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袋即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陆婪
旁听的众人中有人点头,阮真觉得耳朵里都有轰鸣,他的下巴开始发抖。他觉得冷。
他不是庭上的罪犯,可是他觉得冷。他知道是为什么,可是羞耻心让他痛苦万分,他感受到了人生第二次的绝望。
第一次绝望是被查诚日过后,发觉自己喜欢上他的那时候。
现在是第二次,这次只比上次更痛心,他甚至觉得心快死掉了。
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人会去强奸别人。他再怎么饥渴,也是能随手招来红男绿女的,粉蝶环绕,怎么可能会对人下手……
阮真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为查诚辩护了,他知道这样不对,就算是在心底里也不应该为定了罪的犯人辩护,可他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看法。
他对查诚的心意多少减退了一点,可就这么一点,在他看到查诚同时变成了碎裂的心声。
这人……甚至都不做反驳。他还是查诚吗?他还是那个对自己无比自信,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查诚吗?
他是谁?
他不是我喜欢过的人。
人群散了,吴雍拉他出门。
他俩上了阮真的车,等法院门口的人群散了去,车子里的温度也上来了,阮真才驱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我们去吃米线吧,这附近有家云南过桥米线。”吴雍故作轻松地打开地图,输了个地址开导航。
他知道阮真心乱,这时候得和他说点话,转移注意力,不然他会乱想。吃饭聊天能让他放松一些,吴雍真怕阮真的神再紧绷下去,会如拧动过度的琴弦一般自我了断。
而且,他也有点事,想和阮真说。
过桥米线的店装潢得像西餐厅,二楼没什么人,空调温度倒是打得很高。
吴雍点了吃的,推过水杯让阮真喝热水,他自己正斟酌下面要讲的话,先来半杯润润喉。
“阮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关注这起案件,我劝你不要再想着插手了。毕竟我是你的老朋友,不想看你受伤。”他说道。
阮真果然发现他话里有话。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看上去很冷静。
吴雍叹了口气。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他摊开手,问阮真。
面前的人不为所动,目光在镜片下仿佛是一页刚刚打磨过的刀片:“这不好笑。”
吴雍失笑,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尴尬地清清嗓子。
“原告给出了多达十件的物证,不止有照片,体液,还有毛发,录音,完整过头了。我们这边也有人觉得事情不对,可是无论还原多少遍犯罪现场,讨论来讨论去,犯人犯罪的事实都无法被推翻。”
阮真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嗓子里发出气声。
“当事人只有两个,我们无法为查诚找到一丝‘他不是罪犯’的证据。这个案件,从立案之时起,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吴雍又喝了口水。
“这是个死案,还是个圈儿。你别进来。你要是想,我再帮你从背后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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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查诚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阮真等服务员放下碗走远了,凑过来小声问:“我是希望你能继续彻查,只是现在已经定了罪,当初你怎么……”
吴雍知道他的意思:“你是想说为什么不再多查一点,不是我不想给他查。原告那边闹腾,证据确凿,被告又没有一点否认的意思,还是我,凭直觉感觉中有蹊跷。”
阮真想问他有什么蹊跷,但看他已经开始吃饭了,他就想等会儿再问。
可这一等,等了半个小时,吴雍只给了一句未完期待。他说自己只能和阮真说说,其余不能给保证,再有发展,他会联系阮真。
吴雍下车的时候拉过阮真,稍稍一抱。他是直男,不过用拥抱安慰阮真。
“不要担心害怕,要勇敢一点。我是不知道你和被告发生了什么,不过你眼光一向毒辣,不像我这样容易被骗。”
