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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澹澹
这,这语气,算撒娇吗?
容嫣愕然,结果还是败了。
好似被摸透了般,他总能戳中她内心的柔软。瞧着凌厉清冷,他从未给过她任何压力,却将她掌控在手心里。
这顿饭吃得和容嫣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往日在临安伯府,他要么和徐井松阔谈,要么独自浅酌,好似很少见他吃东西。
然眼前人,安安静静,端坐在桌子对面目不斜视。举箸的长指轻动,不疾不徐,矜贵优雅得像幅画,让人觉得自己是在仙宴,对面便是清清冷冷的神祗。能把饭吃得带了光环,容嫣还是头一次见到,一时看愣了。
“吃粥。”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面前的桌子,容嫣猛然回过神,对上他淡淡的目光登时窘住,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赶紧拾起汤勺喝眼前的那碗燕窝肉糜粥。
虞墨戈轻笑,给她夹了块枣泥卷。她拣起咬下,细细咀嚼,小腮帮鼓鼓地,带得脸颊上的绯云飘动,宛若春晖。
好似得了某种乐趣,见她吃下后他又夹了一快。
容嫣看看枣泥卷,又瞟了眼对面人,默默地举箸再次咬了下去。
又是一声轻笑。
看来养她比养雪墨更有趣。
虞墨戈兴致颇好,这顿饭吃了许久。容嫣一直陪着他,到离桌时才发现吃了多少。这哪里是早饭,怕是午饭都带出来了。
吃过饭在庭院里走了会儿,虞墨戈便带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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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书房。这还是容嫣第一次进除了云毓院正房以外的房间。
书房,对这个时代的男人应该是个特殊的空间,是隐私所在,也是品味象征,不会随便让人出入的。
她还记得秦晏之的书房,典型的文人雅室:一榻一几,一桌一炉,文房四宝,古琴字画;桌几上都摆有花瓠,里面插着梅花兰草,四季不断;香炉里熏烟袅袅,偶尔也能嗅出淡淡的茶香,馨甜绕鼻……他的书房是淡雅温馨的,可每每踏入都让她不能理解他怎就是那般寡情。
不过虞墨戈的书房倒极符合他性子,清清冷冷的。除了靠窗的一桌一椅,及身后的一架独扇山水插屏,三面都是书架,堆满图书卷轴,虽零但不乱。桌角画缸旁有一鹤形香炉,没燃,倒是茶炉尚温。容嫣嗅着像龙井的淡香,然较之稍浓,没猜错的话应是阳羡。
在秦府时,郡君给她讲过茶类。阳羡,她想到茶仙卢仝的那句:“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可是把阳羡茶的霸气描得是淋漓尽致,亦如眼前的这个人
容嫣绕了一圈,除了西墙博古架前的哥窑冰裂纹青瓷缸里养了几条锦鲤,整间房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一个字冷。
虞墨戈让容嫣去桌前稍等,他去博古架挑笔。
容嫣低头看着桌上未完的字迹,突然发现原来握剑的手也可以写出如此漂亮的字来。不仅漂亮,更是多了几分文人少有的遒劲朗逸。
前世学过书法,识得出这墨下的筋骨,她忍不住拣了根未浸墨的干笔去摹……许是摹得太认真,竟没发现他已站在她身后。
虞墨戈左手拦着她腰,右手握着她的手将笔蘸了浓墨,带着她在纸上书了一个“嫣”。
书罢,这个字便映在了姑娘的脸上嫣红娇羞。在窗口的初阳下,她美得嫣然无方,把他平寂的心再次唤醒,软得如她轻吐的气息。
他含笑在她颈脖落下一吻,惹得怀里人如水滴坠的花瓣,微弱一颤,娇得让人心动。欲.火再次挑起,他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柔,缠缠绵绵地把容嫣的心都揉碎了……
她倚着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可以吗?”
气息温热暧昧,从耳根扑向脸颊,传入四肢百骸,容嫣握笔的手一颤,在纸上留下了一笔蜿蜒……
她没应,但沉默对他而言便是默认。他掰下她手中的笔,拢着她探入了衣襟……
“你小子!从通州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门外,清朗的声音打破房中的旖旎,严一面皱眉不满地推搡着曲水,一面迈入书房。回首便瞧见这幕,尴尬得愣住了。
容嫣赶紧转身,羞得捂脸埋在虞墨戈的胸前,虞墨戈单手揽着她,凌然怒瞪。
曲水一脸的苦楚:“爷,我拦不住,严少爷他……”
“哟!”严回神,谑笑揶揄一声。“还真让我撞上了。果然是金屋藏娇啊,我倒要看看,这哪家的小姐入了我们三少爷的眼啊!”说着,两步绕过茶炉,兴冲冲地奔二人去了。才扫了个侧颜便闻虞墨戈一声厉喝:
“出去!”
