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权策也不推辞,站起身来,四下里拱手,“既是姨母如此说,权策便斗胆献丑,我无全诗,仅有一句,献与诸位”

    话音落,便听到不少叹气声,大周诗文鼎盛,写诗作词之士,为时人仰望,朝野推崇,权策偏不以为意,长久坚持一句句往外蹦的恶习,令人扼腕。

    权策并不在意,幽幽吟来,“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满座寂然。

    “啪啪啪”武三思起身拍着巴掌,在空旷的宴会大厅中清晰入耳,紧接着掌声雷动。

    武三思一手执壶,一手拿




第213章 艰难皇嗣(一)
    韦贯之死了。闪舞

    死得谁都无话可说,却又都心里有数。

    来俊臣借口有人密告韦贯之谋反,请旨将韦贯之自秋官衙门大牢转移至御史台制狱,这是当初宋璟用过的招数,依样画葫芦。

    秋官尚书狄仁杰拖延了两三日,同意移交。

    韦贯之到御史台制狱,并未受刑,饮食也未收到苛待,本打算关上十天半月,风头过去,再不痛不痒结案。

    可惜,他等不及,两天后便得了怪病,胸骨软化,寸寸断裂凹陷,剧痛了三天而死。

    这个死状与被他飞马撞死的平民一模一样,坊间盛传冤魂索命,制狱上下人心惶惶,请了高僧做了好大一场水陆道场,祛邪免灾。

    明眼人自是知道,索命的不是冤魂,是活人。

    来俊臣硬生生吃下黄连,不仅被满朝上下奚落嘲讽,还遭了武承嗣严词训斥,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忧心自己地位不保,便将满腔怨气发泄到铜匮告密书信上,只要是被首告的,无差别抓捕,制狱人满为患,同时,加倍用心办理策问取士事宜,动用御史台淫威,勒逼地方官员,山野地方的举人士子,甚至教书先生,但凡识文断字的,无不遭到骚扰,逼迫进京参与策问,出现了文化人争相避入山林逃考的奇景,策问举子活生生被他弄成了搜捕举子。

    天授三年四月初一,有天狗食日,白昼如夜,朝野惶惶然,议论四起,各道各州都有民心不稳的奏报传来,不少人以天象异常为借口私下串联,图谋不轨。闪舞

    武承嗣等人蠢蠢欲动,欲借此大做文章,提议检讨朝政得失,革退不忠不敬之臣。

    奏疏上呈,武后留中不发。

    眼看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拉开帷幕,钦天少监涂祁佑上奏疏譬解星象,言称此次天象示警与民心民生无碍,乃是因刑狱有冤,有德者不在位所致,请陛下颁行大赦,检拔忠孝之士,填补朝中要冲空缺,以应天象。

    武后欣然准奏,下制令大赦天下,谋反大逆之外的囚犯全数无罪释放,以豆卢钦望为天官尚书,以长安留守武攸宜为地官尚书,升将作大匠武攸绪为春官尚书,升钦天少监涂祁佑为钦天监令,转地官侍郎杜审言为将作大匠。

    武后早已成竹在胸,一番运筹,将高层官缺填实,中下层官员自有天官衙门拟定,各方势力上下其手,各展神通,权策也不能免俗,在豆卢钦望和豆卢从昶父子俩面前说了些话,天授元年的进士们都有不少进境,流放的,贬官的,沉沦未久,转眼便又杀将回来,占了神都的不少好坑位,太常博士蔺谷最为令人瞩目,连升两级,破格升任国子监司业,原国子监司业崔融,升任太常少卿。

    明面上的操作到此为止,敷衍过了天狗吞日的场面,私底下授意地官衙门传令地方,镯免各道钱粮赋税,借豆卢钦望签押通过右玉钤卫将佐任免的奏疏,下令右玉钤卫募兵地界,扩大到民生最艰难的山南道、河北道,借以缓解民怨。闪舞