“哪里毒辣……看透之后一样跌了下去,和你也没区别。”阮真磕在他的肩膀上,郁闷地笑笑。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会被这些情啊爱啊绊住的,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吴雍放开他,开了车门,“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阮真点点头,从唇边挤出一点笑意。他目送吴雍远走,自己也驱车往公司开去。
此时他又想起了方才站在法庭上的那人。没了锐气,连呼吸都被搓平了,若不是双眼能看见,他可能就觉察不到还有人站在庭上。
他好像一下变成了小孩儿,就是那种被大人打服帖了,低着脑袋什么也不敢说的孩子。
他是有错的,他肯定有错,阮真知道他应该领罚,就算是为了过去的那些陈霉烂谷子,吃到苦头了,认错了,坏毛病改正了,阮真想看看那时候的他。
心疼他?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自食其果,再怎么痛苦也是应该的。
阮真觉得自己被他训练成了一个和原来的自己相去甚远的角色,再怎么找借口,每天醒过来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想想他。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像角落里清理不净的灰尘,留着走过看一眼,偶尔不甘心,想要抠出来,却无能为力。
他的思想不知不觉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在思考,一半一直到六点才复苏。
晚上有饭局,他随便拾了一下桌子,吩咐下属把处理好的文件发给自己,出门前往同一个区里的米其林餐厅。他的陈叔叔想听听蒲庵那边的情况,也想和他说说滨海最近的发展。
他带着早就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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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在侍应生的引导下到了单独的隔间。三星米其林餐厅,封闭落地窗外头是星星点点的滨海夜景。
“小阮来了啊,坐,叔叔点了两个菜,你再看看自己要吃什么,我再点。”陈友谅一身考究的深姜红西装,钻石王老五风范熏得门口的齐耳短发侍应生有点腿软。
这家餐厅的侍应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长相都是奶里带油,白白嫩嫩的,阮真知道陈友谅不喜欢女人,就当是陪他到喜欢的地方放松一下。
屋子里,窗边有一张两人的长桌,一端一张椅子,还有一张茶几,一把长椅和两张沙发椅。
他坐是坐下了,是坐在了陈友谅的旁边的沙发椅上,点好菜之后,拿出文书给陈友谅认真讲解了一遍情况。他们说了将近半小时,说到最后终于差不多了,陈友谅对侍应生打了个响指:“去催催菜。”
短发侍应生闻声而出,把门带上。房间中只剩他俩了,陈友谅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往阮真旁边一坐,笑眯眯的说:“阮真,陈叔叔这次呢,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关心你一下。”
阮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等他继续往下。
“你之前,是不是和那个叫什么查诚的人有牵扯?现在还有吗?”他问道。
“之前被他赖过一段时间,现在没有了。”阮真知道陈友谅火眼金睛,他只能笼统地说点真话,掺杂假话。
“赖?他做了什么?你给叔叔说说,叔叔去帮你讨回公道。”陈友谅显然是想抓着这个点不放。不仅如此,他还抓着阮真的手不放。
阮真挣扎了一会儿,把他的手掰了开来:“谢谢叔叔,其实没什么事,他让我请了几顿饭而已。现在他也进监狱了,我想咱们就不要再去落井下石比较好。”
陈友谅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感叹道:“我们阮真人真好。你爸爸总说你铁石心肠,其实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对了,我听说这边的夜丘不错,要不让他们介绍一下?你应该也喝葡萄酒吧。”
其实今晚阮真并不想饮酒,但陈友谅不停地夸赞这里的酒有多好,就这么拂了他的面子也有点不知趣,遂答应他小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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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工作缘故,阮真或许并不会答应陈友谅的这顿饭。他的父亲和陈友谅是老相识了,在他小时候就见过多次。
