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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怀里人的呼吸急促,满眼都是惊恐。虞墨戈拍着她背哄着,直到她呼吸渐稳,眸色也缓和下来,撩起她黏在额角的发丝问道:“做噩梦了?”
乍然惊醒,见到身边的他容嫣莫名心安,释然吐了口气。“梦到父母了.”
“想家了?”
容嫣没答。想又如何,曾经那个家回不去了,如今的这个家也没人值得去想,除了弟弟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家人。
“你睡吧。”容嫣拉着他的手浅笑。
虞墨戈拢了拢她寝衫,温柔道:“我陪你。”
再简单不过的话,有如一丝暖流窜入心头,容嫣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坐了片刻,身下忽觉不适。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她猛然推开虞墨戈,望向他怀
虞墨戈也纳罕低头,见衣角点点红迹愣了。
哎呀,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拖了十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能再窘些吗?容嫣都不敢再看,赶紧唤了杨嬷嬷。
杨嬷嬷入门看到这一幕也不尴尬,不过心情颇好。可算是来了,这颗心终于能落地了。
杨嬷嬷陪容嫣去了净室,临走前将虞墨戈的中衣带去洗了。整理罢归来,容嫣多拿了床锦被给他,二人各自睡下。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边。没一会儿便听身边人翻了个身,陡地掀起被子将她捞进怀里。容嫣怕再脏了他,要躲,他不许,紧贴着她把她腾得暖融融地,腾出的一只手轻拍着她背,一下一下,似在甫定她惊悸的心,哄她入睡……
一夜香甜,容嫣记不得多久没睡得这么沉了。
在他怀里莫名地安心,她很享受他的怀抱,可这同样也是个危险的讯号,她不能陷进去。于是送他离开时,她对他道:“以后别再来了。”
她这么说,没成想虞墨戈也如是做的。接下来的几天,他再没出现过
想想也是,两人各取所需,仅此而已。眼下她满足不了他,为何要来呢。
可整整六日,他不但没来甚至半点消息都没有,恍若人间蒸发。
果然没有保障的关系说断便断。他若真消失了容嫣也不觉惊讶,只是有点失落,不为思念他,只为再次陷入孤独而可怜自己。
她果然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
容嫣下意识抚摸小腹,当一切不存在后她竟有了丝微不可查的沮丧,原来内心深处她也是有所期待的。
如果在这个世上留下份血缘有了丝牵挂,那也就不算孤独了吧。
容嫣这么想,杨嬷嬷可不她可没那么想得开,为了这事操碎了心。小姐任性她管不了,可不能让她一错再错,防护措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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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几日没少了跑药堂……
腊月十五杨嬷嬷又准备出门,未出巷子口,便瞧见临安伯府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来了……
“表姐,你带着身子不在府上仔细将养,怎来这了。”容嫣迎了上去,笑道。
青窕佯做不悦地努了努嘴。“你不去看我,自然我来了。”
容嫣明白她不知徐井桐的事,便也没多说什么,赶紧让下人多加些炭火,把正房的地龙烧得热些,搀扶她去稍间。
可青窕摆了摆手,眼波含笑道:“先不急,你看看,谁来了……”
第24章进学
“姐!”
容嫣看着面前人竟愣住了。“容炀?!”她赶紧上前,拉住了弟弟的手既惊又喜道:“你如何来了?”
