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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一番话明着是求情,实际上却是在踩人。

    太平公主由着他在身上动作,眉目展开,靠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道,“六郎,我这大郎孩儿,脾性并不柔和,又有母皇恩宠在身,你可莫要招惹他”

    张昌宗动作和脸上同时僵硬,他说的




第202章 太平之厄(下三)
    神都,悦来客栈,白驼山包厢,权策设下晚宴,为权泷和武崇敏践行。

    来客不多,且都是年轻一辈,却已经正经有些分量,右玉钤卫大将军侯思止,中郎将沙吒符,左羽林卫将军赵与欢,侍御史葛绘,麟台少监萧敬,还有钦天少监涂祁佑。

    座中有三个参加了西征的将军,却都是以备御身份出征,并没有参与王孝杰主导的西峪石谷之战,倒是权策曾偷偷去查看过地形,将大致地理做了些说明,“西域多山,可烧石灰的山石不缺,只是丁口稀少,民夫不足,可与西域商道的商贾合作,征集人力,只是工艺必须严格保密,不得泄露……你们可与赵鎏多加配合,备足防御手段,严防吐蕃人暗中破坏……唐休璟乃是干臣,只是太过妇人之仁,他的意见,可酌情参考,不可盲从……”

    酒酣耳热间,权策将该提点的地方一一点透,权泷两人悉心听了,连连点头。

    “山高水长,使命艰巨,来,我等一同敬你们一杯,祝你们一路顺遂,马到成功”权策提起酒杯,众人纷纷附和,权泷双手捧杯,一饮而尽,武崇敏年纪小,喝的是葡萄酿,大大呷了一口,脸颊红扑扑的。

    “这几日麟台清水衙门,却是咄咄怪事”萧敬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我那顶头上司,似是对大郎颇为钦慕,我也跟着占了不少便宜”他面上坦然,擎起酒壶为权策斟了杯酒,心中委实没底,宗秦客待他越来越热络,礼下于人,必有所图,借这个机会,请权策拿个主意。

    见权策露出疑惑之色,萧敬便提了一件事,他一直在麟台零敲碎打的压制王庆之,给了他不少苦头吃,宗秦客得知此事,找了个由头,一出手便将他家产罚没,贬官为九品校书郎,致使一大家子人熬白菜煮稀粥过活,便是春节也过得汤汤水水,不见荤腥,有人看不过眼,曾提议将他流放地方,也被宗秦客拦下,摆明要让王庆之受活罪。

    在座都是亲近人,大家都是议论纷纷,也不藏着掖着,权策思量了片刻,心中有数,宗秦客是武三思的人,武承嗣将他举荐入麟台,没安好心,在武三思与上官婉儿、与权策之间种刺,武三思却不是好相与的,借这个机会,反倒拉拢起了权策。

    “说起怪事,我这里也有一桩”侯思止夹了一大筷子香椿芽儿塞进嘴里,自西征回来,他对牛羊肉便有些过敏,对绿色菜蔬情有独钟,鼓着腮帮子将史务滋阻拦右玉钤卫将佐任免的事情说了说。

    这次却没有说话了,桌上几人都知道权策与太平公主府的关系,史务滋出手,是权策的一大倚仗要生变众人都看向权策,等他拿个主意。

    权策摆摆手,“麟台那边,不必大惊小怪,表舅维持好场面便是,凡事有来有往,都是理所应当,宗秦客示好,您便对他本人回报一二,不及其余”

    这是将事态控制在个人关系上,不扩大,也不外溢。

    萧敬沉吟点头,宗秦客邀他饮宴,时常有宾客出入,也常请他邀请三五至交同往,却原来包藏祸心。

    权策揉了揉脑袋,慎重道,“侯兄这边,我还须梳理一番,你且等我消息,期间切莫妄动”

    “行,都依大郎吩咐”又是一口萝卜苗儿下肚,侯思止点头应下。

    酒宴散去,权策多饮了几杯,在悦来客栈的上房安歇,芙蕖得了消息,从府中赶来侍奉。

    来了之后,却见到权策双目神光湛湛,清醒着。

    芙蕖眼珠子一骨碌,便晓得郎君定是有隐秘事要在悦来客栈做,柔柔靠进他怀里,“郎君,夜里,回不回来”

