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
作者:瘦骨禁秋
我不过一介琴侍,却得公子温待,我没有家,从此以往,公子便是我的家。遇过天蝎遇过蛊,最不堪忍受五年离别。之后再遇,我终于不是卑微琴侍,你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内容标签:花季雨季江湖恩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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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朝堂
第1章第一章
一个国家的繁荣都会在首都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这个国家亦是如此。在长安的街道,哪怕是炎炎夏日,行人也是络绎不绝的。在色鲜艳的华衣薄裳里,一个白衣飘然的少年尤为显眼,男子的容貌也是清艳致的,只是眼中寒意太甚,那些飞过来的视线都会在看到男子的眼睛后纷纷离去。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会有如此眼神?
少年径直进了凌霄楼,路人纷纷侧目,一阵唏嘘。凌霄楼是什么地方?是长安最奢华的青楼,里面的假山阁楼,桌几鼎琴,窗棂布局无不美,里面的女子仙资卓然,貌可羞月,这凌霄楼就如同是凌驾于九霄之上的仙人楼居一般,你若进去,定会乐不思蜀。
在离长安二百七十多里远的地方,有一山岭,其中有一山峰最是高耸,此山自山脚起至山顶皆是绵延的茶树,茶香如同雾气一般笼罩着这座山。半山腰的雾气晨起而午消,建有一山庄,山庄名曰“悬香茶庄”。
今日颇为平静的茶庄里发生了一件热闹的事,山庄的庄主齐渊齐大人,以前的大将军邀多方挚友前来品茗小聚,置办五十寿辰。宾客往来不绝,杯盏交错。齐渊的幺子齐琼和齐琼的发小,御史大夫之子罗巍平打马来到山顶,山顶有一断崖,崖边建了一个木亭,名曰览山亭。亭出崖三尺,半在崖上半悬空中,颇为惊险。齐琼二人便在亭内饮茶观景,体会前人所言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滋味,这“览山亭”的名字也是取自这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是齐渊齐大人亲自落笔命名的,且不看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是名字还算是应景。
这时的齐琼不过十七岁,罗巍平也只是十八岁。两人都是桀骜不驯,性子纨绔。
罗巍平倚在亭内栏边,他一低头就是云雾腾飞,断崖直下的场景,他不敢再望,端着小巧的青瓷茶杯回到另一边坐好,漫不经心道:“你说你们跑这么远,山下的城楼又不甚繁华,你是怎么住上三年的?”
齐琼笑倚在他对面,扭头看着青山远黛:“我爹要来我能有何办法?避迹山居也不是我的本愿。”
罗巍平沉默一会儿,忽然笑道:“琴倚那丫头也已经十四了啊。”
齐琼一噎,饮尽杯里的茶,瞪着他:“躲闲就躲闲,提她作甚?”
“怎么,你不高兴?”
“换了你你高兴吗?”齐琼伸出手,一旁的仆从立马接过空杯子,添上新茶。
“高兴啊。”罗巍平看热闹不嫌事大,“琴倚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单纯有趣。关键是她的身份,你娶了她你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
琴倚是公主,在琴倚的母妃怀上琴倚的时候正是大战告捷朝廷设宴款待之时,皇上赞赏齐渊智勇,就高兴道,若是贵妃生的是女儿,就将这个女儿赐婚给齐渊的儿子,后来贵妃果然生了女儿,封为琴倚公主,赐婚齐琼。齐琼最小的哥哥大他十岁,大琴倚公主十三岁,公主自然不会嫁给他哥哥,所以齐琼在他三岁进宫会宴,庆贺琴倚公主满月,抓了一个宫女的裙摆要她给自己摘荷叶纳凉的时候,他就有了他未过门的妻子。
齐琼无奈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了,他的仆从便把刚倒好的茶放下,静立在一旁。
“大将军之子这个身份还不够吗?我已经满足了。”
“是前大将军。”罗巍平纠正,“现在你只是一个平民。”
“……”
“哦不,现在你是个茶商。”罗巍平继续,“以后你就只能靠卖茶度日了。”
“不。”齐琼盯着他,不怀好意,“以后我要赖到你家去吃你的喝你的。”
罗巍平摆摆手:“我可养不起你。你整日踏马游玩,不思功业,我以后就算做了官,也养不活你。”
齐琼失笑道:“听说长安最近两年有个凌霄楼最是好玩。”
“那凌霄楼啊奢华至极,大官们有时也会三两小聚去那里放松放松。不过我爹拘着我不让我去。”
齐琼笑道:“你会乖乖不去吗?”
