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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破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都乞儿

    武三思在对面凝眉,“权郎君有意出塞远征”

    “非我有意,而是我已经在塞外远征了”权策指的是在辽东之地殴打孙万荣的拓跋司余和薛崇胤,他知道武三思的顾虑,作为朝堂首席宰相,久在神都之外,是很不利的,自己还落得个无功有过,肯定是巴不得早日回朝,尤其是在武后磨刀霍霍向庐陵王的时候,权策自不会让他如愿,软硬兼施,“梁王殿下总掌粮道已久,众将依赖颇深,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支应大军一些时日,庶几可一扫檀州之耻,重振声威”

    武三思眉头皱了皱,不再开口,旁边的姚铸却是看不惯,“权郎君既要除恶务尽,那韩主簿的仇人就在这议事堂之中,何不为他报仇,以快天下人心”

    坐在门边的伏铁石脸色大变。

    权策盯着姚铸看了会儿,哈哈大笑,笑声一收,冲着武三思道,“梁王殿下,权策要失礼了”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紧张,摸刀按剑的有之,看着门外,盘算逃生路线的也有之。

    “陛下曾有令谕传来,令我惩处檀州之败罪魁,据我查探,此事前后,姚铸自作主张,蒙蔽于梁王,专擅用事,加之河内王冒进,才令李尽灭有可乘之机,大周五万忠勇殒身,姚铸罪恶滔天”权策一字字咬得清清楚楚,声量不大,威压却是极重。

    姚铸听得心胆俱裂,仓皇跪倒在地上,也不敢辩解,只是不停冲着武三思叩头,也只有他,能压下权策,给自己一条活路。

    武三思天人交战,脸上抽抽了一下,终是自保之心占了上风,“权郎君,你意欲如何处置”

    “姚铸贻误军机,罪不可赦,当斩”权策说得斩钉截铁。

    “殿下”姚铸惨嚎出声,匍匐上前,拉扯武三思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武三思闭目不言语,权策摆摆手,早有蓝缨进门,将吓瘫了的姚铸拖了出去。

    门外一声惨叫,万籁俱寂。

    “河内王殿下”权策将视线转到武懿宗身上,悠然一笑。

    武懿宗哼了一声,转开头,不堪权策那张怕人的笑脸,喉结微动,却是咽




第367章 松漠有雨(三十三)
    权策出塞十日之后,在地头蛇伏铁石和可度符的联手之下,权策大军横扫松漠之地各处契丹聚居群落,抵达柳城之下,与室韦合布勒部呈犄角合围之势,将孙万荣困在柳城之中。

    “酋长,快快请起”中军帐中,合布勒白发苍苍,一个头磕到地上,权策快步下阶,将他搀扶起来,“权策听闻酋长痛失爱子,悲伤感同身受,契丹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是故大周平定李尽灭叛军,仍出塞远征,是为昭彰天罚,无意扰动藩属安宁”

    “天朝仁义,老合布勒素来铭感在心”合布勒站直身子,神情已经有些癫狂,“室韦部孱弱无能,只求天朝做主,令契丹所有头人土王,感受一番老合布勒的痛楚,但能如愿,室韦所有,全数奉献与天朝皇帝陛下,生杀予夺,老合布勒绝不皱眉头”

    权策听了,挑了挑嘴角,见合布勒年纪虽大,身体还硬朗,双脚站得稳稳,精神头也健旺,便轻轻点头,“杀人偿命,天理所在,然而株连太广,有伤天和,非仁恕之道……”见合布勒神情着急,他伸手拦住,续道,“酋长莫急,契丹人凶残暴虐,野性难驯,战阵之上,刀剑无眼,死伤凭天,贵族子弟有所闪失,也是难免”

    合布勒眨巴眨巴眼睛,在身边亲信的提点下,才算是明白过来,权策这是隐晦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碍于天朝的诗书礼仪,不好明言。

    合布勒双目放出炽热的光芒,活像个发狂的赌徒,“高贵的权郎君,久闻神都风物繁华,老合布勒年纪大了,统兵力不从心,想着能去神都荣养晚年,多给天朝陛下叩几个头,还请权郎君代为禀报,许了老合布勒的请求”

    权策从容一笑,摆摆手,“酋长诚意,我已尽知,只是你我都是领军之人,怎能在此时离开战阵待此战结束,胜负分明,再论这些微末小事不迟”

