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有条忠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似相识
樊清一大清早就巴巴等在大厅里,一想到之后可以和裕丰哥哥一起回家,樊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又回想起昨夜被困在麻袋中时听到的那句“本堡主的人”的宣言,心头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啃着白面馒头都能咯咯地笑出声来。
“裕丰哥哥!”
见薛裕丰一身爽朗地下楼来,气宇轩昂的模样又令她迷恋一番。只是,在她看到跟着薛裕丰身后的影十二时,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昨天夜里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裕丰哥哥才躲开了她的怀抱。
“清清,身体好些了吧,昨夜有没有受惊?”薛裕丰宠溺地摸了摸向他扑来的少女的头,不着痕迹地又一次避开与樊清肢体上的接触。被躲开的樊清看上去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有打起神拉着薛裕丰到桌前坐下。一桌上,邱弘和秦春河都在。秦春河一见到薛裕丰便站起身恭恭敬敬向他握拳道谢。
“薛堡主昨夜出手相助救了我师妹,秦某感激不尽。”
“秦少侠客气,你我年龄相仿,不若以兄弟相称。”
“如此甚好。如此,秦某则称呼薛堡主一声‘薛弟’。”
薛裕丰昨夜没心情理睬他,今日才正眼瞧起眼前这个松陵派二弟子来。他之前与这人没有多少往来,不过是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只觉得此人剑眉星目,不拘小节,倒是一身正气,只是眼神中有一丝抑郁令他印象深刻。
招呼影十二坐到自己身边,薛裕丰便没有再管樊清。他并不希望给樊清假的希望。不过多久,早点便上了桌,薛裕丰见影十二的气色还是不好,想着之后路上还要颠簸,便嘱咐他多吃些。无奈影十二瞅着面前的豆浆馒头,胃口就是不开,也只是饮了小半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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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同桌的樊清咬着筷子,心中嫉妒的种子渐渐生根发芽。
出发时,忍了一早上的樊清倔脾气又上来了,扯着马头的缰绳就是不肯放,“我不要做马车,我要和裕丰哥哥一起骑马。”秦春河在一旁怎么劝都劝不住,到最后还是薛裕丰站出来说话,她才乖乖坐进了马车。
由于马车让给了姑娘坐,薛裕丰便与影十二两人改骑马前行。一路上,秦春河在前领路,邱弘和薛裕丰紧跟其后,而影十二则是追随着主子的马匹,不快也不慢。
薛裕丰有好些时日没有碰到邱弘,如今两人同行,自然话题也多。聊到兴头上,竟不知不觉已经行了许久的路。若不是马车里的樊清嚷嚷着要吃饭休息,他们恐怕还不记得要停下来。
这一停下,薛裕丰便注意到影十二的脸色比清晨更差了。回想起之前询问大夫的诊断时,影十二躲避的眼神,他大约是知道那人又在逞能了。暗叹一口气,薛裕丰烦躁地捏紧了手中的缰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影卫是这么麻烦的一种人。
驱马来到影十二身边,状似无意地轻声道:“之后你坐马车上路。”薛裕丰的本意是想让影十二接下来的路轻松些,哪知话一出口,那人便猛地抬起了头,一双锃亮的眼睛瞬间写满了委屈和惊恐,看得薛裕丰心头一颤,差点就要改口。
“是。”
好在影十二立刻接下了他的命令,也剥夺了他回成命的机会。看着影十二掉头下马的身影,薛裕丰都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产生了臆想,让人坐舒适的马车还能不情愿。
重新启程时,发现影十二改坐马车的邱弘私下询问道:“怎么,闹别扭了?”
