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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箍棒不棒
7日夜,接到紧急电报。
“宛平打起来了!”宋书栋将急电匆匆忙忙的送进旅部,他一颗心跳个不停,这次是真和日本人打起来了,“29军5师全上了。”
杜云峰并不意外,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比预想的更早一些。
“通知全军一级戒备”,他拿到电报纸还没抖开之前就下了军令,这是军人的直觉,也是军人的使命。
宋书栋转身跑了出去,通讯兵也都奔跑忙碌了起来。
自打去年西安的事情之后,中日之间的关系就进一步紧张起来,这一年的排兵布阵,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自从何主任与日本人复函,承诺了撤销河北党部和反日团体之后,察哈尔的秦主席与日本人的协定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华北除了动则得咎的29军,再无其他抗日力量。
真打起来,靠这点兵力,失败是早晚的事。可平津自古是中国的要地,失了北平,不同于失去任何一个城市,它所代表的意义是灵魂性的,不可复制,不可比拟。
在这种局势下,北平守军进攻无门,后退无路。
前无天堂,后有地狱。
杜旅驻扎在天津城外,并非北平一线,不在刀刃上,但是早晚要迎刃而上的。
“是,是!”他接到29军军部的直接来电指挥,宋军长那边做出部署,让他按兵不动,同时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卑职明白,军座放心,我旅时刻待命。”
他神色凝重的挂断了电话,身后一众军官肃然立正,等着他发布命令。
“宛平炮轰,损毁严重,不过吉文部很顽强,把敌人轰出城去了。”他说。
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轻松了一些。
“只是一个中队的鬼子。”他接着说,“现在城北有从关外调来的2万关东军,”他扫视着一众军官的神色,“据情报称,海光寺这边驻屯军有异动,日本本土至少有100架飞机今天到了机场,这应该只是个开始。”
刚松下一口气又提上去了。
大家都听明白了,宛平只是个开始,真正的大兵压境在北平和天津,真正的恶仗还没开始。
一夜过后。
北平依旧炮声隆隆,硝烟阵阵,日本人这支中队一直没放弃,死去的同伴还躺在宛平城里,他们发起了一次次冲锋。
就是这么一小支队伍,毒蜂一般的渺小,却敢单独挑衅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不怕死一般往上冲。
就好像不知死活的蚂蚁,个体安危全然不顾,只有冲锋的命令最高,最终的胜利才是唯一的目的。
战事规模不断扩大,日本驻守丰台的兵力一拥而上。小小宛平成了枪炮子弹飞沙走石的战场。
宛平成了焦土。
宋军长焦头烂额,他接到南京方面的来电,蒋委员长要求“不屈服,不扩大”和“不求战,必抗战”,这可真要了命了。
不屈服他懂,必须抵抗他也懂。
但是这不扩大,不求战真是难坏他了。
日本人驻北平的兵力全上了,区区两万人,却让29军拼尽了全力。
鬼子的战斗力和装备绝不是他们这支叫花子军队可以比,早在两年前,长城一战,他就敌我力量很清晰了。
他5个兵都抵不了一个鬼子,这些鬼子就跟不是人似的,马蜂一样,一层层往上糊。
而他的小兵们,就跟蚂蚁似的,一层层的死,一层层的再往上堵。
子弹打光了,直接上了大刀砍。
他的小兵们都是好样的,不怕死,一腔热血地拿着刀冲出去保家卫国。
血是热的,子弹却是冷酷的。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大好男儿,五个能拼掉一个鬼子,都是命换出来的战果。
周澜的独立师也不例外,作为29军的一员,他们被调动至丰台大兴一线,早早就加入了战斗。
他的师战术与日本人类似,鬼子的打法他很熟悉,手下的团长营长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炮弹轰隆隆的飞来,落地开花,那些老兵油子们毫不犹豫的跳进弹坑,那是下一发炮弹最不可能击中的地方。
一次次的冲击,他们借着被炸成夯土的矮墙还击抵抗。
周澜下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鬼子拼刺刀。
