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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权竺往四周打量了,他也不去人多的地方,找了个人少一些,又矮一些的树,看到个红色的喜封,伸手过去要拿,却拿了个空,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权竺仰着脸,看到个下巴,来人比他高出许多,却是武承嗣家的老三武延秀,权策的宿敌人物,“权家二小子,也想要喜封”

    武延秀语气里的不屑,权竺能听出来,但是他还是想给小妹拿一个回去,点了点头,眨巴着眼,心里想着,要是不成,就另找地方拿。

    “你跪下来,叫声父亲,我便给你”武延秀开了个无耻的玩笑。

    权竺当即抿紧嘴巴,掉头走开,他个子小小,够不着高的,走了一圈,才看到大殿门口附近有个矮一些的喜封,许是因为太靠边,没人发现,他面上一喜,当即跑过去,他吸取了教训,手上速度快了许多,抓住喜封的时候,开心地笑了。

    然而,他笑早了。

    喜封的另一端,抓在另一个人手里,还是武延秀,他今日,似乎特别的无聊。

    “想要,照我说的做”

    “我不”权竺死死抓着喜封一角,不肯放开。

    武延秀拉扯两下,不能得手,索性用上了大力气,权竺脱手了,他却也未能拿住,喜封飞了出去,掉到了大殿中央的宽阔通道上。

    权竺撒开腿,一溜小跑,蹲下身就要捡起来,那喜封却又被一只乌黑的皮靴踩住了。

    “三郎,陛下驾前,休得造次”一声清亮的呵斥传来,大殿中上下人等,齐齐跪倒在地。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新春大吉”

    “都起来吧,小娃娃,你为何要这喜封”武后见到武延秀跪地施礼的时候,那小娃娃晚了一步,将喜封揣进怀里才跪拜,不由莞尔。

    权竺心知行迹被人察觉,羞红了脸,“迟迟要的”

    “迟迟”武后神色惘然,“朕似乎听到过这个乳名”

    “陛下,迟迟便是义阳公主府上的小娘子,陛下敕封的天水公主,乳名是权郎君取的”上官婉儿在旁边轻声解惑,看着脸红的权竺,念及他适才遭人戏弄,心中大起怜惜之意。

    “哦,那你便是权竺了”武后脸上绽开灿烂笑意,如春回大地,大殿中都亮堂了几分,拉着他的手一同前行,“好孩子,告诉朕,你为何不央求他人助你”

    “我是哥哥”响亮的童音在大殿回响,武后为之哈哈大笑,牵着他,过了义阳公主府的席位不停,竟是令他陪侍。

    殿中众人神色各异,这权竺,会是第二个得圣宠的权策吗天水权家的风,是该派人去看看了。

    武后在御座坐定,摆手示意开席,奏起开场雅乐,歌舞翩飞,这是皇家赐宴的固定节目,只是曲子不再是教坊司演奏烂了的,而是青玉案,还有歌姬献声,唱的词,正是权策填写的




第195章 太平家宅(上)
    新春过去,义阳公主便病倒了,医生问诊,只是偶感风寒,病情不重,奈何心神磋磨,精神不振,长夜失眠,药石无效,病情久久不见痊愈,反倒愈发沉重。

    芙蕖昼夜侍疾,还要照料下面的小叔子小姑子,日渐消瘦,弱不胜衣。见这边府中病的病,小的小,高安公主委实放不下心,因王勖也在病中,她不好轻离,便打发了王晖和李笳夫妇俩到义阳公主府常驻照料。

    消息传开,前来探病之人不少,门庭若市,王晖忙不过来,便召了权泷过府,协助他接待来客。

    过了十五,官府开衙,义阳公主风寒病症已去,只是神情恹恹,气色很是半夜时常梦魇,口中不停呼唤大郎,醒来后,便要大哭一场。

    坊间传闻纷乱,朝野少不得有些议论出来,传言越来越邪乎,有的说权策在宫中中毒暴毙,有的说权策擅自逃跑被杀,不管怎么传,权策是定然要死的。

    不知怎的,消息传到义阳公主耳中,刚好的身子,又病倒了,整个人时醒时昏,看上去甚是不好。

    率先在朝中揭开盖子的,是春官侍郎严善思,老头儿这段时日过得很是不乐,同僚之中出了韦贯之这么个东西,荒腔走板,难以沟通,以他的淡泊心性,仍是免不了生气动怒。

    “老臣无状进言,权策当朝名士,素来蒙陛下宠爱,明德茂亲,才高望重,虽有小过,不宜久拘缧绁,臣请陛下暂息雷霆,洪恩宽恕,另行处置,以消朝野顾虑,以平妄人谰言”严善思当朝禀奏,用词格外考究,竭力避免触碰到武后不愉悦的地方。

