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不解风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走无期
更何况唐锦乃是六月雪掌门之后。
徐正是想在咽气之前,把他所能看见的隐患全部替他们挡了去。
容隐刚巧看完一本,正想将书放回去便顿住了,五指捏着那书籍的边上,指尖都泛白了。
这种感觉,像是当年丧失双亲、老仆一般。
陈子清余光瞥到了,但是却没有出声,先前他能将人搂住安慰已然是极限,再也想不到什么法子能够再用了。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容隐也不想再问下去,喉头的哽咽让他也不敢再开口,怕一旦开口之后会不住。
又过了许久,两面书壁都被找遍了也依然还是一无所获。
天色早已大亮,时过正午。
去请人的白子安、岳子伦二人匆匆赶了回来,带着风尘仆仆的黄肃黄宗主一同抵达了长清山。
后者一踏入山中,便急急惶惶的要去见徐正,陈子清便带其去往了护心泉。
黄肃这个师叔除却陈子清,其余山中的弟子都无人知晓,而他会知道还是因为早年间因为一些琐事徐正领着他去过一次天道宗。
路上的时候对方问清楚了来龙去脉,当时就发怒了:“这傅疏玄还真是人面兽心,待修真大会上老夫势必要将其千刀万剐不可!”
“师叔不必因这种人动气,届时各大门派长老皆会出席,定会将其绳之以法!”陈子清走在前头带路,容隐也跟随在他的身边。
黄肃看着他,叹气道:“师兄还是心太软了,才会叫那渣滓得逞!”
他虽然早在几十年前长清山上任掌门故去,由徐正接管后就下山自立了门派,可两者之间的关系却仍是不错的,故还是习惯尊称一声‘师兄’。
之后也没再多说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到了护心泉外围。
陈子清与容隐就此止步,知道身为晚辈不便打扰,就在外面候着,让黄肃一人进去了。
同样在外边的林子川则被他们替了下来,安排回去休息,接下来便有他们看着。
黄肃走进了护心泉,便看到了徐正略显萧条的背影。
他眉头蹙的更深,难掩哀痛之色:“师兄,我回来了。”
“嗯,你也有许久不曾回来看看了。”徐正背对着他,语言中似乎带着些许遗憾。
当年他这师弟要下山自立门派,无疑是让他有些不悦的,可人各有志。
师父老人家生前也曾叮嘱,其早就知黄肃有自己的想法,日后若是对方提出离山让他莫要阻拦,也不必训斥。
因此徐正也不曾真的因此生气,师兄弟几十年的情谊仍在。
“这次师兄叫你回来,乃是我的大限将至,师弟应当已经知晓了罢。”
黄肃眉间动容,他从不曾想过大限一事,修真之人活上个两三百年乃是常事,他们才百年未到,可眼下来得突然叫他无从接受。
徐正饶是在护心泉呆着,也只能为他拖延些许时日,得知自己将死的时间久了反倒是看开了:“你既然知晓了,师兄就不绕弯子,我想请师弟能在我走后帮忙照看长清山一阵子。”
“师兄哪里的话!”黄肃愁容满面,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出声问道:“师兄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徐正默认。
“哎!”黄肃叹了一口气,走到那泉潭的边上盘腿坐了下来,看着这潭面之上缭绕的云雾,神归以往,“想当年师父还在,长清山是何其热闹,只是可惜他老人家却在长清山最鼎盛之际撒手,不然师兄也不会……”
遥想当年,长清山可不比天罡道的规模差到哪里。
只是他们的师父担忧门派势力太过招摇会惹来祸患,便选了毫无追求的徐正做了掌门之位,当时野心勃勃的黄肃自是心怀不忿的,后来便在一气之下选择离开,自立门户。
不单单是他,其余的师兄弟也多有不服。
第75章
徐正自由散漫根本没有要将长清山发扬光大的打算,什么都是随性随心而为,久而久之剩下的那些人在几十年里走的走的,散的散。
愿意留下的为数不多,且在四十年前那一战里搭上了性命,直到如今就只有徐正了。
若非徐正修行造诣颇高,当年又擒杀了六月雪魔头唐善,他们长清山哪里还让修真界如此敬仰着。
如今他也要逝去,留下一众年轻气盛的弟子,黄肃担心日后是不是会逐渐落寞。
徐正虽然没有看他,但是却能察觉得出来他那声感叹:“这个师弟无需担心,我那大弟子子清你也见过,你且帮衬段日子,他必不会辱没了长清山名号的。”
提及至此,黄肃倒是不置可否。
此人在其年幼时就曾见过,当时便觉得这小儿日后乃是要得道之才,今日又见只因为师兄大限已至而扰了心思,没有多注意。
想来也是不会差的。
“师兄还有几日的时间?”
