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妻好不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子雅沣
宇文晔引着月霜眠并未大张旗鼓,只不过随行的那一干侍卫却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二人身份非凡。
这时节,京都名胜,南湖梅堤是必去的。绵延十数里盛开的血梅,灿若朝霞,风过梅林,吹皱一汪湖水,也带过阵阵浮动的暗香,泛舟湖上或是漫步于梅林,皆有各自的韵味,全凭个人喜好,月霜眠便选了漫步梅堤。
湖中扁舟画舫,循着各自的路径行进,虽看似凌乱,却有一套规矩,只是放着辽阔的水域不走,一出发便似乎是奔着岸去的,倒是少见,但宇文晔恰巧遇上了。
宇文晔与月霜眠漫步梅林,谈起两国北部防务,商讨共御清宁事宜,却发觉有一艘画舫似乎一直在跟随着他二人,这让宇文晔顿时警觉起来。
待到画舫驶得更近了,船上乐音清晰可闻,还伴着清丽婉转的歌声,宇文晔想,应当是哪家的纨绔子弟请了乐师歌姬舞女在饮酒作乐。
待看清甲板上执壶而立,举杯向他敬酒的人,宇文晔只觉好笑又无奈,他的王妃总是这般出人意料。
苏慕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转身不再看宇文晔,下令将船驶离了梅堤,他相信,似宇文晔这般聪明的人,定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那船上似乎是定王妃?”
月霜眠显然也看到了画舫上的景况,接风宴上她亦见过定王妃,端庄丽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与定王甚是相配。
“正是。”
“王妃倒是好兴致,画舫游湖,还有舞乐美酒相伴,当真逍遥。”
“王妃向来洒脱。”
宇文晔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苏慕枫的意思宇文晔自然是明白的,因而游了梅堤宇文晔便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行程,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却被告知王妃并未回府,宇文晔只得在栖梧苑中等着,日渐西沉,苏慕枫才回到栖梧苑中。
“美人美酒相伴,王妃游湖可还尽兴?”
宇文晔看得清楚,当初苏慕枫要献给他的三个美人皆在画舫之上,吹笛的是桑柔,唱曲的是如月,跳舞的是俪姬。
“许你与美人把臂同游,就不许我歌舞助兴吗?”
“我与皇太女谈的是北方防务,并非只顾游玩的。”
“我看那位皇太女到襄平来并不是商讨什么防务,而是来找如意郎君的。日日霸着别人家的夫君,她倒好意思。”
果然是吃醋了。宇文晔见到苏慕枫这幅小妇人模样很是高兴,他的王妃明理大气,但是也会因吃醋而像眼下这般任性胡闹,皆是因为在乎他的缘故。
“哼,明日我去雅市逛逛,看看能否遇上一两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王爷便继续陪着皇太女吧。”
宇文晔将苏慕枫圈入怀中,在耳畔柔声地说
“本王邀王妃明日狩猎,不知王妃是否赏脸?”
“你不用陪那皇太女吗?”
“皇太女是皇上的客人,还是皇上自己去陪吧。”
“既然如此,狩猎倒不必了,表姐那倒是该去看看了。上次见表姐,她说乳母就是这一两日会醒过来。”
第二日,宇文晔与苏慕枫二人着了便服,带上弓箭,一副要去打猎的模样,从一处不起眼的偏门出了王府。
京郊的园子中,长孙晨浅派去送信的人还未来得及上马,便在门口遇上了定王夫妇。
“你们来得正好,今晨那位病人已经醒过来了。”
与师兄这大半年的辛苦总算有了一个结果,长孙晨浅的心中亦是说不出的轻松。
第77章山雨欲来
等了十四年,苏慕枫原本以为见到乳母苏醒宇文晔会分外激动,说不定还会嚎啕大哭。然而,见到乳母的宇文晔虽红了眼眶,终究没有流下泪来,只是紧紧握着乳母的手,轻轻唤了几声,却并未过多言语。
乳母虽昏睡了十几年,宇文晔的模样也与小时候不同了,但旋即还是认出了宇文晔来。她昏睡日久,暂时还说不出话来,看着宇文晔只是不住的流泪。见此情形,一旁的苏慕枫和长孙晨浅亦不禁泪眼婆娑。
见过乳母,宇文晔与苏慕枫并未久留,未惹人怀疑,向长孙晨浅道了谢,又嘱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回城路上,宇文晔一言不发,苏慕枫便策马跟随,亦未多言,二人这样一路沉默着,直到入了城。
