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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旨意宣读到此,不少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向李重福看去,李重俊的视线尤其炽热,艳羡当中还带着些紧张。

    就连李裹儿,都纡尊降贵,扫了他一眼。

    “……济阳郡公武崇行主持中枢钱庄有功,晋封济阳王……朕在长安累月,膝下孙辈荒凉,难享天伦,着太孙李重俊,安乐公主李裹儿,丧仪之后,即赴骊山伴驾……”

    朝臣之中,有一丝丝骚动,这个旨意,实在艰涩。

    武崇行封王,都没有多少人留意,都在分析武后的心意。

    瞧着像是二张兄弟支持的李重福得势,但又将他留在了神都,令李重俊随驾,还刻意点明李重俊的太孙名分。

    圣心所属,到底在谁

    有一点是确切无疑的,武后子侄凋零,仅剩下的武三思和李旦,又遭到惨痛打击,她想来是放弃了子侄一辈,不得不在孙辈中选择继承人。

    欧阳通稳坐钓鱼台。

    韦巨源却有些不淡定了,慌忙翘首,望向李裹儿,无论是李重俊还是李重福得逞,势必都将对他们这群公主党人不利。

    一看之下,他惊惶更甚。

    他看到了什么,一向高贵冷艳、智珠在握的公主殿下,此时竟歪着头,笑容甜美,状态却是迷糊。

    美则美矣,却太不令人放心。

    韦巨源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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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百六十六章 ??是佛是魔(三)
    “殿下何在”

    事关身家性命,韦巨源不得不谨慎从事,顾不上与欧阳通别苗头,当了一回应声虫,出殡发引诸多事项,几乎都是按照欧阳通的章程办理。

    草草应付了会商,韦巨源第一时间溜之乎也,跑到灵堂求见安乐公主李裹儿。

    “殿下不在此间,临行前有交代,若韦相爷来寻,便去暖阁相见”旁边的宫女躬身应答。

    韦巨源撩起衣袍,一溜儿小跑,朝暖阁奔去。

    在暖阁门外,喘匀了气,整理了衣冠,扬声唱名,“公主殿下,臣韦巨源求见”

    “进来吧”

    韦巨源应命而入,打眼向主位一瞧,顿时悲从中来。

    那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安乐公主,此时穿着一身素色衣裙,手中竟然拿着针线在比划,并拢的双腿轮廓隐现,浑圆诱人,但上头,竟然放着个笸箩,里头搁着五颜六色的针头线脑。

    “殿下……”韦巨源唤了一声,带着哭音儿,他自以为自己是懂的,“殿下,太子妃殿下因贼子奸谋而失陷,太子殿下薨逝,也是不明不白,两宫沉冤待雪,当此之时,万不可沉湎哀戚,丧失大志,而应振作奋起,待时而动,聚忠义之士,复双亲之仇,与权策这等擅权妖人,决一雌雄”

    李裹儿听得眉头大皱,韦巨源的话,充满了蛊惑力,颇合她以往的心思,但现在听来,刺耳得紧,尤其是点了她大兄的名号,更是心头不悦。

    “决一雌雄哼哼,倒是稀奇”李裹儿手上不停,仍在与那根细小的绣花针较劲,一语双关地道,“大兄自然是雄,我自然是雌,这有疑问么”

    韦巨源瞠目结舌好半晌,迟疑着开口,“臣遣词不当……”

    李裹儿打断了他的辩白,逼问道,“再者说了,是谁告诉你,本宫双亲之仇,与大兄相干”

    “臣……臣不敢,臣误信坊间传言,有污殿下清听,殿下恕罪”韦巨源彻底闹不懂形势了,索性顺着她的话茬,认罪再说,李裹儿即便不告知他大势演变,总归要分派差事下来,不难从中察觉蛛丝马迹。

    “罢了,本宫也懒得跟你打哑谜”李裹儿将绣样放到一边,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本宫与大兄,曾有些许误会,眼下,误会已然消除,休要再煽风点火,敌视于他”

    韦巨源惊愕万分,方寸大乱,脸上布满了迷惘和后怕。

    自打在韦氏葬礼上攀附了李裹儿和韦汛,他参与的事情,无不是向权策施放明枪暗箭,眼下陡然急转弯,看样子,权策也成了自家半个主子,若是清算起来,他哪里还能有好下场

    念及权策党羽一贯以规行矩步,正道直行著称,再想想他自己的品行,惊惧万分,硬生生咽下一口口水。

    李裹儿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的脸色变来变去,颇感有趣,对他的担忧,了如指掌。

    “休要胡思乱想,大兄却没有那等闲工夫,管你的酒色财气,论起节操,你比那落井下石的潘介如何还不是容他坐稳了鸿胪寺卿之位”

    “只要不碍朝堂大节,不忤逆大兄大政,你这宰相之位,稳如泰山”

