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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像蓐那样的笨蛋,是无法巧妙利用人的心性让他再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踏上对方事先铺下的轨道上的。
赤松子看着他失神,以为他还在难受,“哥哥…”
“小东西别靠这么近,我没事。”太师道。
“那阮哥哥知道大司命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众神都觉得他既痴狂又痴情,我也一样…我知道如果让他找到了你,一定会杀了你所以才执意把你带回来关起来。”
赤松子像个犯错的孩子,担忧的目光不敢集中在太师身上。
太师不知怎得,莫名有些高兴,所以他就笑了。
如果他是大司命,看着心爱的人死在眼前,只要还有抓到他的机会就一定会折断他的手脚,戳瞎他的双眼双耳,让他哪怕是爬也爬不走。
如果这就是他的余生,如果他还有余生他也会欣然接受。
所以当太师起笑意时,他说,“那如果我现在要走,你会强行把我留下吗?”
“有何不可呢?”赤松子变了脸色,喃喃着退去,“我不会让你再死了,我已经变强了…”
第104章逃命(十一)
小兔崽子…太师看着渐渐是视线中消失的赤松子,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水流突然迅速倒灌把太师呛了个正着。
在水中强行睁开眼,适应着双眼的不适。他眯着眼嘴角扬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想,这世上果然没有一沉不变的人。
一个天生怕水的人也总有一天会成为海中蛟龙,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只是万千痛苦中的微弱一笔,难以盖天。
瑞雪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透明的冰垂直指向剑尖,锐不可当。
他长剑一挥,寒气将结界冻成一个冰球,瞬间四分五裂。
太师双眼不见清明,讽刺的笑容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这芸芸众生。
突然,水流如灵蛇般缠住了他的腿。太师提剑砍去。
“哥!”赤松子匆忙叫道。
或许是受人控制的缘故,太师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直接冲进水中的火球如流星般陨落,太师将瑞雪剑横挡在胸前,寒冰如绚烂的万花筒,极力包裹着火球。
周身的水,快速升温。
太师再次催动妖力,将瑞雪用力推出,将火球拦腰截断,顷刻,冰凌满天,雪花翻飞。水温不断下降,为水底结上一层霜。
头顶泛起波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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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陷入死寂,祝融一击不成,火球如漫天流星,不受水流控制,势不可挡。
他神态凶狠,火爆的脾气被太师一击再击,赤松子担忧地站在祝融身后。
“哥哥…”
“他不对劲。”祝融性情并不粗枝大叶,若不是天生脾气火爆,一定比众神更靠谱。
“你是阮卿珏,但不是我们认识的阮卿珏。”祝融手刚刚扬起,再放下是火球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太师斩断脚上束缚,落地后仰视头顶。火球无情,他却神态自若,之前被赤松子压制的种种,都如玩笑般不可推敲。
当瑞雪划过天界,勾勒着弯月形状的时候,时间静止了一般。
火球在空中绽开雪白的花,如节日漆黑天际的烟火。
太师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身体一晃。混沌的双眼现出清明,他化回妖身,如蹬天梯般一路向上。
“赤松子,看到了,他就是个混蛋。”祝融回头看着自己有些愣神的弟弟,“你觉得他身受重伤,可他只是为了骗你。阮卿珏这个人,就是死,也可以欺骗所有人以为他还活着。”
“…”
或许是死刺激到了赤松子,他猛地回神,水流在双手间聚集旋转,长龙飞天般冲向太师。同时,一天赤色火龙冲破冰面,张开嘴似要将之生吞。
太师呆呆地看着两条巨龙,笑容更胜。他闭住双眼,瑞雪从他手中坠落,在水中笑容。
祝融,赤松子一同变了脸色,强行敛已无可能。
“阮哥哥!”
太师被两股神力冲击,七窍流血,笔直落下。
赤松子连忙去接。
“阮哥哥…”太师并未马上晕过去,他有些惆怅地拭去赤松子眼角的泪。
“哎,小东西,别哭了。”
原来,只要是被欺骗,就一定会恨,只是程度不同罢了。那空桑…他是不是只能以死谢罪了?