宇文晔拢了缰绳,突然道
“慕枫,我想大醉一场。”
“好,我陪你。”
苏慕枫不假思索便做了回应,他不需要去想宇文晔想要宣泄什么,宇文晔想喝醉,那他便带他去最合适的地方,喝最喜欢的酒。
苏慕枫带着宇文晔回了苏府,直奔酒窖,那里还剩下几坛子西风烈,搬了两大坛便摇桨去了湖心亭。
苏家人若是独酌,都有自己偏好的地方,苏慕松多在后院凉亭,苏慕柏常在花圃之中,苏慕枫偏爱湖心亭,而苏慕柳则是不拘在哪,但却定要在房脊之上。
苏总管不知道为什么四小姐突然换了喜好,但还是很识相的吩咐了府中的下人们,暂停一切湖面及周边作业,离得远远的,不要搅了王妃和王爷的兴致。
华灯初上,喝完两大坛西风烈的宇文晔酩酊大醉,在苏慕枫怀中沉沉睡去。苏慕枫看着怀中昏睡的这人,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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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堵得慌,鼻头发酸。他宁愿看着宇文晔大哭一场,将这些年来的委屈、孤寂、心酸、愤懑全都哭出来,向他倾诉。但苏慕枫知道,宇文晔不会这样做,定王是襄平的柱石,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软弱的表现,他早已经习惯了将这些都藏起来,藏在他那冰冷的铠甲之下。似眼前这般大醉一场,对他来说便已然是最激烈的表达了。
寒风渐起,吹散了苏慕枫的醉意,寒意侵袭,这湖心亭显然不是适合过夜的地方,还是得回到岸上去。
苏慕枫正准备将醉酒的宇文晔搀扶上船,便看见对岸的婢仆提灯奔忙,一片嘈杂,这在苏府很是少见,看来似乎是府中有事发生。
苏慕枫奋力摇桨,一靠岸,便见苏总管神色紧张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是大公子回府了。”
“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吗?”
“大公子独自一人回来的。”
“大哥回府,你们为何如此慌张,难道是他出什么事了?”
“王妃请随我来。”
“照顾好王爷。”
苏慕枫将宇文晔交给二管家安顿,便随苏总管去见苏慕松。
一路匆匆行至苏慕松的住处,眼前大哥的这幅狼狈模样苏慕枫虽在西洲时曾见过,但再次见到还是吃了一惊。
苏慕松不眠不休的从西洲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路累倒了四匹马,自己亦是到了极限,一到苏府门口便从马上摔了下来,昏倒在地。门房几时见过这样子的大公子,着急忙慌的将人抬进了府,禀告了总管。
苏慕枫替大哥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苏慕松只是因为连日赶路劳累过度才致昏迷,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向来从容的大哥这般心急如焚的往回赶,苏慕枫隐约觉得也许和萧洛尘有关,实情如何,只能是等大哥醒来之后再问了。
苏慕枫开了补气凝神的药,又吩咐近侍给苏慕松洗漱干净,待一切拾妥当,这才去看宇文晔。
亏得宇文晔酒品很好,虽是大醉,却只是沉睡,并未吵闹,这让苏慕枫省事不少。
翌日,苏慕枫一早便让下人备好了醒酒汤亲自给宇文晔送了过去,又一道用了早点,估摸着大哥应该差不多苏醒了,便一同去看望苏慕松。
经过一夜休息,苏慕松虽然仍是虚弱,但却神不少。
“大哥,你为何独自回京?爹娘呢?”
“爹和娘与漠林一道扶灵回京,现下已在路上。我着急回京办点事,便赶回来了。”
“什么事如此紧急?难道是青竹寨……?”
苏慕松的目光在苏慕枫和宇文晔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回,而后停留在苏慕枫身上,似是在等一个
答案。
苏慕枫立马心领神会,牵了宇文晔的手,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苏慕松便明白了,看来替嫁一事已经在宇文晔面前摊开了,而且不出他所料,眼前的这二人早已经相互倾心。
既然如此,苏慕松便没什么好顾忌的,脸色凝重的屏退了下人,这才缓缓道
“洛尘被人认出来了。”
苏慕枫大吃一惊
“这十年间不是都风平浪静吗?洛尘哥哥如此谨慎,怎会被人认出来呢?”
