梨花颂第一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逢凉生
后来没过多久,徐老六自己来看守所,跟女人说了易臻的情况,说如果想找人把易臻接走也是可以的,女人安心之余却觉得,这个陌生人好像比那些所谓亲戚还要可靠。
自己带着孩子在北京生活,本来就跟那些所谓亲戚来往甚少,跟陌生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告诉徐老六易臻那个盒子里有存折,里面有五万块钱,本来是给易臻上学用的,现在全都给徐老六当做谢礼,但徐老六摆摆手,说还能养活的起一个孩子。
女人觉着自己这辈子没干什么好事,但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福报,居然能碰上这么个好人。
易臻小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
女人抿着嘴唇说:“快了,到了中秋,妈妈就能回去了。”
易臻听到中秋两字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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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
离开了看守所,易臻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坐公交车的时候都抿着唇微笑。
徐老六知道他开心,随即心里又有些不舍,再过几个月,这小家伙就回到自家妈妈身边,到时候生活是好是赖都有人管了,末了自己还是孑然一身。
他忽然想起远在英国的元明嘉,元明嘉离开北京已经有一年了。
如果当时没有那场变故,说不定现在他们的孩子也如同易臻这么大了。
当时自己被骗了所有的积蓄,彻底一贫如洗,再也配不上人家昆曲世家的闺女,就决定跟元明嘉断了,元明嘉也是个要强的,见徐老六甩了自己,当下就决定跑到英国定居。
现在……说不定已经找了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结了婚,可能连娃都有了。
徐老六苦笑,当时自己还在剧团的时候也是个穷鬼,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高攀元明嘉,本来两个人也不合适,但徐老六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所以并不想放弃。
在爱情与现实中苦苦挣扎的时候也不好过,就像偷了人家的宝贝一样惴惴不安,又怕这宝贝到自己手里浪了,现在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念想。
丢了饭碗的痛苦,失去元明嘉的痛苦让他做了一年的行尸走肉,直到遇见易臻。
易臻的妈妈觉得徐老六救了易臻,但徐老六自己知道,那时候自己已经不想活了,就差找根麻绳自己了断,整天想着到底是烧炭比较不痛苦还是溺水死得快。
但就是这个小家伙的出现,让本来枯燥如嚼蜡的生活变的有了牵扯,让自己再一次有了做人的勇气。
“徐叔,到站了!”易臻的召唤让徐老六回过神,赶紧拉着易臻下车。
回到家易臻写了作业,又读了英语,给徐老六烫了脚,两人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是周六,易臻照例去元家报道。
有时候易臻上学不来报道,元望春就觉得起来那么早没什么意思,但没办法,元望春现在早起的习惯已经被易臻养成了,所以索性就也把元沂叫起来。
以至于易臻来学戏这段期间,元沂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有时候无聊了就在易臻旁边看他学戏,走圆场走错步了或者练扳腿练的直不起腰来都能成为元沂的笑料,有时候拉着胖子一起,易臻也不恼,也不会不好意思,唱自己的练自己的。
元沂尤其佩服他这一点,但凡他自己能有易臻这小子半分的专注力,学习成绩也不会这么差。
有时候练的累了,易臻就跑到元望春书房去看他练书法,元望春书法是出了名的好。
有一次元望春让易臻写两个字,易臻一时兴起,写了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他过去学的欧阳询的字体,元望春啧啧惊奇:“你小子字写得这么好!”
易臻腼腆的说:“我小时候练过字帖,后来就进了学校的书法班,又参加了几次比赛。”
“哦?还参加比赛呢?拿过名次吗?”
“拿过,有时候第一有时候第二,现在奖杯都进盒子放在秋园南屋的小箱子里了。”
元沂啧啧两声:“怪不得你那南屋跟个杂货铺一样,都是你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随即拍了自家孙子一下:“你懂个屁!练毛笔字练的是心境,怪不得人家臻儿才八岁,比你这快十二岁的还要沉稳,你要是能有臻儿这两下子,你爷爷我睡着都能笑醒!”
元沂可怜见的左看看右看看,说:“不就毛笔字么?谁不会啊?”
