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5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DNAX
“他去开车。”
“好像他是头。”
“奥斯卡,他在警校的成绩比我们都好。”马克斯说,“而且他不是理论家。”
“让他穿我的防弹衣吗?”
马克斯朝他做了个“随意”的表情,奥斯卡无奈地跟著出了门。
第48章黑暗中的影子
“诺曼在追查一宗珠宝走私案,价值上亿,嫌犯是一个名叫阿黛尔.俾斯麦的女人,但在追查过程中忽然失去踪影,接著她被人发现死在郊外的小河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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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惨不忍睹几乎无法辨认。”
马克斯说:“诺曼怎麽会把这种事告诉你,你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可以互相讨论案情了吗?”
“他认为这件事和戈登家族有关。”
“最近的事件好像都和戈登家族有关。”
“所以今晚之行非常有必要。”
麦克问:“是谁邀请你去当戈登家的保镖?”
奥斯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借机反问:“你认为家族中谁最关心老戈登的死活?”
“他们关心的并不是他的死活。”麦克说,“而是谁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难道你认为今晚他们齐聚一堂是为了亲情?”
“好吧,那麽我换一种提问方法,谁最关心遗产的去向?”
“他的妻子或者三个儿子,但赫尔曼不是个会求助警方的人,罗伯特和爱德蒙即使报警也不会找到你。排除法後只能是玛蒂娜.戈登,而且她也有足够的理由,因为她的机会最大,她是杰弗瑞的生母,好事最终会落在她头上,她完全可以通过正当途径来保证遗嘱的宣读。”
“那麽你觉得谁会因为对结果不满而动手杀人呢?”
“都有可能,但表面看起来一定和谁都无关,现场想必会有不少职业杀手混迹其中,他们受雇於不同的雇主,情况不对就出来搅局。每一行都有专家,杀手也一样,他们是不会随便让雇主现形的,所以我们得随机应变才行。”
“我有一个提议。”奥斯卡说,“我们尽量只做观察。”
“见死不救吗?”
“不,但我总觉得其中有什麽不对的地方。很有可能这是个圈套,不能过分相信这些人,特别是玛蒂娜.戈登,这个女人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电话是她本人打来的?”
“不,是她的一个手下,这一点本身就非常可疑,可我又想不出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我名字的只有她。”
“那就小心。”马克斯看著窗外说。
艾伦正前往戈登家族的别墅,这次他不再无所谓地不掩踪迹,开始小心翼翼甩掉尾巴。赫尔曼虽然愤怒地挂断了电话,但仍然有可能派人跟踪他,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麽鬼。艾伦经过酒吧,在跳舞的人群中找了个和自己体型相仿的年轻人。他把这个正和姑娘蹭著臀部的小子塞进洗手间,枪和钞票双管齐下逼他换下外套和棒球帽。从酒吧後门出来,艾伦朝空旷的大街走去。
时间在他的手腕上一刻不停地跳动,如何解除这个危机似乎是目前最大的难题,但他并不著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也有露比不知道的王牌在手。
当他来到戈登家族的别墅外围时,觉得这里更像一个古堡。四周人迹罕至,整幢别墅没有任何光源,如同一座山顶上的鬼屋,被诅咒的亡灵正从高高的塔楼上俯视著一无所知的闯入者。
他弯腰快速往前走,尽量把自己埋没在周围丛生的杂草中。看来这里确实是个被遗忘的家园,只有垂死的老戈登孤独地居住著。然而这种想法未有些太过忧伤了,乔治.戈登身体健康时是个老谋深算冷酷无情的人,他的长子赫尔曼完美地继承了他性格中的缺点,没有父亲的机智聪明,却足够残酷冷漠。
艾伦抬头望著别墅的围墙,高度不算太高,没有安装防止入侵的电网和铁丝,似乎是因为这些东西和古堡的风格不符,艾伦只看到围墙上有一些雕花的铁栏杆,如同童话故事中虚张声势的棘刺玫瑰园。
他往後退了几步,飞快地朝围墙跑,借助惯性和冲力往上爬并抓住了围墙上的栏杆。艾伦越过尖锐的玫瑰棘刺,以最快的速度落到庭院中。他感到有些古怪,似乎什麽地方出了问题。这里不该这麽安静,或者说不该这麽冷清。尽管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到午夜,但是整幢别墅却没有聚会的征兆。难道所有人都只在最终时刻来临才会出现吗?