    “唔,严卿家老成之言”武后出乎意料没有留难的意思,借题生发出许多感慨,“世人都说朝堂险恶,险恶的哪里是朕的朝堂,而是叵测的人心,权策乃朕之孙辈,慢说朕将他留在宫中小住,便是长居宫中又有何妨偏生出这许多是非”

    朝臣寂然无声,心思各异。

    “下玉养儿,小家子气太过,朕深不满,权策斑斑大才,行事却畏首畏尾,都是她的过错”武后上下嘴皮一碰,反客为主,“婉儿,去传话给她,朕本有意令权策月底回府,若她病情不好,便再延些时日”

    “奴婢遵旨”上官婉儿笑吟吟领了差事,这可是个大喜事。

    了结这段公案,来俊臣出班奏报铜匦在封笔过节期间,累计收告密书信一千有余,请旨按察,拘拿涉案人等。

    武后眉头微皱,她江山坐稳,对告密之事渐渐有所厌恶,并不像以往亢奋,但政由己出,不好置之不理,淡淡道,“唔,天官何在”

    史务滋拎着下裳疾趋到大殿中央,“臣史务滋听旨”

    “天官掌吏治,管铨政,用人正道,在于稽查是非,兼听功过,便由你核查告密书信真伪,诬告之事,就地焚毁,有过错即审慎升迁,追究举荐人等罪责,牵涉谋逆作乱大罪,线索移交御史台,严加鞫问”武后不经意之间,就在来俊臣的头上戴了个紧箍咒,他再想用告密罗织罪名,滥施酷刑,肆无忌惮,再无可能。

    “臣领旨”史务滋躬身领命,得了钳制来俊臣的大权,他并无兴奋之意,面色灰败,心头冰凉一片,这个差事几乎是个死地,要么与酷吏为伍,要么与酷吏为敌,任他选哪种,都不会落得好下场,他盼着快些下朝,快些去拜见太平殿下,拿个主意才好。

    “麟台监缺位已久,少监萧敬乃是新任,麟台诸事不振,众卿可有奏议”武后又提起了新的话头。

    武承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席出列,“臣保举太仆少卿宗秦客”

    群臣微微惊愕,宗秦客乃是武三思的党羽,平素与武承嗣针尖对麦芒,何以保举他升官武承嗣不像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局内人却是丝毫不混沌,宗秦客张口结舌,上官婉儿神情幽微,武三思也脸色难看,崔湜是上官婉儿的得力臂助,其人与宗秦客在千金公主的宴席上殴斗,结下梁子,世人皆知,武承嗣保举宗秦客,定是不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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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太平家宅(中)
    一辆两驾马车在神都坊市间行走,银辂紫幔,红辕黄帷,正是当朝一品公主的车驾。

    车篷有翘角,挂着两个八角琉璃灯笼,上有两个隶书大字,安定。

    安定公主,原本是武则天早殇的女儿的封号,因收千金公主为义女,为表爱宠,将安定公主的封号赐予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是高祖皇帝的第十八女,先下嫁宰相温彦博之子温挺,生下一子温常杰,没过两年好日子,温挺便英年早逝,又嫁括州刺史郑敬玄,两人琴瑟不谐,没有养育子女,没多久,郑敬玄也去世了,坊间盛传千金公主克夫,无人敢娶,便开始了她浪荡的守寡生涯,时年仅二十四岁。

