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宋焰亭一滞,没回头。
“让我学了武功后,又跟我说玲珑山庄退出江湖?!到底......”
“雪桥。”宋焰亭打断他,掀开马车门帘,跳上去,朝他伸出一只手,言笑晏晏,话却不容置
疑。
“有时候学武功,并非为了兴复什么,壮大什么,你小时候就跟我说过,人生在世命最重要,所以自保为上,燕山道人一事,你也清楚,所以回来,当个贵公子或者当个武师,不是很好么?”
草木葱茏,雾霭越来越浓,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也越来越模糊不堪。
宋雪桥在雪地里僵了半晌才缓缓叹出一口气。
宣正二十七年春,玲珑山庄大宴,宣称正式退出各大武林盟会,不再参与兵器谱大会。
同年秋,人们茶余饭后所谈宋家冤大头渐渐淡去,江南第一烂桃花横空出世。
宋雪桥在百家或期待或看好戏的注视下茁壮成长,终于不负众望地成长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某个游戏......根本没有ssr....
第20章第20章
伙计坐在凳子上,左手一碗面,右手一条毛巾,苦着一张脸。
明明是大中午最热闹的时辰,平日里满座儿的早已经喧哗闹成一片,今天却仿佛被人掰开了嘴巴灌了一钵哑药,鱼吐泡泡般张大着嘴,却半晌都吐不出一句话来。
大门正敞,两三个过路的大大咧咧地进来,原先有说有笑,但抬眼一看二楼雕栏前的盛况,又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掌柜不在,伙计抱头装死。
“我说那贪欢楼再怎么横行江湖,楼主还不是个搔首弄姿的娘们儿。”
“砰”地一声,一只酒坛自二楼坠下,在地面碎成无数陶片,酒水洒成了花儿。
二楼一位蓝衫公子倚栏而坐,怀中一只巨大的酒坛,手指勾着自己肩头一束乌亮的黑发,唇角上扬,眼角眉梢皆是十二分的风流韵味,对面立着一个少年,一身白衣,面带窘迫,小声劝着,
“大哥,莫背后论人是非啊。”
蓝衫公子一身珠光宝气,似乎是醉得不轻,嚷嚷道,“是非?那漂亮娘们儿还有是?听说跟那迎春楼的头牌有得一拼,老爱穿那红艳艳的一身勾引男人,光靠勾引男人就能活得下去,何苦练那一身什么邪功,有个屁用。”
白衣少年一脸认命,“你这是醉话。”
蓝衫公子红着眼角继续叫唤,挑衅般指了指楼下座儿上一片人,“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大伙儿评评理啊~~”
鸦雀无声。
“胆小鬼。”蓝衫公子似乎觉得无趣,又嘟囔道,“不过少爷我对此等不新鲜的货色毫无兴趣,不过冲她那张脸......”
少年咬牙切齿忙去捂他嘴,似乎想把他拖回去。
蓝衫公子避开,对着少年稍一挑眉,像是彻底醉了,话出口更为放肆,“给少爷我当个洗脚婢倒是极好极妙的,哈哈哈哈哈。”
这一席话颇为响亮,白衣少年窘迫更盛,似乎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携着醉醺醺的蓝衫公子进了客房。
楼下大厅又是一阵静默,等楼上彻底没了动静才再次活络起来,但也只敢小声议论。
“这人是谁?”
“白生了副好皮囊,可惜是个疯子,啧啧啧。”
“我就说这些贵公子一个顶一个的不要命,酒这东西真是不能多喝!”
“十郡主也敢妄议,是忘了前些年那个刘公子了吧......”
“可不,我怕明天被脱光了绑在这儿的就是他了。”
“真是自寻死路啊!”
......
说的话各不相同,但内容更无非都是讨论那蓝衫公子会是个什么死法。
如雨入池塘,越来越响,渐渐地又成了一派热闹景象。
这厢风和日丽,蓝衫公子笑盈盈地给对面二人满了酒,白衣少年有些局促地将酒杯又推了回去,
摆摆手,“宋公子,本门十八岁以下禁酒。”
宋雪桥笑道,“我说春临,人生得意须尽欢,你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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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你掌门又看不到,这可是上好地花雕,你回了峨嵋,再喝可就难了!”
“叫我阿临就行......”白衣少年一听“春临”二字,面上有些挂不住,额上伤疤还未痊愈,呲牙道,“我也不太能喝酒......”