为了证实这一点,艾伦决定改变原来的计划,他给自己限制了时间,半小时内得搞清楚这里的秘密,万一遇上最坏的情况──比如说这里是个空巢,就得另想办法了。
他穿过庭院正打算找找哪一扇窗户更适合悄悄潜入,就在这时身後传来一阵奇怪的低吼声。这个声音肯定不是人类发出的,更像一种动物。艾伦几乎可以肯定是一只狗,未必饥肠辘辘,但好斗凶猛。他没有立刻回头看,而是飞奔向前,同时伸手摸到了怀里的猎刀──康斯坦丝模型店的军火库真是应有尽有。他在心里想,今後他也要有一个自己的武器库,子弹像谷仓一样堆满整个房间。
艾伦沿著墙边跑,希望能摆脱看门狗的追赶并且找到一个进入别墅的入口,但是好运似乎在今晚与他绝交,当他转过墙角时,另一只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是一条黑色的纽波利顿犬,脖子上戴著镶嵌宝石的项圈,一边淌著口水一边朝他走来。
艾伦回头看了看身後,追兵同样是条纽波利顿犬,也许是此地主人的爱好,这只狗的脖子上也有一个项圈,但宝石的颜色略有不同,它们以此来作区分。艾伦倾听四周的动静,似乎有更多同类蜂拥而至,它们嗅到了入侵者的气味,开始有条不紊地组织起猎杀来。
要想脱身只能趁现在,艾伦选择继续往前,後面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看准一扇窗户,走近时前方的那条狗发出一声低沈的咆哮,张开口水横流的嘴扑了过来。艾伦对准它的脑袋踢了一脚,但这条看守庭院的狗并不是只会用爪子和利齿,它更接近高等动物,懂得如何运用战术,而且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性。
艾伦差点被咬中,但最终惊险地躲过了利齿。他有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只有一扇小铁窗的地下仓库,此刻正和派恩互相搏斗。派恩就像一头野兽,尽管他不肯承认,认为自己站得高看得远,可他确实有野兽的特质──勇猛、顽强、直觉敏锐,对待猎物绝不轻易放弃。艾伦不禁要感谢他的教导,要不是习惯了这种厮杀,或许此刻他已成了看门狗的晚餐。
这条狗锲而不舍地对他猛扑撕咬,它的同伴也已经加入了厮杀。艾伦举起匕首对准其中一只的脖子猛刺过去,凶狠的动物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在即将咬住他手腕时放弃了这次进攻,往後退去。
如果它们能够友善一些,这些家夥已经算得上聪明可靠的朋友,艾伦没有给它任何反击的机会,握著匕首的拳头往它湿漉漉的鼻子上打去。看门狗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这一拳正中要害,但其他的狗并没有被吓退,反而更为勇猛地扑了上来。艾伦看准机会,踩住墙边的花坛往上跳跃,伸手抓住了高处的窗台。他敏捷地缩起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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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底下不断猛扑的狗群,接著用匕首砸碎玻璃,翻身进了别墅内部。
艾伦躺在地板上,听著自己的呼吸声,现在他遇上了难题,刚才的声音一定已经惊动了一些人,这将使接下去的行动更加危险困难。真是个令人尴尬的意外,他从未想过庭院里有狗该怎麽办。一分锺後,他从铺著地毯的地板上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看院子。几只体型相当的纽波利顿犬仍在下面游荡,不肯轻易离去,其中一只倒在草丛里没有动弹,奄奄一息。
──这只狗生病了,它的鼻子干干的。
艾伦离开窗户,把这些挥之不去的声音赶走。他已经不再是会对生病的小狗好奇的年纪了,定时器上的时间还剩下一小时五十九分。这里是个宽敞的房间,但没有光,只有一股灰尘的味道。艾伦走到门边,他得尽快离开这,以听到响动後有人来查看。
他的手已经伸向门把,轻轻转动一下。忽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就像门外是一个巨大的冰库,冷空气从缝隙中钻进来。
艾伦打开门,一个人影站在黑暗中。他立刻举起枪,影子晃动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抓住他握枪的手。对方的直截了当令艾伦万分惊讶,好像他不知道手枪是可以瞬间致命的。艾伦感到手腕如同被重型机器碾压著,发出咯咯声响,骨骼和肌肉全挤在了一起。
黑暗中的影子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对准他的脸颊揍了一拳,行动坚定不移,好像接受指令的机器。艾伦被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尽管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抵挡仍然无法控制平衡,向身後的桌椅摔去,接著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对手又朝他猛扑过来。
手枪已经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但艾伦从派恩那里吸取经验教诲,不能过分依赖武器,因为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蜷起身体,朝影子踢了一脚,但却被轻松躲开了。当影子抬起右手时,艾伦好像触电一样浑身起了一阵麻痹,这是不好的预感,也是刺激感,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一侧。一个极轻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散开一股火药味,一枚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射穿了桌子。
黑暗中,艾伦的肋骨又猛挨了一下,几乎折断,剧痛使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比派恩更强吗?他立刻否定了这个判断,派恩的拳头是致命的,因此他对武器总是嗤之以鼻,可眼前的人却擅长利用一切工具,他更像派恩和韦德的混合体,没有骄傲和自负,没有对特长之外的一切嗤之以鼻的轻蔑,甚至没有感情。艾伦感觉不到他的回避,对於大多数的反击,他都以强硬的方式抵挡下来,简直令人怀疑朝他开枪他也不会完全躲开。
真是个怪人,但更奇怪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到来,难道他的同伴认为只要一个人就能对付所有未知的入侵者?