他心里太清楚了,鬼子的刺刀技术都是活人练出来的,他的那些兵心性还不够残忍,尤其是保定本地招的新兵蛋子,见了活人都不敢直扎要害。
真要面对面的拼命,都会变成活靶子。
29军就是吃了这个亏,大刀没有刺刀长,鬼子一攮一个,而刀砍过去,就算角度对了,最多卸胳膊卸腿。
实在不划算。
这些兵是他的家底,他爱惜的很。
打仗得靠脑子,知己知彼百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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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胜,他的子弹不多,不能挥霍。
三八大盖的枪声与中正式很不同,夜晚激烈交火的时候,他会派一队人马绕道日本人后边去,因为枪声一样,日本人就偶尔会麻痹,以为是其他联队增援。
信息通报不及时的情况下,他们就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这招用了几次就失效了,鬼子的脑子不白给,联队间加强了联络,他再也没有了可乘之机。
声东击西不行了,他还有空城计。
宛平争夺战,时进时退,异常激烈,他不想硬碰硬,就29军这个状态,他就算冲锋出去,己方都没法增援。
于是越打枪声越稀,周师在深深的战壕中,与几十米外的日本鬼子激战了多时。
烟熏火燎的阵地上,狼烟四起,眼看天就快黑了。
他下令减少开枪。
天一黑,日本鬼子就会更着急,长夜多变,只听对面一声鬼子的嚎叫。
とつげき!
马雨霖听懂了,这些指令他太清楚了,他望向掩体深处的周澜。
周澜一点头。
马雨霖:“都别动,别动,不许开枪!”
战壕里的士兵弓腰,紧张的双手握枪。
阵地对面响起哗啦啦的声音,那是枪杆套上刺刀的声音。
这种近身肉搏最震慑人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人都会心颤腿抖。
尤其朝夕相处的同伴被刺中,本能里对死亡的恐惧将彻底将人击垮,甚至觉得死亡才是唯一的,迅速的解脱。
日本人就是要打击中国军队的信心,震慑他们的胆气。
“弟兄们!”时机一到,老马振臂一呼,“给我狠狠的打!”
火舌喷射而出,蜿蜒的战壕成了长了火刺的长蛇,落日跃入地平线的的刹那,千万发子弹同时射击。
端着刺刀冲锋的鬼子立即倒下一片,后面的鬼子忙就地扑到,需找掩护。
这么近的距离,横尸遍野,他们只能以死去或者重伤的同伴为掩体,慌乱中拆卸刺刀,推上子弹。
一名叫谷村的小兵,刚刚从大阪来到中国战场,他经历了良的训练,动作娴熟利落,咔咔声中,刺刀已经退下,手肘同时向后,他带着枪栓上了膛。
他愤恨的想:支那猪真是下作狡猾,竟然佯装弹尽粮绝引诱他们进攻。
一定要消灭这群狡猾无能的坏东西!
抬枪,手指即将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夹杂在数不清的子弹声中。
他确定他听到了。
一颗子弹正中他的眉心,他仿佛被牵着头颅的木偶,头带动脖子,脖子带着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姿势飞着倒了下去。
他才十七岁,第一次上战场,带着为天皇效命神圣职责和荣誉感,来征服这片愚昧的土地,来教诲这革懦弱低等的民族。
视线迅速模糊,告别世界的最后一眼,是几步远的一个胡子拉撒的支那人,和他乌黑的枪口。
以及即将踏上来的军靴。
马雨霖带着他的兵冲在最前头,踩踏过死不瞑目的鬼子,一鼓作气把鬼子打得退出了阵地。
周师后继的其他团,立即支援马团,防止敌人反扑,一口将抢下的阵地牢牢的吞进肚子里。
周澜暗暗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望远镜。
贺驷接过来,望向已经推到远处的阵地,军败如山倒,日军一旦被冲击破了队形,就遭受了重创。
终于暂时能喘口气了。
没用周澜吩咐,他已经拟好了简要的电文。
“师座”他说,战场上,周澜是他的上级,他丝毫不会逾越,“请过目。”
周澜看了一眼,交换给他:“对,不要说我们打死多少鬼子,只说是硬撑到现在,另外,要问问军座预计要支撑多久。”
然后不等贺驷说话,他突然又改了主意:“别问了,说我们子弹告急就好。”
虽然说子弹告急也没用,其他师都有轮着大刀上的,他们还没到这个份上。
