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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芙蕖绕着圈椅看了几圈,越看越是满意,正要开口买下,却被人抢了先。

    “老太太,您看这椅子可真好,圈椅坐着舒坦,这上面是萱草呢,老话说萱草忘忧,衬着您老人家的堂号无忧堂,可不是绝配”一个年轻些的妇人叽叽喳喳,隔着老远就下了单子。

    一个富富态态的老年妇人在几个年轻妇人和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迈步走了过来,被人一怂恿,便开口问价。

    “承惠三百六十五贯,合十二宫星象之数”文士笑脸更加灿烂,开口报数,惊得那老太太脸色煞白,吞吞吐吐道,“这,这个也太贵了……”

    两侧的年轻妇人愣了愣神,出声还价,“家中的紫檀也不少了,却没有这般昂贵的,这个价钱也太过了些,咱们老太太可是东宫德妃的生身母亲,若是能便宜一些,日后定有你的好处”

    那文士悄悄翻个白眼儿,笑而不语,神都别的可能缺,最不缺的就是形形色色的皇亲国戚,真要是有那贵重身份,哪里会计较这点儿钱帛。闪舞

    最先开口的年轻妇人眼珠子一转,凑上前道,“那要不,老太太,这钱我出了,权当是给您个见面礼”

    老妇人假意推让一番,便接受了一番好意,将那圈椅买了下来。

    许是被人追捧得过了头,老妇人气焰嚣张,瞟了站在一边满脸不舍的芙蕖一眼,见她水灵貌美,像是棵嫩葱似的,穿着素雅,雍容大气,很是碍眼,不由轻哼一声,“这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么些华贵的东西,放了不相干的人进来,价钱怕都要折上一半还多”

    芙蕖身边的侍女眉眼一立,上前就要理论,芙蕖将她按住,她的性子不喜招摇,那老太太的身份不管真假,不去惹她便是,免得给郎君添了麻烦,她却是还想着问问类似的坐具店中还有没有,要不然早就避开了。

    见芙蕖示弱,老妇人更加张狂,指点着四周的文士,“你们还不快些将她赶出去,杵在这里没得给人添堵,她在这里,硬生生弄得人没了兴致”

    芙蕖登时面若寒霜,文士们左右为难。

    “来者是客,这店里,却没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绸衣的富态员外,皱着眉看向店中对立的两拨人,看到芙蕖,眼睛一亮,迈着小碎步到芙蕖面前,躬身施礼,“敢问可是芙蕖夫人当面”

    芙蕖后退半步,虚扶他起身,眼中很是疑惑。

    “小的乃是定王殿下府中管事,与权立管事常有来往的,曾在武安县公乔迁宴上见过权郎君和夫人”那管事更加恭敬,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殷勤道,“这铺子是定王殿下的产业,




第217章 艰难皇嗣(五)
    新居书房,权策坐在新买来的紫檀圈椅上,将芙蕖拢在怀里,脸颊埋进她如瀑的秀发中,静静地思索着。

    芙蕖心中惴惴,柔柔抚着他地胸膛,嗫嚅道,“郎君,奴奴是不是给你惹了祸患”

    权策在她如玉的脖颈间轻吻一记,唇间挤出丝丝沉重的笑意,“莫要多想,我的芙蕖是个贤内助,谦冲自守,若这样都会招来祸患,那么,祸患一定是还不够多”

    芙蕖被他紧紧搂着,听他夸赞自己,心中甜蜜,晕乎乎顾不得去想权策的话怪怪的。

    她却看不到,权策的脸此刻阴鸷得可怕。

    “主人,太平公主府上来人,请主人过府”门外响起通报声。

    芙蕖惊吓得跳起身来,拉扯着双臂,将瘫在原地做无骨状的权策拉起来,“快些起来啦,别耽搁了正事”

    权策使坏,赖在原地不动,双手一带,又将她拉回了怀中。

    “郎君”芙蕖撒了个娇,在他怀里扭动两下,掐了他一把,趁他松手的时候,灵巧地逃了开去。

    “呵呵”权策揉了揉腰肢,沉思片刻,提笔写了一封短信,递给芙蕖,“你将这封信交给李笊,令他依言行事”

