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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月书
“好一个‘双赢’!真是好一个双赢啊!”何桓眼眶通红,整个人宛如被仇恨笼罩的野兽。
小时候被二哥抱在怀里识字的场景记忆犹新,可那个会含笑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那个他那么尊敬、那么仰慕、那么憧憬、那么珍视的人,竟然就这么么被人轻描淡写地虐杀了,甚至抛尸荒野,尸骨无存。
那时候的二哥该有多伤心,多绝望啊。
何泽!原来你真的残忍如斯,手足亲情在你眼中怕是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既然如此,那我再无可顾虑之事了,终有一日我也要让你一尝这份绝望!让你将施加于二哥身上的痛苦百倍偿还!
“所以……你来辅佐我,其实是为了想替我二哥报仇。那个什么临终遗言,都是你骗我的吧。”也不知沉寂了多久,何桓终于勉强将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口说了话,他嗓子粗粝沙哑,活像狠狠哭过一场似的。
“是,”顾淮生没有否认,“之前情急之下欺瞒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何桓疲倦地摇摇头,好似无力再与他争论这些,顾淮生看着他,终究是心有不忍,低低地道:“殿下,虽然我那句话是骗您的,但其他话都是真的,何睿当年确实常常与我提及您。”
何桓嗓子眼不由发堵,声音微微颤抖:“他……他说我什么了?”
顾淮生看着他,眉眼沉沉,藏着不易察觉的疼爱温柔,语调低缓轻柔:“他说,他家小七虽然年纪小,但十分聪敏,可惜就是有时候太顽劣了,他总是担心您再闯出什么祸,却没有人再帮您善后了,他既十分恼恨从前将您保护得太好,怕您不够成熟,不能在深宫里活下去,又怕您被迫太早成熟,丧失了孩童该有的天真单纯。”
“他,他真傻,”何桓仰起头,忍住眼眶边晶莹的液体,哽咽着道,“没有他在,我又哪里还敢去惹什么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尽,尽力了_(:3」∠)_
评论我都看了,但是太困了,大脑一片浆糊,明天回(?-w-`)
第25章月下谈心
平国使臣离开约有两个月之后,宫里忽然传出消息,道是全承恩自觉年纪已长,不再适合掌管禁军,特意面见皇帝想要交出兵权,皇帝再三阻拦不得,只得将兵符下。在那不久之后,全承恩又进宫面圣,道是想念家乡,皇帝体恤他年迈,恩准他回乡的同时特地派了三千禁军随行。
“何泽果然对全承恩出手了,全承恩都被逼回乡了,皇帝派人护送他,难说不是为了在路上杀害他,公子,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顾淮生的书房内,不大的空间内围着三个人,分别是他自己、何桓、还有叶珈儿三人为了掩人耳目,一般何桓都会来他院子里商议事情。
方才开口的正是叶珈儿。
顾淮生摇了摇头,委婉地反驳了叶珈儿的话:“难说,全承恩会交出兵符一定是何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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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下的手段,但是回乡怕是他自己的主意,手上没了这十万禁军,他只能暂避锋芒,提出告老还乡。不过,别忘了遗旨还在他手上,他为了自保肯定会将其拿出来威胁何泽,何泽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再动他,派兵护送他,最多是监视。”
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楚听涯探进一般身子,好奇地问道:“照公子你这么说,全承恩为何不拿遗旨来保住手上的兵权?”