三八大盖上了刺刀近身射击容易造成贯通伤,会误伤自己人,所以日军的战术训练中,一旦近身肉搏就不会开枪,这是他熟悉日军战术才了解到的漏洞。
不是每次都有漏洞可以利用。
两军交战还是要靠实力的,偷奸耍滑的本事他有,但多用几次就没用了。
“是!”贺驷立正,立即带着电报纸转身进了电文发室,两名通信兵头戴耳机,正在处理各类电文。
他得将周澜的意思亲自加到电文里,他怕经了勤务员的手,电文的意思发生丝毫变化。
他们面对的不仅是凶残贪婪的鬼子,还有自己人里各种各样的想法。
大难临头,谁也不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主任那里指的是何梅协定,秦指的是秦土协定。吉文部也没有用化名。历史上的29轮是好样的,虽然是叫花子军,但是最后关头都是扛着大刀血战到底的,致敬。
第97章共同的亲人
一夜过后,宛平城守住了,中日暂时停战,日本人提出谈判解决。
北平城里一片欢庆,中国军队赢了,29军好样的!
周澜高兴不起来,这和平的景象令他感到恐惧。
“给军座的密电有回复了吗?”他问。
“还没有,”贺驷神情谨慎他的长官,“我今天一早还发过一封加急,内容是一样的,不过军座还是没回复。”
“他是故意的,”周澜说,按着会议桌坐下来,师部会议室很大,此刻空荡荡的,刚刚散会,一众军官都急着回个各自的营团整编,之前的战利品刚刚分发完,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子弹,正好能派上用场,解决了弹药短缺的大问题。
“我觉得他是有私心,”周澜说,从烟筒里摸出一根香烟,贺驷马上给他打上了火,“这谈判来的蹊跷,日本人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可我们确实打胜仗了,”贺驷起打火机,自己并没有抽一根的打算,在讨论公事的时候,他总是规规矩矩,“他们攻不进宛平城,虽然咱们打的苦,他们也很难,再说这毕竟是中国的地盘,他们还是人少。”
“中国地盘?”周澜这才抬眼看他,刚才会议气氛热烈,军人打了胜仗扬眉吐气,都很高兴,他不能泼大家的冷水,毕竟士气比什么都重要,“东三省不是中国的地盘?察哈尔不是?”
贺驷愣一一下,承认对方说的对,这也让他联想到关外的那些岁月。
“日本人谈判,肯定是幌子,他们是现在力量不够,等兵马都调度好了,就直接开炮了,还谈什么谈。”周澜吸了一口烟,他讨厌政治,但这种弱肉强食的逻辑却是很懂。
“真是这样的话,”贺驷皱了皱眉,预感非常不好,“军座也应该会有所察觉,再说咱们密电里面已经提醒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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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我说他有私心,”周澜弹掉烟灰,贺驷把蓝水晶烟灰缸往他手边推近了一些,“恐怕,他是想着南有蒋,北有日本人,中间站个他吧!”
贺驷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没这个可能,各路军头混战了这么多年,都是各自为政,革命军北伐之后,明面上各路军阀都归顺中央了,可是哪个真心实意的听指挥了?
西边的冯玉祥、阎锡山。
南边的李宗仁,白崇禧。
西南那边的川贵还有姓刘的一直不大听话。
北边的老张家倒是听话了,张司令都被软禁了,可还不是因为自己在东北站不脚才易帜的嘛。
蒋委员长真正能指挥还不是就江浙那一派外加黄埔这一支。
29军要真是自立为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我们怎么办?”贺驷问,如果是这种局面的话,周师的出路在哪呢?
香烟在手指尖燃烧,一缕青烟袅娜直上,周澜半天没言语。
半晌之后,他才低声说:“我想不出出路了。”
“我们是走是留?”贺驷听出了线外之心,29军他们可能待不下去了。
“走或者留,恐怕都由不得我们。”周澜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日本人是一定要吞下中国的,他们不会罢休,所以宋要是想做皇帝,我看恐怕是一枕黄粱,我也不想用我小兵的白骨去堆他的帝王梦,何况根本就堆不出来。”
“他要是真的做得成这个皇帝的话,我也没有好果子吃,日本人要支持他,肯定会提出条件,你觉得这个条件里会不会有我?”
