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心如明镜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樱似雨
线头每从一个针眼中抽出来一次,谢感觉划过腰际的快感便战栗一分。谢不由自主得别过头,他的身体自从上次被白晴朗下药之后,格外的敏感,越接近疼痛的感觉越容易让他兴奋。
谢下裳半褪,凤齐贴着他下身,自然是瞧见了那微微鼓起的裤裆。他惊讶地抬头看了看谢别过去的脸,并没有错过对方耳根那一抹赧色。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镇定自若地抽完线,上好药膏,再裹上绷带,凤齐熟练地处理完所有步骤,然后端着水盆回了自己房间。
刚将门栓插好,他手中木盆便连盆带水,跌落在地板上。凤齐夹着双腿,脊背靠着身后的房门,身体顺着门板慢慢地滑了下来。
木盆里面的水撒了一地,盆子竖起来,“哐啷哐啷”地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在房中间的八仙桌桌腿上,才停了下来。
凤齐低着头,任由长发遮住面孔,挡住他此刻满脸的欲望,却挡不住他鼻端溢出的低低喘息。他的右手,伴随着那层层叠叠厚重衣料和玉饰发出的“”的轻响,伸进衣服最里面,握住已经勃起的性器,开始抚慰起来。
“阿……阿……”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谢的名字,凤齐不敢喊出声,只能含在口中,翻来覆去的念。
山洞那一夜的点滴细节,此刻都浮上心头。
谢的体味,谢的气息,谢的紧致,都与他刚才看到的,那惊鸿一瞥的羞涩模样交织在一起,化做一团熊熊烈火,烧得凤齐不能自已。
“阿!”最后的时候他没忍住,喊出声音,液随之喷了出来。
凤齐喘着气,将手掌从腿间抽了出来,眼神紧紧盯着手指间的白浊,难耐地喘着粗气,神情看不出是悔恨还是畅快。
用汗巾擦干净手指,又去包袱里找了替换的衣物,凤齐对着铜镜,将长发束起,露出嫣红的眼角,表情却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和冷静,丝毫看不出来,他刚刚还坐在地上,一边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一边自慰。
枫华谷过了午阳岗便是往长安的道途,若是往北走,沿着上华山的路,便能回纯阳宫。
谢骑着大白,停在岔路口。
大白似乎也认得这条回家的路,对着华山的方向引颈长嘶。
凤齐骑着他那匹名为火麒麟的驹,跟在谢身后,看着一人一马停下,也跟着拉住缰绳。
谢摸着大白长长的脸颊,眼睛望着北面的那片云。云的尽头是雪山,那里有经冬不化的皑皑白雪,有劲风知节的巍巍青松,还有数不尽的纯阳同门。
“阿你想念纯阳宫了么?听说你已有三年没有回去了。”凤齐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待你这次任务了了,我便陪你回纯阳宫看看吧。”
谢闻言,转过头看着他,停了一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开口问他:“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凤齐没料到他会问自己,心里高兴,便笑着回答:“我曾经跟一个人有过约定,要带他一起去大理看洱海的蝴蝶泉,可是我们许久以前就失散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派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此刻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说到心思深处的牵挂,凤齐摸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佛珠,笑容敛起来,声音渐渐低了。
谢沉默不语。
凤齐勉强地笑了笑:“抱歉,跟你说了无关的事。”他脸上虽是笑着,可是那神情看起来,却让人难过得很。
“放心吧,他一定过得很好。”谢握住他的手,语气肯定万分,就像亲眼目睹一般,那神态,不由得人不信服。
“我相信你,像阿真哥哥那样坚强勇敢的人,无论在哪里,一定都会过得很好。”凤齐露出真心的笑容,跟着点头,“我只是……想要再见见他,谢谢他,如果小时候没有他的鼓励,我大概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自己的疾病。”
谢随着凤齐的微笑,也露出难得的笑容,望向纯阳方向的眼神中有许多的感慨,随即化作淡然,反手摸了摸背后的问心。
以剑问心,不执于往昔,不耽于悔恨。
只求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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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实现当年的约定……带他一起去看蝴蝶泉最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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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可以的。”谢调转马头,策马直奔长安官道。
