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糊涂,”贺驷终于不再关注花花草草,扭头与他对视,“国那么大,哪里没有你的用武之地?”
不等杜云海争辩,他继续说:“打仗打的是钱,打的是武器,打的是人命,你以为一腔热情冲上去就能打赢了?我们不是日本人的对手,这不是懦弱,这是自知之明。”
“那”杜云海也很倔强,“那也不能不抵抗就跑啊?”
“是让你跑,”贺驷烦躁的点上了烟,“仗是要打的。”
“你不是说打不赢?”
“那也要打。”
贺驷说完沉默了。
杜云海也沉默了。
“我不是来和你争辩这个的,”片刻之后,贺驷补充了一句,“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去问问你亲哥,他也扛枪打仗的,问他能不能打赢。”
说完他捻灭了烟,抬腿要走,一句告辞到了嘴边,只听杜云海叫了一声:“四哥!”
“我没别的意思。”杜云海说。
贺驷斜瞟了他一眼,又坐回了木椅子上,为了缓和气氛,他递出烟盒,“要吗?”
“不会,”杜云海推辞,还补充道,“真不会。”
“北平要是保不住,”杜云海心惊胆颤的问,“那天津呢?”
贺驷没抬头,双手撑着膝盖,平静的问,“你说呢?”
杜云海点点头,懂了。
平津之间,一马平川,从来都是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天津也保不住了,那家呢?
“那天津那边,家里人怎么办?”他问贺驷,“我不能撇下他们走啊。”
他终于说到贺驷最想听的那句话。
周澜对屈指可数的家里人很看中,不然今天不会让他来送支票和机票,杜云海都跟杜云峰走了,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他还是把他当家里人。
大难临头,还惦记着把这个弟弟安排好。
周澜杀死了老杜,可是对他两个儿子真不错,贺驷想,就算亲弟弟,也就到这个份上了。
好在杜云海也不是白眼狼,这点上,比他亲哥哥要强。
“天津家里我会去安排,”贺驷安慰他,“师座记得你,也自然记挂家里人,只是一大家有老有小,一时半刻没那么快,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我哥有些事做得……”杜云海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三个人之间关系他大概是明白了,但杜云峰是他亲哥哥,他也说不出不好来,“……反正他也不在家,我照顾家里更方便一些,天津我来打点吧?家里人终归还是我更熟悉。”
这话说得隐晦,但是贺驷听明白了。
他跟周澜再近,周家人熟识的也是姓杜的兄弟俩。何况,杜云海是真心实意的。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得承认杜云海说得有道理。
“好,”贺驷同意了,“那你马上结束医院的事情,回天津去,和谈不会太久,最多几个月或者半年,早动身比晚动身安全。”
杜云海满口答应,又赶上正午,就和贺驷一起吃了午饭,问了周澜的近况。贺驷知道他惦记周澜,就谈了些周澜的近况,但是没说周澜自断俩指和他被杜云峰捅了一刀的事。
这个事,周澜一定不愿意杜云海知道,贺驷清楚。
只是偶尔话赶话提到杜云峰,贺驷沉默的听,不发表评论,杜云海也就不再多说。
贺驷回去见到周澜,周澜大略问了杜云海的情况,听说云海要回天津照顾家里,他果然很高兴,一个劲儿的夸云海长大了,懂事了,没白对他好。
贺驷笑,点头认同,并不提及杜云海说的关于他哥的任何事。
周澜也不问。
杜云海本来和他哥闹翻了脸,看他哥干的那些祸害人的事,他实在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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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脸。
他哥喜欢男的。
他挺烦这个的,其实他从小就有所耳闻,周家的上一代周家老爷就有个嗜好,这也是他死去多年还一直被人诟病的地方。
周家人活得不容易,一家孤儿寡母的,尤其慕安哥哥,很要脸的一个人,体面得不得了。
要不是事情的另一个主角是周澜,他真的不会心安理得接受这个事。
那时候他十几岁,看到周澜手上的戒指时,他就有所怀疑了,再后来,两个哥哥做生意,白天晚上都在一起,他那时候也半大了,钻进二人的卧室里,就知道二人是睡一个被窝的。
两个哥哥还是哥哥,并不会有区别,他也就认了。
可是,杜云峰现在也不知怎么了,俩人闹掰了不说,杜云峰会当众讲那些话,慕安哥哥的脸没有地方放了。
不光如此,大清早的,杜云峰把他提溜过去,给人治伤,他一检查,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不认识那个大小伙子。
对,大小伙子。
大小伙子是这么用来糟蹋的吗?
