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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他口中叹道,表面是在感慨,实则暗暗把自己背上背着的锅,不着痕迹地往顾延章身上挪。
责任不能只担在自己身上,必须分出去,寻来寻去,也只有这姓顾的新进最好欺负了。
人又不在此处,又不能辩解,还不是随自己怎么说。
然而这一回,惯来不怎么计较的赵芮却皱起了眉,道:“这又与顾延章何干,他按旧例上折,并无半点错处,若不是滑县这许久大雨,头一回的折子早送入了朝中。”
他一面说,一面望向了身旁自家特意嘱咐小黄门搬过来的屏风,看着上头那一幅营地图,满口夸赞地道:“顾延章有治政之才,若不是他一力承担,如今江南西路还不晓得乱成什么样子你看他在赣州,判疑案、得白蜡、抚流民、修暗渠,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大功如今朝中未能封赏便罢,范卿作为宰执,怎能因这一二小事随意臧否新臣,朕还罢了,若是叫旁人听到了,少不得要作为误解”
“做亲民官的在外头辛劳,范卿本该宽待些,如今还说这话,着实有些过了。”
赵芮一面说,一面看向了范尧臣,面上还带着几分责怪。
范尧臣简直被天子这一番指指点点的话给堵得要吐血,偏生还不能反驳。
“旁的地方抚流民,哪一处不是惹得州县之中怨声载道,偏这赣州,竟着流民修渠,于城外建营,又有诸多应对之策,桩桩件件,皆是良苦用心”赵芮说着说着,心情便渐渐转好起来,口气越发地激动,“以顾延章之才,只要多加历练,定能堪当大任”
赵芮望着范尧臣,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犹记得当日朕才得知那顾延章所任州县,还觉得不好,还是范卿说,赣州乃是上州,又是稍为清静,更容易慢慢熟悉政务民生,待得上手了,以后去了旁地,也好就任得功。”
他笑呵呵地道:“谁成想那小子这样能折腾,连一年都不愿意等,这便给朕带了这样多的惊喜”
说到此处,赵芮又取了放在桌旁的那一本册子,着郑莱拿去给范尧臣,感慨万千地道:“所谓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上回拿到那顾延章所做之转运章程,已是觉得此人才干卓著,此回得见了这一份流民抚济之法,更为放心旧人好,新人一样不差,朕便不用担心将来朝中青黄不接了”
范尧臣听得那一句“流民抚济之法”,已是觉得心中一个咯噔,待得翻看起手中册子,见得其中将赣州营地从初建到运行过程,由头到尾,详详细细,九章四百六十一条,写得清清楚楚,便是蠢材,只要照搬其中重点,便也能做个五六分出来。
他想到就在不久前,在家还在嘲笑那顾延章“究竟还是太年轻”,不晓得什么是“立言”,此刻手中捏着这一本册子,只觉得好似抓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炭,烫得只想把它甩出去,还要踩上两脚才好。
赵芮不知内情,还要翘着嘴角道:“究竟还是要寒门出身,当日范卿抚流民,一般也是细致周到,如今那顾延章抚流民,更是体贴入微,果然是过过苦日子,才晓得穷人的苦啊”
老子才是寒素子那顾延章巨贾出身,算个屁的寒门
范尧臣咬着牙,硬生生把这一句话吞回了肚子,却是梗得自己喉咙又卡又噎,肚子里更是如同生吞了什么放得臭了的肉菜一般,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要吐出来。





娇术 第三百三十四章 得力
从崇政殿迈步而出,听得殿中许继宗还在不厌其烦地向天子说着自己这一趟赣州之行,简直要把那一处“福寿沟”,一处流民营,并两山白蜡夸上天去,范尧臣的脸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他在黄门侍从的带领下往宫门而去,步伐依旧稳健,很快,身后的崇政殿就离得越来越远,可许继宗那尖利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却好似还在自家耳边绕来绕去的,被撩起的心中那股子火,更是怎么按,都按捺不下去。