    奇正结合,化解了执政危机,武后下诏改元如意,率皇族亲贵,出巡永昌县,拜谒洛水之神。

    权策骑着玉逍遥,随行在太平公主车马旁,四顾青葱,心旷神怡,突地车里有些声音传来,很是煞风景。

    权策苦笑,扯了扯马缰,向旁边避让一些,另一边的香奴,与他做了同样的动作。

    一个小太监策马来到太平公主府队列中,“见过权郎君,陛下有旨,请权郎君骖乘”

    “臣遵旨”权策领命,隔着马车向香奴招呼道,“劳烦香奴姐姐转告姨母,权策奉旨陛见去了”

    “权郎君且去,奴婢会向殿下禀报”香奴躬身为礼。

    权策脚跟一磕马腹,跟着那小太监向队伍正中央去。

    他不晓得,他离开后,身后的欢声浪语也戛然而止。

    香奴摆手唤人上车伺候,脸上阴霾愈发浓厚。

    权策来到靠近武后銮舆的地方,竟然听到了争吵声。

    领军护驾的金吾将军武懿宗在皇亲勋贵队伍中巡弋,见到刚刚出宫开府的楚王李隆基仪从侍卫森严齐整,衣甲鲜明,排列壮阔,甚是煊赫威风,不仅将同列的武延基等武家小辈压了下去,甚至比起武承嗣、武三思也不遑多让。

    “尔等且住”武懿宗正在心气不顺的时候,见到眼前情形,顿时发作,厉声喝止,“御驾之前,大肆铺张,趾高气扬,喧宾夺主,毫无敬畏恭顺之心,这是谁家规矩”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言声。

    后方车驾里



第214章 艰难皇嗣(二)
    “琴声来自何处”李旦手中捧着一杯奶羹,有些失神。

    “禀殿下,陛下召权郎君骖乘,教导琴艺”车驾外有小太监轻声细气回禀,宫中消息向来流滥,在行路途中也不例外。

    李旦方才得到御赐奶羹的雀跃欢喜悄然敛去,他这个当儿子的,比不得侄子也就罢了,如今竟连隔房的外孙都要越过他去,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皇嗣、皇嗣妃,还请将奶羹用了,奴婢也好回去复命”韦团儿绷着一张清水脸,冷着声提醒。

    皇嗣妃刘氏瞪了她一眼,伸手端起面前的奶羹,一看之下,眉头大皱,这奶羹之上,竟有一条透明粘稠的粥状物,腥臊异味扑鼻,不觉干呕,手上一松,玉碗掉落在地,车驾中有厚厚的驼色地毯,并未摔碎,奶羹散落一地。

    李旦神色大变,赶忙一口将奶羹吞下,上前向韦团儿作揖,“刘氏身怀六甲,闻不得奶腥气,还请韦娘子代向母皇陈情”

    韦团儿挑挑嘴角,脸上竟有丝丝笑意,“皇嗣妃千金之体,讲究多些也是常情,团儿告退”

    武后的銮舆上,权策全神贯注拨弄着琴弦,武后在他背后稍高的坐榻上坐着,时不时伸手过来矫正他,偶尔两手同时自肋下穿过,形似将他抱在了怀中。

    他只能专注弹琴,不言不动,技艺倒是长得快些。

    “你果真是聪慧的”武后再次从背后伸手过来,却没有抚琴,而是捏住了他的下巴,脸贴在他挺拔的后背上,声音缥缈,“高宗皇帝长于演奏琵琶,年轻时技艺精湛,堪称国手,弹奏忘情之时,雅到极处,奔放到极处,雄壮气势,令人意乱情迷……”

    权策僵硬着身子,听她追忆高宗皇帝壮年时。

    韦团儿回到銮舆上的时候,入目便是这幅情态,赶忙低头,“陛下,奴奴送了奶羹过去,特来复命”

    武后没有搭理,保持姿势半晌,才松开双臂起身,“他们用得可好”

    韦团儿看了权策一眼,没有吱声。

    权策何等精乖,顺势起身告退。

    武后没有应声,只是看着韦团儿,略有些冷意。

    韦团儿赶忙跪倒,诚惶诚恐,“皇嗣用了,皇嗣妃因身体之故,不慎将玉碗打翻,未曾用”

