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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我意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色白如墨
看着美人受沉默的脸,攻越发觉得这是一种默认。
心中更加窝火,更加难受,更加爱他,也更加恨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也表现在了攻的行为上。
他执意要将美人受锁在后宫,像囚禁一个低贱的禁脔,却又百般珍惜,要给美人受最好的一切。连美人受从小爱吃的莲花羹,都是派人快马加鞭,连夜从江州带回来,攻脱了龙袍给他下厨熬的。
好不容易做成,却遣宫人送过去,绝口不提自己的事。
反倒在晚上,又在龙塌上强行抱着美人受,一遍遍问他:“你是爱狗皇帝,还是爱我?”
“……”美人受沉默地看着床顶,没有回答,只说,“放了太子。”
攻道:“放了太子,你要留在宫中给朕当王后。”
美人受抿紧唇,翻过身去,不肯出声。
是一种默然的拒绝姿态。
攻心中窝火,恼怒地把他掰回来,抓着肩膀按在自己面前,恨恨道:“你说话啊,答不答应?”
美人受冷声:“不可能。你想也不要想。”
“凭什么?”
攻怒道:“当初你执意要走,不就是因为那狗皇帝能许你钱权富贵么。如今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为什么你肯答应他,就不肯答应我?”
“明明我比他对你更好!”
“秦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苦读十年?”
美人受眸光如寒星,直直逼视着攻:“人心难料,朝堂险恶,两年前,我十七岁便一腔热血孤身闯进来,多少次九死一生,你当我是为了有朝一日做你六宫宠爱集一身的男后?”
“……”
“人活着,总得有信仰。”美人受缓缓道,“当初夫子教给我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非是如何在后宫中争风吃醋,以谋求圣恩……!”
“可是……”
攻还欲辩驳,美人受却打断他,漠然说:“你若要我以色侍人,不如看在我们往日年少相交的情分,现在就赐我一杯鸩酒。”
“……”
攻被美人受拒得退无可退,负气起身,摔门而去。
足足半月都没有再来。
当初攻谋反是在深秋,现在几月过去,转眼就要入冬了。
美人受终日被锁在皇后的寝宫中,接受着最好的用度供奉,眉间却始终浮绕着一股抑郁之色。
就像本该展翅长鸣的鹤鸟,生生被人折断羽翼,哪怕被关在纯金的笼子里,也依然无法快乐。
天气愈寒,美人受的哮喘在一天夜里复发,开始没日没夜的咳嗽。
他脸色本来就是苍白的,咳得一狠,就会漫上一股病态的嫣红,沉闷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移位。
有时在夜里咳醒,便睡不着了,只得静静躺在床上,看嵌在木格窗中的月亮。
他想走到窗边,那样能看的更清楚一些,但脚腕上的锁链不容许他离床那么远,攻怕他会从窗子逃出去。
月光皎白温柔,就像还未融化的初雪。美人受怔怔看着这朦胧的月色,脚踝上,贴着皮肤的银链刺骨而冰冷。
旧疾来势汹汹,却直到十余天后,攻才发现美人受病了。
寝殿里只有美人受一个人,饭菜通常从一扇小窗子里递进来。
如果需要什么用度,倒是随时有宫人在外面待命,但无论太监还是宫女,他们总称呼美人受为“辞卿公子”。
不是“丞相大人”,不是“林公子”,而是一声模糊而暧昧的“辞卿公子”。
是攻吩咐他们这么叫的,其中暗意,自然不言而喻。
美人受酝着一身骨气,生生一次都没有传唤过他们。
哪怕有一晚,他病的最严重的时候,盗汗盗得手脚冰冷,几乎咳得停不下来,想要喝一杯水,却被脚链扯住,如何都够不到桌沿。
他竭力伸出手去,指尖颤抖,就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刹那,骤然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
桌椅全被碰翻,瓷杯摔碎,冰冷的茶水全泼在美人受身上。
美人受额头磕在桌角,眼前好几秒都是黑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他扶着椅子一点点从碎瓷和冷茶水中站起身,平静地走回床边,摸索着重新躺下。
他依然想喝一杯水,但没有喝到,衣服也浇得湿透,冷冰冰地贴在身上,像吐着信子的蛇。
白溶溶的月色下,锁链声在偌大的寝殿中显得空旷而沉滞,说不出的悲凉。
后来几天,美人受病的连意识都不太清楚了,每天浑浑噩噩,几乎分不出白天黑夜。
朦胧中,他感觉有人想抱住他,美人受条件反射地抗拒起来,以为是攻,神志不清地喃喃:“不行,我现在很难受……”
但那人似乎并不想对他做什么,只不住轻拍美人受脸颊,想将他叫醒。
“……卿卿太傅……”
“……卿卿太傅……”
美人受疲惫地睁开眼,茫然看着眼前人。
