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宋雪桥笑容僵在嘴角,头皮再次炸开,多年前翻云舟上的一度春风竟晃晃悠悠地吹到了这里。
甄云竹也就算了,好歹成了人,身姿还算有些看头,眼前这两个小姑娘胸脯不比司空月瑶来得厉害,就已经学着搔首弄姿,勾引男人,造孽啊!贪欢楼在造孽啊!
裴无念是个君子,自然目不斜视,悠哉游哉道,“这种情况宋兄你比我会应付些。”
宋雪桥未来得及解释,一个小姑娘已经轻轻松了他的前襟,不大的手乱探,似乎想去解他的里衣。
恶寒,虽然姑娘美,但他提不起任何兴致,遍体只有鸡皮疙瘩和彻骨的恶寒。
角炉熏香,烟气缭绕,伺候裴无念那位薄纱半解,却被云山剑柄顶出半寸,欲哭无泪地靠在墙上,云山剑的主人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方才那只鎏金狮子,一脸淡然。
宋雪桥抓住在自己胸前乱动的手推出去几寸,不可思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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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芳龄几何?”
两个小姑娘集体一怔,竟集体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滑了下来,同步率之高惹人惊叹。
“求公子莫要告诉护法!”
裴无念终于肯别过头,看看她们道,“你们声音再大些,你们的护法就听不到了。”
“奴家知道身为童仆公子看不上。”其中一个稍大些的抽抽噎噎,压低了声音,“可月姑娘眼下有客,若不嫌弃,我现在就去请玉姑娘,玉姑娘也很漂亮!”
宋雪桥脑壳疼,挥挥扇子,“什么月啊玉的,我不要姑娘!”
大些的那个抹眼泪,“那我去请近日新来的红人兰公子,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弹琴好听,身子也软。”
宋雪桥眉尖抽了一抽。
裴无念若有所思的扫他一眼,他回敬一个鄙夷的目光,扇子一横,指向裴无念道,“那什么兰公子,有他好看么?”
两人抬起头,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擦了把泪才看清裴无念,嗫嚅道,“兰公子他......”
“比不比得上,公子自己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声音如山间清泉划过心头,清且甜,不看脸,都觉得是个绝代佳人。
宋雪桥竟有了点好奇,门随后被一只阴惨惨的手推开,走进来一个高瘦的人,来者通身红衣,黑发只松松绾在脑后,扑着白粉,眼角装模作样地勾起两抹飞红,斜斜倚着墙,没骨头的泥鳅一般。
脖子上那颗脑袋生的着实漂亮,可惜比起裴大师兄还是有些次,不仅因为此人眉眼不及裴大师兄脱俗英气,说话偏偏还不男不女,像个娘们儿。
宋雪桥瞅了半响,竟不知除了阴阳怪气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位兰公子。
阴阳怪气的兰公子弯下身子,柔声道,“莫怕,你们去外面守着。”
两个小姑娘如获大赦,拼命朝兰公子磕了两个响头,又朝他们磕了两个响头,提着裙子便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宋雪桥玩着扇子愁眉苦脸,叹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裴无念笑道,“我瞧着是宋兄洪福齐天,桃花运当头。”
兰公子款款在他们身侧坐下,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声音依旧酥软,“还请二位莫要介意,隔壁的黄大侠无其他嗜好,偏偏就喜欢男子满脸粉黛,眼角绯红。”
宋雪桥正色,“我不好这口。”
“我明白。”兰公子脸上没擦干净,花脸颇为诡异,虽然看着还是不甚舒服,却把妖气消下去不少。
他看向一侧的裴无念,低声道,“身侧有这样的绝色相伴,当然看不上在下,也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公子。”
裴无念从不为玩笑生气,玩的开,也不害臊,他撑着脑袋看向兰公子,“有什么目的,不必夸我,阁下还请直言。”
兰公子抬起花里胡哨的眼,盈盈一拜,叩首下去,“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希望二位别造孽,给外面的姑娘一个活路,别和温孤护法说你们没有动她们。”
又是不能和温孤天玄说,宋雪桥实在想不通这件事到底哪里严重,他扇子指向门外,冷哼道,“说了会如何?难不成一刀斩,外头那两个明明还是小姑娘,要真对她们做了什么,那才是造孽。”
“公子是正人君子,但不知这里的规矩。”兰公子并未起身,闷声道,“她们在这地底下出生长大,早已经脏了,一旦不能取悦那些铁链大侠,就意味着不能穿漂亮衣服,戴漂亮首饰,吃好吃的,最后只能在这儿成一个洗恭桶的老婆子,垂垂老矣直至入土。”
兰公子声音清甜,说出的话却是黑压压的绝望。
“这里已经这么脏了,又何苦在这污浊的脏地过的更脏,既然已经是一只蝼蚁了,那么比起在泥潭里打滚的,不如干脆做只穿金戴银的蝼蚁来得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我的小兰兰放出来了!!!!!!其实很明显他是谁对不对......