凤齐打马跟上,在后面小声提醒他不要纵马狂奔,得裂了伤口。
午时的太阳正在头顶,马蹄踩着正下方的倒影,一步一步走在山路上。
前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茶棚的影子。凤齐担心谢伤势,提议去茶棚休息会。
谢看到凤齐白皙的肌肤被阳光晒得发红,便同意了。
茶棚边有口水缸,专供来往牲口喝水用,旁边栽着棵柳树,方便栓马匹。将两匹马都栓在柳树上,凤齐和谢进了茶棚,便见到了熟人。
“谷师姐。”凤齐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谷之岚,惊喜地打着招呼。
谷之岚坐在茶棚的角落里,穿着万花女弟子的黑衫紫裙,一头白发却不掩清丽的容颜。
谢看到谷之岚,脚步停了半步,随即又跟上凤齐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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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齐刚想向谷之岚介绍谢,便见谢从他身后走出,朝谷之岚点头行礼:“谷姑娘,许久不见。”
谷之岚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你们师兄妹叙旧便是,我去外面看看坐骑。”谢并不奇怪谷之岚的态度,打完招呼便索性出去了。
凤齐略有些茫然,本能地想追出去问谢。
谷之岚开口,止住了他的脚步:“不必去追,凤师弟你先坐下吧。”
“谷师姐?”凤齐撩开后摆,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对方。
“谢怕我尴尬而已。”谷之岚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他是紫虚门下。”
凤齐噤声不语,谷之岚与紫虚真人之间的纠葛恩怨,当真是江湖近年来最让人叹息的一桩公案。
“师姐你怎么会出万花谷?这是要往哪去?”凤齐只好换个话题。
“清师弟前几日给师傅飞鸽传信,报了平安。”谷之岚冰冷的神情出现些许的暖意,“他虽在信中向师傅谢罪,但始终坚持自己无颜回谷。”
“师傅知道清师兄平安无事,想必也会开心。”凤齐听到这个好消息,忍不住弯起了眉眼,温暖的笑意从他眼中透出。
“师傅很欢喜。”谷之岚跟着点点头,手指捧着细瓷茶碗,轻轻摩挲着碗沿,“清师弟还说他要往李渡城走一趟,看看那里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他虽然没有了当大夫的资格,但是救人一事,却是不需要资格的。李渡城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刻,我向师傅请命,自愿去那帮助清师弟,一起治疗瘟疫。”
凤齐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身为医者,自然该一同前往。刚要开口,他想起茶棚外的谢,又低下了头,看着杯中淡黄的茶水。
“谷师姐,待我此次事了,便去李渡城一起尽一份心力。”凤齐早就知道,在他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比谢的安危更重要。
“无妨,有我和清师弟在,必定会全力阻止瘟疫扩散,你身体本就不好,不宜过度劳累。”谷之岚脸上神情不变,话语间却充满了对这个师弟的关怀。
“你总将责任扛在自己肩头,切莫忘了,你也该多为自己的将来做做打算。”谷之岚见凤齐低着头,知道他心中难过,她自己正是人生中最难过,最伤心的一段时间,越发的不愿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这样悲伤,忍不住伸出手,摸着凤齐的头顶,“你已经比师姐高这么多了…当年入谷的时候,明明还在师姐的肩膀处。”
凤齐躲也不是,不躲又不好意思,听到谷之岚提到从前,只能怀念地任由她将自己当做孩子看待:“都十多年了,我怎么可能还一直那么弱小。”
“我们都知道你并不弱小,你比谁都要坚强。”谷之岚看凤齐不自在,回手掌,继续捧着杯子,“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而已,不要像师姐这样,天意弄人。”
谷之岚说到自己,并没有流露出十分的伤心神色,就好像在说那戏文中的春花秋月,一曲悲歌。
“师姐……”凤齐不知所措的看着谷之岚。
“你喜欢谢对吧。”谷之岚并没有用疑问的口气,似乎不担心自己说错了,又或者凤齐否认,“凤师弟你刚刚看着他走出去的眼神,丝毫未加掩饰,就连这么一小会都不愿意分开的焦急,师姐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
凤齐也并不打算否认,他喜欢谢,不在乎被任何人知道。