    言下之意,要堂堂正正收服室韦,并没有趁机胁迫,吞并室韦兵马的意图。闪舞

    合布勒凝望权策良久,屈膝下跪在他面前,额头触到权策的靴子尖。

    深夜,权策中军营地灯火通明,辕门大开,薛崇胤领焰火军千人、伏铁石与可度符率万余契丹和奚人兵马、赵与欢率右玉钤卫三千敢死团将士一同出击。

    焰火军和伏铁石部做夜袭城池状,正面猛攻,先是焰火军以铁疙瘩肆虐柳城城门,将守城兵马炸死炸伤无数,活命的,也是惊慌失措,没头苍蝇,良久不能组织防御。

    伏铁石等人趁乱,驱兵冲杀到城门之下,以云梯和攻城锤猛烈攻城。

    “贱种,叛徒”孙万荣不敢上城墙,在箭楼上居高临下,隐约看出蚂蚁一样在城墙上攀爬的,都是契丹人和奚人,咬牙切齿下令,“调各处兵马来此防守,放箭,扔火把,烧,烧死他们”

    虽然解恨,却是出了个昏招,城头上的将士把火把丢了下来,光亮全无,眼前一片漆黑,射箭的失了准头,墙垛间看不分明敌人已经顺着云梯爬了上来,待警觉有人时,脖子上已经被利刃抹过。闪舞

    “啊呀……”惨叫连连,城墙上又是一通乱战,爬上城墙的毕竟只是少数,互相挥刀残杀的,却是多数。

    猛攻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丈许厚的城门在攻城锤的冲击下,吱吱呀呀作响。

    “啾……”柳城右边城门方向,一道火箭凌空飞了起来,带着尖锐的声响。

    伏铁石毫不迟疑下令停止攻城,兵马潮水般撤退回营。

    孙万荣先是大惑不解,继而大惊失色,“速去右城门,中了贼子奸计”

    右城门完好无损,只是城门口方圆百丈,横尸一片,有数百守城兵马,还有数以千计的居民,能在城中居住的,都不是等闲之人,各家头人、将领的亲眷尤多。

    “……父亲……老娘……”

    孙万荣身后,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凉意深深,环顾偌大的柳城,高墙箭楼,不像是堡垒,更像是陷阱,不安全感越来越盛。

    次日夜晚,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孙万荣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将全军主力集结防御,而是分散在四门,只是如此一来,遭到主攻的城门防御羸弱,遭伏铁石攻破城门,孙万荣险些被俘,好在伏铁石之后,并无尾随的大军涌入,在城门左近厮杀一番,主动退出城去。

    “查探四门”孙万荣下令。

     



第368章 松漠有雨(终)
    松漠地区,新城外,后突厥大军的帐篷连绵数十里,兵马近十万人,呈镰刀形状,将新城的东南两侧包裹了起来,西北两侧却是放空,突厥攻城也只从东南两侧出击,将城中契丹人逼出城的意图非常明显,只可惜,契丹人也不是傻子,他们有自知之明,离开了新城坚城高墙的庇护,在苍茫草甸子上,契丹人只不过是后突厥大军烈弓之下的傻狍子罢了,只是坚守,不肯出击,也不肯撤退。

    孙万荣带领数万青壮兵马入城之后,这种龟缩刺猬的倾向更是明显,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让后突厥人自行退去。

    “等什么,不过是等贪得无厌的大周罢了”阿史那元镇愤愤然将手中军报丢弃在地上。

    云曦公主将军报拿了起来,默默端详了良久,不为别的,只因为军报上有权策的名字。

    “……权策率军攻破柳城,兵锋向北,经燕山,于黄獐谷驻留两日,行亡魂祭祀之礼,后继续北上,避开我部,屯驻于新城以西二十里的南凤山上……”

    “……经查探,权策所督率之军,有右玉钤卫侯思止部五万余、万骑拓跋司余部万余人、契丹伏铁石和奚人可度符部万余人、室韦合布勒部近万人、蓝缨军野呼利部八百多人,计有兵马近十万,后军粮道由左豹韬卫阎知微部三万人护持,粮秣转运大任由濮州刺史姚崇担当……”

