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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袋即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婪
“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告诉别人?”阮真推了推眼镜,他忽然想起自己某个朋友正好姓吴。
女子摆了摆手:“怕什么。当下社会讲究证据,她做事滴水不漏,要能抓到我还和你提这茬?我今天过来就是当个路人甲的,别在意我说的话。对了,你对登山有没有兴趣?听没听说过那个‘巴比伦塔’……”
阮真当然没兴趣,他听是听说过,但想深入和他聊天,说金融证券都比说登山来得好。
一顿饭吃完,阮真心想这回真是高估了自己,女子根本就是来蹭饭的,没把他列入狩猎对象中,全程一个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吃完了直接去卫生间换衣服,连裙子都不穿了,紧身运动服套了件卡其色大衣,对阮真笑笑,开了跑车绝尘而去。
这人不像是来相亲的,倒像是来个串场,隔壁戏台还没搭好,演员提前放出来溜达了,搞得这边的剧务和场务一脸懵逼。
阮真记住了“周邪”这个名字,决定回去查查,除此以外也没想别的了,再过两天他得去探监,到时候面对查诚要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他都没想好。
不知道那头的查诚有没有好好吃饭干活重新做人,神有没有好一点,赖元牧还缠着他么。
多想无益,多说也无趣,日子还是要过,人还是要见。
转眼就到了探监当日,早上十点,阮真到了监狱门口,今日没有其他人来探监,只有他一个。
跟着狱警进了单人间内,阮真隔着一层玻璃坐下了。他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热水,道了声谢。
吴雍和他说过,两边的狱警都是见过世面的老人,他想说什么都行,只要别太过火。
他坐在室内等了一会儿,那头的门开了,有人跑过来对玻璃这头比划了两下,阮真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这样……”身边的狱警说道,“阮先生,您等一下,犯人不太配合探监工作,我们再去劝劝他。”
阮真哑然,他望着那头跑回去的狱警,木木地点点头,没有说话。手里的杯子是热的,可他的心在变凉,就像透入小室内的光亮,是没有温度的,把他的热忱熄灭了。
查诚不肯见他。
他完全没料到,会出现查诚不想见他的情况。此刻他内心中,最后残留的期待与爱,转化成了对等的失落与难堪。
但是他应该来,阮真不会怀疑自己的决定,就算被打了脸他也知道是不是应该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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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室的玻璃有两层,那一头的声音这边完全听不到,站在门边的狱警双手放在背后,不知道是不是按在警棍上。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侧的大门被人狠狠撞开,两个狱警把个沙袋拖了进来。哦,那不是沙袋,那是个人。
沙袋一样的查诚想往回爬,被角落里的狱警拽住,门趁机关上了。
他爬上去转门把手,转不动,他又试了一次,旁边的狱警像在看笑话一样,双手抱着靠在墙边。阮真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一直皱着眉头。
过了十多秒,查诚终于放弃对付门把手了,狱警过来拉他,把他拉到了桌前,让他坐到阮真对面。
查诚低着头,阮真能看到他脸上的胡渣。他每天都这样吗?他脸色都是灰的,目光定在角落里的一支签字笔上。
狱警觉得签字笔满头大汗。
他俩都不说话,探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他俩就这么坐了二十分钟。
也不知道他俩在等什么,两边的狱警互相摸出手机发微信呲儿哇呲儿哇聊了半天,都以为他俩要一直对坐下去了,没想到其中一个人先开了口。
查诚嗓子像是不太好,他的声音比之前沉了好几个度,还哑。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看够了就回去。”
阮真摇摇头,他说:“我不是来看你的笑话。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这不是来看我笑话?”查诚“啪啪啪”地拍起桌子,“三十分钟前突然通知我要探监,连一点回绝的余地都没有,还说不来见你就要关禁闭,我可是宁愿关禁闭都不想见你。你以为你是谁?有了点臭钱想来就来?”
