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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晏池池池池
谢陵以为赵祚是想走,叹了口气,又妥协道:“元裹将我安置在了你旧时的那间阁子里,可能是惠帝授意,我也不太清楚。”
“我醒来时,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幸得珍妃唤了御医来瞧了瞧。御医说是要落疾,让我多歇息。但是那时候,哪有时间……”
谢陵到嘴边的“歇息”二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赵祚有些变冷的目光吓了回去。他清了清嗓子,避重就轻地准备跳过这段,就听赵祚道:“这先记着,你继续。”
“重阙太森严了,我的所有消息都来自珍妃和元裹想让我知道。后来是先帝身边的那个宦官,叫什么我记不太清了,来寻我,说是替先帝传话,带我去了你阁子旁边落了锁的大殿。”
当然谢陵省略了那时他膝上寒伤未愈,是由那宦官撑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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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当然赵祚也好像并未深究这事。
“先帝在那大殿里和我讲了个故事。然后问了我一些问题,时间真太久了,记不清了。”谢陵又扶了额头,皱了眉头。
“我母妃的故事?”赵祚听着,也跟着叹了气。
“你知道了?”
“你不在这五年,元裹和羡之,时不时便来讲故事,我如何不知?”赵祚低头在谢陵的额心落了一吻。
“我没想…你知道。”
“我愿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那你可知……”谢陵的眼眸生了光,只那戏谑的话儿还在嘴边,便被赵祚抢了去。
“我知,以前平之从山。”赵祚顿了顿,笑从眼里蔓延开来,他贴着谢陵耳边,道,“今时,山就平之。”
这话惹得谢陵耳根子都红了去,他想拥住他的青山,约定此后同死生。
他也确实如此做了,他倚靠在床头,抬手搂过赵祚脖颈,他听着赵祚渐哑的声儿响在他耳边:“胡闹。”
谢陵闻声眉尾复一挑,苍白的唇带着一句轻巧,引诱道:“山不就平之了?”
赵祚自知自己会堕在了他那蕴了红尘风情的眸里,目光却依旧逃不开。
他搂过谢陵腰身,一壁低首吻向那薄唇,一壁又暗自使力将怀里的人拥起又平放于榻。
赵祚倾身覆上,四目相对,两厢迷离。他舌游走在谢陵的嘴里,吸吮着阔别许久的旧味,手轻轻拂开了谢陵的衣襟,在那道旧痂痕上停留着。唇也慢慢移向了旧痂痕。
“疼吗?”
谢陵摇了摇头,心下似有什么要喷薄来,环过赵祚脖颈的手也沿着赵祚的背一路向下,替他松了衣带。
“祁先生定不会放我好过了。”赵祚苦笑道,昨日祁知生的叫骂还犹言在耳。
谢陵嗔他一眼,道:“你…竟想着旁人?”说着手便游移至赵祚腰间,还未使坏便被赵祚捉住了手腕。
“真的可以?”赵祚凭着脑子里最后的清明问了来。
谢陵却将那点清明都逐了去,他放开了咬住的唇,轻喘了一声,让那音儿都落进了赵祚的耳里,嘴角便生了笑意,像顽皮的稚童成功捉弄了人一般。
赵祚的眸色也渐深了去。
……
许是经历过了许多次一般,赵祚记得那些能让他轻哼的点,他也记得一些赵祚欢喜的小动作。
谢陵迎着赵祚的动作,咬了咬唇,仍有些他不愿吐露的哼声跟着动作泄了来。
本是个该让赵祚明媚的日子。但小奴见赵祚出来时,仍是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几分阴郁。
不过也是,鸳鸯交颈的事被叩门声打断,总会惹来些不愉快。尽管赵祚在屋里吼了声“滚”,又还是拉着谢陵战到了谢陵疲力竭,才放过彼此。
赵祚立在门外,唤了小奴打水。而小奴遇上赵祚的冷然,还是瑟缩着见缝插针道:“杏林里的郎君卒了,信陵主要小奴来同圣上说,还说他去长乐长公主那处问安了。”
“嗯。着人把林子里那屋拾了,至于那人……”赵祚回首看向了屋里帷帐下昏睡的人儿,目光变得绵长了,温柔道来,“留给观之处置吧。”
小奴闻言,藏在袖下的手,禁不住地抖了抖,又听赵祚补了一句道:“到底是那人杀了观之的生身父亲,由他吧。”
小奴听完便转身离去了,赵祚却未急着进屋,而是转身去了廊屋后的一隅,唤了暗卫来,交代道:“让宣城带人回来。有的戏该他来唱了。”
“是。”暗卫应了声,便消失在了篱墙上。
篱墙上爬来的花枝抢了赵祚的眼,这墙之外应是谢无陵故意寻人栽的几株桃,春末这桃早该败了,偏不知是什么原因,仍眷着。
赵祚又何尝不是?有着重阙万间房,却偏偏眷着这一处园子,连那行宫也多是照着此处仿的。
居衡这园子啊,大概是最合赵祚的心意的了,它就宛如造这间园子的主人一般,有最明媚的风景,有最温柔的言语,给每个人都留了空间,也给了每个人一种不真实。
赵祚觑了眸,伸手将那探过篱墙垂了来的花枝折了,说了一句无关紧要地话:“要入夏了,居衡的风,该清了。”
另一边的青山老观里,雀儿在枝头檐下雀跃着。
羡之快马加鞭地上了山,正看着元裹一席素纱拢头冠,坐于院中,调着茶。
似是看到他来了,遂熟稔地取了两个空杯盏,提壶斟茶笑对着他道:“小羡之,可想起姑姑了?”