艾伦在剧痛中拔出了另一支枪,他对准影子的头部开枪,但对方以程序设定般的确行动躲开了。枪火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艾伦看到了他的脸。一张年轻的脸,也许只有十五六岁,冷峻沈默,不能用稚气未脱之类形容同龄男孩的词汇来形容他。稚气是无忧无虑者的特权,是快乐的伴生品,永远不会属於黑暗中的影子。
“你是谁?”艾伦问。
枪火消失,两人又重归黑暗之中。
第49章家园
“你是谁?”
黑暗是公平的。人们站在阳光下会有影子,黑暗中却不能自然发光。
艾伦心里明白这个问题不会有正面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甚至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的对手──另一个杀手,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解释。他接触过戈登家族的保镖,那些家夥只能对付普通人,一对一比不上派恩的一根指头,他们不会有这种自信认为可以单独行动完成任务。艾伦摸了一下被打中的肋骨,疼痛的感觉在减缓而不是加剧,证明没有骨折,他不能花更多时间去仔细检查自己,空气的异常流动在提醒他危机尚未过去。
对方显然能够看到他,可艾伦仍然相信黑暗是公平的,他们机会均等,他需要的只是适应对手的风格,找到习惯和规律。
派恩是靠揣测他人的目的来判断行为,这个人却是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来控制对手的行动──不断进攻。他对被攻击对象的反应了如指掌,挨了一拳会往何处倾倒,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和下意识反应,从第一次袭击後他就掌握了整个搏斗的节奏。
艾伦想起了韦德的话,节奏可以创造也可以破坏,破坏节奏的方法是制造意外。他意识到自己竭尽全力躲闪对方的攻击反而成了牵线木偶,於是当一阵疾风朝他脸上袭来时,他忽然停住了,不躲不闪,好像忽然被施了静止不动的魔法。
艾伦的脸上挨了一拳,但能感到对方有点意外,似乎这一拳不该这麽轻易命中,但他的反应也很快,知道搏斗中的人挨了一拳之後一定会努力使自己站稳,踉跄一下接著反击。他手中的枪已朝艾伦可能去的方向瞄准,没有犹豫立刻扣动扳机。但这一枪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命中目标,甚至没有对艾伦造成多少威胁,子弹距离他的身体很远。当他挨揍时不像往常一样尽力保持平衡寻求反击,反而顺势往地上摔去。这一拳不足以把人打翻在地,但他却倒下了,这是难以预料的意外。艾伦的手臂在地上撑了一下,抬起脚朝对手的小腿扫去,接著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倒地声。他心无旁骛,飞快翻身起来,朝黑暗中的人猛撞,膝盖用力往下压,接著伸手去抢武器。
然而这个出人意料的战术只让他占了几秒锺上风,当他全力以赴要把对手压在身下时,忽然感到一件冰凉的物体紧贴在自己的小腹上,他不敢犹豫,立刻松手往後退。冰凉感化成了实体,在他的腹部划过,留下一道刺痛的伤口。艾伦来不及吃惊,伤口部位又被猛踢了一脚,这一次他确实无法站稳往後倒去,一时间剧痛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使眼前的黑暗更加浓厚。此时的黑暗不是环境造就,而是来源於他的身体。当视觉略微恢复时,一支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
他随时会开枪。
艾伦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好像压在他身上的是死神本人。他的鼻子闻到几种完全不同的气味──血、灰尘、防锈油、金属,还有汗水。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就像岩浆,是地狱的欢迎仪式。
接著他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千钧一发之际,艾伦忽然脱口而出:“戈登先生。”
扳机声停止了,艾伦需要这个停顿,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以最大力量往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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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枪声响过,子弹打在他头顶的地板上。
这次惊险的搏斗使双方都陷入难以动弹的境地,艾伦紧抓著他的手不放,这样他就无法再施展神乎其神捉摸不透的格斗技巧了。艾伦说:“你叫什麽名字?”