“最多两日不到。”
“……”黄肃鼻子一酸,哽了哽喉头,哀叹道:“当年的师兄弟,如今就剩下你我二人了。”
然而要不了多久,就会独留他一个。
也不知那些早年离开的师兄弟,可还活着。
人年纪越大,反倒是越容易伤感,人间百态看得多了,难会触景生情。
黄肃的到来并没有让众人迎来希望,徐正不出其所言,在两日不到内走了,他走的十分突然,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第一个发现的是白子安。
他照常的送去一些滋补的丹药与吃食,却发现他不论怎么呼唤都得不到那在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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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之中打坐的人的回应,靠近一探便瞬间软了腿,跌坐在地上愣了好些时候,然后才突然爬起身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嚎啕大哭,嘴里一直喊着什么,却因为情绪太过悲伤而无法听清。
白子安平日里安静的连一声大动静都不曾发出,可眼下却是几近撕心裂肺的哭喊、奔跑,听见动静的人皆是猛然一惊,心头咯噔一下停了片刻,不需多问便撒开步子就往护心泉跑。
长清山的这个季节向来都是鲜少有阴雨天的,今日却刚巧撞上了。
天色雾蒙蒙的,头顶那厚重的云雾泛着隐隐的灰白,像是快要压了下来,空气中湿润的像是快要下雨,潮湿的黏腻感让心情正沉重的人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黄肃、陈子清与容隐在最前面,到达护心泉时同时停住步子。
微微整理了一下之后,缓和了急促的气息才抬脚进去。
因为他们知道,徐正既然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去,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为他慌张失态的样子。
黄肃走在最前头,目光撇过那放在一旁的补品上,然后又顺着看过去,那披头散发之人的身姿还是如同昨日那般坐着,和他昨日来同他闲聊时无甚差异。
恍惚间觉得,也许方才都是幻象,其实此人只是在打坐休养生息。
然而事实并不会因你想怎样,它就怎样。
徐正的逝去成了已定的事实,最终陈子清与容隐也没能在那书室里找到这补救的法子,不管他们再怎么努力,用尽上好的丹药来滋补试图修补,都无济于事。
甚至连多一天的时日都没有拖延下去。
其余的弟子紧接着也赶到了,皆不约而同的放缓了步子,生怕会扰了师父老人家的清净,每个人的眼眶都是通红的,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
有的实在忍不住,便抬手将手臂咬在口中,用衣袖堵住嘴巴,将那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堵在口腔里。
一行人就在这护心泉站了许久,外面灰蒙蒙的天气终于一如他们忍不住的泪,开始飘洒了起来。
泉潭顶上因为竹林茂密,鲜少渗得进来。
但是雨滴越来越大,悉悉索索密集的落下来,那厚实的竹叶也难会顺着滴下水来,开始先是落在了那泉潭里,没入云雾消失不见。
接着便落在一行人的肩头、发顶、面颊等等,由缓变疾。
最后黄肃没有久留,陪完徐正最后一程门中弟子便来传信,他便得要急着赶回天道宗。
长清山的一众弟子因为还未从悲痛中走出,并未相送。
他们像是曾经某天师父心血来潮了,突然将人召集在一起般整齐的立着,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曾经,师父高深莫测同他们讲道。
……
修真者活了上百年的人死了,身躯会消陨不见其踪,而百年以下的则是驻颜术消逝,露出真实年岁的模样。
徐正半白的头发已经随着尸身的僵化冷却,而逐渐的变为全白,面容也是瞬间多了无数道细纹,苍老的模样让众弟子又是鼻尖一酸,落了泪。
众人将其尸身安入长清山福灵之地,立了牌位与历任掌门、长老供奉在一处,逐一跪拜,后才散去。
徐正本身就极少出现在长清山,故这山中便也不会是少了什么,可心头的空荡却是实实在在的,每每触及都叫人异常难忍、呜咽出声。
