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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陛下,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权策说了句让政治老鸟们笑掉大牙的话,斗争之中,只有矛头所指,证据那是何物

    武后拽了拽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轻说,“显死了,朕只有一个儿子了”

    “陛下,臣以为,相王殿下身份尊贵,身膺两朝帝绪,血统为世间最高,无论如何,都须延续下去”权策说的真切诚挚,显然指的不只是眼前这件事。

    武后笑吟吟点头,放下了一大段心思,她相信权策的承诺,他答应了不会明面上压迫李旦,自然也不会暗地里动手脚。

    “侯思止平息乱兵有功,既是掌控了左玉钤卫,朕便委任他为左玉钤卫大将军,顺带也将左玉钤卫重新整顿一番”

    “权竺也大了,又定了亲事,右玉钤卫交到他手头,朕放心,空出来的羽林卫将军,交给武崇训吧,他的高阳王爵位,也一并恢复”

    “李重福弹压住了左豹韬卫,倒是有点出息,这左豹韬卫大将军,朕赏给他”

    “张昉转任了秋官侍郎,秋官衙门还有一佐贰官缺额,由张昌期补上”

    “春官尚书李尚隐已死,遗缺由宋之问递补,蔺谷升任侍郎”

    “你意下如何”

    武后说了一堆的调动委派,虽然武崇训也得了仨瓜俩枣,然而扶植二张兄弟的意图,一目了然,转头问权策的意见,心下竟然破天荒有几分惴惴。

    权策很有技巧的避开了她不太自信的视线,“陛下英明,臣另有一奏议,还望陛下斟酌”

    “你说”武后双目紧盯着他。

    “陛下,济阳郡公、少府监令武崇行,推行中枢钱庄有功,裨益商道,聚财无数,富国富民,羁縻藩邦,有功于国家,臣愿为他,请求晋封爵位,以彰功绩”

    武后闻言,大为诧异,凝聚的视线,渐渐散乱。

    。




第八百六十四章 是佛是魔(一)
    权策在华清宫中停留许久,陪着武后用了晚膳。

    直到暮色四合,武后宽衣安寝,才放他出宫回府。

    武后的心态,权策很是理解。

    多疑善变,是每个帝王都有的通病,作为女皇帝,武后只会更强烈。

    她见到权策,差其言观其行,淡然相处,便会安心十分,一旦权策背对着她,或在她视线之外,没有外物依凭,便只能放飞想象,权策握有大权,声势也日益高涨,如红日初升,疑心便愈演愈烈,难以克制。

    放在以往,有疑心,便动手调理便可。

    但眼下,她心中透亮,权策不会再任由摆布,也不会再大踏步妥协,她的调理未必有效,而且还可能引来反弹。

    像这一回,她宸衷独断,将春官尚书、秋官侍郎、左豹韬卫大将军、羽林卫将军四个要职官缺,都吃干抹净,壮大二张兄弟的声势,给武三思喘息之机,可以说,都是针对权策的。

    权策全都应承了下来。

    恰是最后的晚餐。

    武后本以为他要提出的条件,是申明李重俊的太孙地位,维护他的继承权,挟制东宫。

    她错了,权策只是为武崇行请功,晋升爵位,关于储位归属,只字不提。

    从头细思,武后受到极大的触动。

    她以为权策的目的在于结果,是要压制所有有继承权利和资格的李武皇族成员,迫使她只能扶立李重俊。

    哪晓得,权策的目的早在过程中已然达到了,武三思和李旦,都闹得灰头土脸,声望一蹶不振,即便她强行立储,无论这二人谁上位,权策不会忌惮半分,李重俊反倒会因此成为权策手中最锋锐的反击利器。

    权策进退从容,固然是谋算得法,优势巨大所致。

    但他能保持清醒冷静,克制住大好局面的诱惑,止于至善,隐雷霆于九天之上,分毫不逾越规矩,不去触碰属于帝王的立储权限,这才是最令人心折之处。

    行事大开大阖,丝丝入扣,又能恪守住大规矩底线,权策的心性能耐,冠盖同侪,如锥在囊中,脱颖而出,是时势造就,谁都挡不住的。

    武后心潮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权策在外如何且不提,对她而言,确乎是仁至义尽,忠勇贤能,都做到了最好。

    她想要给权策更好的对待,素来知晓权策最在意的事,都在家人身上,有一股冲动,将渑池的豫王李素节召回,让他阖家团圆。

    话到嘴边,又强行吞了回去。

    李素节虽不是她嫡出,但也是高宗皇帝子嗣,在太子李显薨逝的敏感时节,召回李素节,势必会增加朝堂变数,难保不会有乱臣贼子兴风作浪,令朝政更加复杂,难以驾驭。

    “你家的小如意,转眼也快要半岁了,朕册封她为湟水县主,明日,你亲自带了她,进宫来给朕瞧瞧”

