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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十七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傅愚
夏洛特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在柔软粘稠的雾中缓慢的转着圈。伏尔甘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在这美好的气氛中停滞了,他多么自私的想这时间能在此刻停止该有多好,可他却更自私的期待着未来,未来有更多的美好等着两人一起去创造。
他们转着圈,转了很多圈。伏尔甘感受到自己就快要融化在这温柔的水雾中,和心爱的人,永远融为一体。他踮起脚尖,靠在夏洛特肩上,夏洛特的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他靠在心爱的人肩上醉生梦死。
音乐在空气中渐渐消散了,他们的舞步也停了下来。夏洛特拥住他,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了轻轻一吻。那吻是如此的温柔,那是忧郁月光温凉的温柔,温柔到令人心碎。
只是花期短暂,转瞬即逝。一如盛宴终会散场,圆舞却终有尽头,一如人生,一如爱情,微渺如瀚海一滴,短暂如露珠消散。生而为人的痛苦,莫过于此。
窄窄的巷子里,他和浪荡子弟迎面相逢。他们去往同一个方向。只是他们拥有不同的目的,他们去享乐,而他去杀人。
浪荡子看到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冲着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口哨。其中不乏挑衅和污秽的暗示。既然去往那里,目的就只有两种,要么享乐,要么提供享乐。
伏尔甘笑了一下,笑容风情万种,和风尘女子无异。他嘴唇上鲜艳的红散落在空气中,染出一片血雾,他的笑容如此残酷,像墓地上盛开的野蔷薇,妖异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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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她倚在冰凉潮湿的墙上,燃起一支烟。烟雾袅袅飘散,猩红的火光在黑夜中亮的触目惊心。她吸起一口烟,喷在空气里。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疲倦。
她看到伏尔甘时,伏尔甘已经站在她眼前‘快进去吧,客人要等急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淡淡的焦虑掩盖在声音的波动之下。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女人独有的预感,她感到今晚不会过得很顺利,危险埋藏在浓雾中。
雾很大,却无法遏制人们满溢的享乐之欲,这大概也是生而为人的原罪。
走进去后,琼轻声说着之前重复过几次的说辞‘我来了例假,不太方便,让我的妹妹代替我给你服务,价格不变。’之前的几次,或许客人也会有不高兴,但是当看到伏尔甘那惊为天人的脸,都会束手就擒。
而这次好像有些许不同。这次他们站在光下,而客人坐在暗中。黑暗里,客人那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他伸带着宝石的手扶了一下他的帽檐,却是在彰显他的财富。他对此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上流社会华而不实的腔调‘没事,你们一起来,我给三倍的钱。’
琼的脸上为难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暗中和伏尔甘点头确认了一下,然后她走过去,想要关灯。
黑暗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要关灯,我想看着。’
琼的预感应验了,她转头看着伏尔甘,脸色有些难看。她轻轻脱下裙子,雪白的肩膀果露在空气中。这动作她练习过不下千次,自然诱惑万分。客人没有在说话,而是紧紧盯着琼,专心观赏着这绝美的表演。
‘妹妹呢。’客人饶有兴味的笑了一下,凝视着站在灯底下,被黑暗笼罩的伏尔甘。他想不起他的脸,却觉得这个人自己一定在那里见过,伴随着他在黑暗中苏醒的阴暗欲望。
伏尔甘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他的脸上是月色般妩媚的微笑。只是这月色笼在雾中,再散发不出光亮。他走着,再走一步好像就会露馅。但是他毫不畏惧的,踩着黑色高跟鞋,在迷雾中走着。他的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他已经习惯,他只能走下去,决不能回头。
他跨坐在客人的腿上,喉结在丝带底下滚动了一下。他幽蓝的眼睛暗了一下,金色的头发披散。他托起客人的脸,低下头去,浅浅的吻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再做出什么动作时,客人猛的用力拉住他的头发,他的假发落了下来,落下阳光一般刺目的金黄。
