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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心如明镜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樱似雨
提到他妹妹,白晴朗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谢:“道长哥哥,你知道我妹妹现在怎样么?”
谢顿了顿,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无以回答,又从不说谎,只好低着头,装作整理衣襟,慢条斯理地开口回答:“贫道未曾踏足过藏剑山庄。”
白晴朗听到,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诶呀一觉睡了十五年,不知道回去还认不认得出小妹,算算看,小妹现在也将近双十年华,说不定已经许了人家,做了新娘……我居然一点都不记得……”
语中惆怅,眉间却是憧憬和幸福,就连谢,此刻也不忍告诉他真相。
谢只得考虑将人带去找凤齐,想必凤齐会有办法治疗他才对,何况之前与凤齐约好在龙门客栈见,自己拖了几天,怕他是要等急了。想到要离开这个小绿洲,继续前行,谢拉着白晴朗,在走之前再放一次水。
白晴朗见谢脱了裤子,有些不好意思似地背对着谢,等谢出言说好了,才转回去。
谢提醒了他一句,现在放了水,待会便可在体内贮存更多的水量,就算在沙漠中迷路,也可多支持一天。
见对方这样说,白晴朗才红着脸,双手搭上裤腰,抬头见谢还望着自己,便磨磨蹭蹭地不肯解腰带,谢知晓少年面皮薄,自觉得转过头,他才放心的拉下裤子,畅快地尿了起来。
两人将食物和水都准备充分之后,谢眯着眼睛,辨认了大约的方向,便一步一步踏出这绿洲。
白晴朗似乎还对此处依依不舍,又不敢不听谢的话,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大哥哥。
念在白晴朗为了救他而中毒,身体依然虚弱,谢早将自己的斗篷脱下,让白晴朗披着,防住阳光暴晒,他自己则是将外套披在头顶,再将先前打到的沙狐皮卷在腰际,以供夜里御寒。
白晴朗没有来过大漠,新鲜地很,披着斗篷左右张望,等同样的风景看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便马上腻了,注意力又转移回谢身上,不时地问些让谢完全没有回答欲望的问题,比如“道长哥哥我们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你给我说说看好不好”“道长哥哥我以前一定很喜欢你我睁开眼第一眼瞧见你就觉得特别亲切特别高兴特别想咬你一口”“道长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渴了我拿水囊给你赶紧喝水吧”。
谢发现,不论是十三岁这个单纯正直的白晴朗,还是二十八岁那个邪佞狂妄的白晴朗,都有一个共同点,废话多。
等白晴朗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终于口渴,想取水囊喝水的时候,谢转过头来,严肃认真地告诉他:“我们现在在沙漠中迷了路,只有这一袋水,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龙门客栈,或者下一个绿洲,为了能够节省饮水,每人每天只能喝三口水。”
白晴朗大惊失色,拉着谢的衣袖,连忙问:“道长哥哥,那我们再回刚刚那个绿洲吧,我再去喝点水,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一句废话都不说啦。”
“我们已经走了半日行程了,再回头未必能找到先前的绿洲,别浪时间,继续走下去吧。”说完,谢也不理完全蔫掉的白晴朗,继续朝着西北方向走。
白晴朗垂头丧气,不情愿地被谢拉着,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身后,就连腰间的重剑也好像一起蔫掉了,只剩剑柄挂在腰间,巨大的剑头可怜兮兮地拖在沙地上,有气没力的,就像它的主人。
太阳越升越高,重剑的影子也越来越短,谢眼角一瞥,见白晴朗早就满头是汗,脸色煞白,有不支的征兆,可他却偏偏未曾开口求谢停下来歇息片刻,宁愿柱着轻剑将拐杖,努力跟在自己后面。
谢寻到沙丘背阴处,停下脚步,冷淡地开口:“中午就在此处歇息,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再启程。”
白晴朗早累得说不出话,听到休息,立马将轻剑重剑解下,往地上一放,自己便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又解开兜帽,用斗篷鼓着风。
“道长哥哥你扇得到么?”他凑近谢,虽然发不出声音,看嘴型,似乎是问谢能不能享受到自己力鼓出来的凉风。
“别浪力气,现在温度高,就算扇了,也只有热风。”谢按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再浪力气。
白晴朗停了手,仰躺着看谢从他腰上摘下水囊。
谢拔出塞子,含了口水,平复着几乎要生火的喉咙。
白晴朗看着谢喝水的模样,似乎馋得慌,却又舍不得喝掉自己那三口水。
谢坐在一旁,将水囊递给他,看白晴朗接过水囊,摩挲许久又舍不得打开喝一口的样子,便开口问:“怎么不喝?”
