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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周老弟这是哪里话,你晚上去哪?怎么没见和你一起的杜老弟?”唐骏荃将酒一饮而尽。
周澜仰脖喝掉,辣辣的进了肚子,倒是刺激得人神了一些,也将他的迟疑掩盖的很完美,夹了一口菜,他说道:“我一会在城里找家旅店住,小杜最近有生意上的事,没和我在一起。”
唐骏荃觉得菜的味道还不错,继续吃,同时扯下一只鸡翅膀放到对方的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对了,你要是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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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我那住,我住的朋友房子,挺宽敞的,有多余的房间。”
周澜没动那个鸡翅膀,他单是喝着酒,他觉得唐骏荃的提议不错,但是他还去找杜云峰,而杜云峰拉绺子的身份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住在一起,唐骏荃难会察觉,再说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嘶吼着去烟馆抽一口,还是自己住方便,所以他婉拒了。
唐骏荃不勉强他,回身从行李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在本子上飞快的写了几下,扯下那张纸,递给周澜:“我看你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客气。”
周澜放下酒杯,拿过纸看了看,见是四位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字体方方正正,端正有力。看完便仔细折好了了,揣进大衣内怀。
一顿饭,周澜就没怎么吃,唐骏荃给他夹了不少菜,大多原样的放在那,动也没动,酒倒是喝了不少,一瓶大泉源,周澜没和任何人客气,自己喝了个十之七八,唐骏荃本来怕他喝醉,还规劝了两句,后来见他只是脸上微有血色,整个人竟然健康了些,也没有醉酒的迹象,也就由着他去,及至结账走出餐馆,周澜步子也是稳稳的,唐骏荃心想这小兄弟酒量还真不错。
唐骏荃提着箱子把他送到华昌饭店门口,他还是哑着嗓子,不过脸色却是红润的。衣箱交给服务生,周澜转身同唐骏荃握手告别,门口的马路宽阔,正是夜晚车水马龙最热闹的时刻,唐骏荃握着周澜的手,另一只手揽过对方的肩膀拍了拍:“小老弟保重,有事记得找我。”随后松手,拎起自己的行李,往街上走去,走了几步,听得身后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唐大哥”
唐骏荃站在街中间,回头望他。
周澜站在饭店华丽的霓虹灯下,大衣不太合身,有些空荡荡的,像个偷穿了壮汉衣服的毛头小伙,他张口问道:“你吸什么牌子的烟?”
唐骏荃楞了一下,随即回答:“哈德门,怎么了?”
周澜笑笑:“没事,随便问问。”随后挥挥手,示意他走,唐骏荃转头继续走,穿过大街再回头时,周澜已经进了灯火辉煌的饭店大堂。
开好了五楼的房间,是个单人套间,周澜打着哈欠朝服务生挥挥手示意他把衣箱先送上楼去,他双手将大衣的翻领立了起来,出了大堂的旋转玻璃门,顶着寒风又了走出去。
奉天他不算熟悉,但是以前和杜云峰来的时候他见过哪条街烟馆多,就在这附近,不过就算几步路他也懒得走了,一头钻进黄包车,催促车夫赶紧往烟馆跑,两个转弯之后,黄包车还没停稳,他就慌手慌脚的跳了下来。
“老板,地下有冰,您慢点。”带着大棉帽子的黄包车夫回身扶了一下客人。
周从怀里抓出钱夹,抽出出钞票,看也不看的塞给车夫,眼睛都离开烟馆的大门。
“不用找了。”他三步两步跑进去了。
榻子上是热的,周澜大衣也没脱合身躺了上去,旁边伺候的丫头熟练的点上梦灯,挑出灰黑的大烟膏子开始烧烟泡,空气里弥漫着香气,周澜盯着那杆烟枪直犯谗,等到真的一口抽在嘴里才了了这两天的心思。
