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兰姬先一步扑了上去,焦急地喊道:“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这、这是宋大小姐?!”我忙跟上,挥手为她化了件袍子遮身,又探了探她的颈间,微微放下心来,对云殊君道:“她很很很虚弱,但是没死。”
我挥开碍事的兰姬,抓住她的手腕为她输送了些灵力,过不多时,她终于悠悠醒转。
她刚一睁眼,就尖叫一声,险些震聋我的耳朵,我忙放开她退到云殊君身边,我本就结巴,这种情景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云殊君自从下得密室来,就一直默不作声,面色冷得可怕。
他此时开口,声音却清越又温柔,“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兰姬按捺不住地又冲上去抱她,宋秋看到她,眼神中满是陌生,顿时瑟瑟发抖地向墙角缩去。
云殊君立在原地道:“夫人托我们来救你,你……你不要怕……是谁把你囚禁于此?”
听到夫人,兰姬顿时道:“惜莲姐姐!真是惜莲姐姐托你们来救我的?!叫她,叫她赶紧跑!跑!宋夏,已经疯了!”
纵然下来时我心中已有怀疑,听到她亲口确认,我也仍然一震。
云殊君转头对我道:“你去把夫人带……不,不要让她进来,先去抓宋夏。”
我道:“好。”
我转身跃了出去,刚一出屋门,便撞上惜莲。
她被丫鬟搀扶着,见我从她房中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还未开口,丫鬟已然道:“呀!你是谁?!怎么半夜跑来这里?!”
我忙道:“夫夫夫夫人!事态紧急,劳烦你去别的地方等一等!我们找到大小姐了!”
惜莲惊呼出声,叠声问了一串,我心中火急火燎,耐不得和她说那许多,只叫她去佛堂等着,一会儿便带大小姐与她相见。
惜莲忙应了,转身便走,走得太急,还跌了一跤。
见丫鬟又急又痛的扶起她,我也管不得她这边的事了,急忙向书房飞去。
书房中离此处不远,此时灯火正明,我化出清正,一脚踹开大门步了进去。
宋夏正坐在长长的书案后,听到这声,有些诧异的向我望来,“鹤公子这是?可是下人们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
我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用剑指着他道:“大小姐,找到了。”
他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下眼睑疯狂跳动着,在摇曳的灯光下,衬得更是狰狞。
我按捺住心中激荡,沉声道:“站起来,和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你。”
宋夏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我,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书案后,经过桌边时,他忽然手指一动,我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挥剑便斩掉他那根手指。
“啊!!”他捂住断指大声哀嚎起来,我不会水月君那种轻易把人禁言的法术,只得连忙扑上去点住他的哑穴。
我一把提起他,飞檐走壁回到卧房中,丢下地面的大洞中,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只见宋秋正抱着云殊君大哭,云殊君木立在原地,任她抱着,不言不动。
兰姬在旁急的团团转,想拨开云殊君去抱她,见我下来,又跑到我身边拽着我的衣袖连连作揖,不知是道歉还是道谢。
云殊君抬眼看了看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妖兽本就没有人心可怖,我早就知道,偏偏此时才想起。”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此处恐怖景象,也叹了口气,道:“去佛堂慢慢说罢,夫人还在那里等。”
第四十二章尘归尘
闻言,宋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扑过来拉住我,颤抖着大喊道:“不许去!此时断不能让惜莲姐姐知道!”
她一过来,便看到了外室的景象,她茫然地扫了一眼地上尸骨,刚对上宋夏的眸子,便浑身剧烈颤抖,掉转头缩进我怀中。
我展袖遮住她的双眼,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不去便不去,你不要、不要慌张。”
当日,我也这样对他,可惜……
我不由自主偷偷去看云殊君脸色,只见他面沉如水,走过来一脚踢开宋夏穴道,居高临下对他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完,送你上路。”
宋夏一向气派无比,此时他却狼狈地伏在地上,玉冠歪斜,凌乱的发丝散落着,他只是阴毒地看了云殊君一眼。
本就与宋临霜相貌有五分相似,此时就连眼神都如此相像,别说是我,云殊君的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宋夏捂着伤指,面露狰狞,他直直盯着宋秋,道:“好妹妹,你的兄长要被他们杀了,你就不帮我说说话么?!”