要是那人是跟自己闹别扭就好了,至少还能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薛裕丰暗暗在心里不满地想着,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带了一个这么难搞的影卫出来。若不是带着他有用,他宁可带那个一心围着他转的柳姬出门,也不会选择如此难以理解的影十二。
见薛裕丰也是一脸不高兴,邱弘轻笑出声。这倒是引来了薛裕丰有些怨念的一撇。
“第一次见你为谁这么苦恼,真稀奇,看来你这次是动了真感情。”邱弘笑弯了眼,揶揄起好友来。
“我哪次不是动了真感情?”薛裕丰反问,他并不希望把影十二放在心中一个特殊的位置。可是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逞能罢了。
也不管邱弘与薛堡主再聊些什么其他的,影十二是听不到了。他听从主子的命令坐上了马车。影卫对于主子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从不过问原因。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影卫。
两次,他曾经两次违背了影卫‘绝对服从’的原则。一次是影七的任务,一次是……
他不应该为主子命令他离开身边而感到委屈的,是他自己有错在先,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况且……
影十二回想起昨夜大夫所说的话,心又沉了几分。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状。
影十二正想得出神,一旁的樊清却对这顶着‘男宠’身份霸占自己裕丰哥哥的人极为不喜。不对,应该是到达讨厌的地步了。之前看着他能够陪着裕丰哥哥骑马,她就羡慕嫉妒得要命,现在人都坐进马车里了,她怎能放过这样的绝佳机会。
当即嗤笑道:“一个大男人还要和女孩子一起坐马车,也不知道避嫌。到底是做小倌儿的,是不是觉得自己攀上裕丰哥哥就高人一等了啊?你别想了,本姑娘就没见过裕丰哥哥带重样的男宠出门,你也就好好享受这唯一一次吧。到头来,也只有本姑娘才会做裕丰哥哥的正妻。”
坐在门边的影十二连个眼神都没给樊清,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不管樊清怎么信誓旦旦地说,在他记忆里的接下来这一年里,她是不可能成为薛家堡堡主夫人的。也就是说,在他影十二有生之年,他都不需要称呼眼前这位姑娘为‘夫人’。影十二偏头透过门缝看着主子宽厚的身影,有些庆幸地这般想到。
可是,有一种人,不是你不理,她就会乖乖闭嘴的。樊清见影十二没回嘴,以为是听了她的话心里难受,便自顾自的安慰起人来。
“你也别失落,若是你安守本分。等本姑娘以后做了堡主夫人,会把你从窑子里赎出来,再给你在薛家堡安排个位置,让你伺候本姑娘,不用整天爬男人的床了。”樊清自个幻想得起劲,可是马车里显然没人在听她说话。就连守在她身边的小丫鬟思儿也只是拿眼偷偷瞄着门边的影十二。
樊清说了半天才发现没人理她,气得直想一蹦三丈高,嚷嚷着要停车,要把影十二赶下车。眼看着嚷嚷声越来越响,就要惊动走在前面说说笑笑的主子,影十二打开了车门。
“别嚷了。”
说着便跳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探班记者:今天我们有幸来到《两世忠犬》的拍摄现场,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在场几位演员。请问,樊清小姐,作为一只单身汪,看着自己憧憬的对象搂着另一个男人撒狗粮是什么感觉?
樊清(阴阴一笑,瞥向探班记者):看死人的感觉。
探班记者(后背一凉):呵呵……原来如此,那请问影十二先生,对于樊清小姐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吗?
影十二(一脸冷漠):她没这个能耐。
探班记者:……
第11章答案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居然敢无视本姑娘。本姑娘与裕丰哥哥青梅竹马,他一个馆儿算是哪根葱。”终于把人赶走,樊清躺在软软的垫子上畅快地吁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垫子上残留的裕丰哥哥身上的香熏味进入了梦乡。
一旁的丫鬟思儿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默默地替自家小姐盖上了一层被子。
下了车的影十二同样吁了一口气,要他继续忍受那姑娘聒噪的嗓音,对于影卫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他目送着车队远去,这才进入边上的树丛,将身上的长衫脱下,换上了修身的影卫服。出门前,他觉得主子只是让自己假扮男宠,必然还是有别的任务交给他,便随身带着影卫服,好在这男宠的服饰很是宽敞,也没被人看出来。
