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水月君沉思片刻,衔着黑子敲在棋盘上,道:“川流不息,你欲截川流,纵然截住一时,他日川流却化山洪而来,终非你所愿。”
我将这话在心中默念几遍,还是不解其意,我有心再追问,却见水月君面上又露出那副寂寥惫懒的神情,便知趣的住口了。
好在除了他,我的云殊君也是修道的大家,我把这话记住,回头去问云殊君也是一样的。
我与水月君又下了几子,棋盘上形势却好了许多,我势退去,水月君也不追,几手过后,白子倒是缓回几口气了。
我觉得气氛更加沉默,没话找话道:“隋河去了好久……他他他现在也快成仙了,怎么脚程还、还是这样慢……”
水月君盯着棋盘,道:“根基不稳,如流沙楼台,难成正果。”
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隋河,听他这样说隋河,我登时有些为他抱屈,道:“隋河天资聪颖,现在又了心勤、勤加修炼,定有一日能够飞升。”
水月君只是摇了摇头,像是懒得和我说了。
我按下心中微愠,缓和口气道:“仙君这样说,一定有你的道理,上次你叫我带走顺气丸,帮了云殊君大忙,我差点忘了向仙君道谢。”
水月君百无聊赖地轻弹了一下酒盏,道:“不必。”
我道:“所以隋河……你们之间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便多嘴,但是我想,隋河的事,仙君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水月君看了看我,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每每笑起来,都像是云端上的仙人笑凡人痴心妄想一般,这次的笑中更是嘲弄。
我又是不解其意,又觉得憋气,索性也不开口了。
我们又下了一会儿,隋河便回来了。
他先是看了看棋盘,喜道:“还是师兄棋艺好,我还以为等我回来白子已经输了。”
我正起身把石凳让回给他,道:“你下的太、太莽撞。”
水月君此时忽道:“隋河,你将药送去给云殊君。”
此言一出,我和隋河俱是一怔。
我急道:“不必,不必,我拿拿拿回去便是。”
隋河也道:“是啊,他们两个人的事,我掺和什么?”
水月君道:“鹤白有伤在身,须在此养伤。”
我这才想起自己先是被水月君幻境所伤,还未来得及喘息又遇到宋家的事,此后又是被兰姬咬又是被云殊君所伤,算起来倒是一直没好好休息过,但是此时云殊君正在等我,实在不是个养伤的好时机。
我道:“都、都是小伤,不不不不碍事!”
水月君轻飘飘道:“你若是执意如此,这两样药便自己去寻。”
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话,莫要说我,就连隋河都面露异色。
我怔怔道:“这……这两样药虽说在仙界不稀罕,但是一时间也、也难凑齐。”
隋河突然按住我的肩头,又将我按回石凳上,对我道:“无妨,我跑一趟就是了,师兄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好回去寻你的云殊君啊……”
我正要拉住他,他却捧起我的脸,俯身到我耳边悄声道:“他难得要做什么事,就当我求你,莫要违逆他。云殊君那边,我会替你说。”
我正惊异,隋河只是笑了笑,放开了我,又走了。
我想了许久,还是不懂水月君究竟是何意思,他从来不会阻拦我做什么,为什么这次在这件小事上连威胁都用上了?
我皱眉看他,正思忖着如何开口,正巧他也抬眸,漆黑的眼瞳直视着我。
像是从双眼中看到我要说什么,他轻描淡写道:“并非我阻你。”
我喉咙中没来由的一哽,他又垂下眼帘道:“是你自己不想走。”
我心中骤然翻起惊涛骇浪。
水月君的声音传来,明明很近,我却觉得隔得很远。
他道:“……不必逞强。”
若是说,他说的全是假的,是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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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一事,让我隐隐知晓了天意难违,却真是因为知晓了,心中才更是烦闷苦恼,我自知不该懦弱的逃避,将这烂摊子全部扔给云殊君拾,可是我就是不知为何,一眼也不想看,一声也不想听,一旦细想,便觉这天意如同天罗地网般,让人生出无处可逃的绝望来。
我该是取药回去的,但是心中未尝没有一丝私心,想要在这世外桃源留下歇息片刻,但是我留在这里逍遥,任云殊君在宋家苦苦挣扎又如何使得?