裴无念淡淡道,“他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佟春临立马跟腔,手摆成了风车,“裴公子说得对,喝了酒伤口会裂的。”
“这样啊。”宋雪桥略有些失望,又突然把两杯酒都送到了裴无念面前,“那你喝呗。”
裴无念一脸心事重重,皱着眉头看着送过来的酒杯。
宋雪桥眼角红影尚且未消,“怎么别跟我说武当禁酒,还是大师兄今年未满十八一枝花?”
佟春临正喝茶,“噗”地一声喷了一半。
宋雪桥猛然想起裴无念手上那道伤口,悻悻然去拿酒杯,“不对,我倒忘了你也受了伤。”
裴无念斜他一眼,在他之前将酒尽数灌下,闷声道,“已大好了,不过你能不能先把眼角胭脂擦了。”
宋雪桥笑嘻嘻,伸手在自己眼角抹了一把,落下一手掌红晕。
也不知道他是天赋异禀还是流连花丛拼酒多了,自打十七岁学会喝酒以来,久而久之,再烈的酒
下肚也是一派如常神色,想一醉方休换来的却是头脑愈发清明。
花雕醇厚,入喉却清冽异常。
今晨早起便是一坛下肚,第二坛刚开,便听伙计来报,说隔壁的公子醒了,二人赶来时,佟春临
正傻愣愣拿着面镜子,照着自己头上那一方纱布。
宋雪桥过去拍拍他,才如梦初醒,浑浑噩噩地抬起一双眼,“这儿是哪里?”
还没来得及答话,佟春临膝盖又是一软,差点趴下去,微弱的挤出一句,“饿......”
都说年轻人身体好,习武之人更是恢复力惊人。
佟春临却着实是个例外,满桌点心热粥一扫而空后,说话竟还是虚弱无比带着丝警惕,山门子弟都不太认识宋雪桥,但基本都认识裴无念,裴无念出面说明了缘由,他这才磕磕绊绊地讲了他这些天的遭遇。
同武当一样,在峨嵋,有些人生如杜涟邱漪,天生万众瞩目,要么是武学奇才,要么是脸蛋上佳,而佟春临则是这些星光底下的黯淡陪衬,貌不惊人,才不卓绝,身子也孱弱,还天生有个女孩儿一样的名字。
故在门中,被欺负成了家常便饭。
江湖塔一别,镜坤师太遣了一众人前往洛阳,目的却和宋雪桥一行大相径庭,不是冲莫云简而来,而是冲着隐谷。
镜坤师太于此事比起他们更没有头绪,又没法找到色方丈,便同当初裴无念一样,把眼光放到了行踪诡秘的隐谷上。
祁垣啸和成定武林大会之后便离开了郢阳,镜坤师太了很大力气,才探听得知祁垣啸携着一双流星锤出现在了洛阳城,于是,七八个弟子便轰轰烈烈地跟踪而来。
为首者正是武林大会的女榜眼易风谣,易风谣为人冷淡,极少过问别人的事,一帮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定然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闹,谁也看不惯谁,佟春临在被一个同门师姐嘲笑过后,赌气一个人探查去了。
佟春临脑袋一根筋,天生将事情想得简单,离了队伍,一路问一路探,居然真叫他问出几个隐蔽且怪奇之地,等他一一排查到安王府时,顺其自然地发现了那个井下暗洞,然后又顺其自然地被佛龛后的尸体吓得七荤八素。
跌跌撞撞想冲出井口报官,却被人偷袭昏迷,自此一概不知。
宋雪桥叹气,“年轻人,沉不住气。”
裴无念总结,“殊途同归,先帮你找你的师姐。”
佟春临愁眉苦脸,“我不回去。”
宋雪桥提高了声音,“你不回去怎么办?本公子可没有兴趣亡命天涯的路上照顾小屁孩儿。”
佟春临又以求救地眼神去看裴无念,裴无念为人温吞,平日里给他们的印象基本都是温和好说话,不会有脾气云云,故佟春临抓住髓,两手往裴无念袖子上一攀,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裴大侠,我不想回去,这时候回去,师姐不会放过我的,万一门规伺候......武林大会上,你也见到她那套拈花枪法了不是.....”
裴无念这回倒是无动于衷,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见裴大侠不理他,佟春临又毫无尊严地扑向宋雪桥,“宋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吧,别送我回去,我做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宋雪桥一个激灵后退两步,“别别别,我还不老。”
佟春临满怀期待。
宋雪桥咳嗽两声,动了恻隐之心,“易风谣真那么可怕?”