“从前是因为何泽与全承恩没有撕破脸皮,这才相安无事。之前我们放出了遗旨被盗的消息,一旦何泽出手试探,他们之间微妙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依何泽那样的狠性子,他们也只能成为不死不休的关系。而既然已经成了死对头,何泽又怎会容忍他手上握着十万禁军呢,拼着鱼死网破都会将兵权回来的,”看到楚听涯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有话要说,顾淮生无奈地在他之前开了口,将他未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你不要想问我何泽用了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那么细致。何泽这些年与全承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两人手上必定都抓着对方不少把柄,只要他有心,总能将兵权从全承恩手里拿回来。”
“小楚,别胡闹,好好看着门,别让人靠近。”叶珈儿有些责备地看过去。
“噢……”楚听涯悻悻地缩回头,门嘎吱一声重新被关了起来。
“那公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全承恩性子谨慎,这么多年一直将遗旨藏得很好,此番告老还乡,应该也带在了身边,何泽派人跟着他未尝没有寻机抢回遗旨的意思,如今全承恩即将离开西京,隐然出局,我们没必要贸然出手,先由着他们二人去斗。只是还要劳烦叶姑娘派人暗中盯着全承恩,一旦发现遗旨所在便回来禀报,我们再作打算。”
叶珈儿郑重地点头:“好。”
顾淮生这才将目光转向何桓:“殿下,苗家那边,差不多是时候了。”
何桓离开时已差不多到点灯时分,不知是因为近来诸事顺利,还是因为体内的那只神仙蛊,顾淮生的胃口也有所变好,一不留神就吃多了点,之后只好在王府后园里走走消食。
贤王府位于皇城外围,占地宽广,后园里有一大片枫林,如今恰是枫叶如火的好时节,明月初上,柔和的月色如水,淡淡地在火烧一般的枫叶上抹上一层银霜,一踏入这片枫林,只觉得天地间好像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霜色,晚风簌簌吹过,在静谧的夜里如梦似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然而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片枫林夜景,而是在枫林间腾挪飞跃的那个人,那人以木棍作枪,舞得飒飒作响,随着他的动作,有厚重的落叶被挑起,像一蓬水雾一样在空中散开,又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劲瘦的身姿矫捷,衬着身后的夜景,宜动宜静,令人移不开目光。
顾淮生目光先是落在他微松的领口,扫过覆着薄汗的喉结、凝着汗珠的下巴、最后落在了他的眼睛上,再移不开分毫。那双总是沉默幽暗的眼里此刻却绽放着光芒,好像有谁拂去了明珠上沾染的灰尘,陡然绽放出的光华令人动容惊艳。
顾淮生喉结上下滑动,他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真想守护着这双明亮的眼睛,再也不要让它蒙尘,不要让它流露出丝毫的哀伤痛苦。
“你怎么来了?”
最终还是练枪的晋雪年看到了伫立在不远处的顾淮生之后,率先开的口。他一边说着,一边拎着木棍走了过来,走得近了能看到他皮肤上覆着一层汗水,在月光下显出水润的光泽,长年被圈养的身材不够宽阔,却很削长,好似峭壁上永远压不弯的苦竹,他一步一步走来,在艰险嶙峋的命运里挣扎出一条独属他的路。
顾淮生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感到不是滋味,这样一个人,本该在他最好的年华里大展拳脚,意气风发,成为西京城内闺秀的梦里人,可是却因为命运的一个玩笑,他自此被打入黑暗,一待就是一十四年,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他是不是就要永远那样活下去,永不见天日?
幸好自己回来了,幸好遇到了他,幸好认出了他,幸好将他救了出来……
“怎么了?”察觉到顾淮生目光里藏着的情绪,晋雪年脚步一顿,停在了他面前不远处,有些试探地询问。
“没什么。”
顾淮生总算回过神,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语气如常:“将衣服拉好,夜里风大,才出了汗,别着凉了。”
晋雪年低头看到自己衣襟大敞,顿时窘迫非常,联想起方才顾淮生异样的眼神,他耳根都开始泛红了,连忙丢开木棍为自己整理衣衫,还一边忍不住干巴巴地解释:“方才练枪时不太方便,这才解开的。”
“嗯,”顾淮生好像没察觉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对方逼得如此窘迫似的,神情仍旧自然镇定,他走上前俯身捡起那根可怜的木棍,再直起身看向晋雪年时,有些欣慰地感慨了句,“一不留神,你都长这么大了。”
晋雪年略带不解的目光看过来,顾淮生这才察觉失言,连忙补救:“从前何睿与我提过你,在他口中,你还只是一个小不点而已……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这些,让你见笑了。”
晋雪年却愣在原地:“二皇子殿下他……还与你说起过我?”