    权策贴了贴她匆匆赶路,冒着热气的脸颊,“会回来,给我烧水,回来



第203章 太平之厄(下四)
    权泷赴塞外筑城,加官安西都护府司马,武崇敏加都护府录事,两人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年仅十二岁,还是半大孩子,挂上了正五品、正七品的差事,但因做的是苦差,倒是无人有异议。

    但权泷遗留下来的冬官衙门营缮郎中官缺,倒是引来不少人的兴趣。

    李昭德主持的外城营建是武后格外在意的工程,如今进展迅速,营缮郎中乃是其中要角,偌大的功劳转眼便要到手,还能得到三和土的秘密,实在是惹人眼馋。

    越是抢手的官职,便越是敏感,即便都有心咬上一口,也要观望风色,谋定而后动,武后在朝中咨问群臣,谁可担当营缮郎中,群臣意外的静默。

    “臣武懿宗以为,太常博士蔺谷,可担当此任”河内王,金吾将军武懿宗率先发声,他举荐的人选,令朝中更加安静了,蔺谷乃是公认的权策党羽,武懿宗对他这批人素来不假辞色,趁着权策在上清观抄经,还发力流放了好几个,这次却出言保举,朝中飘满了阴谋的气息。

    “臣反对,营缮郎中正是得用之时,极耗心力,蔺谷弱质文士,怕是难以克当,且营缮郎中身负陛下期许,朝野之望,须老成持重,不宜由低品官升迁,而应由他部郎中迁转”太仆寺卿杜沉严词驳斥。

    武懿宗闻言,拱手作罢,退回坐席,“杜太仆说得极是,本王一心想着提携年轻后进,却是思虑不周了”

    朝中明眼人嗤之以鼻,这是在唱双簧,拿蔺谷作筏子,武懿宗倒是肯提携后辈,钱帛给到位了,这位王爷丝毫不吝惜声名。

    眼见杜沉要趁热打铁,提出自己的人选,却不料,斜刺里杀出了天官尚书史务滋,“老臣不以为然,臣以为,有志不在年高,前任营缮郎中权泷便是世家出身,少年俊彦,行事稳妥有章法,多蒙陛下赞誉,臣以为后任与之相类,必能延续善政,臣举荐荥阳郑氏郑镜思”

    史务滋面上严肃,心中叫苦,一开始太平公主只是授意他给郑镜思找个五六品的官缺,后来突然改了主意,要能落个大人情的,硬生生逼着他搅和进这摊浑水之中。

    一番话有理有据,还将武后捧在其中,令人难以辩驳,朝中的郑氏亲朋故旧,纷纷出列支持,加上太平公主党羽,成一边倒之势。

    杜沉讪讪然退回,与武懿宗交换了眼色,见他的矮个子尖嘴猴腮,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个蛤蟆,更增丑陋,眼中的冷芒如同实质,恶狠狠盯着史务滋,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罢了罢了,此事颇费劳力,让年轻人历练,也是正理,便让郑镜思暂且署理此职”事关外城营建大事,武后也多了慎重,“李相,还请你善加督促调教,有不妥当,即行罢黜,不得姑息”

    “老臣领命”李昭德冷眼旁观,即便武后不吩咐,他眼里也不揉沙子。

    “臣宗正寺卿李元名,代转太平公主府家令权策奏请,因驸马都尉权毅久在嵩山,义阳公主卧病,请命奉母赴嵩山静养”舒王李元名出列禀奏,心中不无怨气,他百般谋划,努力透过太平公主府的关系,拉拢武攸暨的兄长武攸宁,正想要借助权策做个桥梁,他倒好,才从上清观出来,又要去嵩山,真要当世外高人不成

    武后沉吟良久,有些出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脸色不太好,淡淡说了句,“朕知道了,一家团聚也好”