将布料考究的玄青长袍叠好背在背上,影十二纵身跃起,穿梭在树木间,不过片刻便赶上了车队。同样掩藏在枝头的影十一在见到影十二下车时就知道了这人的打算,一直留意着,终于是将人盼了回来,这可把他高兴坏了。之后的路程中,影十二也没得到清净,不远处的影十一时刻不停地在向他打手势,询问这询问那的。好在影十二早就学会了屏蔽影十一的手势,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影十一问的那些问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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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也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主子带在身边,他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主子了,主子身上残留的药性也比前世少多了,为什么还需要他陪在身边。
渐渐地,影十二觉得腹部又有些不舒服,这一次连胸口都有些憋闷起来,不知不觉的他便落下了队伍。眼看着就要脱离车队,影十二赶紧跟影七打了个手势,要求对方沿途留下踪迹,方便他在夜晚追赶车队。
实在是气闷得不行,影十二不得已停了下来,好在他赶路时有见到再往树林里走有一个小河滩,他也能过去喝口水。哪里知道,来到河滩边,影十二便闻到一股来自水中的鱼腥味,他一下子没忍住,就这么吐了出来。今日他不仅早餐没吃多少,就连午餐也只是啃了一个馒头,此时自然是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终于感觉气顺一些的影十二瘫坐在河滩边,没了起身的力气。他无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果然看见一点朱砂显现在自己的脉门处。影十二失神地垂下手,靠着树干昏睡了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赶路的一行人便打算就地休息一宿。樊清自是不愿,又闹起了小姐脾气。而薛裕丰只见樊清和她的丫鬟从马车里出来,便觉得有些奇怪。而樊清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以为他不想和女孩子一起坐马车,所以改骑马了。”樊清被薛裕丰盯着问便有些畏缩,到嘴边的告状也变成了为自己行为的辩解。
薛裕丰二话不说便骑上马掉头寻去,也不管身后嘴巴撅得老高的樊清,带着羡慕的眼神偷笑的邱弘和一脸状况外的秦春河。
疾行到无人处,薛裕丰沉下声道:“出来。”
眨眼间,两名影卫出现在薛裕丰的马前,正是影十一和影七。薛裕丰瞧了一眼就发现影十二不在,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影十二人在何处。”
影七垂头答道:“启禀主子,影十二身体不适,半路停下休息,属下已在沿途留记号于他。”
薛裕丰可不管影七有没有留下记号,一甩马鞭循着来时的路扬长而去。十一和影七也不敢耽搁,立刻跟上,哪里知道,还没跟上几步就被薛堡主一句话给吼住了。
“滚远点。”
这下,两人哪里还敢紧跟着,只得远远地跟着,就怕有个人跳出来对主子不利。
天色渐渐全黑了下来,眼看着周围的可视度越来越差,可他这一路过来都没感觉到人的气息,更别说人影了。薛裕丰有些着急,又想对着马屁股甩上一鞭。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树丛中有人,直接纵身跃起将树丛中的人揪了出来,定睛一看,果然是落单的影十二。
影十二没有想到自己被主子像是母鸡提小鸡一样被拽出了树丛。他本来以为主子急匆匆向回赶是有急事,还想着悄悄跟上。哪里知道,才跟了没多久就被主子拎了出来。
就着明亮的月光,影十二发现,主子又生气了。
该不该请罪呢?影十二心里有些纠结,虽然以前的主子很难懂,但是最近,主子的喜怒着实太难懂了。
其实,这一次影十二又错了。
这一次其实不怪影十二,就连薛裕丰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应该气愤的。可事实上,着急却多过生气。而此时,他也回过味来,樊清恐怕没有全说实话。虽然他承认很难明白自家影卫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意气用事这一点倒是肯定的。