    “苍天何其不公,大周兵马粮秣源源不绝,军器犀利,本就得天独厚,还有那许多藩属”阿史那元镇仰天感慨,大周的兵马经历两场惨败,竟还能轻易聚起十万大军,追亡逐北,吞下辽东犹自不肯罢休,又占了松漠一半,眼下,连剩下的这半拉,竟也不放过,阿史那元镇憋气不已,用手拍着桌案,“权策用兵,运筹机先,进退从容,狠辣无比,人到胜州,李尽忠人头落地,言出必践,复有何言,复有何言”

    云曦公主一时骄傲热血满怀,一时又周身冰冷一片,“统叶护,我军还要几日,才能攻下新城”

    “若不计代价,总要个四五日才行”阿史那元镇苦苦一笑,眼前闪过权策抚琴高歌的画面,心中不自觉紧了紧,“只是那权郎君,怕不会给我们时间,再说了,城破之后,我军势必疲敝,若权郎君起意,我等怕难以全身回到黑沙城……”

    云曦公主满眼都是惶惑挣扎,咬了咬嘴唇,“终究要努力一番,父汗有意松漠已久,若是连一半都拿不到,我后突厥颜面无存……他是大英雄,大周又是以仁德自诩,到时候,就让我带着侍女阻挡他的军队,我偏不信,他会对自己的未婚妻下辣手”

    阿史那元镇肃然起敬,“公主不愧是草原的金凤凰,为了可汗的宏图,公主不惜自身,我也断没有贪生怕死的道理,这就照办”

    阿史那元镇下了狠心,组织了大刀军法队,每次攻城,亲自在后督战,有人畏怯不前,便挥刀斩杀,不论军阶身份,收效极好,后突厥攻势立即猛烈了起来,用一条条草原汉子的性命撼动契丹新城城墙。

    就在阿史那元镇满怀亢奋的时候,一纸邀约来到了他的中军帐,权策邀请他到南凤山会面,明言与会之人还有靺鞨部大祚厉,加上本就在权策军中的契丹伏铁石、室韦合布勒和奚人可度符,白山黑水所有的玩家,齐聚一堂。

    “去吗”阿史那元镇心中不安,他不担心权策会摆鸿门宴,在宴席上杀人,他担心权策召集众人会面,是不是已经有所定见,还是已经布好了棋局李尽忠在他谈笑之间灰飞烟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自然要去”云曦公主粲然一笑,眼底蒙着一层厚厚的灰暗,终是要兵戎相见,避开了云州,却还有新城。

    会谈在南凤山旁的一处半山亭举行,虽说各方齐聚,真正的主角,却只是大周和后突厥,一番寒暄表面文章之后,大祚厉等人便做起了看客,听着权策与阿史那元镇唇枪舌剑。

    “松漠地区山川地理伴生,实不应一分为二,若后突厥恣意,日后必起纷争,还请统叶护三思”权策笑眯眯地道。

    “权郎君所言极是,以我之见,不如大周退出柳城,以保全松漠,免伤两家和气”阿史那元镇却不肯让人。

    “有云曦公主情面在,与后突厥兵戎相见,实非我所愿”权策说得很是直白,眼睛在云曦公主的脸上一扫而过,“若后突厥退后一步,大周可予补偿”

    云曦公主抿了抿嘴,只听阿史那元镇回绝得毫无余地,“突厥无意与大周兴起刀兵,我等诚意,早在云州之时,权郎君已然知晓,大周乃天朝上国,何苦与藩属争边疆小利,若大周能成全一二,突厥愿倍加朝贡,敬奉天朝皇帝陛下”

    “若我手令云州,尔等当如何”权策神情陡然凌厉。

    阿史那元镇眉头跳了跳,声音喑哑低沉,“若天朝难容突厥,权郎君执意兴兵,有无松漠,终是一战而已”

    权策眉眼冷峻,死死盯着阿史那元镇,一转到他身后的云曦公主身上,悠悠一声长叹,“可恨终是李尽忠,他若不修新城,哪有松漠两分之说”

    “若没有新城,我等应在柳城宴请权郎君和诸位贵客”即便权策有戏谑之意,阿史那元镇丝毫不敢放松,针锋相对。

    “若新城消失,突厥如何”权策似是起了兴致,追问道。

    “若权郎君真有如此神鬼通天之能,突厥怎敢造次”阿史那元镇赌气了脾气。

    “哈哈哈”权策大笑,看了看云曦公主,若有深意,“难得统叶护开金口,为免伤情分,即便上天入地,权策也要勉力为之”