    “启奏陛下,钦天监近日听闻奏报,河东道绛州有大星化为众多小星,拖曳长尾,降落四野,声如惊雷,地动山摇,幸未伤及田产人命”钦天监令高戬肃容出列,禀报了天象异常,“据臣推演,此天象主海波不稳,有水侵之兆,宜遣使海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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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太平之厄(下五)
    神都洛阳西郊,有两家规模庞大的货栈,地利一等一的好,垄断了往来货物转运寄存,南边靠着洛水渡口,北边是通往长安的大道,每日车船辐辏,帮工苦力成百上千,拉纤的,卸货的,喊着号子,挥汗如雨,热闹非凡,这股卖命的劲头儿,只能给这些伙计带来一家温饱,却能给主家带来日进斗金。

    这两家货栈,一家是定王武攸暨的,一家是神都富商艾利家的,门口悬挂着显眼的旗幡,一张写着武运,一张写着未艾,倒是很容易分清楚。

    今日,未艾货栈的帮工苦力,仍旧忙忙碌碌,却有些异样,有几个首领人物,总是在互相交换眼色,队伍里也多了一群生面孔,不是没有人疑问,但是有头目帮忙遮掩着,也没人追究什么,毕竟都是靠劳力过活,能有碗饭吃就不错了,谁有心劲管这些有的没的

    “嘿哈……嘿哈……”苦力们喊着号子,拉着黑色的纤绳,将河上一条庞大的货船拉到渡口,从早上搬运到傍晚,中间只休息了两炷香功夫,草草吃了顿午餐,体力消耗得厉害,每个人都涨红着脸,前倾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挪动,最前头的那个,身体与地面几乎平行。

    好容易将货船放在泊位上,用酒杯口粗细的粗绳子拴在渡口的柱子上,帮工们垂着头向货船走去,在血红的肩头盖上厚厚的棕垫,这东西很扎人,但总好过被沉重的货箱压在肩膀上。

    “咚咚……”苦力们目瞪口呆,竟然有一伙人抡着锋利的斧头,毫不迟疑砍在粗绳子上,没有几下,就砍断了,固定好的小船顿时被放生,顺着水流漂远。

    拿着斧头的一帮人都穿着粗布短打,也是一样的苦命人,他们没有苦哈哈的愁苦,个个狰狞狠厉,扬起手腕,将斧头高高举起,“别往前走了,爷们儿手里的斧头可不认人”

    苦力头目心里在淌血,吼得声嘶力竭,“快,把竹筏放下去,拦住船,拦住”

    满满一条船的货物,要是就这么跑了,要赔的钱可不是小数目,他们百十号人,倾家荡产都拿不出来,真真要把人活生生逼死,苦着脸讲道理,“龙五,你,你这是作甚该给的例钱一文没少你的,你总要给人留条活路啊”

    龙五是那帮拿斧头的头目,立着眼睛,抖着腿,对着头目保持着几分敬重,“李四哥,大家都要活路,你给了例钱,我不骚扰你们做工,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大官人给了钱,我就得办事,你也别怪我,你要是非怪我,那我也没办法,用斧头跟你见面”

    李四哥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河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撑着竹筏去挡货船的苦力眼看就要成功,却又有一条船赶了上来,用竹篙劈头盖脸一阵痛打,将人打下河去不说,还跳了船帮,将货船抢走了。

    李四哥目眦欲裂,“龙五,你欺人太甚……”

    “活不了了,没活路了,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身后的苦力群中,传来鼓噪呐喊声,有人散发了棍棒和榔头等物事,蜂拥而上,李四哥挡在前头张开双臂,大声吼着阻拦,却没有挡住。

    两帮人轰然对撞,拿斧头的一帮人经验丰富,武器犀利,转眼就砍倒了好些苦力,架不住苦力人多不怕死,你一棍子我一榔头,龙五一帮人被打成一团烂泥。

    “干什么的,都住手,放下凶器,老实跪下”

    明晃晃的横刀包围了这群苦力,官差到了,人数不很多,大抵对自家威风有信心,也就二三十人,几个青袍官员带队压阵,他们却都站在地上,给人牵着马缰绳。

    坐在马上的几人,趾高气扬,穿着青色丝绸衣裳,顶着玄色小帽,明显是哪家显贵的豪奴,带着满脸的得意,冲着货栈的掌柜露出阴险的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出了人命官司,且看你一介商贾如何跟太平公主府掰腕子,义阳公主府,哼,皇室中的破落户而已。

    “兄弟们,太平公主府逼死人了,咱们起来呀”

