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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远处鼎昌饭店塔顶的钟楼传来厚重的钟声,慢悠悠的敲了七下。
整点了,周澜手心有汗,在衬衫上乱挫了一把,随即再次握紧枪把。
一辆黑色轿车响着喇叭,从街口招摇驶来,街上人很多,车却不怎么减速能开得起洋汽车的人,非富即贵。
车在福隆百货门口停稳,车外脚榻上站着的两个黑衣年轻人,他们麻利儿地跳下来,打开车门,一席碎花短褂黑裙扎着两条辫子的年轻女孩低头下车,站到街边左右张望。
另一侧车门,一身缎子长袍打扮的年轻人也下了车,他个子不高,很敦实,毛茬短发,长得无甚特色,唯一显眼的是一条双棱的肉疤从眼角斜过太阳穴,一直刺进发迹。
他慢慢悠悠绕过汽车,走到女孩旁:“小妹,你约的人呢?”
女孩轻轻撇嘴:“哥,等一会嘛,他很快会来的。”
长袍年轻人不耐烦的左右看看:“约我妹妹竟然敢迟到,胆子不小。”
那两个魁梧年轻人始终一言不发,眼睛四处看着,手插在衣兜里。
杜云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长袍年轻人,姓程,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当初杜云峰被困在金矿时,姓程的为日本人卖命,做了大把头,心狠手辣,弄死不少工人,暴动的当晚,工人里应外合的弄炸了矿上的□□库,大乱之际,姓程的领着人马挡住了去路,杜云峰带头扑了上去,一片混战里,杜云峰将对方骑到身下,就在高举起石头砸碎对方脑壳之际,保安团枪声响起,姓程的捡了条命,多了条疤。
显然,周澜是冲着这个人来的。
周澜在暗处盯着姓程的,无声的从后腰里抽出□□,贴着大腿外侧即缓缓靠近。
周澜聚会神,另一只手作势要去拨开保险。
忽然握枪的手被人从后面攥住,一只大而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嘴巴上,后面有人用整个身躯把他挤向墙壁更浓重的阴影里。
周澜下意识手肘后戳,狠狠抵到了对方的肋巴骨,后边人吃痛,微微弯腰,却没松手,反而双臂环得更紧
“小慕安,别动,他们三支枪,你别冒险。”
周澜一抖,浑身僵住,这耳边的声音太熟悉,这怀抱久违了。
另一边,车水马龙的明亮世界,程月芝满心欢喜的领着哥哥来见新认识的朋友,这个新朋友名叫陈约翰,大学生,一个月前在教堂认识的,家在关外,来奉天走亲戚。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好家世好有文化的陈约翰简直就是模子里出来的标准完美情人,当陈约翰在教会里弹起管风琴时,人生瑰丽的画卷在少女心里有声有色的展开了。
巷口的黑暗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周澜被杜云峰挤在墙上,作为失约的陈约翰,他蓄势待发之际被杜云峰抱了个满怀。他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便不在浪力气,而且这个怀抱真的是有些想念了,他甚至下意识的想转过身回抱对方。
等不到人的程家不一会儿就乘车走了,周澜靠在墙上,杜云峰紧贴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枪,一只手仍然覆在他的嘴上。
杜云峰知道对方不会大叫,但是鬼使神差的就是没松手,他不知道松手之后对方会说出什么,他甚至有点害怕。
对面的距离,呼吸对撞,隔着一只手掌。
街上的嘈杂都成了默片,只是模糊的背景,这世界只有两个挨得很近的人。
周澜拿枪的手被按住,另一只手却是灵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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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抬起来搂住对方,像以前无数次嘻戏那样,抱成一团,严丝合缝。
他没有。
从最初的想念,到理智的思考,他没用太长的时间。
许久,他抬起手,没废什么力气拨开了杜云峰的手,无言无语,在杜云峰的注视中垂下眼帘,然后转身,抬腿就走,毫不留恋。
边走边将勃朗宁揣回到后腰,像恨自己脚步不够快似的,几乎想要小跑。
杜云峰先是愣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几大步追过去,攥住他的手腕,几乎将飞奔的周澜拽了趔趄。
周澜侧身回头,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杜云峰百爪挠心,忍不住喊道:“你说话,跟我说句话。”