迷迷糊糊的全身就舒坦了,他有一瞬间在想怎么就染了这个,天津这几个月真是过得够混沌的,正经事一样没干,不正经的事莫名其妙的干了不少。
但是这烟膏味道真是香甜啊,还好只是大烟,又不是白面,抽大烟的人活到七老八十的多了去了么,有什么可担心的?再多快活会儿吧。
好模好样的的出了烟馆,已经是午夜时分,路过街边的面摊马上要摊了,周澜赶巧要了一碗三鲜小混沌,吃一半剩一半。
洗好澡倒在床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真是很久都没踏踏实实的睡了,等明天,就去黑鹰山。
一夜无梦,睡死过去一般,周澜再睁眼天时已经大亮,洗脸刷牙刮胡子,好好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是瘦了,不过脸色恢复了一些,身上也不像昨天那么没力气。
下楼去餐厅吃饭,餐台是小圆桌,蓝白格的餐布,致的小花瓶里插着一支郁金香,餐厅里人不多,周澜难得有胃口,独自坐在靠窗的座位,吃了两片面包,一个煎蛋,两杯温热适中的牛奶。他嗓子还是痛,不过没关系,反正无论是在天津还是在奉天,他都不想和谁说话,痛就痛吧。
默默吃完早饭,拎起大衣下楼而去。
关外的天气冷,周澜来到百货给自己添置了一条厚敦敦的羊毛围巾,一面是青灰色,一面是玉白色,围着脖子戴好了,抖身套上大翻领的羊毛大衣,领口灌不进冷风,人就暖和很多,对着镜子照了照,款式很不错。
其实这个样式给杜云峰戴会更好看,但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应该是见一面交代几句话就回来了,还要给他送礼不成。
黑鹰山大概是一天的路程,为了防止自己犯瘾,周澜走前在烟馆约略的抽了几口,然后匆匆上了开往城郊的汽车,到了城郊买了匹马,马是好马,通体雪白,价格也好,但是去黑鹰山的路难走,这个钱不花不行。
骑上马,联想到当初从黑鹰山下来,杜云峰连匹马都不肯给他留。
“也许不该去见他。”周澜暗自嘀咕了一句,犹豫了一刻,但还是夹着马肚子上路了。
第13章如父
一路奔骑,下午到达黑风林,绕过陷阱多的地界,周澜跑马绕过栏山村,寻着了上山的路。
这路是本来应该是很隐蔽的,淹没在荒草里,只容单匹马上下山通过,若是赶上大雪,更是一点痕迹都寻不见。
可周澜骑马踏上去的时候,发现小路已经变成了大路,初冬下的大雪,马蹄印混杂着纷乱的人脚印,往哪个方向的都有,枯草已经被踏平,他突生很不好的预感,一颗心悬了起来,催马沿路而上,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从后腰拽出枪,人前倾几乎贴着马背,双脚狠狠的踢马肚子,白马四蹄飞奔。
沿途很平静,可一切痕迹都提示着这里发生过不平静的事,一个小时后,周澜到达了黑鹰寨。
黑鹰寨已经不是黑鹰寨。
周澜倒吸了一口冷气,本来的木栏围墙已经烧光了,横七竖八的焦黑碳木倒了一地,院子里一片狼藉,露天灶台还在,锅都砸漏了,马棚的门开着,没有马匹,草料丢了一地,以前用来打牌的桌凳七扭八歪的翻倒在地。
黑鹰寨遭袭了。
周澜下马,靠着马背,紧握着枪一步一步往院子里面走,他警惕的看着四周,接近杜云峰的屋子。
房门大敞四开,屋里黑咕隆咚,周澜合手握枪试探着进入,从外屋到里屋,转了个圈,没有人,炕上地上乱七八糟,那口樟木大衣箱敞开着,衣服散了一地,玻璃罐头盒子摔碎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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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被褥都是扯开撕烂的。
所有的屋子都搜了一遍之后,他才确定,寨子已经是空城了。
人都走了,而且人走后,还有很多人上来过,房间都被搜查过,这么大规模的人马来端老窝不像是土匪所为,倒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周澜一拍脑袋保安团。
白马在院子里悠然的吃着满地的草料,他回到杜云峰的房间,坐在冰冷的炕上,双手抱头,冰冷的□□贴上太阳穴。
他搓着脑袋想弄个明白,以目前的状况,寨子里的人应该是主动逃的,应该事先得了消息的,地上没血迹没死尸,该是没人伤亡,可冰天雪地的他们能去哪呢?那么多人,到哪个村子都是显眼的,到城里就更不可能,难道是满山头的转?
