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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字卿
夜君面无表情地读道:“人间自有真情在,还了五百赚三百。”
钟离子息满意点点头。
这次风波过去没多久,梅梅的事迹传到这些风月场的姐妹耳中,演变成了大少爷敲诈勒索,晚晴楼和怡红院都不让大少爷进去了。
大少爷的诗又酸又苦起来了。
钟离子息烦闷地敲了敲眉心:“没辙了,夜君,给你些本金你去帮我办个青楼吧。”
夜君深深感到自己的影卫生活要朝着奇怪的方向丰富多姿起来了。
(by段云卿
第87章【番外】枯泉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我是断更的废十。你们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今天是夜君和夜刹。来,心平气和地跟我念:友情向,友情向。
01】
所有人都知道夜君的听力相当好,但很少有人知道到底好到什么地步。
耳听八方,自不必说,他尤其注重的,是人的呼吸,吐纳,心律,脉搏,交织影响,可以反映出此人的情绪和心境。这些旁人眼里细不可查的轻微响动,能在他脑中汇出印象,有刚烈勇武的人如戈壁艳阳,有狠辣乖戾的人如密林荆棘。
他因着这一点特性,能轻易判断出哪些人好接近,哪些人该设防;哪些举动惹人欢欣,哪些举动引人排斥。
夜君还没有获得“夜君”这个称号的幼年,自有记忆开始就无亲无故,流落街头,但幸于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生得又整洁可爱,过得倒是一直不错。同样是乞讨,别人连残剩的白面馒头都要与狗搏斗,他偏偏能从各个朱楼的漂亮姐姐那里得来成盒的致点心,方圆十里的流浪儿都将他奉为首领。
韬光十年,刚满十二岁的夜君,猝不及防地被捉入夜行。
他被抓住的时候,是非常惊诧的,因为来捉他的人,没有任何敌意和攻击性。他花了许多功夫,也没能讨好他们得以自由。他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是真正的麻木不仁,如一滩死水。而死水,是没有喜怒可言的。
而夜行,是将自己连同身边被抓来的这些幼童一同,最终浇灭胸腔中的热血,磨砺成如他们一样的毫无生气的死水的地方。
一同被捉住的幼童,有乞儿,也有普通人家的孩子。惊变、黑暗、失去亲人的惶恐连同未知的恐惧……幼童们将所有无法宣泄的负面情绪,统统转化为声嘶力竭的哭喊。
禁闭监牢,使得嘈杂的噪音无限扩大。对听觉异常敏感的夜君来说,这已经是最残忍的酷刑了。
被关了好几天,再没人有力气哭泣。
在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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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密室中的气氛沉闷而压抑,也夜君却不然。他们的畏惧惶恐不息,心跳还是如此刺耳,无时无刻折磨着夜君。
他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这特性。
毕竟这一特性,除了好看的糖糕,并没有带给自己太多其他的好处。却害他这几天,没一刻得以安眠。
夜君不曾料到,他却在这最嘈杂污秽之地,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心跳。
坚定,温柔,清澈又透亮……像一汪碧玉无瑕的清泉。
他顺着声音追寻过去,在墙角看到一个双眸漆黑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丝烦躁与畏惧也无。
“我能坐你旁边吗?”夜君问他,对方沉默地望了他一眼,并不动声色,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抗拒。
夜君不管不顾地挤开周围的小孩,紧挨着他坐下。在这如音韵般美好规律的泉流水声中,安心地睡着了。
02】
示威一般的禁闭结束的时候,身边的幼童们已经鲜少哭闹了。在黑暗中呆得太久,连恐惧的弦都已经崩断,更多的是服从。
因为被分批带走,夜君被迫和那个有着好听心跳的少年分开了。前途未知,他却没来由觉得一定有缘与他重逢。
经历了一系列基础的测试与考量,夜行按照实力分发了编号,从此作为代称。他得到的评价是“乙未”,一同安排的还有训练日程与住舍。
夜行除了身体机能的训练,还有洗脑的演讲,将惨无人道的训练冠以美称,堂而皇之地歌颂一遍。演讲者满口自己都不信的道德忠义,试图美化掩饰。夜君听得可笑,转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心跳很好听的人。
夜君一眼就发现了他,却见他听得十分认真,竟是信以为真的模样。
夜君哑然:这都当真,该不会是傻的吧?