周澜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毫无情绪的看着对方他向来不喜欢向人诉说自己的遭遇和想法,唯一一个坦诚诉说过的就是杜云峰,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几乎被那份从天而降的关爱感动了,那时候他觉得小云峰好,真是好。
眼前这个人不是小云峰。
杜云峰咽了口唾沫:“既然躲着我,为什么还救我?我知道那天是你。”
周澜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表面冷淡,其实已经开始心烦意乱,他不想看见这个人,看见了就想起当初的那些混账话。
用力的一甩手,周澜扭过头,眼角余光是厌恶的,他只想离开。
杜云峰是个火爆的性格,高兴的会表现出来,不高兴的几乎马上就会发作,他不忍任何人,可凡事都有个例外,周澜就是那个例外,周澜今天什么都不说,快急死他了。
杜云峰慌了,刚才心急火燎的想剁碎唐骏荃的想法早就抛到九天云外,直觉告诉他周澜这一走是无论如何不会再理他,以后哪怕他找到天涯海角,喊破喉咙,周澜都只会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不理不睬,永远活在他的生活之外。
周澜脚步不停,在巷口一闪,不见了。
杜云峰傻了眼,然后条件反射一样跑了出去,转弯跟上周澜。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不算接踵摩肩,但人流混杂,迎面的过来的人总是不识时务的挡住杜云峰的路,他盯住周澜的背影,都不敢眨眼,就怕一瞬间不见了。
当他再次捉住周澜的胳膊时,不由分说的把对方整个旋转过来,他伸出双手握着对方的胳膊,强迫对方面对自己,很是焦灼:“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对方不言语,挣了一下转身。
杜云峰胳膊上使足了力气,几乎就是用了毕生力气钳住了对方。
“放手!”周澜开口了,声音不带任何波澜。
杜云峰几乎想求他,试探性的靠近对方:“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有我的理由,你原谅我一次吧。”
“放手!”
杜云峰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让对方消气,只能讨好的巴结:“你想干掉那个姓程的,我替你去,好不好?太危险了,我做掉他,以后我们”
“不是两清了么?”周澜皱着眉头,他不耐烦的继续说道:“两清啦,没有我们,只有我和你,你放手。”
杜云峰决计不肯放开他,不料周澜突然爆发性的大吼了一声:“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声音之大,几乎整条街的目光都射向这边,周澜眼睛红了,鼻子也不通畅起来,身体不稳的前后晃了晃好像是病了,又好像是激动。
当初翻脸的时候,也没这样,慌乱之下,杜云峰就吓得手一松。
周澜趁着这个间歇转头就走。
周澜步子虽大,却走得不稳,他掏出手绢擦鼻涕,脑子里乱哄哄的,嗡嗡的响,路人的注目礼他视而不见,有点恍惚,有点头晕,他得马上去吸一口,他顾不上杜云峰的跟随,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奔进了大烟馆。
起初,杜云峰只是心虚的跟着他,看到他走的又急又乱,几次想上去扶他,又不敢靠近,杜云峰一时没了主意,换成其他的人,杜云峰可以扛了就走,但对周澜,尤其是此刻的周澜,他不敢。
至于跟着他到哪,跟着他干嘛,杜云峰没想明白,他来不及想,他只知道现在不能跟丢了。
直到进了大烟馆,周澜流着眼泪鼻涕抱着宝贝似的抬起烟枪,杜云峰突然明白了,这几个月,他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
周澜在隔间里云里雾里的吸,杜云峰无力的靠在隔间门外,他双手抓进头发,顺着墙根蹲下,头埋在两个手臂之间。
他宁可自己身上被生割一块肉,都不想周澜碰这个催命的东西。
从烟馆到鼎昌饭店,周澜走得身心俱疲,杜云峰跟得垂头丧气。
周澜很累,从里往外的累,他谁都不想理,只想睡到床上,最好睡死过去,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
杜云峰自诩脑子还挺好用,可是对付周澜这样性格脾气,他竟然想不出办法。他想解释当时他是没办法才气走对方的,可是对方根本一句让他讲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解释了,周澜信么?
