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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上官婉儿噘着嘴不乐意,带着些嗔道,“陛下,您看这鸟儿,却是认主得很呢,奴婢喂它,它都不搭理”

    “哦呵呵”武后轻声一笑,拿过汤匙递上前,那鸟儿果然埋着脑袋啄食,殷勤得很,逗得武后欢喜不已,上官婉儿在一边凑趣声讨,“坏鸟儿,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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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夺储风云(二)
    如意元年十月底,远赴安西cao)持西峪石谷筑城事宜的权泷和武崇敏超额完成使命,凯旋回京,武后令检校夏官尚书王孝杰、将作大匠杜审言、冬官侍郎萧至忠出城相迎,并未当即赏赐,只是给假一旬,与家人团聚。

    当夜,义阳公主府、太平公主府与定王府联席设宴,在太平公主府大宴宾朋,为二人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贺客鳞鳞上门,坊市四周街道堆满了各色车驾,今时不同往,无论李家、武家还是中立派,满朝公卿文武或多或少都与这三家有些联系,李家中人有皇嗣李旦出宫下降,带着长子李成器和三子李隆基,武家有梁王武三思打头,带着长子武崇训,魏王武承嗣没有动弹,派了长子武延基和三子武延秀一同前来。

    武攸暨旁围着武攸宜和武攸绪两大家人,没口子夸奖着黑壮了几分的武崇敏,武攸宜前不久被罢免了长安留守,升任地官尚书,朝中风波跌宕,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遭了不少明枪暗箭,自问没有本事,也没有恩宠争抢什么,行事趋谨慎小心,与专注钱帛养的武攸暨,心淡泊偏好格物杂学的武攸绪,关联益密切。

    太平公主边则是不少公主驸马,重臣眷属,陪着她谈笑,颇为闹,谢瑶环也遵照旧例,陪在她边,只是她神思不属,不说话便罢了,笑声也是干巴巴的,手中把玩着一根翠绿雪白的翡翠羽毛,频频看向另一边,好在她素来清冷,不事交际,倒无人挑理。

    谢瑶环心心念念的,是义阳公主那边,权策负手而立,陪在母亲边,权泷又陪在他侧,高安公主、千金公主、李笳等人团团围坐,其乐融融,因权策的缘故,不少文武朝官也在这四周站着,相互攀谈,将义阳公主等人团团围着,令她颇觉气闷,“大郎,今是你堂兄的好子,你们两兄弟别在这里偷懒,快些去招呼客人”

    权策领命而去,这次宴会也是他自剑南道归来,头一回公开露面,正经有不少人,要他亲自引见一番。

    他方才离开义阳公主等人的边,他的亲信好友便聚拢过来,葛绘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方才一直在与欧阳通、崔融、萧敬、涂祁佑、卢照印、蔺谷等人议论朝政,这会儿凑了上来,开口一句,便是石破天惊,“大郎,我有意辞官,你是不”

    刚巧此时,侯思止带着赵与欢、沙吒符、野呼利、卢炯、来冲、韩斋等武将过来,大为惊异,赶忙出声转圜,“这宴席尚未开,葛御史怎的就醉了”

    “哈哈,他却是没醉,许是见你们都升了官,心中羞臊罢了”权策却是知晓内,葛绘在朝中打滚儿,滚出了兴致,此举并非当众给他没脸,只是代掌他朝中势力已久,用这种方式巩固他的威望。

    权策此言倒是不假,遍观权策左右,文官最低的蔺谷已经是四品国子监司业,比葛绘的侍御史高出两品,武官更是中郎将起跳,他的官位确乎是此间最低的。

    “所谓位卑权重,上下相维,葛御史位居清要,指掌间拨动朝政,才不会与尔等计较”硬邦邦出声搭话的,却是将作大匠杜审言,他后跟着宋璟、严善思和邓怀玉三位大员,另有豆卢从昶、狄光远两个差了辈分的,在后头伺候着。

    权策苦笑一声,拱手为礼,“却是我失言了”话锋一转,掠过这一节,将拓跋司余等人引到边,“来来来,诸位宾朋,正有几位好友要引见与你们认识”

    “此乃羌人土王、扶国公拓跋司余”

    “这位是太仆寺卿韩咸”