    芙蕖将信捧在手里,郑重点头。

    来客是太平公主府的管事,“权郎君,殿下吩咐,这边公主府忙碌搬迁事宜,怕是无暇分身,请您把崇行郎君和小娘子带回去”

    “崇行在府中帮忙,暂时不必回去,迢迢昨晚还说想母亲了,我带她回去便是”权策稍加思量,做了决断,薛崇胤和武攸暨都不在,将武崇行放回太平公主府,他是不放心的,要是被人欺负了去,他无法向芮莱交代。闪舞

    管事自然是不敢多言的,唯唯诺诺。

    薛嫘昨晚是闹了一会儿想母亲,但真要离了这里,却又不舍得姨母了,抱着义阳公主的脖颈不放,抽抽搭搭的,闪着眼泪花儿,她在太平公主府也多是由乳娘照料,在义阳公主府却是时常由义阳公主和芙蕖带在身边,与权箩玩耍在一处,与这边一家人要亲近得多。

    哄了好半晌才将她哄到了车上,权策一路逗着她笑闹,无惊无险回到了太拼公主府。

    “迢迢,来,到母亲这里来”太平公主久未见女儿,也起了些慈母心肠,搂着幼女逗弄了许久,才让乳娘将她抱下去。

    “大郎,你来,那瑜伽舞有几个动作,我老做不好,今日到千金姐姐府上去,她比我大了近二十岁,竟然做得比我都好,真真是没了天理”太平公主愤愤不平,拉着权策去了为练舞专门开辟的房间。

    权策无奈跟着去,千金公主年岁虽大了些,却身体素质好,柔韧性尤佳,做这瑜伽动作,先天占优势,较这个劲完全没有意义。

    进了房中,香奴在门口止步,张昌宗在里头等着。

    权策眉头大皱,眼中光芒一闪,有了计较,“姨母,权策记起,邑司中还有些事务要与宗正寺接洽,明日怕就过了时限”

    “唔让香奴去便是,宗正寺不敢为难她”太平公主没放在心上。

    “姨母,权策以为,该令张家丞多到各处行走,多些历练,日后也好入朝为姨母助力”权策很是为张昌宗着想。

    “罢了,便依你”太平公主看了权策一眼,摆摆手令张昌宗去办差,似笑非笑道,“将他赶走了,他的差事,便由你来做”

    权策干笑一声,“香奴姐姐来做便好”

    太平公主轻哼一声,挑了挑眉毛,拖着怪怪的声调,“姨母这些日子闷坏了,只靠着这瑜伽舞解闷,你这小贼却是连帮姨母练舞都不经心,可见是没有指望了”

    权策立时便了然,太平公主这番作态,是对他迟迟没有着手帮助她恢复朝中声威不满意了,赶忙道,“姨母言重了,权策时刻将姨母的事情放在心上,姨母天之骄女,时机一到,定能独享雨露”

    太平公主换了紧身的胡服,拇指和食指呈夹子形状,在他上下唇捋过,神情飘忽,“放在心上,看不见摸不着,偶尔放在嘴上,也不错……来吧,这一式姨母总做不来……”

    权策叫了香奴进来,他动嘴,香奴动手。

    张昌宗召了几个管事,问及与宗正寺接洽事宜,却得知待接洽事项早已堆积如山,桩桩件件全都是苦差事,有侵占地方山林的,有豪奴冒收税务的,还有汤沐邑横征暴敛的。

    张昌宗一怒将卷宗扔到地上,胸膛起伏不定,面对下属异样的眼光,好半天才恢复正常,“以往,以往权策是如何处置的”

    管事们交换了眼色,谨慎说道,“权郎



第218章 艰难皇嗣(六)
    太初宫,武成殿,武后常朝。闪舞

    今日朝会的重头戏是来俊臣,他悉心筹划的策问举子进京赶考热潮,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一股脑儿四万多人涌入,神都洛阳满城尽带大头巾,数量保证了,质量就为难了,比上一次李若初招募的考生更没有底线,有的连秀才功名都没有,有的只开了蒙,得了地方衙门的往返路费,来神都游历,纯属凑人气的。