第27章第27章
裴无念疑道,“在地底下出生长大?”
兰公子微微抬起脑袋,姿容十分的绮丽,十二分的薄凉,嫣红的眼尾扫向裴无念,“这地底下丫头小姐婆妈子共一百六十八名,妙龄时被带进来,年纪大了就端茶送水,至于和那些铁链侠生下的种,强壮的绑起来练武,弱的杀掉,美的当小倌儿,女孩子就继续当丫头。”
宋雪桥微微睁大了眼,连带着乌金扇也止住不动了。
兰公子见他神色,又缓缓坐直了身子,好似无意地揽了一把自己绯红镂花的纱袖,露出一截白皙的腕。
袖中盈香,妩媚至极。
他笑道,“宋公子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其实还有你们更不愿相信的,方才杀掉方渐秋的那位姑娘,是方渐秋来这里之后生下的第一个女儿。”
“进了这里的人,没法出去,也没法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谁,爹娘是何人。”
宋雪桥语塞,就算他曾经腹诽燕山道人腹诽到死,现如今看来,比起这位温孤天玄温孤护法,连光天化日搞绑架的丁墨白都算得上是个大大的好人。
所谓贪欢楼,极乐之下的东西居然恶心到无法言喻。
半晌,宋雪桥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知道此地是死牢,那么兰公子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何不能笑?”兰公子已然轻轻解了胸前的盘扣,露出了一截里衣,又缓缓向前挪了一挪。
“温孤护法给我我想要的,我在这儿除了伺候你们,别的时间能过得像个富家公子,不用为了生计奔波劳苦,许多人宁可留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宋雪桥一时间有些僵硬。
比
起方才那两个丫头,兰公子的确更懂些门道,也更熟练些,双手蛇一样抚上来,又并未去解他的前襟,反倒是缓缓滑到了腰上,拉开了腰带。
同样涂得嫣红的唇朝宋雪桥勾出一丝春水荡漾的笑,宋雪桥回过神,竟也朝他呲了呲牙,一只手悄悄自广袖中伸出,扯了扯裴无念的衣角。
裴无念此刻倒成了和尚光头,老僧入定般小口喝着花茶,玩玩桌上的鎏金狮子,从容无比。
因为裴大师兄是个君子,不会在别人春风桃花乱的时候扫兴。
一张妖娆的脸蛋近在咫尺,粉面含春,欲拒还迎地迎上来,长睫轻颤过后,琥珀色的瞳孔满是讶然。
宋雪桥抬手抹了把自己脸上被蹭的粉印,已经顺手抡起了云山将兰公子抵在墙上,干笑道,“你们贪欢楼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喜欢随便脱人衣服的习惯实在是糟糕。”
兰公子先是一怔,旋即梨花带雨,又无甚羞涩,肩头将剑抵出去三寸,话音带着软软的抱怨,“怎么?公子不喜欢?”
宋雪桥十分和善地将剑柄推回三寸,示意他离远些,礼貌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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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姥姥。”
兰公子微微皱眉,突然嗤得一声笑,青丝洒在雪白的胸口,往这边抛了个媚眼,眼波流转,酥魂入骨,“方才说不要姑娘的可是宋公子,现在又说不喜欢在下喜欢我姥姥,还是说因为在下不够美。”
宋雪桥皮笑肉不笑,“美,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粉儿花儿更美。”
兰公子终于不笑了,撑着脑袋风情万种的看向宋雪桥,“你果真不是断袖?”
“开始我就同你说了。”宋雪桥见他不再试图泥鳅一样爬过来,将剑起,冷笑道,“你还说你明白。”
“我是明白。”兰公子说着明白,却仍旧一脸疑色扫了扫裴无念。
宋雪桥挑眉,“那你还凑上来扒老子衣服?”