    “这位是左羽林卫将军,利州武秉德,野呼,秉德初来,与你在同一卫,可要多多关照”

    野呼利子粗豪,当即哈哈大笑,“今夜,秉德若能与我连干九碗,权郎君让我与他拜把子,野呼都没二话”

    武秉德却没有宗室中人的傲慢,连连拱手,“野呼将军有雅兴,秉德自当奉陪”

    “野呼端的不当人子,大郎设宴,定是少不得剑南烧,你却先定下了九碗,都给你喝了去,我等又当如何”欧阳通板着老脸,大为不悦,惹得众人又是一场哈哈大笑。

    “诸位想差了,剑南烧今夜却是没有”权策花容失色,赶忙摆手,“今夜的佳酿出自扶国公之手,乃是羌人秘法酿制,与诸位尝鲜,有烈酒、果酒两种,家母用了那果酒,连声赞好,诸位家中女眷,也可开怀畅饮”

    “如此甚好,无后顾之忧矣”侯思止和崔融等带了家眷来的,如释重负,笑声更是响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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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夺储风云(三)
    翌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权策来到安喜门外,为权泷送行。

    功成归来却遭罢黜,此事于权泷并不光彩,于武后应是忌讳,不宜大张旗鼓,同来送行的,只有亲近人,葛绘、王晖、薛崇胤和武崇敏,与权泷一同入京的赵与欢也随后拍马赶来。

    权泷伤重,横卧在马车里面,不能下车致意,勉力支起上,一一点头为礼,从容坚毅依旧,他自去岁入京,入仕即为营缮郎中,先与权策、武攸绪制成三和土,再协助李昭德筑神都外城,继而远赴千里之外,西峪石谷筑城,大肆征发民夫,疲敝边塞藩国,将权策西塞之战的胜利果实化为具象,将吐蕃隔离在吐谷浑之外,谋事不多,成事却委实不少。

    别离之词终究太轻,不称此此景,众人都是黯然垂首,更无言语。

    权泷注目权策,坚毅面上,闪过丝丝委屈,伤不能始,只因不能收,满腔压抑之难以忍耐,眼圈一红,泪飞如倾,衣襟顿湿。

    权策伸出手,为他擦拭泪痕,却是越擦越湿,满手凝泪,终是鼻头微酸,难以为继,深深凝望着他的眼睛,“堂兄切莫消沉,谨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权泷含泪而笑,此行此功,两心相知。

    车马辚辚,权泷向西北,回归天水,依着旨意,此去,将一去不回。

    挥手送走权泷,权策摆摆手,隐去一伤怀,骑着稳稳当当如同老卒的玉逍遥,心思百转,权泷之事,是他授意而为,大唐或是大周,对于兵戈之事从不讳言,但却限于沙场征战,两军对垒,对内附藩属施行减丁灭户之策,仍不为朝堂所接受,然而这当中绝不包括武后,以她帝王之心,子女命都不在度中,如何会关切塞外胡儿的生死

    武后真正的旨意,应不在旨意当中,而在于宣旨之人,上官婉儿。

    “大兄,那卫遂忠首鼠两端,昔在安西,百般逢迎,回京后,却背后暗箭伤人,定要与他教训”武崇敏眼中戾气闪烁。

    “正当如此,表兄,即便不是为权兄张目,也应有所动作,朝中多的是见风使舵之人,此番权兄获罪,难免不会有宵小之辈算计到表兄头上,先发制人,免去麻烦”薛崇胤也着脸附和,思虑却是更深一层。

    他们二人都默契地隐去了上官婉儿一节,毕竟是武后边人,对她出手,颇多忌讳。

    权策面露笑意,这两个小的,经了历练,中都颇有丘壑,令人欣慰,只是胆魄和格局仍是有所不足。

    武后令上官婉儿传旨,又在旨意中破天荒提及什么女官建言,这是明摆着要让上官婉儿与权策结怨,此时不顺势发难上官婉儿,武后定还会有后手绊子使出,到那时,景况只会更加繁杂难解,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意,真真假假做作一番。

