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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十七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傅愚
后来伏尔甘挖了起来,他看到了空空如野的泥土。一下就想出了夏缪沙不辞而别的原因,他竟然背着自己处理掉尸体。这样看来这个少年单纯的近乎可爱。
他笑了起来,笑意愉悦而残酷。他看着那只坑外边腐烂掉的夜莺,把它温柔的捧了起来。蛆虫和飞蝇围绕着他旋转,他依旧是无比圣洁,好像罪恶永无法将他侵染。他把那只夜莺放进坑里,轻轻培上土。
就像对待自己为了爱献祭的美好生命。他轻声哼起歌谣,轻轻的,诡异却动听。这是他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睡觉时的乐曲。他的声音很低,把安眠曲吟的像葬歌。他就这样哼着,为那只为爱壮丽牺牲的夜莺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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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舞会像是一场葬礼。而葬礼的主角是夏缪沙。
手风琴嘶哑的歌声像墓地边风声吟唱,穿着黑衣的宾客把夏缪沙围到中间,吟唱着浮华的歌谣。他死了,死在最美好的年纪,死于十七岁。
金色的酒杯盛满暗金色液体,群魔执杯狂舞。他们走到夏缪沙面前祝酒,祝他的青春与荣光。夏缪沙来者不拒,只是他眼眸里,清澈的风,早已飘散不知归处。换上了一幅无比冷漠的面孔,这是名利场为他铸就的面具。
他回来了,回来拿走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被死死的围住,他就只能一言不发的坐着。他看着灰白色骷髅围城的舞池里,伏尔甘拥着陌生女人跳舞。
乐曲是他们相识时的那首,伏尔甘的手握着女人的手,在灰暗的空气中燃起暧昧的火花。
夏缪沙无心身边一切,他冷冷的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只是他注视着伏尔甘的眼神却炽热燃烧。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什么也听不见。他的眼睛里只有伏尔甘的微笑,他的耳朵里只能听见伏尔甘的呼吸。
他看着伏尔甘放在女人身上的手放荡的游移,落到女人的锁骨上,滑落到女人的腰上,然后继续向下滑动,上下游移。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跳的那支舞一样。
平静之下涌动着深沉的情感。他感觉他内心深处,火焰在燃烧,而路过的人连烟也看不见。他快要疯了,快要被自己逼疯。他心中无数个声音催促着他做些什么,撕裂人群,走到中央,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28
拥住伏尔甘,大声宣告自己的主权。
牛奶里的药与鲜红的吻,他已经停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种带来迷醉与疯癫的药物,在短暂的离别之后,奏响了属于他的疯癫序曲。他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愿意跳下去,因为他看见了黑暗尽头的光,他看见了爱人在对面等他。
舞停住了,他看见爱人在暗处低下了头,好像不经意转过头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爱人再一次低下头,吻住了女人,一个漫长而缠绵的深吻,几乎撕裂了夏缪沙的心。
他想拦住爱人,质问爱人他可曾记得前几日的缠绵悱恻,夜夜笙歌。只是他没有说出口,站在他眼前的,却远隔无尽天涯的人,会是他的爱人吗。他感到一阵撕裂一般的心痛,没用的,即使见到了他,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他朝着伏尔甘走去,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满怀惊异与打趣的看着他。整个巴黎,谁不知道,他曾是伏尔甘的情人。这个天真的近乎愚蠢的少年,难道真的以为这个玩弄人心的恶魔会喜欢他吗。每一个被伏尔甘注视过的人,或许在那一瞬间,都会觉得他的温柔只属于自己,他已经爱上了自己。但是在这爱之梦境中昏睡,沉沉不醒的,几乎都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夏缪沙走到伏尔甘面前,低声对着伏尔甘说了一声‘对不起。’这是夏洛特的对不起,他帮他带到了。
伏尔甘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却在瞬间冰冷。因为夏缪沙接着说‘这是替夏洛特说的。’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疼,可他还是感受到心脏猛的抽搐绞痛。可是,好像并不是为了夏洛特,而是为了夏缪沙。
夏缪沙的表情这样冷漠,单纯青涩的气息从他身上消散。浓郁的香水味,掩盖了他身上大海腥咸的香气。他也是这般疏离,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了一样。