那是他的兵。
兵是用来这么糟蹋的吗?
这是要把人废了啊,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挨了不少打,身下一片狼藉,红肿撕裂的地方新伤摞在旧伤上,可见这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如此重创。
之前,杜云海还觉得感情的事,他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不是自己,可是眼前这个事,他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本能的就排斥厌恶。
他哥简直是个土匪!作恶的土匪!
事情过了一两个月,杜云峰也去医院看过他,哥俩并不讲话,杜云峰在医院走廊里站着抽会儿烟,见云海无意搭理他,他几次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一会儿自己就带着勤务兵走了。
杜云峰身边没有可说话的人,去见弟弟,弟弟也不理他,他也就只能沉默了。
除了旅里的公事,他总是沉默寡言,可只要一闲下来,他脑子就会问,周澜呢?干嘛去了?是不是和那个贺驷鬼混到一起去了。
直到有天,在军部,老远的遇到周澜,他尾随那两个人转了几条街,一直到惠中饭店。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后腰揣着菜刀要手刃情敌的毛头小子了。
已经不是过去了。
杀人放火,挽不回周澜的心,他不得不承认。
他失去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完这章疲力尽,马上晚上要加班搞工作的事,果然存的没有发的快,所以我最近两天晚上才能看一眼绿晋江的app,给各位小天使回评论都说的少了,其实我是个话痨……………………我尽量写,尽量保持双更,但是指不定接下来哪天要少更一次,提前给各位菇凉打预防针,piu~~
第98章抗战到底
心里被挖走了一块,很像昏迷后刚刚醒来那段日子,无所事事,迷迷瞪瞪。
不同的是,那时候可以迷糊,现在不能。
宛平打起来那一刻起,他就打起了神,儿女情长暂时放一放,他手下几千号人马,守卫着一方土地与百姓,这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哥,北平是不是保不住了?”杜云海有天下午从城里跑来,批头盖脸的就问了这句话。
二人许久没说话,没想到打破僵局的竟然是如此正经的国家大事。
“你听谁说的?”杜云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狐疑的问。以他的了解,外面形势一片大好,从老百姓到政府,大把的人认同和平解决。
毕竟这么多年来,日本人都是蚕食,这个协议,那个条约,每每以此告终。
“别管我怎么知道,快告诉我是不是?”杜云海来的着急,问得也着急。
“有这个可能性,”杜云峰说,说着他打开办公室的抽屉,拿出一张火车票,“你也不必害怕,我这有一张去武汉的票,本来几次去医院想给你,但是估计你也不会听话,我这个当兄弟的,也不能命令你干什么”
他把票子推到桌子上,等着杜云海来拿。
硬塞给他没用,得他自己想要。
这个傻弟弟,没经历过什么人情冷暖,舒适的生活滋养了他的崇高爱国热情,单纯的生活让他醉心专业技术,活在云里一般,美好而不踏实。
盯着那张票看了一会,他说:“我不需要。”
杜云峰意外的一挑眉毛。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他有点搞不懂状况了,傻弟弟刚进来的架势,急三火四的,还以为害怕的要命,急着要走,“跟你说打起来肯能保不住的,你还不走?”
杜云海气鼓鼓的,还带了委屈的神色,他说:“有危险的时候,你们都让我走,我又不是小孩子,都是什么都不说,直接让我走。”
杜云峰:“你们?”
