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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第22章第22章
四周灰压压一片,虽然看不清,但也能知道那是个什么建筑。
宋雪桥往农舍边上的树杈上一蹬一跃,便轻轻巧巧地落在一处空旷的砖地上,有老鸦叫了几声,整个林子又趋于静谧。
眼前一座恢弘大院,石阶清雅,灯塔方正,上悬金匾,黄墙黑瓦本来美轮美奂,可惜是个寺院,还是个荒废的寺院,匾上覆着薄灰,勉强能看出名为普方,方字上头已经露出了亮色的木料,居然也刻了一朵小小的云。
宋雪桥眉毛一弯,三两下又纵身上了墙头,轻飘飘落到院内。
刚一沾地,他就打了个寒噤,佛寺庙宇之流向来庄严肃穆,四面方墙环香炉外加一帮沙弥嘀嘀咕
咕念经陪衬,颇有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境界,哪怕是色方丈慧窗这样的武僧身上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慈祥。
外头荒也就罢了,里头不光荒,还阴。
这个地方虽然叫普方寺,却一点也不普度方圆,反倒把方圆几里之内带出了阴森森,凉气入骨的效力,尤其是铁栅封住左右两面禅房,像极了刑部大牢。
只有正面大雄宝殿的门拉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透着阴风阵阵。
直白来讲,去别的寺是拜佛,到这个寺像扫墓。
不过拜佛或者扫墓于他此刻都无甚相关,任他八竿子的祖宗鬼魂上来,宋雪桥只惦记着上头那个祖宗有没有擒到那只鬼魂。
双剑交加之声仍在,刚想飞身上去瞧瞧,一个淡色的人就飘了下来,云山入鞘,在腰侧安安稳稳地放着,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全然置身事外的淡然,“那人武功不低。”
宋雪桥笑道,“是不低,但裴兄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人呢?”
裴无念眉头微皱,语气依旧淡淡,“我能听出你是在夸我,但能不能换个好些的比喻?”
宋雪桥干咳两声,“不是吃素的,这总行了吧?”
裴无念这才慢悠悠道,“跑了。”
宋雪桥佯装惊讶,“跑了?!”
裴无念道,“这地方他熟悉得很,深山老林我并不占上风。”
“也对。”宋雪桥颇为可惜地叹气,又狡黠一笑,“不过以你的脾气肯定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或者说你干了不得了的事儿?”
裴无念握了握云山,抬头微微看向远处的一座八层石塔,面上一片柔和清雅,“他是跑了,往无量塔跑了,我就遂他的意,把他挂上去了,现在要去找他么?”
“挂?!”宋雪桥扇子一抖,“怎么个挂法?”
裴无念也不着急,“挂衣服那么挂。”
宋雪桥还没想明白,但还是假咳两声,“他如果学独眼老头自裁呢?”
裴无念淡淡道,“除非他能挣断镇魂兽的铁链或者隔着布咬到自己的舌头。”
宋雪桥从听到镇魂兽开始,就瞪大了眼。
本朝道佛相处和谐,镇魂石兽便是上代少林掌门彻静大师所提,身周七八条细铁链绕着一只四不像魂兽石刻,上刻道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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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镇压。
宋雪桥向来觉得此物也很花俏,但自十来岁和几个世家少年看到少林那两尊上的铁链时,却难得统一觉得是件极好的兵器。
今儿个倒成了刑具。
半晌,他干笑两声,“先去大殿探个虚实。”
裴无念有所预料般点点头,“像你的脾气。”
宋雪桥讪讪一笑,在暗中打量了下四周,这才磨磨蹭蹭往开着一条缝儿的正殿走去。
裴无念扫了眼院中,眉头微皱,但还是疾步跟上。
大门露着一条缝儿,打头阵的宋大公子上前一脚踢开,旋即被不客气地喷了一脸的灰。
但君子不论何种境地都该昂首阔步,所以他拍拍身上的土,强忍恶心昂首阔步地走进去,又十分顺利地踩上一截枯枝,枯枝“嘎吱”一声脆响,在已经搬空的大厅中顿时激起一阵回荡。
黑黝黝中像是蛰伏着一只伺机吃人的怪物。
“换做常人恐怕要直接吓得跪下。”宋雪桥蹲下,随手丢开枯柳枝,微恼道。
可他二人好像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有恃无恐。
裴无念眉宇舒展着,跟没听到一般,一脸云淡风轻,随手划了火折,绕到一侧去查探,宋雪桥摇摇头,悻悻起身,转身去了另一侧。
墙上胡乱的画着一些字迹,有的像是指甲扒拉出来的挠痕,有的则是用毛笔沾了墨端端正正写下的,但无一例外,都是些神神鬼鬼的志怪随笔。
宋雪桥盘腿干脆在墙边盘腿坐下,借着火折子看得津津有味。
其中一个讲的正是这座佛寺,传言其能月圆之夜化作妖怪吃人,任何人进去都会成其口中之肉,腹中之食,文笔跌宕起伏,恨不得把那吃人过程多么鲜血淋漓尽数写下。
尾端随文附赠一行打油诗,读起来也是颇得意趣。
“燃灯极乐界,穷途惊新路,英雄水尽时,乌江埋骨处。”宋雪桥轻声一念,旋即乐不可支,鼓掌赞道,“好诗好诗,只可惜这意思不大明显,已有新路为何又会埋骨?”