但潜意识里他就不喜欢这个人,看上去很有礼貌,做事也有分寸,可目光对上别人,分分钟就是想要侵略他人一般。
这种人实际非常具有攻击性,不能给他一点得寸进尺的机会。
这瓶酒太好喝了。
阮真对红酒也有迷恋,他喜欢把酒水含进舌根里慢慢体味的过程,不同的制作方法带来的冲击不能相互比较,刚开始那一杯有些太兴冲冲,他没吃透味道。
“是不是不错?再来一点。”陈友谅又给他倒了半杯。
阮真想拒绝,他手里的叉子上还有小半块海鲜,刚放下叉子半杯酒已经倒满了。
“就半杯。”他说,“晚上还有工作。”
“看你这孩子说的,”陈友谅也给自己倒了半杯,“工作工作,不要满脑子都是工作。你年纪也不小了,多放松放松,又不催着你做完。定个时间表,每天按部就班完成对应任务就可以了。”
陈友谅拍了拍自己的手上臂:“哎,我这说教的老习惯怎么又起来了。小阮你继续吃,叔叔不烦了,你在蒲庵那边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他凑过杯子来和阮真碰杯,自己抿了一小口。
阮真被他灌了两杯,面上浮起丝丝红晕,漂在表层,像是用手指轻点上去那般轻浮。
他本没有那方面意思,可在在场所有人看来,这个表情,就是那么回事。
陈友谅笑笑,又给阮真添了一次酒。
上菜速度不快,陈友谅在阮真来之前和侍应生说了,速度卡在每十分钟一道,主菜速度要更慢一点。方便他劝阮真喝酒。
大家都认为阮真是那种不容易接受劝酒的人,实际不然。不要用普通的架势,语句去劝他,要用好酒,好言,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场,他听软话,来不得硬的。
陈友谅今天的打算只是把他灌醉了,带去酒店,并不打算怎么了他,毕竟是朋友的儿子,想再久也不能一口气吃了,阮真一看就不是会闪婚的人,他有时间。
又是两轮,阮真的脑子越来越沉,他也渐渐松懈了气力,陈友谅是父亲的朋友,他们有利益关系,阮真潜意识里也知道他也有分寸。
可是这样下去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被人牵引着,慢慢往篓里前进。他要是不积极,怕是又要不能全身而退。
他为什么要说“又”……?
还没等阮真想明白,手机上的社交app顶上忽然冒出了条新闻。
“闹市中心发生恶性攻击事件,一名年轻男子用刀具攻击三名路人,两名重伤一名轻伤,男子已被警方控制”
他的手指一不小心点了点,打开了界面。
“今日18时,滨海红岩路与博海路交界处十字路口发生恶性攻击事件,某赖姓男子手持菜刀攻击过往人群,现已被警方控制扭送派出所,男子目的不明,被攻击者都是过往路人……”
视频中放出了马赛克图片,眼睛处做了处理,可还是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人是谁。
阮真的酒瞬间就醒了。
他下意识认出了赖元牧,他那头做了颜色的中长发太扎眼,见过一次就忘不掉。
他在做什么?他干什么要攻击路人?他疯了吗?
“陈叔叔,我这里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了,谢谢您的晚饭,改日我再请回来。”他站起身,客气地鞠了个躬,颔首,随后拿起外套,就想外走。
陈友谅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赶忙上千拦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公司那边今晚没事啊,就算有事我也给你挡着,别担心了,今晚就陪叔叔好好叙叙旧。”
站在门口的阮真目光坚定神思清醒,他穿好了外套,对陈友谅摇摇头:“不行,是我朋友那边出了事,我想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们还是改日再叙旧吧,今天的酒很不错,谢谢您。”
他说完就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应生,对方手上还拿着黑松露小羊肩,一脸迷茫地站在传菜台边,回头看看同样站着的陈友谅。
“操。”陈友谅小声飙了句脏话,他拉掉领结,摔到餐桌上,也不管有没有溅到汤汁,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侍应生悄悄放下盘子,想退到包间外头。他觉得屋里这位王老五不太好惹。
“你站住。进来。”陈友谅却喊了他。
侍应生只得小心翼翼地回到包间,低着眉眼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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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什么吩咐吗?”