再瞅着影十二这一身影卫打扮,薛裕丰是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薛裕丰有些无奈地问道,他算是明白了。当初叶筠说得没错,让影十二假扮男宠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计划。他这个影卫与那些专门惑人的男宠半点边也搭不上,先不说樊荃会不会怀疑了,就连同行的那几人都骗不过。
这点想通,薛裕丰也不纠结于影十二这与男宠八竿子打不着的行为了,脱下自己的外衫将人从头包到了脚,他可是没有忽略入手透凉的皮肤。
“主子,属下……”
“先上马。”
见影十二神情紧张却不敢反抗的样子,薛裕丰板了许久的脸柔和了几分。
两人一马在月色下疾驰,只是此刻薛裕丰的心情却和来时完全不同。回到他们停留的地方,薛裕丰不假人手的将影十二抱下马背,为了防止有人看见他影卫的服饰。
坐在一旁的樊清自知理亏,并没有赶凑着上去,只是心里已经将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宠’嫉恨上了。她的裕丰哥哥居然为了这个东西盯着她心慌,这笔账是一定要他还的。女人的嫉妒心总是来得强烈,一旦在心头扎根,便很难拔除。
晚饭之后,影十二换了一套紫灰色外袍静静地坐在角落,他还想着主子在路上对他说的话。主子说,等到了松陵派与叶神医汇合之后,定要给他好好瞧瞧。看看为何一个影卫的身子骨会如此的弱,别是之前的伤落了根。其实,影十二心里明白,之前被主子打的那一掌所受的内伤早就在叶神医的医治下康复了,而外伤除了这双手十指,其余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他现在之所以如此虚弱,也是有别的原因。他悄悄地瞅了眼自己手上脉门处的朱砂痣,一筹莫展。
第二天,影十二盯着骑在马背上向他伸出手的主子傻了眼。
薛裕丰发现不管影十二放在哪里,这个木讷的影卫都能奇迹般的给自己找各种意义上的麻烦,他还不如直接将人带在身边来的省心。于是便有了上面这一出。坐着马车看到这一幕的樊清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再怎么哭闹也只换来了薛堡主一句“清清,乖。”
众目睽睽之下,薛裕丰牵住影十二的手,将其限制在自己胸前一块方寸之地。他心里愉快地想着,这下总不用担心这人一下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偶然间,他发现影十二有意无意地扯着自己的衣袖,心下奇怪,这一双手在之前早膳时已经被看了个全,早就失去了遮掩的意义。
接下来的路程便顺利许多,不出七日,一行四人便到达了松陵派。到家的樊清兴奋地不行,这马车还没停稳便跳下车扯开嗓子就要喊,好在秦春河及时制止了她。
“师妹,如今我派正在举办丧事,不可大声喧哗。”秦春河认真的对樊清说到,可樊清又怎么是肯乖乖听话的主,正打算撒开腿跑,这时一个穿着素衣的健硕男子迈着矫健稳当的步子迎面向他们走来。
来人面如冠玉,纵然已年过四十却仍然脚步轻盈,可见其内力强劲。他虽着一席素缟,却不显颓势,略显憔悴的面容上一双不怒而威的眼睛里带着隐隐可现的欣喜。
“爹爹,女儿回来了。”樊清推开秦春河拉着自己的手,扑进了男子的怀抱之中,笑嘻嘻地撒娇起来。
“掌门。”
“嗯,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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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荃搂着女儿笑得一脸慈祥,方才的威严气势一扫而空,俨然是一个普通慈父的模样。
薛裕丰借着将影十二扶下马的机会偷偷打量这个半年不见的二叔伯。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五叔伯的生日宴会上。当年他们五人结拜时,他父亲薛崇仁年纪最大,亦是最早闯荡江湖的人,自然成了五人中的老大。而年龄第二大的樊荃自然排行第二;依次是老三温轲,如今的少林高僧;老四季佑,现松陵派长老以及年纪最小的老五邱泽彦,也就是邱弘的养父,栖霞山庄现任庄主。
就在他沉思之际,邱弘已经上前拱手道:“樊叔伯,家父今日因庄中事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特派晚辈前来表达歉意。”
樊荃对邱泽彦心存忌惮,巴不得不要见到那人,如今人不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见眼前的晚辈如此恭敬,他便也草草客套了几句作罢。将邱弘迎进门,樊荃顺着樊清嫉妒的眼神看去,正好见到了护着一名男子缓缓走来的薛裕丰。
作者有话要说:樊荃:女儿,那个人是不是你心目中的未婚夫?
樊清:是啊是啊~
樊荃(抄刀):想娶我女儿?先把你家的莺莺燕燕都废了先!