兰公子目光游移回来,盯着宋雪桥又是一阵打量,笑道,“下面这些铁链侠都是枯藤老树皮,鲜少有二位这般风流人物,兰某不比宋公子。”
对面的人欲言又止,细长的指节勾着自己的一律青丝风情万种地捏着。
宋雪桥眉尖禁不住抽了一抽,“说。”
兰公子粲然一笑,眼神飘飘,声音飘飘,“美色当前,焉能不享?”
裴无念抬了抬眼皮,木门却霎时被敲得啪啪作响,旋即是小姑娘猛地探进了脑袋,“兰公子!周大侠请您过去。”
“知道了。”兰公子斜倚着门,用袖子擦去脸上最后一点水粉红膏,拍拍自己的袍子,“周大侠
素来最爱写清爽秀气的,我可不想得罪他老人家。”
“好走不送。”宋雪桥悻悻然。
兰公子却缓缓抱拳施了个正儿八经的江湖礼,“在下兰环,改日再见。”
门缓缓阖上,待确认不会再有人进来投怀送抱后,宋雪桥束好了自个儿的腰带,耳根终于清静。
裴无念看向已完全阖上的木门,挑了挑眉毛,“改日再见?”
“没改日了。”宋大公子把自己七零八落的衣服理理好,又发觉那小姑娘手够快,竟把裴无念外衫扯落了一半,忍不住顺手把外衫又掀回裴无念的脖子,叹道,“倒是个性情中人,可惜有些太自大了。”
裴无念道,“哪里自大?”
“他说我美色当前,不懂享受,莫说他是个男人,就算是个美女,涂成门神我怎么享受?”宋雪桥无奈。
裴无念摇摇头,嗤道,“兰公子即便涂成门神,也难掩姿色,别占了便宜还不识抬举。”
宋雪桥讪讪道,“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的便宜我敢占。”
裴无念撑着下巴挑眉,“谁?”
“当然是你。”宋雪桥晃晃扇子,苦笑一声,扳着手指头数,“因为占了司空月瑶便宜,逍遥谷会被砸,占了陆林林便宜,展沐要拆了我,占了叶叶便宜,不对她是人妻,不能占,也就占了你便宜,不会被一剑戳死。”
裴无念道,“可我好像也是男人。”
“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你是男人。”宋雪桥摇摇脑袋,“可你比那什么兰公子好看多了。”
裴无念一脸了然,“可说到好看,你不是还有东方姑娘,甄姑娘么?”
“呔。”宋雪桥扇子晃得更快,“那二位?见一面就得一掷千金,听一曲就得卖身还债,明明是她们占了我的便宜。”
裴无念凛了凛眉毛,啧了一声,“好像也有道理,可我现在想知道,这里既不用一掷千金,也不用你卖身还债,那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极乐世界过上十载,没有银子可不行。”
宋雪桥扇子顿在手上,款款笑道,“看来你也想到了这里有些不同。”
“贪欢楼前身被烧,金山银山也付之一炬,除非他们在旁处有余粮。”裴无念抬眼看了看那只他把玩了许久地鎏金狮子,突然翻了个底,“再或许从开始我们就错了,他根本就不是温孤天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比较少~明天加大更新www
第28章第28章
鎏金狮子应当被把玩了许久,连同底上的金都有些发暗,但借着灯光,其上一个雕细琢的四爪蟒还是足以晃瞎人的眼。
皇帝穿红龙,王爷披紫蟒,平民则碰都不能碰,规矩不能变,历朝历代,也有不少王爷为了给自个儿肚皮上的蟒多添个爪子或者换个颜色,最后落得满门被斩的。
若温孤天玄真是个大内侍卫,用这种东西,那就是十足的僭越,可贪欢楼窝在地底下,用不用倒也不会有人发现。
所以疤痕男到底是谁还只是有待考量。
宋雪桥歪着脑袋盯那张牙舞爪的狮子,朝裴无念挤眼笑道,“关于他是不是温孤天玄,这倒不着急,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花茶还在案上,宋雪桥抬手伸入青花瓷杯中,沾了一滴在桌上缓缓画道,“我们只要见到莫楼主
留下的东西,任它贪欢楼还是极乐世界,我都不稀得管。”
桌上的字很快散去,留下一点淡淡的茶渍:隔墙两只耳。
“我也不想与这里扯上任何关系。”裴无念抬眼看看他,带着笑意。
旋即也伸手沾了沾茶,在干掉的字迹上写下:是三只耳。
宋雪桥眉尖抽了一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听,语气悦然,“希望温孤前辈早些来,好放我回客栈休息休息,现在好歹也五更了罢。”
说罢还打了个哈欠,手指却写字写的飞快:刚才不算,这回猜公母。