裴无念顿在一面墙前,默不作声,像在思索,宋雪桥看完这侧,似乎发觉那侧也有什么好玩的,于是忙不迭蹭过去看。
火折子一团橙光包着几行匆匆写下的字,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故事更好玩,说的是洛阳曾有位夫人相貌平平,嫁了个丈夫不住的往家里纳小妾,夫人一怒之下借着带小妾们拜佛为由,雇人将她们尽数杀死在这座寺庙内,故每逢阴时阴刻,大殿之中总有女子嚎哭之声传来,但寻不到其踪迹。
末了,同样有首打油诗。
“高山隐长鸣,朱泣血哀,才下人间船,又上墨莲台。”
裴无念道,“风流才子怎么看?”
宋雪桥握拳撑住自己的下巴,小声道,“此人定没见过朱,朱叫声粗哑,怎么能用长鸣形容?”
裴无念叹口气,“我问的是墙上这些字如何?没让你在这儿做佳句赏析。”
宋雪桥眨眨眼,吐出结论,“故意的。”
裴无念道,“何解?”
宋雪桥折扇“啪啪啪”地扇,挑眉道,“不然你觉得这世上真有鬼?还是说朱真的能长鸣?”
裴无念笑着摇了摇头,即便眼下阴气森森,这笑也像皓月入潭,平心静气。
但很快,这座大殿亲历亲为的告诉他们,朱真的会长鸣,女鬼真的会哀嚎。
先是一阵浅浅的抽泣,片刻之后就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样的嚎哭,像无数个女子正在被噬心挠肺却难以挣脱,声音凄厉哀绝,。
宋雪桥手中折扇一顿,捂住耳朵道,“这是喊冤还是哭丧?”
裴无念老僧入定,恍若未闻,一掌往画着鬼画符的墙上拍去,墙壁一震,随之裂开了几道长缝,露出里面一片发黑的红砖。
嚎哭像是陡然小了许多,从狂风暴雨成了绵绵细雨。
宋雪桥凑到墙边,抬手敲一敲,“这里面可藏不了人。”
裴无念挑眉一笑,“那你说人藏在哪儿?”
绵绵细雨也不好受,宋雪桥又把耳朵堵上,看看地面,“四面薄墙,头顶单瓦,你说还能藏在哪儿?”
荒寺虽荒,地砖却严丝合缝,裴无念淡然取出云山,一剑刺下去,电光火石之后只削下一片薄石,宋雪桥颇为心疼地擦擦剑身道,“何苦何苦,这把好剑跟着你起码折寿十年。”
“一般的石头躲不过这一剑。”裴无念捻起石片在手头转了两圈,皱了皱眉头,“这里进不去,去审那个人。”
宋雪桥挨着蹲下,笑道,“他不说呢?”
裴无念淡淡道,“那就找人推了这儿。”
“不用不用。”宋雪桥一个激灵,随手顺顺云山的穗子呲牙道,“大哥,这可是佛家地盘,玄门子弟毁一间庙地面儿就够了,推了庙?就算你将来三清台一道天闪飞升成仙,西天如来也不放过你。”
裴无念挑眉笑意渐浓,“那我现在送你去见阎王,你跟他说说,让他把这地面给掘开?”
宋雪桥深知此人秉性,也就只能和他逞逞口舌之快,真做什么全然没胆,于是故作伤心往前一步,“那你不如现在就砍死我,然后就地烧成舍利,埋到后头佛塔地宫里去,都不用见阎王我就能......等等我!”