“对啊,”杜云海也没打算隐瞒,他气鼓鼓的坐进沙发里,“还能有谁,慕安哥哥也给了我张机票。”
“哦,”杜云峰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火车票,若有所思,半晌,他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没见到慕安哥哥,是四哥……”他声音低了下去,晓得这个称呼扎亲哥的心窝子,转而说“……贺营长送来的,”说着,他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当着家里人的面说那些,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他们做都做了,还怕我说?”杜云峰重新抬起目光,怒火藏在目光之后,看得出来已经在压制,“我连说都不能说他了?”
杜云海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正好他也没人说个心里话,满肚子的憋屈。
毕竟亲弟弟,胳膊肘总不会往外边拐。
“我也不知道你们咋回事,反正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回来就不对劲了,不过慕安哥哥是要脸的人,你这么说他,他没动手就是在忍你了,你们到底咋回事?”
这话问到了节儿上。
他不知道咋回事,杜云峰也不知道啊!
反正一想起周澜这个人,这个人就已经别人的了。
杜云峰跟扎破的气球似的,一下就蔫了:“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不仅说了他,最近还揍了他。”
“你……”杜云海睁大了眼睛,“你打慕安哥哥了?打伤了吗?”
“断了他两根手指头。”杜云峰仰头叹了口气,回天无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既不是气愤,也不是过瘾,更不是后悔。
可谓百感交集,无法言喻。
兄弟二人手足之情还没絮叨起来,就戛然而止,杜云海当他是亲哥哥,慕安哥哥也是顶顶亲的,谁伤了谁,他都受不了,他急匆匆地来,又气得急匆匆地走了。
杜周二人没有联络,但是他们对日本人的判断基本相同,日本人绝不会偃旗息鼓,要么割下一大块地走,要么继续开仗。
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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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猜对了方向,却低估了进度。
杜云海刚到天津的第二天,日本华北驻屯军突然发布通电,要求中国守军于28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区,否则将采取行动。
宋的画地自治的美梦还没进入正题,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妈的,耍老子呢,小日本子胆子太大,华北那么大他们能吞的下?”宋军长在得知通电的瞬间跳了以来,军帽摔在桌子上,“非打不可了,揍死这帮狗日的。”
在他看来,日本人是相当的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华北地域广阔,就日本鬼子那点队伍,就算能打下来,能占领得住?
蛇吞象,不怕撑破了肚皮?
这么土地这么广阔,诸侯能割据,军头能割据,唯独外族占领不住,一沙土洒进沙漠里,谁赢得了谁。
他做了王,安抚得了一方顺民,日本人肯定不吃亏。
但是日本人这个撕破脸的样子,就没法一起玩了。
打吧,往死里打。
通电发布的第二天宋向全国发表自卫守土通电,坚决守土抗战。
周澜判断的几个月到半年的和平期,不到半个月就打破了。
华北之战彻底打响了。
与蚕食东北不同,日本人这次是真的发了狠,大批的军团从日本本土运送到华北,数量远远超出29军的预期。