出了福灵之地后白子安是最先忍不住的,一如刚发现师父逝去时那般,哭声响彻整个山中,惊得树梢躲雨的鸟儿都不顾大雨磅礴振翅飞离。
岳子伦此时也敛去了平日里的浪荡,满目严肃,将他比自己瘦小很多的身躯揽入怀中,拍打着后背,也不知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这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下,十分急促的雨线唰唰坠落,打在已经积出的几道水流里溅得水花一指高,一行人很快就全身湿透衣摆往下滴着水。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到底如何回了前山的,浑身是水的坐在门中的大殿里。
山中的大殿许久不曾动用了,师父喜欢四处云游,有什么事都是急匆匆来急匆匆走,甚少来此殿中议事,容隐在山里的十年一步都不曾踏进过这里。
不过还是有定期清扫的,故这偌大的殿堂里四处都是干净的。
林子川先行开口,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但是眼神之中的恨意足以将人穿透,他向陈子清说道:“师兄!修真大会我要同你们前去,亲眼看着傅疏玄那个畜生灰飞烟灭!”
“对!我们也要一起去!”
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人便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一些,想起傅疏玄个个都是咬牙切齿,肯不定此时便冲去天罡道将人给碎尸万段!
陈子清看着他们一群人浑身湿淋淋的模样,面上依然还是风轻云淡,只是眼底的伤痛却是难以遮掩住的。
“你们都先去拾拾吧,师父虽然不在了,但是长清山还在,不论如何,天罡道都得给出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个交代!”
“傅疏玄那个真正的魔头必须死!”
“大会时子南师兄便能带着其他人赶回来了,我们长清山绝不是好惹的!”
“对!”
一众人气势汹汹,丧师之痛,人人群愤而起。
之后没多久天罡道那边便派人送来了大会请帖,这每五年才举行一次的大会,生生因为傅疏玄一事提前了两年。
时间定在三日后。
长清山一众人则定在明日一早启程。
陈子清与容隐回了院落,雨已经停了,放晴的天空万里无云,在天际一边还挂着一道虹桥。
树上、草叶上都带着晶莹的水珠,一些飞禽趁着此时出来活跃。
容隐担心陈子清的身体,便提议让他去玄武洞中调养一番,将这淋了雨后的寒气祛一祛,后者也没有言语便算是默认了。
这洞中的温泉乃是人为,在一处石壁凿有注水孔,引得是这山中天然的温泉,温泉底部亦有流水孔,可将用过的水排放出去。
没消一会儿便放满了,热腾腾的瞬间能将人骨子里的寒气给温暖了。
容隐给其脱着衣衫,陈子清心神不宁的任由着他摆布,直到身上的衣物全部落了地,这才感觉到一丝凉意回了神。
“师兄快些下去泡着,别冻着了。”
“嗯。”
陈子清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脚走向那温泉,修长的双腿微微弯起,似乎能盈盈一握的腰身线条优美无比,脊背微微也跟着曲起,便缓缓的没入了那奶白色的温泉水中。
容隐本打算就在一旁的石床上躺着就行,但是没过多久陈子清便问他要不要也泡会儿。
这两日他也没有心思问对方身上的伤势,虽然现在有些迟了,但是还是问了问,言语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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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自责。
“不碍事的,还好师兄想的周到,在实施计划前通知了其他师兄,这才能及时赶到!我的伤因为爹娘的金丹,竟是自己愈合了七七八八,眼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陈子清闻言微微安下了心,随即想起昨日早上刚回来的时候,师父同他说的。
“昨日师父叫你出去,他问了我与你二人的事。”
“我们的事?”容隐心里一咯噔,有些吃不准师父为何会突然问起他们,“师父问了我们什么事?”