说着拿起毛笔就在“易臻”两字旁边写下“元沂”两字。
元望春啧啧两声:“歪七扭八,拿笔都拿不对,哆哆嗦嗦的,你身上长虫子了还是怎么着?”
元沂白了老头一眼,这老头见到自己就横挑鼻子竖挑眼。
元沂蹭到易臻旁边:“字写得那么好藏着干嘛?来,也教教我呗?让我也沾点墨水。”
易臻想了想,重新找了一张宣纸,握住元沂的手,将笔沾了墨,在纸上写着字,边写边说:“写毛笔字的时候手腕要用力,要用巧劲儿,身体要端正,看这支毛笔,这里是中锋、这里是侧锋……”
元沂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看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骨骼分明的小手,觉得很是有趣。
元沂放下笔,扯住易臻的小手捏了捏,揉了揉,说:“你这手是不是也忒小了点儿?”
说完抬起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看,差一小指头呢!”
易臻看着元沂修长白皙的手指,真的比自己的手大了许多。
元沂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易臻的手:“哇,真的能包住!”
易臻觉得好玩,说:“那你的手也能包住胖子的手吗?”
元沂说:“屁!他那哪是手?他那是爪子!胖的跟猪蹄似的,炖了吃保准补充胶原蛋白。”
易臻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元望春摇头赶人:“你俩给我出去,扰我清静。”
元沂朝易臻吐吐舌头,两人猫腰跑开了。
冬天积雪初融,天气晴朗,元望春听着外头两个孩子的嬉闹声,提笔写下: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写完了自己摇头笑了起来,这诗的下一句是“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第15章世道本不公平
放学后,元沂总是跟几个哥们在篮球场上厮杀,在篮球场上元沂是英雄式人物,身高腿长,一个篮板扣了冯程的帽子,惹得场外围观的少女一阵欢呼。
女孩们的加油助威总是少年心中最有力的后盾,元沂越战越勇,没十分钟比分就被拉大了。
冯程见这局又输了,坐在地上累得呼哧带喘的,四处找水喝,抬眼看见两个女生跑到元沂身边递水,大呼一声:“草,同人不同命啊!”
胖子也在他旁边坐下:“冯程程,我说你就认命吧,在元沂旁边儿你还想得到点儿少女芳心,简直是癞□□上树,根本跳不起来!”
“少叫我冯程程,你大爷的我叫冯程!你以为演上海滩呢!”
冯程揶揄胖子:“你这是跟我灌输血的教训呢?总跟元沂在一块儿被比下去了不乐意了吧?不过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硬件跟不上去,一张横肉脸谁见了不怕啊,也就笑起来显得喜庆。”
胖子也不恼,慢悠悠回嘴:“你长得好,跟个被踹扁了的猴子似的,光看你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平面世界呢。”
冯程瞪大眼珠子:“嘿,我总比那个陈青源强吧,娘们唧唧的,我大小也是个童星好不?”
胖子磕碜他:“童星个屁!那个什么《绝世王妃》里你演个什么玩意?王妃的姑妈手里抱着吃糖葫芦的小屁孩,鼻涕流满嘴的那个玩意?这也算演戏?”
冯程斜看胖子,一身肥膘不知道从哪下口。
冯程一家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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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演戏的,说好听点儿是演艺世家,但可惜没一个红的。
冯程从四岁起兜里揣着棒棒糖鼻涕冒泡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妈妈跑剧组,大大小小演的电视剧十几部,虽然没几个人认得出来,但一提起电视剧大家都看过。
就是那种人不红剧红的典型案例,再加上男孩子窜得快,拿着小时候的剧照人家都会说一句:“哎呀我去,怎么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冯程属于风里雨里跑了七八年剧组,到现在还混成新人一枚的那种边角料,不过冯程爸妈倒是不在意,孩子在哪玩不是玩呢,以后考个电影学院说不定哪天就红了,到时候再翻看过去档案,大家还会说上一句小戏骨,也不错。
旁边女孩笑:“你们真是不懂,现在就流行那一款娘们唧唧的,人家那叫做柔美,上次学校晚会人家能高歌一曲《月半弯》,声音比陈坤都好听,迷死我们班好多女生呢,有的人就爱那一款,你们行吗?”