    唯一令他忧虑的,是上官婉儿能否意会此中真意。

    “葛兄,我生来多事,怕又要劳烦你了”权策转过,冲着葛绘拱了拱手。

    葛绘洒然一笑,“世有人,而后有我,立于朝堂,为大郎挥兵止戈,义不容辞,我等着大郎吩咐便是”说完拍马远去。

    “大兄,我要如何做”武崇敏鼓着脯上前来,似是对权策没有分派他不满。

    “呵呵,你且静等陛下封赏,听世叔提及,崇行近来愈发好逸恶劳,非良善品行,你为兄长,要多加训诫”权策拍拍他的肩头,说了几句,武崇敏却仍是杵在原地不动弹,显然觉得这不符合他如今的份,他可是完成了朝廷大任务的人。

    权策无奈,只得投其所好拿出些干货来,“另有,我有些将三和土用于铺路的设想,能使路面平坦坚固,改闲了下来,再与你细说”

    武崇敏这才满意地离去,瞧着方向,是去的定王府,即便之前还对权策的交代有所不满,还是放在了心上,要去教训自家兄弟了。

    权策与王晖和薛崇胤一道策马徐行,一路闲谈,“表兄,姨父近几状况如何了”

    “好些了,请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夺储风云(四)
    上阳宫,仙居殿。

    武后素手抚琴,张昌宗吹箫而和,殿内安乐祥和。

    一曲奏罢,武后将张昌宗拥入怀中,双手盘绕着他那张莲花一般的俊脸,百般怜爱。

    上官婉儿入禀政事,武后令她暂缓片刻,又与张昌宗缠绵一番,轻声问道,“旨意宣达,席间如何”

    “席间唏嘘者众,高安公主颇受惊吓,崇胤逐客,婉儿未得停留,便回府去了”上官婉儿淡然回应,面有苦色。

    “权策如何”

    上官婉儿踌躇片刻,据实以报,“大郎侧身以对,神情微冷,未置一词,许是猝不及防,心思不属”

    “呵呵,他却是薄情得紧”武后轻声一笑,上官婉儿连忙敛衽垂首,不敢搭话。

    张昌宗在旁察言观色,带着小心凑和了一句,声调温柔,“权郎君行事颇为出人意表,无迹可循,昔日太平殿下多方宠爱,他也是甚少领情,崖岸自高,令人心折得很”

    武后坐直了身子,神情冷淡下来,淡淡的威严弥漫开来,“你既是知晓太平宠爱权策,便也应知晓朕宠爱于他更甚太平,他识得轻重,不恃宠而骄,正是可爱之处,与崖岸自高并无干系,你该学着些”

    “臣无知失言,叩谢陛下教导”张昌宗赶忙膝行开去,叩头在地。

    “你也不必谢朕,朕无心做个教书先生,这是第一遭,也是最后一遭”武后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温暖柔软的手,在张昌宗感知来,冰冷刺骨,脸颊肌肉一动不敢动,浑似要瘫了去,“臣必铭记在心”

    “退下吧,朕要理政”武后摆摆手,令他退下。

    “是,陛下操劳国事,身体疲乏,臣去备下牛乳浴汤,恭候圣驾”张昌宗表现出迥异于其他面首的能耐,迅速摆正了位置,为女帝内宠,便要折去男人之节,自行将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武后气色柔和了一瞬,微微点头。

    奏疏浩繁,上官婉儿事前一一阅览过,胸中有数,将宰相签批过的放在一边,不涉及大体的放在另一边,军国重事放在最前,武后批阅之时,有时径直处断,间或会开口咨问两句,上官婉儿详细譬解答疑,论人论事,分毫无差。

    君臣默契多年,处置正事如行云流水,约莫大半个时辰,军国重事的奏疏便已批阅完毕,事实上,如果她想,批阅奏疏大可到此为止,且已经算得是勤政之君,但她从未如此放松过,今日更甚,连稍作停顿都免了,啜饮一口金盏花茶,放下朱砂御笔,信手拿起那摞无关大体的奏疏翻阅,神态轻松,嘴角噙着浅笑,这些奏疏,她全当乐子消遣来看,值得她亲手着墨的并不多。

    从头翻阅到尾,正经笑了好几场,武后眉宇间阴沉了几分,上官婉儿顿时加了小心,脑中将之前的事情一一捋过,确认自己的应对并无哪处纰漏,略微松了口气,双目在武后手中的奏疏上滑过,这是最后一份无关大体的奏疏,有个国子监丞请假回乡,缘由是家中连续有数头耕牛暴毙,为邻里揭发,地方官府拘押其阖家男丁,家中俱是老弱,无人主事,请旨回乡办理诉讼事宜。

