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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出了何事?”逸景眉头一拧,快步下了台阶,脚步如飞地迎上来人,赶在对方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之前将人扶住。
“长铭卿子来信……”那人狠狠吸了一口气,像是命不久矣的人,将心头挂念一口说尽,也不顾不上是否还有下一次呼吸,“此事十万火急,一定要三爷亲自过目。”
说着自怀中取过些微炙热的信封,递到逸景手中。
逸景一面接过书信,一面唤来军士将信使带去休息,随后脚步不停地回了宣武阁,谴退守候在旁的一干人等,自己将书信拆看。
“来人!”还未还得及走远的一干人等忽而听得大军长在宣武阁内高声叫喊,当即不敢耽搁,二话不说便向着门口疾奔而去。
“备马!唤欧文倾即刻来见本官!”
“仲军大人!”包环一把撩开营帐,一瞬间的阳光散落像是数千锐利的刀剑刮过行晟的脸颊他只消一听包环的语气,便知大事不好。
“二小姐当真无影无踪,方才那些胡莽之人一通胡闹,竟然无人注意小姐下落。”
“有无其他迹象?”行晟豁然起身。
“有人在武举场东侧发现血迹和马蹄印记……”
“备马”,行晟拿起长剑,当即吩咐道,“此事莫要声张,你在此将后续事宜安排妥当,再谴一心腹密报大军长,本官自去查看,不得有人跟随。”
“仲军大人!还是带上……”包环本是思忖行晟武艺不济,劝他多带些人手以防不测,不想话一出口,行晟早已从自己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有此一人。
似乎是因为马车颠簸,萧听雪自行晟离去之后始终坐立不安。淑泽将他东张西望抓耳挠腮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时而出言安慰两句,本该是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一路言语回到令军侯府,可叶襄又一次勒停了马匹。
“有人。”
未及淑泽将车帘掀开,叶襄便如此言道。
三人本是走的官道,有些百姓同行不足为奇,但叶襄显然不会在意这等寻常事情,而淑泽与听雪亦是听得车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待他二人掀开车帘之时,一眼便看到远处一人披头散发,面容模糊,衣裳凌乱,双手染血,脚步漂浮,所过之处,竟然是一片血迹斑驳,像是画下了一张张似神如鬼的嘴脸,难将路上一干行人吓得连声惊叫,奔走逃命,留下一地零散货物,简直就像是大白天见了前来索命的阎罗王。
“啊!”
叶襄与萧听雪还未明白眼前这是何种来龙去脉,耳边便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两人都吓得眼前一黑,转头再看去,淑泽早已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嘴里发出的声音更是刺得人双耳发疼。
“淑泽少爷?”
“淑泽!”
叶襄与萧听雪皆是不明所以,亦不知道淑泽缘何惊慌,只能见他双腿颤颤发抖,额上遍布冷汗,双眼中不知何时浮现了根根血丝,像是让人扼住了喉咙却又无法挣扎的活死人一般,实在令人惊骇。
二人正是焦头烂额又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见那周身是血的人已然步步逼近了,而淑泽则是两眼一番,不省人事。
听雪未曾细究淑泽的反应,只是想着任凭是谁也不敢想象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有人选了官道行凶,但凡一人报官,也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而淑泽年纪尚幼,反应过激或许也是人之常情。
正是如此思量着,听雪又向车外看了一眼,忽而察觉自己的魂魄都让人剥去了。
叶襄本是下意识将两位少爷护在身后,而萧听雪却将她的手推开,当即就要往跳下马车。
“少爷小心!”
“那是听雨!”萧听雪出言提醒。
叶襄闻言大惊失色,连忙一并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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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紧随听雪身后,迎上前去。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猛然察觉,萧听雨身后还有一人,身着劲装,头戴面具,手持弯刀,刃上沾血,这等情形而言,不需多做思考,听雪也猜得听雨定是遇人追杀才成了这般模样。只是听雨身后那人,总是让他自心底升起几分熟稔之感,奈何眼下急迫,无暇多想。
“听雨!”萧听雪高声呼喊妹妹姓名。
这一声似乎令听雨察觉了三人存在,脚下动作也踉跄几步,随后更是快步向着听雪奔来。
“哥哥!救我!”