    “六郎,此次回返定州,可有见着可心可意的小娘子”千金公主收敛了狐媚,脸上愁绪万千,美色当前,漫不经心。

    被唤作六郎的,便是定州张昌宗,肤白貌美,眉眼如画,双眸如星,鼻梁挺直,鬓边两缕青丝柔柔垂下,嘴角常带笑意,令人见之而生亲近之意,听到千金公主的询问,微微凹陷的桃花眼微不可查地眨了一下,温润的声音细腻又深情,“殿下可莫要取笑六郎,六郎此身此心皆属殿下所有,无时无刻不与殿下同在,复有谁人能可我心”

    “没有”千金公主却是见惯了他的风流阵,仍旧追问,不放松。

    “没有”张昌宗回答得坚决。

    “甚好,我信,你没有”千金公主重复了他的说辞,话语中的味道,却是阵阵血腥。

    张昌宗脸颊抖了两抖,勉力堆着笑意,微垂着头,眼中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

    因事先有约,千金公主的车驾没有在门房停留,径直进了内宅。

    “殿下,救救我儿”甫一见面,千金公主便跪下来抱住太平公主的大腿,当场大放悲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悲切之状令人动容。

    “千金殿下快些起来,都是一家人,有话慢慢说便是,还请留意皇家规矩体统”太平公主面色不好看,带着些呵斥,两人还在庭院门前,众目睽睽之下,千金公主这番作态,却令她尴尬。

    千金公主抽抽噎噎收住哭声,随着太平公主入了正堂,将所求之事道来,却是为了她的独子温常杰,在地官衙门做个度支郎中,是勋贵之中难得的实权官职,向来是千金公主挂在嘴边的骄傲,却不料在铜匦之中,有人告密揭发于他,说他党附皇嗣,擅自挪用公帑,致使度支司贪墨成风。

    “太平,我那孩儿勤恳老实,哪里晓得党附哪个家中钱帛虽不多,足够花用,哪里用得上去贪墨,他待你一向恭敬,你可定要救他一救”千金公主说着,眼泪花儿又涌了出来。

    “既是常杰持身甚正,无懈可击,千金殿下又何必劳神惊慌有本宫在,断不会容人栽赃诬陷于他”太平公主不咸不淡,在此之前,她刚见了史务滋,知晓了朝堂上的动向,委实拿捏不定母皇的心思,颇有些憋闷,见千金公主言行作派不称心意,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太平,常杰身在官场,总有些事身不由己,再说,这里面还牵扯到皇嗣呢,要是给来俊臣抓着借口,这,怕是大事不好啊”千金公主讪讪然,声调软化下来,凑到太平公主旁边,压低了声音。

    太平公主瞪了她一眼,摆手令两旁的仆役退下去,身边只余下香奴,看了千金公主身侧温情侍立的张昌宗,眼神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跪坐下来,“我且查探一番,若只是一言半语,应当不碍”

    千金公主的脸色凝住了,小跑两步跪坐在她旁边,哀哀恳求,“太平,也不晓得常杰得罪了哪家凶人,听说,铜匦里头告密的人,很是,很是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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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太平家宅(下)
    太初宫,双曜城,卯时刚到,天色才破晓,晨曦一线,四下里昏黑犹在。

    一行人自东宫迤逦走出。

    当先是一群宫女,两排宫女列队在道路两侧,手持八角宫灯照明,一个宫女走在最前头引路,她的穿着打扮与其他宫女无异,然而身段妖娆,玲珑饱满,昂首挺胸,自信满满,丝毫没有奴婢下仆的瑟缩形态。

    她是武后身边最得宠的侍婢韦团儿。

    后面一人,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紫金冲天冠,身形微胖,正是皇嗣李旦。

    每日清晨,他都要赴武后寝宫拜见问安,这是他与武后母子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刻,也是他政治地位的表征,他曾经分外珍惜,每日早间都是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可如今,这条路,却已成畏途。

    因为前面那个穿花拂柳的背影。

    那对丰硕的臀部,随纤腰款摆,诱人依旧,他却兴不起丝毫绮念。

    武后昨夜宿在长生殿,宫女们到了长生院门口,便雁分两行,袅袅远去,韦团儿驻足片刻,待李旦走近,才微微侧身,先李旦半步,在他身侧领路,一道进了长生院。

    由此地到长生殿,这一段路,只有他们两人行走。

    “殿下却是狠心得紧,这都多少时日过去了,却连半句暖心话都没有,团儿便是这般腌臜轻贱,不入殿下的眼”韦团儿刻意放缓了脚步,口中说着话,嘴唇却只是微动,几句话的功夫,已然珠泪盈盈。

