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心如明镜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樱似雨
说罢,他一根一根地掰开凤齐的手指,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怡怡然而去,徒留凤齐沉着面色,待在原地。
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有多么强烈,为了谢,你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叶嘤脸上虽是微笑,可眼神中,却始终没有一丝笑意。
谢拖着被他早课吵醒的白晴朗迎面走向叶嘤,看了看他的脸色,特意停步,奉劝了叶嘤一句:“不开心的时候就别笑。”
叶嘤眯着眼瞧了瞧谢,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口气异常温和地招呼谢:“谢道长你知不知道,你真让人生厌。”
谢不为所动,思考了片刻,甚至赞同的点点头:“恶人谷的人都这么说。”
白晴朗跟在谢后面,脸色紧张,拼命拉扯着谢的腰带想提醒他别惹叶嘤,差点将他腰带拽下来。
“你真以为你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叶嘤瞟了一眼藏在谢身后的白晴朗,又移回谢身上,“你以为最后痛苦的人是谁。”
“叶嘤,你我都知道,一生中,总有一件事,比自己的性命,甚至比自己的理想还重要。”
“是啊,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纯阳宫的道士了。”叶嘤看着谢,说不出那微妙的表情里除了憎厌,是不是还有难过。
谢看着叶嘤,也不再开口,直到叶嘤单掌遮着自己的脸,怒斥了一句“用不着你同情。”然后拂袖而去。
待叶嘤走远,白晴朗才拉着谢腰带伸出头,吐着舌头大惊小怪:“道长哥哥你真厉害,嘤嘤嘤生气的时候除了微微微谁都不敢靠近,不然被他迁怒,可有苦头吃了。”
也许是被白晴朗说中了,叶嘤果然迁怒,午时过了一个半时辰,他便催着众人继续上路,也不管凤齐担心谢的身体,要求多休息几日的意思,准备好行李便催着众人上路。
路上出了些许意外。
第三天的时候四人遇上一波马匪,这群马匪实力并不强悍,却胜在人多,四十余人团团围起,手中马刀明晃晃地,不知舔过多少人头血。
若是往日,对谢或白晴朗而言,这帮人也不算什么太大麻烦,哪怕就是单手,要拾起来,也并非难事。可这世上太多偏偏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当谢第一剑取下马匪人头,热血浇上白晴朗面门时,白晴朗竟然吓得呆了,手中握着剑,却呆愣愣不知应对。
马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破绽,立刻有头脑灵活的人将落刀的方向转向白晴朗,搅得谢乱了步骤,好在一旁的叶嘤并未闲着,将凤齐护在身后,得他一再分心。
谢几乎是在一种手忙脚乱的情况下将那群马匪斩杀近半,逼退了剩余的人手。
凤齐替谢包扎好手臂上伤口,才转过头去看白晴朗,白晴朗仍旧被吓得未回过神,跟截枯木似地戳在一旁,凤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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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忽然举起右手,一巴掌打上白晴朗的左脸。
“啪”的一声清响,白晴朗瞬间清醒,看着谢一身血淋淋,差点尖叫出声。
凤齐反手又是一掌,止住他的叫喊,登时白晴朗的两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像两个山东馒头挂在脸上。
白晴朗捂着两个馒头,知道是自己不对,面对凤齐,越发的瑟缩,只敢拉着谢的衣袖,期期艾艾地道歉:“道长哥哥,对不起,我…我从小就怕见血。”
叶嘤站得离三个人远远的,也不插嘴,就这样带着笑意,冷眼旁观,不知道那笑容下,掩藏的,是什么心思。
“如果有下一次,不用阿出手,我就先砍了你的手腕。”凤齐掐住白晴朗的右腕,冷冷地警告他。
白晴朗只觉得自己手腕像被一块烫红的烙铁锁住,痛得几乎挣不开,也不敢挣开。
谢刚要开口,便被转过头的凤齐止住。
“阿,”凤齐放开白晴朗的手腕,改为扣住谢的肩膀,五指深深“要如何处置白晴朗,是你的决定,我不插手。可若是他威胁到你的平安,我便不会再袖手,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行动,就连你也不能。”
说罢,他将谢肩头猛地拉近自己怀里,搂住他。知道自己此刻神色并不温柔,凤齐不愿让谢看到这样的脸,只能将人抱进怀中,隐藏起自己的表情。
谢被他勒得几乎喘不了气,伸手揽住他的脊背,感到掌下的肌肉紧绷着,只得一遍又一遍地顺着他的背,慢慢安抚:“好,你想如何做,便去如何做。谁都不能拦着你,我也不会。”
“阿,不准为了别人受伤。”
“好。”谢闻言,顿了顿,才开口答应。
“你若是骗我,我会很生气。”凤齐见谢答应,终于放开了谢,眼角浮着温和的笑意,一如初见的柔软,却在眼底深处隐藏着旁人看不见的阴鸷,让人看不出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白晴朗立在一边,急忙抬头保证:“我一定不会让道长哥哥受伤了。”
凤齐并不理他,只是定定看着谢,再次重复:“记得我的话。”等谢点头之后,才转身回了自己乘坐的骆驼。
叶嘤摸着身下骆驼的头,看着凤齐一脚深一脚浅,走回身边,沙漠的阳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凤齐一眼,也不说话,却更让人无法忽视他唇瓣那抹了然的笑意。
等凤齐走开,白晴朗垂头丧气,朝向谢,神色又是沮丧又是羞惭,又害怕谢嫌他没用,就此遗弃自己,几乎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谢翻身坐上大白马背,拉了拉左手的绳索,看着原地不动的白晴朗,开口问:“你是要跟着大白屁股后面一路跑么?”