这个问题,裴无念和佟春临倒是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裴无念淡淡道,“她脾气比月瑶好不到哪儿去。”
司空月瑶已是爆炸的巅峰,比司空月瑶好不到哪儿去,那足够可怕。
宋雪桥想了想司空大师妹的青光,又是一个哆嗦,突然对佟春临无限同情起来,同情完了又嘿嘿一笑,牛头不对马嘴问道,“她漂亮吗?”
裴无念茶杯一顿,横他一眼,佟春临倒无所谓实话实说,“一般般,中人之姿,所以她最忌恨琼茉儿。”
“这一点上月瑶倒是强些。”宋雪桥将佟春临扶起,笑嘻嘻道,“我不用你当牛,也不用你做马,带着你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佟春临只听不用把他送回去,眼睛都亮了,“但凭宋大侠吩咐!”
自己叫了别人多年大侠大哥,故这句宋大侠他听得颇为受用,摆摆手道,“也没什么,陪我钓场鱼!”
佟春临挠着头不明所以。
宋雪桥的算盘却打得“啪啪”响,有些市井泼皮的对话,裴无念定然说不出口,正好送上门儿一个,甚好,甚好。
于是,为了营造一个完美地醉汉形象,两人甚至去老板娘那儿讨要了一盒胭脂,在眼角搽了两块丑角一样地红晕,如同牡丹芍药盛放,污糟糟一坨,唯独里头两只泛着水的桃花眼还算醉人。
宋雪桥搽完了还不忘朝那俩人眨眨眼,“像不像个无赖泼皮浪荡风流客?”
佟春临盯着他傻笑了半天,才道,“像。”
裴无念哼道,“你本来就是。”
午时,一出钓鱼大戏唱得如火如荼,只等鱼儿咬钩。
两坨胭脂洗净之后,又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笑脸,再灌两口花雕,身心舒畅无比,小扇子摇得更欢,照遁地鼠所言,但凡侮辱十郡主者必遭报应,那这报应最快今晚,最晚拖不过几天。
而照宋雪桥的计划,佟春临是个十乘十的半吊子,万一贪欢楼余孽杀上门,他根本撑不过一招,故裴无念得看着他,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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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贪欢楼的人认为他独身一人好下手,如果他被掳走,运气好,能直接被带去贪欢楼窝点,查探莫云简此人。
运气差,那就得劳烦裴师兄用那神鬼不见的轻功跟踪一番了。
佟春临心肠好,苦着脸,“宋大侠你能打得过那什么......楼吗?”
毕竟被脱光衣服示众不是件光的事。
宋雪桥嘿嘿一笑,“你都叫我大侠了,还怕什么?”
裴无念道,“独眼老头已死,万一他们察觉有异不出现呢?”
“他们一定会出现。”宋雪桥折扇“啪”地一合,挑眉一笑,“不出现还有后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伙伴皈依的手榴弹~
第21章第21章
是夜,宋雪桥抱着酒坛子进了被窝。
窗外灯影一盏盏从朦胧到消失,屋子里也陡然阴了起来,他自然不敢入睡,此时入睡万一被人来个一剑封喉或是黑虎掏心,他这条小命再硬也不够用,又或者是没戳死落下个半身不遂,那种滋
味儿光想想也知道难捱。
正巧腰酸一翻身,头顶上突然有人声飘来,忽远忽近,其中意味却甚明显,“你这出酒鬼的戏唱得倒是有始有终。”
这倒真成了梁上君子了。
宋雪桥一怔,刚想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把话憋了回去,裴无念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那他就不是裴无念了。
宋雪桥道,“阿临呢?”
裴无念在这儿,隔壁那三脚猫如何是好?
“他好得很。”裴无念低声轻咳,“就是胃口着实不小,睡前又叫了一桌子,吃得兴致正高。”
“都说能吃是福,这小子还有点福气。”宋雪桥讪讪一笑,将酒坛子往地下一滚,半支起身拍拍宽敞的床榻,好心道,“今夜夜深露重,师兄你呆在梁上也不怕老来风湿?”