水月君此举……难道是为我……找了一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
可是他究竟是如何窥得我的私心的?
一想到我所思所念,在他面前全部如同赤裸,无处可藏,我就冒上一股寒意。
我突然疑心,难道我以为自己身处镜湖,实则我是在水月君的幻境中?若是如此……
“不是幻境。”水月君叹息道:“因为你……一向如此。”
水月君说这话时候的神情,我总觉得像是在透过我,在和另一个人说。
隋河下凡送药,不过半天就回来了。
他回来时,水月君已经去睡觉了,前后脚的功夫,还是未见到。
隋河在他寝殿廊下转了几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见我跟在他身后,才像想起我这个人般一拍额头,同我道:“云殊君了药,叫我替他向水月君道谢,叫我转告你……”
“转告我什、什么?!”我心中慌张,隋河还要卖关子,真是……
隋河慢吞吞道:“云殊君说’他早该歇着了,叫他不要挂心这些事情,好好养伤’……”
有些酸涩情绪渐渐地弥漫上来,我这样自私,云殊君他明明是更难以忍受的那个人,却说着“不要挂心”。他总是这样全心全意想着别人,什么时候他才能为自己想一想?
隋河从袖中抽出折扇,没有展开,只拿在手中缓缓摩挲着,他忽然道:“陪我去镜湖边走走吧,师兄。”
我应了声好,便和他去了湖边。
镜湖之所以取了这个名,听说是因为这湖常年不起涟漪,微风也拂不动,人对着湖面一照,便能照的毫发毕现。
我盯着自己在湖边行走的身影,想起小时候在此玩耍的景象,那时隋河还小,我也不大,两个少年贪玩,不好好练剑,总要找出些游戏胡闹。
没想到光阴如此易逝,等我回过神来……我们都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隋河与我并肩而行,他今天不知为何不似往日般爱说笑,他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我们就这样走了一段,他毫无预兆地顿住脚步。
我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回身看他。
只见他侧头痴痴地望着湖面,良久,才开口道:“师兄,你去过湖底两次,能不能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我顿时犹豫起来,于情于理,我不该欺瞒隋河,但是水月君……
我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隋河却打断道:“罢了,是我强人所难。”
我道:“水月君,并没有说不、不不许我告诉别人。”
湖边栽种着许多树木,这些树木各不一样,连不成排,落花时东一朵桃花又一朵玉兰,很是杂乱,并不好看。
一朵桃花不知从何处飘摇而来,趁着风势坠到湖面上,像极了一叶粉色小舟。
隋河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忽然觉得他其实也很英俊,抿紧唇角时,下颚线条显得有些冷硬,早就没有了当年那个圆滚滚的孩童影子。
我道:“湖底,是幻境。”
“幻境……”隋河仔细咀嚼着两个字,道:“我一直在想,湖底是什么,才让他久久的沉溺于那里……竟然是幻境?”
