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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这水面似明镜一般,我低头望去,见自己的身影映在上面,毫发毕现。
此地颇有几分像镜湖,只是我印象中的镜湖并没有这般大才对……此处的水面漫漫无尽,举目所及,偌大的天地间,除了星罗棋布的夜幕,就是这水面,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我心挂云殊君,正欲驱动灵力探查一番,却忽见一叶扁舟随波飘摇。
那叶小舟着实小,飘在这空旷的水面上,显得更加孤单,它与天际融为一线,我险些没有分辨出来。
我掠到半空向那叶小舟行去,行至他的上方,才见那小舟中竟然还有一人。
那人身着一袭无暇白衣,他躺在舟中不言不动,只是一味地仰望着满天星河。他的手边有几个或躺或立的酒壶,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小舟随着水流轻缓而行,他似毫不在意一般要被带往何处。
我怔了一下,按下心中纠结,落了下去。
我立在船头,微微低头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人仍然只是望着暗黑的天空,过了许久,漆黑的眼瞳终于移向我,一时间我也说不清那瞳中是何情愫。
我俯视着他,涩声道:“水月君。”
他仍然懒散地躺着,他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又是对我互视良久,极轻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我避开他的视线,坐在船头边,望着湖面没话找话道:“不是说……不要救我了么……”
身后又是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那你还……”
水月君慢慢道:“我行事……一直未曾听从你的意愿,你许多年前就知道。”
我顿时有些无奈道:“……你做就做了,还要这样坦荡地说出口,也太欺负人了罢……”
水月君道:“救你重生,是为我的一己私欲罢了,与你无关,从此之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那之后……你做了什么?我的孤山缘何成为了无间山,妖界为何千年来受尽酷刑,还有鹤白是不是……”
水月君只是静静听着,是我说不下去了。
寂静了许久,水月君仍似静静等待我的下文,直到我摇了摇头,他才道:“这些并没什么打紧,只不过你若是想看,也无妨。”
我久久不语,回首看他,却见他正望着天空,轻缓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鹤别,逢春……是什么味道?”
我心头仿佛被猛击了一下,忍不住有些哀伤地看着他,道:“逢春……并不是很辛辣,甘甜中带些微苦,其实……算不得什么上等佳酿。”
水月君低低地“嗯”了一声,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道:“我以为你喜欢的酒,定然凛冽,原来并非如此。”
我沉默许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水月君……你在此地多久了?”
水月君道:“记不清了,此地是镜湖原形,有时我便会将自己的神智与五感封在此处,这里……可以不闻旁人的喧扰。如此清净,再好不过。”
我心中掠起波澜,往事一幕幕涌上来,我黯然道:“这么多年……你闭关时,睡觉时,原来都是将自己关在此处么?”
水月君枕着自己的手臂转过头看我,他这一动,墨色发丝散在扁舟上,他也全然不在意,只是一味的看我。
他直直盯着我,眼中依旧纯粹清澈。
终于,他的长睫微微垂下,道:“此地虽好,但是却无法感知世间之事,你下界前,我不曾这样做。”
“……你……”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
只是伸到半空,我却还是回了手。
水月君将目光移向我的指尖,半晌,道:“我送你去看之后的事,看完后,你便去寻你想寻的人,做想做之事罢。”
我心中心思纷乱,望着他点了点头。
那句“你在此地会不会寂寞”,在我心中环绕了许久,最终没有问出口。
水月君化了一处雨幕在我面前,对我道:“穿过此地,便可离开这里了。”
我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坐起了身子,却仍是背对着我,似不想看到我一般。
我向雨幕走了一步,脚下忍不住一顿。
不知为何,我突然掉转方向,向他大步走去。
水月君微微仰头看我,眼中闪过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望着他千年未改的丽面容,心中不有些怅然,却只问道:“崇恩君宴席上,你曾经暗示过云殊君命数之事,为何?”