头顶之人半带揶揄,“老来风湿也比沾你一身乱桃花来的好。”
“这话从何说起。”宋雪桥厚颜地又拍了拍床板,笑道,“桃花虽有,却不是乱桃花,是那长势正旺的灿桃花,加上此处褥软榻宽,保证一觉春风得意。”
裴无念也不拒绝,自梁上落地,背对宋雪桥和衣躺下,语气淡淡,“酸。”
宋雪桥笑道,“你也不咸。”
裴无念叹气,“只但愿春风得意不会变成血流成河,一剑把桃花斩个干净。”
宋雪桥屏眉,语气却嘿然,“你咒我。”
裴无念这回倒发了笑,“我要是成心咒你,也不会过来了,或者干脆把你绑在客栈门口的树上,再挂一块牌子,上书‘我是流氓’四个字,你看如何?”
宋雪桥撑着脑袋,居然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流氓这称呼不好,你为什么不写‘我是风流才子’,最好用草书,狂草,方显放荡形骸。”
裴无念终于侧过头,在黑灯瞎火中横他一眼。
宋雪桥仍旧不知敛,“我是风流啊,可我风流有道,盗亦有道那个有道,手上从无良家子的债,至多也就花言巧语逗弄一番。”
裴无念嗤道,“也不知是谁老说妓馆女子也是要人疼的。”
“那是自然,疼得方法不同罢了。”宋雪桥撑起脑袋,摸出枕畔折扇,在暗中颇为作死地抬了抬裴无念的下巴,凑到其耳根软声道,“裴兄你什么都比旁人强些,唯独这情情爱爱上,你敌不过我,更敌不过陆兄。”
裴无念突然一声笑,“你为何如此笃定?又是听谁说我不如你们?”
宋雪桥大为惊奇,“哦?难不成各门各派口中所谓的清逸俊雅是装出来的?”
郢阳风水甚佳,美人也多,莫不成那道花街他早瞒着自己走了百八十趟?不过看看初进郢阳城时,姑娘家那些架势,说不定还真有一段痴痴缠缠的冤孽在里头。
但他比不得自己快活,上头压着几大真人,下面又总有个拖油瓶司空月瑶,能脱身有机会去折腾那痴痴缠缠也着实不容易。
正在心里横竖瞎琢磨裴无念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私情,一张面孔便毫无预兆地凑了上来,还傻兮兮笑着的颊上霎时压上来两片温软微湿的唇,也不知这黑灯瞎火裴无念是如何准无比寻到他梨涡的,且唇[舌并用缓缓滑了下来,毫不力地撬开了他微微张着的嘴巴,轻轻纠缠一番后又退开。
长且密的睫毛近在咫尺,呼吸灼热,说出的话不毕宋雪桥流氓,却也足够炸得他昏天黑地,“是不是装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此情此景,宋大风流完全傻了,完全没意料是自己被调戏了一番,也全然忘了他们似乎是还在等一条十分危险的食人鱼上钩。
他心中只剩惊涛骇浪,这惊涛骇浪将他一巴掌拍扁在岸上道貌岸然!果然是道貌岸然!!裴无念这厮果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头轻轻擦了擦他的唇,要吻不吻,欲拒还迎,惹得唇上酥[麻一片,宋雪桥却怒了,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在此道上也敌不过裴无念,心中无名火顿生,借着白日里花雕淡淡的酒气,倏忽伸手抱着眼前人的脖子,斗技般咬了回去。
裴无念原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拖着他的前襟,被这猛然一扑,身子一歪,便顺势压了上去,宋雪桥全然胡来一气,像只被激怒的猫。
察觉到身下人毫无章法的回应,裴无念只轻微皱了下眉头,并未挪动。
宋雪桥躺在高枕上,一口在白皙的颊上咬下一道红印,眸子晶亮,啧道,“裴兄果真斯文败类深藏不露,小弟败了也甘拜下风。”
裴无念除了脸颊上一道红,连淡色的唇也被咬得平添艳色,一抹笑意浮上来又微微敛住,身子却依旧凌驾于他上方,略带讽意道,“由此可见,流连花丛久了也不过如此,我都怀疑阁下未经人事了。”
宋雪桥眼中映着窗户外面半轮残月,月色正被一点点隐去,他的手已从勾住脖子缓缓滑到了裴无念背上,折扇轻摇,脸上依旧笑盈盈,话出口却带着十分的寒意,“说的好像阁下非常有经验似的?”
