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我本以为水月君会训斥我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没想到如此简单便答应了,我不由得又是一怔,细细回想起来,自小到大,他的确没有阻止我做过什么事……说要下界便下界,除了……除了在那殿前……
我打定主意下妖界寻找云殊君,便道:“多、多谢仙君。那……那宋临霜会如何?”
水月君道:“为云殊君所杀,转世为人去了。”
我道:“他会记得此世所作所为吗?”
水月君道:“不会。”
我说不出话来,心中突然冒出很可怕的想法,帝君历劫,要在人间轮回历过一千七百五十世,如果说前九百世皆是恶人,偿此恶行自然理所当然。
可是后面九百世他会变成一个普通人,越到后面越是良善,偏偏又不会记得前尘,到那时,云殊君就算杀了他,又该如何自处?!更有甚者,若是到了那最后一世……最后一世……
我越想越心惊,连忙问道:请问此处是何、何何地?”
其实我想问,为什么我的灵力不能聚集了,但是我隐隐觉得他既然在此,此处便一定不是什么险境。
水月君被我一问,便道:“此处是镜湖湖底。”
我“啊”了一声,惊讶的又四处环顾了一下。
这里竟然是水月君闭关之处,整个镜湖乃至仙界中,灵力最为充沛之地。
据说亘古至今,除了水月君没有人来过,关于这里外界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有人说这里是奢华更盛帝君的九重天,又有人说此处不过是一间石室,还有说湖底便是湖底,并没那么多说头。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普通的人间景色。
仿佛看出我在想什么,水月君又道:“幻境罢了。”
他轻轻挥袖,景色霎时变了,这次变成了我熟悉的镜湖宫殿。
我看着周围陈设熟悉,这才反应过来是我的住处。
许多年没回镜湖了,上次来时也是匆匆,没有来得及回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回去的,我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在哪里也是一样的。
我向水月君弯腰行礼,道:“请、请仙君让我出去,我想亲眼见到云、云殊君安好。”
水月君颔首道:“好。”
说罢,他站起身,拉着我御风而去。
行至一处深潭,他却不停,带我直坠了进去。
我下意识闭上眼屏住呼吸,却没有预想的湖水涌来,我再睁眼时,只见天地倒转。
他放开我,又是一翻袖,我双脚一沉,便落到地上了。
我回头望去,只见这湖便是镜湖,我幼时常在此处玩耍,没想到竟是水月君闭关之处的入口。
我试着催动了一下灵力,只觉得全身无恙,早已恢复了十成。
我连忙向他施礼道:“多多多谢仙君。”
想来是湖底灵力充沛,我的伤才能好的这样快。
水月君慢慢转过身,负手望着镜湖,没有理我。
我也习惯了他的古怪性子,便当是默认了,我们之间,本就一直似这般没有话说,于是站直身体便走。
走了两步,我想起一些事,不知该不该在此时说。
但是想到我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才会回来,便还是道:“仙君,你可、可不可以给隋河一颗长生不老丹?”
水月君仍望着镜湖,半晌,才道:“你希望他永生?”
我连连点头道:“他,所求的不多,很可怜。”
我主要是觉得,一颗长生不老丹,对于水月君再轻巧不过,却让隋河如此痛苦煎熬,这两人明明是仙侣,又是何必?
水月君叹息着道:“你想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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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只是我还望你再思虑清楚。”
我一怔,水月君已经回身,他虽望着我,但是因着逆光,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道:“待你下次回镜湖,同我说就是了。”
我听着他这是应了,虽然并不十分情愿,我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仙君,你也爱慕隋河吗?”
隋河是这么爱慕他,以至于生了心魔,若是水月君也爱慕他,两情相悦便罢了,但水月君迟迟不肯给他一颗长生不老丹,为何要如此让他身受轮回之苦?
我实在不明白。
水月君许久没有说话,不知是懒得理我,还是自己也游移不定。
我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足外人道,我这样是在是逾矩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道:“若、若是爱慕、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全心全意都想着他,又怎么忍心看他受苦呢?”
水月君微微瞪大双眸,我第一次见到他面上出现称得上惊愕的表情。
他像思考了很久,很缓慢道:“你是说云殊君,还是隋河?”
我大惊,道:“与云殊君何干?”
水月君也蹙眉道:“与云殊君无关?”
