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这一次大清洗,武崇行的少府监也参与进来,便是借机考察一番,若是可行,便将通商府的分支,同时作为未来钱庄的分支。

    “是,主人”姚佾在权策脖颈间嗅了一口,身子微抖,有些动情,权策已经应承了她,芙蕖产后,便登门提亲,予她名分,但耳鬓厮磨,她似是已经等不及了。

    “主人,今日还有两封信笺送来”姚佾的声音,几乎能腻死人。

    。




第717章 花谢花飞(二)
    太初宫,双曜城,东宫。

    春坊后院,小校场。

    应义兴郡王李重俊所请,权策来东宫为他授课,这回却不是文课,而是武课。

    在校场内安置上一些障碍,便是个小型的演训场。

    权策身着玄色劲装,带着李重俊简单做了热身,状似轻巧的问道,“可准备妥当了”

    李重俊有些兴奋,立时应声道,“准备妥当了”

    “跟在我身后,做相同的动作”权策一声令下,便率先奔了出去。

    摸爬滚打,都是权策惯熟的,他刻意放慢了节奏,李重俊却仍旧动得荒腔走板,跟得气喘吁吁,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权策没有停留的意思,按照既定的规划,硬是练完了五个来回。

    “噗通……”到了后两圈,李重俊已经做不了任何动作,只是跟在后面跑,见到权策终于停下,身子向前一扑,趴在地上哼哼,不愿再起来。

    伺候他的宫女内侍,早已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见状蜂拥而上,将他搀扶起来,喂水的喂水,揉捏的揉捏,嘘寒问暖,乱成一团。

    好在李重俊并没有犯傻,稍微回了神,便不顾一身狼狈,来到权策身边,“权师,重俊见识短浅,体力羸弱,让权师失望了”

    权策一脸淡然,面上有热汗流过,但气息沉稳,不痛不痒,径直呵斥道,“义兴王,你今日的武课,等级为劣等,旁的军卫不说,在右玉钤卫军中,是要裁汰开革的”

    “是”李重俊脸色难看,挨权策训斥并不丢脸,但被拿来跟南衙的丘八比较,而且还不如那些丘八,让他无法接受。

    权策却不理他的心思,转身便走,边走边道,“一者预判不足,不知敌情,便盲目迎上,二者准备不足,不知己方能耐,不做充分准备,便敢仓促上阵,三者自律不足,动作障碍是死的,你不做,他不会说你,但你上了战场,尸山血海,自会教你后悔”

    李重俊踉踉跄跄跟着,面上有悔恨,有羞惭,渐渐归于木然。

    “你的好处,在于韧性,在于羞耻心,你懂得坚持到最后,难能可贵”

    权策夸赞的这一句,像是甘霖普降,让李重俊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眉眼肃穆,“权师教训得是,重俊定知耻后勇,严加磨砺,早日能做个合格的府兵”

    “呵呵”权策轻笑了声,对他却是有几分刮目相看,摆手道,“并不是每个府兵,都像右玉钤卫的老兵那样,奋战不死的,我今日带你领教一番,日后如何,由你自决,你生于帝王家,倒也不必强求”

    “多谢权师开解,权师也是生于帝王家,能文武兼修,降服四方凶蛮,重俊侥幸,得追随权师,不敢懈怠,让权师英名蒙羞”李重俊却是认上了死理。

    “尽力便好”权策拍拍他的肩头,留下个漆黑的巴掌印,尴尬一笑,“且寻个地方,给我沐浴更衣”

    李重俊方才被打击得头昏脑涨,恍然才想起这桩事,“是重俊失礼了,春坊这边也有浴汤,较为简陋,我殿中也有,权师……”

    “不必折腾,就在这里便可”权策自不会挑拣计较这些。

    “是”李重俊应下,招手唤来两个宫女,令他们伺候着权策去浴汤梳洗,告了声罪,“权师可稍慢着些,重俊回殿中洗漱,很快便来候着”

    “唔,我晓得了,你自去吧”权策嘴角挑了挑,他就知道,李重俊书信给他,绝不会仅仅是要上武课那么简单。

    春坊中的浴汤,有两丈见方,热气氤氲,四壁都是翠玉镶嵌,颇为精致,美中不足,便是汤池下头,并没有暖玉,也不是香檀木,而是普通的鹅卵石,这也是李重俊说简陋的由来。

    但权策却很喜欢。

    足底的凹凸感,有助于剧烈运动的身体放松下来,可惜这些鹅卵石都精心打磨过,弧度很是平缓,效用有限。

    两个宫女在池边撒下花瓣,备好酒水点心,宽衣解带,要下来伺候,权策摆手拒绝了。

    “呼……”权策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池边,阖上双目,琢磨起了昨晚的两封信。

    东宫的信,名义上是给李重俊上课,实质上,大概是韦氏或者李显有话要说,他保举沈佺期,起复王同皎和韦汛,算得对东宫有恩,他们大抵是致谢,要提防的,是韦氏旧事重提,再提起搭伙生子的话头,该如何应对武三思或许是个不错的道具。