原身和弟弟感情及深,这种情感延续到容嫣身上,她激动得明明是高兴,却忍不住眼圈红了。
容炀见到姐姐也极是兴奋,清瘦的小脸亮了起来,笑道:“我随二哥和表姐夫来的。”
“表姐夫?”容嫣看了眼青窕,青窕含笑点头。
“前几日你表姐夫去趟通州,想得几幅丹青顺路拜访了容家,炀儿想姐姐便跟着带来了。”
“他们肯让他来?”容嫣讶异问。
青窕撇了撇嘴。“见你,自然是不让。腊八那日,伯爷故交翰林院的徐先生不是随井桐来了么,一直在伯府没走。容二婶母听出个缝,说是明年你兄长春闱,商量着来拜见,给提点提点。容二叔送了几幅丹青,又都是捎带脚的事,你表姐夫也就应了。万氏可不亏呢,临行前把小儿子容烁也给塞上了马车。自家的都送去了,留下炀儿也不是个事,毕竟炀儿才是伯府亲小舅,所以这不就跟来了。”
说着,又不忿地哼了声。“若不是冲着炀儿,我才不容他们。”
“给表姐添麻烦了。”容嫣抚着弟弟的肩含笑道。
青窕皱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替你不平。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把你赶出家门,我没找他们算账去便罢了。这会儿还舔着脸因咱家关系占便宜,好不知羞。”说着,看了看容炀,也觉得自己话多了,便抿唇勾了勾嘴角叹息道:“不管怎样,你们姐弟两是见面了。炀儿想你也想得厉害,年前他暂不会走,你们姐俩趁这机会好好聊聊,我也先回了。”
见表姐起身要走,容炀突然将她唤住了。“表姐,我还得跟你回去。”
容嫣疑惑地握着弟弟的手,容炀垂头小声解释道:
“二婶母许我见姐姐,可不许我留宿,定要我和大哥二哥在一起,我还得随表姐回去。”
“你愿留就留,在乎她作甚!嫣儿是你亲姐姐,她还管得了你和姐姐在一起。”青窕仰着脖子道。
姐弟俩没应声,互望了一眼。
姐姐出嫁,父母过世,容炀独自留在容府。虽祖母疼他,可到底还得由二房照顾着。万氏是个咬尖自私的,这些年能待见他,还不是看在容嫣嫁入秦府的份上。如今容嫣与秦晏之和离了,想也想得出弟弟在容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过了年容炀便十三了,身高已及姐姐,只是过于清瘦,细胳膊长腿显得人有些单薄,一身玄青直缀都撑不起来,把少年该有的朝气都给压住了。他长相随了母亲,更偏清秀,又因着才刚刚发育,故而稚气未脱,可那双清眸里却多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黯淡。
毕竟是一脉血缘的弟弟,是容嫣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看着他好不心疼,也徒生了份愧疚,只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当姐姐的义务。
容嫣真想留下他再不叫他走了,可想来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不要说祖母,族长不会放他的,只有他赶紧考学,出人头地才能摆脱那个环境。
为了不给弟弟造成困扰,容嫣答应过了晌午会送他回去。且毕竟是来习课的,为了进学,这难得的机会也万不能耽误了。
容炀闻言,懂事地点了点头。
看着谨慎的姐弟二人,青窕心里好不酸楚。若是姨母和姨夫还在,他们哪里用过这种日子……
因腊八那事,徐井桐被罚了整整三日,最后不得不回京才算了了。为了让他一心举业,徐井松不但联系了他的老师也是他未来岳父袁直盯紧了他,还请了两个宛平名士跟着。
真是操碎了心。
如此,他有多重视弟弟,便有多抵触容嫣
不过为了妻子,他没有表露丝毫,不然也不会答应容家兄弟来访师学业。但别人看不透,容嫣明白。两个不和的人,面上再如何融洽,气场都是相排斥的。
所以除了青窕,她尽可能地少接触淮安伯府。
不过弟弟来宛平这件事,知道徐井松为的不是自己,但她还是应谢他,毕竟来的人都姓“容”。
容炀是个懂轻重的孩子,即便再思念姐姐也明白哪个更重要。只有课业长进,学业有成,他才能摆脱如今的困顿。
于是,比起兄长容焕,容炀似乎更重视这次机会。要知道翰林学士可不是谁都能请得了的。他的一句话,一个观点,许就是下一场科考的题眼。翰林院是“清华之选”“储相之地”,离国家最高政治中枢内阁仅一步之距,针对时论,没有比他们分析更透彻的了。
弟弟来了,容嫣心情明朗许多。为了让他安心学制艺,容炀忙时,容嫣便到淮安伯府来看他。这倒是成全了青窕,孕期情绪起伏不定地,总想有个贴心人陪她聊聊,巴不得见天见到表妹,便打趣道:“我这是沾了表弟的光啊。”
