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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巢鸟
他像个凡人孩子那样偷偷去山脚的学堂偷听,把喜欢的小姑娘带回来气他个半死。
这小东西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以为这倒霉孩子还会气他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这么一个讨厌孩子的人,竟然也会难受。
如果不是初见时被这小玩意抱着喊了句发音不怎么标准的妈,说不定他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当封印解开的那一刻起,人的信仰回来了,他的家人却死了。
阮卿珏或许一辈子都不能明白神的信仰,因为他自私。
他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早已发不出一丝声音的嗓子早已疼得麻木,他也麻木了。
早就该麻木了。
一个杀人武器为什么会有思想呢?他应该没有感情,没有信仰,没有一切才对。
可东皇把他从本该黑暗的世界拉出来,黑蛇让他明白什么才叫爱,他几乎一生都流连在大司命身边,到头来他却只是他们身边的过客。
他没有苏婉那样幸运,他之所以把苏婉的灵魂灌入少司命转世的身体里就是因为不甘,他就是嫉妒。
可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样才能抱住苏婉,哪怕从此少司命和苏婉成了一个人,至少她是过得,至少她还可以告诉人们我是苏婉不是少司命,只有她不想,她还可以挣扎。
可他还有什么机会?
出个门都可以让人扎成刺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人就没了。
他不知道,就在他嘲笑自己的时候雨点再次落下,渐渐透明的手被人用力握住。
那人一身黑衣蹲下身冷冷地看着他,一双异眸左眼黑如长夜,右眼金黄如夕阳。
被发带拢成一束的黑发被风扫过,山上断剑瞬间粉碎。
“爹…”空桑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无情到连自己都为之一颤。
他想问阮卿珏,为什么自己只是在屋子里坐了片刻便忘了阮卿珏这个人?为什么他封印解除对自己几世记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却唯独空缺了这个人的位置?
如果不是他早已在自己心中种下一个魔,是不是这个人今天就会被人们遗忘死在这里?
难怪他会放任封印松动……
他握住阮卿珏身上的针,轻轻用力将针从他身体里□□。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又为什么悲伤。他把动作放得很慢,像是无声加重对方的痛苦,却又像是不忍他经历剧痛,每一下动作都格外小心。
雨滴落在阮卿珏的脸上,他低垂着头任由雨水汇集,泪一般落下。
他想,是不是因为他告诉白霖不要信奉神才会导致陈朝毁灭?是不是因为女皇曾受他恩惠才会走上旧路?
空桑将握过长针的手凑到鼻下,嗅到迷生的香气,突然明白阮卿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他抛弃欲的身体下又该怎么安慰这个人?
阮卿珏只觉身体上的支撑全部扯去,被人小心搂进怀里。他睁开那双失神的眼,有些刻意躲避的挣了挣,“大司命好久不见…劳烦,放开。”
阮卿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几乎整只手掌都消失的右手被空桑用力握住,手腕很快便出现一片淤血。
阮卿珏嗤笑着垂下眼帘,“我现在这样子是守不住封印了,本想着封印一节就给你来个失忆,难道失败了”
“你故意的?”空桑侧脸迅速浮现出大片血红的花纹,几乎要占据整张脸。
心中种下的魔终于将他拉会了些人气,他看着阮卿珏仍在消失的手,拿出四个和他脖颈上一样的环,毫不犹豫地给他戴上。
阮卿珏挣扎着给了他一耳光,力道轻得如同抓痒。
他压着嗓子道,“滚!一个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王八蛋,还在这里演什么深情?”