顾淮生有些尴尬,不敢再和他对视,只能看向前方,淡淡地道:“只是偶尔罢了。”
晋雪年察觉到他不想再多谈论下去,没再纠缠。
二人就这么安静地同行了一段路,顾淮生忽然问了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你觉得晋家……是什么样的?”
“晋家?”晋雪年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错愕,却还是认真地去想了想,“在我记忆里,家里父亲最是威风严苛,小时候我对他既崇敬,又畏惧,他是大梁的战神,在我心中也是顶天立地的存在,就算他总是责骂我,”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露出一个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很淡,好像风一吹就能抚平,“但那也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大哥是父亲最得意的孩子,他与父亲一样勇猛,你问我觉得晋家怎么样,有他们的晋家,才是众人心中的那个晋家,是大梁压不垮的脊骨。”
顾淮生看着这样的他,再想起苗四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起来。
“你怎么了?”晋雪年敏感地察觉到了顾淮生有些沉重的心情,斟酌再三还是问了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顾淮生看着前方的路,慢慢地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比之前还要绝望的事,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晋雪年愣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淮生看了他一眼,然而也就是这么一眼,让晋雪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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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下来,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安静了许久,才轻声道:“以后的事……”
只有这四个字,再没有其他承诺,顾淮生等了许久,却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忍不住眉心微蹙,朝身边的人看了过去,然而晋雪年却像是故意躲避似的,没有与他对视。
顾淮生心里一凉,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不安,这让他极为不适应,只能强迫自己转移开话题:“对了,这套枪法你可有什么不懂的?还有我传授给你的心法,练得怎么样了?”
“枪法小时候练过,要点都还记得,只是因为很久没练了而感到有些吃力,”话题落到练功上,晋雪年显得轻松了许多,他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至于心法,确实有几处不太懂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因为手腕上突然搭上的手指而吓了一跳,剩下的话尽数吞了回去,还险些咬着舌头。
顾淮生捏着他的手腕,见他反应还是这么大,不知怎的忽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多此一举地解释:“我来看看你练的内力,这样感受起来比较直观一点……”
“嗯,我知道,有劳了。”
晋雪年此言一出,气氛更加尴尬起来,这下连顾淮生都有些做不到对这样的氛围继续视若无睹了,他闭上眼,努力静心凝神,探出内力在晋雪年身子里游走了一圈,片刻后慢慢皱起眉,方才心里莫名的感觉也尽数散去:“有几处确实出了点岔子,幸好你才练了几天,问题不大。”
“那,要……”
“这样,”晋雪年环顾四周,席地坐下,并且示意晋雪年也坐下,拉过他的手掌心对掌心,“你仔细感受下我接下来内力游走的路线,且记好了。”
此法大多是家中内力深厚长辈教导晚辈常用的手法,对内力掌控的要求极为苛刻,也要求对方极度信任并且配合自己,不然稍有不慎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若是其他人,顾淮生断然不会用这样冒险的办法,但对方是晋雪年。
他有自信不会出错,也相信晋雪年一定会配合自己。
再次探出内力,这一次顺着经脉小心翼翼地走过一个大周天,最后归于丹田,时间在一片静谧中慢慢流逝,等他们再睁开眼时,已是月上中天之际,顾淮生消耗极大,衣衫都湿透了,甚至鼻尖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晋雪年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感觉怎么样?”