范尧臣自认自己不是容不下人的性子,自他手上拔擢的新人,这几年间,两个手掌都数不完,可不知为甚,这顾延章仿若就是与他犯了冲一般。
最早是陈灏举荐那人做从九品监司官,并求一个转运司勾当公事的差遣,被自家用未满二十,不得大功,不能有实差的理由,直接准了官身,否了差遣。
后来到了省试,瞧着对方确实是个有才的,他想看看能不能收为己用,便试探着要招其为婿,不想那人竟早有了家室这乃是天意,自是无话可说。
既不是自己这一派的人,瞧着那顾姓前头还缀了一个“杨”字,又是个能当大用的,定初任官的时候,他想了想,便把对方安排在了赣州,便是一心要用清净无事之处将其人拖上几年,没得功劳立,宦海磨勘浮沉,自然就泯然众人了。
谁晓得
抚州、吉州到江南东路,沿途路过衡州、郴州、韶州,又有浛县、孟县等处,那样多的州县,别人就能安安分分的,只求把灾民送走了事,偏这顾延章,怎的就不能老实点
自家早做好了安排,只要流民去了漳州、建州、宁波等处,一处分得万来人,一样也能安顿好,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也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偏被这姓顾的搅得,叫满朝眼目都投向了南边,更是显出了自家在相位时天时不调。
实在是天生不合。
只要遇上他,便没得好事
明明不过是个才得官一年多的从八品将作监丞,外州通判,怎的这样爱闹腾,就不能老老实实待着吗
不对,眼下已是正八品了
想到这一处,范尧臣的脸色更难看了。
好快的手脚,爬得这样利索
考功清吏司才开始着手开始整理去岁考功簿,按着那顾延章就任以来的功绩,本就已是京官,又是状元及第的他,只要抚完灾民,减上一二年磨勘,被天子调回京中,实在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范尧臣作为一朝宰辅,自然不可能特意去针对一个才得官身年余的新进,一则这也太掉份了,二则他的眼界还没有这样低。
他的对手,是杨奎,黄昭亮,便是陈灏这般凭着战功入了枢密院的后来者,都还未入得其眼,更何况区区一个顾延章。
然而心中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一旦想到对方惹出来的事情,范尧臣还是横竖都不舒服。
听说原来在延州,那铜臭子便把同族叔父几乎修理得破家灭门,去了阵前,更是将转运司好几个有名有姓的人挤兑得连差事都不想要了,再到了赣州,原任赣州通判的唐奉贤回得京,竟要把才在保康门置下的产业卖了还债,也不晓得交接时到底出了什么事,再还有自家这一处,阴差阳错,硬生生被他搅得好险要自请外出。
真是个丧门星
范尧臣这一处咬牙切齿,崇政殿中,赵芮却是喜笑颜开。
许继宗手足并用地在向他描绘着自己在流民营中的见闻,大声道:“好叫陛下知晓,如今虽是开了春,可那赣州依旧是冷得叫人直发抖,那一处同咱们京城不同,穿多衣衫,手脚还是冷的,臣想着,既是办差,好歹也要当真自知一回,体会一下流民冷暖,若是被当地官员欺瞒了,岂不是愧对圣上信任”
“臣拿定了主意,在赣州虽只留了三日,却足在那营地之中住了两日,与流民同吃同住、同起同行,只当自己也是那吉州、抚州的灾民,一则是看那营地究竟如何运转,二则是看那等流民有何不满,也好回来向陛下通禀,方才不辜负天子圣明”
许继宗把自己在营中住宿之事详细说来,他吃什么东西,住什么床铺,白日跟着壮丁下工地,晚间还要同兵丁一并巡卫,说得好似自己长了三头六臂似的,哪里都要插一脚,忙得提溜转。
他与许明等人不同,伺候天子多年,最晓得这一位的喜好,特特捡对方爱听的说,什么百姓靠得流民营,衣食无忧,老有所依,少有所得,虽是依旧背井离乡,却同从前惶惶无依全然不一样,什么得了如今的好日子,个个都晓得感念圣恩,还有老人日日求神拜佛保佑天子长命百岁云云,哄得赵芮乐滋滋的。
许继宗说话极有技巧,虽然有所夸大,偏又夹杂着真事的细节在一处道出,只听得赵芮一时将信将疑,一时又觉得,哪怕当真是有作戏的成分,可空穴不来风,至少也有这一桩事,才能在上头添油加醋罢
他一面满脸是笑地听着许继宗将这一回宣诏的所见所闻细细道来,一面翻阅着赣州呈上来的流民抚济法,只觉得龙心大悦。
什么叫做得力
这便是了