“不会啊。”罗巍平开始讲道理,“我爹迂腐,他都去过几次了凭什么不让我去?哎,我偷偷去过一次。”他压低声音,好像这空空荡荡的山顶有人会听到一样,“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美人聚在一起,其中最美的是老鸨的义女,梨悴姑娘。芳年十四,生得闭月羞花,弹得一手好琴。”
齐琼来了兴趣,探头过去低声问道:“有多好?”
“你是说琴还是人?”
“自然是琴啊。”
“唉~”罗巍平无趣地靠在栏杆上,“比你家琴侍要高一筹。我还以为你问那姑娘有多好呢。”
“我不问你自然也会说。”
“唉~”罗巍平更无奈了,“那姑娘佩戴头纱,掩了口鼻,我只见身材窈窕,双目清亮。”
齐琼失笑:“我家琴侍已是长安名师长徒,比我家琴侍还要高一筹,真想去凌霄楼听听她的琴声。”
罗巍平放下杯子,嫌弃:“没追求,琴声有什么好听的。”
齐琼笑而不语,抬手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待到暮□□起,夕阳西下时,两人才回了茶庄。这时的茶庄已不复午日热闹,山腰的喧嚣已经褪去。齐琼阔步走在青石板路上,路两旁是这一季节的花景,各个胖瘦不同的花盆托着或雅或俗的花朵。
罗巍平摘下一朵小巧可爱的白花,轻笑:“我还以为你们这里都是这样高洁的花,哪曾想在隐世茶庄之中也有百花争妍。”
齐琼斜睨他一眼,亦是笑道:“身在俗世哪有全然脱离的道理?若无百花争妍哪能显得这花洁润?”
齐琼取过这朵玲珑小巧的白花,“这花倒是符合二哥的喜好。”
“你二哥许久不曾归家,此番也可多聊多听。你近年不在长安,这长安啊每日都在上演各类纷呈的好戏。”
齐琼不屑:“我家就有各类好戏,何必舍近求远去听天子脚下的八卦。”
“哦?那你在家也不无聊。”
“那里无聊得起来。”齐琼叹息一声,“我日日寻那九霄环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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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影,却都是扑空,我这心里啊,也是郁闷。”
罗巍平偏头低笑一声。两人谈笑间已经走进内院,齐琼忽然停身拦住他:“你听。”
罗巍平侧耳细听,除去微风吹过花枝摇曳,叶声簌簌,没有别的。
“听什么?”
齐琼低声道:“有琴音。”
“……”罗巍平无奈地顿一顿,饶过齐琼向前走去。
齐琼听了一会儿,跟上罗巍平:“真的。此次我没有听岔,的确有人在弹弄琴声。”
“……”罗巍平不语,每一次他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每次他们打马去寻皆无寻处。
齐琼不再做解释,叫住过路的管家,询问道:“齐管家,晚宴已毕?”
“是呀,公子。老爷说他要与几位旧友畅谈一夜,叫公子不要去打扰。”
“……”
“老爷还说,今日姝妃娘娘送来一个琴侍,公子喜欢听琴这个琴侍便给公子了。”
“……”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我改日再去谢谢爹,现在你先给我与罗兄布食吧。”
“是。”
“等等。”
“公子还有何事?”
“那个琴侍现在在弹琴吗?”
“是啊。”管家赞叹道,“公子好耳力。”
齐琼得意地回头看着罗巍平。
管家走远,罗巍平才啧了一声,不提琴声的事:“姝妃娘娘怎么会给你们琴侍。”
齐琼无奈,带着他走到自己的院子:“想也不用想是谁的主意,我那三姐怎么会给我琴侍,我明明托了她给我寻琴的。”
当今的姝妃娘娘便是齐家三小姐,齐琼的姐姐,齐姝月。
“明天再查那个琴侍吧,若是他琴艺不,可就别怪我派他去替我护理茶树。”齐琼露出一口白牙,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支持(#^.^#)
第2章第二章
第二日大早,齐琼候在厅内,略备薄酒。
铁梨木桌上有一碟巧的豆色点心。
大开的门外有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走进来,斜抱着一把三尺六左右的琴。走在少年之前的是他的侍从,沐引。(这里的尺用现在的换算关系,一尺约为三十三厘米)门外一片绿意盎然,少年白衣如舞,墨发轻扬。齐琼喜欢听琴也喜欢奏琴之人身上那种似是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气质。
远看少年翩翩如玉,近看少年也是容貌绝的。齐琼抿一口酒,趣味勃勃地看着少年。这个少年就是他的三姐,姝妃娘娘给予的,送来祝寿,然后又被他爹爹抛到这里。想也不用想,这个少年是皇家的探子。本来自从齐渊解甲归隐之后齐家就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无奈齐渊做将军时功绩太高,以致震主。皇帝疑心齐家谋逆,三年来明里暗里给齐家送来不少探子,明里暗里的监视着齐家的一举一动。不过现在这个琴侍还是第一个这么柔弱不堪的探子。
少年抱着琴向他行礼,沐引走到齐琼身边给他倒满酒。
“你唤何名?”齐琼笑道,一副和蔼可亲,体谅下人的表情。
“孟修,公子叫我君亦可。”少年不卑不亢,语音清泠。
“哦?君,不知是哪一个?”
