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今天的事情,我负责,”周澜说话了,他要平息这件事,不然更大的洋相在后边,贺驷是他的下属,这话说得通,“我负全责,我……”
“你住口,”程老没买他的帐,或者说有意维护他。为父的,对女儿的心思还是能体察的,杜云峰只是新结识的,论职位等级,旅长比师长还是差那么一截,两个关系只能拉拢一个,他自然保住那个更值得的。
他说:“有你什么事,那两个打架的自己说!”
周澜再要张嘴,话头却被杜云峰抢去了,只见他咧嘴一笑,眼睛亮亮的,他欣赏着周澜忐忑不安的表情。
他知道对方为什么害怕,他知道对方最怕什么,他刚才喊的时候气急败坏,周澜骤然的恐惧,他突然就体会到了其中的趣味。
因他而恐惧。
他怕他。
两只雄性动物争斗,一方臣服于另一方之前,心底升起的恐惧。
不喜欢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消失于生活中,无动于衷,毫无瓜葛。
所以,如果不能给他带去快乐,那带去恐惧也是不坏的。
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痛苦与恐惧不好,但也是相连的一种方式。
想摆脱我?做你的春秋大去梦吧!
“程市长,我可不是凭白闹事,”他眼光飘向门口,他的卫队已经涌进来了一部分,“没你们的事!”
卫队的几个头目站住了,手都在腰里。
程家的家丁识趣松手了,杜云峰阻止了自己的卫队,想必不会再出手。
“我不招惹别人,可是别人却惦记我的东西,”他继续说,“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管好你的嘴,别胡说八道,”贺驷吼了一句,这时周师的警卫人员也冲了进来,只听贺驷命令道:“拿下他!”
“谁敢!”杜旅卫队为首的赵小虎大喝一句,马上带人扑过去了,他们本来就堵在门口,又不能开枪,双方卫士纠缠了个势均力敌,一时难解难分。
杜云峰几乎笑得要摇头晃脑了,他目不转睛的欣赏着周澜,对方神色平静,其实细看,他紧紧抿住的嘴唇,克制得发抖。
真是想上去咬一口啊!
“我没胡说,”杜云峰戏谑着走近周澜,不舍得错眼珠的盯着对方,“他是周师长的属下,周师长想来最了解了吧?”
“你想怎么样?”周澜问。
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快点离开这,真是太煎熬了。
程市长可没有心思听他们打哑谜了,不耐烦的说催促:“他抢了你什么?我程家的宴请上,还能发生鸡鸣狗盗的事吗?岂有此理,他真偷了你的抢了你的,我给你主持公道。”
这是周澜最怕的话题,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就沁了出来,偏偏杜云峰双眼只盯着他,距离离他原来越近。
“他偷我的,抢我的……”杜云峰欺身到了周澜的面对面,周澜脸色都白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撑到身后的餐桌上。
就在他以为杜云峰会掷地有声的说“偷了我的人”时,杜云峰的手臂绕过他,连呼吸都喷在他脸上了。
“餐叉!”他说,手里举着亮亮的银质餐叉,“他抢我的叉子用!”
众人哄的一声。
杜云峰人来疯一般,捏着一柄餐叉,以大家都给我评评理的语气,向四周讨公道:“叉子能乱用吗?多不礼貌。我用过的东西,他再用,不嫌弃啊?”
周澜脸一下就红了,众人都以为是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是连吓的,恼的,羞的。
杜云峰在耍他!