他这话真没说错,阮真就是想来就来,他毕竟和查诚处在不同阶级。
“如果我是要看你笑话,可以去法庭上看,不用私底下跑过来,我没那么多时间。”阮真尽力话里不带刺了,可在对方听来还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毫不入心。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查诚笑了起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不算是单独来看。你承认吧,你就是想我,想我想的不得了,恨不得窝在我怀里,把吊送到我手里,让我草你屁股,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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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就是贱呀。”
阮真还是笔直地坐在他面前,不动如山。
无论面前的人说了什么谩骂他的话语,羞辱他的话语,他都不作反应,偶尔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很快又消失了。
旁边俩狱警心想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犯人大骂探监人的,简直就像小说一样,问题是两人都是男的啊,那也实在太狗血了……假的不行。
其中一个福至心灵,对另一个说,你不觉得那个破口大骂的人特别可怜吗?
怎么说?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社会名声,金钱,外表,现在连唯一在乎他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人,他都想骂走,不就像对自己的自尊开了枪,仿佛自杀,我觉得人要是没了自尊,还不如死了……
你这话可别让他听到了,对犯人心理不好。
我知道,就是觉得他可怜吧,你说是不是?
他是很可怜。
可那都是他自讨苦吃,做了那么多事,自然一分还一分,等苦吃够了,他想明白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是人间哪有吃得够的苦呢……
想开点,如果没有苦,那么快乐也不将不存在,活着一样没意思。
我知道哇,可人都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些,不然哪里会有人铤而走险犯罪?
人得有底线,宝贝。
我的底线就是别人不觉得我荒唐。你不觉得前几天进来的那个姓赖的,特别厉害么?据说他是为了狱里某个人进来的,刻意闹市械斗,他这样是很疯狂啦,不过也的确让人佩服……
他比坐在这里的两个人都可悲。
咦?这怎么说?
时间到了。
“一个小时到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去喝点水。”阮真站起身,拿过一边的衣服,推了推眼镜,“二十天之后我再来。”
查诚说得声音都嘶哑了,他睁大了双眼:“够了!你一次不够,还要来二次?你这个人是有多神经?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你能不能别这样折磨我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啊!”
他尾音里拖着哭腔,眼泪却没有落下。
出门的时候,阮真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怀念,又像是想要记住什么望了他一眼。
查诚浑身没了力气,瘫坐回椅子上的时候一个趔趄,坐翻倒地,摔到了地上。他摸到了粗糙的水泥地,眼睛顿时就像进了水泥粒,狠狠一刺,旋即热泪落下。
狱警看他无声地,皱着眉头,睁着眼睛流泪,怅然若失,仿佛碰一下就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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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真坐回车里,他打开暖气,静静等了一小会儿。这当口儿,他才觉得心脏跳得很快。
可能是太冷了,血管缩,正在加速把血液输送到身体各处。
他戴好手套,忍不住磕到了方向盘上。不对,他不应该骗自己,他这是反应迟钝,大脑接受到的信息游走于血肉之中,终于到达了心脏中部,它开始跳动了。
阮真用力拍打了一把方向盘,他觉得自己太不争气。或许是太年轻,如果三十朝上他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手机亮了亮,有人找他。阮真整理心情,拿起手机,同时发动车子。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查诚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张口骂人,骂得难听而肮脏,说明思考能力还在,也没被摧残到不成人形,他还是那个混蛋。
他到底有没有悔过?
还是说,根本上还是那个人渣,放出去了,会继续仗着那点不值钱的皮囊到处风流,再惹祸上身……
不,或许他不会。吃了这么多苦头,要真的什么都没学到,那就是白痴了。
嘴毒的习惯刻进了他的骨子,剃不掉,烧不净,剜不透。阮真开着车,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没救了,甚至为一个混蛋的低素质找起借口。
没有借口,他自己清楚那是什么原因。
夜晚梦里,他又见到了白天见过的人。查诚身上套着囚服,脸色不太好,坐在椅子上看自己。
他走了过去,用左手抬起查诚的下巴,他真真切切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累不累?”