    “呵呵”武后轻声一笑,流露出一丝疲惫之意,没有再过问,转而望着权策,“朕赐给你那么多处宅子,不要总让它们空着,宫中名琴曲谱不少,改日朕令人给你送去”

    “谢陛下,臣告退”权策悄然退下。

    “奴婢送权郎君”韦团儿轻轻说了一声,随着权策走出銮舆,近身伺候武后已久,晓得这个时候,武后想要的是独处。闪舞

    跨上玉逍遥,权策回身看着韦团儿袅娜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阴郁,刚才韦团儿看似是被武后气势所慑,慌乱中说出皇嗣妃没有食用奶羹的事情,但表演得太过用力,反倒露出马脚,以她在武后身边的体面,哪里会吓成那个样子

    连自己都不能骗过,又怎能逃过武后的眼睛。

    耐人寻味的,反而是武后,明知宠婢在玩弄小伎俩给儿媳妇上眼药,竟然并不揭穿,这是在变相鼓励么

    “哎……”权策长长一叹,母子天伦,落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可悲。

    永昌县设立不久,因当初武三思奉献洛水出的宝图,上面刻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的篆文,便在祥瑞诞生的地方设立了永昌县。

    祭祀河神自有一套规程,新上任的春官尚书武攸绪却并无多少心思打理,早听权策提起过严善思是个妥当人,便将一应事宜交给他,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平心而论,此次升官,升得甚是不爽利,他更喜欢在将作监做些单纯的技术工作。

    祭祀流程冗杂,武后这次没有让武承嗣大出风头,李旦却也没能得到露脸的机会,全程跟在武后身侧做陪祭的,是太平公主。

    受命宣读祭文的人选也打破了惯例,不是政事堂的一把手岑长倩,而



第215章 艰难皇嗣(三)
    为了让权策搬家而不离家,义阳公主府开始大兴土木,神都购房不易,且房价节节攀升,甚少有人愿意卖房,也就是义阳公主府财大气粗,当初芮莱屯的房子也都是好地段,拿来与人置换,以大房子换小房子,或多补贴些钱帛,原有的房主们不仅不吃亏,还能赚上一笔,倒也并没什么人会驳了公主府和权郎君的颜面。闪舞

    家中的事务,权策没有插手,指派了权祥带着武崇行和权竺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跑腿办事,两人的蒙师武安县公李笊坐不住,也跟着来帮忙,他是憋闷得狠了,大小伙子无官无职,没有多少事情做,也没有多少亲友往来,整日里闷着,却是难熬。

    权策曾计划着给他找个差事,他却谢过了权策的好意,拒绝出仕,说是神都风大浪急,自己两眼一抹黑,又是个直性子,不晓得什么时候便被人拿捏了,现如今闷着是闷着,总能全须全尾的侍奉母亲,总好过惹来祸事危及身家,怕是悔之不及。

    见他态度坚决,权策便不再张罗,置身事外做个闲云野鹤,是保全之道,李笊年纪轻轻,有这份定力,已是难得。

    权策没有闲着,许是上官婉儿透露了风声,武后也起了练瑜伽的心思,每日里入宫两个时辰,武后教他弹琴,他和上官婉儿一道协助武后练习瑜伽,权策动口,上官婉儿动手,毕竟有些动作接触面太大了些。

    “此舞开筋柔骨,活动全身,于朕这等繁忙之人,甚是得宜”武后练得一丝不苟,周身热气蒸腾,皮肤红润,感觉身体都轻快了几分,“你倒是心思玲珑,花样不少”

    “臣不敢,臣年少荒唐,不务正业……”权策脸红,他本意只是教给芙蕖和义阳公主,以作强身健体之用,都是家里人,没有太多忌讳,权当是讨好母亲和侍妾,可后来太平公主偶然见到学了去,上官婉儿也趁着宣旨的便宜,跟义阳公主练了一招半式,扩散开来,不免对他的形象不利。

    “好了,整日里见面,还战战兢兢,跟个小老头儿一般,你也不嫌累得慌”武后轻叱了他一声,“朕要沐浴,你且弹奏一曲,为朕清清心”