“你?”贺驷忽然心里一惊,想起了他俩心知肚明的秘密,“你是说今信?”
“嗯,”周澜声音放低了很多,目光里多了迷茫和恐惧“他一定很想抓住我,你说呢?”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脖颈,“不会到那一步的,”贺驷说,“打不了我们就躲。”
接下来的十几天,北平天津风平浪静,老百姓家家户户过着日子。
“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以为是关外呀!”京味儿口音的老大爷说,“皇城根底下,能闹出多大天来。”
“您老这话说的,那当年蒙古人不也打进来了吗?八国联军没进来啊?”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那能一样嘛!”老大爷低着头,盯着围裙上的头发茬子,还在和剃头师傅辩论,“那都哪年的光景了,再说甭管它蒙古人,还是咱大清,最后还不是都说他中国话,吃中国饭,妥妥最后都是中国人,所以呀,别管谁当皇帝,都得需要咱老百姓干活才能过日子。”
剃头师傅回头在皮带上蹭刮刀,嘴没闲着,只是声音小了一些:“听说日本人在关外的挺不是人的,弄死了不少中国人呢。”
“咱都是顺民,”那老大爷不依不饶,还在坚持着自己的道理,“再改朝换代也论不到咱们头上,不管谁当皇帝,咱都一样过日子,有房子有地都不怕,咱怕啥,你说你个剃头匠抬了扁担就跑,你有啥可害怕的。”
“也是也是,”剃头匠嘿嘿笑着,“咱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扛枪打仗又不用咱,咱小老百姓搁哪都一样,爷们,抬头,再刮个脸。”
“好嘞。”
不起眼的市井对话,零碎的传进了旁人的耳朵里,那俩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将铜板交给卖报童,贺驷拿着当天的号外交给了周澜,中日谈判,他们驻守阵地平安无事,密电无回复,便去正式拜会宋军长,哪知吃了个闭门羹。
宋是刻意不见他们,周澜心理明白。
不过不走这趟,他心里不甘心。
避而不见也是一种态度,一种决定。而这种态度让周澜对预期的变化更加的坚定了判断。
平津怕是真保不住了。
他在关外那么久,和日本人搅合了那么久,就快混成了一家人,他了解日本人的野心和秉性。
他们只有全力进攻和死去两种状态,换句话说,只要不死,他们就不会停止进攻,侵略。
就算是停下,也是伺机更好的机会,等待更巧妙的时机,积攒更大的力量。
只有开始和终点,所有的暂停都是假象。
宋想借势,想脚踏两只船,想借力打力恐怕只能是个梦,周澜想,姓蒋的只是实力不够,手下人马还不够忠心归顺,等赶跑了日本人,姓蒋的谁也不会放过,他能从广东一路统一到北平,能让东北姓张的拥护他,他就不是一般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姓蒋的没这个本事,那日本人会甘心与宋和平相处?眼下的和谈真有和平的希望?
天大的误会!
日本人只要不死,就不会让我们活。
这个道理姓蒋的看明白了,姓宋的没有。
他以为政坛上纵横辟阖就能弄来皇位?他也是个年过半百的风云人物了,能如此被蒙蔽,看来,黄粱美梦太迷人了。
周澜和贺驷走在大街上,从司令部出来,他们就换了便装,北平一行,一无所获,军装太惹眼,会招来不必要的是非。
在一片脆弱虚浮的和平氛围中,周澜提议随便走走,说不定再开战,这北平如同宛平一般,被炮弹轰得不成样子,怕是再也没法看了。
老百姓的话,不是特例,大多是人都这个想法。
仗要打,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你看,当兵的枪林弹雨保卫的就是他们。”周澜双手插兜,走得轻松随意,东交民巷华灯初上,路灯点燃了一些热闹暧昧的气氛,白俄馆子敞开的大门,能隐隐闻到烈酒的气味。
贺驷跟着他,听到说话,便跟了上去与他并肩:“他们不怕,是因为他们没上过战场,不知道血肉横飞是什么意思,没见过日本鬼子端着刺刀冲过来的样子。”
“是吗?”周澜随意的说,“我们都上过战场,怕吗?”