宋秋在我怀中又是一震,还不待我呵止他,宋秋却意外地回过头去,尽管全身都在恐惧的打摆子,仍是对他道:“宋夏,我不问你何时起了这种恶心的心思,也不问你筹划了多久,也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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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害了多少无辜女子,这些你都留着去对阎王说罢!我只问你,你娶惜莲姐姐,可是因为我的缘故?!”
宋夏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妹妹,这不是你有意撮合的吗?!你那年同我说怕她先天带疾,嫁给别人会被欺负,才一直给我们独处的机会!我怎么看不出来?我遂了你的意,你不该夸我一声好哥哥吗?你可知道,我与她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想的都是”
“啊!!!”宋秋尖叫一声,随后便全身脱力,我忙扶住她,只听她颤声道:“你是我亲哥哥!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恶心!”
说罢她再也忍不住似的,一把推开我跑到墙角大声呕吐起来。
宋夏的视线紧紧黏着她,凄厉笑道:“我知道天地不容!可我告诉你,这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我不悔!我永远也不悔!我爱……”
云殊君似动了真怒,还不等他说完便一脚踢飞他,宋夏不过是肉`体凡胎,被这狠狠一击踢飞跌撞到墙上,呕出一口血。
云殊君面露愠色,冷声道:“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喜欢她,她不愿意,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你囚禁折辱于她,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因为爱,可是你若真的爱她,本就不该拖她入这天地不容的无间地狱,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敬她护她,做一个好兄长。”
宋夏毫不在意,仍然对宋秋道:“我何尝没有想过当一个好哥哥?可我做了十几年的好哥哥,心里无时不刻不备受煎熬,我想着,那也罢了,远远守着你也无妨,可是你竟然爱上了别人!一想到你要身披红装嫁给别人,我就要杀人!”
他反手抓住一具女尸,抚上她的脸庞,突然狠狠扭向我们,疯癫笑道:“像不像你?像不像你?哈哈哈哈!她的眉眼和你好像,我本想把她的眼珠剜出来,可是她不同意,我一失手,她就死了……真是命薄!怪不得我!再看这个,她的鼻梁和你一样好看,还有这个……这个……”
别说宋秋,我也想吐了。
我倚着墙,强压下一阵一阵的泛呕。
宋夏毫无悔意,狂笑道:“若是一直当一个虚伪的正人君子,我岂不是永远都不能抱你?去他的正人君子!用了这些手段,你属于我几日便都是赚的!我赚了!我赚了!”
昏暗的密室中,他癫狂的笑声一阵阵回荡在其中,凄厉无比,恐怖无比。
宋秋死死捂着双耳,竭力在墙角缩的更小,看上去可怜无助极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从背上反手拔出清正便向他刺去。
有什么击中了我的剑身,剑尖一斜,直插入墙中。
“云!”我刚要问他,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
云殊君眨眼间便掠到他面前,扭断了他的喉咙。
一时间,密室中静寂无声,云殊君忽然抱住我,额头抵着我的颈肩,他沉默许久,低低道:“带我离开这里,我……我受不了了……”
我心知定然是此情景让他想起了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别说是他,我也觉得心力交瘁,忍耐不住了。
我一脚踢开正对女尸跃跃欲试的兰姬,同她道:“你听好,你是妖,食人是天性,但是你若是杀人,我定然会来斩杀你,届时你就再也不能陪伴大小姐了,你可清楚了吗?”