少年微微低头,谦逊道:“迹匿光的。”
齐琼趣味更浓:“那倒希望君匿琴艺了,莫让我失望啊。”
“早闻公子喜琴,愿为公子弹奏一曲,若幸得公子品评也不枉我来此。”
少年提出的正合他意,他低笑一声,吩咐沐引道:“去流风轩摆好琴桌,布下薄酒瓜果,再去寻罗兄来。”
沐引走后,他转头向君解释道:“流风轩上风景独好,和着琴声也是一绝,君可否去那里弹奏?”
君此时只是一介琴侍,说白了也只是一个下人,怎能拒绝自己的主人?遂点点头,跟着齐琼往外走去。
流风轩上惠风和畅。
齐琼到的时候罗巍平已经等候在那里了。“主人要请人听琴却叫宾客等候,这主人真是好大的气派啊。”他自小爱取笑齐琼,这次也不了开口。
齐琼理亏,施施然坐下,身后的君却道:“公子是见我体弱又抱着琴,便走得慢了,倒叫客人久候了,这是我的不是。”
罗巍平这才注意到他,对着齐琼笑道:“这是那家的公子?一口伶牙我也说不上了。”
齐琼:“这是姝妃娘娘送来那个琴侍君,今日无事就请他来弹奏一曲,让你洗洗耳朵。”
君不再插话,拜了礼在一旁坐好,摆正琴身。
罗巍平细细看着他的动作,虽然说是从宫里来,但拜礼也没有宫廷强烈的仪式感,就像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一般,他接着道:“我哪里需要洗耳?”
“整日沉迷于青楼妓馆的软声软语,也该洗洗了。”
罗巍平耻然,眼珠一转,笑道:“你不常去不知道那些软声软语有多悦耳,就如你所痴爱的琴音一般。”他盯着君,“这个琴侍倒是容貌丽。眉仿峰延,目如星耀,面若琼玉,唇似赤珠。放在凌霄楼也是少见的。”
凌霄楼是什么地方?那里就算打造得再美,也终究是个青楼妓馆。罗巍平在君面前这样说未言辞放浪了些。君耳根一红,清冷道:“还请这位公子莫要取笑。”
齐琼拿起酒杯,一旁站立的沐引立即往杯子添酒。齐琼悠悠笑道:“罗兄就别拿青楼那套夸人的说辞来逗弄我家琴侍了,我记得三年前你就有了这般说辞。”
罗巍平嘻嘻饮下一杯酒,抓了一把瓜子嗑着,“他昨日才来你就护上了?可怜我与你相识十几年也不抵旁人一夜……”齐琼见他越说越没谱,斜睨着他。他与齐琼对视一眼,改口道:“看起来年岁还小,不知君齿龄几何?”
君答了:“虚岁十六。”
“哦~”罗巍平拉长声音,迷魅不清道,“才十五啊,年华正好。”
齐琼听懂他所说的年华正好所指何意,饶是自己也不禁脸上发烫,忙道:“君,《梅花三弄》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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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巍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他亲自给罗巍平倒了一杯酒,低声斥到:“吃你的瓜子!”
“会。”君答。
齐琼坐回去:“可否弹一曲《梅花三弄》?”
“是。”
片刻后,琴声泠泠而起,令人飘飘欲仙。
罗巍平原本嗑着瓜子,现在瓜子也不敢嗑了,怕为这琴音添加嘈杂。齐琼闭目细听,说起来,这琴侍的琴艺倒是比自家的好上几分。想到昨日罗巍平说,那凌霄楼的梨悴姑娘弹的琴就比自家的好,现在这个宫里来的也比自己琴侍好,难道自己的琴侍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叹口气。这首曲若用九霄环佩弹来效果自是更妙,可他寻了九霄环佩几月了都是无果。
一曲毕,君询问道:“可是我琴曲有误?”