我也是一怔。
那抹洁白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我眼前,没来由想到他绝望大哭的样子,便觉得心中一悸。
我疑惑地抚上自己的胸口,又突然一激灵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我顿时慌张道:“云云云……云殊君他,他他他待我有恩,我、我去报恩。”
水月君顿了顿,极轻极轻道:“原来如此。”
我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只是直觉他误会了什么,连忙想解释道:“我对云殊君不不不不”
我既想说“我对云殊君不曾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又想说“你待我也有恩”,但是一着急,死活说不出来。
他已经阖眸道:“我知道了,你说的事我记下了。”
我擦了擦汗,连连点头,我对云殊君怎敢有那种……那种心思。
我见他又露出那种百无聊赖的寂寥神情,便也不敢多言了。
向他行礼后,便告退了。
我茫然的走了一阵,转过无数亭台楼阁,忽然想起来湖底与水月君的一番对话,自言自语道:“是酒还是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东西向我掷过来,我本能一接,一抬头便看到隋河坐在高高的树枝上,一腿垂下来一晃一晃的,笑道:“什么酒水?什么什么意思?”
我低头看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个锦盒,我打开一看,是枚仙丹。
我刚一动唇,隋河便道:“别别别问了,是是是压抑你仙气的消灵丹,我我我都替你急。”
这东西给我做什么……我刚要问,隋河又道:“你不是要去妖界寻云殊君?你这样满身仙气的去不是找死?”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对他拱了拱手,道:“你如何……”
“如何得知云殊君去妖界了?自然是水月君告诉我的,如何得到这玩意?我特意去丹房给你找的。”隋河跳下树,一手搭在我肩上道:“师兄,师弟我懂你吧?哎呀你不说话特别仙风道骨清俊飘逸,一说话我就不行了,哈哈哈哈……”
我懒得理他的打趣,横竖说不过他,只得道:“谢、谢谢你了。”
隋河也是笑嘻嘻的,道:“刚才你和水月君说什么?他提没提到我?什么酒什么水?”
我被他一连三个问题问到,不知先答哪一个,又想水月君既然同意了,自然就是会给他长生不老丹,我如果说替他去求的,搞不好横生枝节,便道:“他、他在喝酒,却又问我’是、是酒还是水’……”
隋河惊讶道:“好师兄,你把我的水月君也带结巴啦?”
我顿时气结,“没没没有。”
隋河“哈哈哈哈”的笑了好一阵,才道:“你不知道水月君没有味觉和嗅觉吗?”
我这次是真的惊讶,连忙望向隋河,他这人说话一向半真半假,我不敢信。
隋河见状,道:“真的真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们做仙人的不是早就辟谷了吗?对他来说有没有也无所谓吧。”
这倒是……就像凡人对于零嘴蜜饯可吃可不吃一样,仙人中好美食的也有,但是不吃也不会有什么……
我点了点头,便说:“好吧,我去寻云殊君了。”
隋河也点头道:“好吧,那就此别过!记得回来看我!等水月君闭关我下去找你玩。”
“不不不用了!”
我们在镜湖外分别,他返回去寻水月君,我唤来一朵云,下界去寻云殊君了。
第十一章重逢云殊大惊失色
世人都觉得仙人无所不能,掐指一算便无所不知。其实倒也不是这样的,至少我做不到。
对我来说,要在茫茫三界中寻到云殊君,就像沙中寻珠,难也不难,易也不易。
难在沙是沙漠,易在珠是明珠,若是靠近了,定会发现。
好在水月君已经为我点明方向,我便驾云往妖界行去。
不知道我在镜湖湖底耽搁了多久,我心中很是焦急,但是既盼着这云朵飞的快些,又盼着飞的慢些。
不知道云殊君是否安好?我去见他,该说些什么?他一定不想见我吧,若不是当年他在镜湖边救我,他如何会与宋临霜结了那种“因”?,细究起来,云殊君的苦难绝望,全始于我,我却不能为他做什么,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呢?
但尽管如此……尽管如此……我还是自私的想看看他,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他是否安好就好。
我愁肠百结,在云端行了许久,眼见景色越来越荒凉,我算着已经到了人间与妖界的边界,按下云头。
我小时候曾听水月君说过,人间与妖界在最早的时候,隔着一片巨大的海,故而妖魔怪很少能来人间作祟,但是时光易逝,沧海变成桑田,桑田又变回沧海,不知变了多少次。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寂寞。
不管怎么样,反正到我这一代,他们之间别说隔着海,那中间连一条小溪都没有。
从云端向下望去,左边还是人间村落,右边便是黑雾笼罩的妖界。
好在妖界也算兔子不吃窝边草,对人间边界的小村庄,不敢说秋毫无犯,但最多也只有些不成器的小怪去农家偷鸡摸狗,我在几年前曾经来过,替此地农家抓住过一只黄鼠狼,教训了一番便放他回去了。
我并未进过妖界,不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走这一趟了。
此刻艳阳高照,举目一望就是村庄良田,零星几位农户正在田里劳作,再平凡不过的人间景象,却生机勃勃,我心情一朗,给自己暗暗鼓劲。
我将云头按的极低,正要纵身跃下,却瞬间感应到一股熟悉的妖气。
我心中发慌,连忙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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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只见田中有一个青年农户,他身材高挑四肢纤长,看身量该是个谦谦公子,但此刻他却身着一身粗布麻衣,黑发随意束起,裤脚挽了起来露出雪白的小腿,甚至他肩上还扛了个锄头,我正怔忪,见他正巧一抬头,望着艳阳微微眯了眼。
我本不敢相信,待看清他的面容,那副温雅俊秀的相貌,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顿时大惊失色,险些从云头上跌下去!