那等庸人遇得流民,只晓得一味叫苦叫难,早早的便讨钱讨粮,要这要那,偏这顾延章,不单自己便能发觉新物,开辟钱源,先不提那白蜡之物,少说也能帮着朝中增加一二成的财税,单论这一回抚流民,兴暗渠,只花了极少的代价,便把数万灾民安置得妥妥帖帖。
待得抚州、吉州两地重新得雨,蝗虫死绝之后,灾民返乡,留下的不是一地鸡毛,而是能得用成百上千年的“福寿渠”。
那沟渠的名字还是自家提的。
哪一个天子不想要流芳百世,后人称赞
想到千百年后,世人指着那沟渠上头的题字,议论起这是某某先帝的功绩,赵芮便越发的开怀。
可惜自家字是提了,却见不到那一处沟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娇术 第三百三十五章 喘息
赵芮听得许继宗把赣州见闻说了一遍,又细问了许多问题,这才腾出空来,细细看一回手头那一册流民抚济法。
他从前是见过这一位状元的文章的,无论文笔,还是立意,都是大气出彩。
后来听说了那一份转运章程之后,赵芮特意叫人去赣州寻了原稿回来,却觉得状元郎写的文章,同他写的章程,全然是两码事。
文章足见其人之才,章程却足见其人之能、之用心。
他得了那转运章程之后,已是发到转运司中,着相关人等增删整理,好做出一份行之有效,能用到大晋转运流程中的章程事理。
如今见这流民抚济法,如出一辙的周全详细,只要参照行之,又何愁流民难抚。
若是朝中个个都是这般肯踏实做事的,自家又哪里会要这般操心
一面感慨着,赵芮把册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署名的除了顾延章,还有另外一人。
他好奇地问道:“这王庐又是何人”
许继宗答道:“是顾通判门下的幕僚,原是国子监中进学,如今在赣州州学执教,平日里头除却正经差事,也时时跟在顾通判身边,据通判所言,这一份流民抚济之法,便是由那王庐照着他的意思草构成文的。”
又道:“如今赣州城中还修着福寿渠,那王庐也奉了顾通判之命,在整理修建时的壮丁管理之法,并赣州城内地下土石分布。”
赵芮点了点头。
许继宗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依臣看,顾通判特把王庐的名字也列在了这流民抚济法之上,难免也有几分私心。”
赵芮抬起头,看着他。
许继宗斟酌了一会,道:“想来是在打着小算盘,想把其人名字呈到天子面前,博一个眼熟。将来好给他举荐得官。”
赵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出去一趟,倒是长见识了”
许继宗唬了一跳,忙地跪下,道:“下官妄测了”
赵芮却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作为天子,自然不介意给有功之臣封赏。
有功赏之,有错罚之,朝中才能有章法可寻。
而下头人作为臣子,想要成事,一样不但要会做事,还要会用人。
若是立了功,却没有应得的报酬,谁又肯给你做事
顾延章给手下的人求功求官,走的是明路,将自己的功分出去,从直中取,而不是像旁的有些人,只会使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如此行事,坦坦荡荡,光明正大,赵芮看在眼中,极是认可。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芮倒是愿意多多见一见对方手下人的名字,这意味着这个由自己简拔于草莽之中的新人,正在一处又一处地立下功绩。
他心中还在想着,无意间看到下首低头站着的许继宗,这素来跟着自己的内侍,如今往外头跑了一圈,瘦得连都凹了下去。
也是不容易。
赵芮开口道:“许继宗。”
许继宗忙地应了一声,抬起头等着天子吩咐,那一张脸半侧着,看起来越发地黄瘦,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
赵芮心中一叹,道:“你这一趟差办得不错,朕给你记上一功,有甚想要的,一并说来罢。”
许继宗心中大喜,“扑通”一声,当即跪在了地上,忙道:“臣感念陛下天恩此回当真有几样东西,想求圣上钦赐”
他不待天子发问,便自家急急答道:“臣受天命外出宣诏,实是不敢假借天子之威,沿途不扰地方,少食少事,在赣州又忙了几日,实是肚子里头没甚实在东西垫着,如今只求圣上赐臣一盘子滴酥水晶鲙足矣”