空桑压制住他的挣扎,想起他在府上莫名遗忘时的自己,那样茫然无力,除了后悔就是抑制不住的悲痛。
他分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深知自己丢掉了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他看着给他倒茶的苏婉,清晰的记忆甚至可以说出他们第一次在相遇,但那个人,哪怕是他的名字,都想不起哪怕一笔一划。
空桑控制着枷锁扼制着阮卿珏的呼吸,看着那个人依旧气定神闲地仰倒在他怀里,流血不止的身体像一团烂肉瘫在地上。
空桑放开他,“我记得你叫什么,阮卿珏,你逼我做你的儿子,没想到比我用情还深。”
阮卿珏身子莫名僵了,原本消失的手渐渐恢复。
他肩膀轻颤,喃喃道,“胡说什么…你还记得?不对,你不可能记得,你!咳咳…”
阮卿珏突然慌了神,被血呛得不住咳嗽。
那模样,竟是在为空桑还记得他而庆幸。
可也只是片刻,他便道,“我的剑丢在附近了,你帮我找找吧。”
阮卿珏现在这样不易移动,空桑依言去找,他没想到阮卿珏听着他脚步声走远,竟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惜他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又摔倒在地。
他低声骂了句,在向前爬。
不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和空桑回去,他就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无论对方还记不记得他。
他几乎把自己所以的感情都给了这个不会永远存在的儿子,哪怕他只是被封住神力的大司命的转世,他依旧把空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
他害怕面对白霖的结局,他不想再干涉与神有关的一切。
“阮卿珏!”
长长的血痕一直向前,大司命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起来,阮卿珏想干什么根本不用猜测。
他愤怒地瞪着这个一声不吭却比谁都倔强的人。他不记得阮卿珏的故事,但他看得出这是个多么倔强的人,就是爬也不会跟他回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感情的一声爹有多伤人,但他和空桑本就是一个人,阮卿珏凭什么不肯接受?
“大司命放手吧,在下消受不起。”阮卿珏试着抠开大司命的手指,“就这样吧…”我不想看你忘了我以后彻底喜欢上苏婉。





替死 分卷阅读28
我也不想你作为一个弃欲的神,还在人界留恋。
而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到天界了。
大司命冷冷地笑了,“就这样吧?怎么样?阮卿珏,你这么一个别扭的人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对,多不容易啊…让妖王藏的玉饰表演了遍春宫,屁也不会还要照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每次杀了人回去都得洗掉层皮才不会被发现。
他图什么?
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神是永生,生是生,死也是生,他们无论如何死去都会重生,无论是转世还是□□在他们看来都一样。
可一个人一辈子或许只见过神的一个转世,一个人或许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么一个看似平常的人是神的转世。
人的生命何其短暂,而神又是多么漫长?
一个没有真正死过的人是不会懂这些的…
“是啊…那怎么样,你还要留着我恶心自己吗?”
大司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阮卿珏那双失神的眼看着他,就是什么也映射不出了。
“你的眼睛?”
“瞎了…神嫌我碍事就封印了,等我好了就去看看张公子,看看能不能把神逼急了直接杀了我…要是你没弃欲就好了,气你可比气他们容易…多了…”
阮卿珏半阖着眼,昏睡过去。
大司命让他气得真想掐死他,幸好身上带了些安神的香草,阮卿珏闻得多了终于消停了。
他揉了揉额角,小心把人抱起来。心中想,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更王八蛋一点。
第57章无言(二十二)【修】
阮卿珏是个没良心的人,哪怕空桑记忆不全也依旧是这么认为的。孤身一人被带上剑冢,承受着堪比万箭穿心的痛楚,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最后和他一言不合竟然就要往走爬。
要不是他现在生不起气来,不然也得掐死他。
回府后为了这个恋床的二百五能睡得舒服些特意把他进了阮卿珏自己的屋子。
伏羲从厨房拿了煎好的药过来,不闻不问,倒像是早已知晓一切。
大司命沾湿了手巾擦拭阮卿珏脸上的血迹,低沉的嗓音明明没有感情,却像是极力想要表现出一点委屈来。
“封印解除的那一刻,我坐在屋子里独望夕阳,苏婉敲开我的屋门来给我倒茶,未脱稚气的脸带着丝丝红晕,像是克制不住去喜欢另一个人…爹,当我手指的红线为之回应的时候,你会难过吗?如果我也想你斩去红线,又算不算是解脱?”