查诚抬头冲他傻笑,脸色好像没有第一眼看上去那么差了。他抱住阮真,把脸埋进衣服里,声音发蒙:“累,累死了。”
阮真又说:“你有没有长记性?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我不知道。”他说道,委屈巴巴的。
阮真刚想把他推开,谁知查诚用力拉紧了他,一脸嬉皮笑脸地抬头:“是我不好啦。我不应该沾花惹草,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一心一意。”
“那你喜欢谁?”阮真下意识地问。
现实里他可不会脱口而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低头看着抱紧自己的查诚,他内心底翻起一阵酸楚。
“我喜欢你呀,最喜欢的就是你。”查诚没轻没重地说,他伸手开始解阮真的衣服,把阮真按到自己的腿上。
阮真知道这是梦了,可他也很久没被碰过,不忍心推开,或者说他是在想这人。查诚舔他的脖颈,啃他的锁骨,隔着衬衫舔他的乳头,手指从衣服下滑进去,捞他的胸和腹部。
他的手指好凉,监狱里没暖气么?
阮真被他亲得迷迷糊糊,还不忘记想问题。大概觉得狱中的查诚和梦里的他完全一样。
“我很想你。”查诚换了一副温情脉脉的语气,“对不起,我过去没能发现,周围最值得珍惜的人应该是你。”
“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阮真回嘴,他立刻就被吻住了。
椅子变成了超大的双人床,是之前自家那张床。阮真内心忽然安定了很多,仿佛查诚是在原来的公寓里,两个人也还没散伙,可关系却比那个时候亲近了很多。
“如果你能不瞎跑就好了。”阮真委婉地说着,他的衣服已经被剥得只剩一件衬衫,还是大敞的,和没穿一样。胸口沾湿一片,都是查诚的口水。
太真实了。面前的人太真实了。
查诚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他拉开了裤子,屹然一副提枪上马的模样,他歪头无辜地说:“我不跑啊,我就呆在你身边。我谁都不要了。”
阮真踢了他一脚,把他脸都踹歪了:“胡说。你以为这次能骗到我?”
骗不骗得到查诚是不知道,反正梦里的查诚是把阮真腿间一包给骗鼓了。查诚揉了揉脸,爬上去拉住他的腿,拽到自己身前,趴到他身上。
“我不骗你。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就了我吧。”查诚把下巴搁在阮真胸口,无奈地笑。
这个表情,阮真吃千百遍都抵挡不住。他就是受不了示弱了查诚,只要他愿意示弱,他俩之前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查诚真的会变成这样?阮真疑惑地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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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直接伸头过来亲他,两只手也继续动作。查诚的手掌很大,此时已经变得很暖,甚至还有些烫人。
微微发烫的温度很是舒服,阮真有些迷恋,他搂住查诚的脖子,一瞬间鼻子发酸。
“好好爱我。”他凑到查诚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句。
他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不知道查诚能不能听懂。希望这小子能听话点,阮真心想,不然丢去喂狗的自尊算是白浪了。
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阮真耳边好似有人叹气,查诚扒开他的腿给他扩张。