胖子不服气:“柔美他奶奶个腿儿!娘娘腔装个壳子就成花样美男了?你们是没见他被揍的一声不吭的熊样!再说胖爷我就是胖了点儿,消了肿照样帅哥一枚!”
旁边女孩听了哈哈直笑:“胖哥您就歇歇吧,您那身材估计打从出生就注定了的,根本没瘦下来的可能!”
冯程说:“哎,听说元沂要出国了,前两天还去校长那里办手续呢,你们知道吗?”
胖子说:“是啊,就最近吧。”
“他倒好,去国外跟我童话妹妹团聚去了。”冯程见过元沂的妹妹元童,他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姑娘,现在还惦记着呢。
“草你个不要脸的,人小童话才几岁啊你就惦记上了?”
冯程乐呵呵的说:“童话妹妹长大了肯定是大美人,我先占着坑不行啊!奈何人家不给我两小无猜的机会,直接跑英国去了,拆散了我们大好的因缘啊!”
胖子被恶心的满地打滚:“你可要点脸吧,我就想元沂这么一走,再想再跟他打场球都难了。”
元沂擦着汗走了过来:“哪有多难,一张飞机票的事。”
胖子啧啧出声:“看吧,胖爷我打小就没出过这方圆百里,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了一趟平谷,您这倒好,一下就飞到地球背面去了,哎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冯程扯着脖子喊:“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元沂把毛巾甩到他脸上:“杀猪都比你好听。”
胖子起哄:“唱的这么难听居然都有戏拍,我说现在的导演都是瞎子不成?”
元沂看表已经七点了,就说:“今儿都到我家吃饭吧。”
冯程把毛巾甩到天上:“好嘞!”
元沂打开自家大门,冯程和胖子先窜了进来,胖子大喊一声:“元爷爷我和冯程来看您来啦!顺便蹭饭!”
冯程翻白眼:“低调点儿不成吗?”随即侧耳一听:“哎你们听,有个小孩在唱歌吗?”
胖子打他的头:“那是昆曲,你懂个啥!”
冯程赶紧寻声跑到北屋去,就看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站的倍儿直,轻声吟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昆曲调子柔美儒雅,加上易臻自己的嗓音细嫩,唱的婉转动听。
冯程站在门槛上,不进也不退,不敢扰了声音,小声说:“童话?”
胖子在后头翻白眼:“男的女的你分不清吗?他叫易臻,是隔壁秋园的孩子。”
冯程傻呵呵的乐,不是他分不清男女,实在是在冯程的印象里,最漂亮的孩子就是童话那样的,所以见到这么好看的孩子,直接说了句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元沂问易臻:“我爷爷呢?”
易臻说:“元爷爷说要晚些回来,让你们自己先吃饭。”又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没想到练了那么久,就说:“那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冯程赶紧说:“别啊,走什么啊,跟哥哥一起吃饭呗?”
胖子慢慢转头看着冯程:“你要点儿逼脸,什么叫做‘跟哥哥吃饭’?跟个变态似的!”
冯程摆摆手:“不是不是,哎你们不知道,我下部戏要演个小厮你们记得吧,我跟你们说过。”
胖子想想:“就是第三集就死了的那个吗?”
冯程瞪他,接着说:“你管我什么时候死!我上一部戏第一集就歇菜了呢!已经很好了懂不?哎正经的,那部剧叫做《南柯一梦》,是根据《牡丹亭》改编的,剧组里正找一个会昆曲的小孩呢!”
冯程看着易臻说:“我觉得他可以试一试!”
胖子说:“你拉倒吧!靠不靠谱啊?”
冯程瞪他一眼:“当然靠谱,我回去就跟我妈说,我就是我妈推荐的,我打小零花钱就没要过我妈的,都是自己赚的,你觉得靠谱吗?”
易臻一听,问:“能赚钱吗?”
冯程点头:“当然,虽然少是少了点,但就当去玩了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元沂知道易臻的心思,但还是皱着英挺的眉:“我觉得不合适!”