听雪只恨自己不能奔跑得再快一些。
他与听雨之间始终存在些许距离,远不及那追杀之人迫近听雨,何况听雨有伤在身,更是令她行动迟缓。
眼见那人与听雨之间不过三尺距离,叶襄心中暗道不好,立时抓上藏在袖中的短匕,想着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不得不孤注一掷,虽然自己和那人之间隔着听雨,难投鼠忌器,可总比眼睁睁看着他一刀要了听雨性命强。
果不其然,那人脚下一蹬,高高跃起,将萧听雨一刀两断不过是刹那之间。
“住手!”萧听雪不假思索地大喊。
本该一无是处的喝止似乎令追杀之人犹豫了片刻,可叶襄眼中看得分明那人手上弯刀先是一顿,而后又偏转半分,在有意无意之间避开了听雨的要害。可余下的动作已然听任何人使唤了。
叶襄也当机立断,甩手将那短匕飞了出门,千钧一发之际,令听雪几乎停下了脚步。
虽然未伤及听雨,但也未能伤及那人。匕首将那人的面具划开一道口子便飘飘摇摇地落在了泥土里。唯一可庆幸的,就是那人下意识手格挡,就此错过了杀害听雨的时间。
对于另外三人的瞬间静止并未影响叶襄动作。
她自那人左侧飞身而上,借助奔跑之力,以手肘痛击那人腰腹,将对方逼得倒退几步。
那人立时上前,似乎无意与同叶襄纠缠,一门心思便是取了听雨性命,可才踏前一步,便为叶襄钳住手腕,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已被这一招拧断了右手但叶襄比之于他,实在是天差地别。
他目光一凛,周身似有无形刀剑携风带雨急速刺出,令叶襄一时间居然为这等杀意放松了力道,被他抓住空隙一拳击在胸口,立时倒飞出六尺开外,连呼吸都变得滞塞艰难,而马匹早已吓得掉头奔走而去。
正待得意之时,他的眼角蓦然察觉有一束寒光闪过,不及仔细思量便偏头避开,堪堪躲过了听雪的袭击,虽然没伤及脸颊,可那面具却未幸,终究被这一击削去大块,有气无力地落在地上。对峙二人身形并未有半分挪动,那跌落的声音也从来不能惊起丝毫尘埃。
如此的瞬息万变,一时令叶襄隐约察觉听雪与追杀者之间的气氛又突然透露出几分诡异。
“我来对付这人,你照顾他们。”听雪头也不回地对叶襄言道,听起来此话掷地有声,但是叶襄就是在其中听出了听雪愤恨的颤抖。
“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听雪挥手,以枪头直指对方左眼,无人说得清那锋芒的跃动刺伤了谁的心房,“为什么是我妹妹,为什么是你!封水?这当真是你的名字?”
追杀萧听雨之人,便是那夜与萧听雪把酒言欢的封水。
“也好,看来是上天有意,也我东奔西跑之劳。”封水面上冷冷清清,仿佛早已将旧日情谊抛诸脑后,双眼憎恨之意显露无遗,与那日的慈祥和蔼判若两人。
大概就是,封水让人大闹武举,想趁乱杀了萧听雨,可是萧听雨跑路了,他就只好追杀,然后遇见萧听雪……
第158章第一百四十九章父债子偿
逸景:我的子女死去,同他有什么关系!
“莫要怪我,实在是你和那姑娘命该如此,既然父债子偿,你便只能到了阎罗王那处,再数落司福罗逸景的种种不是了!”