    “呀,反正是一个死,兄弟们,拼了,拼了,要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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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太平之厄(下六)
    太平公主府,克己小院儿。

    主人不在,这里除了仆役丫鬟,人迹罕至。

    今日却出了意外,两帮人在院子门口对峙了起来。

    一方人多,是张昌宗和手下的管事,另一方人少,只有武崇行一个,他今日自武安县公府开蒙回来,习惯性溜达到克己小院儿转一圈,却见到府中管事正指挥下人在克己小院儿搬进搬出。

    搬出的都是些摆件儿饰品,比较名贵的东西,搬进去的,却是些杂物。

    武崇行当即恼怒,厉声喝止,管事不敢担责任,搬出了张昌宗。

    “这是大兄的院子,旁人无权处置,张家丞,说起来,你还是大兄的下属,不要乱了上下尊卑”武崇行年纪虽小,却早跟着兄长们出入官衙,见惯了发号施令,耳濡目染下,言辞颇为锋利。

    张昌宗脸色阵红阵白,却并不肯承认所谓的官位,那只是个障眼法,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不知道,要是认下了,岂不是要对这小萝卜头打躬作揖,“这倒是我的错了,没料到定王殿下都搬走了,定王府的小郎君却还在,权郎君不在,我安排下人为他打理打理院子,小郎君也有异议不成”

    “他是我弟弟,自然能住在这里,容不得谁说三道四”薛崇胤从另一条小径走到克己小院儿门前,背着手,面带微笑,“张家丞有礼了,表兄的院子,用不着别人打理,你们统统退下”

    伸手一摆,张昌宗背后的管事仆役身子矮了半截,迟疑片刻,像潮水一般退去。

    张昌宗脸色青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兄长”武崇行适才鼓起的勇气消散一空,来到薛崇胤身边,仰着脸看他,眸子里很是忧虑。

    薛崇胤揽着他的肩头,眼睛眯了眯,“无事,迢迢在姨母府上待了些日子了,怕是会想念你,你这几日便去姨母府上陪她”

    武崇行乖巧点头。

    几日之内,太平公主府雷霆密布,薛崇胤沉下心来,过问府中内务,抓住有些由头,接连杖毙几个管事仆役,张昌宗巧言令色,蛊惑太平公主,训斥了薛崇胤一顿,当众抽了他几鞭子,将他院儿里几个得用的下人开革出府。

    一来一回,薛崇胤颜面大失,彻夜不眠。

    次日一早,去正殿拜见太平公主谢罪,郑重其事叩了三个响头,太平公主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教训几句,摆手叫他起来。

    薛崇胤却没有立刻起身,身板挺起,长身跪直,“母亲,儿有话说,有道是,男儿当自强,想崇敏十二岁,已经远赴西疆为国效力,孩儿已年满十三岁,却仍碌碌无为,在府中厮混,惹母亲气怒,与米虫无异,实在枉为男儿”

    太平公主微微错愕,看向他,有些惘然,“到底是长大了,有志气是好事,你想做些甚,说来听听”

    “儿并无成算”薛崇胤坦然以对,“有意往嵩山一行,与表兄商议过后,再定行止”

    太平公主见他清淡疏离的模样,想起了权策,她知道他去打仗了,回来又治丧,之后直接向朝廷告假跑去嵩山,竟是一面都没见着,她对张昌宗挤兑义阳公主府睁一眼闭一眼,未尝没有等权策来低头的意思,却不料,愣是没有效用,真真是没了良心,心情大坏,“翅膀都硬了,随你吧,有甚需要的,自去账房支用,下去吧”

    “母亲,孩儿告退”薛崇胤规规矩矩跪拜,退出正殿,全程没有看旁边侍立的张昌宗一眼。

    回了自己的院子,薛崇胤挑选了亲近的管事侍女和护卫,收拾了金银细软,将常用的衣装饰物打包好,装了六七辆马车,自正门而出。

    “下官乃是神都洛阳司马王禄,因未艾货栈命案之事,奉命前来,拜见公主殿下”门口,一名绯袍官员领了两排缁衣官差,神色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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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太平之厄(下七)
    天官尚书史务滋终究没有逃脱命定的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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