“云峰!”他仰头一声大喊。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黑鹰寨,空荡荡的黑鹰山,没有回应。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因为之前有过深夜遇狼的遭遇,周澜只能在山上过夜。
捡来柴禾点燃了炉子,冰凉的炕上开始暖和起来,周澜心里乱糟糟的,漫无目的打扫乱糟糟的屋子,他清理了玻璃碎屑,关好门窗,拾起满地的衣服,抖掉尘土,一件件叠好。
有些是杜云峰的衣服,拾起一件洗得很旧的白衬衫,他认得出这还是在天津买的,他突然把白衬衫搂在怀里,低下头去闻,闻不到杜云峰的味道,只有泥土味道。
他心里难受,就算一拍两散了,就算杜云峰再混账,也不该死。
一小块残缺的瓦片上拧着棉线,一点残存的灯油,在这如豆的光里,周澜孤零零的躺在热炕上,他没烧过炕,添了很多柴禾进去,现在热得能烙饼,他仿佛没知觉似的盯着房顶,以前他就在这张炕上住过,小云峰用热乎乎的胸膛捂他冻伤的脚,互相弹脑瓜儿,搔痒痒肉,压住对方不能动弹。
现在就他一个人了。
杜云峰不会死的,他那么皮实,想到这,周澜忽的坐起:“对,云峰不会有事的。”
夜半三更,他决定要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就骑马去寻,死活都得找出来。
不,肯定是活的。
火焰山上睡了一宿,瘦得和孙猴子似的周澜目光炯炯的起床了,化了点雪水洗脸,身骑白马奔向大山深处。
黑鹰山有很多连绵的山头,而大山深处连乡民也不去,周澜一天连跑了几个山头,也没找到蛛丝马迹,晚上只能找个山洞窝起来,随身带的火柴已经不多,拢好的火堆不断的加柴才能保持不熄灭,他一夜没都睡好,加点柴禾就闭上眼小睡一会,枪不离手,不仅怕遇见土匪或者保安团,也怕遇见豺狼虎豹。
白马随处啃着枯草,周澜身上除了钱夹一无他物,不能咬不能喝,冬天又没有野果子,有也没用,他不认得。
三天之后,他决定返回,不是因为粒米未进,他不觉得饿,是大烟瘾又发作了。
几乎用尽力气爬上白马,他下山了。
上山慢,下山快,一天的功夫,他回到奉天。
进奉天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伏在马背上伤心不已,恨天大地大,怎么找个人就找不见呢,茫茫人海,我势单力孤的,你让我到哪寻你去?
夜深人静,唐骏荃正在伏案看书,忽听大门有细微的响动,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放心,就披了棉袄出去,隔着木门问了声谁,没听到回答。刚准备抬腿回屋,门被推得动了一下,他小心的开了门,黑灯瞎火的,木桩子一样的大活人就倒了进来。
周澜到达唐骏荃家门口的时候,双腿已经麻木无力,下马是用摔的方式,他好不容易扶着门站稳,已经说不出来话,挥手拍门。
门开了,他直接涕泪横流的跌到了唐骏荃身上。
“周老弟?”唐骏荃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伸手抬起下巴,惊异的认不出人不人鬼不鬼的周澜。
周澜半闭着眼,筋疲力尽。
唐骏荃一把将他背了起来,周澜的胳膊就像没骨头的布偶,顺着他的肩膀耷拉下来。
唐骏荃看看外面没人,就伸手牵过白马带进院子,匆匆忙忙关好大门,把人背进了正房。
脱去大衣放在床上,周澜还是清醒的,他只是没劲,冒着虚汗,不停的流眼泪,唐骏荃跑到厨房冲了一碗红糖水,端着碗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扶起周澜靠在他身上,糖水喂到嘴边。
“你这是怎么回事?才几天就折腾成这副样子?”唐骏荃觉得对方就是个刚长大的孩子,也不知道成天在瞎折腾什么,他一边喂水,一边扶着周澜,手指就碰到了对方腰里的□□。
他拔出□□,是自己送给杜云峰那把,再看周澜的样子,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周澜喝完一碗红糖水,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捉住唐骏荃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唐大哥,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说。”唐骏荃是真心实意的,再大的事,他也愿意赴汤蹈火一次。
“给我弄点大烟膏子回来,我,我难受……”说话的时候,周澜头垂进自己臂弯里,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难看,可是他真的难受。
唐骏荃顿时觉悟了,急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复又回到周澜身边:“周老弟,你说你啊,谁好人碰那玩意,你啊!”