作者有话要说:
巴比妥那里是胡扯的。
认真你就输了。
第16章夜归
桌旁的灯打开了,照亮伏尔甘淡然的面孔。他们都认出了彼此。比尔是聪明人,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从而失去理智。那种微妙的预感,从那个‘女人走进房间就开始了开始。像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杀气。他知道眼前这个天使面孔的恶魔想要做什么。
比尔的眼神闪烁着,愈加尖锐,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他猛的一下伸出手,掐住伏尔甘纤细的脖子。伏尔甘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呼吸,他的眼前被一片熟悉的黑掩盖。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依旧无法呼吸。他脖子上的筋脉突的爆了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红晕。他感觉自己正濒临死亡,可他不想死在这个肮脏的地方,也不想死在这样一个人手里。
活下去的本能驱使着他伸出手去够矮桌上的烛台。那个廉价的黄铜烛台,花纹和材料都显得很劣质,可重量却很对得起良心。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烛台,冲着比尔的后脑砸了下去。
一声闷响划破凝滞的空气。比尔突然顿住了,像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生命,瘫软在黑暗里。他的后脑迸裂了,迸溅出鲜红的血液,混杂着乳白色近乎透明的脑浆。他的表情近乎惊悚,像是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死亡,他的嘴张的很大,像是要放声尖叫。他锐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尖刻冰凉,他的瞳孔渐渐涣散了,一层阴翳把他眼里狡黠明亮的光华覆盖,死一般沉寂。
温热的液体溅了伏尔甘一脸,溅在他湛蓝的眼眸里,溅在他鲜红的嘴唇上。这是伏尔甘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生命的离逝。他的表情迷茫的几乎呆滞。他陷入了思维的间隙。他杀过很多人,大多是毒杀,而像这样亲眼看着对方死在眼前的,到是第一次。死亡竟是这般美丽而哀伤,一如把心刺上玫瑰的夜莺,一如生活,一如爱情。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落在嘴唇上的组织液混合物。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像百般混杂的情绪。他并不是没有愉悦兴奋,只是所有美好的情绪都埋藏在一种更深沉幽暗的情感之下了,对生命本身的悲悯盖过一切。
琼发出了一声短暂而急促的惊呼,她刚才吓坏了,而当伏尔甘击杀了比尔时,她感到灵魂深处的震撼。她看着伏尔甘的脸,看着他满是鲜血和脑浆的脸,就像是浴血的恶魔。而他迷茫而单纯的眼睛,却像是无意沾染罪恶的天使。
在死亡面前,人总是比想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22
象中的怯弱。
伏尔甘再次伸出手,冰冷的手覆住了比尔的眼睛。他冷静的面色下,是万种情绪奔涌,却在他合上眼睛的那刻,消弭干净。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地像个悲悯世人的天使,这是他给予这个已经洗脱罪恶的逝者最后的温柔。
他再次拔起刀,已经失去了突然闪现的所有陌生情感。他的眼神很冷淡,像千年冻结的冰峰。他握着刀子,划开了逝者的脸。不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毁灭,而是从下巴处轻轻削开一层光滑的皮,裸露出鲜红的骨和肉。他的动作没有一点怜悯迟疑,轻快地像在黑白琴键上弹奏着夜曲。
然后他把尸体分成的了很多块叠在一起,放在一个麻布袋子里。他拿着抹布把所有喷溅血迹都擦拭干净。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处理,动作却很利落。
琼不禁汗毛倒立,她吸一口凉气,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咙里,她发不出声响。但她决定了,事成之后一定要离开巴黎,这也是伏尔甘给她的承诺,他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足够安度余生。然后她会离他远远的,即使她知道他再不会去找她。
伏尔甘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他抬起头看着琼,他低声说‘离开巴黎,今晚就走。’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并不是不忍心看着琼死,而是怕她把自己供出去。这是伏尔甘说服自己的理由。