赵芮半点没有想到,许继宗特意求的竟是这样一件东西,登时好笑,对着不远处的一名小黄门道:“宣朕旨意,今日赐宴”
许继宗连连叩首,口中谢恩不绝,却把头低了下去,将嘴角的笑意给遮住了。
求官求职有什么用,定会给天子留下贪得无厌的印象,如今求一盘子菜,一则显出自家知足,二则显出自家知恩,将来有了什么好处,难道以当今圣上的性子,会把自己忘了吗
他微微挑了挑眼角,瞄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郑莱,却见对方满脸的羡慕,正盯着自己不放。
等着罢跟爷比,你还嫩着呢
许继宗心中得意,想到将来如何得天子器重,如何把一干内侍比下去,登时觉得自家这一路的刻意忍饥挨饿,实在是太抵得过了。
抚州、吉州的流民有了下落,又是因为滑县多日暴雨,道路阻隔这等人力不能左右的缘故,才叫赣州的奏报一直未能入京,这事情追究到最后,朝中也只能循例责罚了几个送信的驿使,便不了了之了。
张待的折子乃是与许继宗等人前后脚到的,然而不需要他在后头活动,政事堂也早下了急令,先着建州、漳州等处运粮至于赣州,再由潭州、金陵等地将纲粮筹转。
赣州如今抚着近五万的灾民,按南边的形势,这数目只会越来越多,本来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如果因为缺粮少食,引发民乱,那当真是无妄之灾。
范尧臣此时地位岌岌可危,自然知道一旦流民有了不好,自己就是第一个背锅的,是以不单紧盯着京城抚济灾民,也一般催着建州、漳州、潭州等处运粮。
他多年宰辅,撇却其余事项,着实是精于政事,又兼建州、漳州等地此时都是范党中人,指挥起来如臂使指,一声令下,并无半点延误,很快便将赣州请讨的银粮给筹齐了,及至运送到,不过过了二十天而已。
赵芮看在眼中,又把政事堂中其余人等一一捡出来比了一回,比来比去,最趁手、最方便的终究还得是范尧臣。
又因杨奎依旧告病,不知为何,杨党反倒是撕咬得更厉害了,赵芮乍然一见,倒似满朝泰半都是杨党,唬得他寝食难安。一时想着若是没有范尧臣在朝,自家独臂难支,靠着一干言官,众多散勇,并几个不成体系的重臣,说不得,便要被杨党牵着鼻子走。
他思来想去,其后日子,见御史台与杨党人闹得厉害了,少不得出来帮着范尧臣压一压,好叫他腾出手去做事,也好两派互相制衡,免得自家被逼得无路可退。
这般一来,倒叫范尧臣因祸得福,暂时得了喘息的机会,此是后话,提过不表。




娇术 第三百三十六章 快钱
且不说京城之中,新上任状元郎安置流民、兴修福寿渠并蓄养白蜡的一干举措,引发了朝中多少议论,赣州城内,顾延章却是并无半点所觉。
城外的流民数量越来越多,按着昨日清点的数字,已经破了六万,幸而雨水一过,抚州多地便开始连绵不绝地下起雨来,虽然雨势不大,可却不曾断过,看这架势,今岁应当是不会再旱了。
有了雨,蝗虫也软了势头,被水一泡,不至于死绝,但也被灭了大半。
流民营中各色事项都已经上了轨道,众人各司其职,只要不出意外,便不会有什么差池;暗渠有孙霖带着一干人等盯着,在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理办法之后,也只是根据人力,按进度推进而已;而州中的寻常政务,经过了这一年多的熟悉,顾延章每日只用不多的一点时间,便能全数处理好。
得官的第二年,他终于可以享受到一点属于官员的福利,过上几天清闲的日子。
二月中的一个傍晚,在确认过城外营地并暗渠进度一切如常之后,顾延章按时下了衙。
季清菱正在点着去岁府中的账目,见他回来了,抬起头,笑着喊了一声“五哥”,又把手里的账册翻到计了总和数字的那一页纸,递了过去,道:“去年卖白蜡赚的。”
顾延章伸手接过,见季清菱那雀跃的小表情,忍不住复又抬起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得了多少,竟是这般高兴”
“也没多少。”季清菱翘着嘴角道,“毕竟是头一年。”
她口中说着没多少,面上那等着对面人来夸的期待的表情,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没多少,是要看同什么比较。