裴无念皱眉看看他,嘴角却盈满了笑,“我同你想得一样,毕竟在随时会有人进来脱衣服的地方睡觉不太安全。”
说罢,伸手沾了沾完全冷掉的花茶,又抓了宋雪桥的手臂,也沾了茶水放到案上,轻轻眨了眨眼。
宋大公子会意,边写边道,“也对,我可不想像方大侠一样,几年以后凭空冒出个追杀我的女儿。”
两人速度飞快,皆在桌上三两下画出了一个名字,差不多的运笔,差不多的楷书,木色的桌面上赫然出现俩个一模一样的名字:临天。
身侧木门“哗”地一声拉开,终于走进来今晚第三个不速之客,门口两位小姑娘识趣地拉上了门。
银铃乍响,继妙龄少女,阴阳少男之后,终于来了个性感少妇。
隔着黑纱只能瞧见冰山一角,此刻却尽数没入眼底,大腿几欲全露,胸前红纱勾起,悬着无数银
铃,异域风情十足,是个男人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眼。
宋雪桥忍不住眯了眯眼,广袖不经意拂过桌子,擦去水渍,乏力般长叹出一口气。
性感少妇固然性感,可惜脸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风华绝代,薄唇狐狸眼,有些尖酸味儿,但女人这种东西,有时候其实并不一定要靠脸。
“怎么?公子有何指教?”临天软声媚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风儿,吹得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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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个不靠脸的,且手段似乎比兰环还要高些,临天当年名震洛阳,不仅因为她妖娆,拜倒她裙下之人无数,更因为她一手琉璃鞭使得绝妙,临天劫富济贫素有美名,每次现身必有踝上银铃炸响,可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艳名远播的美人,是贪欢楼的人。
宋雪桥眉毛一弯,瞬然又愁眉苦脸。
他抱着胳膊往裴无念身边缩一缩道,委屈道,“指教不敢,我只希望这回,临天姑娘别脱我衣服,也别脱我师兄的,我俩此番出门花哨了些,衣服繁杂,你们贪欢楼只负责脱又不负责穿,最后累的还是本公子自己,且本公子还是清白身子,可不想在这种地方丢了贞操。”
裴无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临天上挑的眉峰爆出了一根青筋,哼道,“我呸,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嫩犊子,老娘脱自己都不稀得脱你。”
宋雪桥扇子敲敲手心,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但您这身脱与不脱倒也没什么差别。”
临天青筋终于爆出了第二根,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从红纱下伸出了一条铁链裹着黑盖头,咬牙切齿道,“那还请二位公子随我早些走,也省得在这里丢了贞操。”
“还和刚才一样?”宋雪桥挑眉。
“对。”临天勉强一笑。
“我知道盖黑纱是防止被这里的其他铁链侠瞧见脸,生出不必要的乱子,但我能不能有个提
议。”宋雪桥讨好的看看临天。
临天哼道,“什么提议?”
宋雪桥接过黑纱比划了一下,“想在眼睛的地方开俩洞,我想看看贪欢楼。”
临天,“......”
两侧分散的矮屋夹着一条羊肠小道,整个贪欢楼犹如黑夜闹市,灯影幢幢,人声鼎沸。
临天虽看着凶巴巴的模样,却很讲理,宋雪桥两个乌黑的眼珠在黑盖头底下转着,大体摸清了这么个地方。
佛讲四大皆空,佛脚下却是吃喝嫖赌外加打架,五样皆全,大侠们皆手栓铁链禁锢房中,却都是满身衣着华贵,因常年呆在地下,皮肤都被养出了死人一样的惨白。
身侧一间赌房中,有一位足蹬银绒马靴,发束玉冠,摇骰子摇得正欢的大侠,等骰盅揭开,突然哭丧着脸去抱隔间另一位锦衣大侠,“卢兄,你瞧我这手气太差,今夜小环儿就让给在下罢。”
卢大侠一摆手,铁链哗哗响,怒道,“不成,你占了月娘那么久,现又想独占新来的红人儿?做你娘的大头梦吧!”