谷之岚看着凤齐温和坚定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小师弟向来外柔内刚,决定好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主意,何况感情之事,本不该由旁人置喙。可是她毕竟看着凤齐长大,也知道凤齐的日子总是过一天少一天,这样宝贵的时光,她始终是希望凤齐能够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携手共度,可是谢……偏偏是谢。
“从前我去纯阳宫看望他的时候,他曾经对我讲过,”谷之岚慢慢地回忆着,口气平淡,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祈进,“他说自雨卓成之后,谢便是纯阳这一代中难得的楚翘,不但资质优异,剑术有成,最重要的是,谢道心如铁,除剑之外,心无旁骛。”
谷之岚的意思很明显,她觉得谢并非佳偶,这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同是男子,而是她自己也曾亲眼看过谢求道问剑时的疯狂快意,不惜自身安危,谷之岚不擅武,却知道爱上这种剑痴的人,所面临的,定是远胜于常人的艰辛。
凤齐知道谷之岚心意,心中有感激,但是更多的,却是坦然:“师姐所说,凤齐都知道。我这一生,并无他求,活着的时候,能够在他身边,时时看着他,死了之后,能够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念想,知道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那么的喜欢他,也就足够。若是真的两情相悦,我倒反而死得不甘心了。我不愿意看到他到时候太伤心,太难过,可是他若一点都不伤心,我又心有不甘。”
“所以,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好。”凤齐缓缓得重复了一句很好,像是努力说服谷之岚,可是在谷之岚眼中,其实这句话,更像是用来说服他自己。
谷之岚看着凤齐的模样,突然说不出更多的话,她自己身陷情牢,如何不知凤齐说出的,都是谎言:“凤师弟,你还是这样温柔…”
深爱中的人,怎能不期盼这份感情能够得到回应,说什么不求更多,这种温柔,不过是假象而已。
凤齐喝了一口茶,茶棚的茶水本就是解渴之用,远谈不上可以品味,却自有一股生津的浅浅香甜:“谷师姐,除了温柔,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他什么都不需要,包括我的温柔,他只要他的剑而已。”
谷之岚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也想不出,一个不快乐的人,要怎么样安慰另外一个不快乐的人。
“你也不要太难过,你那宿疾,也并不是无法可解,若是碰到合适的机缘…”
“师姐,我们当大夫的,看过的生死太多,比常人更明白,机缘一事,何等的可遇不可求。有时候,救命的灵药往往便在眼前了,却偏偏错过,又或者明明知道是救命灵药,却种种原因,无法取用。”凤齐摇摇头,担心谢在茶棚外面渴了晒了,眼神中透露着想出去看看的意思,“与其去求那点机缘,倒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23章
最后谷之岚与两人分别的时候,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一辆运着药草的牛车上,朝两人挥挥手。直到几乎看不清她的身影了,凤齐似乎还能看到她高高举着右手,苍白的发丝被风吹起。
等谷之岚的身影彻底消失,凤齐才回目光,准备上马。他右脚不能受力,只能靠双手和左脚的力道以近乎攀爬的姿势坐上马鞍。
谢看他熟练又困难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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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打算去帮忙。
两人很有默契地并没有在交谈中提到谷之岚,以及凤齐刚刚跟谷之岚的叙旧内容,只是谈论了会如何去昆仑。
要去昆仑,就必须出关。想出关,就不得不取道龙门荒漠。两人进了长安城,便分头行动,打点所需物资。
凤齐在偌大的长安城中买齐了干粮水囊衣物等,便往约定好的客栈汇合。
进了客栈大门,凤齐一眼就看到谢,他背对着门口,坐得端端正正,正跟一个穿着万花衣裳的男子交谈。
那名万花弟子生得极好,竟是少见的男生女相,正是二十出头的青葱时光,坐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当中,就像一只招展的蝴蝶,散发着诱人的吸引力,可惜他虽看来妩媚多情,眉梢却透出冷冷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当真靠近。
“你求我的便是此事?”他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看着谢的眼神极复杂又厌烦,就好像跟谢交谈是在浪他的时间。
凤齐看他口型,似乎问的便是这句,走得近了,谢的回答也听得清楚了些。
“不是求。”谢一贯是不求人的,自然是认真的反驳了他,对于对方那种不耐的态度,也不介意的样子,让凤齐越发的想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那名万花弟子像注意到了走过来的凤齐,依旧不动声色,缓缓地又问了一句:“你不会后悔?”