赤松子将他紧紧抱住,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惊天动地。祝融压制住骂他的冲动,脸色也不大好看。
啧…太师勾勾嘴角,心想,我还没死呢。
为什么这么伤心呢?他有些茫然地想着,闭上沉重的眼皮,昏睡过去。
这千百年的苦痛都没有人见证,他的挣扎,他的不甘,他的恐惧,他的绝望,直到他麻木,终于有人难过,终于有人陪伴,终于有人与他厮守,可他却不愿再拥有。
早晚都是要失去的,又何必一再见证曾经拥有的过程?
耳畔挥之不去的哭声像是代替他,发泄了几个春秋的委屈,唯独他,无悲无喜。
第105章逃命(十二)
耳边不是何时响起嘈杂的吵闹声,阮卿珏忍不住睁开双眼,眼前景象与回忆相融…
二人特意来听小道消息,自然不会往二楼跑。白霖抓着阮卿珏的手,带着人避开一地果皮瓜壳,找了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
原本阮卿珏还想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谁知这太子也不是吃干饭的,回头冲他甜美一笑,那笑容要多天真无邪有多天真无邪,愣是刺激的阮卿珏满身鸡皮疙瘩直立。
“阮公子,你保护我好不好?”白霖故意冲他抛了个媚眼,正准备再恶心阮卿珏几句,对方突然抄起桌上茶杯来会一兜,将什么东西扣在杯下。
木桌轻响,起杯时一个冻成冰疙瘩的苍蝇如烟火般绽开。
不知是白霖说者无心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
阮卿珏警惕地将白霖推到身后护好,解释道,“天界有个神仙以炼药为乐,这是他养的苍蝇,听说这种苍蝇落在人身上会传染病毒,无药可医。”
“所以他要杀我?”白霖躲在阮卿珏身后却并不害怕,甚至趁对方不注意还扯着嘴角偷笑。
“听说今天放榜了,你去看了吗?”说话人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凑到对方耳边道。
阮卿珏偷听的耳朵动了动,双眼无神地盯着桌面,抓着白霖的手随意在他指尖挨个捏过。
白霖刚想说话,看着这人嘴角带着笑容,一副狡猾狐狸等到鱼的模样,忍不住跟着安静下来。
可惜再给他上百个耳朵他也听不到那两人的对话。
“看了…那个名字还真出来了,不过这人究竟是谁呀?”
“哎,你个一无是处的书生,怎么连这也不知道?那不是个人名,是鬼名!”
“鬼名?”
老者看那后生不动声色,忍不住道,“啧啧…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子,要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你虽然不日就要入朝为官,但那榜上却没有你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啊!!!!!”
白霖终于听到声响,正准备站起身便被阮卿珏抱住遮住双眼。
他的后背在墙上用力撞了一下,苍蝇成群闯入发出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
惨叫声,哭喊声,孩子被用力撞到地上无法站起,老人咒骂着被人群冲出了酒楼…
他积极挣扎着想要站出来控制失控的局势,却连嘴也被阮卿珏堵住。
透明的结界像一片巨大的叶子,庇护着他们,阮卿珏看着飞出窗外的苍蝇,挨了白霖一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出问题稿子白打了,好生气(づ●─●)づ
第106章逃命(十三)
阮卿珏被扇的脸颊通红,他垂手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见死不救,自私自利。阮卿珏,你心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作为陈朝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没有为百姓分忧反而眼睁睁看他们深陷火海,我受不了!”白霖抛下阮卿珏不理,刚才的玩笑调戏都可以抛掷一边。
哪怕他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与江山对等。
倒霉后生脑袋和身子分了家,脑袋滚到桌子底下,不知被多少惊慌失措的人踩过。
白霖蹲在尸体身边,看着那瘦弱的一具尸体脖颈断裂的地方笔直地用墨画了一道线。一根其貌不扬的毛笔被尸体死死握在手中,他探身要去拔,被阮卿珏拦住。
“放手。”
阮卿珏不听,闷声道,“我帮你。”
“不必!”白霖用力从他手中挣开,谁知阮卿珏却突然抓起身边翻倒的桌子扔了出去。
“哎呦…”
苍老的声音从桌子下穿出来,那人正是之前那个与后生交谈的老者。
那老者也不急着从桌子下爬出来,神神叨叨地说,“讨债的来了…儿子终于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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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讨债了…你们这些狗官一个也逃不掉!咳咳…报应,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什么意思?”白霖走过去,余光中不知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老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什么东西刺了过来。
同时,他身后伸开一只手,将那东西徒手接住。
种种发生不过是弹指之间,白霖惊讶地看着眼前被血染红的衣袖。老者脖子上出现同样的墨迹,鲜血喷射,一道透明冰墙直立企图将血全部挡下,可惜时间还是慢了一点。
阮卿珏啧了一声,错身放在白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把那一点飞溅的血挡住。
“阮卿珏!”