兰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道:“兰姬,不杀人,兰姬带大小姐去玩。大小姐害怕毒蛇,我,就穿灰的!大小姐不让我杀,我就不吃。”
我一怔,顿时明白了几分……难怪她总是穿着灰扑扑的袍子,可能是当年宋秋放归她时说了什么“人都惧毒蛇”这类的话……
来不及细想,我对宋秋道:“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罢。”
宋秋神志恍惚,刚一站起,忽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云殊君叹了口气,转身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对我道:“走罢。”说罢当先跃了出去。
我一手提起兰姬,也跟着他跳到卧室中。
谁知我刚一出这巨坑,见到立在坑外的人,险些又跌了回去。
惜莲?!她不是去佛堂了么?何时折返回来的?
只见惜莲默不作声的立在这里,不知站了多久,她也没有拄拐,就这样安安静静了冷冷清清的站在这里。
我们在下面心神大乱,竟然没注意到她在此。
她看着我云殊君怀中的宋秋,用温柔怜爱的眼神仔仔细细看她。
云殊君将宋秋仔细地放到床上,道:“夫人,她无大碍……”
惜莲道:“那就好。”
卧房也没有人点灯,所有人都被黑暗笼罩着,神色俱看不分明。
惜莲向宋秋走去,刚走了一步便跌在地上,云殊君刚一动,她便厉声道:“不必!”
我从未听过她这样凄厉大声说话,一时间有些怔忪。
云殊君也回手,悲悯地看着她在地上一点点向宋秋挪动过去,惜莲面上是坚毅的,像是谁也无法阻拦她。
她终于爬到惜莲床边,艰难地扒在床头,带着几万分柔情摸了摸她的脸,道:“苦了你了……”
惜莲那样爱哭的一个人,此时竟然一滴泪也没有流。
她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性子那么善良,从小怜弱,我也知道你是因为怕我被欺负才……才想撮合我和……和他,但是我也同你说一句实话,我也是因为你才愿意嫁进来啊……看来我们想到一起了是不是?小时候我被别的孩子欺负,都是你为我争为我吵,从那时起,我就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姐妹,后来我想,做不了亲姐妹,姑嫂也是好的,我也怕他娶了别家小姐待你不好,唉……这些话,我为什么不早些和你说呢?”
她一手遮面,泫然若泣道:“可是我爱上了他啊……还为他生了霜儿,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我又该如何自处?”
她絮絮说了很多,我有些不忍听,胸中烦闷,走到门外等候。
门外是一轮明月,明月无情,人间悲纵有再多欢离合,明月依旧是明月,从不会为人变上一变。
惜莲的声音从屋中缥缈传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去郊外放风筝么?你让你哥哥背着我,又叫我牵着线,你站在远处抓着风筝,那天风好大,你一松手风筝就飞上天了,你哥背着我跑起来,风筝飞得好高……那天可真好啊……要是永远停在那天就好了,你哥哥那时候很温柔,你也那样活泼,我们一直留在那天就好了……就好了……”
突然,屋门被撞开,云殊君抢步出了来,他面上是从未露出过的惊慌失措神情。
我一把拉住他,道:“怎么?!”
云殊君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双手紧紧攥住我的前襟,艰难道:“喜鹊……喜鹊……父亲死了。”
说罢,他缓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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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
我脑中“嗡”的一声,木立在原地,我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头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四十三章难违
冬天的湖水,真的很冷。
我漂浮在湖面上,寒风袭过,我按捺住冷颤。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刺眼,我忍不住用手背遮住眼睛,随波逐流的飘着,湖水轻漾,轻拍着我的肌肤,虽然寒冷,心中却有些惬意。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做,任由水流托着我带向任何地方,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一件的事了。
就这样睡了一会儿,再又有醒来时,发现岸边的树枝上,有人盘膝坐在上面,正微微垂眼看我。
我对他对视了一会儿,道:“夫人的后事……办完了?”