    “臣不敢,臣定当洗心革面,严加自律,不给殿下抹黑”韦巨源随声应答,眼珠子转悠得厉害。

    李裹儿瞥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状若随意地道,“本宫也不拘束你,你若另有高门大户可依,本宫也不拦着,只是本宫提点你一句,你且思量清楚了,最好找个能与大兄相抗的,异日相逢,本宫可不会为你求情”

    韦巨源如遭雷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向前几步,“殿下,殿下恕罪,臣向来忠于殿下,日后也当如此,权相爷面前,还要劳烦殿下多多回护”

    “你若是好的,本宫自然护着,你若是生出二心,不劳大兄出手,本宫也饶你不得”李裹儿撕下了方才宽宏大量的伪装,露出森白的獠牙,“大兄是君子,胸襟宽广,能容本宫百般闹腾,本宫却不然,本宫的船,要上来,不容易,想下去,更难”

    “臣不敢,臣愿誓死效忠殿下”面对凶相毕露的皇族第一美人,韦巨源奇异地找到了归属感,迅速代入,开始出谋划策,“殿下,旁的朝臣,大多并无主见,只知追随殿下,然而,王同皎却不然,其人方正,自有原则,怕是会生出事端,还应早作打算,防备着才是”

    韦巨源眼巴巴地看着李裹儿,很是期待。

    王同皎与他同是李裹儿的臂膀中坚,但来路不同,一个靠哭丧而来,投机取巧,一个渊源深厚,名正言顺,行事风格也不同,一个生冷不忌,一个爱惜羽毛,彼此死活不顺眼,不对路,隐隐然各领一方,互为对头。

    得了这么个机会,不顺手挖个坑,那不是他韦巨源的风格。

    李裹儿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先是轻笑出声,继而大笑,笑弯了柔美的腰肢,笑得韦巨源讪讪然,不明所以。

    “你却是多心了,王同皎,王尚书,接到本宫的信,只回了九个字,自己拿去看”

    李裹儿扔下一张信笺,施施然离去。

    韦巨源待她走远,动如脱兔,一大步跨上前,将那张信笺捡起来。

    一看之下,颇感厌恶,“呸,枉你生得浓眉大眼,却也是个谄媚之徒,软骨头,本相瞧你不起,哼”

    那上头分明写着,“倦鸟归巢,臣为殿下贺”

    韦巨源骂骂咧咧离开了东宫,坐在返回府邸的马车中,紧张的搓着手指头。

    王同皎那厮,出身贵族,与权相爷打交道极早,那时候,他还是尚衣奉御,后头又因为河北道之事,与权相爷有交集,虽然都不是善缘,但两人行事风格颇多雷同,都谨守底线,有些呆板,到嘴边儿的肉都不吃,难免会惺惺相惜。

    宰相之位,有安乐公主和权相爷,自然谁都拿不走,但宰相可以像权策那般威风八面,权势熏天,也可以像惨死的王方庆一般,窝囊得无以复加。

    他没有觊觎权策的野心,但不能容忍王同皎爬到他头上。

    “计将安出”

    韦巨源陷入了苦思之中。

    。



第八百六十七章 ??是佛是魔(四)
    长安,骊山,华清宫。

    权策带着女儿湟水县主权徽,入宫见驾。

    只不过,抱着小权徽的,却不是他,而是母亲义阳公主。

    义阳公主对他,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平日里她都是左手抱着大胖孙子,右手抱着年画宝宝似的孙女,一手一脚照料他们,虽很是劳累,却甘之如饴,从早到晚,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也就只有崔莺这个小儿媳妇过府拜见的时候,能分走她一些心思。

    长子要带了孙女儿入宫,义阳公主唯恐权策男人家心粗,照料不好她的心肝儿孙女,思来想去,索性请了旨意,带着崔莺和姚佾,陪着父女俩一同入宫。

    请旨入宫,对于其他皇族中人而言,再寻常不过,但搁在义阳公主身上,却是破天荒,她素来清净,绝不多事,更将宫禁视如畏途,若不是一腔慈爱,怕是绝不会有主动入宫的一日。

    “义阳拜见母皇”

    “臣拜见陛下”

    义阳公主屈膝福礼,声音放得很轻,还瞪了权策一眼,令权策也不敢高声。

    姚佾和崔莺两人,看在眼中,都是强忍笑意。

    武后见状,倒是不以为忤,摆手叫他们起来,迈步下了丹墀,探身向义阳公主怀中看了一眼,粉雕玉琢的湟水县主,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两只手,握着秀气的拳头,高高举起,放在头的两侧,可爱到了十分。

    武后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也放低了声音,打量着义阳公主,有几分挑剔之意,“人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强,你却是迟了二十年,做了祖母,才晓得担当,算是长进了”