“剩下的菜别卡时间了,都拿上来。你,坐过来陪我吃。”陈友谅一脸不痛快,用下命令的口气和他说。
侍应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五秒后才明白人家这是给他了个便宜占,虽然看上去很是可疑……不过三星餐厅的菜,不吃也可惜,他的脚后跟互相碰了碰,短暂犹豫后,还是走了过去。
奔下楼的阮真先用手机叫了辆车,他立马拨了吴雍的手机,那头很快接了起来。
“喂?阮真你怎么挑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这边有点忙。”
吴雍那里兵荒马乱的,他像是没时间多说话。
“吴雍,你们现在那里抓到的那个闹市男子,是不是叫赖元牧?我认识他。他怎么突然就攻击路人了?”阮真站在路边,他忽然觉得没那么冷了,他终于想到了这个人。
“你和他认识?那正好,你来一趟我这边吧,有什么事一会儿说。不过他不在我这,你应该见不到他。”
“我不是要见他,”阮真的脑子在酒液里浸泡了一晚上,此时却在飞速运转,许许多多的线索和细节开始链接,“我觉得这个人非常可疑。”
照理说,查诚入狱,第一个要跳出来的就是爱他爱到骨子里的赖元牧。可是当日二审时,哪儿都看不到他。
要说查诚和他老实分手了,说给谁听谁相信,他阮真都不会信。
能往情敌脑袋上丢花盆,逼迫他删微信,自然也能做出别的事情。他是个偏执狂人,绝不会轻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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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雍把他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像是经历了一次伊拉克穿越,中分发男子此刻穿着乱糟糟的工作衬衫,领带不知去向,他穿过一帮子乱哄哄的小警察,把阮真带进办公室。
“你这是打算在办公室里呆一晚上了是么。”阮真看到了一张摊开的沙发床,他嫌弃地站在边上,外套脱了拿手里,不愿意坐下。
“你嫌弃什么。随便坐吧,我也不想把你也卷到案子里来,你说完就早点回吧。”吴雍把沙发床上的被子卷起来塞到旁边的柜子里,春风拂杨柳那般拂了拂沙发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真勉强坐下,吴雍拿了本子和笔,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坐到阮真旁边,说道:“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的,我听听。”
阮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半天自己应该如何形容自己和小牧之间的关系,最后还是打算如实说明。
“你也知道我和现在入狱的那个查诚有过一点事情。”他表情略显为难,不过吴雍立刻就懂了。
他说道:“没事,他那些事我们都晓得,你和他有一腿吧,看得出来。你继续。”
一针见血被戳穿,阮真轻咳一声,面露尴尬:“我不瞒着你了。赖元牧是查诚之前的男友,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查诚纠缠过我。赖元牧本人比看上去要偏执,曾经用花盆砸过我的头,不过伤得不重……”
“哎呀!”吴雍打断了他,“你就是喜欢做老好人。后来呢?你就把查诚甩了?”
与其说是他甩的查诚,不如说是查诚不愿意追了。阮真觉得也没差,说道:“后来查诚和我断了,再往后就是他入狱的事情。怎么,赖元牧对查诚入狱这件事,没做任何反应?”