白晴朗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谢一眼,见他并无嫌弃的意思,立刻高兴起来,坐上谢身后,右手绕过他的头顶,握上他的左手,讨好地说:“道长哥哥,刚刚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谢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面沾满血迹,还在微微发抖,贴在腰腹上,感觉份外晰。谢也不说破,任他紧紧搂着,右手勒着缰绳,左手抚摸着大白的鬃毛,任由那雪白的鬃毛在指间流泻。
大白自从上次被谢抛弃了一次,尤其的不高兴,虽然还让他上背,却不怎么肯理他,就算用它最喜欢的糖块贿赂,也不见效,谢无法,只能经常摸摸它,试图让它消气。
白晴朗见谢不说话,用劲勒紧他的腰身,不服气的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一定会做给你看!”
“道长哥哥我最喜欢你了!”将面孔埋进谢的背上的衣物里,白晴朗嘟嘟嚷嚷,小声地说着,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只顾藏住自己赧红的脸,随后又担心谢没有听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道长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声音随着驼铃飘荡在空中,最后始终是得不到回音,空空地回响。
白晴朗也不知道什么叫气馁,用脸蹭着谢的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句话,迎着落下的夕阳,一遍又一遍,像许下的誓言,像遥不可及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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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下
大概是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接下来的路上但凡遇见挡路的沙狐沙狼,白晴朗都一手拖着重剑,一手拖着谢,跑在最前沿。
谢拉不住他,看他提着沙狐的尸体洋洋得意的邀功,也并不出言打击,倒是晚上休息的时候,凤齐给白晴朗下针的手又狠了几分,白晴朗吐出一口黑色污血,直接晕了过去。
凤齐慢条斯理地回手,指尖捏着金针,一支一支数清楚,再纳入针囊。
谢丝毫不担心,抖开毛毯将白晴朗包起,一阵狂风吹来,黄沙纷飞,突然有颗沙砾抖入他的眼中。谢正待用手去揉,却被凤齐止住。
“别动,小心伤了眼睛。”用手托起谢的下颚,凤齐将脸凑近他的面孔,指尖轻轻撑开他的眼睑。
沙砾膈在眼睛里面,早让谢不适,眼眶里浮起一层水雾,几乎睁不开,被强行张开之后,便能从那黑亮的瞳孔中看到凤齐的身影,略带些颤抖。
凤齐的嘴唇几乎贴上谢的脸庞,他对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吹了口气,直到那层水雾终于溢出,夹杂着一颗金色的沙砾,就像柔软的蚌肉,经过千磨百折,凝结而成珍珠。来不及思考,他便含住了那颗水珠。
涩涩的,还有些咸。
沙砾随着眼泪流出,谢便闭上了双眼,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自己眼皮下面掠过,再睁眼时,凤齐已经退开,微微抿着唇,带着笑意,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看起来非常开心。
这种轻松的时刻没能持续太久,叶嘤摸着水囊,慢悠悠地,以一种闲逛的姿态,踱到沙丘的这一面。他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不受欢迎,撩开衣袍便坐在谢旁边的毛毡上,笑眯眯地看着凤齐:“凤师弟,师兄我有话要跟谢聊,身为师弟,你去旁边帮师兄把风。”
凤齐犹豫了会,还是站起身,沉默地走出沙丘范围。
“若是让我发现你不乖偷听,师兄待会可得好好惩罚你。”叶嘤拧开水囊塞子,看着凤齐慢慢走开的背影,似真似假地补了一句警告。
“不要欺负他。”谢看着坐在对面的叶嘤,淡淡地提醒。