众目睽睽之下,明明白白的耍他。
他望着杜云峰笑得亮晶晶的眼睛,简直恨到家了。
“无理取闹!”程市长听不下去了,“岂有此理,简直儿戏,简直就是蓄意捣乱。”
杜云峰目的达到,一笑容,披上大好青年的皮囊,摆设出正经人的表情,他说:“程老,真是抱歉,杜某一时冲动了,扫了令千金的兴,今晚所有的花都由杜某一人承担,也算是一点歉意。”
“各位,对不住了啊,”他向四周大方的拱手“杜某人失礼了,各位多包涵,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程市长也看出周杜二人背后一定有什么过节渊源,今天只是借题发挥,既然周杜都卖他面子,他也不能真把一个堂堂师长旅长都扣下,所以还是得给个台阶下。
手下有眼色知道波浪都过去了,赶紧挥手让人打扫战场,该撤换的撤换,该摆台的摆台,生日宴还没正式开始呢,总不能因为外人打一架,自家大小姐的生日都不过了吧。
周澜给瑟琳娜赔了不是,解释说如果知道会出这么大乱子,他就不会带着属下来,十分的对不住。
瑟琳娜住周澜的手臂,撒娇道:“怎么能怪你,他们那么粗野,是他们的错,你和他们不一样。”
就在众人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杜云峰却掩人耳目的又靠近了贺驷。
别人看来他态度友好,是上来握手言和的,只见他伸出手,彬彬有礼,谦谦风范,说:“不打不相识,都重新认识认识彼此,也挺好。”
周围有几个其他人,就附和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笑泯恩仇最好。
看见周澜安全的和程家千金在一起,贺驷警惕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程家的面子他要给,于是伸出手,配合杜云峰演这场戏。
手一握上,杜云峰就笑容灿烂的问:“喜欢就直说,说不定我用腻了会送给你。”
贺驷马上抽手,却被紧紧握牢了,把他整个人往身前带的同时,杜云峰另一手中的叉子已经直插向了他的腹部。
他躲闪不及时那叉子是奔着男人的命根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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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抵挡不力,直插下腹。
众人惊呼中,周澜猛然回头,只见杜云峰死死搂着贺驷,一手藏在二人之间。
他抛下花容失色的瑟琳娜,奔过去,杜云峰手上绞着劲,恶狠狠的对他说:“别过来,不然我捅心口!”
这本来就是个土匪,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
贺驷双手拦着叉子,较着劲,让对方不要插得更深,血顺着衣服氤氲而下,瞬间就浸透了一大片。
当场杀人,女宾们吓坏了,尖叫声不绝于耳,男宾也后退远离是非之地。
周澜知道他会说到做到,真的不敢近前了。
“你要怎么样?”周澜几乎在求他了,“你冲我来,这跟其他人没关系,你要命,拿我的!”
血在往外冒,简直像喷泉。
“我不要你的命,”杜云峰笑,手里丝毫没放松,贺驷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
他享受他的爱,现在享受他的痛苦。
血在不停流淌。
“你放开他,”周澜说,“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好,”杜云峰等来了这句话,他用沾满血的手在领口一挥,用力一拉,“怎么拿回来的怎么回去!”
众人并不了解那是什么,只见一条链子隔空飞了过去。
抓住链子,周澜不住的点头说“好好好”
没没来得及扯断开项链,他就血色模糊的套在自己无名指上,他绝望的问:“行吗?可以了吗?”
杜云峰将失血过多的贺驷一把搡给他,“你这次承诺要说话算话!”
周澜接过贺驷,贺驷肯定很疼,他诺诺着说:“别戴上,别戴!”
“别说话,你留了很多血。”周澜拖着他往门口走,警卫一窝蜂冲了进来,一起往外头架。
鲜血拖行,留下痕迹,贺驷死死拉着周澜的手,他用最后一点力气说:“我死都没关系,你别戴。”
把人交给警卫往外送,周澜站住了脚步。
杜云峰意识到形势不对,皱着眉头看他,威胁道:“这么快要反悔?”
“我所有做过的事,我都不反悔。”周澜说,垂目斜睨旁边餐桌,他抄起一把闪亮的餐刀。
“别……”
杜云峰一句话还没喊出来,只见周澜手起刀落,齐刷刷的两根手指头一刀就切了下来。
“戒指我戴上了,”周澜丢下刀,捂着手说,“这手指我不要了。”
说罢,他扭头奔出去了。
兄弟如手足。
一刀,两段。
远处想起巡捕房的哨声,杜云峰不理会一屋子的人,直接冲了出去。
他穷追不舍,周澜急着救贺驷的命,伤手捂着贺驷的伤口,血都融汇到了一起,贺驷失去了意识,脑袋在颠簸中,不受控制的摇晃。
当天天津的街头爆出了大新闻,两支不同番号的部队卫队当街对开射击,尽管只是几十人的小规模的对抗,也足令街头乱成一团。
“开枪,谁追就打谁,往死里打。”周澜留下一个班的警卫拦截对方。
“给我追,谁拦就打爆谁的脑袋。”这是气急败坏的杜云峰下的命令。
手里还攥着两节手指头,他揉着搓着,心里难受,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爽!