齐琼道:“没有,为何这样问?”
“我听公子叹气,必是我琴艺不了。”
“我叹气是想起了寻踪几月未果的名琴,九霄环佩。无关君,君的琴艺自是良的,否则姝妃娘娘也不会送你来。不曾想你小小年纪却有这等技艺。”
君低头一笑:“公子谬赞了。”
此时罗巍平也叹口气,齐琼好奇询问:“罗兄又为何叹气?”
“我原本想着这琴侍容貌极好,想要了去。”罗巍平一副恹恹寡欢的样子,“现在看来,你是不会给的。”
“……”
君淡去的耳根又红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琴,别人看着是娇羞的样子。他的眼里露出一抹厌恶,又快速隐下。
齐琼举起酒杯:“且不说他的琴艺绝,就算他的琴艺不,他也是姝妃娘娘送来的,我若转头就赠予你,她就要怪罪我不识好歹了。”
“也是。”罗巍平坦然一笑,拿起酒杯示意共饮,两人相视一笑,杯酒皆尽。一旁的沐引心道有一个可怜人,琴艺那般好,在宫里也算是多人敬拜的,可才来一天,就要遭受这等调笑。若是心思敏感些、想不通些也够幽哀几日了。
“沐引。”齐琼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君现在居住那里?”
沐引不知这位公子又想要做什么,忙答:“居于烨院。”
烨院是齐家歌姬乐侍统一居住的地方。
齐琼吩咐:“将他迁至琨泉院。”
琨泉院是齐琼居住的院子。
“这?”沐引迟疑,“琴侍需要每日练琴,公子的居所怎可让一个琴侍打扰……”
“无妨。”
“是。”沐引停下,等到齐琼走出几尺远才转身去办这件事。
既然皇帝能光明正大地送一个探子来,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这个探子放在眼皮子底下。三年了,每一个探子都无法查出什么,也没有什么好查的,皇帝还不放心吗?还是这次他爹五十大寿,宴请旧部又挑起了皇帝的疑心?
是的,前大将军寿辰宴请宾客没什么,可是这个齐渊前大将军在皇帝本来就疑心的情况下还大张旗鼓宴请了一堆旧部,寿辰那天的宾客里十之七八都是旧部,还是执掌军权的旧部,这如何使皇帝不多想。所以皇帝又借口君琴艺卓绝将他送来这里,齐渊的幺子喜琴,人尽皆知,让姝妃这个做姐姐的送来也是合理。
君听到沐引的传令吃了一惊,推脱道:“我每日练琴,恐会打扰公子清净。”
“公子说无妨你便不用顾忌,快些拾东西去吧。”沐引补充,“公子最讨厌犹犹豫豫之人,你去公子身边要利落些,别让公子不高兴了。”
后面的话是提点他的,君略顿,点头应了,回内屋抱起琴,道:“庄内路径曲折,我只去过一次公子的居所,实在不记得路,还请引路。”
“那是自然。”
沐引便带着君又来到琨泉院。他早上才来过一次,现在又来,不看着院门上挂着的梨木牌匾感叹,此次是难以离去了。
“琨泉院?这是公子亲自命名的吗?”