严吓了一跳。见他眸低凝着寒气,阴沉地盯着自己,呆住了。接触两年,见惯了他云淡风轻,还头一次见他动怒。
“我走,我这就走!”
严悻悻退步,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嘴角转身便跑。迈出两步,忽而反应出什么,乍然回首,再次扫向虞墨戈怀里的人,登时张大了眼睛,惊愕地瞪他,带着难以置信退出去了……
容嫣悔不能时间倒流,她今早就不该留下。真是得寸进尺,忘了彼此的约定了吗!
虞墨戈看着怀里紧张的容嫣,拢了拢她的鬓发,托着她下颌道:“没事了,去正房等我吧。”
“不了。”容嫣勉强一笑。“晌午容炀来,我得回了。”说着,面带郁色地瞥了眼窗外,虞墨戈也跟着看了看,安慰道:“放心,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遣曲水将笔包好,嘱咐他唤九羽送容嫣回去,虞墨戈去了前院。
容嫣心情稍稍平复,却猛然愣了下,曲水方才唤他“严少爷”,严?
她想问问曲水,可又觉得自己不该知道太多,今儿已经错一回了,不能再错。于是含笑默默了笔随曲水出去,然走到画缸前,忽而看到个熟悉的印章。
她放下笔,展开,是幅山水丹青,印章处赫然“怀玉居士”四字
是二叔容仲琨。
容嫣大致扫了眼,同样的装裱便有三卷,她恍然想起方才那人的话:他去通州了……
第26章金屋藏娇
“虞墨戈,你金屋藏娇,藏的便是她?”
正堂里严不可思议地指着云毓院的方向问。
虞墨戈容色淡淡,捻了捻指尖道:“你最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严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宛平圈子就这么大,容嫣他在县衙见过一次,她的事更是有所耳闻,怎都没想到虞墨戈偷会的竟是她,这也不合他脾气啊。
“在栖仙楼玩玩就算了,这种人动不得。若被人发现了如何?她逼你,你是纳还是娶?栖仙楼的哪个不任你挑。不称心,我给你觅两个秦淮佳丽,才色双绝的,也算你有情调。可是……她……你可知她是谁?她和离前的夫君又是谁?”
严话急,虞墨戈听得哼笑一声。
这一声可挑了严神经,他更急了。“你玩也得有个限度吧!这……”
“你何时见我玩了?”
这一句把严问住了。不是玩……不是玩是什么!
严越想越糊涂
三年前,他是名震内外让鞑靼北虏闻风丧胆的征西前将军,戍守九边;而自己不过是个贵游子弟,混迹京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若非他削职,被关都察院一年,心灰意冷从而走马跑鹰,杂身于声色,他们根本不可能相识。
两年里他名声水涨船高,都道他是圈子里居首纨绔,可别人不知,严了解。别看他烟花酒色过,可是妥妥的片叶不沾身。
直至后来,觉他胸有筹谋,虽不甚了解却也生了份敬佩。不过信他,大抵还是因为他没把自己当做酒肉朋友,肯推心置腹。
至于他为何结交自己,严不清楚也不在乎。
可他是真心不想虞墨戈陷入不堪境地。
女人接触多了,严摸了个透。容嫣这种“孤身良妇”是绝不能沾的,看似安稳妥帖,她们可没烟花女子的凛然和洒脱。人家认得清自己,有朝一日甩下了她们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种女人,受礼数禁锢,脑袋里一根筋,天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为她们心思都不值当
尤其是这位,因着貌美惦念的人可是多。然这位小姐,哪个都不入眼清高得很。越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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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当回事的人越是难缠。也不知虞少爷许了人家什么,能把这朵高岭之花拿下,熟不知他这是种下了何等祸根。
换了常人也罢了,她可是秦晏之的前妻,建安郡君的孙媳啊……
严心里翻江倒海,虞墨戈却全然不在乎。冷淡淡地道:“你来何事?”