    另一封信,来自平恩郡王李重福,这位赋闲在家的郡王,要在府中设宴,宴请皇族中人,请权策赏脸,信中特意提及,太平公主已经应承了赴宴。

    权策并不太明白太平公主的意图,论及皇族夜宴,他已经有了千金公主府的招牌,她在李武皇族中人缘极好,足可徐徐聚拢人心,尤其是皇族年轻一辈,几乎无人不服膺,两相对比,李重福的宴会,便显得鸡肋多余了些。

    “莫不是,要与千金别苗头”

    权策摇摇头,仍旧不得其解,按理,太平公主当不会如此浅薄,但涉及情爱之事,女人,大抵都是变幻莫测的。

    “哗啦啦……”

    水声琅琅,水气中的香气更浓郁了几分。

    权策没有睁眼,蹙眉道,“都下去吧,此间不用留人伺候”

    水声消失,一股淡雅清晰的香气却缓缓袭来,权策才张开双目,眼前却是一黑,身体上下,都陷入软玉之中。

    “大兄,裹儿来伺候你了”

    甜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也让权策一身绷紧的肌肉瞬间松弛了下来。

    “胡闹,此间岂是善地……”

    “大兄放心,在东宫,裹儿要想做点什么,还没人拦得住”

    “哗啦啦……”

    水声渐急。

    李重俊赶回春坊,在外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到权策衣冠齐整出来,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方才龙精虎猛,叱咤校场的权师,竟是有些许疲惫模样。

    “权师,母妃得知权师来了东宫,请权师到正殿用茶”李重俊上前来,吸了吸鼻子,这股子幽香气息,似是有些熟悉,顾不得多想,开门见山,代韦氏发出了邀约。

    “也好,正该拜见太子妃殿下”权策没有推辞。

    。



第718章 花谢花飞(三)
    东宫,正殿,内室。

    在上阳宫,权策才入了武后的寝居内室不久,今日又来到了太子妃韦氏的床榻边。

    韦氏身着春衫,很是轻薄,她斜躺着,丝滑襟带顺着香肩雪肌滑落,她却浑不在意。

    “大郎,你倒是个有良心的,晓得帮着奴家找补场面,只是那沈佺期,与奴家一向并不亲近,还须费些手脚笼络”

    权策淡淡点头,自顾自找了个坐榻坐下,不远不近,“他既是出身东宫,以殿下手腕,当不难收拢,因韦玄挺的干系,保举继任,颇受局限,不得已而为之”

    韦氏支起身子,缓步走到他身边,紧挨着坐下,权策所谓的局限,她自是懂的,韦玄挺是她娘家人,才犯下罪过,总要避讳着些,不好再弄个姓韦的过去,当下媚眼如丝,“大郎的心意,奴家领了,奴家自会不枉大郎一片心意……”

    韦氏向前一扑,权策却闪身避开,起身坐到了对面去,面色淡然如水,“殿下,臣保举一人,起复两人,送你三员大将,有些事,也当适可而止……”

    韦氏面上的春意收敛了起来,愣了愣,有些莫名的紧张,可怜巴巴地问道,“大郎,这是何意重润是我子,也是你的门生,他去了,奴家哪里还有依靠”

    口中说着,四肢着地,又是爬行

    权策没有再躲避,自顾自斟了一杯茶饮下。

    权策由着她,毫无动作,轻飘飘地道,“太子妃殿下,有梁王殿下怜惜,想来已足,臣不便再插入其中,伤了朝堂和气……”

    韦氏猛地听到这一句,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泼下,绮念散了个干净。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韦氏惊惶之下,结结巴巴问出一句,话音落地,立时便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这种情形下,无论如何都胡搅蛮缠抵死不认才是最好的应对,能让利益最大化,这般脱口认下,却是没了腾挪余地。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还知道,你将贴身宫女改名为月奴,可见,尚有几分真心眷念,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并不一定会出手助你”权策笑了笑,说得半真半假,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衣袍中,有两处隆起,是韦氏渐渐冰凉的手。

    韦氏将手缩了回来,面色渐渐平复,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只能试探着争取最后一点甜头了,如此一想,韦氏浪荡枕席,早已铜墙铁壁的心头,竟然有几分空落落,权策虽说此时决绝,但重情义并非虚名,她时常能有所感,只是日后,再与她无干了。

    “也罢,你既是受用够了,再瞧不上我这残花败柳,生子之事,可以作罢,那你欠下的第三个承诺,又当如何”韦氏抢先占据了道义制高点,将权策数落成了饱食远扬的负心贼,念念不忘她的算计。

    权策深吸了口气,庆幸自己当机立断,与这等人牵绊久了,实在不是幸事,站起身,拉开了距离,一身释然地道,“第三个承诺无法继续执行,错不在我,口舌争论,已然没有意义,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臣告退”

    权策拂袖转身,英挺的背影渐行渐远。

    “等等”韦氏突然开口叫住他,咬着牙根道,“权策,此事,就算是本宫的不是,本宫也已承担了后果,本宫希望,看在重润和重俊两人的面上,莫要因此事影响到你与东宫的善意互动”