薛裕丰(转头就走,心中窃喜):那我不娶了。
樊荃,樊清:……
第12章礼物
虽然不知薛裕丰怀中男子的身份,见女儿这般反应,樊荃大约也能想出个所以然。心中暗自苦恼的同时,也有一丝暗喜。
“晚辈见过二叔伯,晚辈近日觉得片刻离不得时儿,便一同带着来了,还请樊叔伯不要见怪。”薛裕丰拿手轻抚十二的脸颊,眼神也片刻不离,看得樊荃直皱眉。
进门时,樊荃轻声在薛裕丰耳边道,“裕丰,叔伯只希望你能够知分寸,毕竟死者为大,千万别做出什么冲撞死者的事。”薛裕丰心中极为不喜樊荃的靠近,面上却像模像样的满口应了下来。
来到厢房,薛裕丰面色阴沉地端坐不语,站在边上的妙凝一个劲的给影十二打眼色。打得眼睛也算了,手也酸了,就差没有直接说了。影十二反应了好久才领悟过来,提起桌上的茶壶为主子斟茶,心里还在奇怪妙凝怎么不自己动手。
而妙凝也是无声叹息,她这般也只是希望堡主能够开心罢了。她时常跟在堡主身边,虽然堡主出行时陪伴在身边的人面容各不相同,但堡主对他们的态度却是大同小异。唯有这一次,堡主居然气得在屋顶上窝了一宿,妙凝怎么会没发现其中的不同。
薛裕丰接过影十二斟的茶,在示意其坐下之后,便取出了方才到的飞鸽传书。书信上写着“叶离巢五日,不日将至。”只有叶筠到了才能够知道樊齐长老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十二虽说是重生的,但是作为影卫,能够知道的情报着实有限。
薛裕丰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暗自思忖一般,“妙凝,把‘礼物’准备好,明日拜了樊齐长老之后就去会一会本堡主的四叔伯。”
“好嘞,妙凝明白。”
他口里的‘四叔伯’指的自然是五兄弟中排行第四贪生怕死的季佑,也就是现在松陵派的长老之一。这个季佑向来跟着樊荃行事,说是樊荃的跟班也不为过。也难怪樊荃做了掌门之后他也能够坐上长老的位置。也得益于季佑的性格,薛裕丰才想到了从他口中套问消息的办法。
影十二坐在一旁看着主子出了神,他想着前世的主子一定也是这般坐在厢房中思索之后如何应对与季佑的见面。而当时的他则是躲在松陵派外的树上,肆无忌惮的发呆。因为樊荃此人疑心病重,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主子决定将影卫留在了松陵派之外。这一次也不例外,若不是十二此时的身份是男宠,恐怕他也不能够进来。只是这样,他发病的症状恐怕也遮掩不过去了,十二有些忧心地想着。
“十二,十二,在想什么?”
薛裕丰唤了两声才将身边的影卫唤回神,心下觉得奇怪。自从林中落单之后,十二似乎越来越容易看着他出神。虽然说敢直视他的眼睛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但是瞅着瞅着就出神算是个什么毛病?
“回主子,在想主子。”影十二垂下眼,闷闷地说道。他还记得当初主子发现他身患顽疾时撤掉他影卫身份时那种被剥夺生命意义的感觉,暗自握紧了双拳,这一次绝对不能被主子发现,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
薛裕丰自然明白十二口中的主子不是他,而是那个前世的‘他’。不知道为何,明明两个都是他,他却觉得有必要分开来理解。压下心中淡淡的不满,薛裕丰没有深究。
第二天,灵堂吊唁之后,薛裕丰按照计划去寻找季佑。当他听说季长老病倒了无法在灵堂祈祷守灵时,他并不感觉意外。他虽没有见到樊齐长老的尸身,但也听说其死状诡异,胆小如鼠的季佑又怎么敢日日在灵堂守着。
来到季佑的厢房,房门是意料之中的紧闭着,身旁的妙凝上前轻轻叩响了房门。房中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出,“哪位?”
“四叔伯,晚辈薛裕丰听闻您生病了,特来拜访。”
只听咔嚓一声开锁声之后,一张蜡黄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是裕丰啊,请进。”
薛裕丰将妙凝留在门外,独自跟随季佑走入房内。不同于樊荃的心思多疑,季佑这人倒是简单许多,但是由于他的胆小,倒是和樊荃一样对事对人敏感的很。也因此,薛裕丰索性就让影十二在房中休息。
“四叔伯,听闻您近日身体不适,裕丰这里正好随行带着些静心养身的香料和一些宁神助眠的香料,特地给四叔伯拿来。”说着,薛裕丰从衣袖中取出临行前柳姬交给他的香料。
“裕丰真是有心了。”
季佑笑着接过薛裕丰手中的香料盒,这几日他正为了樊齐的事担惊受怕着,真的是吃不下睡不着。与薛裕丰走得近的,都知道他有点香料助眠的习惯,他也早就想要一些来试试,如今这人送上门来,哪有不的道理。
在薛裕丰的鼓励下,季佑便迫不及待地点了那名为‘养神香’的香料。香炉中一股清香幽幽飘出,没多久便充斥了一整个密闭的屋子。淡淡的花香令季佑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不少,只觉得身上的重担也轻了不少。
薛裕丰看他一脸舒适,算着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循循善诱起来,“四叔伯,五年前夏日里的一天,您是不是与二叔伯谈起十六年前的薛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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