伏尔甘还没有意识到,从现在开始,这已经不是独属于他一人的复仇。而是属于两个人的爱情角力。
伏尔甘勾起了嘴角,冷冷的看着少年,看着少年幽暗而愈发深沉的眼眸,看着少年已经梳理的整齐的栗色长发。
雨骤然落了下来,大雨倾泻如柱。夏缪沙早就想这么干了,他用力的握住伏尔甘的手腕,拉着伏尔甘的手,拖着他走出了人群。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永生永世再不分离。
第21章拥吻
雷声作响,打在昏迷不醒的爱人们心里,神对他们放荡的爱降下天谴。雨落下模糊了整个世界的霓虹光影,乌黑的液体从地下涌出,在大街小巷上奔涌,肆无忌惮的流淌。雨声一刻不停,雷声一刻不停,就像一支急促而疯狂的舞蹈。
夏缪沙喝了很多酒,他从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在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眼神却迷乱而疯狂。他拉着伏尔甘走到雨里。他那一刻一定是疯了。可是这冰冷的雨水却依旧无法让他清醒,而是如风点起星火燎原。
他拉着伏尔甘,在雨中一圈一圈的转着。有那么一刹那,他多么想戒掉这名为伏尔甘的毒,回归正轨。只是这毒已深入骨髓,融进血液,浸透生命。成了活着的一切意义。
他的手猛的紧了,把伏尔甘拥在怀里。雨落着,电闪雷鸣,打着热烈的节奏,奏起探戈舞曲。西边的天亮了,照了恋人们迷茫而疯狂的脸。雨打落了夏缪沙的头发,也打落了他身上难闻的香氛。他的眼神好像在一瞬间恢复了清明。这是一种清醒的迷乱,比无知无觉的放纵更加致命。
在清醒中迷醉,又有多可悲
他们的爱,多像探戈。带着防备和仇恨在刀尖上起舞,隔着玻璃亲吻,隔着围墙拥抱。他们试探着,闪躲着,你来我往,却永远无法拥有彼此。
他们跳了起来。伏尔甘就像是开着绮丽花朵的暗色藤蔓,将夏缪沙紧紧缠绕,肆无忌惮的汲取着他的养分。夏缪沙却也毫不闪躲,他握住伏尔甘的手,手落在他的胯骨之间,然后滑落下来,紧紧握住了他的腰。
他们的脚尖交错着踩起水花。他们就是这样的默契,即使看不见彼此,却依旧熟悉对方的身体,熟悉对方的思想,熟悉对方的每一个举动。他们清楚对方每一个神经元的样子,清楚对方的血液浓度,清楚对方的一切。
脚尖在水里划出一个圈,然后抵住了伏尔甘的脚。他拥住了伏尔甘,紧紧的拥住了,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那个吻炽热而焦灼。在分开的那一刻,夏缪沙嗅到血腥味在他唇齿见飘散。
那一瞬间,阴暗的欲望在他的脑海中苏醒。如果此刻,他手里握着一把刀。他想猛的刺入爱人的心脏,然后杀了自己。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和爱人在一起。
他看见了伏尔甘苍白的脸上涌出鲜红色血迹,从他的唇角渗出,洇透了整张苍白画卷。
伏尔甘笑了起来,只是嘴角的微笑阴冷而残酷。他看着他的少年为了他渐渐陷入疯狂,他看着单纯的少年在他的手里一点点的毁掉。是他给予他希望,然后剥夺。他成了少年的一切,成了少年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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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迷乱疯狂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他看见爱人沾满鲜血的嘴唇,看着爱人淤青的手臂。他愣了一下,仿佛不能相信,这是他给爱人的伤。
他讪讪的松开了还握着的手臂。看着伏尔甘。伏尔甘的眼眸里没有怨恨,只有冷淡。素昧平生的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好像永远不想与他相识。他本想着回来面对一切,他爱他,他恨他,都无所谓,他能接受一切,唯独接受不了的只有像这样的视而不见。
‘你疯够了吧,我可以走了’伏尔甘冷冷的看着夏缪沙,嘴角勾起了为不可闻的弧度,他的湛蓝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光,只是无人察觉。
‘我送你。’他的声音很轻,被雨水打落,碎裂满地。‘对不起。’这是属于他的那句对不起。伏尔甘的美,让每一个人都为他发狂,为他毁掉一切也在所不惜。甚至也不惜毁掉他,只是为了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伏尔甘摇了摇头,讽刺的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夏缪沙孤零零的站在雨里,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不是居无定所,而是失去了心灵的归宿。他有家,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没有家的孩子,只能四处漂泊,身死异乡,灵魂也无人敛。其实,我们终其一生,我们爱着,我们繁衍生息,都不过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有家可归。我们为此尽心血,荒废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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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淤泥,溅起水花。一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29