只见太子穿着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蒙着面巾,正焦急地看着他。
见他终于醒来,瞬时眼睛都亮了,跟只小狗似得一下搂住美人受脖子,不住哽咽:“……卿卿太傅,是我,是我啊……”
美人受一呆,又听太子说,“……别怕,卿卿太傅,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
太子看着美人受苍白消瘦的脸颊,眼眶都红了,就像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孩。
“……卿卿太傅,对不起……”他抹了一下眼睛,哽咽说,“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才害你这样受罪……”
“……你怎么进来的?”
美人受从错愕中慢慢回过神,紧张地问太子:“没有人发现你么?”
“没有。”太子飞快道:“我都安排好了,出了宫门,就有接应我们的人。”
他手臂绕到美人受肩膀后,想将美人受抱起来,却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锁在美人受脚腕上的长链。
“卿卿太傅……”
太子怔怔轻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随即眼睛一热,拳头捏的嘎吱作响:“……狗皇帝,他居然这么对你!”
“你快走,别管我,”美人受挣脱太子的怀抱,越想越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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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秦寄不可能让我这么容易就跑掉,这里很危险……”
“不,我会救你出去的。”太子执拗道,“钥匙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快走……”美人受又闷闷地咳嗽起来,一面紧张地将太子往外推。
“不,我去给你找钥匙。”
“别找了,你自己快走……”
“我要和你一起走!”
……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时,乌云密布的天空蓦然响起道炸雷,木门“哗啦”一声被人狠狠踹开,呼啸的冷风夹裹着雨丝钻进寝殿。
攻面无表情站在门外,平静的就像山雨欲来前的黄昏。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甚至还轻笑了一下:
“太子殿下,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
天空炸响一记惊雷,雪白的闪电将夜幕劈成两半。
在这压抑的黑暗中,秦寄一身玄色龙袍,浑身湿透,周身气压沉滞的令人窒息。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包,门外暴雨如瀑,那纸包却干干爽爽,一点都没有被沾湿。想来一路上都是被心保护着的。
可隔得太远,林辞卿看不清里面装着的什么。
秦寄缓缓向他走去,每一下,都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濡湿的印子。
就像一步步靠近的死神。
太子握紧了美人受的手,十指相扣,想给他一些力量,同时将腰际的长剑抽了出来。
“难怪你一再要我放过太子……”
“难怪你看到画卷是那么幅吃惊的表情……”
秦寄死死盯着美人受与太子牵在的手,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林辞卿,朕真是低估了你的本事!”
“……画卷?”
太子一怔,下意识就看向美人受,磕磕巴巴问:“……卿卿太傅,你,你看到那卷画了!?”
美人受没有回答,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个时候。
他将太子护到自己身后,死死挡在攻的面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秦寄,十余年的朝夕相处,林辞卿知道这个人发起疯来有多可怕。
攻一眼不发地盯着美人受,眼中满是血丝。
“卿卿太傅,不要怕他……”太子坚定道:“我会好好将你救出去的。”
他说着将长剑一抛,扭身就向攻刺了过去。
秦寄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冷冷笑道:“不自量力。”
太子五岁开始习武,功夫是众皇子中最好的。可尽管如此,在世世代代家族都出名将的秦寄看来,他这简直连小打小闹都说不上。
秦寄右腿劈出,左手临空一斩,瞬时将太子的剑震飞出去,占据上风。
年仅十九岁的太子还是未长大的狼崽,而秦寄,已然是头占领一方的成虎。
美人受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苍白,开始不住咳嗽。
“住手!”