云殊君,在此地,种、种地?
竟然在此地种地?
此地、种地?
我不知道是震惊的是“此地”还是“种地”了
我不知愣了多久,等我反应过来,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他这一下午,都在非常认真的种地,直到其他农户都回家了,独留他一人在田中。
我哆哆嗦嗦地爬下云头,躲在树林中偷偷看他,怕近了被他感知到我的气息,不敢上前。
直到天黑透了,他才起农具回村子去了,我连忙给自己使了个隐身术跟上,但是也只敢远远的,见他走进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木屋中,甚至还像凡人般点上一根蜡烛照明。
我盯着他剪影映在窗上,心情复杂极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傻傻的守着他的剪影,直到他吹息了蜡烛。
如此这般偷看了他几天,见他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真是个凡人农户。
我甚至开始怀疑,云殊君,是不是失忆了?
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他遭此横祸,又孤身一人远去,如果真的记忆有失,那他待回过神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在这天地间,却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该是何等的恐慌寂寞……
我忍不住想上前探个究竟,犹豫了一下,隐身术虽能隐去身形,却隐不去灵气,我一摸怀中,将消灵丹吞了下去,静待生效。
过了半晌,我便觉得身上灵气渐渐弱了下去,最终被全部掩藏住了。
那消灵丹虽然隐去灵气,但是也压制了我的灵力,隐身术损耗太多,我便念了个诀化作一只白鸽。
我变形术很是一般,主要是因为是山禽出身,变来变去也是变成别的禽鸟拿手些,又因为学的不是很认真,死活挥不退身上的白色,想来想去也只有白鸽正常些了。
谁知我刚变身现行,树上的一只麻雀便冷冷道:“外地来的吧?”
“……怎、怎么知道的?”我很是惊异。
麻雀道:“因为这里,长翅膀的,除了麻雀,就只有鸡。”
“……”我顿时无言以对,问:“那什么动物多?”
麻雀对着前面一抬下巴,道:“狗,这里只有狗多。”
我顺着她的下巴望去,只见乡间小路上的确有三五只黄狗追逐着跑过。
我心想,好罢,变狗就变狗。
于是我又念了个诀,化作一只不大不小的狗,不顾麻雀的惊呼,向田中的云殊君狂奔而去。
眼看离他越来越近,云殊君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停下了劳作,向我的方向望来。
我被他一望,心中便是一悸,不由自主的急停下来,差点摔在地上。
云殊君还是那样子,尽管他穿着农户衣服,身上散发出似有似无的妖气,但一眼往上去,他还是这样高洁清雅。
我控制不住的眼眶一热。
云殊君慢悠悠的将锄头扛在肩上,仔细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一挑眉,自言自语道:“狗?”
我脸上一热,仿佛感觉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被他发现了,顿时掉头就跑,跑了很远才鼓起勇气回头看他,见他仍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望着我,我便跑的更快了。
直到跑回林里,我上气不接下气的瘫倒在地,心中却反反复复过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神情。
我到底还是不死心的,第二天,我见他又出来耕作,我这次想了一夜,做好了万全准备,便学着猫狗一瘸一拐的模样,踮起一只脚的向他跑去。
这次离得近了,云殊君还是一挑眉,又自言自语道:“伤了?”
我本想点头,却又连忙制止自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跑到他身边,然后侧身一躺。
云殊君:“……”
我面上发热,安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又不会认出,他只会当我是一只乡间土狗,没什么的。
云殊君缓缓俯下`身,摸着我的毛皮,道:“你怎么伤的?”
我一时拿不准真正的狗听不听得懂人话,但又觉得不给回应实在很没礼貌,想了想,便吐出舌头。
云殊君突然噗嗤一笑,他笑起来极好看,我楞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心中却也有些开心。
刚开心没多久,便听云殊君慢悠悠道:“一只白狗,并不罕见,但眉间还有一枚红痣的白狗,这就稀奇的很了。”
我顿时如遭雷劈。
我……我又想跑了。
但是在云殊君的目光下,我纵然觉得脸上烫的要烧起来,也只得讪讪爬了起来。
云殊君依旧挑眉俯视着我。
我强忍着难为情,道:“云、云云殊君。”
云殊君终于开口道:“白鹤,你这是作甚?”
