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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山雾藏百魅
然而她仍然未动
云舞华望着终南山的方向,凝思良久,那张冰冷的脸上也罕有地透出挣扎之色刹那间,谷中六位夫人奇怪态度,几个素来与自己交好的弟子或明或晦的暗示,一一流过她的心头
云舞华忽然一咬牙,不向南行,反而掉头向北而去
一日之后,云舞华已在北地深山中寻得一处荒无人迹的洞穴此洞悬于半崖之上,深三丈,一道天然垂瀑遮住了洞口难得的是此洞灵气充盈,人兽难攀,是个修身养气的好地方
云舞华立于洞中,抽出天权古剑,缓缓插在洞口石中,然后在剑前盘膝坐下她凝望着天权凶兵那黑得深不见底的剑锋,慢慢收束心神,直至神识与天权剑剑心融为一体,方才徐徐闭目
冥河剑录讲究于不可能处发惊雷是以云舞华决心以一已之力,硬抗极乐三针





尘缘 章二十六 抉择 下
一处不知名的奇山中,有一弯清溪穿花过树,盘旋几回,自山顶直落入一处小小水潭之中溪水清冷,水潭中却是水气氤氲,不时有大串的气泡从潭底涌出,看上去已近滚沸
在这一汪沸水中,还有两个人浸泡其中,对这足以烹肉煮菜的沸汤毫不在意
东首一人英俊异常,一头黑发披散于肩,身材近乎于完美,只是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数十个大小伤口,其中有两处创口前后通透,竟贯穿了他的胸口这个男子正是云中居楚寒,此刻他面色沉重,显然心中有悬而不决之事,机械地以手掬着水,不住地淋在伤口上他身上各处创口早已不再流血,翻出条条白肉,潭水一淋上去,就会冒出缕缕白烟,烟散后,处处伤口就会重新生出一点新肉
这一泓潭水已被置入秘药,化成了一潭五转金液汤,乃是云中居疗伤秘法
水潭西首浸着石矶,她身上仅着一袭内裳,堪堪能够蔽体而已在池水之中,她的肌肤白亮得极为夺目,纵是水雾氤氤,也掩不住那露泄的雪白
石矶身上也同样是伤痕累累,显是经过一场恶战,尤其是前胸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长达尺余,自左肩起,直没入胸口正中的内衣之中,还不知有多长石矶的伤处正在迅速愈合,她道行虽不若楚寒浑厚,但体质特殊,恢复起来要较楚寒快得多
“我实是有些想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石矶一面清洗身体,一面柔柔地道:“难道你真打算依她所言,一路这样护着纪若尘吗?这一次若不是雾岚师叔突然下山,我们的命也就搭在洛阳了做到这一步,难道还不够吗?”
楚寒盯着荡漾的水波,一言不发,仍机械地洗着自己的身体
石矶从潭水的另一端游了过来,停在楚寒身后,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肌,又道:“我可是听说洛阳之事一了,道德宗就要登门提亲了而且据传是紫微真人手书聘贴,紫阳真人亲率诸脉真人同登山门这份荣耀,那可是到了极处……”
楚寒背肌一阵轻微的抽动,本已渐渐愈合的伤口又渗出细细的血珠
石矶以指尖抹了一粒血珠,放在自己鲜红的舌尖上,细细品味,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在楚寒耳边道:“还有,这纪若尘究竟是何来历,为何顾清一见他就愿以身相许呢?如今许多人都在传言纪若尘乃是谪仙转世既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那么他十之**就不是谪仙但他出身来历中必是有玄虚的这当中玄虚,道德宗几位真人是知道的,我宗几位师祖也该是知道的,顾清更不会不知晓可是你知道吗?虽然几位师祖都推许你为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可是这种大事,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石矶双臂环上了楚寒的肩,整个人都贴在楚寒的背上,道:“你难道……真想看着他们洞房花烛,合藉双修?”
轰的一声,一池潭水忽然冲天而起,在空中蒸发得干干净净
楚寒长身而起,挥手一招,衣物就从数丈外飞来他从容穿好衣服,即举步向前行去
石矶在他身后叫道:“你要去哪!你的伤还没好呢!”