白霖傻眼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又多了一具尸体。
阮卿珏替他挡完血连退数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他捂着抠鼻,忍不住一个劲打喷嚏。
“阮卿珏…”白霖脑中飞速思考,“他身上的血也有病毒?还是说那个神那炼人?”
“不知…阿嚏!你现在马上回皇宫,不用管我我…阿嚏!”
“你有办法解决?”
阮卿珏看了眼白霖怀疑的眼神,好不容易止了喷嚏,他揉着通红的鼻子说,“没有,但如果你执意让我和你回去,原本相对隔绝的皇宫也会因为我而疾病肆意。”
虽然没有明说,但白霖就是觉得阮卿珏话有不满。
他思索时两指下意识地捻了捻,什么东西被他用力搓了起来。
白霖一愣神,低头看去。
不知何时,他手指上也沾了血,可他直到现在还有任何染病的预兆。
阮卿珏也是一脸不解,但他还是不愿靠近白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阮卿珏。”白霖郑重其事地叫了他的全名。他一边说一边往过走,“我不觉得我错了,但是阮卿珏,我真得很喜欢你,所以…”
白霖突然皱眉跪在地上,阮卿珏让他吓得脸都白了,冲过去把人扶住,“你…”
他手腕一凉,手腕多了一条链子。
“……”
第107章逃命(十四)
“你干什么?”阮卿珏晃着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链子,面露不解。
白霖一面将链子的另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一面道,“卿珏,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混蛋的气质都不住?一副无所谓任人宰割的模样,把主动权都交到我手上,但实际呢?你会老老实实和我回皇宫吗?”
虽然直觉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就是觉得只要这个人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再也抓不到这个人。
那倒不如就这么紧紧抓在手里。
“啊?”阮卿珏故作呆滞,傻乎乎地问,“我不回皇宫去哪儿?我可是要吃你喝你的人。”
幸亏阮卿珏没有故意为难他,不然难道直说他把人强行留下的理由是感觉吗?
阮卿珏任由白霖抓着自己的手臂往外走。他捂着鼻子又打了个喷嚏,链子一颤,他心里跟着一颤,想笑。
这么细的一条小链子究竟能拴住什么呢?
等他仔细大量起这条链子来,才发现这条链子被打磨的非常光滑,绝对不会误伤到人。
“哎,你这条链子准备多久了?”
他半开玩笑地问。
“很久。”白霖话从嘴边猛地溜出来,他猛得回神,才想起这链子是他偶然在枕边发现的,因为那时还没有遇见阮卿珏所以一直被他扔在杂物堆了,之前因缘巧合拿出来,没想到真得会用的上。
说来可笑,他对阮卿珏总是有着似曾相识的错觉,无论是把这个人圈在身边还是直接上锁,他都好像已经预想了无数次,唯有这一次是真得履行。
看着阮卿珏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链子上面,白霖也低下头,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一样东西。
这么细的一根链子,究竟能拴住什么呢?
“你不用善后?”阮卿珏了目光,转移话题问。
或许是那苍蝇太过厉害,阮卿珏现在竟有着头重脚轻。
他身子晃了晃,如果不走动得话他应该还站得住。
“不用…阮卿珏?”白霖贴着他的额头摸了摸,“你…快和我回宫,我让太医给你找药。”
“别碰我!”阮卿珏打掉白霖要抱他的手。“我自己慢慢走…不用太医,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尤其是皇帝!”