“我以后戒,你现在快去给我弄点。”周澜嘴唇泛白,汗水淋漓而下,一碗糖水都不够他出汗的。
唐骏荃不忍再说什么,穿上外套拿起帽子,深夜里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杆烟枪和黄纸包的大烟膏子。
一阵云里雾里,周澜终于回了魂。
唐骏荃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半夜熬了粥,打了热水帮他擦身,唐骏荃给他擦了脸,周澜执意自己擦胳膊腿,他总觉得和唐骏荃没那么熟,不好这么亲近。
拿着毛巾擦到大腿时,周澜疼的哼了一声这几天一只在马背上,他的大腿内侧都磨破了皮,青肿起来,一碰就疼的要命。
吃饱拾干净了,他恢复了干净的好人摸样。
他行动不方便,唐骏荃为了照顾他,提议两人住一个房间,周澜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人家是好心。
吹了油灯,一片黑暗,两人躺在各自的被窝里。
“唐大哥,我想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知道你有你的人,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是谁?”
“你认识的,杜云峰”
唐骏荃此刻翻了个身,面对他:“杜老弟?当然认识,你怎么找不到他了?你上次不是说你们一直在一起么?”
“嗯,后来有事分开了。”周刊依然仰着头,顿了顿之后横下心,他决定说实话,就把杜云峰当匪首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末了不放心的补充道:“唐大哥,云峰不是坏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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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本人逼上山的。”
唐骏荃在黑暗里思索着整件事,一时没言语。
周澜以为他不肯帮忙,一挺身坐起来:“当初杜云峰救的你,他现在有危险,你得帮帮他!”
唐骏荃伸手把周澜拉回被窝,“冷!”他说。
对方太瘦了,几乎没什么力气就被塞进被窝,他平静的说:“我不是不帮,我是在想怎么帮,年前听说保安团在剿匪,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明天找人打听,你急什么?”
周澜这才心里安定了一些,觉得自己刚才急赤白脸的,肯定一副逼人还人情的样。他伸出手,穿过二人被窝,拍拍唐骏荃的手:“唐大哥,我没别的意思,你一定要帮我,那是我兄弟!”
唐骏荃感觉到了对方冰凉凉的手,心里生出点怜悯,火热的大手回握:“我肯定帮你,睡觉吧。”
唐骏荃果然说话是算数的,第二天一早便出去了,走前没忘了把一碗热豆浆和两根油条摆在床柜上:“你看你瘦的,都吃了,别剩下。”周澜翻了个身,腿一阵疼痛,疼得他直咧嘴。
他依旧是没胃口,不过为了不辜负对方的热情,硬是挺着脖子塞进肚。
中午时候,唐骏荃从外边回来,高大魁梧的个子,长衫礼帽的打扮,左手颇为滑稽的拎着一只老鳖,右手拎着一只小母鸡,周澜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还有菜下油锅锅铲碰锅沿的声音,一阵阵香气袭来,他刚才还觉得撑得慌,现在竟然有点饿了。
不一会儿,唐骏荃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水,自己先试了下,觉得温度可以,便扶起周澜靠好:“来喝点水。”
周澜扑哧一笑,接过来喝了,唐骏荃问他笑什么,周澜摇摇头不肯说。
饭菜都在厨房,周澜也不想坐月子似的总窝在床上,就坚持去厨房吃,唐骏荃看他腿疼的不行,就低下身背他。
周澜很瘦,真是没什么分量,唐骏荃轻轻松松就把他背了起来,出于好玩,背着他出了房门之后还在院子里绕起了圈,美其名曰晒太阳。
在周澜的印象里,上次背他的是光着屁股的杜云峰,再以前就是贝利神父了。
唐骏荃始终把周澜当个大孩子,差个辈分的朋友。他尖下巴大眼睛,摸样长得好看,很讨人喜欢,现在弱得和个猫崽子似的,对于这样一个小老弟,总是让人人不住怜悯,很想照顾他,哄他开心。
院子里银杏树光秃秃的一棵,偶有几片没落的树叶还孤零零在枝杈上,像金色的小扇子,周澜抬手去够,唐骏荃就踮着脚帮他,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周澜说你别动,然后自己攀着他的后背向上使劲一窜,扯到在手里,然后重心不稳的跌回到唐骏荃的后背上,搂紧对方脖子。
他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香烟味。
“你抽的哈德门?”
“嗯,你问过,怎么了?”