心中万念戛然而止,严回神,神情严肃道:“听闻你去通州徐井松也跟去了,监视可是紧,他没发现何事吧。”
“我倒希望他有所‘发现’,有他给国公府传话,了我还要特意做出动静。”
“你可看到了陆参军了?”
“看到了。”
“那……”严还欲问,被虞墨戈打断了。
“毋需再问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虞墨戈的确是为他好,若不是前世经历过一次,他岂会相信严竟是那般刚烈纯正之人。
景帝陈祯继位后沉沦声色,身体每况愈下。皇帝两子,长子陈湛乃都人所出,而次子陈泠,其母为皇帝宠妃邵贵妃。陈湛岁十三,少年有志,可为了宠妃皇帝非要立年仅七岁的陈泠为太子。“太子者,国之根本也。”自古立长不立少,怎能因宠而违背祖制。严恪忱带着众臣反对,与支持邵贵妃的首辅荀正卿对立。
严恪忱之所以坚持,不仅因长幼秩序,更为了稳固朝纲。
邵氏妇人私欲,一心只想登上太后之位,全然不在乎荀正卿的野心。首辅支持她,无非是想通过易操控的小皇帝把持整个朝政。严恪忱作为对立,因此被诬陷,罢官职,气得卧榻不起。而后正是他小子严承父志,为其洗冤的同时支持陈湛。
可终究寡不敌众,陈泠继位,朝廷把控在邵贵妃与首辅的股掌中。再后来,首辅干脆独揽朝政,小皇帝也成了傀儡……
严依旧抵抗,被抓入诏狱,死而不屈……
不过这都是五年后的事了。如今的严,还是那个和父亲较劲叛逆的纨绔公子。
所以他本质是纯正的,胡闹无非是对家族束缚的一种反抗。可他毕竟年少,易冲动,这辈子虞墨戈不想他再莽撞地走上那条不归路,他要帮他,于此同时也是帮自己。
虞墨戈话出,严识趣不问了。不过贪墨之事,还是得告诉他。
“都察院和兵部查出来了,虞晏清贪墨军饷证据确凿,他本是想借你做替罪羊,毕竟你曾任大同总兵。可你没回,他套不出线索也寻不到你的铜章,便寻了曾经的参军和把总作了伪证。
“然左佥都御史竟也得了份证据,他一向秉公做事,连首辅都不惧,与我父亲竟把虞晏清伪造的证据全部查了出来。于此,就是皇帝想保他,怕是也保不了了。”说着,严咧嘴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顺眼。”随即朗声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又被虞墨戈的话给冷了回去。“皇帝保不了,不等于首辅保不了。”
“别说,这事还真就压在首辅那,拖了许久了。也不知他何意,难不成他想保英国公府。”
他当然不会保,但他也不会让英国公府出事,因为这个坑便是他挖的。
他是兵部尚书,军饷都是由九边督总上报兵部,由兵部向户部申请批款。虞晏清贪墨吃空饷,他如此明的人岂会不知?他是深知虞晏清的贪,放开着让他吃。目的只有一个,借此掌控握有兵权的英国公为己所用。
这都是前世虞墨戈因这桩贪墨安入狱后才想明白的。
当可不能上两次
“暂且不用管他们了,此事到此为止。倒是你,春闱在即,你可都准备好了。”
“诶”严懒洋洋地哼了声。自小生活在官宦世家,生下来这个话题便黏在身上甩都甩不掉。不提父兄长辈,便是前朝祖上都是为官的,严就是厌恶这种既定人生才会放纵自我,怎地连虞墨戈也跟着世俗起来了。
“咱俩之间可不存在这个话题,除非你这个武将何时也考了文举,不然别跟我提这话!”
虞墨戈无奈而笑。
有些人对科举避之不及,而有些人还在为之努力……
容炀晌午回容宅陪姐姐吃饭。饭桌上,容嫣一直舒心地盯着弟弟,时不时地给他夹菜,照顾他用餐。
血缘这事很奇妙。容嫣穿来便在秦府,和这个弟弟基本无甚接触,还是她病重,家人以为她大限将至才唤容炀来看她,那时候她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可如今骨子里就是有种冲动想对弟弟好,见到他便莫名地亲近。这是原身对弟弟情感的延续,就她而言她也想对他好,毕竟这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她疼弟弟,弟弟自然也疼姐姐。见她只顾看着自己,也劝她多吃些。
“姐不饿,姐就想看着你吃。”容嫣一脸的满足。
其实也真是吃不下了,早饭被喂了那么多。
容炀和姐姐在一起也心情极好,胃口颇佳,吃了口酱香的红煨肉对着姐姐笑了,目光扫到姐姐颈脖,笑容突然凝住
“姐,你脖子怎么了?”