夜君偷偷瞄了一眼他的铭牌,刻着“庚辰”,慎重地将这个编号,记入心底。
03】
夜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仿佛一身天赐的恩宠,聪明,漂亮,身体的反应远远快过常人,别人付出惨痛代价也达不到的境界,他不吹灰之力就可以办到。他是真正的武学天才,所有招式心法看一遍就会,从来懒得修行,上手就能稳赢。
在周围人拼得头破血流才能勉强苟活朝夕的时候,他基本都在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
他打发时间的手段非常有限,就是骚扰庚辰。
除了试炼场,庚辰所做的不外乎两件事情:打坐,或者练剑。庚辰天资有限,很勉强才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更是一刻都不曾松懈过。
庚辰用剑的路数扎实沉稳,练习过程及其枯燥无味,他在回廊上靠着栏杆看他,时常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庚辰打坐的时候,就蹲在他旁边闲聊搭讪。庚辰很少开口,但所幸他并不需要庚辰回应他,他只想赖在庚辰身侧,好躲避掉其他人纷扰刺耳的杂音。
夜君静下心来慢慢品味,才发现庚辰不止清泉。
他是空谷幽泉,有莺鸟婉转,又有兰草芳香。水流沉静而纯粹,却又坚韧不拔,势不可挡。
他是世间最温柔的净土。
懒到恨不得入土的夜君,特意攒下筹,将自己的铺位换到了庚辰身侧。自己身边睡的人突然换成夜君,庚辰似乎并不意外,不曾问过他。夜君又以自己浅眠怕吵为由,每天赖在院子里等庚辰打完坐,监督他一同入睡。
很多年后夜君功成名就,过着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
却再也没有如此美好沉静的清泉幽兰,送他入梦了。
04】
庚辰不止一次说过,他想冠“夜君”的称号。
他拼命习武,力拔头筹,所求不过为此。
但是很可惜,比起忠诚,夜君更需要是个懂得讨人欢心的花瓶。
夜君深谙此道,不堪苦涩。
庚辰纯粹得如此可贵,只怕终究要被这污秽世道辜负。
05】
乙未如预期一般冠以“夜君”之名,自此各奔东西。
再度重逢,便是夜刹弑主、手刃秦七的时候。他受二少爷之命,亲手消灭证据,嫁祸于他。
他在西北荒漠的胡杨林中,隔着一河之遥,再度感知到了夜刹的心跳。
清泉流水还在,幽兰却已经枯萎了。
06】
再后来,便是夜刹被二少爷入钟离苑,百般防备地雪藏三年,最终废去内力,驱除出门。
夜君作为二少爷最得力的助手,亲手监督了刑罚全程。完事之后,小心翼翼将鲜血淋漓的夜刹,从行架上取下来。
这一颗被无数人践踏诋毁的真心。
是他自始至终都不敢奢求的珍宝。
夜刹蜷缩在他怀里,气若悬丝,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坚韧少年了。
夜君扶住他,抵在他胸口,极力分辨他微弱的心跳。
那已经连死水都算不上了。而是盛大,绵延,没有止境的,花与飞鸟的残骸,松柏烧烬的废墟。
“再也没有人需要我了。”他微弱的声音湮没于剧痛的洪流中,无人可闻。
他说:“乙未,我后悔了。”
世间最后的那汪清泉,终于枯竭了。
[与你无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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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大少爷番外】清平乐01
钟离苑大少爷觉得,自己的生活迎来翻天巨变,是在一日夜半房间内闯入一个浴血重伤的男人之后开始的。
在此之前,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的小少爷,不至于众星捧月,倒也衣食无忧。
二弟幼时不知为何出了远门,此时归家已经六七年。二弟回来的第一年,父亲不知为何独自搬到了山上,说是避世清修。他初时隔三差五频频探望,父亲都言辞闪烁,后来更是言辞狠厉,说扰他清净,直至闭门不见。
大少爷吃了几回闭门羹,渐渐也不再去了。也只有逢年过节,派人送些应季的佳品去观中,却无一例外石沉大海,从未到回信。