他小心握住阮卿珏冰冷的手,解除封印后快速成长的身体比阮卿珏强壮了很多,再不需要靠两只手才可以挣脱对方的一只手的控制。
时间洗去神最后一丝欲望,空桑那张不见悲喜的脸上魔印渐渐散去,他接过伏羲递来药碗。
不知为何,心中仍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
空桑等到药放凉些才扶起阮卿珏喝,“少司命当年和大司命打了一个赌所以才会成了现在的苏婉?那是不是只有那个赌结束她才会恢复少司命的身份。”
“是。但当年之事说来荒谬,除却你们两个知情人,并无第三者知道赌约内容,所以如果是想询问如何结束赌约,恕在下爱莫能助。”伏羲轻声说道。
空桑将碗轻轻放下,看向伏羲,“我曾经是不是也解除过封印?”
伏羲没有正面回答他,“大司命,你每一次转世都作为神的结束,而每一次转世的死亡,也是神的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良心发现准备不虐了,都扔给回忆了…
第58章无言(二十三)
“爹!”小屁孩上身穿着他的衣袍,下身光溜溜的。两条小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跑起来都有些不稳。
他终于追上阮卿珏,脏兮兮的小手死死勒住阮卿珏的腿。
他个头太低,没有看到阮卿珏有些牙疼的表情。
阮卿珏真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小孩!天知道当年东皇哪儿来得农家乐心理非要养个儿子,还就这样一养就是几千年。
阮卿珏把小孩拨开,有些头疼地往回走。“我已经给你找到养家了,好好活,别再跟着我了。”
那小孩茫然地看着阮卿珏,紧抿着嘴,眼泪不值钱地一个劲往下掉。
小孩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敢说。他笔直地站着,小声抽噎。
阮卿珏走了,做了一夜的噩梦,当他第二天再来的时候那孩子还站在那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爹…”
阮卿珏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心软,如果连一个孩子都留不住照顾不了,他也确实是废物了。
小王八蛋因为被他扔过所以一直都特别乖巧,但他后来还是说了一句差点把阮卿珏吓得拆了一座山的话。
小孩说喜欢他。虽然后来被他勒令不准再提,但阮卿珏还是恍惚了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他想让空桑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长大,可这个孩子本就不平凡。
他在人界流连太久,不断变化身份,到最后他退去山林,是真得倦了,也累了。
可现在他又被人拉出来,看着蓐莫名失踪再感受一下曾经的案子,或许是神想给他敲个警钟,也有可能是他们想接机让他杀人。
他为杀人而生,被人杀而死,倒是没什么。
阮卿珏缓缓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黑暗。他手脚并用地往床边挪,却直接悬空从上面摔了下来。
手脚腕上的锁链一阵响动,有人抓着他衣服往上一提,接住他。
如果是放在过去他真可以开玩笑说,这种自然散发的王八之气非大司命莫属了。那现在呢?接住他的人是大司命,那他的儿子呢?
阮卿珏还没有清醒,在大司命怀里一阵扑腾,“我儿子呢?”
大司命没理他,或许是因为他这句话说得太傻了所以愣住了。他发现没人回应,扯着受伤的破锣嗓子一个劲的叫,“我儿子呢?我儿子去哪儿了,把我儿子还给我!”
“阮卿珏!”
大司命没想到他会这样,一面抱着人不让他摔地上,一面探向他的额头。
发烧了?
神是不会生病的,这其中就包括了阮卿珏,可他现在确实病了。
大司命将他手脚束缚隐去,阮卿珏在他手臂上来了一口,摔在地上。
也不知他从哪来得力气,竟然跌跌撞撞地摔了出去,额头在地上狠磕了一下,血顺着额角流下来。
大司命怔愣地看着他,如果把他们的身份对调,阮卿珏一定不会松手,不会让他摔倒再跑出去。




替死 分卷阅读29
阮卿珏就是被他拿剑杀了也不会放手。
做我儿子,不好吗?
大司命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阮卿珏问他的。
他走过去将人抱起来,早已死寂的心没有一丝波澜,这就是为什么阮卿珏不肯接触封印。
“爹,我在…”
在心中种下一个魔,盼它日益壮大,是否就能弥补空缺?