白晴朗伸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巴巴地瞧着水囊,又放回了腰间:“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这样到时候才会更美味啊。”
那瞬间,白晴朗现在那略带稚气的表情竟然与谢熟悉的那个白晴朗合而为一。
令人生厌。
谢转过头,闭目打坐,不愿再与他说话。
白晴朗以为谢累了,也不敢吵他,就着仰躺的姿势,瞧着他的脸,心里繁杂地窜过很多念头,比如自己和谢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说自己救了他,被毒蝎所伤,所以失忆,这样看来,像是朋友,可是谢对自己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像朋友,别提朋友,连对待救命恩人也不该如此冷淡吧!
白晴朗愤愤不平地用手掌抓取着身下的细沙,看它们从指缝点淅淅地流淌干净,然后又被抓起来,如是往复。
道长哥哥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吗?白晴朗百无聊赖想着,或者说其实只有自己觉得道长哥哥是朋友……算了,就算道长哥哥并不喜欢自己,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对方亲近得很,那从现在开始,努力让道长哥哥喜欢自己好了。
得出结论,白晴朗顿时轻松了许多,困意上心头,张着嘴,睡了过去。
谢听到旁边的呼吸声逐渐匀称平缓,知他睡了,便睁开眼,将人细细打量一番。
还是那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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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却又不是那个白晴朗。
他究竟算不算是白晴朗?天意当真难测。
既是难测,何必去测,顺应便是。
谢心中有了定数,也就不再急躁,对待白晴朗的态度也索性从心所欲,不与一个孩子置气。
白晴朗虽然不识路,方向感却异乎寻常的敏锐,谢只说大约往西北方向走,他也能凭着本能为偏离方向的谢指出正确方向。
夜里的时候冷得很,白晴朗裹着斗篷,几次偷瞄只在胸腹盖着沙狐皮的谢,然后偷偷地朝谢挪过去,见谢没有动作,便掀起身上的斗篷,盖在谢身上,沙狐的皮毛蹭着他的胸口,痒痒的,又有点暖烘烘的。
白晴朗很快入眠,像畏寒的白熊,手脚自动自发的圈上谢的身体,将他搂得紧紧的。
不知道该不该说两人运气不错,他们第二天沿着西北又走了一天多的功夫,竟然让他们遇上了一个商旅团,这个商旅团刚经过龙门客栈,经过商谈,两人才知道谢之前走的方向有些许问题,导致他们绕过了龙门客栈,已经走在鸣沙山脚了。
领队的见谢与白晴朗一直手牵着手,两人手腕之间用破布裹着,看不出究竟,他南来北往,自然有见识,不问缘由,不探究竟,只是为两人指明方向。
有了白晴朗认方向,两人不再走错,鸣沙山至龙门客栈不过半天的行程。远远地看到龙门客栈上高悬的旗幡时,白晴朗腰上的水囊里,还剩下大半。
白晴朗看到有客栈,兴奋地跑了起来,就连腰际的重剑似乎都微不足道,他又蹦又跳,朝着客栈方向飞奔,拉得谢不得不跟在他身后小跑,就像拉着一头好奇心旺盛的巨型犬只的颈绳,完全控制不住。
凤齐守在客栈外围,见又有人来,伸长了颈子,从斗篷下探头远远地眺望,早就望见跑在前头的白晴朗,还有在后面的谢。他手指用力捏住斗篷边缘,忍住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心情,拉下斗篷的兜帽,站在原地迎上了两人。
谢看到凤齐的身影,也忍不住露出安心的笑容,加紧了步伐,奔向对方。
凤齐等两人到了跟前,先将谢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又牵起他的右手,搭上脉门,确定他平安无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往前张开双臂,搂住谢的腰,将他抱在怀里,开心地说:“你终于来了。”
他虽然对叶嘤说得果断决绝,可是心中,何尝没有对谢的担忧。至于白晴朗,他不问不理不睬,只做视而不见。
白晴朗站在一边,尴尬地望望谢,又望望凤齐,总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他求助似地看着谢,眼巴巴地希望谢给他介绍介绍这个看起来很不喜欢自己的大哥哥。
谢看着搂住自己不放的凤齐,只得拍了拍他的背,先是安慰了他一句“我无事,不需担心。”然后大概地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并且将手腕上的破布揭开,让凤齐看了一眼那根分不开。
凤齐看着那根绳索,眼中浮现怒意,视线移向白晴朗,怒意更盛,吓得白晴朗连忙退到谢身后,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
“叶师兄是工圣弟子,必然有法可想。”凤齐想起此事,便拉起谢的右手,带他去寻叶嘤。
叶嘤在客栈东头的屋子里面,凤齐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而入。
屋里烟雾缭绕,充斥着一股甜腻地香气。