    “韦娘子误会了,本宫并非全无心肝之人,得你青眼,本宫欢喜犹自不及,哪能嫌弃只是宫闱之中,耳目众多,行事诸多不便,还须多些耐心,徐徐图之”李旦面上洋溢着真挚欢喜的笑容,温声软语。

    “殿下所说可是真心”韦团儿没那么好打发,脸上似笑非笑。

    李旦按下胸腔中一股无明业火,视线在她后面的挺翘上绕了一圈,半真半假,“韦娘子莫怪本宫轻佻,你这身段,使我不得安眠久矣”

    韦团儿咯咯一笑,眉毛自得的翘了翘,自从到了武后驾前,她便不缺自信,男人再如何强壮强势,不过是见不得腥气的猫儿而已。

    “儿臣李旦,恭请母皇圣安”双膝跪下,双臂伸直,双掌按在地上,腰杆深深弯下,额头触地,正好在两掌之间,这一套动作,李旦做的行云流水。

    武后也才起身,素面朝天,只穿着雪白的丝质里衣,大马金刀盘膝坐在坐榻上,由着身后的宫女为她打理头发,气色很是不佳,看了眼全副披挂的李旦,只觉得心烦气躁,碍眼得很,“起来吧,朕躬安好,若无事,你便退下吧”

    “母皇,儿臣听闻御医沈南缪抱恙,沈御医效力皇家数十年,劳苦功高,有意遣使存问,厚加奉赠,请母皇恩准”李旦麻着胆子提议,这是他的试探,东宫太子自成衙署,属官文武齐备,行动得以自专,但他这个皇嗣却不然,行事都在暗中,明面上沉寂如一潭死水,再不动弹两下,怕是朝野都忘了这天下,还有他这个储君在。

    武后眉头大皱,自薛怀义死后,她身边的男人,便只剩下沈南缪,可惜她龙凤之姿,岂是凡夫俗子能够长久享用的,独宠了不到一年,沈南缪便精血枯干,形容枯槁,卧病不起。

    武后年岁虽大,丰肌姣容,强盛,至今已数月不知肉味,这也是她气色与心绪不佳的原因。

    “呵,难为你有心”武后脸上掠过一丝嘲讽,这点小心思,她在睡梦中都能料理妥当,“延秀初病愈,尚未任官,在外嬉游,屡屡闹出事端,委实不是长久之计,便任他为太子宾客,代你走这一遭吧”

    “儿臣遵旨,谢母皇”李旦惊惧交加,心中苦涩难言,让武延秀去,不管以什么身份,代表的都只会是武家。

    “下去”动动手指将儿子的小心思碾成粉碎,武后并无丝毫欢喜之意,也不想再与他多说,摆手挥退,起身向浴室走去。

    李旦恭敬叩拜,抬头时恰好看到母皇的侧影,心中滚烫了一瞬,又立时变得冰凉,还是太鲁莽了,这一着非但未能如愿,反而将武延秀弄进了自己的东宫。

    李旦退出长生院,向自己的宫殿走去,口中喃喃自语,忍字心上一把刀。

    太平公主府,薛崇胤带着弟弟们到正殿问安。

    他们并没有进院子,在那道雄伟的乌头门前停步,薛崇胤



第198章 太平之厄(上)
    天授三年元月底,武威道行军总管,右鹰扬卫大将军王孝杰,备御统领,右玉钤卫将军侯思止,监军谢瑶环,率军回返神都,随军押回西突厥和吐蕃祸首阿史那俀子与勃论赞刃的项上头颅,大军攻破阿史那俀子金帐,缴获的战利品马匹牛羊漫山遍野,名贵金银珠宝以骡车搬运,满坑满谷,一路行走,一路撒落。

    此役俘虏西突厥将士两万余人,吐蕃,没有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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