    “哼哼,愿权郎君心想事成”阿史那元镇没有好气,他身后的云曦公主却是眼睛闪了闪,既是期待,又是抗拒,心乱如麻。

    两厢谈崩,话题转开,权策看了大祚厉身边的青年人,“这是你的长子”

    “正是,小儿大祚荣”大祚厉搭了搭手,瓮声瓮气回答。

    “大祚荣”权策点点头,留意打量了几眼,端正威武,英气勃勃,“好名字,白山黑水,当有你一席之地,异日,或许你我还会在沙场见面”

    亭子中为之一静,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看过来,靺鞨遭大周挤兑不是一遭两遭,又面对这实权人物当众敲打,大祚荣毕竟年轻,有些惊恐,大祚厉脸色阴晴不定。

    一席会谈散去,阿史那元镇回了突厥大营,变本加厉,催动大军猛烈攻击新城,在城墙下抛下上万具尸体,攻破了新城南城门。

    当此之时,权策又来了一封短信,“我以大周天朝的名义训诫于你,新城非吉利之地,据之不祥,速速撤离,勿谓言之不预”

    阿史那元镇冷笑一声,置之不理,只管猛冲猛打,城中的孙万荣也是走投无路,利用街道地形,拼了命的巷战抵抗,两方各拥重兵,隔着街道厮杀,城中人头攒动,黑压压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突厥吃了些苦头,渐渐占据攻势上风,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慢慢压缩契丹的空间,只须再努把力,便能全据这新城。

    见到如此局面,阿史那元镇不敢掉以轻心,只因从头到尾,权策的大军,都没有任何动静,令他时时提着心思,反倒放缓了攻击节奏。

    当此之时,权策又来了一封邀约,这回不



第369章 封侯我愿(上)
    上阳宫,观风殿,武后仰面枕在张昌宗大腿上,悠然听着丝竹之声,眉飞色舞。闪舞

    她能如此闲适,是因为前两日收了谢瑶环的密奏,知晓权策已经在檀州枭首李尽忠,占领了辽东地区,正在与后突厥争夺松漠。

    松漠之地,她不甚在意,胜了固然好,即便败了,也是无妨。

    上官婉儿在旁边伺候,眉宇间却有阴云凝结,不久之前,她以失密之罪,罢去宗楚客大理寺卿之职,降为司农丞,为权策报了一箭之仇,原想着顺势推少卿狄光远一把,即便资历不够,不能继任寺卿,也可先行署理,此人与权策有交情,靠拢之意明显,还可示好狄仁杰,岂料太平公主突然插手,坏了她的安排,将自己的人马敬晖推了上去。

    只是大理寺卿的得失,本不值得上官婉儿忧心,武后召回了三度被流放的魏元忠,令为凤阁侍郎,半只脚踏入了宰相班中。

    魏元忠回朝,武三思、武懿宗等人不在,皇嗣李旦的党羽士气大振,弹冠相庆,渐渐兴起一股暗流,打着同为李氏皇族的旗号,拉拢权策培植起来的朝官,欧阳通与葛绘等人勉力维持,仍旧有一些中下层朝官改旗易帜,更为激进的,有个凤阁舍人,叫袁恕己的,无论私下还是公务,多个场合都声称权策允文允武,又是皇族近亲,理当挂入麟趾殿担当太子宾客、太子詹事之类的高阶属官,直接将主意打到了权策本人身上,颇得一些人随声附和。闪舞

    “我家郎君允文允武,便是任由你们糟蹋算计的”上官婉儿眉头紧皱,咬了咬牙,转念又想起朝中纷乱,武后遣内侍前往房州,口谕训斥庐陵王夫妇,以皇家子嗣不可疏忽管教为由,将李显与韦后的嫡出子女,一子李重润十一岁,还有十七岁的李仙蕙、八岁大的李裹儿在内的四个女儿一并接到神都,别立庐陵王府安置养育,骨肉生离,警告惩罚的意味十足浓厚。

    上官婉儿心思芜杂烦乱,只盼着权策早日结束塞外之战,回朝稳住朝局根脚,长此以往下去,怕会出更多变故,对他大大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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