“是我在欺负他,还是你在欺负他?”叶嘤看着谢的脸,索性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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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后悔同意我的要求了?”谢听到这句,注意力集中起来,眼神落在叶嘤身上,异常的专注。
“你真是自私得可怕。”叶嘤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低低地感慨起来,“真好奇,如果破开你的胸膛,看到的,是不是一颗冷冰冰的心房。”
“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想杀人灭口?”叶嘤发觉周身在不知不觉间布满剑气,脸色微变,口气跟着不悦。
“你可以试试。”谢的手掌已经搭上一旁的剑柄。
顿时一股锐利无情的杀气锁住叶嘤的位置,强烈的危机感自脊椎一路爬升至后脑,叶嘤不自觉地摸着腰间的笔杆,却始终没有能够在这样近的距离逃出谢杀意的信心。
“我并没有拒绝。”想了想,犯不着为了凤齐得罪谢,叶嘤难得先一步软化态度。
“你动摇过。”谢不受干扰,视线直直望着叶嘤,一动不动,杀意就像紧绷的琴弦,随时准备奏出夺命的曲调。
“我保证不会再违背约定。”
谢闻言,手并未从剑柄上移开,反而握紧三分,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惹怒对方:“我不信你……除非你肯立下誓言,你若违背约定,东皇太微生则尸骨无存,死则魂魄不安。”
东皇太微四个字出口,叶嘤脸色便是三分不善,等谢话说完,他已然满脸怒色,手中笔杆不假思索,闪电般抽出。
谢早有准备,先他一步,剑刃抵住叶嘤颈项,有心算无心,封住他所有反击。
“逼我用他立誓,你已有与我成为死仇的觉悟。”叶嘤眼中流露的寒意在这热气未消的沙地中,尤为阴冷,激得人几乎打哆嗦。
“是。”谢并不后悔,坚定的回答,手中长剑稳如泰山。
“我,叶嘤,在此立誓。”叶嘤一字一句,语中带着怒和狠,“若违背与谢立下的约定,则与东皇太微一起,生则尸骨无存,死则魂魄不安。”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念过这个名字,叶嘤念到东皇太微四个字的时候,蓦地轻缓起来,将它含在嘴里,像怕惊动对方似的,温柔地,怀念地,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谢等叶嘤立完誓,才回剑。
叶嘤气极,也不再停留,站起身便走,只是步伐凌乱,就像饮足了相思,醉杀人。
谢看着面前簌簌抖动的毛毡,面无表情地用足尖点了点那团突起:“醒了就别装睡。”
白晴朗地从毛毯中探出头,双眼满满都是担忧:“嘤嘤嘤是真的生气啦……”
“我知道。”谢拨动着一旁的篝火,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白晴朗看得更是担心,重复地强调:“他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我记得有一次常曦得罪了他,被他下了药,眉毛头发什么的全身毛都掉光啦……”
谢将白晴朗探出的脑袋又塞了进去,随后两人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浅一深,应是凤齐来了。
白晴朗听见了,连忙将脑袋藏进毛毡,只留了一条又黑又长的马尾露在外面。
天色逐渐暗了,凤齐越走越近,篝火映出担心的神色:“我刚刚看叶嘤走开,脸色很不好。”
“不用担心。”谢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发觉有些冰凉,解下斗篷,披在他肩头。
“还有一天行程便能到昆仑了。”凤齐看着远处沉入沙面的红日,“阿…”
到时候,能不能把你隐瞒的事情告诉我?凤齐想开口问谢,却一直未能问出口,只能拉开斗篷,将谢搂进怀中,一起看着最后一点余晖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在眼前。
出玉门关的时候,有一个粉雕玉琢,着红裳的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伸着头立在官道边,殷殷垂盼。见到走近的叶嘤,小脸立刻顾盼生辉,朝着众人的方向用力挥舞着双手。
叶嘤也不怎么着急,仍自悠然地骑着骆驼,伴着驼铃叮铛,停在了他的身边,然后微微俯下身体,将少年拦腰抱起,放在身前。