身侧的价码上标着的全是些姑娘公子的名头,兰环二字拴着红花,熠熠生辉。
“兰公子可是红人,方才你们不要,还是真是吃了大亏。”临天望望那些花牌,嗤道。
宋雪桥头摇成拨浪鼓,“他就是红成紫的我也不要。”
临天道,“人家少年英俊,你不要自有人抢着要。”
裴无念的黑盖头动了动,似乎是摇了摇头。
宋雪桥道,“比起他,还是临天姐姐更合我胃口些,想来当年定然也是这花榜状元。”
铁链哗啦一响,临天终于额上青筋终于爆出了一片,女人最怕听到的两个字便是“姐姐”和“当年”,何况是个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偏偏这两个词宋大公子一句话都给说了。
她恶狠狠转头,“如果不是护法吩咐,我现在就立刻杀了你。”
宋雪桥透过两个洞,冲她眨眨眼,清澈的眸子散发着纯洁无暇的光,无辜道,“可你们家楼主有吩咐,所以你不能杀了我。”
裴无念两只桃花眼透过黑布笑成了弯月。
临天终于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宋雪桥说话,气得喘了几口气,才翻了白眼不再看他。
一路无话走了约莫半柱香,身后矮屋长街彻底模糊,三人才终于在一座木制楼台前停下,回廊曲折悬红灯,庭院山石奇绝诡妙,就是四处皆像蒙了一层灰纱,匾上风廊二字鲜艳,却毫无人烟。
“就是这里,护法在里面等你们。”临天撤了铁链,指指廊亭。
“多谢临天姑娘。”宋雪桥眨眼,折扇轻摇。
临天脸皮抽了一抽,咬牙笑道,“客气。”
裴无念微微抬起眼,看向楼台二楼的廊柱,温孤天玄负手走出,一身黑衣站在廊下,轻轻一笑。
临天一怔,旋即挂着笑,转身朝温孤天玄微微施礼,双手环腹,银铃轻晃,又懂事地往他们来的方向退去,狐狸眼挑衅一般扫过宋雪桥。
宋雪桥一直在瞧她,自然也朝她挑了挑眉毛,报以一个标准调戏式微笑。
温孤天玄捏着拳头干咳两声,“二位不用愣着,还请进来再说话。”
回廊风雅,却沉闷异常,每走一步,都深觉身在地府,温孤天玄坐在太师椅上,黑袍随意地垂着,疤痕脸望向来时烛火通明的一条长街,脸上明月清风,三两桂花酒,一叠糕,声音淡淡,指着对面两张椅子,像个文人墨客般作揖道,“请坐。”
宋雪桥扫向矮桌上的东西,笑着坐下,“可惜这里赏不到月亮。”
裴无念一言不发,但也依言掀袍坐到他身侧。
温孤天玄敲敲桌子,“尝尝,这些可是旁处尝不到的点心,羊奶混了糯米蒸的。”
宋雪桥盯了盯那盘奶白色的可疑食物,笑道,“前辈看来是真想与我们对着黑泥畅谈人生。”
“总不会下了毒。”温孤天玄将盘中奶糕混了一混,随意捡了一块丢到口里。
裴无念看着那盘东西,眉头蹙起,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桌子下寻到了宋雪桥一只垂下的
手,轻轻握住,宋雪桥一时间有些恍神,折扇也随之不动,他瞥一眼身侧的人,更是讶然,自幼时岁以来,他从没见过裴无念露出这般表情。
除非是记性超群的裴大师兄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或者是不知不觉中了什么毒。
纤长的手指游移不定,在他掌心写下了一行字。
宋雪桥反手将那只冰凉且有些轻颤的手紧紧握住,朝温孤天玄笑道,“自然不会下毒,可是能否告诉在下为什么?”
温孤天玄看着裴无念,眼中神色不明,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通体银白的玉筒,爱怜无比的摸了一把,又眯眼笑道,“你们若是吃了,我便把你们要看的东西双手奉上。”
宋雪桥扫过那张有几分可怖的脸,长叹道,“安王爷,你这又是何苦?”
作者有话要说:
=3=谢藏~~
第29章第29章
温孤天玄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嗤了一声,笑道,“这个名字太久了,你还是别叫的好。”
“确实不能再叫。”宋雪桥正了正身子,握着的两只手掌上都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毕竟在别人眼里,安王朱运早就躺在城西的皇陵里化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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