辆熟悉的马车在夏缪沙面前停了下来。
劳伦斯夫人笑了,笑起来宛若风铃清响‘上车。’她再一次邀请夏缪沙坐上她的车。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善良的少年,毕竟在这偌大的巴黎已经很见到这样单纯赤忱的灵魂了。
只是每一个熟悉夏洛特的人都会发现,夏缪沙开始走上了他哥哥曾经走着的道路。他已经迷失了自己,他幽暗的眼神,黯淡的微笑,致而憔悴的模样,和他哥哥往日的已没什么两样。只是他还是不同的,他就像是烧的通红的炭火被浇上了冷水,平静外表下却是情绪疯狂翻涌。
劳伦斯夫人微笑着看着眼神迷离的夏缪沙,伸出手牵着他坐到车上。她轻轻顺着水流的痕迹梳理着夏缪沙的头发,接着她带着夏缪沙的头枕在她的腿上。
夏缪沙颤抖了一下,也就枕在了劳伦斯夫人的腿上。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而膝上这种温热的触觉让他想到了他的母亲。每每在黑夜中,在他母亲的怀抱里,他就觉得无比安心。他喜欢母亲那种温暖和煦的芬芳。
夏缪沙头上的水,沾湿了劳伦斯夫人华美的裙子,可她并没有介意的样子,依旧是温和的抚摸着夏缪沙柔软的长发。她的眼神柔和似水,她低下头轻轻吟唱着那首叫不出名字的古老歌谣。
那淡淡的歌声随风飘散,飘向过往的岁月。暖黄色的温馨回忆,转身却被鲜红的血迹撕裂。夏缪沙颤抖着,眼泪流了下来。他想起了什么早已遗忘的东西,他血色的回忆早就随着童年时光一起抛弃了。
艾米丽也愣住了,抬起头,凝视着劳伦斯夫人。那是他们母亲哄着他们入眠时的歌。
那一点点温馨是属于家的余温,是两人对家的最后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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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缪沙蜷缩在劳伦斯夫人的怀里,而艾米丽抱着小熊玩偶躲在门缝里偷看。她的脸上闪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怨毒微笑。妈妈一直偏心他这个小哥哥,因为他在他们三人中长的最像她。
灯光闪烁了一下又亮了起来,劳伦斯夫人低声咳嗽了两声。艾米丽愣住了,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艾米丽,来了就进来吧。’其实在伏尔甘栖身于她的房间时,她就察觉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偷窥者。她只是暗觉好笑,而没有道破。
‘你不喜欢他吧。’
艾米丽愣住了,却无法开脱回绝。既然劳伦斯夫人看出了真相,她就只有承认。年龄相仿的哥哥,而一切的母爱都是分给他的,不可否认,他是很爱自己的,但是在艾米丽眼里,这只是一种炫耀的方式。
‘你会一直爱他吧。’这里的他指的是伏尔甘。是的,艾米丽会一直爱着伏尔甘,他是她阴冷世界里唯一的美好。
‘如果他一直跟你抢他,你会怎么办。’
艾米丽低下头,眼神很冷,声音却无比激动‘我会杀了他。’属于家族世代相承的罪恶也从没有放过她。幽暗的欲望在她幼小的心底萌芽。
劳伦斯夫人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笑话‘你来吧,就现在。’她伸出优雅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夏缪沙的脖子。炙热的生命随着动脉涌动。这样年轻的生命,大概每一个人都会艳羡。
艾米丽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劳伦斯夫人,她眼里的仇恨在一瞬间消弭了。她走上前去,跪在劳伦斯夫人身边。劳伦斯夫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若有所思。
夫人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受到。现在剥去了母女的关系,炽热的欲望裸露在阳光下,变得脆弱贫瘠。
劳伦斯夫人有时也会想,自己这样含糊的给予爱是否过分。她说不清她对艾米丽的感情。她在艾米丽身上看见了自己意外夭折的妹妹。两人坐在一起畅想着未来,又同时会为了一颗糖产生争执。多美好的感情。只是她逃不过终究命运,爱的人从她的生命中一一离去,丈夫病死,妹妹夭折。从此她的未来一片阴翳,只能靠酒消磨余生。
直到她遇见了艾米丽,那只孤独残忍的小兽,年轻的肉体里蜷缩着成年女人的肮脏□□。只是她在她眼里永远是纯洁的。她在见到她第一眼就喜欢上她。她意识到自己无法选择命运,却可以选择爱情。她把她能给的一切都给了艾米丽,可是艾米丽的目光却完全定格在伏尔甘身上。
她不怪他,因为他太耀眼了。她也不怪她,每一个少女都对未来怀有希冀。
艾米丽抬起头,轻轻勾住了劳伦斯夫人的脖子。玫瑰一般的唇瓣碰在劳伦斯夫人苍白冰凉的嘴唇上,那是一个无比单纯,不掺杂任何欲望的吻。就像是女儿献给母亲的吻。
对于艾米丽,劳伦斯夫人是复杂雌性身份的混合体,既是母亲,也是家庭教师,也是......