“自然不会。”虽然看不见谢的脸上神情,但是这句话却是凤齐听过的,谢最温柔的口气。
凤齐心里突然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有一颗丁点大的石子,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的心房,硌得慌,阿他……怎么会对旁人如此温柔。
他抬头只看见对面那个人玩味的目光,走到两人身边,点了点头:“叶师兄。”
谢转头看到他,面色如常,招呼他坐下。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叶师兄,当真是意外了,更没想到阿你会认识叶师兄,还约在这见面,也不告诉我一声。”下意识地,凤齐用亲密的口气小小地埋怨谢,像在彰显两人关系的亲密,全然未曾想到谢认识谁,何须向他报告。
叶嘤闻言,原本玩味的目光越发地莫测,抱着手臂,葱根一样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自己水嫩的下唇,突得笑了出来:“凤师弟这真是好大的醋味。”
那笑颜固然好看得紧,却一丝暖意也无,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钱,叶嘤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反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开心地笑过了。
凤齐知道自己失态,只好换个话题:“适才你们在聊什么呢?是出关的事么?”
“没什么。”抢在叶嘤开口之前,谢随意将话题带过。
叶嘤又看了凤齐一眼,最后开口:“我答应你,跟你们一起去昆仑。”
凤齐惊讶地看着谢。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和他不知道的人,达成他不知道的协议,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饶是凤齐,也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只是去昆仑而已,至于别的,我还没答应你。”叶嘤也不管两人如何想,留了这句话便起身上楼。
“阿…”凤齐只好看着谢,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我有事请叶先生帮忙,而且叶先生对龙门荒漠地形熟悉,有他在,我们不必担心迷路。”谢回答得言简意赅,想说的都说了,凤齐想知道的他也一概没提,说完他便自顾自去了马厩,说是看看新买的骆驼。
凤齐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听着四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吵闹声,他却觉得有阵寒风冷到骨缝里,五月初夏,怎会如此冷。
谢明明还在身边,为何他依然有种被抛下的错觉?明明跟谷之岚说过,他不求谢的心,可是看到他对旁人温柔的时候,心中那股说不清的痛却始终不能消散。
他知道,这不过是嫉妒而已。
真难看。凤齐看着茶杯中倒映着的模糊脸庞,在心底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将杯中茶饮尽。
这么难看的表情,他自己一点都不想看到,也决不能让谢看到。他只要,只要能在谢身边便满足了,这样想才对。麻木地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凤齐孤零零地坐着,眼睛里没有一丝光,暗沉沉犹如死灰。
直到谢从后院回来,他才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第二天上路的时候,三人骑马的骑马,骑骆驼的骑骆驼,少言无语,气氛低压压的。
谢原想沙漠不适宜马匹长途行走,便将大白寄养在长安,可大白像是知道谢意思,咬着他的衣袍死活不肯跟他分开。他向来纵容大白,索性多买了一头骆驼,载着水和食物毯子等必须物品,自己仍旧还是骑马。
叶嘤不多话,跨坐在骆驼上,背倚着驼峰,眯着眼睛,长发护理得柔顺黑亮,在阳光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若不是穿着男装,身形又颀长,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哪家的闺秀,偷偷地跑出来玩。
凤齐夜里有些没睡好,白天看起来倦得很,骑在他那匹火麒麟背上。他跟叶嘤不熟,叶嘤本是工圣的门下,万花谷大得很,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碰上一面。
后来叶嘤不知为何,突然转入杏林一脉,苦学医术,他才算认识了这个师兄。再后来叶嘤搬去了纯阳落雁峰,在江湖上也惹了一些风波,名声不是很好,凤齐虽然听闻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意外又见面了。