吴雍翻了翻自己的本子,回他:“查诚被抓那段时间里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从我的印象中看,这个人对查诚感情很深,不可能在查诚出事的时候失踪的。他之前几乎都是围绕查诚在生活,你可以多查查他。”
吴雍面上表情变得严肃了:“阮真,如果按你的意思推下去,这个人可犯了不止一项罪。现在他和人在闹市起了口角,三人轻伤顶多判三年,如果是陷害他人的话,数罪并罚,他可能要入狱六年左右。”
阮真知道,但他潜意识里还是相信查诚不会去做强奸的事,所以即便是可能冤枉别人,他也会去寻找那个为查诚开脱的可能性。
他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清楚了,所以在说话,做事的时候,不会感到犹豫。
“你试着查查吧,如果查不到,那就算了。他俩的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我也不想多花力。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找你吃饭。”阮真说着想要拿外套走人。
吴雍心想,他也真是个自我主义的家伙,吃官饭的年底也很忙,凑业绩评绩效什么都有,不比阮真差。不过他也没呛回去,把人送到门口,就继续回去工作了。
赖元牧的事,两个月内就解决了。
闹市与人斗殴,砍伤三人,都是轻伤。事后三人都接受了肇事者的道歉,只是社会影响不好,还是判了三年,又因已经拘留了两个月,所以执行期就是两年十个月。关押在滨海郊区的监狱内。
与查诚同一个监狱。
年后一月,春节假结束,阮真从蒲庵的外婆家回到滨海,得到了一个相亲任务。
那是他千推万推,最后实在找不到借口推脱的一个,对方家境良好,是那种比较复杂的良好,不是长女,不是幺儿,两方觉得门当户对,据说女方已经答应了。
新年工作较少,阮真想着利用头几个月时间,做点别的事情。
前后打点,摆脱吴雍和其他熟人,又塞了不少钱,又是一个多月,他才得到了准确消息。
可以探监,最近半个月就可以。
阮真想要去见查诚,其一他想看看这人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其二他也想知道,查诚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他知道去年自己在蒲庵是说了气话,也是想看看这人能不能继续追自己,可是查诚当时的自尊心占了上风,他走了,阮真后悔了。
所以说,人都是会犯贱的。高傲如阮真,也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甚至在全世界都摈弃他的时候,还想要回头看看他。
“十七号中午,你到一号入口处等,会有人过去接你,”吴雍在电话里说,“你这老小子,看不出来啊,还是个情种。帮你联系了那么多人,这人情可欠大了,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阮真心想那些钱啊礼品啊不都是我出的么,你就打打电话发发短信动动手指,请你喝杯一点点得了。
他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还是答应了他,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
打完这个电话,联系人那边发了微信给他。
相亲的姑娘已经到了,让他到餐厅门口接一下人家,留个好印象。
阮真忍不住“啧”了一声,站起来,对着餐厅里的反光墙面整理了一下故意挑的艳色领带,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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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外有风,丝丝寒意入体,镜片下阮真的双眼和气温一样,冰冰冷冷。
他也只见过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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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照片,心底里也有点忐忑。他得把握好尺度,不能说太过,也不能太热情,必须让相亲对象觉得自己很无趣,最好像个娇生惯养的白痴,不适合结婚……
由远及近,开来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跑车一个急刹,把站在门口的小年轻门童吓得坐了个屁股蹲,上头下来了个穿着连衣裙的短发姑娘,披着一件长外套。
阮真面无表情地看她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把钥匙丢给门童,走到自己面前:“你就是阮真?”
“你是……”阮真辨认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人,照片上明明是个笑眯眯的长发齐刘海女孩。
“我是那个谁的朋友。嗯就是你的相亲对象。她有一票大的要干,让我来陪你聊会儿,”女子脱掉自己的长外套,说道,“这里不能抽烟是吗?”
阮真脸上的冷漠变成了迷茫。这什么跟什么?谁跟谁?
女子把外套丢给侍应生,自顾自嘟囔了一句:“我果然还是穿不惯裙子……”坐到了桌边。
阮真也坐了过去,菜早就点好了,这里是法国餐厅,上的是主厨推荐每日套餐。
他不知道怎么和这人搭话,面前的女人是他完全没见过的类别。看上去也知道点礼节,懂得高档餐饮和酒水文化,可为什么总有股……
糙汉感?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周邪,她说我来帮忙就给我点分红,还有的午餐,我就来了。这位先生,我看你也不是来正经相亲的,咱们就随便说说闲话,吃个饭就算了。回头你就说女方临时有事,饭中还不停打电话,和人打情骂俏,非常不尊重自己,这事就吹了。”
阮真眼镜都要掉了:“那不是对你朋友非常不尊敬……”
“我管她呢,要不是现在缺钱,我才懒得帮她。这种事随便找个路人也行啊,干嘛非得找我。你叫阮真是吧,我和你说,别对她抱希望了,她那点破事说出来保准吓死你,现在有个姓吴的警察还在追查她,要不是家里觉得她做的那点事没什么不好,她早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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