云殊君微微闭了闭眼,“嗯,于这事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仰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无话可说。
惜莲那日对宋秋所说的话,我听着就像遗言,然则这种事……仙人纵有通天本领,一个人想要铁了心寻死,到底也是拦不住的。
那之后没过几日,丫鬟清晨去她屋中时,发现她投缳自尽了。
宋秋接连受了这许多横祸,好似已经麻木了,哭过之后便亲手料理了她的后事。
这些我都只是听说,宋府一事,兜兜转转,全是天意,我愁肠百结心力交瘁,实在不想管了,管不了了。
云殊君也好似心事重重,那日后,他的话都少了许多。
想来也是,我们为救喜鹊父亲而来,最后却是我们亲手杀了他,越是想破开这天道,越是身陷局中,逃不开,斩不断。
越是深究细想,越觉得心灰意冷,倒不如随波逐流来的简单自在。
宋家后续种种,我只是听云殊君转述。那日后我便再也待不下去了,直躲到郊外湖边住下,只等云殊君料理好宋宅的事,一起返程。
云殊君……其实我知道他也不想再插手,只是他心怀慈悲,放不下宋秋,不肯像我一样逃避,只能强迫着自己去帮到底吧。
云殊君恰时道:“鹤白,我最近在想,一直算不出喜鹊命格,是否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出生?”
我微微抬头仰望他,道:“命格之事,我一向不通,云殊君,你还是没有告诉大小姐她……已、已有身孕?”
云殊君抬手覆在面上,叹气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几天的功夫,偌大一个宋府,只剩下大小姐一人支撑,要料理那两人后事,还要料理被害女子的事,光是想想,就替她烦恼,索性不想了。
我浸在湖水中,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我去镜湖,问水月君求忘忧草来罢?”
忘忧草,食下之后便忘却前世,于她,该是个好东西。
天地间寂静了片刻,云殊君道:“也该问一问她自己是否愿意。”
我道:“若是她如同你一样不愿意……”
云殊君靠在树干上,抬眼直视着阳光,他不畏刺眼,就这样直直盯着,直到被刺的落下泪来,才道:“喜鹊命格极薄,禁不住再转世了……他此世若是不能善终,怕是……再难转世。”
不能转世,那岂不是……灰飞烟灭?
不能转世,便是灰飞烟灭,转世了,便是兄妹乱伦产下的孩子,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他被所有人憎恨着,莫要说旁人,就连我,我也不敢说,能如常待他。
我没来由的一阵恼火,不知是恼恨自己无能,还是恼这造化弄人,我狠狠抬手砸向湖面,然而那水只是被激起了一阵涟漪,就瞬间包裹住了我,仿佛什么的都没有发生。
云殊君浓密的睫毛低垂了下去,道了一句“天意难违”。
我的心沉了下去,云殊君……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之前不管经历了怎样的苦难,都不肯低头,都不肯认这天意。
此时,却从他的口中说出,天意难违。
我苦笑了一下,放任自己缓缓沉入湖中。
湖底是极其安静的,我瞪大双眼,只觉湖面的光线映进来,煞是好看,越下沉,那光线越是微弱,周围一片寂静,黑暗寒冷,我卸了全身的力,摊开双臂,我觉得自己像是流泪了,又像是没有。
不知沉浮了多久,待我再浮上湖面时,树枝上的云殊君已然走了。
又过了两日,云殊君又回来找我,这次他一来便开口道:“鹤白,你回镜湖一趟,去取忘忧草与大还丹来。”
我一怔,道:“你同同同她说了?”
云殊君道:“没有,不过总不能再拖了,这两样东西,她总会用到一样,拿来后,我再同她讲。”
我顿时了然,她若是同意,便服下忘忧草忘尽前尘,若是不愿意,大还丹可护她小产无恙。
我咬了咬牙,道:“我去说,你莫要伤、伤神了。”
云殊君道:“不必,此事因我而起,总要有个了结。”
我便不再说什么了,当下纵云回了镜湖。
与凡间的凛冽寒冬不同,镜湖四季如春,是个极好的地方。
我回到镜湖后,随手抓住路过的仙仆问了问,才发现今天运气不错。
仙仆告诉我,水月君既未闭关,也未睡觉,神志清醒全须全影的,正在湖心亭中与隋河下棋。
他引着我过去,我到了湖心小岛上,绕过一道拱门,便看见一黑一蓝两人正坐在亭中对弈。
我心想,水月君怕不是今天心情不好,怎么穿了黑的?