    “啪……”武后将这份奏疏丢到一边,沉声道,“这些都由你酌情处置,将宰相签批的奏疏呈上来”

    上官婉儿赶忙将另一摞奏疏移到武后面前。

    武后揭开第一份奏疏,满面寒霜便消散殆尽,口中哂笑,“这等琐屑小事,竟也有宰相乐意多嘴多舌”

    上官婉儿没有凑上去看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夺储风云(五)
    义阳公主府,琴心小院儿,权策的寝居。

    如今的义阳公主府事实上由三处组成,权策的府邸、原来的义阳公主府,还有两个府邸之间的大片园林,屋脊连绵,横跨上林坊半壁,活水河犹如玉带蜿蜒,斜穿而过,引水开凿的池塘占地广袤,水雾蒸腾,竹石嶙峋,舞榭歌台凉亭楼阁错杂点缀其间,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郎君,定要如此匆忙吗”芙蕖忙前忙后伺候权策洗漱更衣,面上有几分怨怼。

    权策闻声苦笑,他已经安排了下去,今夜兼程前往神都洛阳南郊的虞山,协助谢瑶环演训万骑,他是刻意为之,毕竟以往每逢朝中风波起,他都提前避开,静待棋局残败后,才从容返回收拾河山,规避其险,而尽收其利。

    葛绘近日连续约见朝中重臣,针对上官婉儿的报复行动即将展开,即便是做戏,也要做齐全套,他若是不尽快离京,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是再明显不过的破绽。

    “芙蕖,聚少离多,苦了你了”权策轻舒双臂,将芙蕖揽在怀中,很是歉疚,更令他羞愧的,是他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承诺,在何时何地,可以多陪陪她。

    “奴奴不苦,奴奴出身风尘,能委身给心仪的如意郎君,郎君顶天立地,是个盖世英雄,不知羡煞世间多少女儿家”芙蕖在他怀中贪恋地蹭了蹭,瓮声道,“总是奴奴贪心,盼着能时常陪伴在郎君左右,像今日这般,服侍你起居,为你洗手作羹汤,闲暇时为你歌舞一曲,该有多好”

    权策默然将她拥紧,芙蕖的愿望实在算不得贪心,闲云野鹤,未尝不是他所憧憬,可惜,他生来便无此福缘。

    念及此处,他不免想起了与自己境遇相仿,甚至还要恶劣几分的上官婉儿,心中更多了些不忍之意,罢了,终不能全靠她自行意会,还是设法与她通个消息。

    见他情绪低沉,芙蕖立时受不得了,强露出欢颜,赶忙抛开此事不提,撒娇痴缠片刻,红着脸道,“郎君,奴奴的瑜伽,练会了好些个动作了,改日给你看”

    权策面上露出坏坏的笑意,他曾提及在床榻之上练瑜伽,别有一番滋味,芙蕖羞臊,自是不肯的,现下要哄他开怀,便顾不得那许多了,权策心下感动,俯首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主人,有贵客到”脚步声先进了门,又慌乱逃了出去,在纱窗外通禀。

    权策应了声,心知是薛崇胤和王晖到了,便阔步出门,门边立着个小丫头,掩唇偷笑,正是双鲤,见了她古灵精怪的模样,权策心情好了些,打趣道,“怎的又逃了回来仔细你师傅罚你”

    双鲤师从欧阳通学习书法,天资聪颖,于书法一道更是颇有天分,触类旁通,深得欧阳通喜爱,将欧阳家学和自己的感悟倾囊相授,只是徒儿却是个没溜的,三不五时就翘了师傅家,跑回义阳公主府来,每每都是欧阳通亲自上门将她逮了回去,师徒两人倒是乐此不疲。

    听了权策取笑,双鲤娇俏地皱了皱鼻子,“才不要主人管,人家想念小娘子和芙蕖娘子了”

    说话间芙蕖也迈步出门来,双鲤乳燕投林一般凑了前去,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芙蕖轻笑着说了几句,隐约提及了权策的书童尺素,逗得双鲤满面红霞。

    权策失笑摇头,双鲤这个娇憨性子,倒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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