    来俊臣胆子再大,也不敢让这些人全都进洛城殿参与武后策问,但规模还是要保证的,将标准一降再降,“……经臣千挑万选,拔擢出俊秀之才三千余人,皆是能诗善画的饱学之士,可为陛下江山宏图增辉添彩……”

    大殿里回响着不少朝臣无奈的呻吟,俊秀之才、饱学之士,这两个词汇今日令人不忍直视,可惜他们不能抱怨,也不能揭发,只能歌功颂德,呼啦啦扑在地上,恭贺皇帝陛下喜得大才贤臣。

    口中说着,暗地里却有一股暗流涌动,无论是为了朝堂清净,还是防范来俊臣酷吏势力太盛,定要竭尽全力阻挡这批所谓的俊才入朝为官。

    有这个念头的朝官为数浩繁,无关李家武家。

    武后细细听完,面色不动,“嗯,甚好,来卿辛苦,四方士子难得云集,不妨多观瞻一番神都风色,策问之期便定在月末,也便利春官衙门从容预备”

    “谢陛下,臣遵旨”来俊臣感激涕零,心中也有些发虚,他像是一只为武后开疆拓土的开山怪,得到了宠信,却得罪了整个地形,他曾经自恃有武后和武承嗣做靠山,不畏惧现在,也不畏惧未来,但当他亲手将堂弟来子珣送上断头台,他动摇了,渐渐回过味儿来,所谓的靠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自己何尝不是堂弟的靠山

    视线往宰相班第二瞟了一眼,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万事须小心谨慎。闪舞

    “臣天官衙门铨选郎中岑羲,有本要奏”大殿后半段有个青袍官员来到中央,扬起声音上奏,“臣弹劾义阳公主府强占民宅,凌逼庶民,改建宅邸规格逾制”

    这段话音落,大殿中奇异的宁静了一下,权策有圣宠在身,又与各方交好,一向无人敢于直接对他出手,便是武承嗣,也都是袖里乾坤,耍弄隔山打牛的手段,不曾撕破脸皮。

    却不料,竟是太平公主的人对他抡起了刀子。

    不少人眼睛滴溜溜乱转,却见宰辅班首的岑长倩古井无波,权策在朝中的代表人物葛绘也是一脸淡然。

    “哦可有实证”武后眯了眯眼,问道。

    “臣有人证,武安县公李笊当街驱赶殴打平民,强行推平百姓居所,义阳公主府在上林坊新营建的园林中,有藻井、出阙多个地方逾制,证据确凿”岑羲说得斩钉截铁。

    “着宗正卿武懿宗、秋官尚书狄仁杰朝后一同赴义阳公主府现场查明实情,从速来报”武后当即做了处断,看着岑羲,神情有些古怪,让她相信权策那么个沉稳性格的人,会犯下逾制的错误,是很困难的,她更愿意相信,岑羲被人坑了。

    “臣监察御史刘原弹劾义阳公主蔑视朝廷官阶,驱使堂堂勋贵武安县公如同家奴,犯下大不敬之罪”御座左侧又有人跳了出来,这个弹劾很有功力,可大可小的事情,较真便是死罪,不理睬便只是私事。

    “呵呵,今日倒是热闹,既然两位卿家的弹劾,都涉及到武安县公,便宣他上殿,朕亲自问问”武后以手支颐,神情更是有趣。

    宫中宣召,武安县公李笊赶忙沐浴更衣前来觐见,许是体力活做得多了,他的体格健壮,肤色有些深,穿着绯色官袍,看上去英气勃勃。

    “臣,武安县公李笊,叩见陛下”李笊无官无职的散爵,便是大朝都没有他参加的份儿,按制,长久不面君,要行大礼,他心性实诚,几个头叩下来,脑门通红一片。

    “呵呵”武后笑了一声,不少朝臣心头叹息,只是这个动静,怕有人要倒霉了。

    “李笊,有人说你为义阳公主府驱使如同家奴,此事可属实



第219章 艰难皇嗣(七)
    楚王府,正殿。

    李隆基阴沉着脸,怒目瞪着阶下跪着的几个属官,眼中煞气四溢。

    “他们,可知道背后是王府”