虽属同门,凤齐此刻并无半点相互交流行医心得的意愿,看叶嘤同样没有这个意思,早就眯着眼,不知是睡是醒。
谢像是知道叶嘤的冷漠少语,并不去烦他,反而让大白凑近火麒麟,自己与凤齐并着肩。
转头就能看到谢在自己旁边,凤齐心情好了不少。
按照叶嘤的估计,三人在天黑时分大约能够赶到龙门峡谷前的一个小镇上落脚,那之后就是真正进入沙漠地带,若是运气好,没有碰到沙尘等意外,中途在龙门客栈落个脚,再出发,大约七天左右便能到玉门关,出了玉门关便是昆仑地界。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若是碰到半路迷路或者风暴将人吹散等意外,就算埋骨大漠,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半路上有只信鸽直直地往叶嘤怀里钻,将他惊醒,他毫不顾忌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抽出信鸽腿上绑着的油布纸条,随便展开看了两眼。原本没将纸条放在心上的叶嘤看着看着突然从骆驼上坐起身,等看完之后又将纸条捏在手心,揉成碎屑,随手往风中一扔。
叶嘤坐的骆驼步伐慢,一直跟在两人身后,此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的背影,眼中有惊喜,也有讥讽,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谢选的三头骆驼都不错,脚程颇快,天色刚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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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就已经到达了龙门峡谷前的小镇。小镇虽小,却极为热闹,来来往往的商团总归要经过这里,甚至连西域商会也在此处专门设立了守卫。
三人在此备足了所需物资,又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入大漠前的最后一夜,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舒舒服服地洗一个澡,入了大漠,连喝的水都必须点滴珍惜,更别说有足够的水源洗脸擦澡了,若是死在了大漠,这便是人生中最后一次沐浴。
谢洗得很仔细,很干净,甚至特意将发髻拆开,将过肩的长发也洗了一遍。店家细心地在澡水中放了药包,里面置了些安神顺气的药材,有助于客人的睡眠。
谢泡得有些昏昏然,直想就这样睡过去。想起凤齐白天的情形,他又有些担心,索性起身换好衣物,直接去了一趟凤齐的房间。
恰逢凤齐也刚出浴,长长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散在外衣上,发梢在地板上沥出一地的水迹。
“赶紧将头发擦干,不然要着凉了。”谢见状,从木桶边拿起汗巾,赶忙将凤齐按在桌边,熟练地挽起他的长发,一点一点用汗巾沥干发丝间的水分。
那动作熟练又自然,就好像做惯了一般。
凤齐坐得直挺挺的,只觉得自己心也随着谢这温柔的动作而越发地柔软:“阿你常常给人擦头发么。”
“小时候我弟弟调皮,经常披着湿发四处跑,我只好拿着汗巾追在他后面跑。”
“阿你还有弟弟么,未听你说过。”
“小时候失散了,不提也罢。”谢绞干汗巾里的水,又继续擦着凤齐的长发。
“你和叶嘤之间的事,也是不提也罢?”凤齐转过头,烛光下他的眼神灼灼,竟让谢生出避无可避之感。
“这是……”谢刚要开口,又被凤齐打断。
“这是你的事,我不该过问?”凤齐眼角微撩,看着谢,将他话堵在口中。
谢张口无言,看来真教凤齐猜中了,他打算开口说的的确是这句无误。
凤齐伸出手掌,贴在谢胸口,湿润的黄檀念珠挂在腕子上,发着盈润的光泽,柔软的掌心下传来规律的震动。
谢自己也是刚洗完头发,水珠顺着发根悄悄地濡湿雪白的衣领,通过微微敞开的领口几乎能够瞧见他致的锁骨,看起来秀色可餐得很。
“若你和叶嘤商谈之事与我半点关系也无,我便不再过问此事,如何?”凤齐直直地望着谢的眼睛,毫无妥协,毫不回避,气势之强,压得谢一时竟然忘了回答。
谢回视线,将擦干的长发披回他的身后,然后笑了出来:“我不说的话,你能拿我如何。”
凤齐语塞。
他还真不能拿谢如何,论武力,十个凤齐绑在一起也不够谢一个手指头;谈手段,难道他还真舍得对谢下药不成;讲道理,谢已摆明了就是不说,道理何用;装委屈……这……凤齐扪心自问,还真是装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拍拍自己的肩,留下一句“该当如何,就是如何,你安心休息,切莫胡思乱想”,便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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