阮真能感觉到后方有东西在动,可一点也不难受,在梦里,查诚的技术被无限拔高,他仿佛是在呵护雏鸟一般,动作温柔,阮真终于还是流了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舒服流了眼泪,还是悲哀。
“阮真,阮真……”查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一边冲撞,一边呼唤他,弯下腰伏下身趴在阮真肩上,用头蹭他的耳垂,呢喃着说他的名字。
这是谁?这还是他吗?阮真用力抱住了身上的人,眼泪越流越凶,他觉得荒唐极了,可笑极了,可也感到了之前自己一直想要的……
有人需要他。
他曾经错把查诚对他半引诱半粗暴的性爱理解为需求,以为自己是被渴望着的。在他这一层的男女想要什么都不困难,最难的就是一个真情实意爱着自己的人。
大部分人只得父母,阮真想起他俩,只觉得梦境将尽。
他就是不想回去,才会跑陈友谅手下做事,也搬到了外头住。
去年和前年,他都没回去过春节。
今年呢,不仅没回去,还挂念着一个监狱里头的人。
他忍不住抓紧了身上人的后背,想在他身上了留下一点印记。
应该怪他。
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偏离正常的轨道。
都是因为这个混蛋。
混……
查诚忍不住叹气,亲了亲他,然后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阮真睁开双眼,泪水已经干了。
他忽然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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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久都没在清晨如此狼狈过了。阮真把睡衣丢进脏衣篓,自己把内裤搓了一遍,丢进洗衣机里。
日光从窗帘口透进屋子,阮真干脆拉开了遮光帘,让阳光洒满卧室。
阳台上的飞鸟被惊走了,他拿着杯牛奶走到外头,刚想往藤椅上坐下,忽然发现上面卧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
“喵。”那玩意儿发出一声猫叫。
“是猫啊。”阮真拉过另一张藤椅,坐在了它的旁边。黑猫碧绿的眸子紧盯阮真,好像在警戒着。
“你要喝牛奶?”阮真捞过边上从没用过的白瓷烟灰缸,往里倒了一点,推到黑猫面前。
“吓!”黑猫猛地弓起身子,黑爪一闪,阮真左手一疼,仔细查看,竟是被爪了三道,伤口不一会儿就往外汩汩冒血。
阮真眉头一皱,白瓷烟灰缸推到了地上。
“不知好歹的畜生。”阮真起身回屋,伤口不深,但是血流不止,看起来很是狰狞。
黑猫对牛奶毫无兴趣,它看了眼屋内,跳出了阳台,沿着道路飞奔,跳上了一辆车。
它四下张望,等到了路口,它就选择跳上其他车辆,黑猫最后蜷在一辆车上,来到了郊外的监狱口。
黑猫柯瑞跳下了车,她轻车熟路地钻进了监狱入口,走过楼门,在众人眼皮底下,循着气味到了操场旁的仓库入口处。
她感觉到了里头的气氛,焦急地扒动微掩的门,哀哀叫着,钻进了漆黑的仓库。黑猫柯瑞来到了主人身边,此刻伤痕累累,被折磨到只剩一口气的人,正是赖元牧。
他的衣服被扯烂丢弃在边上,到处都有钝器击打产生的淤伤。
柯瑞发出悲鸣,用头蹭动赖元牧,小声呼唤他,希望他能站起身,地上太冷了,仓库里太冷了。
或许是她的叫声太悲,终于有人过来开了仓库门:“哪里来的野猫……呜哇,这里还有人躺着!”
小狱警喊了个人过来帮他一起把赖元牧搬回楼里。他俩是值夜班的,发现赖元牧之后直接送到了医务室。夜班的医生吃饭去了,他俩手忙脚乱地处理好赖元牧,拉上帘子,坐在外头抽烟聊天。
“这小年轻是第几次受伤了?一周里面。”其中一个问另外一个。
“我算算……”被问的那个人掰了掰手指,“好像是第三次?他惹了谁?闵西颂吗?”
“是啊。你不知道他进来的时候第一天就和闵西颂混熟了?不过我听说他并不是想跟闵大混,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换个监房。”
“然后怎么了?闵西颂怎么就生气了?”