这个问题并不比“你是谁”更讨人喜欢,也未必会获得友善的答案,但刚才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艾伦却没有感到敌意,也没有产生敌意,好像只是一场竞技比赛。黑暗中的人沈默著,一言不发,简直令人怀疑他根本不会说话。这个猜测并非无稽之谈,杀手不是演说家,不需要高谈阔论喋喋不休,沈默能够获得更多信任。也许露比更喜欢这样的合夥人,善於服从,身手不凡。
艾伦和他僵持不下,感到手中的力量一直没有消失,可接著发生了一件令他分外吃惊的事。黑暗中的人说:“我没有名字。”
他的声音又低又沈,没有年轻人应有的轻率和活力,不包含感情,但口齿却很清晰,不像疏於交谈的人。
艾伦奇怪地说:“怎麽会没有名字?”他居然和这个要置他於死地的人聊起天来,事实上他们仍在互相较劲,试图找到机会把对方彻底击败,但这并不妨碍语言交流。艾伦甚至比对方更需要创造和把握机会,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人可能是他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大难题,这和派恩的健身课不同,派恩对他降低了标准,虽然严格得不近人情但毕竟不是生死相搏,而这个年轻的对手却像一条野生的狼,拥有上天赐予的天赋,并从严苛环境中获得了生存和搏杀的技能。艾伦可以感觉到他手臂和全身的力量,他花在锻炼上的时间显然比自己多得多。
为了获得更多机会,艾伦不得不想法引开他的注意力,幸运的是他似乎并不是个一意孤行完全没有情感的人,艾伦在生死关头喊了“戈登先生”,他对这个称呼有反应,戈登先生可以是很多人,一个庞大家族的姓氏所代表的对象数之不尽,艾伦用这个称呼自救了一次,而接下来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为什麽要问他的名字呢?眼前的人确实令人好奇,但绝不是个可以随意交往的对象,提问仅仅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期待任何友善的回应,可是这个更加莫名其妙的回应却来得又快又突然。
艾伦说:“要是你没有名字,你的同伴怎麽称呼你?”
黑暗中的人说:“我没有同伴。”但是随即,他又说,“他们叫我‘叛逆’。”
这倒是个不错的称呼,艾伦对他的有问必答感到十分诧异,他的枪还对著自己的头顶,只要略微松一下手,子弹就可能在他的脑袋上开个洞。艾伦非常相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自己,但他没有杀手该有的凶神恶煞,不像赫尔曼那样──憎恶之情溢於言表。艾伦从他有条不紊的呼吸中感受到,他在完成一个任务,一项对他来说再普通不过的工作,就像披萨小弟送外卖一样,没有好恶之分,心中想的只是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这个结论令人啼笑皆非,艾伦的脑子里居然冒出“营养、快捷、方便”这样奇怪的词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晃神之际,忽然感到头顶的枪往下一沈,他大惊失色,手臂用力往左侧扳动,枪响後子弹擦著了他的额头。艾伦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里好像有一群焦虑的蜜蜂在四处飞舞。他用力踹开对手,往黑暗的角落滚去,他认为自己还记得手枪丢在哪个方向,没有武器,脱身的几率为零。
艾伦在角落中寻找丢失的枪械,这次好运站在了他这边,冰凉的手枪如同一团希望重回手中,这时又是一颗子弹朝他射来。艾伦没站稳,身体一侧倒在角落,他小心移动,可回应他的仍然是沈默无语的一枪。艾伦忽然呻吟起来,不再乱动。他的心还在猛烈跳动,频繁得令人有些不耐烦,接著他听到黑暗中的人朝他走来。实际上并不是听到,而是感觉到。四周根本没有脚步声,对方也不会如此莽撞,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艾伦屏住呼吸,等他来确认自己的生死。
当他感觉对方近在咫尺时,一鼓作气伸直手臂,举枪对准黑暗中的某一处说:“正面开枪是我的杀手!。”枪声响过,艾伦却不敢去确认是否命中了目标,这也是他虚张声势的计划,他放弃了继续这场快餐式的搏斗,开枪後立刻往门边跑去。
艾伦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令他终生难忘的房间,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飞奔而过。他感到身上忽冷忽热,冷汗湿透了衣裳,但却热血沸腾。