“师傅,你交代的事情醒儿办好了。”少年也不怕生,正是变声初期的时候,声音带些低沉沙哑,略有些刺耳。
叶嘤并不向众人介绍这个少年,倒是白晴朗,盯着少年的脸,几乎要叫出声,却被身后的谢直接捂住,只得用双手努力扒开谢的手掌,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谢。
谢没有解释,只是朝他摇着头,示意他不可说话。
白晴朗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乖乖听话,只是忍不住一直侧过头,偷偷瞧着那个少年,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真像什么的。
叶嘤自从被谢逼得立誓之后,便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等玉门关一过,他反而主动停了下来,等谢的马上前靠近。
“我只将你们带到这里,出了玉门关,便是昆仑地界,你们自行去吧。”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说,“你需要的东西,我查清楚了,自然会让人告知你。”
谢点点头,拉马前行,白晴朗则伸长脖子,转过去看着叶嘤怀中的少年,几乎差点将脖子拗断。
凤齐跟在最后,看着叶嘤。
叶嘤伸手,拉住凤齐身下骆驼的缰绳,将脸凑近他,嘴唇几乎贴在他的耳廓上,声音轻得像一根细密的绒毛。
“凤师弟,不要相信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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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是不可能的啦,因为结局在最开始就定好了,lz修文是为了调整花哥的设定而已,具体情节都没怎么改的-w-
喵哥见到这样的小白鸡应该就没有兴趣了吧,因为他是真天然变态~
第33章上
谢发现衣袖上缀着一只粉蝶的时候,他们三人正打马走在昆仑冰原的冰道上。
昆仑的冰雪万古不化,阳光映照在冰峰上,几乎可以灼瞎双目。
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蝴蝶?
谢心念乍动,袖袍一笼,将那只蝴蝶送到食指上,细细端详。
淡紫色的翅膀看起来纤细,似乎随便吹起一股寒风便能将这只粉蝶冻死在这昆仑雪山里,可让人出乎意料,那看似柔弱的身躯却一直稳稳地跟着谢,飞舞在这冰天雪地中。粉蝶被谢诱惑般,站立在他指节上,蝶翼用力拍打着,时不时抖落一些细微的鳞粉。
引灵蝶。
谢反手将这只粉蝶捏进手心,用力握紧,直到手心传来类似枯叶碎裂的触感,才张开手掌,任由那紫色的碎屑被冷风吹向远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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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蝴蝶并不会死,一盏茶之后,它便会再次出现,循着谢身上的气味,依旧款款地跟上,像迷恋春天的花蕊。这是五毒教专门为了追踪敌人所在而培育出的蛊虫,不生不灭,无可摆脱。
被盯上了。谢心知肚明,过了昆仑,就是恶人谷所在,他还有半天的路程便能到达东昆仑的浩气盟营地,等他踏进浩气盟的门槛,恶人谷再布置任何举措皆是无用。
用了引灵蝶,说明盯梢上他的人实力并不强悍,只敢缀在他身后,必然是在等待更多同伴的支援。
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前方正是一片不算稀松的树林,事不宜迟,谢凑到凤齐身边,搂着他的腰,拉上套着毛皮斗篷的白晴朗,一同将凤齐送到离地约四丈的一棵巨木横枝上。
不用谢开口,凤齐猜到事有突变,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处境,并不给谢带来拖累。
谢放下凤齐,与白晴朗下了树,将马赶至远处,然后顺着来路的方向,反向摸回去。
白晴朗心跳得很快,谢让他披着一件雪白的毛皮斗篷,脸全用兜帽和毛皮围领团团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珠四下转动着。