而他的二弟钟离子息,从一回来便已性情大变,阴郁寡欢,将自己锁在房门内不肯见他。大少爷眼巴巴在门外盼着他,试着与他讲话,可门内的人连一声回应都吝啬回馈,久而久之,心也渐渐凉了。
那扇紧闭的门从未开启过,却总弥漫着不详的药味与血腥气,隔老远都能闻见。下人们纷纷传言说二少爷撞了邪,鼓捣歪门邪法,夜半还能听见后院有凄厉的鬼哭狼嚎。
大少爷每次撞上,都要狠狠训斥家仆。可有天夜里他无法入睡,无意识地逛到弟弟子息住处院外,确实听到了痛苦的呻吟。他正想靠近确认,就被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揪着衣领提远了。
那少年黑衣敷面,遮去半数容颜,看不清长相,只看得出眉眼温柔,如缀着夭夭桃色。他柔声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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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许靠院落太近,而后便转身走了。
钟离子虚之前每每想见弟弟,都是被他阻拦,知道他是唯一有资格被允许进入幽室的人。子虚呆呆看着他只身回了弟弟房内,有些羡慕,也有些掩饰不去的酸楚。
二少爷钟离子息闷了半年,终于踏出那件禁闭的幽室。
大少爷得知此事,自是欣喜异常,他十多年未见弟弟,自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告之与他,也有无数的疑惑想求得解答,欢欢喜喜蹦去见他。
可二少爷与幼时粘着自己的软糯模样截然相反,冷冷清清地坐在距他数丈远的地方。他但凡踏前一步,都被那个名叫夜君的少年侍卫拦下了。
大少爷安慰自己,十年未见,弟弟可能有些分生,尽量不去在意。可自己才落座片刻,二少爷就无打采地道:“哥,我有些累了。”
竟已是逐客。
他前后共计不过三句话,除了坐着什么也没干。除了排斥与拒绝,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大少爷愣了愣,只好顺势说几句客套话圆场:“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
可根本无人耐心等他寒暄,话至一半,夜君已经风驰电掣地扶着二少爷,没入了帷幕卷帘之后。
他才恍然,自己不知缘何,莫名其妙地成了孤家寡人。
他自此便打消了常来找弟弟玩的念头,自然无从得知,钟离子息退场时,早抖得无法站立,脊梁已被冷汗浸透,全靠夜君扶着才不至于瘫倒下去。
一转入内屋,夜君索性将他横抱起来。二少爷喘息着努力平复心跳,半晌才挤出一丝力气,问道:“我刚刚……没什么破绽吧?”
“嗯。”夜君看他脸色惨白,忍不住道,“少爷今日毒蛊才根除干净,正是元气大损,躺着修养都来不及,何必急于一时要强撑着扮演无事人呢。”
“我哥都等了我半年啦。上次他带着哭腔问我为什么不肯见他,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他已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声音也越来越低,“何况……我也想他。”
二少爷气息越来越弱,不知是不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夜君却很清楚,人心是多么敏感又脆弱的东西。
任凭二少爷再怎么努力,也是一丝一毫都挽救不回来了。
自此大少爷便勉强自己刻意忽视掉这个弟弟,也很少造访,除非二少爷主动设宴招待,他也自认很识礼数地不去打扰。
而自从二少爷掌家,原本只是小门小户的钟离苑,不知何故一路青云直上,各地的产业越做越大,黑白两道都敬畏有加,渐渐有了中原一带世家之首的势头。
此后数年,大少爷只顾在温柔乡寻花问柳,渐渐也习惯了这种浑水摸鱼的日子。
他越来越喜欢往繁华的闹市里浪迹,更不想回那个无亲也无故的家了。
这种虽然难寂寞,但仍算无忧无虑的日子,在那个重伤的男人闯入之后,宣告终止。
男人长得极其普通,一眼望罢根本记不清样貌,褴褛衣衫间裸露出的肌肤遍布着重刑的痕迹,跪在血泊中噙着枯槁般的沙哑恳求道:“求大少爷救我一命。”
窗外隐隐传来追捕的人声,大少爷疑道:“你是何人。”
男人回道:“夜隐。”
大少爷似是了然:“啊,你是四年前夜行选出的夜隐雾尊?”