如同周澜估计的那样,所有谈判都是幌子,日本人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面对猎物,他们撕下最后的面具,要开始的生吞活剥了。
数不清的日军忽然绕道察哈尔,囤积于北平西郊,更有狼狈为奸的朝鲜军团做了傀儡先锋。
“全力讨伐平津地区的中国军队”当今信雅晴从香月大将的手中接过天皇诏书和参谋本部的军令时,他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等得太久了。
回一切该属于天皇的东西,这片山川日月被糟蹋太久了,该是清理的时候了。
北平南苑、东苑、西苑几乎同时开战,装备良的日军铺天盖地而来,蝗虫一般的颜色,遮天蔽日。
“20万,他们调动了至少20万军队,”滴滴答答的电报声里,通讯兵忙上跑下,电报纸油墨未干就到了周澜手里,贺驷跟在他身旁,电报也映进了眼里,“太快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撕破脸。”
当年东北不过2万关东军就取了全境。
隆隆炮声里,周澜攥烂了电报纸,喃喃说:“还是低估了。”
南苑被攻击的最为严重,周师和莫师等四个师坚守南苑,保定的一半兵力还驻扎未动。
没有上峰军令,现在谁也不能私自调动军队,哪怕是自己的军队。
古老的城墙在大炮猛轰之下,破裂飞溅,炮声和枪声震天动地,快要炸裂耳膜,城里的老百姓无处逃窜,掩门庇护仿佛能掩耳盗铃活过这一劫。
军人们穿街而过,一批批往城墙补给,死去的兵来不及抬下战场,就变成了血肉城墙。
伤兵比比皆是,倚靠着同伴的尸体还在坚持战斗,□□,机关枪像城墙外扫射着,但凡有靠近的成群敌人,手榴弹就在半空中开花,榨出血红四溅的土地。
周师和莫师汇合坚守南面的城墙。
一颗颗炮弹飞来,专打城墙一处,很快城墙就被轰开了大口子。
跌落的士兵往外冲,外面的士兵往里冲,叫喊声,砍杀声嚎成一片。
子弹在飞,刺刀和大刀的影子闪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日军有战车做掩护,一对对训练有素的鬼子踏着同伴的尸体步步向城内逼近。
莫师损失大半,周澜也没好到哪去,他的人马也损失的厉害。
“再这样下去就是坐以待毙,”周澜放下望远镜,从一处隐蔽要害里看着远处城墙已经无法补救,老马的团伤亡很大,人影厮杀晃动的空档李,他甚至瞥到了老马倔强魁梧的身影,他的团长是好样的,他的兵是好样的。
而那些铁甲战车坚不可摧,势如破竹的开进,黄皮的军装让他心里一颤,在关外的日日夜夜他历历在目,忍耐等待,他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逃出那个地方。
“召集急敢死队,”他说,“榴弹炮对付不了战车。”
“是,”贺驷接过望远镜,沉声说:“我刚才已经让传令兵去了,估计……也没别的办法了,你要亲自去训话吧?”
“嗯,”周澜点头。
很快就凑集了数十人的敢死队,一捆捆的手榴弹往身上捆着。
“都知道这一去是干嘛吧?”周澜也没废话,他领章肩章在火把里闪亮,忽明忽暗,和眸子里的火光一样跃动。
“团座,我们知道。”
“是,知道。”
……
众人重装披挂上阵,还是保持挺直的脊梁,纷纷像长官表态。
都是十八九岁的棒小伙子。
周澜忽然眼里就湿润了。
他一向心硬如铁,识人命如蝼蚁,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生命金钱,牺牲多少人命他都不在乎,他的小兵们跟着他从关外到关内,把他从团长推成师长,重兵环绕之下,让他这个被南京政府下了格杀令的军头能腰身一变成为民族英雄,重回故里。
他爱钱,何尝不爱兵呢。
他的兵在前线一批批倒下去,那都是他养兵千日的成果,是他真金白银喂出来的,一斤棉花一尺布的养出来的。
“我……”他又开了口,声音顿住了。
贺驷意外的看着他,但很快就目光就不意外了。
“我……做你们师长,实在是惭愧,”他咬咬牙说了下去“是我无能,炮火连天,我们不能把你们活着带出去。”
“师座……”有人说。
周澜挥挥手,继续说:“这敢死队是拿命去拼,你们都是好样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话虽是这么说,但谁都是爹生娘养的,谁的命就只值那么几个银元?”