这一瞬间,水月君眼中有一簇微弱的光明熄灭了。
他空洞地看了我一眼,回答道:“自他飞升,我便觉得……他身上隐约有你的气息。”
我心中了然,想必是云殊君多年前曾拾取了我的尾羽,纵然转世数次,身上仍有我的气息护他周全的缘故。
只是水月君……为了这样的理由……
水月君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道:“那气息太过隐约,我也不知是何缘故。只是既然感受到了,便多事点上一句罢了,想来也是无济于事。”
我叹了口气,道:“于你来说,已是难得,多谢。”
水月君沉默了一阵儿,悠悠道:“他……很好。”
我也道:“是啊……云殊君他待我很好……”我本想接一句“隋河待你也很好”,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真是不知道时至如此,还要出言刺他作甚。
水月君道:“隋河待我,的确也是真心。你想说便说了,不必顾忌我,你也知道我……我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我顿时浑身一冷,这才想到这里既然是镜湖原形,自然我所思所想就像在他的幻境中一般被他感知。
只是隋河一世凄凉悲苦,竟然只换得他一句“我也不在意这种事”。
纵然隋河不惜与我同归于尽也要定了我的命,此时此地,我却也无法痛快的对他道一句“活该”。
夜幕低垂,水面如镜。
水月君墨发黑瞳,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只是他面上过于淡然了。
隋河若是仍有一缕幽魂,得知在他口中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存在,不知该有多伤心。
我忍不住问道:“隋河……真的灰飞烟灭了么?”
水月君又看了我一眼,道:“你若是想救,也能救,似你……”
“不要说了!”我冷硬地出言道:“你救我法子,太过……太过阴损伤德,天地不容。怎可重蹈覆辙?”
水月君道:





师弟为何要杀我 分卷阅读102
“那便不救。”
“……”言尽于此,我与他两厢沉默良久,我终于还是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一缕黑发。
水月君抬眼看我,微微歪了歪头。
我艰涩道:“前尘往事不提了,这些年……你大约也是……很难过罢……”
水月君一怔,微微睁大双眸,似有些惊愕地看着我。
他这样看我,我也不由得有些慌张,我张了张口,却见水月君毫无预兆的掉下一颗泪珠。
我猛地站起身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都呆住了,只有心跳如擂,前尘诸多往事一股脑涌上脑海,又悉数尽散了。
水月君掉泪也不似常人般肯哭个痛快,他就连自己也很惊讶似的,眼中积蓄了水汽,等那水汽越积越多,便刷的滑下一行晶莹的泪珠来。
他拂去一滴,自己像是不认识那是何物,看着那滴泪珠划过掌心,消失在洁白的袖口中,他怔怔地看了半晌,却没有再说一个字。
我渐渐握住掌心,有些后悔又多话招惹了他,便转身踏入那雨幕中。
雨幕的水珠坠入镜湖中,发出滴答的轻响。
那滴答声在我身后逐渐远去,我却分不清轻响究竟是雨幕,还是……
我不肯回头,在漆黑中独自行了许久,忽然眼前一明。
有一人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等我,他一身墨衣,几乎要融入这黑暗中了。
不知他等了多久,身影却一如往日般挺拔。
那人身后便是万丈霞光,只因着他背对着光,我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定了定神,向他伸出手,柔声道:“久等了。”
第五十九章夺舍
洞口传来微光,那逆光而立的人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眸子微微一闪,像是有些惊喜。
我加快脚步走出了这黑暗,道:“等多久了?可等急了么?”
直到我站到他面前,他才将目光从我面上移开,他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我的手,轻描淡写道:“这话比起问我,更该问问水月君才对罢,他对你……唉……”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逐渐闭合的黑暗隧道,不欲与他纠缠水月君之事,只对他道:“云殊君,待我出去救你出无间山,我变只白鹤,载你飞。”
云殊君怔了怔,侧过脸望着幻境,他的神情复杂,没有再回话。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幻境中已然是一片赤色火海,犹如炼狱。
无数的妖被天兵天将驱赶杀戮着,他们声嘶力竭,哀嚎不断,只唤着两个名字。
“慕贤”和“鹤别”。
尸山血海中,一道黑色的瘦弱身影直击天空而去,他的速度极快,天兵天将拦他不住,只是他刚突破了天罗地网飞到半空,便被一道强烈袖风拂下,狠狠摔在地面上。
雨燕咬牙抚着肩膀,狠声道:“水、月!”