当秦寄五指成钩,反向刺回太子咽喉时,美人受瞬时惊叫出声。
“不过半载,朕便夺过了你李家的江山,李承,你当真以为是偶然么?”
美人受心跳都快要停了,秦寄却没有半分的停顿,只见神色越发冷酷,下一秒就要将太子毙于掌下
“噗。”
一柄冰冷的长剑,在最后关头刺进了秦寄左肋。
美人受双手颤抖,浑身抖得像打摆子。但他仍然紧紧抓着剑,哑声向太子低呵:“走!”
秦寄全身都僵住了,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刺透了自己身体的那一点雪白的剑尖,仿佛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刹那间都冷了下去。
“卿卿太傅……”
太子也呆住了,不动不动地看着美人受,满眼都是诧然。
林辞卿的手清瘦而修长,拈过棋子,捧过落花,也握过狼毫,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它也提得起冰冷血腥的长剑。
“快走……”美人受病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连唇都是青白干裂的。
他握着剑剧烈咳嗽,喉咙里甚至涌起股铁锈的血腥味。
“……离开这里,快点长大,以后不要冲动。”
美人受忍着眼前一阵阵的眩晕,勉力笑了笑,一如从前教导太子功课时那般,极轻地说,“承儿……听话,不要胡闹。”
太子鼻子发酸,眼眶通红地看着美人受:“卿卿太傅……”
远远的有马蹄声传来,以及隐约的人声喧嚣。御林军就要赶到了。
秦寄死死盯着太子,眼见他要跑,忍不住也微微一动,想追上去。
美人受发现了,手中长剑顿时又往前送出几分。
秦寄与他面对面站着,左肋不停有鲜血流出,却仿佛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你为了这个小狼崽子,一个小崽子,对我挥剑相向……”他喃喃,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笑意,突然像个疯子一般大笑起来。
“阿卿,阿卿……原来,你就这般恨我?”
秦寄一步步向林辞卿走去,每走一步,寒剑就往他身体里更深入一分。
林辞卿想退,背后却已然抵着冰冷的墙壁。
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秦寄在他面前站定,唇角浸出一线殷红的鲜血。带着粗茧的手指猛然掐住美人受两颊,直直将他拧的仰起了头。
林辞卿被捏的几近窒息,痛苦地蹙起了眉,胸腔急剧起伏。
秦寄冷冷盯着这双依然黑白分明,清澈纯粹的眼睛,犹如万蚁噬心。
“宫人说你夜里咳嗽,朕便专门去盈福寺替你求了灵药。”秦寄哑声说,“九九八十一个台阶,朕一步一叩首,才到了金顶,在大佛面前求来。路上也片刻都未休息,只想快些回宫,让你好起来。”
他平静地叙述着,手上却将美人受狠狠一拽,直拉的林辞卿踉踉跄跄摔在地上。
秦寄走向门口,捡起他刚才落下的纸包,一下扔进了瓢泼的大雨里。
各色药粉撒了出来,被雨水淋透,慢慢化开了。
秦寄看着美人受,从他里衣的领口处狠狠往下一拉,粗暴地将衣裳全撕了开来。
他一把按住林辞卿咽喉,另一只手拨开衣衫,在身下这具温热滑腻的躯体上肆意游走揉`捏。
他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美人受各种濒死绝望,却无济于事的抵抗,甚至冷漠地笑了起来。
秦寄眼眶通红,说不出是心痛还是痛快,静了半晌,极低地说:
“……林辞卿,爱过你,朕很后悔。”
太子最后一次回头时,映入眼中的一幕是秦寄将林辞卿压在身下,暴虐地扯散了他的衣物和束冠。
如瀑的乌发披散开来,和雪白的里衣纠缠在一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林辞卿脸朝下,手指痉挛,绝望地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留下些徒劳的凌散指印。
他几番想挣脱,竭力往前爬去,却被秦寄扯着脚链重新拖回来。
就像一只被猎人玩弄于鼓掌间,踩进了




卿卿我意呀 分卷阅读6
兽夹的白鹤。
“别白力气了。”秦寄从背后抓着美人受长发,逼得他仰起头,身躯弯成一道柔韧的弧度:“你最好乖一点……那小崽子还没跑远呢,你就不怕我离开了这儿,把他捉回来?”