苏慕松长叹一声,给苏慕枫和宇文晔详述了事情的原委。
苏慕松与萧洛尘相认后,为了防止身份暴露,萧洛尘还似以往那般一直在青竹寨中,并未下山。后来西洲城中起了疫病,随着疫病加重,病患不断增多,渐渐的城中的局势变得难以控制。萧洛尘起初只是让青竹寨的人下山帮忙,后来情况危急,便顾不了许多,自己也到了城中。
后来,城中疫病得治,局势稳定荀漠林扶灵回京,萧洛尘正准备回到青竹寨,却被人在城门处拿住。原来那城中有人认出了萧洛尘,并将萧洛尘尚在人世的消息禀告了右相,右相当即命人将萧洛尘逮捕,连夜押送回京。
萧洛尘被捕应当是震惊朝野的大消息,但是苏慕枫却并未听二哥说起,这就说明右相目前并未上报,但只怕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我如此着急的赶回来,便是为了早做安排。”
萧洛尘被捕,苏慕松没有时间伤心懊恼,只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右相要的决不止是一个萧洛尘而已,萧家已灭,区区一个萧洛尘能有多大影响呢?因而在押解回京之前,萧洛尘不会有性命之忧。
“大哥要做什么安排?”
听苏慕松这口气似是有了解决之法,这让苏慕枫很是好奇,大哥究竟会怎么解这看似无路可走的困局。
“在这之前,我想要私下里见皇上一面,还请王爷帮忙安排。”
“义不容辞。”
看到神色坚定的苏慕松,宇文晔有一种预感,也许他和皇帝等待多年的契机就快要来了。
第78章密谈
苏慕柏忙着宫学年终大比,一连几日都未回府,这日终于得空回家,还未进门,便遇上了也不知何时回来的大哥和王妃装扮的三弟正准备乘马车离开。
“大哥?你何时回来的?爹娘也回来了吗?”
“先上车,一道去定王府,其他事车上说。”
苏慕枫一把将苏慕柏拉上了马车,按照约定,现下宇文晔应该已经将皇帝请到了定王府中。
马车之上,苏慕松将事情给苏慕柏大致说了一遍,苏慕柏听后陷入震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萧洛尘竟然没死!还在西洲做了土匪!竟然身份曝露被捕了!
定王竟然知道替嫁一事!
从不关心朝政的大哥竟然要私下面见皇上!
这些事情竟然只有他是最后知道的?!
苏慕柏自然是知道萧洛尘的,至今仍依稀记得那时大哥和洛尘哥哥相交甚笃,成日里形影不离,他也没少跟在哥哥们后面玩闹。这么多年来,苏慕柏也大概知道,大哥至今未娶全是惦念萧洛尘的缘故。
他鲜少关注大哥的动向,因而先前苏慕松频繁的来往于京都与西洲,他只以为是生意上的需要,却不知原来是因为萧洛尘在西洲。不由感叹天意弄人,既然让他们重逢却又为何要让萧洛尘曝露于人前,如今被右相拿捏在手中,眼见着又该是一番生离死别。
定王府中,宇文晔料想今日这会面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便设下了宴席,待苏家兄弟到时定王和皇帝已经入席。
因宇文晔事先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及苏慕松和萧洛尘的关系大致告诉了宇文煊,宇文煊便猜到苏慕松此来定是为了救萧洛尘,只是要怎么救倒是让他好奇,聪明如苏大公子不会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根本无法从右相手中赦一个本就该被斩首示众的逆贼。
苏家兄弟入了席,宇文晔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了莫名在门外把守。
“听定王说,苏公子要私下见朕一面?”
“请皇上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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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实在是情况特殊。”
“朕已经在这了,苏公子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请问皇上可知晓当年萧丞相逆反案的内情?”