容嫣婉笑。
不过“沾光”的,可不知她一人。
容炀来的第二日,在淮安伯府,容嫣终于见到失踪了好几日的虞墨戈了
容焕心里清楚,自己能来拜师是沾了堂妹的光,故而对容嫣没有在通州那般冷漠,还算客气。
然十四岁的容烁是万氏的小儿子,自小娇惯,许是听多了母亲对堂姐的抱怨心生不屑,可毕竟是客又受了兄长叮咛,不敢放肆,见了容嫣别别扭扭地。
不过兄弟二人见了虞墨戈,听闻他是英国公家三少爷,笑脸相对,极是恭敬。
瞧他们那逢迎的模样,容嫣心里便懊糟。她是想和他们划清界限了,可在外人眼里,到底他们还是一家人。
不过好在容炀是个志洁端正的孩子,这就够了。
徐井松道难得一聚,不若邀徐先生大家同去大书房聊聊。容焕陪笑应和,两个小的自然听兄长的,而虞墨戈不经意地瞥了眼容嫣,慵然点了点头。
临去前,容嫣嘱咐弟弟,等他结束回容宅吃晚饭,便陪着青窕去后院看澜姐儿了。
到了后院,小丫鬟道,三小姐带着小小姐去了伯夫人那,要歇了晌再回,姐妹二人便在游廊里散步。
聊了会,青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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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蹰,偷瞄了眼表妹,咬了咬下唇试探道:“……你表姐夫去容府,容老夫人问及你了,还道了些……秦府的事……”
容嫣搀扶她的手微顿,随即平静道:“嗯。”
见她无甚反应,青窕接着道:“……你离开通州后,郡君去了容府……和老夫人打听过你……瞧这意思是舍不得,可这话始终也没点透,倒惹得老夫人动了心思。你祖母的脾气你也清楚,怕是她和井松说了什么,让他劝你回去。若他真的劝了,你可不要气……他这人也是,怎偏就不顺你意……上次陈侍郎的事就够恼了……”青窕眉越蹙越深。
容嫣算明白徐井松为何会去容府了。他一个武将何尝听他喜过丹青,到底还是怀了私心吧。不过表姐真心待己,容嫣不会告之徐井桐的事给她添堵。于是笑道:“安心,我不会气,他也不过是给祖母传个话而已。”
说着,神情微敛,又道:“我和郡君许是投缘吧,从入了秦家门,她便待我如亲孙女,甚至比待秦晏之还要好。我病的那些日子,她日日为我求佛,说句不好听的,她比我亲祖母还要亲。可就算她来了也说明不了什么,秦晏之若是听她的,当初也不会同意和离。祖母动心思也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我不会回去的,即便是秦晏之来了我也不会回去,更何况他也不会来……”
容嫣这话出口,青窕一口气算松了。看似她在埋怨自家夫君,其实还不是在探表妹的口风。她是想表妹安稳,可也不想她错了主意再回到那个深潭古穴似的家,对着一个冷漠无情的丈夫。
“那眼下年关,你可要回通州……”
“不回。”容嫣应道,没半分犹豫。
容炀也见了,还回去做什么。容家没有一个想待见她的,何必回去做那碍眼的?
青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而拍了拍她手道:“那不若回外祖家吧!外祖母一定想见你,数来你们有多少年没见了。端午归宁,我去看了外祖母,她还提到姨母,提到你了……不若年关便在伯府过,初二随我回京去瞧瞧外祖母。”
这几日害口,表姐气色不佳,可提到外祖便神采奕奕。然容嫣却没有这份感触,的确太久不见了,久得她头脑中根本提不出对外祖家的任何记忆。
她不想惹得表姐郁郁,浅笑道:“还有日子呢,再说吧……”
青窕直性子,哪容她含糊。方要开口究问,一股子突如其来的酸意涌上,她拧眉捂住了口,拉着嬷嬷便朝后退,几欲安奈终了还是败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容嫣上前,青窕捋着胸口摆手。“腌,别过来了!有嬷嬷在,你先去后院等我吧。”说罢,被嬷嬷丫鬟搀扶着去了暖阁。
见下人拾掇前面游廊,容嫣折身穿过花园的拱门去后院了。然才走进小竹林,便听闻身后声。她心下一动,驻足,猛然转头,一眼对上了身后人幽沉含笑的目光
是虞墨戈。
容嫣长舒了口气。方才那一瞬,她还以为是徐井桐,真是被他给折磨怕了。然细琢磨,这口气里怕不止虚惊吧。望着眼前人,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心始终在一个不易察觉的高度提悬着,如今终于归位了……
虞墨戈是不懂她这口气的含义,但他瞧得出她今儿气色颇好。
容嫣望了望左右,瞧着没人好奇道:“表姐夫他们呢?”