    一句话,说得义阳公主面红耳赤,眼圈通红。

    生平头一回,挨了武后的责难,她没有觉得委屈怨怼,而是激起了内心的共鸣。

    她出嫁权毅,颇有隔阂,彼此不亲近,诞下权策,也无心教养,汲汲于财货,只想着钱帛傍身,才有安全感。

    权策基本上是他的姨母高安公主带大的,常常整月整月的食宿在高安公主府。

    时至今日,姨甥之间的亲情,有时也稳稳越过了她这个做母亲的。

    扪心自问,那个时节面见武后,若是权策在熟睡中,她定是不敢像眼下这般,低声失礼的。

    权策上前半步,轻轻揽着她的肩头,歪头冲她露出个纯净的笑容。

    “义阳知错……”义阳公主被触动柔肠,用手心在眼角旁抹了抹,躬身认罪,双臂却是稳稳的。

    “罢了,你终究是个有福气的,这般拧巴性子,竟养育得好儿子好女儿,天道无常啊”武后扫了权策一眼,莫名叹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和费解。

    “义阳的福分,都是母皇给的……母皇洪福齐天,定能万事顺遂”义阳公主不明究竟,逊谢之后,多说了两句宽解之词。

    武后微微诧异,义阳公主在她面前,向来是惜字如金,从不肯多说一个字,许是因为难得,这句泛泛的恭维宽慰,竟令她心生异样,笑了笑,“承你吉言了……咦,小如意醒了”

    义阳公主低头一瞧,果然,权徽咂吧着红艳艳的小嘴儿,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金碧辉煌的宫室穹顶,似是颇感兴趣。

    武后伸出手,将权徽接过来,抱在怀中,好奇地问道,“她平日里醒来,也是这般省心”

    义阳公主满面慈爱,难以抑制,有些骄傲地道,“只要是睡得安生,又不饥饿,如意甚少啼哭,比她兄长要省心许多”

    武后细细打量权徽的相貌五官,“唔,待她长大,咱家的第一美人,裹儿怕是当不得了”

    义阳公主掩嘴咯咯笑。

    武后伸出手指肚,在权徽脸颊上轻轻一抹,试图逗弄她一下,引走她的注意力,却没有成功,权徽伸着小胳膊,努力扒拉武后的手指,眼睛却一眨不眨,仍旧盯着穹顶看。

    武后无奈,也仰头看了看,发现穹顶上满目金色,繁复精致,呈现极致的对称,不由失笑,“如意也随了她父亲,喜爱金色不成”

    “大郎喜爱金色”义阳公主胆子大了些,看了看身边的长子,失声问道,“瞧你在府中穿用,都是素淡颜色”

    武后突然有种优越感油然而生,语带嗔怪地道,“他呀,自己穿,自然是越素越好,但却是喜欢瞧旁人穿金色的,太平有一处阁楼,原本雍容贵气,听了他的话改建,整栋楼都成了金色的,这般艳俗,还敢取名叫琥珀,你瞧着,那阁楼哪里还有半点剔透灵气”

    权策揉了揉鼻头,不做辩解,心头却是腹诽,即便再难看,再艳俗,太平公主还不是得照着他的喜好重修

    武后的口吻和她提及的太平公主,包括权策的反应,都令义阳公主有些不适,主动转开话头,将姚佾和崔莺引上前见礼。

    “听说,你在跟着云曦打理府中商道”武后问姚佾,“你父亲为朕理财,你为夫君理财,倒是一段佳话”

    “陛下过誉了,父亲操持国计,为陛下尽忠,乃是天下正道,奴奴只是做些家务琐屑事,不敢相提并论”姚佾落落大方,应答从容。

    武后轻轻点头,突地起了别样心思,问道,“朕早便听闻,权策府上,商道金山银海,你可晓得具体数目”

    “奴奴晓得”姚佾脆声应道,旁边的义阳公主脸色有些发紧,“府上只经营商道,除了陛下赏赐,没有田土山林和矿产等物,原本还有浮财,以数千万贯计,后夫君安排下来,在四塞之地,囤积田地,不拘山林湖泽和草地,都以高价买了来,浮财也所余不多”

    “哦你买藩邦土地,作何用途”武后凝眉,直接问权策。

    权策坦坦荡荡,“臣现下,在商贾之中,颇有影响,想着带动他们,一来,朝中渐渐收紧土地集中,也好给他们的钱帛一个疏散处,二来,以商人钱帛开道,行圈地之实,收移民实边之效”

    武后沉默良久,“用出的钱帛,要多久才能收回”

    权策看向姚佾,她眨巴着眼睛心算了一会儿,“约莫着,须五年时间,可用商道收益填补”

    武后不再追问这个,转而看向崔莺,“朕赐婚已久,权竺要十八才婚娶,办个订婚礼倒是无妨,可有日程”

    “回陛下,民女近来,忙于筹组青要山书院,已近尾声,与郎君约好,青要山书院来年春日启幕之时,便同期定亲”崔莺的声气,与姚佾相比,少了女子柔媚气,显得干练。

    “咯咯咯”这时候,权徽突然笑了起来,逗得众人陪着她一起笑。

    武后趁势转身,抱着她向御座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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