大司命握着他刚刚接上的手指,他没有一丝心疼,他也没有对这个人的□□。当他真得后悔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没有后悔药
第59章无言(二十四)
或许是因为神是比乌龟活得还久的生物,所以连睡觉也比人类长了很多倍。
阮卿珏将手背搭在额头上,丝丝冰凉倒是让自己清醒了不少。他的双眼依旧无法视物。
他猛一起身,被脖子上的锁链又拉了回去。
“救命!绑架!!!!”阮卿珏手脚也被束着,瞎着双眼乱吼。他当然不知道大司命就坐在床边,让他一嗓子吼得耳膜都疼。
大司命轻哼一声,“你叫也没用,伏羲出去了。”
“……”阮卿珏惊讶地睁着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他以为屋里没人才胡乱叫叫的。
“大司命?”
“嗯。”
“我记得你说你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告诉你咋们其实一点也不熟,就是路人关系。”阮卿珏并不知道自己在作死。
“是吗?”
“是是是,你看我是妖你是神,咋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沿着床榻一阵摸索,可惜横竖也没摸着边。反被大司命抓住,“你可以继续胡说八道,但我不保证你这只手还能不能正常工作。”
阮卿珏手下意识一缩,整个人都被大司命拉进怀里。
“大司命,苏婉姑娘会伤心的…啊!”
他没想到,大司命会卸了他一只胳膊,但很快又给他按上。
大司命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完全靠在自己怀里,“疼吗?”
“疼…”阮卿珏从未见过下手这么狠的大司命,惨白着脸愣是没敢炸刺。
“你昏迷了两个月,期间我和苏婉去了月老庙解了红线。虽然现在苏婉还住在这里,但她只是我的妹妹。因为我告诉她她用得身体是少司命的身体,所以她很恨你。”
大司命将被子拉过来被他盖上,“爹,你身上的锁只有我能解开,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准你离开我罢了。听伏羲说当年白霖也这样对过你,你很生气。我不介意你恨我,如果可以你随时都能来杀我,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伤。”
阮卿珏张了张嘴,从始至终插不进一句话来。
大司命让他躺下,“爹好好休息。”
他体贴地给他掖掖被子,既没有问他自己曾经的记忆,也没有问他在剑冢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个被大火带去一切的孩子,好不容易从废墟中找到一个盒子便再也不肯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爹是个温柔的人,不会和空桑生气的
第60章无言(二十五)
“等等!阮卿珏摸了摸脖子上的锁链,确定不在了一股脑爬起来,赤足走过去搭住他的脉,“你入魔了?”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大司命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至于脱离摔倒。
他本想说,我斩杀自己尽数执念,世间于我亦是一片灰白。我只能在心中饲养一只魔,为它刻上你的名字,永世不忘。
可惜他说不出口。
阮卿珏怔愣在原地,当年那个阮兄长阮兄短叫他的人早已不是不甘束缚,热血倔强的少年儿郎了。他可以沉着斩杀自己的欲,可以在转世归来后迎娶十里红妆的妻子。而自己呢?一壶毒酒,就此了解。
当年那个信誓旦旦和他说,“阮兄,前路漫漫,小弟先行磨炼,待到一日手可翻云覆雨,万里春秋,不负韶华,与君共享。”的人,已经长大了。
“爹?”大司命看他脸色并不好看,却也没有发火的意思。只是轻闭着眼任由着他扶着。
“皇帝的信来了。”阮卿珏突然说。
女皇的鸟从窗户飞进来,在大司命肩上撞了一下,直接倒在地上死了。
“……”
“?”阮卿珏只能靠声音辨别,此时声音一止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司命将信拿出来,“张孜诚父亲中毒身亡,京城出现第二名少年被杀,凶手是张孜诚。”
大司命在掌心化出一个罗盘模样的东西,圆盘分阴阳两极,上面各写一字,曰生,曰死。
他心中默念张孜诚三字,罗盘之上竟浮现出张孜诚的生辰八字来,同时圆盘指针逆转,由生到死退了十步。
也就是说张孜诚还有十天阳寿。
“我之前被人封印了双眼,那个人给了我颗药丸压制我的伤势,我怀疑他应该是炎帝,而他走时也把这起案子引向了玉。可你知道,这块玉究竟是什么吗?”