“还在论政,讲八股制艺。”
“那您怎来了。”
“不感兴趣……况且我兴趣也不在那……”
不在那在哪?容嫣怔住,然看到他勾起唇角瞬间懂了。目光无措间,脸颊红得似她斗篷衣襟上的海棠,与之相映,娇媚更胜一筹。
“开心了?”他下颌微扬,轻佻道。
容嫣想了想猜出他所指,嫣然甜笑,声线婉转道:“嗯,和弟弟分开那么久,整日挂念,如今可算是见到了。”
见她笑靥如花,满足得不得了,虞墨戈心都跟着吹了春风似的。忆起她曾经梦魇,他可是清楚她究竟有多思念亲人。
他悠然上前,靠近她。她怎么还是那么小,小得他忍不住去凑近,贴在她耳边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
气息扑在耳边痒痒的,温暖而暧昧。容嫣的脸登时红云布满,捏着耳朵朝后躲了躲。可他又跟了上来,她再躲,他再跟……
一直将她逼到了六角亭下,她倚着亭柱无处可躲了,怯怯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狭目微扬,矜贵清雅的脸浮着一抹轻笑,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于是喃喃道:
“想,想过……”
想过?
虞墨戈眼眸一凝,盯紧了她。
什么叫想过?是某一特定时刻想起了他,还是某一段时间她在想他?
不管是哪个,这个“过”字都极其讨厌,将本应该持续的事情偏就定格在了过去。这可不行!
虞墨戈笑意愈浓,勾起她下颌,指腹她微翕的樱唇上抚过。看来他还真应该仔细教教她该如何正确“说话”了。
“晚上我来接你……”
第25章书房
“小姐?”
后院西厢,紫珠看着面色惶恐的徐静姝唤声。徐静姝似没听到,直直冲到八仙桌前慌乱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水喝了,心情仍未平复,握着杯子的手一直在抖。她又提起茶壶,手抖得厉害壶盖叮当作响,吓得紫珠赶忙接了过去。
徐静姝恍惚而坐,目光凝滞。
即便早就有所揣测,可当真面对时她依旧不敢相信。
虞少爷和容表姐……他们竟然……
不可能,不会的。虞墨戈什么女人没见过,怎能喜欢个和离的女人,她嫁过啊,嫁过了!
方才那幕甩不掉地印在脑子里。他脉脉看着她,手指轻柔地抚过她唇……如果不是亲近之人如何能做出这种动作……
静姝不敢相信,可她真再找不出任何开脱的理由。容表姐的美连女人都为之动容,更何况是放浪不羁的虞墨戈
对,虞墨戈是什么样的人,留恋声色何曾被羁绊过,他不过玩玩罢了。
可容表姐呢?她是这样的人吗……
越想脑仁越疼,可再疼也比不过心里酸,酸得眼圈都红了。
“姝姐儿可在?”
门外,常嬷嬷试探着唤了声,迈进了一只脚。紫珠前去招呼,静姝忙揩了揩眼角,正襟端坐。动作一刹完成,可还是被眼尖的常嬷嬷逮到,眼波一转含笑上前。
“姐儿腿脚可快,我这从东院出来愣是没追上。哎,到底是老了,想想姐儿像澜姐儿那么大时,玩捉人游戏我还得三步停两步地撵着你,生怕一步快了捉住你便没得玩,惹你恼了。”
提起儿时,徐静姝弯唇笑了。常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大丫鬟,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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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拿她当疼亲闺女一样疼。除了乳母吕嬷嬷,整个侯府就和她最亲了。然母亲去世后,她没跟着静姝留在后院,而是冒着不受待见的风险主动要求伺候续弦夫人。说到底还不是为这几个孩子,怕新夫人亏待了他们。
不过好在伯夫人是个内敛的,进门十余年无功也无过。尤其世子夫人进门后,她更是什么都不管了。不过今儿这事,她觉得伯夫人是份好心。
“姐儿都及笄一年,不能耽搁了。如今世子夫人有孕劳心不得,伯夫人还不是怕误了你才为你操这份心,她是真真为了你好。”
静姝知道,左右还是绕不出这个话。平日礼佛抄经不问家事的人,今儿突然要见孙女,还把自己也唤去了。去了才知,竟是要为她张罗婚事。虽不高兴,她也没多说什么,趁着澜姐儿歇晌便跑回来了。这一跑,便瞧见了花园那幕……
“我知道姐儿心里别扭,因她是你后母,好像急着你嫁似的。但将心比心,即便是你亲母到了眼下也不得不张罗了。伯夫人是好心与你商量,你这一跑,可知伯夫人有多尴尬,手不敢伸,话不敢提了。于她而言你嫁谁不是嫁,她若不上心,谁也挑不出个毛病来,可姐儿你亏啊。你还等着世子夫人吗?她如今满心满腹都是肚子里那个,连世子爷都拿她金贵着呢,岂会因你操劳。再等,就真的错过去了。”
静姝偏头不语,嬷嬷知她是不想听。没亲娘疼的孩子,到底招人可怜。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小姐的心思多少猜得出。于是握着她手问:“姐儿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小手稍稍一僵,嬷嬷便懂了,追问:“可是虞家少爷?”