封水说罢,当即动起手来。
听雪咬牙,先是将□□横架,抵挡封水劈下的弯刀,而后一脚踢出,直取封水下盘,可封水眼都不转地便将他的攻击尽数挡下,听雪只得趁着两人贴身近战之时,以膝盖发力,出其不意地将封水绊了一下,顺势以身体下压,试图制住封水。
封水并未如他所愿那般出力抵抗,却是不慌不忙地以左手为支撑,向后弯下腰去,同时右手施力,令弯刀绕着枪身快速旋转。
幸而听雪在他弯下腰去之时便多加留心,眼下及时力也为时不晚,总算了被这弯刀拾得面目全非。
两人各自向后跳开一步,为着下一次攻击稍作准备。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父债子偿,你与我父君究竟是何过节?!”听雪一面小心防御,一面锲而不舍地问道。
“以过节言之,未轻描淡写了”,那人似狂笑似大哭的表情似乎藏起了无尽哀恸与恨意,听雪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便险些连□□都要丢弃,“我与他之间,哪有过节!分明是血海深仇!我多活了二十几年,今日才知道都不过是虚度年岁!如此轻而易举便能让逸景生不如死,我却自怀伤痛,像个傻子一般等待着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为了让我的父君生不如死,你便要杀了我和我妹妹?”听雪分明是要做出一番嗤之以鼻的模样,可不知何时起,他的双眼早已被封水埋入了酸楚,“我妹妹若有万一,父君定然叫你一家老小偿命!”
“好一声‘一家老小’”,封水陡然拔高了声音,“当真是逸景的儿子,连这话都说的分毫不差!何不问问你的父君,他将我九族杀尽,哪处再寻我的一家老小!”
“你说什么?”听雪的心好似被人高高抛弃,最终重重落下。
“等你死去再来细说吧!”
封水并无解释的意思,反而一股脑地抢攻而上,听雪也只得专心迎战,左右格挡。
叶襄正因听雨伤势着急得直冒冷汗,便听得那边两人似有交谈,方一抬头便又见两人战在一处,状况越发胶着。
封水躲过听雪刺出的一枪,闪身便到了听雪身后。
叶襄张开了嘴,想要大呼提醒,却又忘记了如何发声说话,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听雪身处险境。
可听雪却是不慌不忙,转身势,借回转之力再度将□□直刺封水胸口原来他早已料得封水打算,先前那招不过是虚晃一枪,这次才是杀招所在。
叶襄长长松了口气。
可封水倒也神情冷漠,不为所动,而是一抬左手便撰住了听雪的枪身,顺势后退一步,随后借力使力,趁着听雪不及枪之际猛然一下拖拽,侧身躲过长【枪,右脚跨出一步,以弯刀横于面前,就等着听雪抬起脖子撞上前来,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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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大惊失色,为保性命不得不将长【枪弃手,自己也趔趄一步,摔倒在地,虽勉强维持了身形,不至于五体投地,可封水实在过分厉害,趁着他这一时半刻的空隙抢上前来,待得听雪回神,那弯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大少爷!”叶襄后悔不及,痛心疾首地大喊。
早知如此,便该二人协力将封水制服,或许二小姐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可大少爷丧命之后,她为对付封水而耽搁了二小姐的救治时间,最终要大军长一人承受痛失子女的哀恸。
“叶襄,带她走!快走!”听雪顾不得自己命悬一线,以最后的时光留下遗言。
封水眼神微微眯起,心中似乎又有了些许盘算,当即不再犹豫,抬手便要挥刀而下。
“咻!”
听雪听到耳后传来细微的声响,而封水也瞪大了眼睛,停下动作。
“不要动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马蹄急催在众人耳旁炸响,听雪只是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封水自地上抓起,挟持在身前,他这才看到原本自己的身后的远处,落下三支箭矢,皆尽没入尘土中,而另有一人背负长剑,手持□□站在他与封水的身前。
“不要动手!”行晟又将这话说了一次,“放他走,不,我可以带你去见大军长,往日仇恨,你尽可一笔笔同他清算。”
“好久不见,你果然是他的走狗!”封水盛怒之下,又将刀锋往听雪的脖颈逼近几分,“休得在此惺惺作态!”
“仲军不可!”听雪也急忙阻拦行晟,“我死不足惜,不要让他伤害父君!方才你理当将我同他一并杀了!而不是担心伤害我将箭矢射到别处!”
“听雪!”行晟心急火燎地喝止他,“不要说话,不要激怒他。”
“呵……”
听雪突然察觉自己的后颈传来些许冰凉,将他周身的温暖一并吞噬殆尽。
“当真个孝顺儿子……这些也本该属于我的……我也该有这样一个儿子的……”
封水的几声呢喃,字字砸在听雪的心头,方才那些怒意似乎烟消云散,却让他落入一个更为幽黑的深井中。
“你想要什么?就算是大军长的性命都可以,只要你能放过他们兄妹。”
“南荣行晟!”听雪难以置信地大呼小叫,“父君对你推心置腹,你如何将他的性命视同儿戏!”