“姑姑可说笑了。”羡之下了马,换上了王孙笑容,缓步上前。
“前日观之也来,你二人倒是难得,可要我唤人去叫他来?”
“这……”羡之凑到元裹身前,取了元裹手里的茶,半杯饮却才道,“姑姑知我,何苦为难我?”
羡之原来便不喜雍国公,许是惧怕,但自谢无陵被赵祚从雍国公府带回来后,他每谈及那一府的人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后因着谢无陵教养,他敛了许多,又多了观之,兄慈弟顺的场面总还是有的。但他素来和元裹亲近,这些小心思自然不避元裹。
“我哪知你啊。”元裹往另一只空杯盏斟茶斟了一半,似想起来什么,问道,“小岐儿呢?今日不赖着你了?”
闻言羡之吃茶的动作一滞,须臾又复常态道:“昨日父皇寻人送他来给姑姑问安了。”
元裹未过心地揶揄着:“是吗?那他定是不喜欢我这姑姑,走了一日还未到?”
“不当是这般。”羡之心下的不安一时像得到了回应,恐惧在他心口蔓延开来。
“嗯?”元裹听他声音都带着颤,才意识到了,许是生了什么岔子。遂安慰道,“莫、莫慌。”但好像元裹比羡之还要慌上半分。
元裹拉着羡之在自己跟前坐了下来,这两孩子是在她看着长大的,便是撇开谢无陵的那层关系,她也是不能不担心这孩子的。
“姑姑,我去问问…。”羡之说着便起了身,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便把那三个字生生咽了下去,要出观去找他世皇叔
“叫他进来,你再问吧。”
“姑姑?”羡之抬眸有些惊讶地看着元裹。当初在重阙里,羡之就站在元裹身边,听着元裹对着宣城道:“日后莫要踏足这地儿,莫污了这处。这就是长乐所求。”
宣城确也如她所言,每次只在灵荐观外,从不曾踏足这观,也不曾出现在元裹眼前,近十年都如此。
可方才元裹却开了恩典,放宣城进观,羡之双目皆是讶然色,
但现在好像不是惊讶的时候,羡之起身,对元裹行了一礼,道:“信陵谢过姑姑。”
“谢什么,傻孩子。”元裹扶了羡之一把,“这么多年了,没这事,也会有这一天的。你去吧,当是给个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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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裹看着羡之迈步出了府门,一时失神,良久又抬手扶了扶发顶的那把雕着菡萏的木簪子,嘴角不经意生了笑。
木簪子上的菡萏花纹有些磨平了,要是取下来细看来,那菡萏也雕的七扭八歪的,若不是知道那是菡萏花,只怕凭眼力是瞧不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元裹原来是长乐公主,现在是长乐长公主。
赵世是宣城主,这个本来也应该长一辈的,但是因为赵祚照顾赵世的特殊要求,留了他宣城的名头。
羡之是信陵主
第58章观之羡之
醺风入山观,观内有径通幽处。
灵荐有三处景闻名扶风,一处是观前繁花,一处是危塔观星,还有一处,便是这临山涧的几亩竹林。自长乐入灵荐观祈福以来,便爱引缘客往此处。
风过竹林叶簌簌,分杯陈茶,闲话二三,便是后晌。但如今坐在林中的四人却无心闲话过这后晌。
元裹和宣城互看一眼,相对而坐,观之挨着宣城落座。羡之心下烦躁,坐下实在难安,便说立于元裹身侧,替人添盏。
“方才我唤了人去问,日暮前会有人来报,”宣城移开了放在元裹身上的目光,正色道,“但他们能力到底不如暗卫,有疏漏也是自所难。不过陆岐那孩子身边历来有暗卫跟着,应该出不了大乱子。”
元裹到底是重阙出来的长乐长公主。经过这么会儿子,再大的惊吓也该缓了来。但饶是她听了这话,也不禁皱了眉头。