“给我来根尝尝。”
“你先吃饭。”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唐骏荃的手艺不错,又一直喂鸟似的的给周澜填菜,周澜就直着脖子吃了很多。
一边吃饭,唐骏荃一边交代打听到的情况:“我通过朋友联系到了保安团里的一个小连长,”说着伸手盛好一碗母鸡老鳖汤:“你别总叨那几片菜叶子,喝点汤。”周澜听到保安团几个字,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下意识的接过汤碗往嘴里送,随即被烫的差点连汤带碗扔出去。
“你慢点,忘了告诉你烫,自己不知道先试试。”唐骏荃拿着毛巾直接擦了周澜的嘴角和衣服前襟。
周澜顾不上这些,他身体向前倾,放下汤碗:“保安团怎么?继续说。”
唐骏荃用毛巾擦着菜汤:“那个小连长说,确实年前剿匪去了黑鹰山,但是扑了个空,那边地形复杂,保安团满山沟的追,瞎猫碰死耗子的,杜云峰那伙人遭遇过两次,谁也没占到便宜,土匪被打死了几个。”
“黑鹰山死人了?”周澜一拍桌子,双腿一蹬站起来,随即痛苦的一咬牙,又坐了下去。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保安团也死伤了不少,还被抢了几只枪”
“他们活该。”周澜利利索索的回道。
唐骏荃一皱眉,觉得这是孩子话,哪条性命不是命呢?再说历朝历代剿匪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拍拍周澜的肩膀,继续说:“死的是几个不知名的,没有杜云峰,不过说来奇怪,那几个人是被刀砍的,不是中枪,说起来倒像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周澜转转眼睛,不置评论,继续追问:“那现在怎么样?”
唐骏荃说保安团不断的换队伍进山剿匪,在打疲劳战,等人困马乏支持不住了,也许会出动更多人马一举歼灭。周澜一推桌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腿不敢伸太直,低声说:“我得去找他。”
“保安团都找不到他,你能找到他?”唐骏荃把他拉回来,按回桌边,“还是我让人多打探,比你自己动手强,你找,也得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吧?”。
杜云峰虽然暂无性命之忧,但周澜还是急,恨不得腿上的伤立马好起来,要是能用刀把受伤的地方割掉,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云峰的日子不好过啊,他在心里念叨。
既然走不了,只能继续养伤,安不下心来也得安。
日子一长,保安团那边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周澜也稍稍放了点心。
周澜逐渐发现唐骏荃这人有点意思,至于怎么个有意思法,一时说不清楚。
除了抽大烟这事唐骏荃不赞成,其他事他俩还挺能说一起,不仅如此,唐骏荃对他的照顾可以称之为不厌其烦,天天把他当孩子似的背来背去的,搞的周澜对他后背都有了依赖性,挺高大魁梧的,腿好了也想窜上去,让他背一圈。
能和周澜聊得来的人,一只手就能数清。
晚上,周澜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床沿,另一只手拿着根剥好皮的香蕉,床下一大铜盆的热水,他把两只脚丫子插在水里,脑袋上很快就冒了汗,他最近身体单薄,一不小心着凉就得了伤寒,烧得脸蛋还挺有血色,这会正披着棉袄泡脚发汗。
黄铜盆里有几块生姜,他聚会神的用脚指头夹起,一块一块的在水里摞成堆。
眼看堆成规模了,唐骏荃拎着暖瓶一身寒气的进了屋:“水凉了吧,我给你加点热水。”
周澜抬起水淋淋的双脚,搭在盆沿儿上,唐骏荃蹲下给他加水,看见刚成型的“金字塔”,他低头无声的笑了这举动是有多孩子气。
伸了一只手指试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停止倒热水。
“接着泡吧”他回身把暖瓶放在桌子上。周澜把脚伸进铜盆,嘴里嘶了一声,马上拎了出来。
“热么?”唐骏荃又蹲下来,手伸进盆里,自言自语:“这不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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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娇气啊!”说着把对方的脚按进水里。
他的手是大而有力的,按着脚就不松开,周澜挣了几下,觉得腿疼,就不动了,忍了一会,发现果然没那么热。
唐骏荃起身放好暖瓶,又开启了家长模式:“你说你也不小了,把自己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怎么还没个孩子懂事?”
对方说话的语气让周澜很受用,像长辈哄着孩子,周澜自问从小到大,除了不敢高声说话的娘,还真没谁把他当孩子哄着宠着,暖烘烘的让人心里真舒服。
他这心里一美,脸上就更红了。
唐骏荃抬起头,看见他一向没血色的脸上红扑扑的,十分好看,转念心生担忧:“你是不是烧的更厉害了,让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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