“但是我能给你们,现在就只有钱,除此之外我拿不出任何能表达敬意的东西了,”他在粼粼火光中检视这支特殊的队伍,就像以往训练中做的那样,“我有几句心里话和你们讲钱会派人即刻送往你们的老家,亲自交到你们的父母妻儿手里,而且只要我活着,他们以后的生老病死花我都一力承担,就算我和剩下的弟兄们走不出南苑,我也保证在破城前把该给你们的送出去。”
“师座,我们信您,您一直待我们不薄,我……我在关外的家没了,是跟您一起逃到关内的,打仗不怕死是当兵的本分,您不欠我们什么。”说话的是个大眼睛的小伙子,说着还抹了一把眼睛。
周澜认得这张面孔,那是刚刚组建保安团时,奉天本地招来的兵,算一算,跟在自己身边六七年了,已经是个小小的连长了。
周澜走过去重重的拍他的肩膀,郑重地说道:“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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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对,打仗不怕死,是当兵的本分,扛了枪就不是老百姓了,平日里威风了,这时候就不能怂。往大了说,各位,今天的壮举就是为了家国民族,北平城破,多少老百姓要遭殃?你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和外面仓皇逃避的人并无区别,日本鬼子是什么手段,别人不知道,我周师的兵是知道的,仗打起来,你们就是要豁出性命,战死是死,吓死也是死,早死是死,晚死也是死。你们听,这炮声,日本人来了,要致我们于死地,我们一定要反抗到底。”
炮声越来越近。
他的士兵们振臂高呼:“我们要抗战到底!我们要抗战到底!”
摔掉酒碗,他的士兵们出征了,向着城墙方向,向着地狱的方向。
枪声大作,炮声怒吼,飞弹划破黑暗,战火照亮了夜空,终于打到了破城的你死我活阶段。
在夜幕的掩护下,望远镜里的敢死队是一点点小小的人影,在战场的火焰间勇敢穿行,向敌人的钢铁队伍直插过去。
“轰隆隆”
“轰隆隆”
……
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朵朵巨大的火花撕碎了日军的队形,一辆辆的钢铁战车被炸断铁链,无法行进。
紧紧捏着望远镜,周澜指关节发白,那一朵朵生命之花都是他的兵,一条条的生命钻进铁甲战车底,瞬间绚烂,消逝。
“我们要反抗到底!”他重复了一句。
被炸翻的铁王八失去了行动能力,依靠它前进的日军士兵也失去了掩护,周师和莫师的士兵趁机涌上,架起重机枪扫射,鬼子倒下了一大批。
激战至深夜,城墙的破口才勉强被堵住,算是暂时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北平是守不住的,大家心知肚明。
同一天,张家口沦陷,北平更加无险可守,一马平川的地界能守多久?
就靠几面城墙,天方夜谭。
果然午夜之际,军部发来命令,驻守29军的剩余部队全部撤退转移,转移分几个方向。
天津方向一路。
石家庄方向一路。
济南方向一路。
……
周澜和夏青山的部队被调往天津方向,连夜撤离,家乡的方向。
血与火中,他要带着他的兵回家了。
运兵列车在黑暗的夜里轰鸣而行,随着前方巨响,火车震动急刹,天上有敌机呼啸而过。
铁路炸塌,列车上士兵紧急下车挖战壕的同时抢修铁轨,筑起临时工事。
贺驷始终带着警卫班围绕在周澜近前,确保密集的人墙隔绝来自任何方向的子弹。
遭遇战打得激烈而短暂,从俘获的敌军俘虏身上搜出证件,原来是关东军独立混成旅的一个团。
对方人数有限,这场战斗周师是拿出看家本领来打的,直接扔了三个锐团围攻,照着死里打的,他们的装备和日本人差不多,战斗战术类似,又占了人数优势,很快围歼了这队人马。
日本人这支混成旅团是后勤辎重型队伍,进攻性并不强,黑灯瞎火的吃了亏,便没有恋战的意思。
周师正是从战场上刚撤下来的状态,打在兴头上,围着打追着打,抢了不少装备和军火。
还要继续追击的时候,轨道抢修完毕了,师座的军令的下来,全员撤退。
这一路,火车嘶鸣,烟尘滚滚。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合眼的周师刚刚踏上天津的土地,就迎面加入了战斗。
驻守天津的38师李副师长为首的队伍,已经拉开了天津保卫战的战斗。
来自日本中国驻屯军的一个旅团盘踞在火车站,占领了交通要塞,成了38师重点进攻的目标。
周师在未进站之前,紧急停车,并以火车为掩护里应外合的地加入了战斗。
如同昨日北平,天津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与北平的守城不同,天津直接开始了巷战。海光寺的日军如同开闸的洪水,滔天恶浪一般涌进天津城。29军的各个师团士兵绝地反击,奋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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