手中折扇一紧,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乌金扇骨瞬然撞上三道银针,一阵刮擦声在屋中渐起,以他二人多年经验,应当是把铁长剑,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飞速闪身入室。
裴无念半身隐在被中,云山一直放在腰侧,听话地发出一道寒光,飞速对峙上去,宋雪桥挨在床头,折扇“啪啪”响,还不忘喊一声,“师兄,抓活的。”
还真被他给料中了,此人颇为沉不过气,白天他那么一挑拨,便中了招。
屋内未亮灯,刀光剑影却借着月色看了个真切,云山剑意比平日里还要快些,却每一剑都留了余地给他逃走,又不甚刻意,好像是在这暗中踽踽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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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桥眯了眯眼,心如明镜,装的。
在暗中,裴无念反而更占上风,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做的好事之一,当年逍遥谷红叶斩多了意趣渐消,意趣消了便要寻得新的意趣,他望着红叶半个时辰便琢磨出了新玩法。
三指宽白布蒙眼,不看只听,一年半载玩下来,裴无念与司空月瑶在暗中都能如鱼得水,剑快如闪。
张仲逑有一次来逍遥谷见着这一幕,摸着胡子欣慰道,“雪桥有些时候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讪讪一笑,心道您老是没见到后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桃树成了什么样子。
行刺者一身黑,剑却锃亮,两人交手十来招后,明显气力不敌,剑慢了许多,被云山逼的有些吃力。
宋雪桥心叹该留点力气逃命了罢。
果然,刺客应他所言,放聪明了些,剑锋一转往他脖子上刺来,同时三步纵身上榻,想借着窗口翻身逃跑。
宋雪桥大惊失色,那剑却来得更快,乌金扇又“啪”地一声挡开,软绵绵地挡在他面上,颤声道,“打人不~打脸!”
刺客见他这副模样,似乎冷哼了一声,人已上了窗沿,宋雪桥突然咧嘴一笑,乌金扇上钉着的三针瞬然齐发,将离面门只剩半掌的剑反打回去,刺客跃起,扬手接住剑,一双狭长的凤眼杂着戾气扫过他,在月色下看得清晰。
虽蒙着面,眼下却能看到青紫交错的疤痕。
宋雪桥心下一惊,折扇也猛然一顿,云山追上来时,刺客早已经跃下窗台往远处飞身而去,裴无念向来废话甚少,也跟着一跃而出。
那头有裴无念追着,问题不大,但此人功力不凡,难保没有同伙,方才一室春色扰乱君子心,竟把佟春临给忘得一干二净。
宋雪桥拍拍自己的脑袋,来不及细想那人眼下骇人的纹路,啧了一声,旋即推门冲出去,抬脚踢开了隔壁的房门,佟春临正抱着自己的剑一派安逸地睡着,留着盏小灯,听人进来,先是一怔,旋即拔剑厉声道,“谁?!”
“你宋大侠!”宋雪桥大步进屋,除了满桌狼藉,窗户居然被铁板钉子钉死,他微微惊愕。
佟春临见是他这才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瞪圆的眼睛回归一条线,迷迷糊糊道,“裴公子晌午过后让人钉的,说这样安全,你们那边可有异状?”
周全,真是周全。
宋雪桥暗自惊叹,看来这头也不需要他操心,转身出门还不忘吩咐道,“熄灯呆着,不是我敲门别开门!”
“哦。”佟春临迷迷糊糊地点头,门口阴风一闪,人已经不见。
洛阳城高楼颇多,屋檐也建的颇为花俏,凤头龙尾,仙人骑鸡,一样不少,刺客的轻功也颇为花俏,专挑这些磕磕碰碰的地方走。
裴无念更为花俏,好好留个标记,还非得在别人家的建筑上刻朵歪歪扭扭的云。
宋雪桥并未耽搁,一步步追上去,耳边风声乍起,几座极为高大的建筑映入眼中,红墙黑瓦,檐角风铃作响,飞身跃过之时,依稀听得见里头歌姬弹唱远去。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钻进去瞧瞧,但现在他毫无心思,只顾闷头边找云朵边小心前行。
再见到云朵标记是在一间不起眼的农舍上方,农舍无灯,门前篱笆倒了一片,四周皆是枯死的老树,抬眼是一座灰蒙蒙云雾缭绕的山峦。
夜幕中星光黯淡,月亮也基本不见,宋雪桥这才惊觉自己追着追着竟然已经出了洛阳城。
本以为是脚下这座农舍有异,刚准备查探,却见不远处一个高大暗灰的物体上寒光顿生,隔得甚远也能听出两剑缠斗的激烈响声。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有点进展了.......十一回学校堵了半天,更晚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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