美人受眼尾发红,脸色苍白如纸,胸腔急促地小幅度起伏着。
“如果你想他平安。”秦寄低下`身,压在美人受身上,在他耳垂上缱绻地吮吻舔舐,激得美人受浑身颤抖。如恶鬼般冷酷道:“就努力……用你的身体留住我。卿卿太傅。”
刹那间,美人受绝望地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只觉眼前夜色无边,永远都看不到天亮的曙色。
秦寄身下的东西狰狞无比,从前再如何生气,但终归是想着美人受的,总尽力减轻美人受的痛苦,想叫他也体会到这交`合的欢愉。
但这一次,秦寄心里麻木一片,半分扩张没有,只草草用手指弄了弄,便横冲直撞地捅了进去。
“……唔嗯!”美人受脖颈高高仰起,额角鬓间瞬时覆上一层冷汗。如一只引颈濒死的鹤。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抖。
秦寄不管不顾,未等他适应片刻,就粗暴地抽`插起来。他一句话也未说,沉默地像只发情的野兽。
随着秦寄大开大合的动作,肋下的伤口涌出股股鲜血,溅在美人受雪白的衣裳上。
就像太子挂在书房的那幅画里一样有绯红的桃花簌簌落下,开在了美人受胜雪的白衣。
“……秦寄……”林辞卿痛苦地蹙紧眉,嘴唇已然青了,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秦寄,”他绝望地喃喃,嘶哑的嗓音中甚至掺杂着哭腔:“你杀了我吧……”
秦寄置若罔闻,眼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只见血后红了眼的虎豹。
他按着林辞卿,一面残忍地侵犯他,一面温柔地吻他的眼睛。
林辞卿眼睫颤的厉害,还有咸涩的,因疼痛而滚出的泪水。
秦寄的血与他背后的冷汗混在一起,让这场暴雨中的情事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天昏地暗,永无宁日。
“林辞卿,你来陪我吧。”秦寄如疯魔般喃喃,“你来陪我……我待在地狱,已经太久了……”
林辞卿耳鸣不止,不断有冷汗从苍白的脸颊淌下来。
他感觉呼吸艰难,忍不住又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又沉又闷,听上去简直撕心裂肺。
但他这痛苦却给秦寄带去一种奇异的快感体验。紧致炙热的内部随着咳嗽不由自主夹紧又放松,将秦寄吞入深处,像含情脉脉的吸`吮。
秦寄低吼一声,付下`身去咬住了林辞卿后颈,抓着他柔韧纤细的腰肢越发凶猛地操干。
秦寄的手指粗糙而坚硬,布满了常年握剑磨出来的薄茧。游走时,带出一种摩擦的刺痛,又夹杂着隔靴搔痒的酥麻。
他用手指夹住林辞卿柔软嫣红的乳首,戏弄地拨来拨去,林辞卿发出一声颤抖的气音。
他们在瓢泼大雨的夜晚交缠,窗外暴雨如瀑,雨水激烈地拍打在地面上,激起一层白雾。屋内满园春情。
半个时辰后,林辞卿喉咙里涌起股腥甜,他蹙眉忍了忍,终究还是哇地呕出口鲜血。
至此,他已彻底力竭,眼前晦涩一片,最后一丝光都渐渐熄灭了下去。
秦寄还插在他身体里,林辞卿却再也无力做出任何回应了。这具躯体悄无声息地软了下去。
秦寄盯着他苍白满是泪痕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林辞卿昏迷后,漠然地抽出了性`器。
那件雪白的衣裳已经沾满了血污,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个曾经惊才绝艳,容色无双的江南士子,犹如一枝被人残忍折下枝头,摁在泥淖中狠狠蹂躏过了一番的白色玉兰。
秦寄踉跄着走出门外,倚着门板滑了下去。
他怔怔看着这雨幕,耳边是一派磅礴的雨声。
宫人全心惊胆战地等在院子里,当他们听到林辞卿濒死般的呻吟哀泣时就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此刻秦寄终于出来,他们连忙迎了上去,瞬时被他肋下那道口子吓得面无人色。
“去。”
但秦寄挥开了他们,疲惫地指了指屋内:“……先去看他。”
林辞卿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有熙熙攘攘的长街,叫卖的豆花,和摇摇晃晃,从石桥下撑过的乌篷船。