陈子清侧着身子觉得有些不适,便转过身来看着他,上半身微微露出水面,把那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在空气之中,致的锁骨好看的颈项,被热腾腾的雾气朦胧的格外虚幻。
“师父问我是否与你结为道侣一事。”
“结为道、道侣?”容隐只觉得心头有些慌乱,下意识的从那石床上坐起了身,直愣愣的看向温泉里的那人,吞咽了两口唾沫,“师兄是如何答的?”
陈子清倒是没觉得有何,如实的道了出来:“自然是结了,这也不是何好隐瞒之事。”
“……”
“师父怕我耽误了日后修行,故我想问问淮宁是如何打算的?待修真大会结束后,你是回去江陵还是继续留在长清山与我一同修行?”
陈子清微微往温泉边上靠近了些,似乎是被水汽干扰了他的视线,想要避开一些看清楚对面之人的表情。
容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从未想过修仙,更没过想日后能够飞升,可他却知道对方一直以来的目标是这个,并且看样子往后也是。
一时间有些回答不出,他看着那被温泉水蒸得有些红润的脸颊出神。
陈子清当他是想要回去江陵,又碍于自己这边不好开口,遂便想让他不必顾虑,道:“你若是想要回去江陵容家,师兄自是不会拦你的,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容隐原本有些为难的眉宇瞬间蹙紧,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师兄此话何意?”
陈子清被他问得一怔,随即真当他没有听懂,解释道:“你本就非修真界的人,自然对得道成仙没有什么志向,加之江陵容家乃是你的根本,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落叶归根?”
容隐的气息变得有些浮躁,心头烦闷的不行,他站起身边走边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外衫、腰带、里衣、里裤等等,全部丢在沿途。
直到他走到温泉边上的时候,已经是不着寸缕了。
又大又扎实的步子踩在陈子清一步远的地方,修长的双腿笔挺,劲瘦的腰身饶是从下往上看,也还是那般的有纹有理。
结实的胸口微微起伏,浑身透着一股‘很不高兴’的意思。
“淮宁……这是怎么了?”陈子清有些不解,垂眸想了片刻,为难道:“可是师兄说错话了?”
师父刚逝,他便提及此事,难道是将人勾得又伤感了起来?
容隐很快便迈入了水中,因为他的进入水面晃动的厉害,连带着都打湿了陈子清的下巴,有细细的水流往下汇聚着。
“师兄觉得,你说错什么话了?”他微微眯起双眸,满心都是那一句‘人之常情’‘落叶归根’。
陈子清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可却一下被恼怒的容隐挤到了温泉的边缘,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师兄觉得,何为人之常情,何为落叶归根?”
陈子清更加不解:“我方才不是与你讲过了。”
引得他一口气堵在胸口,越发的难受,焦躁的厉害,又道:“那师兄呢?师兄要落叶于何处归根?”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提前下午两点左右发,么你们!
第76章
“自然是长清山。”
陈子清生来就在此处,根自是也在此处。
将来若是成不了仙大限将至,当是与历代掌门一样,身归福灵之地,位列后山清心殿。
他话一出口,便被一个怀抱紧紧的锁住,相拥贴得极近,令他直觉得皮肤快要被对方的炙热给烫褪了皮。
容隐一手托着对方的腰,一手捧着其脑后按在自己的肩头,将脸颊摩挲在他的发丝上,眷恋且又悲伤道。
“那我呢?师兄打算将我置于何地?”
被他紧紧拥着,直让陈子清有些难以呼吸,闻言便理所当然道:“若是淮宁愿意留在长清山,与我一起修行,以你现在的资质日后自然也可以身归福灵之地,位列清心殿的。”
“……”
他指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容隐从所未有的挫败与无力,落寞道:“我是说,曾经师兄不是答应过我,要与我四海为家的吗?怎么的现在就不作数了?”