眼见小姐眼圈红了,她叹了声。家里常来这么个俊朗无双的男子,哪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不会春心萌动。这事也怨世子,心里头除了他那个娇妻,可曾为妹妹考虑过。
“姐儿,能理解。可你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啊。他毕竟是英国公府三少爷,他那名声便是咱吃不消的。你若真嫁了他,如何让你母亲安心。不行,真的不行。”
“如何不行?”静姝最不愿听的便是这话,她激动得绞着帕子的手都发白了,咬唇道。“我配不上他吗?”
“这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事。论门第,你是侯府嫡小姐,嫁给他说得过去,可你们之间差得不是门第。”
常嬷嬷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在她眼里,虞墨戈不管是个仙还是个兽,都不是她家小姐能降得住的,还是寻个踏实稳重得好。
见静姝眼泪都快下来了,常嬷嬷只得了话道:“我也不多说了,小姐自个想想,凡事别钻牛角尖便好。”说着,又劝了几句便回东院了。
望着常嬷嬷穿过二门离开了,徐静姝静默不语,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不配,凭什么她就不配,她不配容嫣便配吗?
花园那幕再次出现,静姝面色越来越冷,转身进门对紫珠道:“去吧叫吕嬷嬷叫来……”
……
别院,云毓院正房。
容嫣被虞墨戈捧在怀里颠簸,意识缥缈,腿酸疼得快撑不住了。头埋在他肩窝,颦眉咬唇,随着一波波颤动抖声道:“还没好吗……”
“……快了。”他在她耳边低嘶,忽而停了,问道:“……有没有想我。”
不是问过了吗。
容嫣没应,他掐着她细腰重重颠了一下,她惊得连忙点头,“想了,想了……”
这便对了。
他满意一笑,贴着她耳边柔道:“我也想你了。”说着,顺势含住了她的耳珠,撩拨挑弄,动作起来。上下的酥麻齐齐撞向心头,攻城略地,她彻底沦陷了。
容嫣一直以为这种事都该是缠绵温柔的,然今儿才知那是虞墨戈一直迁就她
沉沉浮浮,三魂七魄都快被撞出来了,眼下她终于明白他一直有多忍,明白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
许是因累乏,许是因温暖,容嫣一夜睡得踏实。直到猫叫声绵绵入耳,久绕不去,她才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盯着床脚雪白的绒团愣了半晌。眼见它喵呜一声扑了过来,惊得她拉起被子蜷身钻了进去,一头撞入了他怀里。
虞墨戈被她撞醒,下意识去捞,托着她腰身贴紧了自己。
他抬头瞥见床脚的雪墨,勾了勾唇,扒开被角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容嫣笑道:“你怕猫?”
她眼睛都没敢睁,额抵在他胸口“嗯”了一声。
头顶一声轻柔的笑音,他又把被子盖上了,唤了一声,小丫鬟入门把猫抱走了。
他隔着被子拍拍她,示意可以出来了,容嫣扒着被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
刚从被子里钻出,青丝散乱,衬得她雪肌更白,皓齿咬着红唇带着不经意的诱惑。虞墨戈撑头看着她,只觉得她比猫还可爱,趁她松气之时,伸臂将她拉了回来,一口吻在她的香肩上,吮吸辗转不够,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被猫扰得没睡醒便起了,天还早,虞墨戈留她用早饭。容嫣拒绝了。倒不因别的,她头晌要去趟翰墨轩,给弟弟挑一只好笔。
“何必去买。我这有,送他一只便是。”
“不必。”容嫣笑道。“我给他买就好。”
虞墨戈沉默,舌尖在下齿轻轻划过,笑了,声音轻若弹珠,勾着魅惑地尾音道:“可我想让你陪我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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