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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说罢,他淡淡瞥向嘴巴嘴巴挂油瓶的邱漪,易风谣却浑然不觉,凛眉道,“是谁。”
“人已经死了十年,据我所知应当与武林大会的凶手无关,易姑娘知道这么多便够了。”裴无念终于有了点动静,出声打断,往眼前杯中蓄满了茶水,“你们呢,隐谷那边可曾发现什么?”
易风谣垂下头去,望着自己眼前的杯子,“除了春临被人暗算,我们并未找到祁垣啸,所以连夜去了少室山想找慧窗大师帮忙,可惜大师并不在寺中。”
裴无念半撑着下巴,“慧窗大师不在寺中?这倒是件奇事。”
“他不是经常不在寺中么?”宋雪桥奇道,“我记着前些年还总是往武当走?”
易风谣摇摇头,“自从彻静大师退隐后,他想走也走不掉了,这回他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了著名掉藏榜,内心崩溃233333(更新更新!
第36章第36章
有高人说过,世上最苦的事莫过于心为浪子心,命为掌门命。
幼有陆展沐,长有慧窗大师,都亲历亲为将这句话的奥妙诠释得淋漓尽致。
年少有年少的好处,如陆展沐,可以不顾印水山庄天罗地网地追捕,当个游侠在外逍遥,干脆不回家也无人奈他何。
年长有年长的无奈,如慧窗大师,即便有颗上天当小鸟的心,却不得不被少林这只烟火缭绕的笼子困住。
此番武林大会枉死三人虽无一人出身少林,但少林却不比旁的门派来的闲散,其中原因也是一言难尽。
禅宗立派开山之本无非那几本名扬天下的《罗汉拳》,《破棍十二路》,由上一代主持彻静亲手藏于寺中隐蔽位置,向来无人知晓其所在,平平安安至今。
一年前却突生了变数,极有可能是少室山那几尊大佛香火不足不给面子,秘籍一夕遭窃,佛曰人生来是苦海,彼时德高望重的彻静大师抖着花白的胡子,在苦海里寻了小半年,还是没能抓住秘籍的一点影子。
最后惨惨戚戚,一叶扁舟,一蓑烟雨回到少室山,脱袍上岸,果断顺手将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儒僧慧窗推进了苦海。
宣布无颜再当主持,让慧窗继任。
一贯热爱跑江湖的慧窗大师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坐在少室山山门前忧郁了三天,终于认命般回了寺中,抹着眼泪坐禅室中,跟自己的逍遥年代说再见。
原先主持继任皆因为上一代圆寂,彻静依然健在,秘籍被偷总不能真的归咎于他,一帮和尚心慈,便想着将其供养寺内颐养天年。
然而彻静大师毕竟是大师,行事总要有大师该有的风范,光传位绝对不够。
于是幺蛾子扑楞着翅膀出在在继任典礼的那一天,数十家掌门眼下,彻静大师交接完袈裟权杖,抖着胡子尿遁了。
寺外山下的一条小舟再次不见,连同几件僧袍一道,房中只剩龙飞凤舞的退隐二字。
彻静并无闲钱可使,年纪大了身子骨又差,贸然离山,极有可能饿死途中,于是,一向稳重的和尚们炸成了一锅粥,寻找秘籍的同时,也开始了孜孜不倦寻找前主持的道路。
慧窗自此久居少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各种事物纷杂无比,好好一个武僧磨成了待字闺中的大姑娘。
曾有人开玩笑道,“若是慧窗有头发,这半年耗下来,恐怕也已经掉光了。”
小蜡烛忽明忽灭,宋雪桥抱着茶杯,心中五味陈杂,“想不到我真的已经避世良久了,上次见到慧窗大师,还是十七岁。





燕山玲珑录 分卷阅读52

易风谣道,“我们上山时,说是近来又有了彻静大师的消息,慧窗大师便离了山,也没有别的功夫管我们的闲事,所以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裴无念接道,“而后今早我便在马市遇到了他们一行人。”
宋雪桥见他一本正经,禁不住发笑,不管怎么看,都是为甩掉佟春临故意而为之。
易风谣抬眉,“你笑什么?”