周澜脚步沉重的沿着旋转楼梯拾阶而上,到了门口,他掏出房门钥匙开门,眼角的余光里,杜云峰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周澜知道,现在只要他肯呼唤一声,对方都会马上飞奔过来。
但他没有,他利索的开门,进门,关门,上锁,毫不犹豫。
杜云峰爱跟就让他跟去,跟不下去了就自然不跟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跟不跟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周澜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按亮了灯,脱掉风衣,丢向沙发,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跌进沙发里,伸手松了松领口,双脚蹬了几下想要脱鞋。
鞋带系得很紧,本来今天打算开完枪逃命的。
他疲倦的弯腰,解开皮鞋带,胡乱的蹬开鞋子,脱掉西装外套,顺势就躺回沙发里,想睡,连去床上的力气都懒得用了,西装盖过头,他蜷缩深陷在凉凉的皮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门外静悄悄,无人敲门,无人说话。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周澜醒来,外面依旧黑,房间里的灯大亮着,他爬起来去倒水,一股急火,他的嗓子毫无征兆的发病了,痛的好像咽喉处塞了一个硬核桃,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想喝水。
暖瓶底朝天的摇了摇,竟是没水了,他拎着空暖瓶开始咳嗽,咳到蹲下来,脸埋到臂弯里,几乎喘不上气。
所有人的人都和他作对,连个暖水瓶都不争气,他猛地站起,朝地上掼出暖水瓶,嘭的一声碎了满地银白。
杜云峰在门外,他没走,无声无息的坐在门口黑暗里,隔着门他听见里面剧烈的咳嗽声,碎裂声,紧接着是周澜哑着嗓子讲电话的声音,让茶房给送开水。
不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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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了敲门声,周澜边咳边光着脚去开门,他渴的快冒烟了。
周澜光顾着绕开碎裂一地的水银玻璃胆,开门时也没看门外的服务生,低头再次小心翼翼的去绕开那堆锋利的银屑,从桌子上拿过水杯,再转身回来,面对了拎着暖水瓶的杜云峰。
周澜一愣,杜云峰倒没停顿,行云流水的接过水杯,倒满,转身将水杯和暖瓶放到旁边的茶几上。
杜云峰低着眼睛,双手下垂,他现在不敢强行去拉扯对方,只是沮丧而坚定的说:“我有苦衷。”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周澜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也许纯粹是气得抖了,随即他仰头皱眉,咬了咬牙。
再低下头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好,你不走!”随即一声冷笑:“我走”
他几步走到沙发前拎起西装,又回过身,趿拉上两只没系带的皮鞋,风风火火的要往外走。
“大半夜,你去哪?”杜云峰去伸出双臂拦住他去路,周澜左突右冲竟走不到门口,嗓子疼,心里急,满眼是杜云峰,上天不能,下地无门,他忍无可忍扔掉西装,伸手搡住杜云峰的衣领,嘶哑道:“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两清啦,我不要你啦!”
杜云峰被他搡的站不稳,两只手臂就势环住对方,他太想抱他了,抱在怀里,心里不是滋味,他怎么瘦成这样!
被激怒的周澜一发不可拾,用力挣脱怀抱,挥起一拳打在杜云峰的脸上,杜云峰一个趔趄,又很快站稳,走回他面前,不言不语,只是嘴角带血。
周澜仿佛忘了要走的事,挽起袖口,扑向杜云峰,全世界只剩下了拳打脚踢,分不清鼻子眼睛脸,下手就是狠的。
“我那么相信你。”周澜一脚蹬在杜云峰肚子上,对方没用双手护,直接被他踹弯了腰,周澜断断续续的说:“你就这么对我,你非要祸害我一次才能安心吗?”杜云峰不言语,尽力挺直腰,瘸着走回来,他不怕挨打,他怕周澜不理他。
他一次次过来,周澜一次次下狠手,抬起脚朝对方的膝盖踢过去。
杜云峰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在地上,他那条伤腿剧痛,低下头,他跌在那一堆暖壶胆里。
周澜停住了。
杜云峰不肯停,他宁愿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出出气,他要回到周澜身边。
伤腿一使劲,他半站起,随即力不能支的又跪了下去,寂静的夜里,玻璃砸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周澜气喘吁吁,他的愤怒随着汗水流失了不少,他走到杜云峰身边:“还不走?”
杜云峰半跪着,并不抬头,膝盖的裤子已经渗出血来,可他丝毫不在意,眼前是周澜的双脚,他缓缓伸出手为周澜工工整整的系上了鞋带,然后抬头仰望对方:“少爷,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周澜心里一动,那是小云峰单纯的眼神,小时候上学前,杜云峰都是麻利的将自己穿戴好,等在门口,然后给个子矮一头的的周澜系鞋带,抬头一笑,眼睛亮亮的:“少爷,系好了,我们走吧。”
周澜微微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轻轻触摸杜云峰的眼睛,前额,短短硬硬的头发,长长叹了一口气。
杜云峰双手移上周澜的小腿,对方没躲闪,随即这双手搭上对方的腰身,轻轻环住,然后突然紧,杜云峰将脸埋在了周澜的肚皮上,周澜双手搂着对方的头,磨蹭着对方的后脑勺,哑着嗓子问:“云峰,疼不疼?”