叶嘤躺在床上,右手支着下颚,左手捏着一把雕花银戳子,拨弄着面前小桌上的老竹水烟筒,烟嘴汩汩地流淌出烟雾,像水般顺着烟筒流至桌面,又缓缓地流向地面。
他也不去抽,只是半眯着眼,指腹摩挲着烟筒光滑几可照人的竹身,仍由那烟波浩淼,流泻一室。
“叶师兄,叨扰了。”凤齐进了房,对这烟雾缭绕的情况早有心理准备,见怪不怪。
倒是白晴朗,未曾见过水烟,好奇地盯着那根水烟管,随后又盯着叶嘤的脸不放,最后恍然大悟地指着叶嘤:“你不是嘤嘤嘤吗?”
叶嘤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咋变,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他坐起身,扫了白晴朗一眼,疑惑地开口确认:“白晴朗?”
他自然是认识白晴朗的,可是面前这人,若说是白晴朗,却让他觉得茫然陌生,那句“嘤嘤嘤”,让他又极为肯定此人必然是白晴朗。明明上次见白晴朗,对方还是颇为正常……其实也不算正常了吧,对方跟自己一样,早就疯狂已久,哪里还记得正常两字如何书。
谢简明扼要地又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当中只有凤齐知道自己曾经对白晴朗下过毒,心中思量了许多方法。
叶嘤听完,先是从头到脚,打量了因为见到熟人特别开心的白晴朗,然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两人手上那根分不开上面。
白晴朗见到叶嘤,又是兴奋,又是情怯,他小心翼翼地蹭到叶嘤跟前,吞吞吐吐地问对方:“嘤嘤嘤,你知道我家小妹现在怎么样了么?”
那期盼的姿态和神情,就连性格恶劣的叶嘤,也一瞬间沉默,抬头看了眼镇定的谢,然后转过去看着白晴朗,难得笑了笑,不带嘲讽和挖苦,回答对方:“有叶常曦那五个姐姐照顾着,白晴明自然过得很开心。”
白晴朗像得到极大的安慰,整个人舒展开来,眉眼弯弯地,谢从未见过他这样开心的神情,那是打从心底深处的欣喜和抚慰,丝毫做不得伪。
就连恨极白晴朗的凤齐,此刻也不发一言,不愿意戳破这个随时可能被拆穿的谎言。
叶嘤又仔细地看了会两人手腕上的分不开,复又侧躺回床上,漫不经心地告诉众人:“想解开这玩意,有两种方法。”
“第一,是找辛未酬解开,第二,就是直接把手腕砍断。”一缕白烟袅袅地绕到他鼻端,叶嘤仰起颈项,轻轻地嗅了一口甜腻的烟香,“我能给的就是这两个建议,听到了,就都给我滚出去,现在我不想见到你们。”
被人当面喊滚,谢和凤齐倒没什么不自在,前者是因为早就知道叶嘤这恶劣的脾气,不以为意,后者的话,在这几天单独和叶嘤相处的时间里,他早已领教过了叶嘤的喜怒无常,只是喊滚,也算是温和的反应了。
只有白晴朗,好不容易抱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心情,马上就被人喊滚,心里一阵失落,自己立马反省起来,是不是长大以后做了很不好的事,才会搞成现在这样,人嫌狗憎,道长不喜欢他,新认识的大哥哥不喜欢他,就连嘤嘤嘤都不喜欢他。
谢将耷拉着脑袋的白晴朗带出了叶嘤的房间,凤齐跟在后面。
叶嘤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脸色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摸着水烟筒的手指轻轻地颤抖,苍白的脸孔埋没在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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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长发里,几乎扭曲。
“这个”白晴朗的出现,许久没有听闻的昵称,都让叶嘤回忆起了不想回忆的从前,和不想回忆的那个人,他的心像浸满黄连,苦得几乎连掉泪的力气都没有。
“我好想你……”叶嘤用手掌捂住自己的面孔,挡住那缭绕的烟雾,和眼角流下的泪珠。
客栈的楼梯算不上宽敞,只能容下两人并肩同行,凤齐理所当然地与谢肩并着肩,走在前面,白晴朗只能伸着手腕,跟在两人后面,眼巴巴地瞧着两人的背影。
如琴瑟,五音相谐,容不得其他杂音乱入。
白晴朗觉得自己好像多余。
第29章
凤齐将谢引进自己房间。
白晴朗不得不跟在谢身后,战战兢兢。
凤齐虽然没有对他口出恶言,但是他浑身散发的冰冷足以让具有生物本能的白晴朗对他退避三舍。
凤齐看着白晴朗跟谢栓在一起,心中早已不快,又在叶嘤那里被轰出来,还要分出心安慰谢:“我这便飞书传给唐九,不管这绳索材质是何等奇物,只要能解开两端机关,自然也是可以的,我不信,有唐九解不开的机关。”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白晴朗还要跟在谢身边一段时间,凤齐心中的焦躁难以言喻,流露出来的,便是对白晴朗的不屑一顾。
谢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索,点点头同意凤齐的决定:“只希望解开此物之前,不会有太多事端。”
凤齐背对着窗户,鸦青的发丝与空中飞扬的尘土混在一起,就连从窗口照进的灿烂光束,也难掩他的阴郁。
谢看着凤齐,手掌忽然摸上他的脸庞。长年握剑的手有些粗糙,虎口和掌心都生有厚厚的老茧,干燥,又火热。
凤齐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当中,隐约地想着,不知道谢握剑时的手,是不是也如此温柔,如此坚定。