第108章逃命(十五)
“你觉得这种黑乎乎苦兮兮的汤汁能管用?还是单纯觉得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管用也可以安慰一下自己?”阮卿珏托着药碗背对白霖一阵咬牙切齿苦不堪言。
他的左腕还被链子锁着,链子的另一头扣在墙角地上的圆环里。
他死都不信白霖是一时兴起。
阮卿珏闭着眼半依着墙,银白的发被身侧窗外的风吹起拂过通红的脸。
他听着锁链碰撞清脆的声响,在白霖不注意时松手放走了一只染病的苍蝇。
白霖把门口的侍女全部哄走,在阮卿珏面前把窗合上,微怒,“你还在生病。”他单膝跪下,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
他们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阮卿珏可以轻松嗅到白霖身上桂花的香气。
“你真得不回去躺一下?”
“如果一直保持身体紧绷的状态,我说不定还可以陪你多坐一会儿。”
“坐地上?”白霖一翻身坐在他身边,两个人都是席地而坐,却各是风景。
阮卿珏不语,将药汁一饮而尽。
他托着下巴半眯着眼,思绪不知又飘去了哪里。“我都好多年没生过病了…难受死了。”
“你以前都不生病吗?”白霖想,他因为一场梦而喜欢上一个人,鬼上身一样把人困在身边,真得对吗?
回想这几月的相处,他对阮卿珏这个人依旧一无所知。
窗扇被阮卿珏推开些,刚好可以看到风压垂柳,在地上留下一段剪影。
阮卿珏的头微微低垂,双眼几乎睁不开。他说,“白霖,做人就要堂堂正正,不要像…”
他睡得太快,来不及说完最后几个字,而白霖直至死,也没有猜中那几个字是什么。
阮卿珏嗵得一声栽在地上,白霖却并没有管他。
白霖垂眸看着他,那张时而任性时而天真的脸上只剩冷漠。
那才是他作为一朝太子该有的样子。
陈朝国君信神敬神早已形同虚设,如果这次皇城之灾确实是出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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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之手,那人间就要改朝换代了。
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入得了众神的眼,保得白家了。
白霖替人掖好被子,出去时早有人在外等候。
第109章逃命(十六)
“殿下,现场已检查完毕,没有发现苍蝇…疑似凶器的毛笔已被取回,但毛笔的毛全部脱落,现在还不能排除是人为故意损坏。”说话人着灰色衣袍,一头黑发被发带缠着,长短差距过大。
他跪在门外向白霖禀报,“我们去了放榜的地方,榜上人大多都已入宫,剩下三名卑职已派人去查询去向。”
“榜上最后一名姓王,王仰光,经查实就是死者本人。至于二者流传的说话,被执行向多方询问,并未有人知晓,极可能是个人杜撰。
“卑职还查到了那名老者的身份,京城东郊范家村人,姓范,全名范锦生,族中三代中会试,曾以教书种地为生。他妻子过世多年。膝下有一儿,无女。儿子范芸曾中进士,后来不知为何死在城外林中的马车上。
“范芸以替人代写文章为生,先帝惜其才华却也怪他破坏科考公平,所以只让他做了个宫中小官,至死都不曾提拔。”
待人说完,白霖已独自坐进院中凉亭。饮一口凉茶,他徐徐道,“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还好说,如果是亡灵申冤,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先帝取人姓名,那为亡灵申冤只会损伤先帝圣明。亡灵命浅而先帝位尊,卑职认为,此事可推到老者头上。”
俗称,死无对证。
白霖将手悬在琴上,手指轻拨,弦音如春日乍解之何川,泠泠作响。
“那城中染病一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结果…”
“陈澈,你说如果染病的苍蝇是神放逐的,杀害王仰光的凶手是先帝时的冤魂,他们在此事行动,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谁惹怒了他们?”
“殿下!”陈澈惶恐地看着他,“殿下,弑君天理不容!”