男人摇摇头:“我不是那个,那人前年就被处死了。按照成绩排下来的人,去年也被处死了。轮到我,已经是本期继承第三次的夜隐了。”
大少爷有些吃惊。他听说过“夜君御帝”与“夜隐雾尊”都听令于二弟,却不知道夜隐已经换了三个人。
男人继续道:“夜隐是天下最擅长隐匿之人,只追踪情报,不参与打斗。所以几乎不可能死于敌人战事,除非是主人起了疑心,杀人灭口。这一期夜隐换得如此频繁,我来之前就担心出事,所以一直提防着。不料纵使万般小心,就因为上一次任务道遇骤雨耽搁了半日,错过预期时辰,二少爷就疑心我有异心,下令除了我。”
大少爷对江湖这些腥风血雨的争端向来并无兴趣,无动于衷道:“我为何要救你。”
“我知道一些您绝对会感兴趣的消息。”男人顿了顿,坚定道,“珂安居的玉初姑娘和小海姑娘,勾栏坊的段卿段然姐妹……这些突然失踪的人的下落,我全都清楚。”
大少爷惊愕道:“我听她们姐妹说,她们都是被赎身从了良……”
“她们全都消失得毫无征兆,也全都无迹可寻,您就从来不疑心?”夜隐无奈地叹口气,跪拜于地,“整个钟离苑,只有大少爷此处不被二少爷监视。只要大少爷说一句无人来过此处,二少爷绝不疑心。”
大少爷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那个比谁都明的弟弟,会被自己拙劣的谎言骗过。
可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来追寻的人却真的全都毫不迟疑地走了。
夜隐不得不说,是极其幸运的。这段时间二少爷身边的心腹,包括夜君,都奔波在外,并不知道这个纰漏。
而守卫的人闯了大祸,怕二少爷迁怒,竟就这么不约而同瞒了下来。
大少爷自此被迫知道了,某个人殚心竭虑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些事情。
他饱含期望去寻找那些欢好过的仙女姐姐,得到的却是一座又一座荒芜的无碑孤坟。
他原以为她们都天生幸运,寻了个好归宿,不曾想,却是各个都下了黄泉。
他喜欢过的这些姑娘,出身贫贱,遍尝艰辛,却都不卑不亢,坚韧挺拔地生长在淤泥中。她们原本正一步一步迎来阳光,却不明不白地被自己牵连,戛然葬送。
他还知道,父亲根本不是自愿清修,而是被迫软禁于道馆,一举一动,都活在监控之下,一言一行,都只能尊顺二少爷的意愿。
每逢节日,到自己送去的佳品,父亲只能隔空望一眼,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日后再次赴宴与弟弟进餐,大少爷才读懂他眼底冷静的疯狂。
大少爷食不知味,如坐针毡,想起荒村中那一座座孤坟,只觉得不寒而栗。
他渐渐不敢在烟花院过夜,只敢在乐坊听曲。
他唯恐二少爷发现自己转变突然显得蹊跷,便托词说是衷情于一个乐师,别的庸脂俗粉都不入眼了。
那段时间叶坊有个声名鹊起的新秀叫月尝笙,一曲《阳关三叠》名动八方。大少爷那时候濒临崩溃,懒得多心思,自然而然将这个托词的名头套在这个新秀琴师头上。
满城疯传钟离苑大少爷痴迷月尝笙的时候,其实大少爷还根本不知道月尝笙长什么样。
第89章【大少爷番外】清平乐02
月尝笙享有千古第一美人之名,又有“仙品”九霄环佩在手,是时人




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分卷阅读97
公认的“太古真音”,排场自然气势非常。
叶坊专门为他在湖心修了一座水榭高台,名为阆苑,客席临水环绕左右,共有十二座,称为十二玉楼。每座玉楼,当期只容一位雇主,价高者得,自是腥风血雨争相抢夺,趋之若鹜,千金难买一席之地。
觊觎月尝笙的世家子弟们,并非全是君子,不是没人动过歪心思,也有不顾劝阻爬进居中阆苑的,可月尝笙看起来柔柔弱弱,滋事的人竟全都被他栽进湖里去了。
市井传言道,天下第一的美人有着天下第一的功夫,更沾几分神秘色。
月尝笙性情寡淡,仅有的热情全都献给了音律,平时不言不语,吃穿用度无任何喜好,对万事都不上心,周围诸人痴狂的追捧,更是置若罔闻,视如无物。
月尝笙有无演出全看心情,能不能碰上只能随缘。许多人高价求得一座玉楼,眼巴巴望了一日,大多都赶不上场。