原本郁结的神情在谢的抚慰下逐渐展开,凤齐在心里嘲笑自己,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温柔,便能让他幸福得无法用语言说明,将所有的身心情绪都牵挂在一个人身上,这样的感觉,当真既可怕,又开心。
“别担心。”谢见凤齐展颜,便回手掌,让凤齐好一阵失落,脸上却不敢显露丝毫。
他回过头,像是终于想起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白晴朗坐在他旁边的长板凳上,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等着夫子的提问。
“我希望,”谢看了看白晴朗,又转过头去看凤齐,认真的开口,“你能够治好他。”
凤齐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只要谢开口,他愿意不愿意,从来都不重要。喜欢一个人,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都让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不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恩,我都希望能够跟与我结下因果的白晴朗交割。”谢缓缓地解释。
其实他不必解释,凤齐也是什么都肯为他做的。
谢知道,却不愿意让凤齐难过。因为他更知道,对于自己曾为白晴朗所辱一事,凤齐比他本人尚且还要记恨三分。要他救白晴朗,不止是为难他,更是辜负他为自己的那一片心意。
“好。”谢的体贴,谢的明白,凤齐能够感受,他伸手抓住谢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总是这样恩怨分明,现在这样的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没有纠葛的孩童,我治便是。”
直到此刻,凤齐才算是当真正眼看了白晴朗。
望闻问切。两种毒素的融合和交汇产生的新症状让他暗自沉吟,苦思解毒之法。
谢知道于医者而言,碰上无法可想的症状,那种急于破解的心情,并不亚于剑者见识前所未见的新招时迫切的心情。他并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凤齐全心投入的就诊姿态。
就算心中有迟疑有不满,可是面对病人,凤齐永远都是真正的大夫。
医道与剑道,虽天差地别,却殊途同归,都贵在笃诚。
可怜白晴朗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眼看着那个很凶的大哥哥从长长的衣袖里取出一卷针囊,又从针囊里面抽出各种长短粗细的金针,吓得魂都要飞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立刻转头瞧着谢,那神情,又是害怕又是可怜兮兮的。
谢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保证:“他是最好的大夫,不用怕。”
白晴朗对谢有一种几乎雏鸟对母鸟的盲目信任,谢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当下便听从凤齐的吩咐,解了兵刃,脱了上衣,趴在床榻上。
凤齐下针前提醒过会有些许疼痛,白晴朗咬住牙顶着,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疼。且不提白晴朗抱着那逞强的小心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金针刺穴疼得差点哭出来,凤齐了针石,向谢低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谢知道白晴朗这症状并不好治,并没有灰心,他相信凤齐既然已跃跃欲试,那白晴朗恢复之时,指日可待。
白晴朗躺在榻上,没打采地,劲瘦有力的脊背上满满地铺了一层汗,他半侧着头,贴着枕头,斜着看谢,声音虚弱:“道长哥哥,我马上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板,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也没有,白晴朗担心地皱起眉,生怕自己拖累谢,成为他的负担。
谢手掌压下他耸动的肩膀,替他拉上一旁的薄被,得他着凉:“不必勉强,我并无他事。”
白晴朗听了,顺从得趴在榻上。
一时间,屋里全是宁静一片,无人说话。
谢本来便不多言,何况面对白晴朗,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白晴朗倒是个话多的,可是他一来痛得厉害,二来因为凤齐和谢先前的对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谢之间,关系不但不好,说不定还有仇怨。
这真是个巨大的打击。
想了又想,白晴朗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谢,低声问了一句:“道长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朋友?”