    武后在心中一再打折扣,晋封权策,不妥,晋封权竺,也不妥,晋封权衡,更不妥,只得将恩典加在了新生的小女儿家身上。

    政治和人生一个模样,都像是一个圆,兜兜转转,披荆斩棘,终于又回到了起点。

    武后册封了权徽,有一刹那失神,仿佛在权策东征归来,初次立功,获得封赏的,便是他的妹妹权箩,后头历次功勋,都是着落在权箩身上,直到权箩封到公主,封无可封之后,才转而封赏权竺。

    却原来,她一直都在防范羁绊,权策也习惯了逆风飞翔。

    武后躺在玉枕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摆手令权策退下,心中千回百转,难以尽述。

    权策缓步走出九龙殿。

    庭院中,一女娉婷,默默守候,正是上官婉儿。

    “婉儿送权相爷”上官婉儿仍是花开烂漫的模样,屈膝福礼,有丝丝谄媚之意,宫中耳目杂乱,她丝毫不避讳。

    权策微微惊异,旋即明了,上官婉儿如此作态,才是正常的。

    趋炎附势,身段柔软,八面玲珑,正是上官婉儿的拿手好戏。

    权策在神都郊外,取得一场酣畅大胜,朝局毫无疑问,将落入权策掌中,上官婉儿要是还敌视他,才是反常有鬼。

    “有劳昭容”

    “咯咯咯,可不敢当”上官婉儿银铃般娇笑一声,摆手令两排宫女手持宫灯引路,自己与权策并排而行,稍稍落后半步。

    “郎君,婉儿给你道喜了”上官婉儿压低了声音,隐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眼中也有小火苗在闪烁。

    权策露出个怪异的笑容,与她合体已久,早知她某些时候的狂野性子,若不是时机不对,这女人怕是早就撕咬扑腾了上来。

    “郎君……”上官婉儿的鹅蛋脸腾地红透,脚步都有些不自然,贝齿咬着下唇皮,拖着嗓门唤了一声,媚眼流波,盼了他一眼,“下一步,郎君将如何,婉儿当如何”

    权策步履如常,轻笑一声,“我自然仍是忠臣孝子,他们继续大展拳脚,只要不击穿底线,百无禁忌……”

    “至于你……”权策叹了口气,面上闪过一丝愧疚,“李尚隐死于乱战,不只是武三思算计他,李重俊报复他,我收到消息,攸暨世叔,也出手推了一把,可惜了”

    “郎君,不可惜”上官婉儿摇摇头,坚定道,“为了郎君,为了这大业,婉儿愿意奉上一切”

    权策甩开一瞬间的杂念,悄悄伸手到她身后,微微使力,拧了一手丰腴滑嫩。

    上官婉儿受惊不小,以手掩唇,将溢出唇边的惊呼捂住,轻轻跺脚,娇嗔不已。

    权策呵呵一笑,立时换成正经脸,“李尚隐是你手上,唯一的部堂高官,他既是去了,你自然要重新布局,陛下看在眼中,是会支持的”

    上官婉儿娇俏的翻了个白眼儿,哼了一声,“天地春夏秋冬,一半都是你的人,哪里还有我的份儿”

    权策笑了笑,面露得意,“可不止一半,裹儿不闹了,王同皎自也是我囊中之物……你这边,且先将铺垫做好,人选拔擢造势到位,朝堂板荡,总不怕没有机会”

    上官婉儿乖巧地点点头,偷眼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道,“郎君,婉儿问个问题,你可不许恼我”

    权策眯了眯眼,坏笑道,“你先问,恼不恼的,另外再说,恼了,自是有惩罚的”

    上官婉儿白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说的惩罚是什么,总归是折腾她的身子罢了,她却是不怕的,“婉儿瞧着,陛下,似是渐渐对你情难自禁,你……该如何应对”

    权策埋头上前,沉默了片刻,“你看轻了陛下,她的自制力极强,我与二张兄弟不同,要么是她控制住了我,要么是我降服了她,在这两种可能之外,她不会妄动”

    “因此,再多的亲密也罢,我终究是她永远无法得到的男人”

    “为何呢”上官婉儿有些入迷,小步子加快节奏,切切追问。

    “她控制住了我,我便不会再有让她着迷的魅力,我降服了她,没了权欲刺激,她哪里还会有在”

    。



第八百六十五章 是佛是魔(二)
    神都,安喜门。

    主持孝和皇帝李显葬仪的两位宰相,欧阳通和韦巨源,姗姗来迟。

    神都留守、宰相狄仁杰亲自出城相迎,将二人请进城中,便托辞宿疾偶发,又是待罪之身,闭门不出,听候长安发落。

    将神都的主导权,含含糊糊交予欧阳通和韦巨源。

    在他想来,欧阳通和韦巨源,加上张易之和谢瑶环,算得猛龙过江,李旦和武三思,两条地头蛇,一个痛失军权,卷入李显薨逝一案,前途未卜,一个边塞臂膀亡命,又遭受丧女之痛,已成哀兵之势。