我道:“嗯,水月君仙术无双,他在那里……”
我忽然涌上一股冲动,想将鹤别的事对隋河和盘托出,这话就要说出口,隋河却截口道:“我时常在想,水月君,是不是深爱着一个影子。”
我心中一凛,隋河却似毫无觉察,他俯下`身一手掬起些清亮湖水,道:“也许是我多疑了,但我总觉得,他对我笑的时候,认真看着我的时候,都不是对我,而是因为我恰巧做了什么与那个人很像的事。我若是不像了,他就……就……”
我道:“隋河,你……你不要喜欢水月君了……好么?他、他没有心的。”
就算有,也早给了别人,不是你啊……傻师弟。
幻境中的水月君……他从来、从来没有将视线从鹤别身上移开过啊!他不看你,只是因为自始至终,也只有鹤别一个人入了他的眼,旁人的死活,旁人的痛彻心扉,水月君通通没有放在心上罢。
隋河面无表情,就着手喝了几口湖水,喝着喝着,却刷的掉了一行泪。
他像是委屈到了极点,无声的哭了起来,我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他哭到最后,我已经分辨不清,他面上流淌着的水渍,是湖水还是泪珠。
“爱一个人,该是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我这样尽心机,战战兢兢的计算着,到底算什么……”
第三十四章崇恩君
其实,我有点纳闷。
看隋河那样,我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劝解,只能静静陪着他。
我这个师兄能为他做的事情,一直以来都不多。
隋河自顾自默默流着泪,我站在他身旁,站到腿都直了,他忽然望着湖水来了一句“师兄你说,我把这个湖水喝干是不是就能进到湖底了……”
“隋河!”我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道:“上次水月君来寻你,你们不是和、和好了吗……”
隋河掬起一捧水泼在面上,嘴上随意应付道:“嗯……”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么?”
隋河不答反问道:“师兄,你当年苦苦暗恋云殊上仙,那时他高贵清华,你却连见他一面都难于登天,现下他身堕妖魔道,你却可以和他长相厮守,我只问你,觉得哪个时候快活?”
我怔了一下,道:“自然是现在……”
话刚出口,我方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隋河已经道:“那就是了,快活一天一天。”
宋夏癫狂的样子忽然闪过眼前,我心中一沉。
我慌乱的一把拽起他,严肃道:“隋河!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又动了那个心思?!”
隋河毫不抵抗,只是盯着我斜斜扯起嘴角,道:“别慌啊,师兄,我怎么舍得水月君像云殊君那样惨……”
他提起云殊君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我险些动手打他,但是转念想到他现在半死不活的,只得强忍着怒气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把那些邪魔外道的书都扔扔扔掉!我不许你……”
“别瞎担心了,师兄,”隋河又望向镜湖道:“就算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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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堕仙禁术用在水月君身上,但是以他的无边灵力,怕是我刚一动手,就被他打碎了魂魄吧。”
我道:“你连想也不许想!隋河,水月君待你没有真心,你便去换一个人有心的人喜欢,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再这样下去只会心生魔障,迟早误入歧途。”
隋河听我这样说,忽然微微动容,用一种复杂的悲伤神情看着我,道:“来不及了。”
“你……你说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来不及了?”
隋河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游移了一下,轻轻挣开我的手,道:“爱上水月君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了,如果爱也能随意回,世间哪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师兄真是天真。”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腕,道:“走,同我去见水月君,你当面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说、说个清楚!”
隋河奇怪道:“师兄,难道你问他的事,他会好好回答你吗?”
我不由得微微一怔,隋河道:“你和他比较生分,不太了解他,我们那位师父啊……”他像是想说什么,最后笑了一下,道:“他那么懒,从来都不会和我们多口舌。我若是去问他‘水月君,你说罢,我到底算什么!’你猜他会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到以水月君的性格会说出什么话来,只得摇了摇头。
隋河轻巧道:“水月君什么都不会说,我若是真的这么问了,他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他将折扇回袖中,随口道:“反正,我本身也不算什么。”
我心想,那你们这样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这个每天醉一醉哭一哭,那个也是郁郁寡欢,少有个清醒的时候,这日子过得很有生趣是怎?
果然,隋河反握住我的手,道:“走,陪我去喝酒。”
我轻轻拂开,道:“不、不了,云殊君叫我不要和旁人喝酒。”
隋河轻嘲道:“好好好,你们真是琴瑟合鸣,我这个青梅竹马的师弟都成了‘旁人’,羡煞旁人,羡煞旁人。”
我正与隋河计较,那厢一个相熟仙仆却过了来,他直直走到隋河面前,很是恭敬的禀报说,崇恩君突然驾临镜湖,正在大堂中闲坐饮茶。
水月君正在睡觉,谁也不敢前去打扰,只得来请隋河出面。
我听他对隋河的言辞恭敬,倒是把他当做镜湖第二个主人看待了。
隋河只是淡淡应了声“知道了”,待我再看他时,面上早已恢复了平日吊儿郎当模样,谁也想不到,这人刚刚还疯到要喝光镜湖的水……
崇恩君来了,多半小七姑娘也来了,一想到她不依不饶的泼辣性子,我顿时有些恐慌,刚想借口避开,却被隋河一把拖住。
我急道:“我我我我去休息了,早日养好伤我早些回去寻云殊君!”