但到底哪里不合适,元沂也说不上来。
或许易臻跟自家那天天摆积木,穿个蚊帐自称白娘子的妹妹一个岁数,心里总觉得易臻弱小的很,以至于出个门他都觉得担忧。
胖子一听冯程的话乐了:“有没有我适合的角色?就一顿饭吃个大肘子那种,我肯定演得好!”
冯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胖子:“上次我带你去剧组,你把人家道具全都吃了,人家没找你赔钱就不错了,我还敢带你去?”
胖子做了个腼腆的表情:“我那还吃了个半饱……”
这种唠闲嗑过几天就忘了,以至于冯程又来秋园找易臻,让他跟自己去见妈妈的时候,易臻都忘了这回事儿了。
徐老六听了冯程的话,心想或许也是个好出路,就跟秋佩珏说了一声,带着易臻去见冯程的妈妈。
冯程妈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长得算是比普通人出一点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女子,年纪大了在各大剧组不是演别人的保姆,就是谁家的三姨太,有时候给剧组举荐些好苗子落下点回扣,日子倒是过的有滋有味。
冯程妈一见易臻就喜欢,觉得这孩子长得灵气,说话稳重,剧组里人杂,什么人都见过,以至于冯程妈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第二天就带着徐老六和易臻去见了剧组,剧组在河北,徐老六不放心还是跟了去,副导演很喜欢易臻,还特地请了冯程妈吃了饭。
转眼易臻又被送到了导演面前,导演让易臻小唱一段,试了试台词,就放回去了,说是等通知。
易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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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年纪还小忘性大,没几天再回忆只觉得自己跟着徐老六和冯程妈转了一圈,带回了几盒糖酥吃。
以至于当徐老六接到电话去剧组签合同的时候,易臻整个人都是蒙的。
徐老六挂了电话,蹲在沙发旁看着一脸懵懂的易臻,眼睛里含着笑意与欣慰。
“臻儿,你比徐叔厉害。”
易臻说:“冯程说演戏可以赚钱,到时候我赚了钱,全都给你。”
徐老六听了差点老泪横流,笑着摇头:“攒着,等你妈妈出来,你们娘儿俩一起过几天好日子。”
易臻的妈妈太苦了,易臻也苦,自己又没什么能耐让易臻过上好日子,看着吃几块糖酥就满足的小孩儿,徐老六打从心眼里可怜他。
都说这个社会是公平的,可公有几个笔画,平又有几个笔画,公平本来就不公平。
徐老六自己被骗钱丢了工作的时候,在地下通道活的不成人样,但从来没怨天尤人,直到见到易臻,忽然觉得这社会太不公平。
其他如他这么大的孩子,还沉浸在玩游戏、买玩具的世界里,但生活从来没给易臻这样的机会。
第16章命软只能弯腰
《南柯一梦》电视剧本来叫做《丽娘还魂记》,广电总局如今不让拍鬼怪乱神的题材,被毙了好几轮之后无奈只好改了名字。
本来的剧本其实就是根据《牡丹亭》稍加改编,内容也不算离谱,但出资人一听没了兴趣,根本没想去投资。
编剧根据制片人和出资人的要求,硬生生的把杜丽娘和柳梦梅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改的魂飞魄散,加入和现在流行的穿越题材,杜丽娘穿越百年回到古代,和柳梦梅开展一段霸道女总裁爱上小书生的故事。
出资人一听来了神,拍板叫好,并且鼓动剧组去找当红小生和小花来演男女一号,没想到一来二去,钱加够了以后,居然都请动了。
有大咖加盟,这部剧还没开拍就先有了热度。
古装言情剧改成了穿越偶像剧,大家一边斥责现在胡乱拍戏没有节操,一边又忍不住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拍成什么德行。
易臻演的是小时候的柳梦梅,出场也就前头五集,但因为是演的当红小生杨宁的小时候,倒是也受些关注。
易臻跟着徐老六跑到郊区的影视基地,徐老六帮他看剧本,一遍一遍的帮助他熟悉台词,加上易臻自己也聪慧,除了刚来的头一天摸不到头脑被训斥了一番,后头几天拍的都很顺利。
徐老六开玩笑的说:“臻儿,我现在就是你的助理,尽管使唤你徐叔就行!”惹得易臻笑的开怀。
这部剧的导演是个女人,很喜欢易臻的古装扮相,不忙的时候还会指点易臻一些片场的规矩,跟易臻有对手戏的几个演员都不是什么红人,没什么架子,今天拿个苹果明天拿个橘子的喂易臻,易臻总是有礼貌的说声谢谢。
徐老六有时候偷偷的跑到片场边儿上,看不远处易臻穿着淡蓝色的古装衣服认认真真的拍戏,嘴角就禁不住上扬,有种自家儿子干了多了不起的事情的心情,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夸奖。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直到副导演找到徐老六,告诉他明天不用再来了,可以带着易臻回去的时候,徐老六整个人都是蒙的。
“可是,当时合同上写的不是前五集吗?怎么剧本改了吗?”