我循声望去,见空中逐渐显出一位仙人,他面若寒霜地屹立在云端,冷冷地看着妖界的惨状。
旁的上仙出现在此处到没有什么稀奇,只是种种缘故之下,未曾想到带领仙界剿灭妖界的人,竟然是水月君。
雨燕放声道:“为什么是你!鹤别呢?慕贤呢?!”
水月君漠然看着他,破天荒的回答道:“慕贤为鹤别所杀。”
此言一出,本在逃命的妖怪们顿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顿时大骂起来,那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般的恨意,尽管隔着数千年,也仿佛通过幻境清晰地传达给了我,我不由黯然。
雨燕不顾肩部的伤处,骤然暴起以身化作匕首般向水月君掠去。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鹤别不会背叛我们!”只是他的话淹没在群妖对我的谩骂声中,显得那么微弱。
水月君这次没有阻他,只是雨燕刚冲到水月君面前,就被他看也不看的攫住,水月君不顾雨燕歇斯底里的咒骂,他沉默许久,慢慢道:“你……还信他?”
雨燕怒道:“废话!难不成信你?鹤别从不说谎,他叫我在孤山等他,就一定会回来,我要等他自己回来和我说清楚!”
水月君眸光闪烁,真真切切地露出了一个哀伤的神情。
他道:“好罢。”
说罢,他随手施了个结界将雨燕罩住,紧接着,他催动灵力,忽而从他掌中发出一道血色光芒。
那抹血色本只有掌心长,但是眨眼间便劈裂了孤山上空,它越发浓郁起来,甚至裹挟着腥甜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看着那血色逐渐笼罩了孤山,将妖界众人严严实实的扣在其中。
水月君俯视着这一切,自言自语道:“若是恨我,便回来解救他们,便回来……向我寻仇罢。”
听得此言,我怔住了。明知是幻境,我却差点忍不住冲进去阻上一阻。
那厢,水月君抬手轻轻向下一按。
他这样轻巧的动作,却引得霎时间天崩地裂,伴随着震天的哭嚎,数以万计的妖族顿时陷入了万丈深渊中。
水月君缓慢的攥起手掌,山体便又渐渐恢复原样,依旧山清水秀,郁郁葱葱,可是谁知山底是这番景象?
他将雨燕向孤山一拂,道:“你要在此地等,便等罢。”
做完了这些,水月君头也不回地纵云离去。
我望着孤山一如往日的景象,消沉道:“我自从恢复记忆,便一直不想通他为何要这样做,其实我也知道大约是我连累了他们,只是没想到水月君竟然如此心狠。”
身侧一片寂静,我忍不住向他望去,却见云殊君有些疲惫地闭着眼。
似是感知到我的视线,只见云殊君缓缓睁开双眼,意义不明地看着我道:“我与鹤白身陷无间山时,曾对群妖被困之事有着百般猜测,现下才知原来是此种原因,不知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
他叹了口气,道:“这一切前因后果,原来早已是注定之事。”
我道:“水月君……”
说了这三个字,我却再也说不出旁的什么了。
就在此时,一声清丽的鹤鸣从幻境中传来,我与云殊君都登时向那处望去。
只见洪水滔天间,一只幼小的白鹤在低空焦急的盘旋着,细看之下,便会发现他身下有一人类幼童浮于一块浮板之上,随时都有可能葬身洪水之间。
我情不自禁的与云殊君对视一眼。
幻境内,在天灾肆虐天地间,一位仙人衣袂蹁跹,遗世独立,他冷眼看着人间惨状,却只是挥手施了一朵云托起了那一童一鹤。
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着那幼鹤,待到光芒褪去,白鹤已变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童,他有些懵懂地拜倒在水月君身前,却连一句道谢的话也说不出口。
水月君俯望着那幼鹤半晌,忽然问道:“白鹤,你自顾尚且不暇,为何还要救他?”