    权策险些笑了出来,她所说的承担后果,大概是指没能用第三个承诺交换利益成功,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身,“殿下言重了,臣心中有杆秤,能分清大是大非,自会择善而行,不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韦氏总觉话中有深意,但又难以理清,只从字面上看,又无懈可击,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权策稍停片刻,阔步前行,很快便离开了东宫。

    “母妃,女儿有事求见,可以进来么”

    韦氏寝居中一片寂寂,她习惯性地盘算着得失,与武三思联手,从哪个方面算起来,都比不得与权策融合,吃了大亏,做了笔大大亏本的交易,想到武三思花样百出,但却有气无力的床榻手段,韦氏的心情蓦地烦躁了起来。

    听到李裹儿的求见声,韦氏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进来吧,本宫不是说了,无事不要到正殿来”

    “拜见母妃”李裹儿蹲身屈膝,福了一福,平日里常做的动作,这时候却出了岔子,腿脚一软,竟是向后踉跄了两步,幸好有云奴在后头,搀扶住了她,若不然,怕是要坐倒在地上。

    韦氏皱了皱眉头,脸色稍松,“女儿家身子娇贵,身子不好,便在殿中将养着,稍后传个御医给你瞧瞧”

    李裹儿脸颊上通红一片,艳光四射,低垂螓首,异常乖巧柔顺,“谢母妃,女儿来此,是有事禀告母妃,重福兄长要设晚宴,女儿有意前往,请母妃示下”

    韦氏见她这般花开娇艳的模样,心中酸意涌动,转过头不看她,一个庶子奴儿的宴会,又有什么好参加的,有心一口回绝,眉毛挑了挑,似是想到了什么,放柔了口气,问道,“赴宴倒无不可,只是,你这身子骨儿可受得住”

    “女儿没有大碍,受得住的”李裹儿听出韦氏言语松动,有些欢喜,她与韦氏一样,未曾将李重福那奴儿放在眼中,但方才缱绻之时,权策提及要去赴宴,她自要争取一番。

    世人都说,男欢女爱,消磨心性,才与权策共效于飞,分开不到一个时辰,余味仍在,她竟已颇多思念。

    “也好,去便去吧”韦氏答应了,若无其事地道,“新任的襄州刺史沈佺期,似是与你交道不少,提点他一下,山南道多有东宫旧部,若有疑难,可书信于我,助他一臂之力”

    李裹儿满是少女绮梦的心思猛然冰封,脸色沉了沉,山南道封疆大吏,是大兄送给她的,岂能任由旁人染指谋夺了去

    “是,母妃,若是沈佺期没有本事弹压地方,自该向母妃求助”

    韦氏听得她应下,微微点头,至于李裹儿话中的骨头,她却是没有想到的。

    。



第719章 花谢花飞(四)
    新安县公府,琴心小院儿。

    权策回到府中,无心再处置公务,便让王之贲早早下值。

    耳闻后苑传来清脆的女子嬉闹声,便信步而去。

    “崔姐姐,春节前后,一个月的时日,凤栖梧账面上,便得了六十万贯钱帛,最大的客商,便是外藩使团的官员贵族,批量批量的采买,这样子,算是铜钱输入么可会对民生不利”

    “是呀,崔姐姐,那些外藩使团,都来拜访母亲和大兄,送了不少的金银,这算是金银输入么”

    ……

    清脆的小嗓门,正是权箩和薛嫘两人,缠着来做客的崔莺,问的话题却不是闺房女儿的针头线脑,正经是民生大计。

    权箩和薛嫘两人都穿着粉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玲珑可爱,崔莺穿着一身鹅黄,身段婀娜,风韵初成。

    三人面前摆着三副算筹,崔莺面前是象牙的,莹白皎洁,权箩面前的是翠玉的,温凉剔透,薛嫘面前的,是檀木的,幽香扑鼻。

    崔莺今日是云曦请了来,给两位小姑子教导算筹使用的,毕竟经营着不小的生意,两眼一抹黑可不成。

    见她们两人学了片刻,便叽叽喳喳问起了钱庄金融之事,崔莺便将算筹收起,思索片刻,缓缓道,“两位小娘子晓得心系百姓,是大大好事,莺儿也只与那群粟特人见过两三回,所知不多”

    “以莺儿所见,天朝商贸强势,总体格局而言,金银和铜钱,都是输入的多,输出的少,但并不是都输入进来,便是好的,钱帛金银,终究是死物,朝廷许是要在其中操作,拿出一部分参与商贸,将行商不肯采买,但百姓有需要的物资引入进来,造福黎民,拿出一部分储备起来,以备急需,同时呢,还要保证一定规模在市面流通,以稳定比价”

    “既是比价厘定,掌握在天朝手中,应当会让天朝子民得利,而无形压制外藩,假以时日,必成克制外藩的一大利器,权右相和武监令操持此事,兵不血刃,功莫大焉”
1...232233234235236...37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