“唉。你知道么,闵大是这个,”狱警比了个手势,“本来这小毛头找闵大只是想做点交易,结果给看上了,人家闵大不肯放人……现在隔三差五寻他麻烦,不给换监房。”
狱警唏嘘一声:“这狱里男男事儿真多。搞什么屁眼子啊,蹲了几年出去找女孩子多好。闵西颂也真是,成全人家不就得了……”
“我听说,”旁的狱警凑过来,“这小毛头在外本来就认识闵大,可两人一直没到那一步,现在好了,闵大得手,怎么可能还会放人。”
“卧槽强制爱啊。我都不知道给哪一边加油了。希望小毛头别就这么死了”他的脑门上猛挨了一下。
“别瞎说八道。姓赖的要死了,被问罪的可是我们俩。赶紧去看看他有没有事,要不要打个电话去拿药。”狱警拉开门,发现床上窝着一只黑猫,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走去翻药柜了。
黑猫柯瑞蹲在主人身边一动也不动。她在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伤痕累累的赖元牧,希望他在梦里,能多少好受一些。
总有一天,她心里有个坚定的念头,要自己的主人不受伤,不因为所有他遇见过的人受伤。
昏迷中的赖元牧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宠物的爱意,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但他不时还在蠕动嘴唇,仔细分辨就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是被无意识的他所念叨的那个人,心并不在赖元牧身上。或许说,查诚是不愿意去再想赖元牧。
查诚从狱友那边得知了赖元牧和闵西颂的事情,知道自己插不了手,苦思冥想,只能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他去了又能做什么?闵西颂知道赖元牧是为了某个人进了监狱,正缺个解气的人。查诚去了,怕不是又要断一条腿,搞不好还是男人最宝贵的那条。
他只能祈祷赖元牧安分一点,至少在狱中能识时务,不和狱霸对着干,如此还能保全自己,顺利出狱。
除此以外,查诚什么也做不了,他想到赖元牧时,内心只有愧疚,又无从补偿,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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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思考。
人渣,他真的是个人渣。
他难受的不行,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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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时间很快。
闲时将过,阮真刻意空出那天时间,并且提前告知狱中人,让他们早一天通知查诚做好准备,给他点准备时间,也算是体谅他的自尊心。
阮真知道这人对自尊心有种病态的追求,不给他个台阶,他会自己困死在思想牢笼中。
这一次探监,不出他所料,狱警很顺利地把查诚带了出来,依旧是上次那两个狱警,不过是一人换到了里面,一人换到了外头。
查诚整理过了仪容仪表,眉毛也画全了,不是断眉。神比第一次见要好一些,不过依旧是认罪模样,看来暂时是沉浸在自责中的状态,需要很久时间才能缓和。
查诚到阮真面前坐下,他伸了伸手,狱警翻了个白眼,开门出去了。
阮真这一边的狱警嘴边流出一丝笑,同事被指使去倒水,他想了想也出去倒水了,不过很快就回到了室内。
“你今天气色不错。”阮真看了一会儿,“胡子也刮了,脸也洗干净了,这两天锻炼身体了吧。”
被他说中了,查诚从上次他探监之后,就开始在自由活动时间里跑步,身体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还好。你看上去和之前一样,还是我记忆里的感觉。”查诚回他。
“你记忆里我是什么样子?”阮真喝了一口热水。
“一直都高高在上,像是不屑和我这种人为伍,可又总是给我甜头,告诉我我能得到你……”查诚看了看两人身后的狱警。
两位狱警默契地掏出耳机塞到耳朵里,其中一个还装模作样地哼起歌,认真辨认一下,是跑调的《卡路里》。
“你果然还是死要面子。”这话是阮真说的,他从鼻腔里笑了一声,“活得不累么。”
查诚盯着旁边的两个狱警看了一会儿,总算是放了心。
“我累。我累死了。阮真你知道我很想你么,自从上次你在蒲庵拒绝我之后,我一直在想你。”
阮真皱了皱眉。
“我是个人渣,我是个混蛋,我不仅没用还抛不下一些无所谓的东西,现在你出现了,我好开心,”查诚伸手,放上了玻璃,“我终于明白你是有多爱我,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应该珍惜的人,我不会辜负你了。”
这人怎么突然……
“阮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包括家乡,我这辈子也回不去了。你让我好好呆在你身边吧,做一条狗也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奢求能和你变成人生伴侣,你未来要结婚生子,我当个情夫也行,如果你觉得我脏,那干脆情夫也不要了,我只想呆在你身边。”
查诚说得越发恳切,激动,整个人都倾到玻璃上,阮真还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你只想做条狗?”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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