第96章77国难
一个月后,到了初夏的季节,保定的周师师部里,马雨霖爽朗的笑声响起。
他来看望贺驷,这个家伙总算缓了过来从天津拉回保定的时候,他脸白如纸,到底是年轻底子好,伤口痊愈了,气血很快就补足了。
他已经不住在警卫营里了,打回来就住进了周澜那边,他们也不忌讳了,面上不说,私下里很多人都知道了。
“你这是捡回一条命,”马雨霖说,周澜正在会议厅里给其他手下布置任务,马雨霖趁着这个空档才说些重话,他说:“杜云峰是什么人?他手里过的人命太多了,他弄死你都不带眨眼的,你就不应该跟他坐一个桌。”
与一身戎装的马雨霖不同,贺驷穿着软塌塌的棉布衣裤,十分舒适,他探着头听了听,楼下会议室的声音隔着门听不真切,趿拉着鞋走回沙发边,一屁股坐下去:“老马,来根烟。”
“你看看我到你这,怎么连根烟都没有,你还和我要!”马雨霖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掏出了金属的香烟盒,弹开推到贺驷面前。
“这又不是我营里,”贺驷说,叼上烟,等着老马给他点上。
烟一燃,他就深吸了一口,“这屋里没有烟,很不方便,还不如住营里。”
老马听不下去了,一抓脑袋:“你可得了吧,四哥,你当这屋谁都能进来呢?你就别得宠而娇了。”
贺驷喷着烟圈一笑,得宠而娇,好,他喜欢这个说法。
老马也抽出一根烟,刚叼到嘴上,就被贺驷抢了下去,“你不能抽。”贺驷说。
“为啥?”老马一瞪眼,你大病初都能抽,我凭啥不能?”
贺驷也不解释,合起烟盒揣回对方裤兜里,他抽一根解解馋就行,快点抽,一会就能抽完。
为此他还特意跑到窗口。
他想快点抽完,周澜那边也不慢,交代完事情就快步上楼而来。
脚步声响起,贺驷赶紧用手把烟气往外扇,扇了几下,感觉没有大用,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沙发边,一把将半截香烟塞进老马手里。
老马还没反应过来,贺驷就半合衣的躺靠在另一侧的沙发扶手上,瞬间看起来柔弱了许多。
“他是个病人,你还在面前抽烟?”周澜站在门口。
马雨霖:“我……”
贺驷:“没事,我挺好。”
马雨霖:“我……”
他捏着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一叹气一拍大腿:“唉,我这抽了十几年了,不是忍不住嘛。”
在周澜的注视中,马雨霖赶紧把烟掐了,拍了几句师座的马屁,给四哥说了好生休养的话,找个由头就告辞了。
周澜抱怨老马太不靠谱,去把窗子又开大了些,“再把你呛得咳嗽了,牵扯的伤口疼。”
话语里满是担心,贺驷抿嘴无声的笑。
“还笑?”周澜扫了他一眼,只见对方半躺半卧在沙发里,目光安静,正配这初夏的风与阳光,令人忍不住想融进去。
“最近日本人活动很频繁”,周澜踱回到他身边,抬手松了松衣领,坐下的同时自然而然的就找到贺驷的手握住了,“这不是好事,去年西安发生的的事刺激了日本人,现在国民都在抵制日本,估计他们很快会动手了。”
贺驷磨蹭着他缺损的手指,纱布包裹得很严实,昨天换药时医生说没有感染,伤口已经愈合,他心里才稍稍安心。
他说:“最近的密电很频繁,都是关于日本人动向的,他们在调兵遣将,躲不过去的,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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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罢了。不过我们在保定,上有北平、张家口,真要到我们这距离还是有的。”
“话是这么说,”周澜叹了口气,视线从窗外回,落上贺驷脸庞,“当兵打仗哪有个定数,再说咱们师实在特殊,论身份不正宗,论实力又比别人强,木秀于林是要招祸的,只怕到时候会身不由己。”
周澜的担心不无道理,上峰不信任,同僚嫉妒排挤,枪炮乱飞的时候,谁往前线去谁就是炮灰。
贺驷坐直了身体,离对方更近了,他说道:“日本人我们是要打的,但是单打独斗不行,咱们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禁不起折腾,要是打配合,咱们义不容辞,要是明摆着让咱去送死,咱们也只能边打边想办法。”