虽然最终没有产生伤害,但是巨大的麻烦还埋藏在长夜之后。比尔和之前他们杀害的人不同,他拥有显赫的地位和深厚的家产。他死在了一个很麻烦的地方,又以一种很麻烦的方式迎来了死亡。他的家人必然会去找他,而结果也是一定会被找到。怎样洗脱嫌疑,怎样在警察的盘问中粉饰太平,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留给伏尔甘的时间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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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走在雾中。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地近乎茫然。他披上了一件黑色披风,在雾中遁形。没人会想到,他披风底下藏着一个巨大的麻袋,也没人会知道,他的麻袋里到底藏着什么。飘散的浓郁血腥味氤氲了空气,在浓雾中化成深红色水雾飘散。
他步行回家,走到院子里时,他轻轻掩上门,走到房子后面。深夜的聚会才刚刚散场,人们醉醺醺的走着,也没人注意到房子巨大的阴影下,伏尔甘在干什么。
蔷薇正含苞待放,花上夜间凝结的露珠滴了下来。伏尔甘在蔷薇花下掘起土,挖了一个很深却并不大的坑,然后把麻布袋塞进去。他培土的动作无比熟练优雅。蔷薇栽在原处,只是深红色的花朵开得更加妖艳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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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撞击门框的清脆一响,夏缪沙睁开眼。温凉的触感还留在嘴唇上,可他却觉得自己被冰冷的绝望包围。
夏缪沙走进厕所。靠在马桶旁边的墙上,他把手指放进嘴里,伸进食管,猛的一下,刚刚喝下的牛奶潮水一般奔涌,倾泻进马桶。他狼狈地大口喘着气,头发汗湿了盖在脸上。他感到一阵炙热烧灼,不知是来自与胃,还是来自于心。
他看着污浊的牛奶旋转着流进下水道,可是他的焦虑与忧愁却无法随着水流冲走。
他在窗台上坐了很久,外面被深沉的浓雾覆盖,阴郁和罪恶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幕布。可这白雾对他来讲却很不友善,遮住了他的眼,也蒙蔽了他的心。
他感觉这雾中都带有迷醉的色。他的思绪变得停滞迟缓。他无法想象自己深爱着的人在深夜背着他离去,抱着妖艳的女人,或者倚在陌生男人的怀里。他想了很多,关于背叛,关于阴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场凶杀,一场复仇,他自己从一开始就已卷入其中。
他的世界里只有爱情,伏尔甘是他世界中所有一切的色。他默默忍受饮泣而眠,他高声喊叫,声嘶力竭。他可以为他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他感受到自己畸形的爱欲在黑夜中萌芽。他想采集世界上的一切奇珍异宝来装点他的高贵,他想吟诵从古至今所有的绝美诗篇来赞颂他的美丽,他像在荒岛筑起与世隔绝的华丽高塔把他囚禁让他只属于自己。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已经快被爱逼疯。【注释】
门的清响再次划破寂静黑夜。他站了起来,轻身躺在床上,等待最后宣判的降临。他就像死刑前一晚的犯人,万念俱焚,却心如止水。
伏尔甘走进来了。夏缪沙顿住了,他没有回过头去,那一刻他想通了,如果爱人还瞒着自己,那就说明他还爱着自己。如果不去揭穿爱人的谎言,是不是就能永远拥有爱人的爱
夏缪沙闻到他清冷冰凉的体香好像被另一种气味掩盖。那种气味很浓郁,很香甜,却又带着浓浓的腥味。深红色的气息在他面前飘散,氤氲了空气。
是血。
夏缪沙愣住了,他睡在床上一动不动。难道他的猜想错了吗伏尔甘没有背着自己在深夜中和别人幽会,而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他的心更加刺痛焦灼了。他很担心爱人有没有受伤,也很想回过头去,质问爱人这几天深夜他到底去了那里。他想告诉爱人,他可以和他一起去面对危险。
不能回头,他告诉自己。他还是停住了,愈发浓郁的血腥,让他不能回过头去,基因深处来自本能的畏惧战胜了一切。他轻轻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他不能看,但是听觉却愈发敏锐了。他听见爱人轻微的呼吸声,纽扣摩擦发出的响声,听见布料滑落的悉索,听见冗长的裂帛的声响。他的头皮一阵发麻。那是纱撕裂的声音,他绞尽脑汁,却仍是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件衣服。
接着远处水声传来,夏缪沙缓慢的转过头去,看到了地下一滩血迹。撕开的布料已经被带了出去,遗落下一滩深浅不一的血痕。血迹在门口止住了,也止住了夏缪沙窥探的眼光。
水停了。夏缪沙僵硬的转过头去。伏尔甘处理干净地上的血迹,金黄色纱裙也冲到下水道里。他轻轻的躺到床上,撑起身,撩起覆盖眼睛的潮湿头发,然后吻住了夏缪沙的唇,蜻蜓点水的一吻。夏缪沙感到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动着,他忍住了一动不动,却忍不了很久。就在他忍不住颤动的那一刻,吻停住了。伏尔甘拥着他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恢复日更。