楚寒足下不停,头也不回,淡定地道:“不论她如何对我,我答应过她的事,总是要办到的”
石矶立在空空如也的水潭中,气得顿了顿足她恼了一刻,忽然又是一笑,抓起衣服,追着楚寒而去
数日之后,道德宗诸真人已携众弟子回归西玄山与离山时的意气风发不同,回山时人人肃容屏息,默然不语四名道士抬着一具黑檀木匣,上铺玄色织锦缎,沿着青玉长阶,一步步踏进道德了主殿木匣中睡着的即是太璇峰之首,八脉真人之一的张景霄真人
紫阳与诸真人行在队伍最后,均没有驭气飞行,而是与寻常弟子一样,一步步行上山去黄星蓝行于真人中间,不动声色,仅是面色苍白得有些异常
这一日,太上道德宫鸣示晚课的钟声仅仅响了一声
整个太上道德宫中静悄悄的一片,有弟子擦肩而过时,也仅仅是互望一眼而已
入夜时分,诸真人又齐聚三清殿议事,这一回黄星蓝也坐于殿中
莫干峰上,阴云密布,不见星,不显月
黄星蓝整了整仪容,起身向紫阳真人行了一礼,道:“事已至此,还请紫阳真人以全宗大局为重夫君之躯就葬在太璇峰上我意已决,还请紫阳真人成全!”
紫阳望了望面容平静的黄星蓝,抚须沉吟良久,方道:“此事且容我再想想,你先行回太璇宫歇息,景霄真人之躯先置于碧水寒潭中,以免受暑气阴湿侵扰之苦”
黄星蓝向诸位真人施了一礼,就离殿而去
当日景霄真人遇袭坠落,诸真人立刻察觉,紫阳真人当即放弃追踪神州气运图,移动参星御天大阵,护住了景霄真人躯体好在其它修道者贪宝心切,大多追着神州气运图去了,未能趁机痛下杀手
诸真人检视过景霄真人的伤势后,均是面色凝重这一剑凶厉狠绝,下手之人修为极高,一剑之下尽断景霄真人气机,三魂七魄也催化得七七八八景霄真人仅仅是依着修为深湛,方能保得一点元神不散
黄星蓝修为道行和诸脉真人实也相去无几,看过景霄伤势之后,已然心中有数道德宗诸真人合力,再耗上五件镇宗异宝,或可救得景霄但即使回天有术,张景霄也定是道行全失,从此沦为凡人洛阳一役,道德宗结下仇家非少,在这种时候要诸真**损道行,又未必能救得回景霄,实是有些因小失大况且日后与诸派相争,真人们有所损伤在所难免,施救景霄须用的五样至宝,至少可救得两位垂死的真人回来
适才紫阳真人和黄星蓝就景霄真人之事已争了半天,紫阳要救,黄星蓝坚决不允此时黄星蓝虽已离去,诸真人依然默然不语于情理上,自然当救景霄,于大局上却不应如此两相权衡,无论作何抉择,均是如此之难不知不觉间,诸位真人均望向了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长眉紧锁,只道了一声押后再议,诸真人即各自散去
紫阳独坐殿中,沉思片刻,起身前往后山,不多时已登上后山主峰,立在一座孤零零的松木小殿中殿中简单而整洁,惟有一座神坛,一张供案,一个座垫而已神坛上挂着广成子祖师的一幅画像,供案上一对香烛,一尊香鼎,另有一口小小铜钟
紫阳真人在香鼎中添了一柱香,拜过了广成祖师,然后取过铜槌,当当当的在钟上敲了三记,方在座垫上盘膝坐下
过不多时,供案上袅袅香烟中现出一位尺余高的小人,看衣着装束,正是紫微真人此乃是紫微真人运神通所化的身外之身,藉此现形,好与紫阳真人对话此时紫微真人已近飞升,真身本体深藏在这间木殿下方千丈深处,直至飞升一刻,再也不会出关这等死关乃是玉清真诀中极高的境界,若得勘破飞升,则仙班品秩不低然则这死关虽不受外物所扰,却须得独力对抗天劫心魔,凶险处更甚于寻常飞升
紫阳缓缓地道:“打扰掌教清修了,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景霄之事”
紫微闭目不语,片刻后双目始开,道:“景霄是救得回的,只是一身道行却是保不住了师兄以为如何?”
紫阳抚须道:“当救”
紫微点了点头,道:“如此景霄还有重返轮回、灵识不灭之望只是一来天下行当大乱,诸般邪魔外敌将纷纷出世二来我近日频见紫府日出,华庭生烟,飞升之期较预料为近想来三年之内,我就要渡劫而去届时师兄外要御诸敌,内要实筋骨,若失此五宝,师兄可应付得来?”
紫阳缓缓道:“大道谋于人,证在天反正诸劫将至,有无这五宝,都定不了大局若我宗须凭五宝这类身外之物方能渡此乱世,道统又何能传承三千年?”