杜云峰摇摇头,又点点头,对方瘦得让他疼。
周澜将杜云峰连拉带拽的弄了起来,碎玻璃碴子稀里哗啦的从腿上落下来。
周澜扛着杜云峰的胳膊,把人扶到床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三下两下扯掉裤子,对方那条伤腿就露了出来,伤痕新老叠加,以前被狼抓伤的痕迹还在,子弹贯穿伤还未痊愈,结痂的地方在渗血,往上看膝盖被玻璃胆割出大大小小的口子。
“这腿都快不能要了”周澜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拔出一块碎玻璃。
杜云峰不能去医院,所以只能由着周澜来处理伤口,周澜是个细致的人,将玻璃剥干净了,热毛巾擦去血污,伤口都暴露在空气里。
周澜打算出去买点绷带,但杜云峰拉住他,无论如何不让他去。
“我出去还回来的,你等着就行。”周澜站在床边,杜云峰躺在那,一只手拉紧紧住对方的裤边。
“天亮再去,陪我呆会,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
周澜复又坐回到凳子上,双手袖口上挽,手肘拄着两只腿,不远不近的距离里二人对视,不再说话。
看着看着,杜云峰喉结一动,伸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两只手握到一起。
过了一小会儿,仿佛握不够似的,十指交叉抚摸,互相研究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柔软与硬度。
并拢五指,用力一拉扯,杜云峰把周澜拉到自己身前,顺势搂住一滚,把对方带到了床上。
杜云峰半压半靠在对方身上,失而复得的护住宝贝一般,圈在身前,他低头去吻对方的额头,沿着睫毛鼻梁,吻到朝思暮想的嘴唇,长久的,温柔的,缠绵的……
周澜伸手搂住了杜云峰的腰。对方的吻,对方的呼吸,对方的身体,他其实同样想念。
杜云峰的手隔着对方的衬衫,一寸寸抚摸,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的轮廓,锁骨,胸骨,肋骨,迷离不舍的离开周澜的嘴唇,二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杜云峰一只手撑着自己,一只手轻轻刮着周澜的侧脸:“你把大烟戒了吧。”
周澜轻轻的回答:“好”
杜云峰笑笑,又忍不住低头吻了对方额头:“答应这么利索,你知不知道戒起来多难受?”
周澜微微眯眼,消瘦的指尖轻轻触碰杜云峰的脸颊:“我现在不难受了。”
第17章戒烟
日上三竿,电话铃声大作,弹簧大床上,周澜揉着眼睛坐起,睡得不好,一夜不太平。
杜云峰睡觉不老实,翻跟头打把势的兴风作浪,整张床是风浪的漩涡,床单被罩都不在原处,杜云峰像个疯跑的小兽,光着腿侧骑着棉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昨天驯兽师的恩赐。
离开了漩涡,周澜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他光脚下地,将衣角塞回到裤子里去,昨夜没脱衣服,和杜云峰久别重逢,纠缠亲吻着睡到一起,牛皮腰带咯得他腰痛,他太瘦,骨头硬碰硬了一晚上,咯青了。
他绕过一地的碎玻璃胆,走梅花桩似的蹦到客厅抓起电话。
杜云峰迷迷糊糊的醒了,舍不得睁眼睛,被子枕头上都是周澜的味,他家少爷的味。
竖着耳朵听周澜讲电话,对方嗓是子哑的,不断的紧嗓子,话不多,语气却很不错:“嗯,他在




乱世行 分卷阅读45
我这,昨晚上。”周澜回头看了看卧室,杜云峰已经醒来,靠在床头上,头发滚得四面八方。
周澜扭过头继续讲电话:“腿长他身上,和你没关系,对了,这几天我们想去你那。”