裴无念听到那句佛塔地宫便幡然醒悟,立即起身扬手将大雄宝殿后栓门的铁链轻飘飘地斩断,门被推开又是落下一层簌簌的灰。
宋雪桥掸掸袖子上的灰土,笑眯眯地快步跟上,还不忘再喊一句,“小心你的剑!”
跟着探出头一看,才惊觉比起后院,前院真真算得上干净。
月明星稀,后院直通一座八层无量塔,塔墙上扣出八尊由大到小的坐佛像。
四棵菩提环塔身,长势正盛,塔前一圈石廊柱已断,杂七杂八地堆叠在一起,蒿草破石而出,长得比安王府还要高出大半,哆哆嗦嗦地在风里乱颤,也就只有字符还透着点庄严的佛门气息。
唯一有些颜色的朱门前立着两座巨大的狮状镇魂兽。
石兽身上铁链已被尽数改了方位,四端分别咬在口中踩在脚下,蜘蛛织网一样缠着一个蚊子般的人,口中正塞着一块擦剑布,正半死不活地瞪着一双眼看着他们。
面纱已被裴无念卸下,一双凤眸如同死灰,如果不是脸上纵横交错的乌青疤痕,应当也是个风华无双的男子。
宋雪桥点头颇为赞许,“原来是这么个挂法。”
第23章第23章
疤痕男挂在铁链上,原先只是瞪,见他二人靠近,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又开始青蛙一样挣扎起来。
宋雪桥踱过去,负手在他身侧绕了一圈,假惺惺道,“其实......我们也不想为难阁下。”
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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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并不拿正眼看他,只是一味地瞪着裴无念,喉咙里“呜呜”发声。
宋雪桥有些尴尬道,“他好像不想理我。”
裴无念径直上前,一把扯掉了疤痕男口里的擦剑布。
“你们究竟是谁?!”
疤痕男暴怒出声,声音颇为粗哑。
裴无念却突然恭恭敬敬道,“阁下是温孤前辈?”
疤痕男鼻子里一声“哼”算是默认。
裴无念略略欠身,“晚辈多有得罪。”
疤痕男还在挣扎的身子微微一滞,盯着裴无念也跟着一顿,旋即又是一阵无为的挣扎,喘道,“放了我。”
“温孤天玄?”宋雪桥饶有兴致地上前一步,居然是十郡主当年混杂不堪情史里浓墨重的一笔安王的大内侍卫。
他转向裴无念,奇道,“你怎么知道?”
裴无念拾起边上的一把长剑道,“他的武功是大内的身法,剑上刻着温孤两个字,照遁地鼠的意思,我能想到的,只有他了。”
温孤天玄如临大敌般往后退去,奈何铁链缠身,叮叮当当作响,他连退出镇魂兽挟持范围都有些吃力。
宋雪桥忙道,“前辈别害怕,晚辈不是坏人。”
温孤天玄如今也已年近不惑,经过刚才一战,现如今又拼命折腾想逃出生天,早已脱力,闭眼呼哧呼哧两声,突然发出一声悚然的冷笑,“士可杀不可辱!”
“啪”一把折扇横在了温孤天玄牙关之间,乌金扇柄被咬出了两行牙印。
宋雪桥默默叹气,“怎么你们贪欢楼的遇事第一反应都是寻短见?好不容易活下来就是为了再死一次?”
温孤天玄受制于人,双手“哗啦啦”地扯着铁链,凤眼瞪成了三角眼。
宋雪桥又道,“晚辈并非侮辱前辈,只是前辈一死,拖着更多人遭殃,在这佛家净土上妄生杀孽,多不好是不是......”
裴无念单刀直入,直接打断了宋雪桥的絮叨,“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地宫里的无辜人士。”
温孤天玄突然盯住了裴无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又继续“呜呜”起来。
宋雪桥挑眉,“不自杀了?”
温孤天玄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等乌金扇子拿开,扇柄已经深陷下去一大块,宋雪桥有些心疼地去掰。
那头温孤天玄松口后又是一声冷笑,“你又为何知道这地宫底下埋的是无辜人士?”
宋雪桥晃扇子,“无不无辜你得告诉我我才知道啊?”