隋河道:“不差这一时罢?你俩真是黏糊,都是永生之身,还时时刻刻嘴上心上记挂着,我看着都嫌肉麻。”
我顿时脸一热,他正要又说些什么,我无奈的一挥手打断了他,道:“别说了,我和你一起去就就就是了。”
我与隋河一进大堂,便看见一人端坐在正座上,一身锦绣长袍很是炫目。几位貌美仙子站在他身后,其中一个最为明媚的正冲眨了眨眼。
我轻咳一声,很是不自在。
崇恩君这个人,明明是武神,偏偏总要学水月君这样的上仙衣袂蹁跹,可那广袖流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我总觉得不伦不类,总怕下一瞬他就要大刀金马地暴喝一声“何方妖孽!”
行至堂中,我一撩下摆正要跪,崇恩君忽然一掌挥来,我的膝盖又直了回去。
他行了下来,笑道:“了了,我可不敢让你……你们跪我。”
隋河摇着扇子,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客套道:“那是,崇恩仙君最疼我,对了,敢问仙君来此有何贵干?”
果然又是沾了隋河的光。
崇恩君道:“嗯……水月君今天不见客?”
隋河道:“是了,崇恩仙君来的不巧,半天前还在的。”
崇恩君也露出遗憾的神色,道:“他是醉着……还是睡着?还是又去湖底闭关了?”
我忍不住扶住额头,合着水月君少有清醒的时候这件事,仙界都知道啊……他可真是……任性的人。
隋河也自然道:“睡着,仙君可有什么我们能代劳的么?”
崇恩君笑道:“我可不敢使唤他的两位爱徒,我只是有些事想要问问他,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既然他睡着,那我改日再来,对了……”
他笑吟吟地望向我,话锋突然毫无预兆的一转,道:“白鹤啊,云殊君近况如何?”
我虽然知道我与云殊君的事瞒不过满天神佛,但是被他当面点明,还是觉得有些窘迫,只得垂首道:“云殊君他他他很好,有劳仙君挂心。”
崇恩君“嗯”了一声,又道:“多亏了你啊……”
他说这话,神色有些古怪,像是有些心忧,又像是有些想笑。
这么复杂的表情出现在他面上,我实在不解其意,也不知该回什么才好。
崇恩君不等回答,道:“他现在既然很好,我也放心了些,到底仙友一场,他现在这样子……唉……那就希望你能够劝他放下仇恨,否则……”
我越听越意难平,强忍着听了一会儿,缓缓攥起手掌。
当时他身陷囹圄,你们说宋临霜设了神仙难进的结界,无法来救,我破了结界,满心哀求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上仙拉云殊君一把,东玄君反倒责难他杀人食人,水月君呢?一句“皆是因果”便打发了!现在这位更是伪善,说什么仙友,他堕入妖魔道这么久,也不见你崇恩君来看望一眼,不看望也就罢了,此时又这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放下仇恨”,横竖便宜话都让你们说了,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截口道:“云殊君自有打算,宋临霜作恶多端,杀几世也是应该的。”
崇恩君被我截住话头倒也没有动怒,他沉吟许久,缓缓道:“……还是希望你劝上一劝,化解仇恨才是正……”
我再次截口道:“仙君的教诲,我记下了,仙君还有别的事么?”
隋河几次动唇,不知是不是我面色很难看,他终究也没说什么。
崇恩君道:“白鹤,你为云殊君心中抱屈,我晓得的,只是他若是不放下仇恨,只会在深渊中坠的更深,歧途上走的更远,你记下了!”