周澜点头,他想到了最坏的情况,是一种可能性,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极端,29军虽然装备差了些,但是士气不错,有股子敢打敢杀的劲,比如夏青山他们,求军饷的时候确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但其实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宁折不弯的爷们。
想到夏青山,难想起唐老爹。唐骏荃在周澜的记忆里,并不是时常出现,每每一露头,他就刻意按下去。
都是关外的记忆,他回忆不起。
刚到保定时,军统来刺探情报,周澜提出得交换条件之一就是找到谈老爹的家人,由他来照顾抚养。
重庆的戴主任果然办事能力强,没多久就把唐骏荃唯一的女儿找到了,周澜便出了钱,送她去上海读书。
他的生命里走了太多的人,他不在乎那些人命,只有很少很少的几个人在他心里,可是这几个人都消逝远去了,剩下的人,他在乎的,屈指可数。
见他神色黯然,贺驷轻轻凑过去亲了他的脸庞,淡淡的一下,亲完后退,温柔的看着他。
他又凑上去亲了周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唇下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蝴蝶的翅膀,美丽而脆弱。
他退开,带着点笑意的看他,然后又凑上去轻轻亲了周澜的鼻尖,嘴角,直到周澜的手捧上他的后脑勺,一个真正的吻才完成。
或者说一个真正的吻才刚刚开始。
那么长的吻,贺驷睁开眼睛的时候,周澜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了?”贺驷不解。
周澜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说:“老马是有多听你的。”
贺驷笑了。
欺身向前,他把周澜温柔的扑进了沙发里,他受了伤,下腹部隐隐作痛,不过只要自己温柔以待,只要对方渴望而配合,这双人沙发,便足够打造成静谧的温柔乡。
正午的阳光直射到沙发上,周澜眉眼乌黑,唇红齿白,头一下下撞在沙发扶手上,头发散乱,鼻尖汗湿,阳光下无比炫目。
无遮无挡。
贺驷看着他,他也看着贺驷,没有隐藏和羞赧,一切都理所应当。
人生苦短,当行乐时且行之。
贺驷俯身,伸手将周澜微湿的额发抹向脑后,露出少年般白净的额头,他说“我爱你”,然后吻住对方,连呼吸都堵住了,全力将自己钉进对方。
脑海中,白光闪过,疼痛都不在明显。
他想,这一下子挨得值得,如果不是他心有杂念的迟疑了,以他的身手,还是可以避开杜云峰的。
刀插进去,血流出来,这是一次上天平的机会,直接称出了他和杜云峰孰轻孰重。
杜云峰霸道狡猾,有的是手段和力气,唯独有个自己都看不清的缺点他在周澜的面前,分分毫毫都计较,他不允许周澜有一点分心和动摇。
周澜是个心很硬的人,周澜也是个心很软的人。
硬碰硬,必然是会失去他的。
而自己,软硬兼施,终于得到他了,何止身体的,还有一颗真心。
杜云峰,你出局了。
杜旅士气低落,因为他们旅座许久不在,一切事物由宋副官代为执行主官职务。
天津是要害之地,杜云峰不顾影响,当街开枪对射,当局者的脸实在没地方放。
再加上南京方面对他的态度十分微妙,毕竟是亲手培养的青年将领,难得的人才,只是政治地位模糊,但也没有站到对立面去。
如果不是南京方面最终也没有表态,杜云峰的官位早保不住了,如果他不是嫡系亲儿子,那别说官位,连小命都未必保得住,毕竟干的事情太打脸,较起真来,上军事法庭可什么结果都可能。
这件事背后斡旋人很多,宋军长私下会晤了程老,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给后生的一个机会。
程市长也不是非要把杜云峰怎么样,只是他是天津头面人物,家宴都被搞得乌烟瘴气实在是没面子。
没面子,补足面子就是了。
最后还是在宋军长的授意下,杜云峰带了重礼来登门道歉,又在六国饭店摆了酒,将有意调和的人聚到了一起,好话说了,场面上的事做了,程老又接到南京方面的来电,虽然电话内容与此次事件无关,但是时机微妙,当局者心里都千万算计,小女委屈一些没什么,前途事大。
当然他的千金瑟琳娜也不是全无补偿,杜云峰让宋书栋去上海买了一只卡地亚的名贵手镯,钻多的很,镯面都快放不下,手腕亮出来,简直满堂亮采。他跟程老谈完话,恰好瑟琳娜归家进门,他便翩翩有礼的掏出了赔罪礼物。