紫微一挥手,紫阳真人面前浮现出一颗深蓝色鸽蛋大小的宝珠宝珠色作深蓝,内中如自有天地,上为夜天,下为浩海,细细观之,海中正有一轮明月低悬
紫微道:“凭此碧海月明珠,当可救得景霄一命,不必用那五宝了”
紫阳眉头一皱,道:“可掌教尚要凭此珠化解天劫,若误了飞升,那可如何是好?”
紫微微笑道:“师兄怎也看不破了?若须凭此珠方能化劫,那我也不该得此飞升之果了”
紫阳长眉一展,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执着了”
紫微又问道:“若尘这孩子,师兄又准备如何处置?”
紫阳沉吟一下,道:“我宗能容天下,又怎会容不下他?这孩子心志坚毅,却是执着得有些过他与我宗千丝万缕的机缘,岂是轻易割得断的?先让他在四方走走,过不了多久,若尘自会回来的我遣人暗中照应着他就是”
紫微点了点头,身影徐徐隐去紫阳真人取过碧海月明珠,出殿而去
东邙山地处河南道泸州境内,山势不高,但清幽深远,别有洞天山巅一道溪流边,纪若尘正端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将掌柜的给他那一块尺余方圆、状若鱼鳞的物事反复瞧了半天,又屡屡以真元灵气试探,却都看不出什么奥妙来他终叹息一声,将这块物事收入了玄心扳指之中
纪若尘已独自一人在山中行了数日,每日都要花上一两个时辰研究这件东西,但始终一无所得但纪若尘就是再愚钝,至此也知掌柜夫妇绝非常人,他们郑而重之塞给自己的东西也必非凡物,只是自己道行低微、目光短浅,现下发现不了其中奥妙而已不过纪若尘不急,反正此刻有的是时间,慢慢的研究,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回想起在西玄山上每日里孜孜不倦,只为了增加一点道行、多读几页道书的日子,实是恍如隔世
就算诸真人宽容大量,能够原谅了他冒充谪仙之错,可是纪若尘已连用两次凶星入命之法,又哪还有飞升之望?那八脉真人的心血,五年来耗废的无数法宝药材,又该如何去算?虽说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一来诸位真人可不见得会那么想,二来自己孤身一人,身负重宝下山历练,简直就是一头肥得不能再肥的羊当时想来没有什么,可是怎会有这许多人知晓这一消息,专程在途中等着自己?
细细想来,纪若尘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纪若尘又取出一块翡翠简,看了半天,又是轻轻一叹自得了这块翡翠简后,自己都未有时间研习一番,又哪有余暇督着青衣修炼呢?
想来,那温婉恬静的青衣小妖此刻已回无尽海去了?
这块翡翠简中载着诸多法门,内中却没有无尽海的方位他就是想去寻青衣,也无路可去
此时既然一时不想回道德宗去,纪若尘忽然一阵茫然,这才发现天下虽大,自己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或许是命该颠簸,自记事时起,纪若尘就没过过几天清静日子,如今已是如此
他缓缓立起,凝望着下方的山谷
好一片幽静翠谷!谷底一道宽溪静静流过,深不过膝,溪底之石均色作淡黄,与两岸郁郁葱葱的山林互相辉映
谷地尽头,正行出一个人来他悠然转身,望向了纪若尘虽相距遥远,纪若尘依然可见他面上那淡淡的冷笑
正是吟风
纪若尘面上无悲无喜,伸右手一招,身旁一棵小树即离土飞起,在空中自行脱去枝杈树叶,落入纪若尘手中时,已变成一根三尺短棍
他木棍斜指地面,居高而临下,立得稳如泰山
吟风双眼微眯,面上笑容已逝
眼前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可是吟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曾在何处见过相似情景一阵久违的剧痛忽然自脑海中划过,吟风只痛得剑眉紧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当吟风双眼再开时,眼中已没有痛楚,有的只是森寒的杀意!他虽然始终想不起曾在何处何时见过类似情景,但终于想起来一事
此人当诛
吟风双眼一亮,举步向纪若尘行来
此时十里之外,断崖之顶,顾清迎风而立,任山风拂乱了她的青丝与衣裙她负手而立,古剑连鞘握在手中
只是那双纤手,苍白如纸




尘缘 章二十七 对错 上
章二十七对错数日不见,吟风已换过一身深灰衣袍,双手笼于胸前袖中,足下生烟,点着树冠木梢,向着纪若尘飘然而来