走了不到十余丈,两人便看见一道紫色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沿着三人来的路径,一路向前。
谢右手已搭上问心剑柄,杀气内敛,唯有靠得极近的白晴朗,被这股杀气激得寒毛微竖。
等那紫衣女子走至两人三丈以内范围,那银色的苗银盛冠在日头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迫得白晴朗忍不住别过头,躲过这道银芒。正是这时,谢左手搭上白晴朗手腕,剑如烈火,燎烧向那名女子。
事出突然,那名五毒弟子触不及防,甚至来不及握起腰间虫笛,只得右手高高扬起,从袖袍里扔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蟾。那只蟾蜍迎风见长,不过转眼便化作水缸大小,挡在女子面前,两只巨大的眼泡盯着迎面而来的剑气,牢牢挡在主人身前,半步不肯退开。
谢丝毫不曾犹豫,一剑将金蟾劈成两半,借着余劲,依然刺向敌人。
女子来不及心疼那尽诸般灵药养大的护身金蟾被人杀掉,便觉森然剑气迫喉而来,幸有金蟾挡住剑势,女子虽是身着厚裘,身姿却犹如一片被风吹起的枯叶,顺着面前剑势,飘飘荡荡,贴在了一旁的树干之上,总算能够及时躲开。
甫脱险,女子从袖里取出墨绿的囊袋,拉开绳口,数十只黑色的飞虫如一片黑云,嗡嗡地飞了出来。她随即伸手抽出腰间虫笛,横在唇畔。渺渺笛音传了出来,那群飞虫听到笛音,立刻由散乱不堪变作整齐划一,团团扑向两人。
五毒的蛊虫向来诡谲莫测,配合独门心法,当真可做到杀人于无形。谢不敢撄其锋,左手轻拍白晴朗手背,白晴朗明其意,两人共舞长剑,将周身防了个水泄不通,那些蛊虫一头撞在剑光天幕上,不消片刻,便死伤殆尽。
五毒女子并未将希望寄托在这群迷心蛊之上,放出飞蛊之后便又退出十尺距离,身姿轻盈地停驻在远处儿臂粗的树枝上,虫笛轻鸣,一只碗口大的斑斓毒蛛从她衣袍下摆中快速爬出,她咬破手指,将血点在天蛛头部,那只毒蛛也同先前的金蟾似的,顺便化作巨物,光是身体便有八仙桌大小,足爪尽数展开,几尽三丈,配上那五剧毒的身躯,煞是骇人。
天蛛先是吐出蛛丝,从枝头垂吊落地,落地之后,八只带着黝黑毛刷的肢节便快速地移动起来,那双碗口大小的黑亮眼睛像真能锁定两人方向,直直奔往两人所在的位置。
在笛声的引导下,天蛛对准谢,连续喷出三道蛛丝,食指粗细的雪白蛛丝上闪过微弱的绿色光泽,昭显它的毒性。
白晴朗见状,一把揽住谢的手臂,足尖连点冰面,整个人便像一尾西湖玉泉中的游鱼,几个转折,便避开了蛛丝的袭击,任由那蛛丝空落在冰面上或者缠绕在树干之上,偶然有衣袍触到那蛛丝,隐约从衣角出现些微焦黑的痕迹。
天蛛见到自己蛛丝攻击失败,又见两人仍自冲向自己,丝毫没有迟疑的模样,暴怒起来,索性张大自己的口器,铜盆大的颚叶一张一合,头部附近的那对又细又长的螯肢迅猛地斩向面前两个身影,试图将这对让人讨厌的小虫子抓住,再用自己的毒腺注入对方的身体里面,让对方从身体内部开始,一点一点被毒液腐蚀消化,成为它今天的美食。
谢和白晴朗为了躲过那对长着毒腺的螯肢,纷纷后仰,足下滑行却不停止,靠着余劲直直滑入天蛛的身体之下,竟是借由天蛛的躯体来躲避它的攻击,螯爪上的硬毛几乎贴着两人脸庞擦过。
天蛛见敌人躲进自己腹部,肛门前的纺管立刻准备喷出蛛丝,让这对自投罗网的小虫子知道什么叫厉害。
谁料两人一进入蛛腹,便既有默契地同时挽起剑花,只见天蛛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螯肢在空中胡乱挥舞,竟是两人一剑斩断天蛛剩余的附肢。庞大的躯体失去支撑,猛然砸在冰面之上,砸出不少冰屑,天蛛还没有断气,又无法挪动,只能拼命用仅存的那对螯肢拍打着冰面,试图爬回主人身边。
谢拉着白晴朗及时脱出天蛛笼罩的范围,趁着这突变,问心再取敌人咽喉。
一连两只心爱的灵宠被废,五毒女子也心疼万分,更兼谢这剑来得太快,她避之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抹寒光迫上自己要害。总算她运气不差,就在剑气已贴近她肌肤,就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刻跳了出来的时候,脚下树枝忽然折断,她茫然后仰,竟然躲开这致命一击,那道迫人的剑气只来得及划破她胸前裘衣,在那雪白的酥胸中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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