“没,没。”宋雪桥摆摆手,“我不过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易风谣依旧冷淡,“现下先果腹,明日先回江湖塔再做商量。”
裴无念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峨嵋入住这间客栈恐怕了不少周折,吃饭也不得安生,小伶俐上菜三趟,每一趟腿都抖成了筛子,老板躲在柜台后,大气不敢出一个。
那头还有邱漪咬牙切齿故意发出些不明声响,等味同嚼蜡地糊弄完,宋雪桥才和邱漪各自飞上一个白眼,各自“砰”的摔门,相看两两生厌。
佟春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哄了书呆抱着他不放,易风谣为人再冷,也不好在书呆面前发脾气,只能“砰”的一声摔上门以示怒意。
三声“砰”过后,小伶俐扒着柜台彻底瘫软下来,长舒一口气。
少室山无人接应,他们也不好前去打搅,只能揣着小书呆一道离开,第二日清早,宋雪桥却拉着马突然选了另一条道路。
晨雾依稀,客栈门口马桩前,只有佟春临和邱漪大眼瞪小眼,一个横眉怒发,一个瑟瑟缩缩,马头对马头喷气,就差撒蹄子打一架。
宋雪桥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开始怀疑邱漪并不是对他有所偏见,而是看人天生就那副鼻孔出气的德行。
佟春临见他出来牵马往另一条道上去,苦着脸好心指路,“宋大哥,回郢阳是这边。”
宋雪桥还未来得及答话,邱漪便蹬在马背上冷笑道,“宋大哥?呵,我瞧着你这身衣服该换成武当或是玲珑山庄的了,定比现在好看。”
佟春临又只好闭了嘴。
宋雪桥牵着缰绳,回头朝邱漪灿烂一笑,“邱公子阳刚气魄,穿武当的道服或玲珑山庄的儒服定比阿临好看,我那里都有,等着有空送到峨嵋,你一并穿上,让镜坤师太和木眉真人一道鉴赏鉴赏,看看哪套更漂亮些”
邱漪的脸霎时赛锅底。
好在易风谣很快自客栈出来,风风火火地带着一帮人,裴无念带着个娃娃站在她身侧,气势竟也不输,宋雪桥抱着胳膊斜靠着马啧啧摇头,心道都说武当峨眉不对付,教出的两个大弟子倒是都风华无双,银鞭长剑,一清冷,一温润,颇有几分相敬如宾的架势。
宋雪桥一拍自己的额头,阿弥陀佛几句,心道这词儿不可乱用。
抬眼裴无念已走至身前,一脸狐疑的瞧他,“怎么了?”
宋雪桥干笑,“落枕,落枕。”
临近中秋,小书呆抱着小伶俐特地给他包的一袋子月饼,眯起了狐狸眼,“落枕你拍头干嘛?”
宋雪桥握拳干咳,转移话题,“小表弟,先送你回家。”
易风谣一行已拾掇完毕,宋雪桥以为,她最好的地方便在于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只英姿飒爽一抱拳,带着峨嵋弟子绝尘而去。
裴无念望着那道狼烟,卸了马绳,疑道,“不送他回武当?”
“回武当?”宋雪桥将小书呆拎起来放到马背上。
马背较于小书呆身形略高,故小书呆抱着月饼歪歪扭扭不得平衡,一张小脸吓得煞白,朝宋雪桥哼哼道,“你你你...放我下去。”
宋雪桥扶住他的腰又拎了下来,摊手道,“瞧见没有,他天生就是个读圣贤书考功名的料,莫说你我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能骑着马打猎了,他连自己下马都害怕,你还送他去打打杀杀?”
一听打打杀杀四个字,小书呆十分配合的抱着月饼狠狠摇了两下头。
宋雪桥凑近了裴无念,小声道,“再者说,他的来历你怎么同武当那帮人解释?”
裴无念抬眸,“就说是捡的,或者我的身世公之于众也无妨。”
“师兄,磊落有时并非是好事。”宋雪桥叹气,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儿,低声道,“你从小有张仲逑疼着,不知道其中艰辛也情有可原,没有不透风的墙。”
裴无念负手不语。
“其实看我就知道,跟燕山道人扯上关系,一辈子都别想安生,他可是你亲姨弟,万一哪天漏了底,你真忍心看他变成我这样?”
宋雪桥说的是实话,单看书呆子的作风,又错过了童子功的年纪,在武当决计混不出什么天地来,若真是捡来的倒也罢了,他的身世又颇为耸人听闻,莫云简仇家不少,一旦扯进这些纷纷扰扰,就算裴无念也未必能保他,不如一开始就断个干净。
裴无念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叹气道,“那你说该如何吧?”
“很简单,让他也叫我表哥,送回玲珑山庄。”
宋雪桥走到一边,拉过小书呆,笑眯眯道,“小表弟,告诉我,你是想打打杀杀?还是找个温山软水读书?”
小书呆眨巴眨巴眼,“雪桥,你这是在给我两条路走么?”