两人相距尚有十丈,纪若尘已见吟风双唇微开当下他左手一张,赤莹已现于掌中,随后略一侧身,从右方冲近吟风
两人一触即分
铮的一声轻响,赤莹脱手飞出,直冲上天,在空中划出一道淡红轨迹,远远掉落于深山之中
吟风已立在纪若尘刚刚所站的那块岩石上,悠然转过身来纪若尘则在五丈外现身,肩头喷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他转身望向吟风,对肩上的伤势看都不看一眼,慢慢提起了手中的三尺短棍
吟风这一次却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反复打量着纪若尘,面透疑惑,片刻后方皱眉问道:“我要杀你,却不知道为何一定要杀你你或许知道原因,告诉我”
纪若尘微微一怔,也凝神向吟风望去,恍惚之间,他似乎又看到那两个身影虽然他不明白何以每次见到吟风都会依稀看到当年客栈那头肥羊的身影,但可以肯定,吟风与当日那只肥羊必有着莫大关联此时细细看来,两人面容虽有所不同,但那生于内而发诸外的气质几乎是一模一样在道德宗上数年,纪若尘对于一切有关谪仙轮回之说的道书几乎都读过一遍,至此已心下了然,这吟风说不定就是肥羊的转世轮回虽然他很是想不明白这等转世轮回的过程,但谪仙神通广大,想来转世轮回于他们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于是纪若尘冷笑一声,道:“这原因我当然知道……”
吟风点头道:“说”
纪若尘未语先动,身形忽地一闪,已自吟风面前消失!紧接着一声长笑自吟风身后响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吟风不惊不诧,意态从容,横跨一步,已然避开了纪若尘木棍可能的落处哪知纪若尘木棍只是高高举起,却并未落下,人又绕到了吟风身后,木棍再次指向了吟风的后脑
两人此次相斗与前番又不相同洛阳中时,纪若尘隔河与吟风斗了数招,又观他与顾清生死相搏,此次重逢虽是意外,但心中已有定数他木棍高高举起,足下如有烟云,绕着吟风转来转去,始终不离吟风身周三尺刹那间纪若尘已绕着吟风转了百圈,木棍却始终不曾击下
吟风仍如那日应对顾清时一样,只是前后趋退,或是左右横移一步,就令得纪若尘的木棍落不下来然则在纪若尘的贴身缠斗之下,吟风的破字也始终喝不出口修道之士多炼法宝,修道术,于近身缠斗颇不擅长吟风道行虽远高于纪若尘,但被他近了身,一时也无可奈何
但如此相斗看似轻松平常,实则凶险之极不到半盏茶功夫,纪若尘真元就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已显后力不继之像
吟风忽然停步,身体一倾,肩头已重重撞在纪若尘胸前!
纪若尘万料不到他还会有如此一招,当下向后飞出,人尚在半空即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胸口也传来喀嚓声响,显然肋骨也断了数根
纪若尘重重摔落在地,胸口断骨相擦,鲜血又自唇角口边涌出
十里之外呛的一声轻响,顾清古剑离鞘三分,又徐徐落了回去
吟风望着纪若尘,冷道:“你天资悟性堪称上等,道法运用之妙更是难得一见,只可惜道行太过低微且你以为我不会近身缠斗,那实是大错特错说,我为何要杀你”
纪若尘无力地躺卧在地,连连咳嗽不已,每咳嗽一次,即吐出一大口鲜血如此多次,方才止住了但整个人已是虚弱之极,断断续续地道:“为何要杀我……这个啊……问你自己去!想让我说……门都没有!你就……一直闷着,哈哈!”
纪若尘快意地大笑两声,虽牵动了断裂的肋骨,令他疼痛难当,却也决不肯显露出半分
吟风遥望天际,片刻后方道:“你以为抵死不说就可保命吗?知不知道杀你的原因,于我都无所谓了,你可以去了”
吟风左手抬起,指向了纪若尘的眉心
呼的一声,山谷密林中突然升起一个身影,数十丈距离转眼即过,一双如兰素手提八百八十斤恶斧忘情,一斧向吟风项颈斩来!
吟风剑眉微微一挑,竟以左手挡在忘情来势之前!在忘情斧刃堪堪斩中吟风手掌之际,吟风四指轮番弹在斧刃上,每弹一下,忘情就发出一记清音,分占宫商角徽之音尚秋水如连遭雷击,面上浮起阵阵艳红,若一株素兰在风雨中飘摇
四指弹过,吟风即以拇指抵在忘情刃锋上
尚秋水那清丽面庞上遍布异样的艳红,凌厉冲势骤然止于空中,再也不得寸进!双方略一僵持,尚秋水即闷哼一声,嘴角沁出一缕鲜血,身不由已地向后飞出,重重摔在纪若尘身旁
忘情在空中呼啸飞旋,画出一道弧线,几乎是贴着尚秋水的头皮切入地面
“勇气可嘉,匠气十足”吟风下了断语
尚秋水拭去唇边鲜血,翻身而起,一把将忘情从石中提起,横斧在纪若尘身前一立,嫣然笑道:“匠不匠气的,一时半会儿可改不过来!”