第22章消弭
夏缪沙常常会想,如果当时他没有回到巴黎,而是在异乡安然终老,他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伏尔甘只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终会回来,也终究会遇见伏尔甘。从他看见那本书起,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注定和伏尔甘纠缠终身,不死不休。
这几日,他一直在劳伦斯夫人的宅子里。劳伦斯夫人也常常在宅子里举办宴会。他有时会盛装出席,在虚伪的奉承声中把自己灌醉。有时也会坐在阳台上对月把酒,独自饮泣。这里是他遇见伏尔甘的地方,是他们罪恶情感的开始。
伏尔甘也常常来到这里,带着不同的女人。有的浓妆艳抹身着华服,有的衣着朴实气质典雅。夏缪沙记不清这些女人的脸,只记得伏尔甘对着她们微笑的样子,那样亲密。他和她们接吻,在舞池中起舞。就像当初和自己在一起时一样。
那种猛烈的心痛夏缪沙再没有过,只是漫长的痛楚从不间断的折磨他日日夜夜。他觉得一个自己在睡着,另一个陌生的自己即将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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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夏缪沙独自黯然的时候,伏尔甘却一直注视着他,在夏缪沙看不见的黑暗中,伏尔甘的唇角勾起了残酷的微笑。
夏缪沙坐在劳伦斯夫人的身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话。只是他嘴角的微笑淡淡的,眼里却是漫溢的忧伤。
在他们谁都没有注意时,伏尔甘牵起了艾米丽的手,在舞池里一圈一圈的跳着舞,节奏很轻柔,舞步很缓慢,就像是纯洁无暇的初恋。他们这样跳舞已经很久了,艾米丽注视着伏尔甘的眼里是痴迷,她根本不问目的,她自愿在爱中放逐。
一曲终了时,伏尔甘牵起了艾米丽的手,在空中举起。清脆的响指声划破空气,吸引了宾客的眼光。他们饶有兴味的注视着舞池中央




死于十七岁 分卷阅读30
的他和她,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劳伦斯夫人感受到了一种不和谐的气场,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勾起了母猫般狡黠阴狠的微笑。
夏缪沙也愣住了,注视着舞池中央的两个人。他想起他们也曾站在舞池中央,这般亲密,这般惹人艳羡。
‘很遗憾劳伦斯先生已经故去,现在由我来宣布我和艾米丽小姐的婚约。’
伏尔甘转头看着艾米丽,艾米丽羞怯的点了点头,她根本不敢去看劳伦斯夫人和哥哥坐的地方。她只是盯着伏尔甘,然后点了点头。眼眸里流淌着迷茫却幸福的微笑。
伏尔甘低下头,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他从口袋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抬起头时,目光柔和了起来,他的微笑很温柔,他轻轻抬起艾米丽的手,把银质的钻石戒指带在艾米丽纤细的右手中指上。
艾米丽不敢相信只能发生在梦里的场景,真实的发生在她的眼前。她被一种不可置信的狂喜笼罩了。她幸福着,也不安着。
伏尔甘捧起艾米丽的脸,低下头,在她的唇角落下温柔的一吻。只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环视全场,最后定格在了夏缪沙身上。
激烈的掌声骤然响起,只是这其中又能有多少真心的祝福,大多是幸灾乐祸罢了。他们睁大了眼睛,等着去看一场鲜血淋漓的闹剧。
夏缪沙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起妹妹曾经说过的那番话,当时他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切都在他眼前应验了。他熟悉妹妹眼眸里炽热的情感,那是爱情,真正的爱情。这种‘离开他,我活不成的’爱情。燃起炽热的生命,燃起青春岁月,只是为了爱人献祭,这样的爱值得吗没有拥有过爱的人没有回答的权利,而爱着的人即使为了爱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也注视着伏尔甘,伏尔甘的眼眸温柔似水。
如果是其它人,他或许会嫉妒,但是他也会忍受。只是未曾想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也被牵扯其中。他看着眼前曾经幼小的妹妹,复杂的情感在他内心翻涌。她其实不比自己小多少,只是他一直把她当做孩子。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黑暗的欲望随着深红色的回忆一同复苏。
夏缪沙心头猛烈的刺痛,近乎绝望。他感觉自己坠入深海,被暗绿色藤蔓包裹缠绕。