琴声戛然而止,白霖看着他,沉声问,“天下人性命与一人性命孰轻孰重?白氏兴隆与一人名誉孰轻孰重?这江山我不甘心从自己手里丢掉。”
第110章逃命(十七)
高堂之上不见白昼极夜,唯有夜舞笙歌。歌声柔棉无骨,舞女倩影旖旎。
两名执扇宫女十弹指一扇扇,速度愈慢,人也越发困顿。
“皇上,太子到了。”
白霖被舞女挡着,无奈之下跪拜叩首,却也不知就是拜给了谁。
龙椅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霖儿染病在身仍不忘政务,神可佳呐。”他拖长声音,语调有些半死不活。“不过小老三,你有什么要紧事非要来惹朕不快?你不是一向觉得朕无德无才,昏庸无道吗?”
“孩儿不敢。”白霖并不惊慌,那人说得没错,他也懒得否认。
白霖再叩首,“父皇息怒,孩儿在民间听得一怪文,回来后左思右想心有不安,所以才斗胆来搅父皇雅兴。父皇当儿臣是孩童性情不知天高地厚大可降罪惩罚,完不可自辱己身。”
哦?万乐帝这才挥退了舞女,颇有些兴趣地托着下巴看他。“小老三。人生繁杂,若胡乱听一句就误打误撞坏了规矩,那有朝一日你一脚踏进陷阱,是否也会不自知?”
“孩儿知错。”
“五十。”五十之后自然是大板二字。万乐帝不爱血腥,自然不会说出这些污浊之词。
“小老三,你知你为何能当上太子?嫡系长子继位乃千古常理,我辈自不可轻易更改,而你…哼,因为你头上两位嫡系兄长都死了。这位子原本该不该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明知真相却依旧立你为太子,你又知缘由否?”万乐帝挑了个果子啃了一口,说话含糊不清,“白霖,举头三尺有神明,纵是瞎子也不可能一无所知…这果子甜,来人送太子一箱。”
白霖垂首,“谢父皇…”
第111章逃命(十八)
白霖是毫发无伤的回的府邸,但他背上多了个人。阮卿珏的烧不退反烧,背上的伤染得衣袍血迹斑斑。
五十下板子出不了认命,但万乐帝的意思就是往死了打,所以这五十板子的程度远高于表面的数量。
白霖闻着阮卿珏身上血腥和草药交织的气味,心中微动。就是这么一个人,为他做的比他亲生父母都要多。
“虽然在你看来,神仙高凡人一等,但也都是有血有肉,知道疼的。父皇下令打太子本身只是一道程序,实际执不执行,真得打也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
白霖敛去平日笑意,心中纵使藏有心府也不得不为萍水相逢之人的庇护而感动。
他扶着阮卿珏回屋趴下,问道,“疼吗?”
“疼,那你会不会再灌我一碗药?”阮卿珏似笑非笑,语气微怒。
他手臂一动,牵动后背伤口,一时疼得龇牙咧嘴。但他动作未停,仍然执着地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了。
“万乐帝不问政事多年,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阮卿珏这语气更像是在逼供,他严肃地看着白霖,双眼神采锐不可当,“我可不是你那几房抹成猴屁股还以为自己美若天仙,成天为争风吃醋而活的婆娘。”
“殿下!”陈澈小跑着冲到门口,待看清阮卿珏后迅速止步,向白霖投来一个踟蹰不前的目光。
白霖俯视着阮卿珏,目光中有怀疑,有希望。他像是在无声问,我可以信任你吗?
阮卿珏一勾唇,十分不给面子,“怎么,亲亲我我装不下去了?骗人就要持之以恒,不然怎么当的了未来的皇帝?”他自嘲地一笑了之,却又给人一种伤心的错觉。
眼前这个人,莫名与梦中的阮卿珏契合,倔强讨厌,为了自己的想法义无反顾。
他这种人活得太假,哪怕身心俱疲也是月下狼王,哪怕一无所有也要装作坐拥天下。
但白霖不明白,他真得只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吗?
“进来吧。”想了许久,白霖道。
“殿下,城中染病人数突增,病症以晕眩发热为主,经查实已有十一人病亡。现在因医馆无药对症,百姓求药无果造成多场斗殴事件,臣以命人强行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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