放下电话,他回到卧室,哗的一声拉开半边丝绒窗帘,阳光大好,灿烂活泼的照进房间,周澜回过头,望向床上,杜云峰四仰八叉的半躺着,眯着眼睛看向窗边,他的衬衫皱皱的,下面是两条修长的腿,即使不用力,也有好看的肌肉线条,像开阔草原上延绵的青山的弧度,有一种自然的美感,阳光一照,皮肤泛起健康紧绷的光泽。
周澜悠然的踱回床边,微微欠身,伸手轻轻按了按杜云峰小腿,果然是身体棒,一宿过去,伤口周围的皮肤发皱,是个风干愈合的趋势。
微一使力,杜云峰嘴里嘶的一声,可是没躲。
“疼死你。”话是硬的,周澜的语气是软的,手上减了力道,轻轻滑过破皮的膝盖,依靠几根手指的指肚温柔的在破碎的创口边打着圈。
杜云峰只穿着一条棉裤衩,早上那东西正升旗仪式般直挺挺鼓鼓囊囊的,周澜这么一磨蹭,那东西更坚定了,杜云峰咽了口唾沫,他的皮肤仿佛是火柴盒,周澜的手指是火柴头,兹兹啦啦的滑过,火星一路,酥麻全身。
周澜的目光扫过大腿中间地带,顿了一下,并不过多停留,手指则忽略了大腿,直接从腰侧伸到对方的衬衫里,停留到硬硬的肚皮上,低着睫毛看着杜云峰。
杜云峰的眼神是热的,却不敢张嘴要求什么。
“饿不饿?”周澜摸着杜云峰的肚子。
“不饿”
周澜拍拍对方的肚皮:“那去洗澡吧”
说完去拉扯对方起床。
杜云峰意犹未尽,撒娇一样往床上躺,拉着周澜往自己身上贴,“再亲一会”
不让吃肉,总得给点汤喝,虽然不解馋,却还解渴的。
“别闹了,快起来吧”周澜不顺着他,只是拉他的胳膊,杜云峰打算继续耍赖,癞皮狗一样,反倒往被里钻了。
周澜直起身,放开他的手:“那我不等你,我自己先去洗了。”
说完自顾自的去了浴室。
杜云峰腾的从被子里坐起来,楞了一下,立即单腿跳起来:“我要一起啊!”
杜云峰瘸腿跳到浴室门口,单手撑着门框,周澜正往浴缸里放水,一冷一热水龙头轮流调到最好的温度,哗啦啦的流水声中,水蒸气氤氲起来,他弯腰在浴缸中划划水,很满意,然后抖抖手上的水,背对着杜云峰解开衬衫的扣子,脱光了上身。
他转过头,看着门口金鸡独立的杜云峰:“关门,脱衣服。”
杜云峰听话的蹦进来,带上门。
身上的衬衫和裤衩,瞬间到了地上。
周澜过来扛他的胳膊,连拉带抱的把人弄到浴缸里坐下,他那腿不能沾水,只能劈腿放在浴缸边上。周澜拿来香皂毛巾,劈头盖脸的搓洗对方,洗完头发洗脖子。
“我可是头一次伺候人,你别不知好歹。”周澜给他搓洗脖子,杜云峰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只手本来老老实实的搭在缸沿上,这会儿偷偷摸摸得寸进尺的拽住了周澜的裤腰带。
“我怕你滑倒了。”杜云峰低头说,同时有水哗啦啦从他头顶浇下来,那是周澜在拧毛巾。
杜云峰忽然一仰头,随即狗撒欢似的一甩头发,水花四溅,他抬起眼朝周澜笑,亮晶晶的,不怀好意。
周澜被他甩了一脸水,直起身,用手背擦眼睛,再往下看,自己的裤子上全是水,腰带已经被杜云峰拽松了,他一咬牙,把手巾摔到浴缸里,激起一层浪:“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周澜动作麻利的解开带头,抽出整条皮带,拽着杜云峰的双手往一起捆,杜云峰并不挣扎,只是就着对方捆自己的姿势,仰脸拱对方的脸,一顿乱亲。
周澜躲,他就跟,一条腿撑着自己站起,没料到脚下一滑,四脚朝天的往下倒,周澜一把捞住他那条伤腿:“还闹,你不想要腿了?”
杜云峰满不在乎那条腿,仿佛就不是自己的腿,爱伤不伤,爱烂不烂,他捆住的手腕分不开,可是双手还能打开,稳稳捧住周澜那张瓜子脸:“你下来,反正你也湿了”
周澜没了裤带,湿了的裤子不住的下滑,再看看杜云峰手都捆住了,腿也是坏的,谅他也掀不起滔天大浪,再说他俩也不是没光屁股一起洗过澡,以前是大浴池,今天浴缸小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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