宋雪桥手一歪。
裴无念一向温和的脸突然有些不忍直视的神情,不动声色地别过头去。
宋雪桥不抱希望干笑,“谁让你这么叫的?”
果不其然,小书呆垂下头去看怀里的袋子,突然变了口风,“那你希望我选哪一个呢?”
模样十足的楚楚可怜,突然让宋雪桥想起多年前天香楼一个夜晚,鸨娘遣了当红的胭娘上来伺候,无奈他只是来此睡个饱觉,并无鸳鸯之意,奈何胭娘身为头牌颇有几分傲骨,以为宋雪桥眼光颇高瞧不上她,故不愿意走。
他困得厉害,便给了两个选择,一是坐在椅子上看他睡到醒,二是出去招呼别人捞足油水,明早再来领一些赏钱。
明明是个傻子都知道如何抉择的问题,胭娘却不然。
依稀记得红烛茜纱,胭娘只穿着一件薄褂子,泪眼朦朦坐在榻边,声音如狂风吹野坟般凄凄怨怨,“那公子希望我选哪一个呢?”
惊出一身冷汗。
回过神,小书呆仍旧眨巴着眼看他。
宋雪桥忍不住又拍了拍额头,一锤定音,豪迈道,“回哥哥家,给你请最好的先生!读书考功名!”
作者有话要说:
打鸡血更新更新~~最近智商不足见谅
第37章第37章
一举夺魁宏名扬,霞光裹身蔽云天。
寻常书呆子做梦都指着一朝登科,状元袍骑白马游京师,然后一腔热血抛头颅,洒热血。
可小书呆爹娘都不寻常,故他也有些不寻常的地方,细长的眼滴溜溜一转,低声道,“我知道了。”




燕山玲珑录 分卷阅读53
宋雪桥终于忍不住苦着脸一拍他的肩膀,“男儿走四方,气魄为大,轻声细气地算怎么回事?”
小书呆一踮脚,扯着嗓子道,“我~知~道~了~”
宋雪桥终于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裴无念终于忍不住拎着小书呆上马,“该走了,去找人把他送回玲珑山庄。”
“找人?”宋雪桥跟着跃上马背,奇道,“难道不用本公子亲自送一趟么?”
裴无念道,“从这里回紫琅实在太远,我在洛阳有旧识,请他一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旧识?”宋雪桥突然笑了,“不会是个漂亮女人吧?”
裴无念道,“并非世上所有人都是宋雪桥。”
宋雪桥嘿然,“就怕金玉其外。”
小书呆骑在马背上,听这话一怔,半块月饼叼在嘴里晃荡,另外半块恰到好处地飞到了宋雪桥干净的前襟上,打出一片咸蛋黄。
洛阳百余里富商长街杳杳,铜臭味浓重,只有角落里有几家白墙黑瓦,书香伴着月桂冒着尖儿,清甜宜人。
正门挂着一方黑匾,上书三个字:凝瑞堂。
门口两个看门小厮,心思活络,见他二人穿着皆不凡,报了名字连赏钱也不敢,忙颠颠地进了门忙去通报。
宋雪桥摇头感叹,“想不到铜钱眼儿里也能长出桂花来。”
裴无念笑道,“若见到此间主人,你恐怕会更惊讶。”
黑色的门很快再次打开,方才溜进去的两个小厮跳了出来,敞开了门,“公子,还请随我们先去花厅,老爷字还剩一笔,马上就到。”
凝瑞堂外瞥见一角桂花看着已经是十分风雅,走进去才惊觉此地更是别有洞天,院落辟成四方图,每处各植樱莲桂梅,表夏的莲池中央是一方小小的楼台。
小厮一左一右的领他们进去,楼台中已经有沏好的月桂茶和三张鹅羽椅。
楼台三面各悬着一块乌匾,上书忍冬,春来,苦夏,知秋,其下各置一窗,打开即为四方景色。
宋雪桥四处瞧了瞧,笑道,“这位老爷真是好情调,别的房子一块匾足矣,他非悬上四块。”
小厮讪讪道,“其实老爷生平最敬佩阮宴大师,本想着找他设计一方会转的楼台,这样人便可不动也观四时景,只可惜阮宴大师造完玲珑山庄的湖上书斋便退隐江湖,千金难寻啊!”