“第一次怕,”贺驷思考了一下说,“次数多了就不怕了。”
说到这,他也反问了一句:“你第一次拿枪的时候怕吗?”
“我?”周澜步子顿了一瞬,他回忆第一次摸到枪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是拿了唐老爹的枪,我打爆了二当家的脑袋,因为他总是不怀好意。”
“怕吗?”贺驷问。
“应该是怕的,”周澜放慢了步子,回忆让他迟疑,“肯定是怕的,不过我更怕他倒过手来弄死我,早就积怨已深,我在你死我活这事儿上从不心软。”
贺驷笑了一下,声音也跟着放低了:“我很喜欢你爱恨分明的性子。”
“嗯?”周澜一挑眉毛,看了一眼贺驷,嘴角不自觉的噙上笑意,贺驷的眼中有星光,比这路上的霓虹更温暖闪耀,他说“别人都退避三舍,你还喜欢,自找罪受?”
“只要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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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驷靠上他,周澜没让开,两人肩并肩的很是亲密,是个走得很近的样子,“我什么都受着。”
明明是讲杀人,不知怎么就讲到了情话,周澜笑,瞟了一眼贺驷,那家伙也在看着他笑。
明知要大祸临头了,却得片刻的轻松温存,周澜笑着笑着叹了口气,他想,这个黑小子真的挺好。
抽出裤兜里的手,摩擦过贺驷的手背,光滑,微微带着凉,那只手很快跟了上来。
探寻着他的小手指,撩拨着手心,贺驷只是笑,大街上,他不方便做出太大的动作。
周澜略略回头,望着他,眼底星光一片,没犹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四哥,”他低声说。
贺驷看着他,喉结忽然动了一下,手上也使了力气。
目光扫过贺驷宽阔的胸膛,向下划过平坦的小腹,目光再往下,他看出了端倪,目光回到贺驷的眸子,对方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后的霓虹招牌上。
不肖多说,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般,他们快步往街对面走去。
不远处的街边,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街边,杜云峰面色铁青,盯着惠中饭店的招牌,眼里都快滴出血来了。
贺驷带着一支信封来到协和医院,按照科室找到了忙得脚不沾地的杜云海。
杜云海主攻外科,刚从手术室出来,就看见了门边等他的贺驷。
“贺班长,”他先开了口,“慕安哥哥他……”
贺驷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个称呼,目光顿时柔和下来:“师座他很好,让我稍一些东西给你。”
信封很薄,杜云海当场打开,里面果然只有两张纸,一张是支票,一张是机票。
“飞上海的?”杜云海看着票面。
“北平不安全,”贺驷也看着机票,他不太愿意对上杜云海的目光,对方是个单纯的学生,哪里都好,唯独一双眼睛太像杜云峰,“你要是有其他去处,机票可以送给别人,总之不要呆在北平。”
“可是现在正在和谈,而且日本人主动提出来的,和平的希望很大,这时候跑了,未太惊弓之鸟了吧?”杜云海掐着票子看他,很是犹豫。
贺驷本来抽出了一根烟,抬头看到墙上的字,又了回去。
“外边小花园说?”杜云海往窗外一抬下巴。
贺驷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好。”
他本想速战速决,并不想与杜云海多聊。
“和谈的事情不要指望,”出了走廊,阳光撒到脸上,贺驷眯缝了一下眼睛,“你要治病救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但是北平真的保不住。”
“啊?”杜云海很吃惊,“怎么会呢?北平怎么能保不住呢?”
“这是肯定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贺驷不想嗦这件事,他知道大众怎么想,尤其是宛平暂时保住之后,“机票是后天的,你……”
“贺班长,”杜云海打断了他,“做医生的要治病救人,就像当兵的终归要以保家卫国为根本,还没打呢,你这么急着让我走,我也是爱国的,国家需要的地方我更不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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