无论是题材,还是人设,甚至是标题,都是不符合标准的。
没有入v和上榜的可能。
但是请诸位放心,这篇文不会坑。
完成这篇文,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历练和圆满。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麻烦点一下下作者藏吗?谢谢大家了。
第17章教堂
他闻见空气中浸透着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23
爱人的芬芳,如深潭一般冰凉幽静的气息,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奇妙诱惑。那种血腥味淡淡的,隐藏在冷香之下。爱人的呼吸很轻,渐渐均匀。
爱人睡着了,他却睡不着。今夜无眠。他转过头去,看着爱人,爱人睡的很轻。他炽热的目光抚过爱人闭着的眼睛,抚过爱人刻薄殷红的嘴唇,抚过爱人起伏的胸腔。他阴暗的欲望在黑暗中苏醒了,他想完完全全的拥有爱人,当这种爱煎熬到极点的时候,他想拥着爱人一同赴死。这是他家族时代沿袭的阴暗血脉,在他年轻的骨血里再一次绽放深红色的花。
爱人睡着的时候很美。他睡着时,他的阴谋与算计就好像也跟着睡着了。他的睡颜安详而柔和,透着一种莹润的光。他一尘不染,也脆弱万分,就像束之高阁的美瓷器。他睡着的时候就像天使。
这样的爱人,大概才最接近自己心里刻画多年,日渐丰满的形象。那样美丽,那样温和。只是当发现爱人与想象中不同时,他还是不可抑止的沉溺在爱中。
他轻轻抽动爱人脖子上还没来得及拿下来的发带。莹润的珍珠垂落在他手上,柔和却冰凉。爱人脖子上红色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那痕迹很深,刻在爱人的喉结上。随着爱人的喉结微微起伏,好像也拥有了生命。他心里燃起了一种莫名地嫉妒,他多想那痕迹是自己给他带来的,他不允许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伤害他。
他想杀了他,然后自杀,和他永远在一起。上帝和死神都无法将他们分离。
他不知道,自己单纯炽热的爱,从何时开始就腐烂衰败,变得恶臭不堪。可能只有等他哪天走到终点,走到无路可走,他才会发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巨变。他从某一天就死去了,代替他活着的,是另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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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醒来的时候,发现娜娜正趴在自己的肩上。夏缪沙也醒了,他凝视着伏尔甘,却一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他就这样看了伏尔甘一夜。
那是一种幸福的错觉,对伏尔甘来讲是致命的□□。支撑他活下去的是绝望,是仇恨,但绝不会是幸福与期待。可是他依旧无法清醒,那种放纵和宿醉的感觉差不多。他轻轻抱起睡熟的娜娜,把它放在床边。他坐了起来,丝绸睡袍松散开来,搭在肩上,苍白消瘦的躯体裸露在空气中,长长的金色头发垂落在肩上。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撕裂了一夜未散的白雾。伏尔甘的头发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亮。他轻轻捋着头发,手上暗青色的血管,流动着深红色血液隐隐可见。他低着头摸索着发带,从枕边拿起了本系在脖子上的发带。
夏缪沙也跟着坐了起来,深栗色的头发盖在脸上。他轻轻抓住伏尔甘的手,握住了他的暗金色长发,拿起窗边的梳子轻轻梳了起来。头发从指尖滑落,遗留下的质感,让他想到了柔软的丝绸,波动也在他的心头漾起。
伏尔甘愣住了,却没有回头,只是坐着不动,任夏缪沙摩挲着他的长发。他想起很多年以前,在深夜相拥而眠之后,夏洛特也这样梳过他的头发,温柔的触感历久弥新。他记得,夏洛特低下头轻轻吻住了他的发,那是他逝去的爱的缩影。
夏缪沙的动作很温柔,纤细的关节勾起长发,像是勾起了永恒的时光。他慢慢梳着,好像他就真的可以永远这样梳下去一样,他的嘴角漾起明朗的微笑。
一切的算计都在眼前铺开了,他知道药就在牛奶里。可是为了那个吻,他依旧可以将牛奶喝下去。他可以装作不知道,然后一直一直的就这样爱下去。
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爱人的额头。伏尔甘回过头来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眸如海水波动。金灿灿的阳光下,爱人美的像神。光芒勾勒着爱人的轮廓。他的唇缓缓下移,吻上爱人的唇,只是轻轻一吻,那样柔和美好。
伏尔甘没动,他的心却猛的刺痛了,他感觉自己在这场爱的游戏中沦陷了,他心底也住进了这个美好的少年。少年柔软的栗色卷发,少年海水一般青涩的气息。夏缪沙的到来,好像是对他转瞬即逝的青春与爱情的一种补偿。只是,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他就无法回头了。他早已失去一切,而今他却从新拥有牵绊。