听到这个名字,宋雪桥瞧瞧自己手上还带着牙印的折扇,有些无奈。
裴无念牵着小书呆,笑着摇摇头。
北邪有燕山,南正有药王。
偏偏两人都跟玲珑山庄有不小的瓜葛,宋雪桥一直以为丁墨白纯粹是死于爱出风头,生平作风为人不齿,就像恨不得要在燕山上竖个牌坊昭告天下“老子是个怪才,你们不剿杀我就等着我杀你们。”
药王谷阮宴却是明哲保身的典范,论风头,丁墨白绝对甩了阮宴一大截,论本事,阮宴绝不比丁墨白差。
玲珑山庄湖上书斋建完历时一年,这一年中,阮宴便住在玲珑山庄内,彼时宋雪桥正穿着尿布刚长牙,闹腾得天翻地覆,唯独见到阮宴那些小玩意儿就笑得眯起眼睛不哭也不闹,故阮宴闲暇时候还会帮忙照顾他,也会在忙碌时将他架在肩上看玲珑山庄的湖光山色。
后来便是湖上书斋建成,阮宴离去,离去之时给他留下了一柄乌金扇作寿辰贺礼,自此销声匿迹,直到他弱冠都没再有阮宴的一丁点消息。
五岁的记忆模糊不堪,印象中只有一袭款款而去的紫袍和及腰的乌发。
少年时曾在武当与裴无念玩笑道,“有此等经历倒也好,往后吹牛可以说某某高人曾经给我换过尿布。”
裴无念则擦着剑道,“你要是把这话放出去,我估计第二天阮前辈就能再次出山,把你大卸八块。”
当时的宋雪桥嘻嘻笑道,“那等我找到他,问问这么说会有什么下场。”
现在的宋雪桥多半只会摇摇头苦笑,人各有志,阮宴可能天生就不是者凡尘中人,羽化登仙去了也说不定,既已登仙,便无处可寻。
小书呆坐不住,趴在池边看鱼,明明瞧见在那里,伸手一捞,只捞到一手冰凉的池水。
“这样捞,定是捞不到的,铜钱,去给小公子找个网来。”
栈桥上有人缓缓而来,停在书呆身边,扬手招呼身边的一个布衫小厮。
宋雪桥顺势抬眼看来人,手中的茶水差点没洒一地,方才这帮人老爷老爷的叫唤,脑中早已是个中年儒生的样貌,不料这位老爷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三十。
银冠束发,身上是件家常的湖色长衫,袖口还染着墨,悬珠一样的瞳孔,总觉得像极了一个人。
宋雪桥附耳上去,“他是无沣什么人?”
裴无念还没来得及答话,老爷便掀袍走了过来,搓搓手上残墨,和蔼可亲的一张脸,一抱拳,叹道,“诶呀,裴兄到难得到寒舍来一叙,是不是内弟又闯什么祸了?还有...这位公子是?”
裴无念笑道,“则失兄,无沣好得很,你不必挂心,至于这位说起来,也算是无沣的师兄。”
“原来是殷老板,在下宋雪桥。”宋雪桥起身施礼,人模狗样总要有。
“原来是宋公子。”老爷即刻眼冒光,挥挥手道,“这么叫可折煞我了,在下殷恕,字则失,宋公子唤我阿恕或和裴兄一样喊我则失兄即可。”
阿叔,则师兄。
宋雪桥心道这个名字怎么喊都不吃亏啊,只得笑眯眯道,“则失兄。”
殷恕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微笑,“不知道宋公子可有阮宴先生的......”
“咳咳。”裴无念放下茶杯,挑眉道,“阮宴大师的话题随后再聊,此番我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宋雪桥狐疑地去瞧裴无念。
殷恕被打断话题,只好沮丧道,“请讲。”
裴无念看向外头和小厮抓鱼抓的不亦乐乎的小书呆,“不知你近来可有空?”
“有空。”殷恕老实地点点头,“这两日丝织生意上用不着我操心,我不过闲在家中等中秋过后去江南找泰和,好把来年第一批新蚕定下来。”
裴无念缓缓放下茶杯笑道,“那便好,车马我来出,我想请你帮我,把那位小公子送去紫琅玲珑山庄。”
小书呆似乎逮到了一条鱼,献宝般送到桌前,裴无念摸摸他的脑袋,小书呆又风一样跑回了池边。
“差事我乐意效劳,钱绝不能。”殷恕抱着茶杯看着书呆远去的小背影,一脸正色摆摆手,旋即又抽一抽眉毛,凑上来小声道,“裴兄,那孩子......不会是你年少风流种下的果吧。”
宋雪桥“嗤”地一声笑。
裴无念面色僵了一僵。
“虽然还没长开,但看着真像啊,鼻子嘴巴简直一个模子刻




燕山玲珑录 分卷阅读54
出来的。”殷恕啧啧啧,末了又摇摇头,“可这年纪上又说不大通,莫非裴兄你十二三岁就采花了?”