温孤天玄却突然闭紧了嘴巴。
“温孤前辈。”宋雪桥笑道,“被绑成这样还如此有骨气的人的确少见。”
温孤天玄闭眼假寐,怎么都不肯再回话了。
“那好,你不说,我自己去看!”宋雪桥闪身到无量塔朱门前,刚准备推门却又折了回来,嘿嘿
笑道,“你真当我傻?万一里头是洪水猛兽呢?”
温孤天玄略略抬起了眉毛,还是拒绝回答。
对付油盐不进的人,只能掰开嘴巴往里灌。
宋雪桥捡了块还算干净的栏杆坐下,“前辈不说,那我问如何?”
前殿女子的呜咽声还未停歇,虽然经过一通折腾已经消下去许多,还是听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后院风清月明,裴无念斜斜倚在一边,抬着眼皮看宋雪桥装模作样地审问。
宋雪桥就着诡异无比的气氛开了口。
他缓缓道,“温孤前辈,首先要说一点,晚辈于上一辈儿的情史并无多大兴趣,白天酒楼那一通污糟话,在下先在此给莫前辈说声抱歉,再者,您对峨嵋那小子手下留情也说明您有心向善。”
温孤天玄终于扭头看他,眸子里似乎有了丝惊讶,准地抓住了重点,“安王府谷长老是你们杀的?”
“谷长老?那个独眼老头?”宋雪桥回想了一下,井底那个拿着半玄月的老头确实当得起长老二字,解释道,“吃了他指甲里的毒,自杀的。”
温孤天玄睁开了发红的双目,奋力扯了扯铁链,奈何裴无念绑人技术高超,除了拉出两声响儿,并无其他动静。
他冷哼道,“还不是你们逼到陌路?自杀和你们杀的有区别么?”
“这就是你不讲理了。”宋雪桥敲扇子皱眉,“他偷袭不成反被擒,被擒之后羞愤自杀,关我们何事?”
温孤天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宋雪桥也不与他废话,叹口气道,“大殿里那些故事以及打油诗无非就是不想让人接近所为,神神叨叨地女子哭声也是自地底下传来,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你关那么多女人进去做什么用?就算想开个勾栏歌坊,也不至于都关到地下去,所以得换个想法......比如给一些被你制住的武林高手泻火?”
温孤天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愕,但很快又变成了梗着脖子沉默。
“不过你不想回答也便罢了,这个问题延后,反正他们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也死不了。”宋雪桥敲敲自己的膝盖,眯起眼,“那前辈不如直接告诉我,丁墨白和莫前辈的关系,或者......”
他用折扇指指那座八层宝塔,“换种说法,丁墨白是否给过莫前辈什么东西需要这些高手守着?”
半死不活的温孤天玄这下终于有了大点了反应,抬起头不敢相信道,“燕山老贼?”
但凡他肯开口回话,便说明此事有望,宋雪桥顿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没错,燕山老贼又叫燕山道人,丁墨白。”
想不到丁墨白还有个外号叫燕山老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孤天玄突然大笑,铁链哗哗作响,带起一地飞沙走石,嗤道,
“一个靠女人护着的男人居然还能被后世称作燕山道人?!”
裴无念抱剑淡淡道,“温孤前辈无需如此激动,能否告知一二?”
“有什么好谈,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郡主如今已经坐化,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还犯不着找人守着他那些破烂玩意儿!”温孤天玄怒不可遏道。
宋雪桥“啪”地一扇扇子,看来这位前辈还是相当沉不住气。
裴无念挑眉笑道,“坐化?莫楼主何时遁入了空门?”
宋雪桥扇阴风点鬼火,“恐怕莫楼主坐化后的真身舍利就在这座塔里?”
温孤天玄如遭电击般整个人一凛,瞳孔皱缩。
宋雪桥跟着叹气,“好吧我猜对了。”
“呵。”温孤天玄又忍不住发笑,“你们以为能从这座塔里带走什么东西?如你所愿,里面被我制着的...可是数不清的武林高手。”
“你这人方才才说犯不着...怎生又有了?”宋雪桥叹气。
“不过不管要带走什么东西,反正不会是莫前辈的遗骸。”他顺手拔起云山,三两下斩断拴住温孤天玄的铁链,扣上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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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和声道,“劳烦前辈带路。”
“被人当猪狗之辈牵着,你觉得我会带路?”温孤天玄横眉道。
“那......”宋雪桥假咳两声,递过铁链,“要不您牵着我?”