吟风面无表情,道:“我已放过你一次,让开”
“不让”尚秋水笑得靓丽妩媚,答得斩钉截铁
吟风忽然抬头,环顾周围空谷幽山一周,方点了点头,向尚秋水道了声:“破!”
尚秋水面现苦笑,忘情一横,以巨大斧面护住半身,就欲拼尽全身道行硬挡,至于是死是生,已顾不得去想了这时,他肩上却传来一股柔和劲道这劲道虽然不大,但恰到好处,正正在他全身真元最充盈之时击出这一击来得极是突兀,尚秋水措不及防之下,登时被带得向一侧退了几步
一根三尺短棍从尚秋水肩上悄然收回,转而迎向吟风那一声无形无迹的破
然而三尺短棍尚未迎实,忽有一道青光闪过,一柄青钢古剑瞬间自天外飞来,挡在了短棍与破字之间!
嗡嗡嗡!青钢古剑一阵震颤,一个回旋,又向来处飞回,只在场中留下袅袅余音这一剑破空而至,将那一个破字的威力挡去了七七八八纪若尘木棍微微一颤,就已将破字未尽的余威击散
一个中年道人踏空而至,伸手接下空中飞剑,朗声道:“贫道道德宗云台!你是何人,何故为难我宗弟子!若不从实道来,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吟风完全不理云台,只是宁定地忘着纪若尘
纪若尘适才已服下丹药,暂时压住了伤势,但其实仍是外强中干因此他后援虽到,仍是凝神守御未等来吟风后招,纪若尘略微一惊,向吟风望去两人目光一触,纪若尘旋即全身一震,面上瞬间血色全无,轻哼一声,脚下不稳,蹬蹬后退数步
扑的一声,三尺木棍重重支在岩石上,弯成了一道弧型,方才支持得若尘不倒
血无声无息地自纪若尘口中涌出,顺着木棍汩汩流下
嗒!
一根纤指在古剑剑鞘上重重地扣击了一下,震得古剑发出一声轻微龙吟过不多时,这根纤指又在剑鞘上扣了一记,不过这一记就要轻得多了
顾清依然负手而立,只是一根纤指不住地扣着古剑剑鞘
山风并不大,但她一头青丝却有些乱了
云台见纪若尘呕血负伤,不禁勃然大怒,手中青钢钢锋处吐出丝丝电芒,大喝一声‘狂徒大胆!’就是一剑向吟风前胸刺去!
吟风身躯有如风中柳枝,向旁微一让,已避过了云台这一剑云台袍袖一拂,骤然平地雾起,将吟风笼于其中,然后一剑雷光缭绕,向雾中刺去!
哪知青钢古剑尚未尽数入雾,吟风已悠然自雾气的另一端行出云台这一剑自然是落了个空
云台大吃一惊!他道行已殝上清灵仙之境,那一手离水雾非止是遮蔽耳目,尚有隔绝灵识之效若非道行高于他,很难即刻从雾中脱离普通修道之士一入离水雾,一时也只能有守御之力而已
云台不禁有些不解,这吟风分明道行逊于自己,怎的如此轻易就从离水雾中脱出了?且他适才所用种种攻敌手段,皆玄奥莫测,根本看不出来历出处,威力却远超想象云台思前想后,似乎也惟有仙家法诀几字适于吟风所运之诀了
吟风似是知道云台心中所思,淡然道:“点水之中,已可知沧海之意我虽只有这点道行,但足以尽诛尔等”
云台大怒,引剑再上
吟风神情一凝,双手一张,再向旁一推,就如空中有一个无形的重物一般他这一动不打紧,平地中忽起一道恶风这阵风如有实质,内中蕴有莫大力道,自旁吹在云台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带到了一边云台在空中叱喝一声,周身浮现一十八道金线,堪堪稳住了风中身形他刚一回身,登时惊见吟风双唇已开,随后一声清越的“破”已传入耳中!
云台如被巨锤击中,身周金线尽数溃散,一道大力直贯得他身子向后飞出十丈之远云台刚刚缓过神来,就又听到了吟风那冰冰冷冷的声音
杀!
千千万万的碎片霎时在云台灵识中炸开,每一个碎片中都是一幅残存不全的尘世之景千万碎片互相撞击,四下散开,片片边缘皆锋锐如刀,将云台灵识切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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