    再加上东宫中李显的二子一女,太孙李重俊,平恩王李重福,安乐公主李裹儿,都不是等闲人物。

    八方风雨会中州,少不得一番激烈碰撞,龙争虎斗,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主政神都以来,已经上了四次请罪奏疏,朝野坊间,都侧目以对,他面皮羞臊,不愿再上第五次,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

    反正,那无所不能的权相爷,也没什么地方用得着他。

    才打了个照面儿,狄仁杰就撂挑子不干了。

    初来乍到的欧阳通和韦巨源,倒也没有立时起冲突,毕竟当前的要务,还是清楚的,要先去东宫将李显的丧事料理清爽。

    “欧阳相爷,请”欧阳通的资历要比韦巨源深厚,韦巨源客套地伸手礼让。

    “韦相爷请”欧阳通捋须点头,象征性地还了一礼,却是当仁不让,迈步前行。

    依着他的本性,是温文醇厚,更像个书生的,但在外办差,他代表的是权策一系的颜面,却不好随意谦让。

    韦巨源眯着眼盯着欧阳通的背影,啐了一口,“老东西,拿腔拿调,就会摆个架子,本相早就受够了,到了神都,总要给你点苦头吃”

    两人打着肚皮官司,一道前往东宫。

    拜祭了李显灵位,又向东宫诸人问安致意。

    这当中,有明显的温差。

    “安乐殿下节哀顺变,孝和皇帝生前最是钟爱殿下,切莫哀毁过甚,伤了身子,让天上人不安,也让朝中忠良义士牵念”

    韦巨源对安乐公主的抚慰可谓动情动性,用心良苦,到了李重俊面前,则只是轻飘飘一句,“殿下节哀”

    至于李重福、李重茂之流,便只是点头躬身致意,一个字都欠奉。

    左右他贵为当朝宰相,站在朝臣金字塔顶端,群臣避道,礼绝百僚,过场走到,谁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

    而欧阳通就要热忱多了,年岁也大些,人老多情,拉着每一位都恳切劝慰,很是温暖人心。

    在他身上,回应上的温差又出现了。

    李裹儿尚好,高傲冷漠惯了,对谁都只是淡淡的。

    李重俊双手捧着他的手,一口一个老相爷,当成至亲长辈一般。

    这不奇怪,权策当道用事,李重俊又没有强援,要想坐稳东宫,势必要巴结着。

    但李重福的表现,就让韦巨源费解了,这位张易之的侄女婿,竟然也对欧阳通春风拂面,热情洋溢。

    “守灵守傻了吧”韦巨源腹诽了两句,扬声打断此间的温情脉脉,“欧阳相爷,时日紧迫,不好耽搁,还须早日召集礼官,商议陵寝、神道诸事,以免贻误发引之期”

    欧阳通置之不理,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并不冷落谁人,连小不点儿李重茂,他都耐心慰问到。

    韦巨源愈发不耐,还要出声滋扰,却冷不丁对上了自家主子李裹儿的视线,冷冰冰的,满是警告不满之意。

    他当即收声,垂下头,眼珠子转的飞快,思量着哪里出了异常。

    欧阳通完成拜祭,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与韦巨源汇合。

    太常寺卿邓怀玉、宗正寺卿赵祥、春官侍郎宋之问等朝官,一长溜的内侍省太监,都在外头候着,等着两位宰相裁定一应事宜。

    “拜见欧阳相爷、韦相爷”众人团团见礼。

    “诸位同僚……”韦巨源自觉到了自家地盘,不再讲究谦让,抢上前一步,就要训话。

    “陛下圣旨到”一声尖利的嗓音划破长空。

    韦巨源一口十足中气堵在了嗓子眼儿里,险些岔了气。

    “……神都北郊之乱,留守诸臣,罪责难逃,自宰相狄仁杰以下,至从三品,一体罚俸三年,降官二级留任,其中根由,或有悖逆之徒藏奸,着恒国公张易之与女官谢瑶环一同按察,务使真相大白……”

    “……右玉钤卫大将军侯思止、平恩王李重福等人,平乱有功,着以侯思止为左玉钤卫大将军,遗缺由羽林卫将军权竺升补,以李重福为左豹韬卫大将军,赦武崇训前罪,复其高阳王爵,为羽林卫将军……”

    “值此国丧,礼官不宜虚悬,以春官侍郎宋之问为春官尚书,以贡举郎中蔺谷为春官侍郎,任秋官侍郎检校秋官尚书事黄选为秋官尚书,以给事中张昌期为秋官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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