“羡之,你且坐下,恰如世…皇兄所言,小岐儿身边有暗卫。况他还有陵哥儿送的那枚环佩,旁人不敢动。说不得是他贪玩?你,是王孙,言行举止,莫坏了陵哥儿的名头。”元裹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拉羡之。这么些年羡之把陆岐当至亲待,如今陆岐出了事,他担忧也是应该,但这幅模样,显然不止担忧那么简单。羡之眉头拧在了一处,眼里似生了火,看得元裹心惊,这目光她是见过的,在他父皇身上,在谢无陵消失在扶风时。
元裹抬手拍了拍羡之手背,意在安慰,复流眄向观之,问观之要了他手里的空杯盏,递给了羡之。她曾答应过谢无陵替他盯着这两小子,到如今,也算做未食言了。
羡之听说那环佩的事,方欲说那环佩在昭行碎了,但在目光移过观之时,又止住了。伸手接过杯盏,幡然明白元裹的提点,深换了口气,替观之斟茶。
“其实,”观之接过了羡之递来的茶,皱了眉道,“会不会和桑落叔叔有关?”
羡之瞥眼向他,桑落入了居衡的事,应该早有暗卫告知世皇叔了,但观之如今的话,似乎并不知此事。明显是世皇叔没有告知观之,而世皇叔是父皇的左臂,也就意味着,父皇那处,观之通不过。
羡之依着元裹的话落了座,示意观之继续。观之将茶盏置于桌案,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笺,递到宣城手上,由三人传阅。
纸笺上正写着:我见青山,青山料我。
是极隽永的小楷字,由字观人,可见其人应当也是极温和的。
观之看他三人都见了那小纸笺上的字,这才继续道:“不日前在画堂的桌案上瞧见了,本以为是哪家的小宫娥送的,便随手丢了去。前几日世皇叔来问雍国公府的事,想起了这纸笺,这才有了前夜的事,我想……”观之未将后话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羡之见观之这番动作,也想大方一次,又怕会中了某人的下怀,模棱两可道:“所以这事可能和雍国公府有干系?”
羡之问了出来,自己的心里却笑了笑,他心里还是偏向和桑落不会有关,毕竟那时候的桑落还沉浸在杏林的那把匕首里,还在和他絮絮叨叨关于赵修与他的过去,应当不知晓陆岐会被赵祚送往灵荐观来。
除非桑落真的如谢无陵一般善推人心,提前算好陆岐会被送走,但羡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是他师父谢无陵也不能做到推算人心,万无一失。
那答案便只有一个,居衡不干净了,有人送了消息出去,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也不一定,但我曾听说惠玄大师之前也到了纸笺。”观之侃侃而谈,宣城覆于袖上菡萏纹的手却是微动了动。
王孙纨绔道听途说,这样的说法听来是无过的,但在在座之人耳里听来便不一样了。
毕竟观之这十年来一直的形象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扑在了画作上。
羡之未追究他是如何知道的,将心思埋下,不动声色地替自己斟了茶,顺着道:“归京前,昭行小师傅是和我提过,惠玄师叔也曾过一张纸笺,上面也书了字,似乎为‘入夜歌来,山门两开’。虽未瞧的那纸笺,但真如观之所说,这三件事,可能真的有联系。”
“那……小岐儿,可有到纸笺?”元裹蹙了青颦问道。
“不曾。”羡之斩钉截铁道,看着宣城递来的眼神,又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陆岐跟在我身边,藏不住秘密,过他手的东西我都知道。”
“那……不知长乐姑姑?”观之复启口问道,话未落,便又低眉致歉,像是寄人篱下久了,眉眼里都写着懦,“是观之失礼逾矩了,只是陆岐向来与羡之亲近,待观之也如手足,观之百无一用,但想尽些心力。”
元裹摆手示意不曾过纸笺,羡之接着应道:“皇兄百无一用与否,羡之不敢妄言,但陆岐若是出了差池,”羡之起了身,将茶饮尽,才冷声道,“只怕整个扶风都不够殉葬。至少父皇那儿就过不去。”
羡之将茶杯倒扣于桌案,向元裹道:“姑姑,羡之累了,借个屋歇脚可好?”