所以每次登台,不仅湖边围满根本看不见热闹的看客,玉楼中的客人们,更是扒在栏杆上欢呼探望,恨不得滑进湖里。
月尝笙在叶坊半年,再如何不闻窗外事,也发现一件蹊跷的事情:
玉楼东首第一座,永远都是空着的。
玉楼临水而建,缀满薄纱帷幕,无人的时候都垂坠至地。有客人时,为了视野开阔,俱都卷起缚好。
有资格登楼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世家少爷,出门在外也跟随着浩浩荡荡的家仆护卫,虽然无法全都挤入楼内,但也绝不至于冷清。
而第一玉楼的帷幕,从未被卷起过。里面也永远都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无。
月尝笙休憩之时,无意问了掌事一句,掌事却道:
“不是呀,第一玉楼一直有个固定的客人,是钟离家的大少爷。他每天都来,已经小半年啦,从未缺席过。”
月尝笙不由疑惑。
钟离苑这几年如日中天,其雷霆手段,他是有所耳闻的。钟离苑的大少爷居然偷偷摸摸地在自己这里听了半年的曲子,半丝也未动用手脚接近他,实在不像是传说中钟离苑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作风。
再次登台的时候,他也不向那第一玉楼多望了两眼。
青纱帷幕一如既往静静低垂着,凉风也带不起任何涟漪。
月尝笙难得地在演奏途中出了神:那里怎么可能有人呢?
一曲梅花三弄奏罢,月尝笙在如雷贯耳的嘈杂掌声中施施然退了台,随身的小厮月惆忙来接琴。
月尝笙便问道:“今天第一玉楼有客人么?”
月惆接了九霄环佩,小心翼翼用织锦覆好,随口应道:“哎,不就是那个钟离苑大少爷吗,还能有谁。”
“真有人?”月尝笙十分质疑,吩咐道,“你去看一眼。”
月惆清脆应了一声,跳上扁舟划着去了。
不消片刻便折返了回来,一脸哑然,神情复杂地道:“确实是钟离家的大少爷,不过他居然在哭哎?!”
月尝笙愣住了:“啊?”
月惆道:“哇……您是没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惨可惨啦……”
月尝笙皱眉道:“为何?”
“我怎么知道?!”月惆连连摇头,“我看他哭得实在难过,不敢打扰他,赶紧溜了。”
月尝笙渐渐疑心。
一日闲暇无事,夜幕方落,他乘着月色从湖面蜻蜓点水般掠去,涟漪都是极浅。寂寂无声的纱笼幔帷之内,居然真有一人。
那人呆呆地靠着雕阑席地而坐,周围一摞空空如也的酒坛,神色萎顿,愁云惨淡,确实凄凉萧瑟。
月尝笙静静驻足半晌,记住了这张清寡孤寂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去了。
月尝笙想不明白他为何所苦。
他是风流成性的大家少爷,坐享家财万贯,不用心思打理。他生得芝兰玉树,多的是软香温玉投怀送抱,只管大把花钱,半点苦也吃不着。
他就算不乐得疯魔,又何止沦落到独饮苦酒的地步。
月尝笙为其难地动脑子想了一天,颓然放弃,问身边小厮:“你可听说过大少爷有什么难处么?”
月惆闻言去集市里溜达了一圈,端着满手的糖糕带回了消息:“回公子,都说是钟离大少爷苦恋月尝笙却求见无门,郁郁寡欢相思成疾了。”
“……”
月尝笙沉默了:
原来源头在我自己身上?
日子波澜不兴地平稳度过,转眼又是一年。东首第一玉楼永远有客,帷幕却从不敛起。
各家世子的求见书信一叠压着一叠,堆满长案,月尝笙在信笺中翻来翻去,也没找着钟离苑的帖子。
他初时怀揣着恶意,揣摩大少爷何时放弃,时常趁着月色去与楼上看戏。富家的少爷们大抵都没什么耐心,情之一字也都是说着玩玩,怎么可能真的一往情深,不求回报地下去。
可他每次前去,玉楼中总有那人。
大少爷早不是一年前时刻将情愁流露面上的青涩模样了,
月尝笙静静看着他,日复一日品出他眼底心如死灰的萧索。
他有时候不刻意敛气息,就悬空跨坐在屋檐之上。大少爷察觉出他的存在,却从不问他是谁,也绝不开口与他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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