若是跟顾家从前在延州的产业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可若是同两人此刻的身家来比,却实实在在是一笔极庞大的数目。
作为这个朝代头一个尝试蓄养白蜡虫的人,当初李劲按照顾延章的吩咐,包下了两个山头,大半年后,共得白蜡两千余斤。
与此时坊间售卖的蜜蜡比起来,白蜡更耐烧,发出的光更亮,烛焰更稳定,便连燃烧时的味道也浅得几乎闻不到。
季清菱知道只要再过上一二年,赣州的白蜡多了,这东西就卖不上大价钱了,可在此时,这东西还是奇货可居的,不愿随便就这般按着普通的蜡烛价格卖了。
毕竟捞快钱的机会就这一回。
她想了想,把李妻找了过来,想叫对方将那白蜡收拾一番,与药材、香料一同浇造了,拿出去用能安眠、能宁神等等用途叫卖。
李劲夫妻二人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许明近水楼台,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事,他找上门来,拍着胸脯打包票把白蜡全数接手了,转去京城、金陵、杭州等京畿要州,将这东西一番收拾之后,浇造成各种不同的形状。
许明做了许多年的大掌柜,最是知道怎样容易来钱,一出手,便不是季清菱这等要脸面的做法,直接添了特殊作用的香料、药材进去,把白色的蜡烛吹嘘成能助兴的妙物其时商铺售卖蜜蜡也自吹自擂有这番功效,却不如白蜡,颜色独特,一看就叫人觉得是更厉害的东西。
他广有手腕,又有熟人,不过二三个月,添了药材香料,总共浇造出的近三千斤白蜡,便悄悄摆进了各大州的富商、大户、世家贵族房中,价格连连攀升,一蜡难求。
普通的蜡烛一根三百文上下,可这有着特殊作用的白蜡,二两银子一根,不带还价的,许明还觉得卖得低了。
许明这般行事,不敢给季清菱知晓,却更不敢瞒着顾延章。
顾延章商贾出身,自然知道这等房中物在坊间有多好卖,从来都是闷声发大财的物什。
大晋为官者不能行商,可有官人的亲朋好友,却是多有从商的,他最多自己不去从中渔利,去对许明指手画脚,倒当真管得有点宽了。
然而做这东西的买卖,虽然得钱,名声却并不好听,为了避免将来被人得知了,跟自己扯上关系,顾延章便叫许明按二八来分账,自家只得小头,算是得个白蜡的成本钱。
等到银钱全数回笼,去了本,两边一分润,季清菱的账上便多了一笔大财。
她不晓得许明是用什么名头去卖的,还以为对方乃是按着自己的法子,正喜滋滋的。
顾延章看在眼中,实在不舍得去打击她,更不愿意隐瞒,想了想,还是慢慢把事情说了。
季清菱“啊”了一声,一时又有些脸红,犹豫了许久,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房中之物,当真就这样多人愿意花大价钱买吗”
顾延章点了点头,道:“以前我家做买卖,卖这物什的铺子,向来是最来钱的那一块。”
季清菱便叹了一口气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东西,只是名声不好听,大家都不太敢沾手这买卖”
说到这里,她偷偷瞄了一眼顾延章,小声问道:“五哥,那房中之物,究竟是个什么作用药能助兴是靠效力,可都说器具能助兴,是怎么个助兴法”
顾延章见季清菱一脸的好奇,突然起了心思,凑过头,小声问道:“既是没见过,哪日带来给你瞧一瞧或是叫人取一支那特制的蜡烛,咱们两也试一回”
季清菱吓得连连摇头。
顾延章看着面前小家伙那张红得直到耳根子的脸,实是忍不住想要逗,便道:“我也没用过,你不敢试,不若我来试一试”
季清菱吓得连声音都变调了,连忙拦道:“不用不用试了”
顾延章又道:“只是助兴而已。”
季清菱更是急得不行,拖着椅子过来,急急拉着顾延章的手,道:“咱们咱们不用助兴了再助一回,我早上哪里还起得来”
顾延章却是挨了过去,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多久都没让你起不来了,你还这样怕”




娇术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复见
季清菱当真是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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