    “是,臣遵旨”不管她如何说,权策的礼数始终半分不失。

    “无趣”武后摇摇头,自顾自转身离去。

    权策正要弹琴,上官婉儿突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满是热力的身子一触即分,在他耳边絮语,“婉儿想你得紧,郎君分府,是个大喜事,婉儿要去道贺,道一夜”

    语毕,身姿翩跹,踅到大殿门口,扬声招呼了外头的宫女女官,带着众人服侍武后沐浴。

    “叮叮咚咚……”权策弹起了《梅花三弄》。

    出宫之后,权策去新居工地上转了转,见武崇行小大人一般提溜了几个管事训话,一身簇新洁净,安排了事务便在凉亭里安坐,倒是权竺在工地四处走动,提点工人不得误事,李笊自幼吃苦,更是能吃苦的,穿着一身短打,带着一票工匠,亲自下手将不合心意的地方微调。

    百样米百样人,武崇行与他兄长武崇敏不同,大抵只适合做案牍工作,不喜亲力亲为。

    权策也不打扰他们,返回义阳公主府未名小院儿,今日逢癸酉,无字碑和无翼鸟的人来参见的日子。

    “你做得很好,比你师傅还强”权策看着面前的腼腆小伙子,不吝赞誉,他叫卜月,占星的大弟子,手艺有青出于蓝之势,更难得性子忠义谦逊,不像占星那样刺儿头,韦贯之的死就是他的手笔。

    “主人谬赞了,还是快了些,该让那恶人多吃几日苦头才是”卜月抠着后脑勺脸红红的。

    “呵呵”权策一笑,“沙吒术,让你盯的几家府邸,可有发现异动”

    “主人恕罪,许是属下们行事不周密,未曾有太大发现,只有豆卢从昶与人赛马,落败后不服,与人斗殴一场”沙吒术眉头紧皱,权策的安排极少有落空的时候,他不敢怀疑权策,怀疑起了自己,“要不,属下安排人潜入府中查探”

    “不必了”权策面无异色,沙吒术盯的是豆卢钦望、魏元忠还有司马承祯等人,皇嗣李旦的支持力量,他们没有异动,表明李旦仍旧沉迷于蛰伏,顶着个孝字任打任罚,还是没有领会到武后的深意。

    “权忠,你那里呢”

    “主人,楚王府有异常,不少暗人在四周活动,像是在踩点”

    权策眼前闪过武懿宗的



第216章 艰难皇嗣(四)
    一大早,芙蕖便乘马车出门,去了南市。

    她先去了悦来客栈,花了半个多时辰,料理了一下生意上的琐事,很快便又出门,去了南市专卖名贵家具摆件儿的街道上,买些可心的,回去给权策布置新居书房用。

    这条街道在南市是闹中取静一般的存在,因售卖的物件儿昂贵,非富贵人家甚少踏足,芙蕖兜兜转转,精挑细选,买了不少的东西,曲足香案、箱式床榻、蜀锦立屏这些大件儿都让店家送到府中,兽首香炉、三彩瓷瓶这些小件儿都收在马车上,钱帛流水一样撒将出去,钱帛的分量跟买的东西都差不了多少,芙蕖却浑不在意,一门心思想着将郎君的书房装点好,嘴角噙着欢喜的笑意。

    说话间又到了一处店面宏大的家具店,这家店里的主打木料是紫檀,各种紫檀家具琳琅满目,芙蕖进门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贵妇人在里头走动挑选。

    “见过贵人,本店有各色紫檀家具,您请随意”店里没有伙计,三五个人都是中年往上,沉稳有气度,作文士打扮,矜持有礼。

    “坐具在何处”芙蕖微微点头,问了问,实在是这店面太大,器物分散,不问清楚分区,怕要走不少冤枉路。

    “请贵人随我来”文士躬身伸手,在前头引路。

    芙蕖看了看,方凳、月牙凳、条凳、矮墩,造型各异,装饰华贵,还配有各色羊毛坐垫,独具一格,却都有些艳俗繁琐,她家的郎君不会喜欢,走了一圈,看到一把紫檀圈椅,没有珠宝装饰,椅子四周有简单的云纹和内嵌的萱草纹,典雅大方,很是特别。闪舞
1...5455565758...37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