深春的五月,满城都飞舞着繁花,两岸之间的水面上,浮着嫩绿的荷叶。
这是十年前,如晕开的水墨一般缥缈的江州。
“阿卿,阿卿……”
青砖黛瓦,石板路尽头的墙上趴着一个少年。
秦寄从高高墙头露出半个脑袋,看到林辞卿后,又扔过来一包烧鸡。
“……”
林辞卿转头,望着他身手矫健地从墙上跳下来,就这样轻轻松松翻进自家祠堂。
“你又怎么气着你爹啦,”秦寄从地上捡起烧鸡,呼呼吹了两下,拍掉灰尘,朝林辞卿走过去。
林辞卿穿着身半旧的月白衣裳,跪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
“饿不饿,吃吗?”秦寄把烧鸡递过去,“宋阿婆家的,可好吃了。”
“……”
九岁的林辞卿低头看看烧鸡,不自禁抿了抿唇。
……想吃。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长开,五官棱角都不分明,白白嫩嫩的一个小人儿,就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林辞卿看着烧鸡半晌,咽了口口水,有些犹豫地老实巴巴说,“……可是,我爹说不让我吃东西。”
“哎,拿着拿着,”秦寄把烧鸡塞进他手里,大喇喇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
他替林辞卿剥开油纸,烧鸡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祠堂。
秦寄拿起一块,不客气地叼进嘴里,又从地上爬起来,往香案走去。
香案上铺着一堆宣纸,秦寄随手翻了翻,含着烧鸡含含糊糊问林辞卿:“你祖训抄到哪儿了?……剩下的我来替你抄,你吃东西。”
林辞卿每次被他爹罚跪祠堂,还要抄祖训,厚厚一沓宣纸,抄到猴年马月。
秦寄实在看不过,便会翻进来,和他换着抄。
秦寄以前的字就是狂草,丑起来连自己都不认得。但为了林辞卿,他生生坚持练了半年的字,终于练的和林辞卿相差无几。
“下午夫子要讲《中庸》,你去听吗?”秦寄一边抄着,一边问。
林辞卿抱着包烧鸡,正一点一点慢慢咬一块肋骨,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吃的非常专注。闻声,他茫茫然抬起脸,下意识说,“啊?”
秦寄看他白`皙细腻的脸颊,乌青乌青的蜷长眼睫,还有嘴角沾着一点油星,忍不住就笑起来。




卿卿我意呀 分卷阅读7
“我说,夫子下午要讲《中庸》,”秦寄笑着重复道,“你去吗?”
“……哦。”林辞卿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继续琢磨那块肋骨,露出来一小截脖颈细细的,白白的。“我爹要我跪到晚上才行……而且,他不让我以后去学堂上课了。你自己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秦寄想不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学堂他是早就不想去了,要不是林辞卿去,上学第二天他就放火了。
“那我以后带你出去玩吧,教你骑马,耍剑!”秦寄喜滋滋道,“我觉得你爹说的太对了,学堂有什么好去的?还是你爹有脑筋,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可是,”林辞卿抬起眼,忧郁地看着秦寄,接着说,“我爹也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和你来往。”
“……”
秦寄一呆,懵懵地问,“为什么啊?”
“他说你爹是将军。”林辞卿道,“我家的祖训是‘世代不可入朝为官’,我被罚跪,也是因为说了想要出仕的话……我爹说,和朝廷命官扯上关系,早晚会招来祸患。”
“……”秦寄默了默,蓦然高声道,“怎么可能啊!”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他看着林辞卿,问:“给你招来祸患?”
林辞卿摇了摇头。
“那你想出仕么么?去朝廷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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