我嘲讽道:“他现下这样子,还能坠的更深,走的更远?”
“……”崇恩君忽然露出极其严肃的表情,掷地有声道:“能。”
我咬住牙关,这个瞬间,我只想唤来清正与他一战!
隋河适时打圆场道:“两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云殊君曾经也贵为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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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做什么自然心里有数,谁劝得动啊?崇恩仙君,您可莫要难为我师兄了。”
崇恩君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我见不得他这样做作的模样,硬声道了句“失陪”,便转身离去。
第三十五章无意撞破
刚出大堂走没两步,我就听身后有脚步声追了过来。
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隋河和小七两个人。
隋河像是还着急回去陪坐,无奈地劝我了两句不要放在心上这类的话,我胡乱点着头,全没听进去。
小七倒是不着急,她对隋河道:“鹤白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隋河已经说完了话,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我师兄一向执拗,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下冲撞了崇恩君,唉……但愿他不会计较……”
他越走越远,后面的我就听不清了。
小七这才对我道:“我家仙君向来热心,他劝你定是为了你好,你听着就是了,做什么非要顶撞他?”
“……”我迈开步子向自己寝殿走去,谁知她也跟了上来,我随口应付了几句,行的更快,她紧赶慢赶追着我,几次没拉住我,忽然一跺脚,又是生气又是着急道:“好啊!你……你怎么总是这样啊!”
我实在无奈,只得又是作揖又是认错,倒比面对崇恩君时还伤脑筋,她这才脸色稍霁,道:“上次一别,我再来寻你时听说你下界游历去了,后来我来了几次也不见你回来,再后来……没想到云殊上仙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听说你也吃了不少苦,我……我虽听闻了,也听不真切,一直想当面看看你是不是安好……”
我道:“我、我很好,陪在云殊君身边,比以前都快活。”
小七脚步突然慢了些,我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咬了咬唇,笑道:“是么……那就好……可是你总要为自己想一想,你这样下去,何时才修成为上仙呢?”
我心想,谁同你说的我还想当上仙了?
我觉得她像是不太明白这其中原委,不过我本来也不想同她讲明,只道:“你快快快快回去罢,崇恩君一会儿该走了,万一那时候见不到你……责备下来就不、不好了。”
小七道:“你就这么急着轰我走?我实话和你说吧,上次东玄上仙和我们仙君说话时,偶然间提及云殊君,立刻让我们退下了,我看他们脸色古怪的,就觉得一定不是好事,鹤白啊……你……”
神色古怪……我有些疑惑,主要是想不到东玄君那个肃然端正的武神,神色古怪起来是什么样。
小七急道:“我没和你说笑,我觉得”
我道:“是了,多谢小七姑娘提点,鹤白铭记在心。”
“你……”她终于顿住脚步,窈窕的身影停在一棵柳树下,微垂着头道:“好罢,我以后再来看你。”
说罢便转身缓缓往回走了。
我目送了她一段,也回身向我的寝殿去了。
我的寝殿离隋河的不近,离水月君的倒是不远,刚巧都在一个庭院中,只不过如果不是特意绕过几层回廊水榭,也不会路过彼此。
自小到大,水月君从未来过这里,而我也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听说上次又被隋河砸了一轮,本以为我的寝殿早已荒废,谁知一进门却发现这里还停在我走时的样子,那时我很慌张紧急,拾东西时甚至不小心撞歪了墙上字画。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就连字画歪斜都未被摆正……
想到我被赶出镜湖的狼狈模样,我微微发窘。
那年隋河十六岁,我一向搞不清自己真实岁数,只知道自己比他大个一两岁,反正那时候好像是因为御风术修炼的不畅,许久没有进展,我本不想烦扰水月君,但是自己胡乱修炼几个月后,只觉得胸口烦闷,一日更盛似一日,我不得已之下,想去请水月君指点一二,那天我壮着胆子到了他的寝殿门口,却发现无人看守,我当然不敢擅闯,便离去了,谁知道走没两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鬼使神差地向寝殿后的水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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