容嫣下意识摸了摸,恍然察觉应是虞墨戈留下的吻痕,拉了拉衣领道:“没事……猫挠的。”
见弟弟狐疑地盯着自己,容嫣忙给他端了杏酪。“喝点甜杏酪,润肺生津的。知道你喜欢奶香特地给你加了羊乳。”
杏酪哪止得住好奇心。容炀怯声道:“姐,那是”
“吃饭!”容嫣慌张制止,声音略急,让容炀更觉得她在掩饰。他十三了,有些想法模模糊糊已经存在了。容炀问了句他一直很想问的话:
“姐,离开秦府后,你过得好吗?”
容嫣沉默须臾,会心笑道:“好。再好不过了。”见弟弟眉心不展,她放下筷子,疏朗道:“姐说的是真话。许你听了些浮言,不过亦如饮水冷暖自知。我过得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迄今未悔,不管在秦府还是在容家,我从没如此惬意过。不用看人家脸色,自己为自己做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姐姐璨笑,瞧得出是发自内心的。然容炀依旧不能释怀,犹豫着嗫嚅道:“可通州那些人……”
“无需在意。”容嫣恬然笑道。“几句话而已奈何得了谁。我知道你心疼姐姐,你若真愿姐姐好,那便用心举业备科考,如父亲一般金榜题名。你出息了,姐姐便有了依靠,看谁还敢说我的不是!”她又给他添了饭,温柔道:“多吃些。瞧你瘦的,又要长身体又要熬心血,吃少了身子可受得了。”
容嫣从容的目光中浸着对弟弟的肯定,看得容炀心头沸腾,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他要出人头地!为了自己,更为了姐姐。
容炀眼眸清亮,望着姐姐用力点了点头,笑着端起碗筷。然动作太快,宽大的直缀衣袖瞬间滑落,带着中衣袖子也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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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露出半截小臂。
容嫣不经意瞥了眼,蹭地站了起来。二话没说绕到弟弟身旁一把撸起他的袖子
纤细的小胳膊,好几处淤青伤痕,大臂竟还有条方结痂的疤,足有寸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极是扎眼,触目惊心。
容嫣惊得握着他胳膊的手都开始抖了,一股怒火冲顶,问道:
“这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容炀推了推姐姐的手,掩饰道:“没事,我自己摔的。”
“胡说!摔能摔成这个样子,这明显是被打的。是不是容烁?还是二婶母!”
似被说中,容炀脸色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随即咧嘴笑道:“哪能呢,他们打我作甚,姐多心了。”
他推姐姐手想挣脱,然她却一动不动,盯着他眼圈红了。
怎有人这般狠心,对个孩子如何下得去手!容嫣心疼死了,一时动怒,手劲儿越紧,把容炀胳膊都捏红了。她意识到,赶紧松开,捧着弟弟的小胳膊看着片片青紫,眼泪再含不住了,悔恨问:
“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了。”弟弟爽朗笑道。
他越是如此,容嫣心越难受。他手肘处还有两个深入肉里的小牙印,不过几岁孩子的,不是兄长家的大女儿容石蕊还会是谁!
弟弟在容府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容嫣不罢休,顾不得多思,当即扯开弟弟的中衣。只见他脊背一条条鞭笞之伤,便都懂了……
容炀在祖家,为方便和年长一岁的堂兄容烁去家塾进学,被养在二房,万氏对他还不错。
可万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商户女的秉性,视财如命,无利不钻,喝口茶都要数着茶尖倒水。她对容炀好,还不是看在她有个嫁入秦府的姐姐份上,时不时还得靠他拢着容嫣求着秦府。
如今她离开秦府了,万氏岂容得下他。
在说容烁那孩子,被万氏娇惯得乖张跋扈,学业不好,手却黑得狠。听嬷嬷讲,曾经因一句玩笑他竟把同族从兄的手臂给打断了,惹得族亲闹到祖母那,不许他再入家塾,还是秦家帮忙给解决的。
如此,容烁若欺负容炀还会留情。连容石蕊都敢欺负小叔!