副导演支支吾吾的说:“哎,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改了吧,要找一个比易臻大一些的孩子演后头那几集。”
徐老六说:“可是副导……之前说的不是这样的。”
副导演耸肩:“你就庆幸吧,这就是拍了两集多不好重拍,否则易臻的镜头肯定被全剪了,这种事情经常有,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酬劳……”
副导演扯了一下嘴角,假笑道:“咱们签的是按场次计数,所以估计连一半都没有了,也是没辙。”
副导演看徐老六哭丧着一张脸,叹口气:“回头我跟会计说说,把你们俩来回的火车票给报了,也就只能这样了。”
徐老六说了声谢谢,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来回往返车票本来就是报销的,不用他专门去说。
他觉得全身被巨大的失望包裹着,不能动弹。
旁边一个跑龙套的小哥凑过去:“副导演那是蒙你呢,我听说是换人了,人家家长直接带资进组,硬生生的把你家小孩给踢下去啦!”
回北京的火车上,易臻边看窗外的景色边吃泡面,转头笑着说:“徐叔你看,我们坐在火车上,明明是火车在动,但看过去感觉是树在动。”
徐老六知道易臻这两天过的很开心,以至于话都多说了两句,徐老六摸摸易臻的头:“赶紧吃吧,等会儿面都凉了。”
进了秋园,易臻先去隔壁跟元望春报个到,然后拿出一根他在影城细细挑选的毛笔,说:“这支毛笔我一眼就瞧上了,毛特别好。”
元望春挑眉,仔细看那支毛笔,一看就不是什么牌子东西,但毛根根清晰饱满,没看到一丁点毛刺,手指按了按,笔头结实,果然是支好毛笔。
挑毛笔看着简单,实在是个技术活,这就跟挑人一样,需看人内外兼修,元望春感叹易臻才八岁就眼光独具。
元望春摸着易臻的头:“这两天玩疯了吧?”
元沂看爷爷有礼物开始眼红,拧着易臻的耳朵:“回来也不说给我带点儿礼物?”
易臻捂住耳朵:“带了啊。”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玉牌,说:“这是影视城卖的小玩意,二十几块呢!”想想易臻都觉着心疼。
元沂提溜着那个玉牌:“什么啊,就一玻璃做的。”
元望春拿过来看一眼,感叹易臻选东西都很有意思,这玉牌方方正正,颜色纯粹,上面有一行小字,是离骚的名句“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元望春递给元沂,说:“我看玻璃的正合适,人家君子如玉,什么是君子,那得有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你扪心自问哪个你有?玻璃的怎么不配你了?”
易臻歪着头:“真玉我也买不起啊,你就当它是玉的不行吗?”
元沂耸耸肩:“好吧。”说完就到自己兜里了。
回了秋园,正巧迎面李佳琪走了过来,看见易臻歪头笑:“明星没当成,可惜了哦!”
李佳琪长得其实很甜美,但说出的话总是尖酸刻薄。
李佳琪低下头凑近易臻说:“你不知道吧?我师兄要接替你去演那个小柳梦梅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说着背着书包走出了大门。
邵小武跟在李佳琪后头也准备走了,见易臻愣在那里,说:“李佳琪说话就那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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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臻问邵小武:“陈青源真的去演了吗?”
邵小武点头:“昨天就走了,说是要去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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