粘稠的月光把兄妹不安的情感连在一起。远在异乡的哥哥正翻动着书页,突然低下头咳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他嘴角的微笑也渐渐阴冷了起来,他的意识消沉了,另一种昏暗的情绪在心头复苏。他脑海中浮现出伏尔甘的脸,柔和的笑了起来,两个他奇异的并置在一起。把十七岁的我放在你眼前,让你毁掉,你会原谅我吗
劳伦斯夫人华丽的衣裙围起的盔甲顷刻破碎了,浓妆也掩饰不了她的疲倦。那个曾经优雅美丽的女人,此刻疲倦的就像街头饱经风霜的老妪。就在这一刻,她的心死了,再没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的东西。她笑着,微笑疲倦而暗淡。
婚约名誉都不重要,她不在乎。她只要艾米丽能陪在她身旁,她只要艾米丽能开开心心。只是她在艾米丽的心里还是没能比得过伏尔甘,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也抛弃自己了。
她暗淡的微笑着,脚步轻缓的走上楼去。远离年轻人的喧嚣,躲进自己的闺房。像是与世隔绝,织就自己的茧。晶莹的丝线紧紧将她包裹,用濒死的迷醉来缓解心头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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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皎洁的月光照彻人间,昏暗的欲望无处躲藏,在月光下消弭。
没人能否认他们是相配的爱侣。没人能阻止他们相爱。
澄澈的月光编织成柔曼的轻纱覆盖在艾米丽消瘦稚嫩的肉体上。艾米丽的微笑羞涩却带着引诱的意味,就像是贫瘠土地上开出的鲜红的花。
伏尔甘注视着她,眼眸里揉碎了温柔。他轻轻的吻着,吻着不被注意的角落。她的耳垂渐渐变得通红,她纤细的脖子像火烧起来一样。艾米丽看着心上人就这样温柔的坐在她眼前。她主动的勾住了伏尔甘的脖子,就像一条蛇,软软的倚进伏尔甘的怀了。伏尔甘并没有将她推开,而是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抚触着,艾米丽青涩而成熟的肉体缩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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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缪沙没有睡着,他踮起脚尖踩着轻曼的月光走到妹妹的房间。他想和妹妹谈谈,至于谈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叹了一口气,只是想谈谈。
他惊讶于妹妹的房门竟然没关。像是有人故意为他留一条缝似的。满屋通透的灯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在此之前他还心怀希冀,认为或许还能改变,或许还有希望。只是他曾经信以为真的东西在他的眼前骤然粉碎湮灭,随风飘散。
他看见妹妹平日掩藏在宽大裙子里饱满成熟的肉体。看着妹妹和他的爱人,明珠暗投幽媾合欢。一切都如此清晰,无法逃避,那随风飘动的窗帘,暗自摇动的月光,窗外摇曳的芭蕉树影。那一幕幕都映在他眼睛里,他眼中的世界一瞬间崩塌。
地狱的火焚烧人世,水涨船高,涌上天国。那焦灼的火焰焚烧着夏缪沙的肉体,也炙烤着夏缪沙的灵魂,他感到自己幽暗的情感和血色的过往在眼前清晰。深红色火焰在他的眼眸里燃起,以青春为燃料的火焰,妖异而热烈的燃烧。
他感受到疯狂已经将他缠绕,□□已经刺入血脉。他不能停止去爱,一如刀已经握在他手上,即使是最亲密的人站在他眼前,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将他抹杀。因为他已经杀红了眼,就如爱红了眼一般。爱情和杀戮都是这般疯狂,不分敌我的伤害。这般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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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尔甘一直等着,等着夏缪沙的到来。那条缝是他为夏缪沙留的。
他看着夏缪沙脸上的绝望,他嘴角闪起了无比愉悦的微笑。他的心脏再一次搏动起来,搏动的如此猛烈。他以为他掌控了一切,掌控了游戏,掌控了结局。却不知这场情爱的复仇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就像是□□在中央,而引线的两端却分别握在明明相爱却不愿意承认的爱人手里。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爱上了这个澄澈似水的少年,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者是装作不知道。他想亲眼看着少年被污浊的尘世沾染,坠入绝望的泥泽。
爱总是这样自私。只有两个同样黑暗肮脏的灵魂才能永远相拥,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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