    属官们连连摇头,“殿下,我等遵照殿下命令,谨慎行事,借着七拐八绕的关系找的人,并未现身与他们见面,他们当不知情”

    “嗯”李隆基哼了一声,稍稍放下些心思,摆摆手,“办差尽心,每人赏钱帛百贯,办事不利,下去领二十板子”

    众属官肃然领命,恭敬退去,个个规行矩步,丝毫不敢造次。

    穿着官袍的人退走,穿着绸衣的管事凑了上来,奉上一个密封的蜡丸,“殿下,刘御史那里传了信过来”

    蜡丸里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将今日朝会上的前因后果叙述得清清楚楚,有几行字刺得李隆基头重脚轻。

    “……权策似早有筹划,预设下陷阱,刻意误导我等,李笊外憨内狡,实不当人子,臣以言官得以免罪,岑羲遭流放北疆,铨选郎中重职,经麟台监宗秦客保举,落入崔湜之手……”

    许是担忧李隆基年幼,不识得轻重,信中还多写了几句提点之词,“……陛下宠信权策之心未动,爱屋及乌,加恩及于武安县公,此诚不可与争锋,臣以为当偃旗息鼓,以待天时,不宜妄动,自取其祸”

    这番火热心肠,看在李隆基眼里,却是不成体统,大胆犯上,碍眼得紧,将信纸放在烛火上引燃,蹙眉思索了一番,问道,“那岑羲是怎么回事你们可有消息”

    “岑羲乃是太平公主府的门人”旁边的管事预先做了功课,对答如流,“但他这番动静,应不是公主殿下授意,据坊间传闻,近日公主殿下召见了权策,宴饮至夜深,亲自服侍登车,宠爱有加……”

    李隆基解了疑惑,点点头,又觉得不自在,掩饰道,“本王也作如此想,太平姑母为权策蒙蔽,不识他本来面目,本王迟早要揭穿了去”

    顿了顿,嘴角微动,未曾出声。

    管事却是乖觉,主动上前道,“老奴还打探了,崔湜是宫中上官待诏赏识的朝官,与太平公主府也有些瓜葛,宗秦客……”

    李隆基举起手,制止了他,要是连宗秦客是谁家人都不知道,他怕是个傻子。

    只是,权策、上官婉儿、武三思,这三家八竿子打不着,为何竟隐隐有些呼应之意

    “定然只是巧合”李隆基得出了结论。

    抛开朝中令他力不从心的纷扰,李隆基坐在自己的王爵金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空旷的大殿,豪气干云,仿佛下面有文武百官,翎顶辉煌。

    如意元年五月二十,经过大批民夫的昼夜赶工,权策的新居已然落成,隔着个花团锦簇的园林,与义阳公主府相通。

    新居乔迁,权策本无意铺张,只是先有上官婉儿要道贺一夜,后有武三思要携眷登门,还有太平公主要上门察看他的新居够不够贵胄格调,有他们三位在,规格太低,便不成个样子。

    索性大撒请帖,神都有门有户有名有姓的公卿勋贵、朝官文武还有富商大贾,一并邀请了,反正新修的园林占地广阔,引了一条活水,像玉带一般蜿蜒其中,河上有凉亭露台,可盛歌舞,沿河两岸,摆上一二百桌,弄个流觞曲水,并不局促。

    傍晚时分,便陆续有客来到,有的是亲近的,先来帮忙料理事务,有的则是地位稍低些的,提早赶来以示尊敬。

    既是道喜,便无人空手来此,一个赛一个的大方,商户有所顾忌,不敢抢了官人们的风头,有所收敛,送的东西都是面上不显,内藏锦绣,公卿勋贵却不受拘束,纷纷展露家底,其中又以定王武攸暨最为豪爽,送了两套家用器皿,每套大大小小一百零八件,一套是精瓷制作,美轮美奂,一套乃是纯金打制,铺陈开来,黄澄澄一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引来无数啧啧赞叹。

    园林那边客似云来,贺礼如山,权策却在新居迎客,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一道,用极是挑剔的眼光,审视着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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