元裹闻言,颔首领他往观内小馆绵延处。
当时沉默的宣城也跟了上来,攒住了元裹的手腕。
清风过境拂素纱,几树翠色蔟夏花,元裹回首,对宣城瞥了瞥嘴,脾气尚未发作,便感受到手里被宣城递了东西。
羡之未停步,想着自己应该回避,便听着宣城道:“平之留给你们的。”
宣城话还未说完,便被元裹甩了手。元裹瞧见了他那眼里似叫夏花染了柔,惹得元裹心头叫什么烫了一般,但她也瞥见了宣城身后的观之,这才作势甩了宣城的手。
宣城的目光仍停留在她头冠里半掩着的那支菡萏木簪,轻声:“长乐?云梦地的菡萏今年一定开得好,你得了空,便来瞧瞧?”
“有缘会的。”元裹落荒而逃,羡之也追着元裹的脚步走了。而观之站在宣城身后,微觑了眸,做了有些懵懂的模样,问道:“皇叔?姑姑?”
“如你所见,旧情难断。”
而羡之跟着元裹进了屋,见元裹拿出了那宣城塞来的锦囊,上面是羡之熟悉的字体,与观之递来的纸笺上的小楷不同,这锦囊里取出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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笺,龙飞凤舞地书着:抚疆安叶。
两人同时生了疑,羡之看了这四个字许久,都未得解,袖下的手渐渐捏成了拳。不过须臾,他的拳又松开了来。
羡之想着自己总要转移些注意力才好,不然这座观他都想拆了,他其实还从不知道自己性子里有这么暴虐的一面。
“姑姑,昭行寺里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出口问道。
“嗯,我身边有个道姑儿,总爱给我讲这些事,她讲我便听着。这些奇事,她总知道的多些。”
“没……怀疑过?”羡之突然来了兴趣。
“你们这些人啊,”元裹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能装傻,又何苦满眼清明来对待?你父皇才从雅山归扶风不久,曾来见过我,问过陵哥儿是不是去过州,知道答案了,却没有追问过个中缘由,你说为什么?”
羡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陵哥儿啊,什么都教,偏偏没教你个情情爱爱?”
“师父说,男欢女爱的人情,他教不来,只有羡之将来自己体会。”羡之应来,他那三年是跟着元裹长大的,视她若母,自然也肯对她向来推心置腹,“老师处事随心,那时年幼,只想着不教便少学些罢。”
“也是。但将小岐儿放在你身边这事,也大概只有他敢如此。唉”元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倒把羡之说得更懵了。可能他的聪慧,到了陆岐这人这事面前便都失了效?
元裹见他沉默,便又将话头牵了回来。
“打个比方,若是你过几日见得伤痕累累的陆歧,你当如何?会问他这满身伤痕如何得来吗?”
羡之不敢想象元裹的这个比方,他甚至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冷静。
“不是个好比方,总要想想吧,最坏的打算总是要做的。信陵,你要承受的总会比你知道的多。”元裹正色道。
曾几何时,重阙里也有一人这般同她道过:“长乐啊,寡人愿你只做寡人的裹儿,但你终究是扶风的公主,你要承受的,总不会只是你所知道的。”
也正是那日,她才知道,她可能要缺席宣城的云梦之约了。
“不闻不问,”羡之抿了抿唇,眉头微拧,“他已伤痕累累了,中间缘由,不重要了。”
“这就是答案。”元裹抬手将那纸笺于锦囊内,又将锦囊在了腰间,喃喃道,“他能通过那道姑儿知我消息,我又何苦为难那道姑儿?可不就剩这点联系了吗……”
元裹并未沉湎太久,又抬首问:“你方才复提起惠玄大师,是有想法?”