温孤天玄眯起了狭长的凤目轻轻摇了摇头。
宋雪桥道,“那阁下要如何才肯带路?”
“反正你们也无法带走什么,带路也不是不可。”温孤天玄突然笑了,深潭一样的眼神扫过裴无念,“只要这位小兄弟告诉我他是谁,我便带你们去。”
庭院中寒风寂寂,二人都有些发怔。
此时此刻这样一个问题,恐怕连张仲逑都答不上来。
因为裴无念是谁这个问题不仅困扰了裴无念自己多年,也曾经在湖上书斋引发过讨论,并成功地让几个黄毛小孩打作一团。
英雄再怎么不问出身,但英雄的出身还是有很多人都想知道。
宋雪桥反应快,“阁下问这个做什么?看上了?”
“小兄弟多虑了。”温孤天玄被栓成粽子直挺挺地站着,“我不比阁下,并无龙阳方面的癖好,就算有,也不会看上一个年龄可以当我儿子的人,故不必护食如此。”
裴无念握成拳的手略微一抖,往那道蓝色的身影看去。
蓝衣轻轻一动,出声爽朗笑道,“如果不是方才客栈那一场戏,前辈或许不会被吓到出手慢三分。”
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裴无念上前冷冷道,“在下武当张仲逑门下,裴无念。”
“武当?”温孤天玄声音突然放轻了不少,摇摇头,“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你父母姓甚名谁?”
宋雪桥皱起眉头,“哗”地一声撑开扇子,莞尔道,“这个问题......不如等前辈带我们进去以后再说?”
温孤天玄并未带着他们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而是绕到了塔后,蹲在了一块青石前,回头嘱咐道,“各自往西偏,站到八寸开外。”
宋雪桥皱皱眉,有些狐疑。
温孤天玄冷笑,“我要是想杀你们,就不会被你们抓到现在了,不想被老贼的暗器戳死,还是给我让开为妙。”
两人各自退到八寸开外后,温孤天玄才缓缓去推那块青石砖,他身上的铁链并未解开,行动迟缓颇为吃力,但触到一块暗色石斑时,自砖缝里飞速飞出两道银光,飞出很远才“哐当”一声落下。
一道暗门顺理成章地露了出来。
同时,裴无念斩断了温孤天玄的铁链。
温孤天玄拍拍袍子,“我带你们进去,也望阁下信守承诺告诉我你是谁。”
裴无念笑道,“好。”
“半玄月,银鱼刀。”宋雪桥捡起面前的暗器嘴欠道,“又是燕山老贼的东西,前辈你虽然讨厌他,东西倒是照用啊?”
温孤天玄一甩袖子,已经率先往暗门内走去。
宋雪桥扯住裴无念,“你真信他?”
裴无念深深看他一眼,点点头,难得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他真想干什么,就不会提醒我们避开暗器了。”
宋雪桥叹口气,“也许是想等我么进去再如何也不迟。”
第24章第24章
不信任是一回事,眼下能做什么倒是另一回事。
再怀疑温孤天玄此人一肚子坏水儿,眼前也变不出第二条路子来。
石门矮小得像狗洞,成人需得屈身低头进去,等三人尽数入内,才发觉是无量塔内又和想象中相去甚远。
不阴森不恐怖,更没有洪水猛兽,反倒想当普通。
八面高悬琉璃灯,墙边靠着一张檀木软榻,塌下一只木箱,正中间一张木色长案,案上还有些剩下的酒食和毛笔信件。
宋雪桥扇子挡在胸口,笑道,“温孤前辈果然忠心护主,生前追随,死后守墓。”
温孤天玄走到案旁在淡色草席上坐下,冷声道,“你那扇子不必开着,这里不热,我说过不会动你们,自然说到做到。”
宋雪桥面色一冷,“啪啪”扇着的扇子一顿,却没有起。
温孤天玄看出他心思般冷哼一声,松松解了自己的外袍信手往桌上一甩,黑衣里滚出几样物件儿来,包括一只墨色的竹管和一只尾部雕镂巧的小刀。
宋雪桥微微眯了眯眼,裴无念已将扇子接过塞入怀里,抱拳道,“他多有失礼,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动作行云流水如同演练过千百遍一般。
宋雪桥突然双手空空没了着落,甚是想念地看看自己的扇子,叹道,“裴兄平日里真没少拾烂摊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朝温孤天玄抱了抱拳,“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没想到贵府暗器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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