他终于问了出口,满怀期待和害怕。
“不是。”谢想都未想,直接说出答案。
又一个巨大的打击。白晴朗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望着谢。
谢丝毫没有伤害他人稚嫩心灵的自觉,仍自盘腿,坐在榻边,眼看就毫无罪恶感地闭目打坐。
白晴朗将脸埋在枕头里面,想哭又不敢哭。他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谢,而后又紧紧跟在谢旁边,就像一只小鸡,跟着母鸡。
谢说自己是为了救他中毒,所以丧失了十五年的记忆,他心里害怕的很,好像突然换了天似的,可是夜里抱着谢睡觉,他痴痴地看着大漠中明亮的星辰,又觉得有谢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己愿意




[剑三]心如明镜台 分卷阅读65
救谢,那两人之间,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他这么想,为看到谢第一眼时那种欢喜和熟悉感找到了理由。
虽然一路上,谢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他也觉得,这一定是因为道长哥哥平常就是这样的性格,可是看到谢抱着凤齐,安慰他的样子,他才觉得,道长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朋友。
白晴朗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道长哥哥不喜欢自己,等手上的绳子一解开,一定会扔下自己……他好想念自己的小妹,还有藏剑山庄的师兄弟们,还有后院的厨娘,剑炉的师傅们……可是,就算现在自己回藏剑山庄,也回不去那个记忆中的家了……
谢行气一周天,将真气归导回丹田,然后睁开眼。
把脸埋进枕头的白晴朗这时已经睡着了,枕头湿了好大一片。
谢迟疑了一会,将白晴朗翻过身,见他眼角红红的,不知哭了多久,又强忍着不出声,最后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将被子给他盖好,谢继续闭眼打坐。
龙门客栈的金香玉是个非常有本事的女人,别的不提,只看这千里大漠,唯一一家客栈能在她手中好好的待客,这么多年,不管是恶人谷与浩气盟的征战也好,马匪流寇的打劫也好,都得避着月牙泉,龙门客栈这一亩三分地,便能看出她的手腕。
在龙门客栈,不管是谢也好,凤齐也好,都没有担心过会被袭击,但走出这间黄沙中有些破旧的老客栈,会遇到什么样的截杀,却是未知的。
他们不但对敌人的实力未知,甚至因为种种变数,对己方的实力,也变得未知起来。
江湖厮杀,这是第一大忌。
黄昏的时候,白晴朗睡醒了,刘海散乱地落在脸庞上,睡眼惺忪。
谢睁眼,吩咐了他一句“带上武器,跟我来。”
白晴朗听话的拖着双剑,跟在谢身后。
谢选了一个离龙门客栈不远的山丘,凤齐坐在旁边的砂岩上等着他们。
“让我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实力。”谢右手拔剑,“你若是拖我后腿,我便顺手将你手腕砍了,倒也轻松。”
语落剑出,赫然斩向白晴朗右手手腕。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白晴朗本能地用左手抽出轻剑抵挡,好在这几日里他并不是无所作为,早已习惯现在这具身体的力量和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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