幼鹤楞




师弟为何要杀我 分卷阅读103
了一下,茫然抬起头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的仙人,他战战兢兢道:“我、我看到了……就要救。”
水月君浑身僵硬了一下,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待他回过神,对幼鹤道:“我会救他,你还有什么愿望尽管一并说出,我……都会做到。”
幼鹤更是懵然,他道了谢,问道:“仙君为何对我这样好?”
水月君直视着他,随后缓缓移开目光,道:“因为我要借你身躯一用。”
尽管我心中早有猜测,如今亲眼证实,却也按捺不住心底涌上来的凄凉之情。
云殊君的神情极为古怪,过了许久,他缓缓覆上自己的双眸,凄然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为何当初救你的人不是我……”
那只幼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着水月君的神情,他像是不明白水月君此言何意。
水月君亦回望着他,道:“我有一位故人……内丹被损,魂魄不全,我……想要你的身躯养全他的魂魄。”
幼鹤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仙君,为何是我?”
水月君看了看他身边哭闹不休的婴孩,叹了口气道:“他的原身是一只白鹤,我只能保全这内丹不损,若是想要唤他回来,却还需要一个同类作为容器夺舍才可,白鹤这物种天生忠贞清正,而你……最似他。”
幼鹤虽然茫然,却再次拜倒,道:“我、我愿意。”
这幼鹤根本不知水月君要对他做怎样的事,就这样一口应承下来。我光是看着,都觉得心如刀绞,更加不敢往云殊君望向一眼。
水月君道:“他的魂魄会在你的体内养全,待魂归那一日,你的身躯魂魄都将灰飞烟灭,你真的愿意?”
幼鹤有些害怕,却道:“若非仙君救我,我也早已葬身洪水中了……我愿意为仙君驱使。”
水月君闭上双眸,真切地道了一句:“多谢你。”
说罢,水月君一展衣袖,他一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只见从他胸口中裂开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从中涓涓而出。
他从自己胸口取出一枚鲜血淋漓的残破内丹。
那内丹本是金色的,此时却沐浴着血迹停在他的如玉般的掌心,显得更加残败不祥。
剜心之痛我并未体会过,此时看水月君神情,该是很痛苦才对……只是他望着那内丹的眼神,更多的像是难解的怀念。
那颗内丹被他驱使着浮在空中,向幼鹤眉心飘去,水月君凝视着那枚内丹,迟迟不肯回目光。
直到他结印作法,天地间骤然阴云密布,暗无天日。
幼鹤也被这肆虐的天象吓到了,他求助地看着水月君道:“仙君,这是什么?”
水月君这才回过神,道:“是我的天谴,与你无关……你,不要怕。”
他终于伸出一只手指抵住那内丹,缓缓按进了那幼鹤眉间。
“鹤……”他像是唤了一句我的名字。
恰时一道天雷劈在水月君身上,震耳的雷声掩盖了他的后一个字。
幼鹤道:“仙君是在唤我么?”
随着内丹被推进幼鹤眉间,他的手指也抵上了他的眉间,指尖的血迹沾染上了他的眉心,留下一抹殷红。
水月君沉默的看着那抹血,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是,从此以后你的名字便是鹤……”他突然抿紧双唇。
幼鹤重复道:“鹤……?”
他话没问完,便顿时惨呼一声,他痛的支撑不住,捂着额头跪倒在云端上痛苦挣扎起来。
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列缺劈开黑暗,直落到水月君身上,他只作不见,一味木然地盯着脚边的幼鹤。
直到那雷声渐渐消散,那幼鹤早已痛的化回鹤身,晕了过去。
水月君注视着幼鹤,对他施了一个消去记忆的法术,才附下`身将幼鹤抱在怀中,俯首凝望时,他的眉眼中竟然透出几分温柔,他低低的唤了一句“鹤别,何时归来?”