“是。”沐引笑着应了,齐琼让他来这里居住自然是极其喜爱他的琴声的,他现在也才十五岁,年轻得很,以后也许会有他难以企及的殊荣,他不敢怠慢。
君喃喃:“我今日见到公子皆是酒不离身,又以琨泉命名居所,他必定极爱品酒吧。”
“是。”沐引又应了,继续带着君进去,找了院里一座独立的双层小楼给他住了,回去复命。这小楼说不上朴素也说不上致,就像是院里空旷才在这里随意建了一栋小楼。不过楼内器具皆有,君最为满意的是二楼屋室外面有一个四面回廊,垂了薄纱,可观风景。这栋小楼与齐琼居住的楼阁隔了一个池塘,池塘内还有荷叶,只是夏季已过,荷花已无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注:琨泉是一种白酒名。)
第3章第三章
齐渊寿宴那天和一众旧部饮酒到天明才醉倒去睡了,庄里的的厨房伙夫是一个探子,两年前来此,这日他以生病为由离开了厨房,然后蹲在齐渊宴请旧部的屋外偷听,记录下齐渊与旧部的言辞,无非是一些家常和行军时的旧事。大早,他看着自己记录的谁说我家的儿子成婚了,谁问你家女儿可以成婚了吗?嫁给我儿子如何,谁回答想得美,早有婆家,他郁闷至极。这种东西拿给皇上看是要解闷吗?一个探子得来的消息却只能解闷这是一个探子的耻辱。万一皇上嫌他办事不力他就卷被子回家乡种地去吧。
皇上看到这本小册子后果然抽了抽嘴角,吩咐身边的公公:“先让他安分几天,得引起怀疑。”
齐渊睡到午时末才起床,沐浴更衣一番,齐夫人唤人备好晚饭,昨晚大多旧部都醉卧厅房,现在还没醒,齐渊清楚他们的脾性,不睡则已,一睡惊人。他也曾经是这个样子,不过将养三年,他与往日也无法比较。昨晚齐渊与他们畅聊一晚,晚宴没陪一众家眷,今日就算是补昨日那一顿了。
今日的家宴颇为热闹,齐家人丁也算兴旺,齐渊有三子一女,长子齐旌又有一子一女,妻李氏,为正六品昭武校尉,戍守边疆,已有十年未归,现在携了妻儿来祝寿,也不能多住几日,再一日也得回去边疆。二子齐隼也有一子,年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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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江氏,现在宫内守卫皇宫。三女齐姝月入宫为妃,有一子四岁,就是十七皇子了。现在齐家就剩齐琼一人未婚,可他也已有了未婚妻,琴倚作为齐家未来的四媳也来拜访齐渊,今晚的家宴她也是出席的。至于罗巍平,自小与齐家关系匪浅,他又不避讳这些,也不管这是不是家宴,在流风轩齐琼被叫来之后他也跟着来了。
齐家的厨房做菜别有风味,不似他常吃的山珍海味,清淡有之,辛辣有之,涩咸有之,酸甜亦有之。
齐琼和罗巍平是最后来到大厅的,大厅此时已经坐满了他的家人,上到齐渊,下到他的侄儿侄女。他一进来,一直观望着门口、与齐夫人心不在焉聊天的琴倚就走过来,似是生气道:“齐琼哥哥是不是在躲着琴倚?”
“不是啊。”齐琼抱手微微弯腰,“我哪敢躲着公主殿下。”
“可是我昨天去寻你你不在,今早去寻你你又不在,你院里的人都说不知你去了何方,你不是躲着我是什么?!”
“……”齐琼偏头瞪一眼光明正大笑着的罗巍平,还有一众看热闹的哥哥姐姐,很快又惶恐道,“我大多是随性所去,院里的人怎会知道我的行踪。”
齐夫人瞧着最爱的四子与得她欢心的未来儿媳欣慰:“好了,琴倚,吃完饭再慢慢拾他吧。”
“嗯!”琴倚面上笑容蕴含着阴谋,挽起齐夫人,跟着齐渊去了饭桌。
齐琼颇为无奈,娘,你亲儿子在这儿。
他二哥齐隼与他关系最好,笑着揶揄了一句,齐琼摸摸齐的脑袋,并不理他二哥:“儿,还记得我吗?”齐挽上他的胳膊喜道:“记得记得,不记得我爹了也不能不记得你啊。”
齐琼就势把他抱起:“说得好!”爹说的话儿子怼回去。
齐隼一巴掌拍上齐的屁股:“臭小子!今年不想要压岁钱了?”
齐委屈巴巴地看着齐琼,齐琼豪气一笑:“今年四叔给你包一个大的。”
“还是四叔好!”
十四个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旁边还站着几个奴婢布菜,看着就是热闹温情的。家宴没有那么拘束,家里的人好不容易才聚齐一次,也就不再顾忌“食不言”。众人聊着家常,聊到小时候,齐夫人笑道:“齐琼小时候可顽劣了。”
琴倚放下筷子:“哦?我还不知道齐琼哥哥小时候的事呢。”
“他三岁的时候,在你刚满月的那日,他耐不住天气炎热非要一片荷叶纳凉……”
齐琼淡定地吃着自己身前的那一盘菜,忽视罗巍平对他挤眉弄眼。
“他拦了一个宫女去摘,宫女忙着布宴,不肯。他无奈,亲自去摘……”
“娘,这个好吃。”齐琼夹了一块肉放在小白瓷碟里,一旁的婢女端起送到对面的齐夫人面前。
齐夫人噗嗤笑开,夹起那块肉继续道:“然后啊他就落下去了,我赶到的时候他呛了几口水,已经被救了上来,正抱着一片破败的荷叶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