他想着,如果这一刻他死了,他是不是就能永远活在爱中,逃避生命的阴翳与灰暗,和少年永远在一起。十年前,他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早就死去,他再没有生命可以来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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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冶艳似火,是在天空中燃烧的蓝色焰火,盛放到极点,下一秒就会凋零衰败。像盛放的青春时光转瞬即逝。
锦绣的花团后面,林立着石头铸成的墓碑。并不是恐惧阴森,而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宁静,通晓生与死的宁静安详。路的尽头是一座人迹罕至的教堂。石与木铸成百年辉煌,时光刻成永恒的信仰。
他们手牵着手,一步步走着好像走过了百年时光。他们的爱,被镌刻成永恒。他们脸上的微笑是如此的幸福。一切阴霾都在阳光下消散,属于他的仇恨和他曾经犯下的罪好像都被宽恕原谅。
而至于夏缪沙,只要能拥有爱人的爱,他情愿放弃一切。
阳光为伏尔甘编织着金色的花环,那是来自于神的召唤与祝愿。伏尔甘不信神,可这一刻,他情愿信仰一切。漫漫长夜被光芒照彻,他看见了属于自己的未来与希望。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好像回到了他的十七岁,他轻轻哼着歌谣,柔曼而忧伤,像失去的时光绵长伤感。
这一切,美的就像错觉。夏缪沙感到一阵恍惚。深红色的血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五斑斓的甜蜜在他眼前停留。如果着就是幸福,他情愿在爱里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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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古老的钟声是来自天国的戒音,在恋人的耳边沉沉的响起。
恋人们携手走上枯荣堆积的石梯,走过荒芜破败的时光。走进古老的教堂。五的玻璃窗闪着迷离梦幻的光,一如晨曦,一如黄昏,一如世间的一切美好。
走廊尽头,低着头扫地的神父抬起头看着他们,愣住了,低声念着‘天使’。他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可是,在无限接近死亡的那刻,上帝却派天使来到他身边,他的眼里涌出的泪,滴落在地上,在尘埃里开出透明的花。
夏缪沙和伏尔甘看着彼此,相视而笑。他们早已在甜美的错觉中迷失,丧失了自己。阴冷绝望一同舍弃,从今往后只有爱相随。
他们走着,走在石头铺成的地板上,走到神父面前。两旁的座位空无一人,阳光却从不缺席。璀璨的阳光勾勒出伏尔甘的轮廓,他金黄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24
色长发,他清澈湛蓝的眼眸。他微笑柔和似水,就像是神坛下最受宠的天使。
他们走到神父面前,只是站着。他们并不奢求什么永恒的承诺,他们只是在追寻现世的美好。他们站在这里,就好像逃离了命运的宣判,也逃离了仇恨,逃离了绝望。
神父按着圣经书低声祈祷着,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早已融进空气,达成了与神的交流。他乞求着神能祝福他们,能怜悯一切世人。
眼泪从恋人们的眼中涌出,闪着晶莹的光,朦胧了眼眶。又像是蔷薇上挂着的晨露,转瞬消散。光芒暗了下来,教堂了一片阴沉死寂。
伏尔甘的脸上被一片阴翳笼罩,他不知被什么迷惑,在甜蜜的幸福中沉溺了那么久。而最终,他也醒过来了,撕破了黑暗的阳光再次被黑暗笼罩,绝望不会放过他。他不相信神,他的世界不会存在神的光。他行走的地方就是地狱,而他就是恶魔。他会用仇恨来祭奠他逝去的生命。
他转头看着夏缪沙,笑意阴冷,像幽绿的沼泽,缠住旅人的脚,夺去旅人的生命,化作幽暗的滋养。夏缪沙沉默着,没有回过头去,只是望着前方,他感到一阵阴冷的绝望,他不敢回头,仍旧维持着微笑,他怕回过头去,一切的美好都会被残忍的毁掉。
夏缪沙的脑海里闪现着陌生的场景,他看见他举着刀,指向一个人,他的刀落下来,砍在那人身上,炽热的血喷了他一脸。阴冷的欲望在他生命里复苏,世代相承的恶在他的骨血里萌芽。其实从见到伏尔甘那刻起,他的生命就开始向着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只是命运是先于他们而存在的,命运不会为他们而改变。人生从来不是希冀的实现,而是命运的实现。沉重的车轮滚动,那是上帝的磨盘,磨得很慢,却磨得很细,绝不会放过每一个微小的生命。这是人与生俱来就背负着的痛苦与原罪,他们无法改变,甚至也无法问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将接下来会有巨大的转折,然而强迫症又犯了,一定要把这一章填满,写些什么呢,爸爸说梳头,我又加了教堂。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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