晋雪年实话实说:“有点疼……”
顾淮生笑了笑,语带安抚:“疼很正常,毕竟是被我强行开拓了,但这样以后就会轻松很多。”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林子外的楚听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僵了半晌,忽然一把揪住要往里走的薛梓奴的领子,拖着他往反方向走去:“那边那边,我听到公子的声音了,在那边。”
公子啊,看在我这么识相的份上,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多赏点银子花……
第26章离间(一)
要说起苗家,可谓是家喻户晓,苗家先祖跟随烈祖打了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当年有一回军中出了叛徒,兵败城破之际烈祖来不及顾及妻儿,只得自身仓皇出逃,苗家先祖寻到烈祖尚在襁褓之中的长子,忍痛用自己的孩子换下了他,烈祖闻之,感激涕零,握着苗家先祖的手迭声保证不会忘了他的恩情。
之后烈祖平定四方,在西京称帝,论功行赏之时他想要封苗家先祖为异姓王,这可是无上尊荣,若是苗家先祖应下,此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苗家先祖不仅当着众朝臣的面拒绝了,甚至还恳请烈祖回兵权,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折剑,道是战事初歇,百废待兴,一身武艺也无用武之地,他愿解甲从文。
烈祖被他这一壮举给惊到了,竟也忘了责罚他殿前失仪之事,问他,莫非爱卿还有满腹经纶?苗家先祖理直气壮地回道,臣不懂经纶,却可以从现在开始学,臣不要什么劳什子异姓王,只恳请陛下愿意赐臣一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做臣的老师。
烈祖问,是何人?苗家先祖脸红了红,报出一个名字:秦燕梳。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呆愣当场,不为其他,只因为这秦燕梳虽有才华,却是天下第一才女是个女子。
敢问这一介养在深闺的闺秀,又怎能出入男子的房间做老师呢?
这苗将军的胆子可真大啊,竟敢这样戏弄新帝!众人皆为苗家先祖捏了一把汗,然而烈祖却出乎意料地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嫌荒唐,准了他这个请求。可怜秦燕梳君命在身,不得已之下只好搬入苗府做教习,而这一进苗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一年之后,苗府多了一名女主人。
他们二人这段故事传入民间,被编成无数话本小说流传于世,成就了一段佳话。
自那之后,苗家后人谨守“习文以治天下”的祖训,出了不少才子,均以文入仕,最高的就是苗正英的爷爷,官至宰相,苗家人就这么辅佐各代君主直到现在,在西京早已落地生根,俨然有第一世家的派头。
“苗正英若能有苗家先祖一半的圆滑,也不至于使苗家走到这种地步。”顾淮生说,“苗家先祖深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借口‘解甲从文’一事交出兵权,又在烈祖心里营造了一个耽于女色的形象,巧妙化去烈祖心中对他的忌惮。如今被苗正英这么一闹,苗家算是被推到了风浪尖上,可怜他先祖一片苦心,却要毁在他的手上。”
何桓也有些唏嘘:“这也是苗家先祖通透豁达的缘故,能够不为唾手可得的权贵财富迷了眼,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人做到。”
如今苗家当家人是苗正英,因为性情的原因他与苗家其他人相处得并不算好,就顾淮生所知,单一个苗钦就觊觎家主位置许久了,当初何泽有意娶一名苗家女,苗钦立刻就把女儿送进了宫。苗氏当上皇后之后,苗钦在苗家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他有了后台,腰板硬了,也敢从以前给苗正英偷偷下绊子转为了明面上的对着干,苗家这些年因为这兄弟二人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从前苗正英虽然子嗣单薄,但好歹有个儿子,勉强挑不出错,但现在他唯一的儿子死了,要说这世上还有谁比顾淮生他们更开心,那非苗钦莫属。苗正英还能霸着家主的位置纯粹是因为他现在还是大理寺卿,族中那些人还不敢动他。
但是,嘿嘿,从皇后传来的口讯来看,皇帝怕是已经恨上苗正英了,他这个大理寺卿也算是做到头了,届时只等他一下台,族里就能把他赶出去,皇后告诉自己这些也是有让自己和苗正英划清界限的意思,等赶出去了,那苗正英和苗家可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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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半点干系了,又能讨好皇帝,还能得到苗家上下那么多财产……啧啧。
苗钦心情愉悦地钻进马车,这几天他到处打点,为自己当上家主后铺路,今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晕,回去不想去正房徐氏那儿了,整日里端着掖着,忒没意思……还是小玉那儿好,人漂亮,又会来事,每次都能把自己哄得……
“吁”
马车一阵颠簸,又陡然停下,苗钦一个没坐稳,头猛地撞上车顶,又跌坐回去,在座位上滚成一团。
“废物东西,怎么回……”
他登时勃然大怒,一个用力扯开车帘,然而在看清车外情况时剩下的话尽数被掐在了喉咙里,微醺的酒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看着四周荒凉的野外,哪里还不明白车夫怕是早就被掉包了,脸色被吓得青白,声音也打着哆嗦,对站在车前的蒙面人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你们要钱的话我都给你,只求好汉饶我性命。”
其中一名蒙面人冷笑:“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说完,他举剑就刺,苗钦骇了一跳,在死亡的威胁面前爆发出无限潜力,身体快于大脑往后一缩,那原本要刺在他胸口的利剑就刺到了他的大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腿上的衣服很快就被血给浸透了,苗钦疯了似的拼命往后挪,一直挤到车厢角落里,大声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苗正英派来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下杀手!!!”