我道:“我来找你……”
“来找我……还是来斩除我?”云殊君更是疑惑了:“我又没祸乱人间害人性命……”
我顿时急道:“不、不不不不是!我是……我是担担担心……”
直到云殊君眼中渐渐露出笑意,我才反应过来闭嘴,他……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云殊君这个人啊……
云殊君道:“鹤白,不用担心我,你也看到了,我很好。”
“啊……”
他的确看起来很好,很平常,平常的甚至有些不寻常。
来时我想,如果真的寻到他时他在食人,我该如何……一度非常苦恼,后来又想,他若是食人,那人一定也是恶人,我便……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预想了千百种可能,独独没想到他竟然在种地。
云殊君又道:“好了,你看到了,放心了吧?回去吧,白鹤。”
我只觉得心空了一块,他……的确安好,我也……也放心了。
我本能的应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失魂落魄的走了不知多远,我回头却见他还立在原地望着我,见我回头,他又向外摆了摆手。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回头跑到他面前说:“云殊君,我、我想陪着你。”
面前的云殊君顿时微微皱眉,是一副有些困惑又有些惊讶的神色,道:“陪着我做什么?”
我道:“你、你和我说,永生很寂寞。我怕你一个人……很寂寞。”
天空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列缺,我心中一突,望向天上,生怕又劈下来一到天雷。
索性,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殊君久久没有说话,我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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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只是一味低着头,伸爪在田上拨弄土块。
爪……爪?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狗形,连忙手忙脚乱的变回了人身,道:“我……对不起你,我……”
云殊君轻轻叹了口气,道:“莫要提那些了。”
我只得噤声。
云殊君忽然又道:“虽然……比起狗,我的确更喜欢鹤。”
我怔了一下,猛然抬头。
云殊君道:“飞升后,只能记得最后一世的事了,我因着堕入妖魔道,竟然想起很多前尘往事。”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得静静听着。
他似要说什么,却像是自己想起什么一般思量起来,他思量许久,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往事,那往事可能很温柔吧,他微微一笑。
他对我道:“罢了,不赶你走。”
等我反应过来,急忙连连点头。
他笑了一下道:“你随意吧,我还没做完。”
说完又扛起锄头向田里走去,我转身跟上,问出我一直如鲠在喉的疑问,“云殊君,你为什么要种地。”
见他又是一扬眉看我,我赶紧道:“不不不是说种地不好。”
云殊君弯腰拂去田中一根植物叶上露珠,淡淡道:“你不觉得,种地是天地间最简单的因果吗?”
“因果……”
他道:“播种是因,获是果,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事了。再难的,我便参不破了。”
说罢,他便不愿多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忧伤的想,他果然还是……果然还是……
我只觉得口中越来越酸涩,那滋味仿佛从心底渐渐漫上来,我无计可施。
第十二章春去秋来
云殊君家中很小,也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我自然是不敢去打扰的,待到傍晚便化回白鹤在外面大树上歇了几晚。
我本想施法在他的木屋边变出一间,只是觉得他虽不会说什么,但是可能不喜,便老老实实的向周围农家寻来木料建材,搭了一间草庐。
好在农家都很善良,不但为我运来木料,还热心的教我如何搭建,我心下感激,更加立志要守这一方太平,再也不丢鸡。
他见我搭草庐时,有些欲言又止,却的确也没说什么。
待草庐建好,我便跟他去田地里,此时正值春播,我自告奋勇化回白鹤,衔着种子从天飞过洒下,省得他一点一点播种。
他含笑看我,问我:“你身为上仙鹤使,怎么总是动不动就化回原身?”
我同他说“非要说的话,你见我原身的时候比较多罢,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他便是又笑。
我觉得云殊君做妖的时候,反倒比以前快乐些。
他做上仙的时候,很少笑。
所以我想,做妖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他从来不提宋临霜,我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打算,但是他自己不提,我也不愿主动问起惹他伤心。
有时闲谈,他偶尔问起我,我便隐去下界着白衣道袍的事,大致同他说了说,比如我和隋河是如何被水月君所救,如何受命下界救他,又是如何还未落地便挨了一天雷,一一同他说了。
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道“水月君救人?水月君?”又是念叨“你是他徒弟,不是仙仆?”
言语中很惊讶的意思。
我听着他仿佛与水月君颇有渊源,便道:“我、我以为你同仙君不熟。”
云殊君道:“的确不熟,不过我修了许多世的道,倒也和他有些关系。”
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便说他做凡人时浑浑噩噩轮回了无数世,一直未开通识,直到有一世因缘际会,偶然得见水月君一面。
那世他出生在江南,家在一座无名山上,有一日他上山采药,见到一座险峰上有一位仙人,仙人衣袂蹁跹,遗世独立,忽一挥袖,无名山上霎时变成红梅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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