“萧家当年勾结清宁部落,逆谋叛国,被判的满门抄斩,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吗?。”
宇文煊也曾猜测萧家一案不像表面看来那样简单,但是先帝定的罪名,当年又是右相主办,萧家既已灭门便再也没有人敢提及,真相如何,怕是无从得知了。
皇帝的反应在苏慕松的意料之中,看来还得从头说起。
当年外戚势大,王家掌握着襄平近半的兵权,朝中重要部门官员几近半数由王太师一手提携,德帝经过多年的隐忍与斗争终于培养起自己的力量,萧家便是最重要的助力。
后来清宁部落南侵,萧丞相长子领兵出战,却因太师一党暗中作梗,导致粮草不济而大败,并连失两城。而后,襄平派萧丞相为正使,当年还是大鸿胪的右相为副使与清宁议和。
和谈将成之际,副使八百里加急的奏折到了京都,告发萧丞相与清宁勾结,通敌叛国,所以才会连失两城,致使襄平被迫与清宁议和,并附上了所谓的萧相与清宁往来的书信。
朝堂之上群情汹涌,德帝只得下诏先拿下了萧相,并命副使与清宁商议暂时搁置和谈。而后副使不但使得清宁同意搁置和谈,还暗中将清宁那边能证明萧相通敌叛国的人证抓回了京都。
萧相被押解回京,人证物证俱在,德帝虽不信萧相会叛国,却也不得不下令审问相关人等。
虽证据齐全,但德帝以萧相并未认罪为由,迟迟未下决断。
恰在此时,受太师掌控征西归来的大军,并未按照惯例各回驻地,而是借故聚于京郊之外,城中兵马调动频繁,隐隐然已有逼宫之势。
萧相虽在狱中,但对于外面的形势并非毫不知情,自然明白太师一党志在逼德帝处死他。为了不使事态失控,萧相认了罪,根据律法被判了满门抄斩。
听到此处,宇文煊只恨得差点银牙咬碎,他的父皇虽为一国之君,看似至高无上,却处处受制,眼睁睁的看着忠臣被陷害却无力保全,对于帝王来说这是怎样的奇耻大辱。而如今这伙人仍然把持着朝政,若是可以,他恨不能立马便将这伙人抄家灭族。
苏慕枫不似宇文煊那般能感同身受,自然更关心萧洛尘
“既是满门抄斩,洛尘哥哥是如何逃脱的呢?”
“那时洛尘的六哥爱上了一江湖女子,但萧相却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二人便私定了终身。后来六哥随军出征,那女子在潞州身怀六甲临盆在即却无人照拂,六哥便只能将她托付给洛尘,因而萧家被抄时,洛尘并不在京中,但最终却还是在潞州被捕。原本洛尘亦是要被处死的,但当时负责此事的潞州副总兵偷梁换柱,救下了洛尘,洛尘因此才能在那时逃过一劫。”
“潞州的这位副总兵竟然有此胆识,不知是位怎样的英杰?”
“这位副总兵你也认识,便是穆毅叔叔。”
“穆叔叔!?”
听萧洛尘说过之后,苏慕松曾亲自去蠡关向穆毅确认,当年的确是还在潞州当副总兵的穆毅救下了萧洛尘,只不过穆毅与萧家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更不认识萧洛尘,会如此做全是因为德帝的指示。
“先帝因不忍萧家绝后,因而才托了穆叔叔将洛尘救下。”
苏慕柏本想问,既然穆叔叔知道洛尘哥哥尚在人世,为何看着大哥那般颓靡不振也不告知大哥这一消息?但转念一想,连自己那时都不知晓大哥与洛尘哥哥之间的感情,远在潞州的穆叔叔又怎能知晓?因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慕枫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当年既是穆毅放走的萧洛尘,如今萧洛尘被捕,那么必定会牵连到穆毅,而穆瑶与荀漠林成了亲,萧洛尘又是在靖西侯的驻地西洲被捕的,没有人会相信靖西侯府与萧洛尘没有关系。一旦萧洛尘押解回京,右相定然会不遗余力的攀扯,到时候穆家和靖西侯府便都难逃一劫,甚至还要再搭上安国公府。
听完苏慕松的一番话,席上几人皆是沉默不语,良久,宇文煊道
“苏公子今天应当不止是为了给朕讲故事而来的吧?”
“请问皇上,是否有铲除右相一党的决心?”
“当然。”
“若此时动手皇上有多大把握?”
“右相在朝中经营多年,又有王太师和太皇太后撑腰,如果不能一击即中只怕朝纲动荡。且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要挑他的错处恐怕不易。”
“若草民手中有足矣治他灭门之罪的铁证呢?”