第61章无言(二十六)
从提旧事,阮卿珏不禁吹嘘时光易逝,故人不复。
潘昭饮虽然出身贫困,祖先上却很有故事,且祖传一块玉。
当时潘昭饮杀人,便是因为那些人将他的玉偷了。
说来也可笑,穷人阿谀奉承欲攀高枝,也不知潘昭饮这玉有什么特别便借花献佛地送了贵人,贵人之前暗自拿来抢去,就把这玩意给丢了。
原本丢了便丢了,他们也不怕什么。可后来潘昭饮成了公主的丈夫,明着不说暗着来要,他们给不了只能拿其他玉石来换,可惜都让潘昭饮给砸了。
阮卿珏道,“那块玉本是和氏璧的下脚料,当时始皇看玉料天成,便让人用余料给疼爱的女儿做了个小玩意,后来始皇病逝,秦二世痛杀兄弟姐妹,逼得亲人自刎。始皇疼爱的女儿行至骊山,将从不离身的玉转赠爱人,随之自刎。”
他说着,抵着有些晕眩的头向一边倒,被大司命扶住。
“潘公子死时并未提起过这件事,直到陈朝灭亡我去拜见公主,公主才把这个故事告诉我,而凡是最后从长辈手中接管玉石的人,手心都有一道伤疤。”
“回去休息。”大司命将他抱起,“等等!潘昭饮手心当时并无伤疤,女皇说张氏父子手上也没有。玉石竟然在他们家族出现,为何又没有寻到要找的人?”
“回去休息。”
大司命并没有因为他的疑惑而对这件事好奇,执意把人按回去。
“你就不好奇陈朝为什么被灭吗?”
“不好奇。”
阮卿珏哑然,大司命确实不好奇,他有什么可好奇的,他又不是白霖。
古有得和氏璧者得天下,而得那余料的人却




替死 分卷阅读30
总会杀人害命,最终引起王朝覆灭。若说这是神的预兆,那如果玉石不丢,会不会阻止神的计划?
“爹,我不是白霖,不会死。”
“那别人呢?如此盛世就因为神没有理由的屠杀而退出历史舞台?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重复曾经发生的事,为什么…”
阮卿珏抵着额头用力捶了几下,白霖的死不可能是巧合,他会被卷进来除了杀苏婉就没有别的任务了,但为什么他会到白帝的攻击?
还有这个案子,为什么一定是这个案子,为什么民间的说法和圣上的旨意会不一样?
阮公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一个人犯错,给他相应的处罚就可以平息百姓的愤怒,那这个案子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都是平民为什么你可以得到公主的爱而我们不能?
不过就是一块破玉凭什么就要为此杀这么多人?
身为贵族,最终究竟是死是活百姓见证不了,只要有一个人说他逃了,那便是逃了。
他们要的不是恶有恶报,是一个可以报复的借口。
当绵羊得要强有力的庇护,他们一样会反抗。
所谓的道德法律,只是反抗的借口罢了。
阮卿珏猛地睁开眼,向门口跑去。大司命从后面拉住他,“你伤还没有好,不准去。”
没有人知道仁政下是否黑暗,看似清澈的河流是否有毒,看似结拜的雪是否只是飘扬的毒粉。
他们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们怀疑,他们执意,他们被人扭曲真相,他们以为依旧推翻的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腐败政府。
“放开。大司命,重要的不是这起案子,是凶手的判决,是这块玉的真相…你放开我…”
阮卿珏在鼻尖摸了一把,湿漉漉的。他推开大司命就往外跑,被脚腕上的锁链绊倒。
“爹…你怎么了?”大司命将他扶起来阮卿珏身体不住颤抖,血不住流下。
“一个王朝啊,百姓就像盲鱼一般不知他的付出,亲手将他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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