胡思乱想着,还是走到他面前行了礼,垂手立在一边,将求药的来意说了。
水月君听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执着黑子出神,倒是隋河站起来道:“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去给你取。”
隋河他和水月君关系匪浅,尽管水月君没有表态,他也敢这样抢先应我,我却不敢就势答话。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水月君的神色。
水月君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他置下一子,方颔首道:“嗯,你去取罢。”
水月君有个毛病,他说话时很少看人,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每每拿不准他在对谁说,应了吧,怕是自作多情,不应吧,万一真是对我说,又显得不识抬举,万幸此时身边有个跟了他十多年的隋河。
隋河笑道:“我就知道师兄一来,我不了要跑腿。”
隋河今天看起来心情极好,想必是水月君在陪着他的缘故吧,隋河虽然嘴上抱怨着,却快步出去为我取药了。
他一走,此间顿时只剩我与水月君两人,我觉得气氛凭空有些不自在,毕竟我与水月君独处的时候,自小到大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白玉棋盘边,放着一壶酒,两只酒盏。
棋盘棋子一看就觉得罕见致绝非俗物,酒壶酒盏却像是凡间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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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通体乌黑,没什么特别的。
我道了谢后,两厢又是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我见水月君的手一抬,我心想拿人手短,忙端起酒壶为他斟满酒盏。
水月君微微一怔,纤长的手指细细摸索着酒盏,缓缓道:“坐,替他下一会儿罢。”
念及我被云殊君杀得片甲不留的棋艺,我有心推辞,谁知刚要出口,就见水月君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
他的双眸漆黑似盲,这一眼里什么都没有。
我只得拂摆端坐在他对面,拿起白子,盯着棋盘看了半晌。
此局的白子轻骑疾进,步步紧逼,为强入黑子腹地着实损失惨重,乍一看还以为白子略占优势,但是细细品过,却发现黑子不露锋芒,却行云流水,将白子的攻势一一化解。
我心想,隋河也是个臭棋篓子。
这残局横竖赢不了,我又心系留在凡间的云殊君,故而有些心不在焉的随便放了一子。
对面的水月君道:“你心不静。”
我只下了一子,便被他看破,我有些羞惭道:“有愧仙君教、教导。”
水月君隔空一点我手边的酒盏,霎时便换为了全新的。
他衔起一枚黑子抵在唇间,道:“这酒如何?”
我微微一怔,忍不住抬眼看他,只见他的神色平淡无波,好像就是随口询问我这一句,我忽然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却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道:“是、是好酒。”
水月君道:“我嗅觉味觉已失,无法分辨,你喜欢……很好。”
第四十四章
水月君没有嗅觉味觉的事,我曾经听隋河说过,但是他本人对我如此轻易地提及,我还是有些诧异。
我忍不住追问道:“仙君,缘何失了两感?”
问完,我才觉出失礼,他的私事……我这样追问实在不妥。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水月君道:“……我做了一件错事,这是惩罚。”
他饮了一盏酒,又道:“只是,我无悔意。”
忽悠一阵风掠过,他的发丝拂过脸颊,面上像是露出一丝浅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像是自嘲。
惩罚?谁能惩罚水月君?
我道:“帝君?”
水月君这次彻底沉默了,我心中一动,道:“仙君,我有一事不明,斗胆请你指点迷津。”
他静静地看着我,我道:“天数已定,我能、能否改?”
我隐隐觉得这个问题触及到些许不可说的天机,我不知道水月君是否知道,是否肯说。
正在忐忑时,只见水月君捻起一枚棋子,再轻巧不过道:“能。”
我眼前霍然一亮。
“只不过,你所求得的,未必是你想要的便是了。”
我皱眉道:“仙君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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