宇文煊略一思忖,自己在朝中培植的势力已有起色,兵权也与十年前不同,已有三分在定王手中,只要想办法绊住太皇太后,让她手中的兵力动弹不得,那么快刀斩乱麻的除掉右相还是可行的,只是太皇太后那位嫡亲的孙儿,前不久才袭了王位的瑞小王爷怕是又要到京郊的皇家别苑中小住一段时间了。
此事虽然凶险,但若是办成了那便是砍掉了太皇太后的一条臂膀,如此日后回实权便要容易得多。想到这,宇文煊已然下定决心
“若能铲除奸党,虽有万难,亦一往无前。”
“有皇上这一句话,草民便安心了。右相一党一应罪证皆已整理成册,如有需要可随时调用,还请皇上惩治奸党,并为萧家翻案平反。”
先前苏慕松不知萧洛尘还活着,隐忍十年,发展鸽舍苦心经营,等的便是一个能够铲除右相,为萧家报仇雪恨、洗刷冤屈的机会,如今为了救萧洛尘,右相便更是非除不可了,既然没有时机,那便制造时机。
第79章旧闻
约定了共除右相之事,苏慕松和苏慕柏从一处不被注意的小门乘马车离了王府,宇文煊却暂留在了定王府中,他今日前来定王府一则是为见苏慕松,二则是有事要请教宇文晔。
“叔爷爷,您辈分高,活的久见识多,我有一事要请教于您。”
宇文晔看着一反常态的宇文煊,觉得心里发毛,但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分毫
“乖孙儿,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宇文煊向四周张望一眼,确认没人,这才问到
“我太爷爷是否曾经纳过一个男妃?”
男妃?襄平民间虽有富家子弟好男风但从来没听说过娶进门的,更不必说皇帝纳男妃了。宇文晔实在不知道宇文煊没头没脑的怎么说出这话来。
“未曾听说。”
“你当真没听说过?”
“我不过大你三岁,早早便出了宫,这些事知道的只怕远少于你。你这是从何处听说的?既想知道,为何不追问那人?”
“是月珑的皇太女,昨日突然说想要见她皇伯一面,一问之下才知,我太爷爷那朝时月珑曾送过一个皇子和亲给太爷爷为妃。可我从未听说过这事,那个月珑的皇子现下肯定是不在宫中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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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的人都已经换了三波了,又有谁能知道当年的事呢?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也只能来问你了,否则月霜眠那边不好交代。”
“这个男妃的事我的确不知道,不过有一人或许清楚。”
宇文晔命莫名将齐福总管叫了过来,齐福年近花甲,本是昭帝身边的侍宦,昭帝驾崩之后便自请去为昭帝守陵,直到定王出宫建府,德帝便命他做了定王府的总管,照看宇文晔,昭帝朝的事,他自然是清楚的。
“齐福,朕问你,昭帝朝时,可曾有过男妃?”
“回皇上,确实有过那么一个,是月珑送来和亲的皇子。”
“我襄平又不是月珑,送个皇子来和亲,他们是想求战还是求和?来和亲的是个皇子,昭帝没有大怒吗?”
“没有。虽然大臣们哗然,但昭帝其实是很喜欢这位皇子的,欣然纳入了后宫。”
宇文煊闻言受到不小的震撼,看了一眼宇文晔,心中只道,原来太爷爷也有龙阳之好,这就难怪这叔爷爷也是个断袖了。
“那这位男妃后来怎么样了?”
“那位男妃入宫两年后被贬出宫,幽禁在临近皇城的一处宅院中。后来昭帝病重,临终前解除了那位男妃的禁足令,昭帝驾崩后,那位男妃也自此彻底消失在世人视线中。”
齐福叙述得平实,但宇文晔和宇文煊还是从话语中听出了别的意味,这位男妃虽说入宫两年便遭贬斥,但其在昭帝心中的份量恐怕非一般嫔妃所能比,否则何至于要圈禁在皇城边上十年,临终之际还能想起有这么个人来?
“从此便在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吗?”
宇文晔可以当故事听,宇文煊却煞是焦急,月霜眠要见她皇伯,总不能跟她说人下落不明失踪了呀。
“昭帝驾崩后,奴自请守陵,曾在帝陵无意间见过那位一次,那时他白发飘然身着道服,或许是看破红尘,在附近哪处出家修行了。”
照齐福的所说来看,月珑的那位皇子对昭帝竟然也是有情的?这其中的故事想来也应当是极尽曲折的。
知道月霜眠的皇伯可能在帝陵附近的道观出家,宇文煊总算是稍稍宽心了些,起码月霜眠再问起也能有个说法。
此行获颇丰,想着要着手整治右相,宇文煊只觉得心中隐隐然雀跃期待,只不过这丝雀跃却被宇文晔送别时的一句话冲得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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