“嗤”蒙面人轻蔑地看着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剑,“苗正英算什么东西,哪能指使得了我。”
苗钦瞪大眼眶,目眦欲裂,似乎是想在死前看清楚杀害自己的到底是谁,好在做了鬼之后回来报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的路口忽然出现了一队快骑,大概是听到了方才的呼救声赶过来的,马儿速度几乎加到了极致,大地都在隐隐颤动,大概只是一个分神的工夫就到了近前。
看清这边的状况后,领头的骑兵一边抽着马鞭,一边高声喝道:“什么人?!”
“见鬼!”蒙面黑衣人不敢置信地咒骂,“威武军不是明天早上到吗,怎么连夜就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苗钦,飞快地挥剑刺下,看样子是打算趁着骑兵赶到之前把苗钦给解决了,岂料苗钦见获救有望,豁出去猛地往前一扑,用了死力牢牢勒住他的手腕,蒙面人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他得逞,又恼又怒,用左手劈向他后颈,苗钦眼前一黑,就这么昏了过去。
待再醒来时那名蒙面人已经不见了,苗钦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而他现在正身处一片营地之中,周围三三两两地扎着帐篷,一直绵延进丛林深处,不难猜见这必然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他想起蒙面人最后说的那句话,威武军?这是威武军吗?威武军从前和龙翔、神卫二军一起在全公公手中,自全公公把兵权交出后,威武军两万人马尽数被皇帝召回了西京镇守,如果这真是的话那自己算是安全了……
想到这里,苗钦不由松了口气,感叹自己果然受老天爷眷顾,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这才能躲过一劫。
就在这时,大概是巡逻的士兵看到他醒了之后报了上去,一名穿着铠甲的将军走了过来。
第27章离间(二)
“见过将军,”苗钦看着面前年轻将领,试探着问,“不知将军该如何称呼?”
年轻将领皱眉看着他,目光锐利,不怒自威,那是久戍边关被风沙和战场打磨出来的气质,他没有回答苗钦的话,反问道:“你是什么人?要杀你的又是何人?”
“这……”苗钦觉得受到了轻视,心里不由有些恼怒,只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他不得不低一头,只能将此仇悄悄记在心里,面上挤出一个笑,“在下姓苗名钦,如今在翰林院任职。”
“那追杀你的人呢?”年轻将领追问,“我赶到时与他交了手,他武功高强,不像是寻常杀手,”话语一顿,他目光里带出几分质疑,“你是怎么在他手上活下来的?为何只有腿上有伤?”
被他这么看着,苗钦心里的恼怒越燃越盛,脸上的笑也僵住了,脱口而出的话的语气不由有点冲:“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侥幸从他手上逃脱已是不易,将军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我是他的同伙不成?”
年轻将领移开目光,淡淡道:“大人多虑了,今夜城门已关,我们打算在此歇息一晚明早入城,不知大人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还能如何打算?!如今自己腿上带伤,又被人追杀,难道还能独自回去不成?自己已经身在军营之中,这人却还故意这么问,是成心的吧!苗钦心里怒火几乎要烧了出来,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却被这一介武夫一而再再而三戏弄……幸亏他仅存的理智到底占了上风,想到接下来还要有求于人,这才没有发作出来。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将军救了在下,在下感激于心,日后定会报答,只是如今在下行动不便,恐怕还要多叨扰将军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人打断了:“可以。”
年轻将领侧头喊了一个名字,指着还瘫坐在地上的苗钦,让那个士兵送他去空的营帐歇息,之后便没再看苗钦铁青的脸色,径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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