瑟琳娜本来十分嫌恶他,此等野蛮而不懂礼数之人,可入不得她这等名媛的眼。
可杜云峰摇身一变,将匪气尽数藏好,他个子太高,半躬着身,仿佛随时准备献上吻手礼一般,却并不近前,这让瑟琳娜产生了错觉,也许那天对方不过是个冲动青年,并非什么真正恶徒式的人物。
“小小礼物,在下亲自去上海千挑万选,十里洋场也就独此一只,虽不能弥补瑟琳娜小姐于万一,但是也是一片赤诚心意,还望给在下一个致歉的机会。”
他极尽所能的斯文,爪子都藏到了肉垫里。
打开真皮盒子,手镯璀璨的光映进眼底。没有哪个女人能不被珠宝打动,瑟琳娜暗暗控制自己才没有发出惊呼。
太漂亮了,戴上她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公主。
青年将手镯推给他,恰到好处,连手指都没有停留沾染,如同众多爱慕他的男青年,既要表达心意又忐忑的礼貌着。
程家千金勉为其难的接过镯子,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杜云峰颇会看人,见目的已达到,懒得做片刻停留,便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去了。
没有花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是周澜交给他的,他早就学会了。
奔波蛰伏了许久,风波才平静了下去。
宋书栋性子太软,旅里的兵不服管,正辛苦的维持之际,杜云峰终于回来了。
他没降职撤职,只是损失了不少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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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栋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并不好看,他没去天津,但是从赵小虎的嘴里恢复了事情的原貌。
原来是为情伤人。
好一个大情种,人家不要他,他还能强迫人家爱他不成,自己全心全意的对待他,他却不喜欢,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送上门的没好货。
非要得不到才念念不忘。
可恨自己还帮他维持着一个旅的正常运转,那帮野小子是好带的吗?不少人背后议论他不过是靠色相上位,并不真的服他,他可受够了各种含义丰富的眼神。
这都是因为杜云峰。
他在旅里时,小兔崽子们都毕恭毕敬的,他走时间长了,下面的人就不服管了。
他招谁惹谁,也是堂堂黄埔毕业,就算不杀伐果断,也是靠自己本事谋得差事的。
可就因为周澜的突然出现,因为杜云峰的执拗狂妄,他就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凭什么?
杜云峰回来,整个旅的士气都在重振,唯独宋书栋脸上难看,还毫不顾忌的在旅部里晃。
杜云峰不惹他,还有点忌惮他,其实他也忌惮杜云峰,人少的时候,两个无数次□□相见过的人,不仅不暧昧,气氛僵硬得诡异。
想到对方,各自身体某个部位都会徒增不适感,隐隐作痛,心肝为之一颤。
因为都见过对方暴力变态的一面,竟然达到了一种恐怖的,互相威慑的平衡状态。
宋书栋的愤怒更加找不到出口。
杜云峰背地里直叹气,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切都在僵持。他与周澜弄僵了,与宋书栋隔着天大的隔阂,与29军其他分支也因为政治风波,关系微妙而复杂。
而这些僵持,都是私人恩怨,往大了说也只是三个人爱恨情仇,乱三个人的心,却变不了大天。
真正变天的事情发生在这一年的7月日本人向宛平城开炮了。
躲无可躲,敌人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了。
与原来预计的天津登陆不同,日本人胆大狂妄,陆军直接进攻了北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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