容嫣想到了祖母。当初她要带走容炀时,她是如何保证的?道容炀是大房的后,是她的心头肉,可如今呢?她不信容炀遭此虐待,她全然不知
好,很好。这便是“疼”他们的祖母!
“从今儿开始,除非是求学去临安伯府,其他时候便踏实在容宅待着,哪都不许去!听到没有!”
容嫣几乎是吼出来的。
容炀清楚姐姐不是在对他吼。挨打这事他并不想她知晓,隐忍也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可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了。
姐姐护他,他心暖。可这毕竟是宛平,她也只护得了他一时……
作者有话要说:炀宝,要相信你姐。
第27章通州
容嫣接弟弟回容宅,青窕是千万个支持。本就是亲姐弟,哪有不叫人家团聚的。
兄长容焕皱眉。可换个理想想,若非和容嫣矛盾,容家有意排斥,即便他们是徐井松接来的,也不该居伯府而应是容宅。眼下容嫣要接弟弟回去,他们说不出什么,既然徐井松都不发言论,容焕也只得默认了。
至于她突然唤容炀去容宅,想必是觉出什么,可她始终没提。就算提了又如何,是她自己不想做容家人的,那还有何资格来管容炀。
容老夫人烦与徐井松的劝退任务也没完成,他发现容嫣总在躲自己,便明白定是妻子与她说了,看得出她是决不肯回头了。
徐井松算领略了,容嫣这姑娘,看似柔善实则极有内劲,心思也没想的那么单纯。他可不想再沾一身不是,把自家弟弟管好才是重要的。想来只要他春闱一过留于京城,二人便再不必见面了……
容宅里只剩姐弟二人,不用看人眼色,过得再舒心不过了,恍若又回到了父亲任宛平知县的日子。
白日容嫣送容炀出门,傍晚在门厅候他回来,和他一起吃饭,听他讲制艺,回忆小时候的故事。多了个人,容宅好似热闹起来,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她是惬意了,可有人落寞。
打容炀住进容宅,虞墨戈再没了机会。这些日子,既请不来人又不能去找她,真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忽而想到容嫣曾经的那话:你离开,我不必伤心;我走了,你也不必挽留。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一触即碎。
也是,彼此是因孤独而建立的合约,如今她有人陪了,何需自己。
从朋友的角度,他该为她高兴,可他发现自己根本高兴不起来。他想了想其中的原因,最后归结为:他们不是朋友。
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想和她做朋友……
衫裾被轻轻撕扯,虞墨戈低头,雪墨两只小爪子正扒着他的腿喵呜喵呜地叫着,小脑袋朝他腿上撒娇地蹭了蹭,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水灵地望着他,在祈求怀抱。
虞墨戈淡淡哼了声,修长的手指一伸便将它捞了起来,单臂托着抚了抚它头。小家伙享受地蜷在他怀里蹭着他胸口,软糯糯地,让他莫名想起了某人……
虞墨戈默立沉思,望向窗外的目光澄净无波,日光透过府纱打在他脸上,化作静谧的柔和。许是因这光,许是因他怀里慵懒抚脸的猫儿,他身上那股子霸道的凌厉和冷硬的刚练被统统打磨掉了,连与生俱来的清冷也淡了几分。
这一刻,虽光影下的他依旧美得宛若神祗,却好似没那么遥不可及了……
想得出神,手下抚摸的动作也停了,雪墨撒娇地喵呜一声。他低头看它,顺手拣了块手边的芙蓉糕喂给它,雪墨满足地咬了口。虞墨戈笑了,勾勾它小下巴柔声道:“只有你陪我了。”
上辈子他也养过猫,可不过是应景图乐罢了,从未真正靠近过这个“矫情”的小东西。就像对女人,喜欢,可不过都是玩物。
重活一世,他也如是想的。然再见雪墨他才意识到,兽比人更真实。也直到遇见她才明白,原来“玩物”是不可以定位一个人的……
雪墨把那块芙蓉糕吃掉了,他又拣了块。方抬手便闻九羽入门道:“爷,容家小姐来了。”
虞墨戈神情微凝。
见他拈着糕的手停在眼前久送不到嘴边,雪墨急得扑了上去,糕没扑到,倒从他怀里掉了下来。他回身,嘴畔浮起一抹佻笑,指着脚下的猫道:“你该走了。”
容嫣进来的时候,曲水正抱着猫朝外走。雪墨一面挣扎一面朝虞墨戈喵呜喵呜地叫,好似在痛诉他有多“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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