那‘人之常情’‘落叶归根’,字字句句都像是在逼迫他离开修真界回去江陵,让他实在恼火至极。
可偏偏再是心里恼怒也舍不得对眼前之人做出什么来。
最多也就是像此时这样抱着,让自己确定,他还未失去此人。
他这么一提醒,反倒让陈子清恍然大悟,倒是心里有些歉疚,自己竟是将这个给忘记了,如此倒也就不用去想修真大会一事落幕后,他们二人该何去何从了。
本身他想,若是容隐要回去江陵,他想让自己同去,那他便去。
若是不想,那也好,他也可留在长清山遵嘱师父临终所托,继续潜心修行待得道飞升的那一日到来再议旁的。
当初所说的四海为家,也无不可。
“如此便这样吧。”陈子清微微从他的怀中退离,两人之间的灼.热令他有些胸闷,喘不上气来,“你既是想四海为家,师兄就陪你。”
容隐闻言喜出望外,道:“师兄不是想撇开我?”
“撇开?”他被如此问的一头雾水,摇头,“并不是,淮宁怎会如此想?”
“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容隐一把将人重新搂进怀里,这怕是近阵子来他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他的动作,他的言语,急切又惶恐,像是唯恐不抱得紧些下一刻便求而不得了。
陈子清一直云里雾里,有些捉摸不透对方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只是今日有些想要说话,或许是师父逝去对他的打击使然,总觉得得做些什么才能转移些心思,心里头才能好受些。
他日后是要修仙得道的,也许寿命会一直无止尽下去,也许过个几百年的就像修真界里的前辈一样,撑不过去那道坎,死在了渡劫。
但无论怎么样都会比容隐活得久,似乎是师父的突然离去,让陈子清认识到人生在世的短暂。
故若是容隐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他都想竭尽所能的去成全。
为什么想要成全的对象是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那十年里,及这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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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所发生的一切,让陈子清恍然看清,这个人为自己付出的竟是那样的多,所以想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
是补偿?还是偿还?
仔细想想,他又无奈自嘲,这不都是一样么。
遂他贴着那炙热的胸膛,有些突兀的说道:“淮宁若是觉得累了,想要回到江陵成家立业,师兄也是可尽绵薄之力。”
容隐微微松开他,将人抵在温泉的边上,弓下一点身子将对方圈在自己的包围内,眼中因为水雾而变得迷离,丹凤眼微微上扬,看着那心心念念的人。
“师兄要给我做当家主母吗?”
“嗯?”陈子清似乎没太听明白,从嗓子里发出黏腻的一声嘤咛,微微仰着身子,将胳膊肘压在温泉边撑着身子,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若是要成家,自然得在凡界寻个贤妻良母,如此才能美满。”
“……”
没有得到回应,反倒叫一心为了师弟着想的陈子清有些意外,他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人,问道:“师兄听闻,凡界成家必须得有女子,得延续什么香火,师兄知之甚少,你若是也不知,日后师兄便托其他师兄弟帮你多打听。”
说罢也不见人接话,便近似于苦口婆心的规劝。
“师兄也不是让你现在就成家,只是你日后总得有个家才行,凡界不比修真界,你以后……”
“谁要延续这香火!”容隐终是忍不住怒吼出声,抬手将那略显薄弱的肩头握在手中,扳着其看着自己,猩红着双眼,“我只要你,现在,往后,哪怕是死后,我也要与师兄同穴!”
“这……”陈子清略显为难,斟酌再三仍是纠正了他,“师兄因自幼修行,寿元要比寻常人久些,怕是……”
他自认这样说比较易懂,也能委婉一些。
岂料只会让容隐更加发狂,理智几近丧失到全无。
他本是因近来的事情不想与其接触得太过亲密,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才选择躺在一旁的石床上,可眼下是对方逼得他。
他一直都知对方似乎不太清楚他所说的道侣之间,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故始终都控制着自己不去逾越那条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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