羡之引着元裹落座:“惠玄大师给陆岐指了路,陆岐去了昭行的那间暗室,他后来同我说起过,他在暗室看到的五幅图。”
听羡之提及那五幅图,元裹心下便是一惊。这年月和谢无陵当初推断的年月完全不同。当初谢无陵最后一次寻她吃茶时,便和她提过他的局。也将一些东西合盘托了出来。
但谢无陵告知她的时间却是在羡之承位以前。现在才元授五年,不该是这个时候才对。
“姑姑?”羡之轻轻唤了一声,将元裹的心思唤了回来。
“我曾随皇兄见过那间暗室,是五幅图。但应该是六步棋,陵哥儿一定跟你通过气。”
羡之闻言点了点头,接道:“昭行的那把琴,然后是雍国公的戏袍,然后是您……”
“你想问的是我身上的事?”元裹笑着看了羡之一眼,叹了口气,“那但愿我说完故事,你能想出找回小岐儿的办法。”
至于方才三言两语打发了观之的宣城,正状似潇洒地出了灵荐观,见着了待在观外的暗卫,暗卫带来了赵祚的意思。他回身便遣了那观里的小道姑去支会长乐一声,未多停留,拉着观之回了居衡。
才刚入园子,便见着曲桥通往的那处歇亭里,一玄衣立,一青衫坐。
东风渐残,百花无力,但涉水亭下景致却静好得让人不肯移开眸。那玄衣负手,满眼只得身前抚琴的青衫客。除了玄衣人脖颈上多了点蓝,勉强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这是他赵世一生所奢之景吧,宣城如是想。
待曲终了才说要带观之绕回廊曲桥去那亭中。
“居衡什么都好,只这路,太绕。”宣城忍不住还是当着观之的面,发了发牢骚。
观之仍是一脸恭顺道:“到底是老师的园子,若是直架一桥,便是您的云梦园子了,哪里还是居衡?”
宣城总觉得观之是在揶揄自己,可看向他,他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又让宣城无计可施。
这处宣城带着观之绕路,而亭中二人身前多了一个小奴,小奴伏跪,说着杏林那人的尸身暂时安置在了杏林备下的棺材里。还说了羡之让人传回来的陆岐失了踪迹的消息。
赵祚看着谢陵的身形晃了晃,目光便冷冷地递向了小奴。这近夏的日光都不太能温住涉水亭一亭子的寒气。
谢陵同赵祚摆了摆手,说道:“无碍。岐儿会武,不至于吃亏。若真吃了亏,这人养着也无用,叫人剐了便剐了。”谢陵面色越道越寒,目光凛冽如旧时一般,让赵祚都恍惚了一瞬,“杏林里的人是谁?”
谢陵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小奴,小奴听着那温润声,伏跪的身子却还是忍不住瑟缩一阵,如寒芒在背。他是第一次知道这居衡园子有比当今圣上还令人胆寒的角色。
“是……”小奴有些磕绊,哆嗦了半天也未说个所以然来。
赵祚回过神来,知谢陵是这几日记忆在恢复,方才又担心陆岐,以致不自觉地流露了旧时的盛气。
赵祚开口替那唯唯诺诺地小奴道:“是桑落。你去瞧瞧?”
赵祚说着,目光却望向了绕回廊渐近的那二人,谢陵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便颔首起了身。
他确实不太想见那叫观之的孩子,那日夜里见时,他心里便生了些失望,不知为何,他自己也道不明。
“莫离开林子,园子大了,”赵祚叮嘱着谢陵,又看了眼他身侧的那个小奴,微顿了顿道,“野鸟也多了,怕寻不到你。”
“胡话。我的园子,哪能喂野鸟?”谢陵拂袖抽手,将挂在赵祚脖颈上的蓝绶取来缚发,在与观之他们打照面以前离开了去。
赵祚赶在他身影消失前道:“今夜就替你抓了,清清园子。”
赵祚话音刚落,谢陵便瞧着领路的小奴颤了颤。谢陵跟在他身后,勾了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我见青山青山料我
出自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贺新郎》(辛弃疾)
第59章盛世就佞
林花谢了春红,一席青色春衫入杏林,是红肥绿瘦。
“是这处了。”小奴遥指着林间小屋旁的那方棺木,回首看得了满园子的殷红和那红中唯一的




佞骨 分卷阅读80
一点绿。
回还在林中的清风掀了那人青衣袂,那人闻声抬首,流光过,小奴的眼睛都看直了去。
似他花光了今生的福气,误入了话本里的仙地儿,瞧见了活仙人,这大概是他这一生里见过的最美的景致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今日后谢陵便再未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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