幼鹤在他怀中渐渐苏醒,虚弱的鸣了一声。
水月君像是笑了一下,但是那笑意太过隐约,还让人分辨不明,便消散了。
他对怀中白鹤道:“鹤白。从此你便唤做鹤白。”
第六十章
直到眼前的幻境消散了,我又是呆立半晌,侧眸望向云殊君。
他那样静静地立在无尽的漆黑中,脸色苍白的可怕,他像是在久久的出神。
云殊君仍是怔怔地望着消散殆尽的幻境,忽然道:“难怪我与你在此重逢时,问你是不是鹤白,你不敢应我……”
我本想轻抚上他的肩,与他好好解释,谁知手刚触上去,他修长的身子忽然一晃,猝不及防地吐出一口血。
我大惊,正要揽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被他推的退了两步,渐渐回手,站在原地不敢过去,只是焦心地望着他。
云殊君抚着胸口俯下`身子,他不顾唇边的血迹,含恨道:“你是在宋家那一日苏醒的,是不是?所以鹤白的身体才会一片片变成齑粉……鹤白他即便没有被隋河所伤,迟早也会被你取而代之的一天,是也不是?!”
我祈求道:“云殊君,望你听我解释。”
云殊君用全然陌生的冷漠眼神望着我,缓缓道:“鹤别君,请你解释。”
我心思杂乱,只是自我在幻境中苏醒,我早已猜到了来龙去脉,只是不晓得怎样说云殊君才肯信我。
我道:“夺舍这法术阴毒损德,天地不容,当日水月君将我的内丹和残魂注入鹤、鹤白体内,因着是残魂,故而如同沙入水瓮,鹤白的魂魄被挤占了些许,也得以保全了大半,若按水月君的想法,不错,待到我的魂魄养全那一日,鹤白的身躯和魂魄会尽数化去。”
云殊君静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抬起双眸如冷箭一般看向我。
我抬手制住他的话,继续道:“但是隋河伤了他的内丹……你还记得么,鹤白濒死的时候你也想到了,你当日说只要一枚内丹修补,鹤白便可无恙,现在我……不,鹤白无恙,是因为他的体内本就有两枚内丹!”
云殊君怔然道:“原来如此……”
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鹤白,直到被隋河所伤,命在旦夕,水月君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将我与鹤白的内丹相融合,后来他又将我击入幻境内看了许多前世之事,我看着看着,忽而发现自己变成了幻境中人,待到你来时,我才想起来,我曾经是鹤别。”
我惴惴不安地偷看他的神情,轻声补了一句:“云殊君,我曾经是鹤别,但现下,已然不是了。”
云殊君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完全不曾听进去。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仍然道:“你不是鹤别了,又是谁?”
不等我回答,他喃喃道:“如果你便是鹤白,那曾




师弟为何要杀我 分卷阅读104
经与我定情的,有些结巴的傻白鹤,又是谁?”
我默然无语,他回首细细打量我,逼问道:“是谁?”
我颓然道:“那是……那时我神志未明,鹤白的躯壳里少了些许魂魄的缘故,故而有些迟钝。”
云殊君似乎仔细咀嚼着我话中的含义,斟酌着道:“你是想同我说,我爱的鹤白,既不是你,又是你,既不是那只幼鹤,又是那只幼鹤?”
我道:“此事怕是……的确如此,那幼鹤若是不曾被水月君所害注入我的残魂,他现在也该是一个清正的有为修士,只是,那也……也不是你认识的鹤白才对……”生怕他伤心,我忙道:“云殊君,我实在怕你恨我,你莫要怪我。”
云殊君慢慢道:“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鹤别君据实以告了。”
“云殊君,”我执起他的手,只觉得冰凉彻骨,我有些难过地说道:“你在无间山时我曾对你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慕着你,现下的情景,是我变了样子,我不敢奢求你能谅解我,也不敢奢求你……你还对我有情,我只是想告诉你,鹤白很好,你千万莫要伤心,莫要伤心就好。”
云殊君茫然无措,像是失了神,任由我执着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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