裴无念干咳两声,“是宋雪桥的远房表弟,住在洛阳,门中还有事务处理,不能带着他瞎跑,故只能请你先送他回去。”
宋雪桥忍笑道,“正是。”
“哦哦哦,原来如此。”殷恕面露恍然之色,贼溜溜的眼睛却丝毫没停过。
殷恕家有一弟一妹,三人性子却大相径庭,殷老爷殷恕狡黠机敏,殷二公子无沣沉稳内敛,殷三小姐殷池暴躁好斗。
无沣在武当,殷池一心想胜过哥哥,便去了印水山庄,此刻都不在家中。
殷老爷虽是无沣的哥哥,却与无沣的木头性子大不相同,热情非凡,花厅摆了三趟席,若不是裴无念坚持,恐怕还要留下他们过中秋。
宋雪桥也终于明白为何裴无念不让他开口讲阮宴了,宴上但凡涉及阮大师之名,殷恕一张口便成了泄洪的闸门,滔滔不绝如瀑布飞下三千丈。
尤其是提及花厅未能建成陀螺之憾,殷老爷抱着桂花酒酒坛喝得烂醉,红着脸东一个嗝儿,西一声叹,拖着宋雪桥泪洒湖上。
“宋兄啊~你不晓得,我此生沾了太多铜臭,可我觉得吧,我是个想风雅的人,可真让我了了一切,不要钱不要名的去药王谷苦修,我也做不到啊~~嗝~说到底,我还是不如阮宴啊~嗝~”
宋雪桥只得安慰,“我倒觉得像你这般顶好。”
殷老爷醉眼迷蒙,“真的?”
宋雪桥抬眼望天,“真的,人生在世求得你这样的日子,已是万幸。”
殷恕又是一阵垂头叹气,比划两下,“可我还是想把花厅修成会转的......”
宋雪桥,“......”
小书呆端着碗,看向裴无念,“他们在说什么?”
裴无念神色淡然往他碗中堆菜,瞧也不瞧那边,“闲的发霉,悲秋罢了。”
磨蹭到第二日晌午,殷老板才放他们离开,小书呆虽有些别扭骄矜,但好处是听话,让他留下便乖乖留下,即便要哭也憋在肚子里。
宋雪桥站在凝瑞堂前,该交代的都封在一封信里,托殷恕交由宋焰亭,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他的头揉成鸡窝道,“你先随殷叔叔回家,不出三月哥哥便回去看你。”
殷恕站在一侧不满道,“凭啥你是哥哥我是叔叔。”
宋雪桥笑道,“不然我是叔叔你是哥哥?”
殷恕想了一下,摇头,“不成,你这样岂不是大了我一辈儿。”
裴无念向来不爱唧唧歪歪的肉麻话,从怀中取出一个红绳的玉摆件儿套上小书呆的脖子,“回去好好读书,听宋庄主的话。”
小书呆扁了扁嘴,眼睛已经耷了下来。
殷恕不解风情,抱着胳膊嘿嘿道,“这模样,说不是亲生的,我还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更新了(躺平流泪
第38章第38章
马蹄还未出洛阳城门,铺天盖地的喧嚣便传进了耳朵。
南山上一座荒寺昨夜烧塌了。
因地处偏僻,传说中又是鬼怪频出,故无一人敢上前查探,有几个胆大的不服,等今晨烧完了,才携同上前,只见到地上一个乌漆麻黑八寸见方的洞,其间呜呜然似有鬼魅横生,大惊,遂填之。
话是路边一位白胡子老者说的。
不过昨夜的事,今早城中便有看热闹的聊开了。
宋雪桥牵着马驻足,裴无念便也停下不动,两人听了一会儿,心中各有千秋。
行至城门处,鸟语莺啼恰恰,丹桂脂粉飘香,一群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自身侧路过,发髻中皆插桂花,衣袂卷风,倩影窈窕,话出口也是出水芙蓉般的清透。
“都说普方寺闹鬼,我倒觉得,那地方很是温情。”
“这话怎讲?”有姑娘捂着帕子轻轻的笑。
“我听老人家说过,安王爷是个用情至深之人。”说话的姑娘微微抬起眼,“那年王府突生变数,可谓妻离子散,十郡主走了三月,王爷便遣人寻了三月,日日在府门前等着,后来有个瞎眼的从护城河捞出一具女尸说是找到了,安王爷大病一场差点没死,睁眼就让人建了普方寺,说要剃头出家生生世世护着他女儿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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