行晟却是出奇冷静地言道:“如何我能用他的性命,换回他子女的性命,他便是死了也会对我感激涕零。”
“我要他的性命做什么?”封水冷笑道,“我痛苦了二十几年,难道不该让他尝尝这等报应的苦果吗?!有什么事情能比活下去更让他绝望!你若是见了他,便好好同他说说,他的子女死前是何等模样吧!”
言及此处,封水又一次动了手指,只差一次施力,听雪便是回天乏术了。
“你会后悔的!”行晟大喊道,“杀了他,你不会比大军长好受!届时就算你想一死了之,我也不会答应,甚至要让你长命百岁!”
封水果然停顿了片刻,听雪也是满腹狐疑。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听雪在你手中,我安敢胡说”,行晟放缓了语气,“我无意伤你,只想你和我好好说几句话。”
说着他丢下了手中□□,又解下了背后长剑,向着封水丢去,那长剑从封水脚下一路滑到了昏迷不醒的听雨身边,距离行晟遥不可及。
可封水并未因此松懈半分,反而越发咄咄逼人。
“你在胡莽干的事情我尚且没有忘记整个使团都没在你的手上!如你这般的人物,话说多了并无益处。”
“只怕话说少了才是并无益处”,行晟的眼神在听雪身上逗留片刻,“如果你当真要动手,那我也拦不下,不过你莫要忘记我方才所言。少了听雪,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我会令你时时刻刻,求着我让你死去。”
“当真可笑,你莫非不知道这几个人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行晟似乎已从方才的激动中脱身而出,成了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我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我也知道你究竟是谁,可我在十六岁就能与现在的你不相伯仲。”
“仲军大人,你不是……”叶襄曾听闻,行晟那年参加国试武举,可谓勉强上榜,如今听他如此说来,却未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不由得吓出一声冷汗,连自身处境都忘记思量。
“哦?”封水饶有兴趣地打量行晟,蔑笑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听信你的疯言疯语?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罢了,逸景的子女死了,我难道还会因为你的严刑拷打而生不如死吗?!这等玩笑你留着陪逸景痛哭流泪吧!”
“他的母卿姓萧!”
行晟此话出口,封水已然呆若木鸡,原本腾腾杀气立时像是被浇了冷水的烟火一般,以最后的力气四下散去。
听雪察觉他险些握不住持刀的右手,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连他自己也匪夷所思的念头,他想好好问行晟其中的来龙去脉,可方才开口却吞下了自己的眼泪。
脖颈上的弯刀早已没了踪影,封水不过是片刻的呆愣,竟然被行晟转到身后一击制服。眼下无人再能挟持他,他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涧河谷原本是军队驻扎所在,平日里难吵吵闹闹,逸景经营多年,也算的是习以为常,偏就是今日,他总是觉得这些忙进忙出的军医们喧嚣得很,若非为女儿思量,或许大军长便要咬牙切齿地让一干军士将这些人等通通拖走,还自己女儿一片清净。
当下大军长和仲军大人两人一并紧紧以后背贴在军长住所的外墙上,两人似乎都在担忧着,再上前一步,就要将那些军医绊倒一脚,害得萧听雨不及抢救,一命呜呼。
“对不起……是我无能……”行晟先行开口,那些叹息都化做了数不清的苦涩与哀伤,将他与逸景一并沉浸其中。
“不怪你”,逸景倒是伸出手,故作坚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才是姗姗来迟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一对儿女今日便要死于非命了……”
“可听雪似乎有所察觉……我不想让他知道……知道那人便是……”
行晟听他声调低沉,像是早已喑哑的琴弦,就等着有人最后一次拨动琴弦,便能化作一截朽木,长埋尘土。
“大军长,他们也是……”
“他们是我的孩子!”逸景声如斩铁地打断行晟试图安慰他的话语,“他抛下卿子儿女这么些年,凭什么以父君的身份自居!我的子女死去,同他有什么关系!”