他忽然发现此地的不对之处。
这里不是戈登家族的别墅。
艾伦沿著走廊跑,他怀疑自己引来了更多杀手,但此刻周围却是静悄悄的,两边的房门全上了锁,为了避那个名为“叛逆”的追兵再次追来,他得先找个安全之所躲避一下。当他走到走廊尽头时,发现这扇门虚掩著,里面没有光。艾伦小心推门进去,似乎空无一人,但他不敢放松警惕,举枪对准一片雾霭似的黑暗,反手轻轻把门关上。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有可能拉著窗帘,关上门後整个空间变成了一种固体般的黑。艾伦擦了擦额头,黏稠感和刺痛表示那里正在流血。他松了口气,放下枪,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掌声,接著整个房间全亮了起来。
赫尔曼.戈登坐在对面的椅子里,面无表情地鼓著掌。在他身旁站著一群全副武装的男人,一部分枪口对准艾伦,还有几支对准另一个人。
艾伦朝那个人看了一眼,是老戈登的妻子玛蒂娜.戈登。
“真令我刮目相看,白猎鹰先生。”赫尔曼放下手掌说,“欢迎你光临杀手们的巢穴,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语言。”
艾伦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从身上摸出匕首和枪一起扔在地上。他说:“我希望我的待遇能和你的继母一样,给我一张椅子,我现在累极了。”
第50章同谋
一张桃花心木的缎面椅子放在艾伦身後,荷枪实弹的保镖们面无表情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手中的枪口纹丝不动,手指放在扳机上,似乎在暗示他们随时都可能开枪。
艾伦张开双手说:“坐下之前还需要搜身吗?戈登先生。”
“我希望你没有藏什麽武器,如果你藏了,最好像刚才那样勇敢无畏地扔在地上,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地聊一会儿。”
“但我的时间不多了。”艾伦说,“还剩下不到两小时,而我身上只有一张路边餐厅的优惠卡,一把打算用来修车的旧钳子,还有几张面额不大的钞票。你认为我有多少胜算?”
赫尔曼的眼睛成了一条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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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在细线中微微缩。
“我说过,最好不要惹怒我,但你似乎很想反其道而行。”他对艾伦手中的钳子视如无睹,认为这只是一件试图激怒他的玩具,钳子锈迹斑斑,既不能当武器也不能当工具,唯一的作用是加深绝境中的无奈。艾伦此时的境况不能算手无寸铁,但一把生锈的钳子却起不了任何作用,赫尔曼甚至没有吩咐手下将他捆绑起来。
“我们该从哪里聊起呢?”赫尔曼说,“你一定满腹疑问,我可以让你先提问,看我心情来决定是否回答。”
“有一个我很讨厌的人对我说,希望我能多看点书,实在不行看看电影也行。”艾伦摆弄著手中的钳子说,“虽然对於讨厌的人说过的话并不需要珍而重之,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多看点东西没坏处不是吗?”
“不错,看的东西多,得到的东西也多。”赫尔曼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态度沈稳没有以往的暴躁。艾伦注视著他的手和膝盖,以及裤子上笔直的折痕。
“於是我看了很多关於阴谋和枪战的电影。我发现这些影片有一个共同点。”
“什麽?”赫尔曼饶有兴致地问。
艾伦说:“胜利者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时,总是喜欢悠闲地和敌人聊聊天,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一个好计划只有自己知道,别人都蒙在鼓里是多麽令人遗憾。就像现在这样,我坐在这里,成了阶下囚,而你,整件事的主谋,聪明的幕後主使者,如果不把经过重述一遍,今後也不会有更多机会向其他人叙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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