“别说了!”行晟不敢去看逸景的眼睛,只是偏过头去安慰他,“别说了……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为何要让我受如此劫难,受尽生离死别!”
逸景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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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腔愤恨攒在拳头,痛痛快快地击向土墙。他心里想着,或许这些硬邦邦的青砖石瓦,亦是不可承受他的苦楚辛酸,可最终不过是血肉为止动容,他终究要等着土墙上的血迹干涸,随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这一路上都在想,莫非真的有因果循环,我自问无愧于心,可这难道我为恶不仁,是我心神麻木,是我故作安慰,眼睁睁地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别说了!”
行晟拦下他再欲自残的双手。
“你救了听雪兄妹,救了长铭,救了我,如果真的有错,那也是因为我们才是早该死去的人!”
逸景的手慢慢垂下,只是低着头,不再言语,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第159章第一百五十章苍天无眼
行晟:难道你们愿意看着听雪用性命来报复自己的亲生父君?
“大军长!仲军大人!”叶襄远远跑来,一边挥手一边喊着两人。
行晟简单拾了自己的面容,上前几步迎向叶襄,将逸景挡在自己身后。
“淑泽和听雪如何了?”
“淑泽少爷似乎受了惊吓,虽然昏迷不醒,但也并不大碍。听雪少爷只是有些皮外伤,但他神情似乎有些……”
行晟皱了皱眉头的动作恰好落在叶襄的眼里,她便察言观色地不再言语,再一细看,逸景的手上尚且留着些许血迹,一时令她心头狠狠一跳。
她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继续言道:“听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可化险为夷。下官也为小姐止血了,大军长还请宽心”
行晟的眉头似乎慢慢地舒展开来,颇有几分欣慰地对她点点头。
“你一路辛苦了,暂且回去休息吧。你立了大功一件,本官定会另有重赏。”
“可下官……”叶襄神情踌躇地望向行晟,“下官另有事情,想同仲军大人细说。”
“你说便是。”
“今天淑泽少爷见了听雨小姐,便神色失常,放声尖叫,更是昏厥不醒……少爷年幼,难畏血,可这……”
行晟的神情忽而变得凝重,令叶襄不敢继续将话说完。
便是外人不知道淑泽缘何如此,行晟却能猜得一二当年淑泽失手误杀了孟千,随后家中君卿远走,此等事情哪里是轻易释怀的……
叶襄见状,连忙撇开话题道:“还有一事,是关于仲军大人……”
“本官你知道你想说些什么”,行晟并未转头去看逸景神情,而是语气平淡地说道,似乎又成了往日那个波澜不惊的武官,“此事不需避讳大军长,可本官也无法同你说得更多,这些事情对你有害无益。”
“她想说什么?”待叶襄告退之后,逸景问行晟。
“当时封水挟持听雪,而我只是趁着封水一时分神,便从他手中抢回了听雪,这一切都让叶襄看到了,她自然会好奇那个当年勉强上榜的仲军,如何有如此神通。”
逸景沉吟不语,而行晟也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头也不回地对逸景言道:“你且照看孩子和军中事务,我去见一见他。”
“你去照看孩子和军中事务,该我去见他。”逸景追上两步,将行晟拦下,“只该是我去见他才对。”
宁武的牢狱自然不会是阳光万丈,这样的地方注定逃不过阴暗与幽冷。
他静静地安坐在石床上,四下寂静,仅有丝丝寒意悄无声息地渗入五脏六腑,就像千万根绳索在一寸寸缩紧,当他回神之时,已然是窒息将死。
他猛然发觉,自己不可能不想念这牢狱之外的山谷风光,还有那庄严气派的宣武阁。
脚步声不知何时想起,将那个支离破碎的人重新唤回人世,声声逼近,有如呼唤,有如催促。
他缓缓张开双眼,定定看着面前那个不曾被灯火映衬沾染半分温暖的男人。
“居然是你。”
“许久不见了,戈勒尔”,行晟将灯笼随手挂在牢门上,两人之间似乎散开了一片光华,“或者你更喜欢何岁丰这个名字?”
“你果然是宁武中人”,何岁丰回以冷笑,“胡莽相见,想来也是受了逸景指派。你究竟是何等身份?”
“本官名为南荣行晟,任宁武大军之仲军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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