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玲珑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乾凌踏月
陆林林睁大了眼,“为何?”
宋雪桥苦笑着丢一颗石子儿进湖,指指自己的脸,“因为寒川哥哥知道裴无念不靠谱,生气了会砍人。”
陆林林手指冰凉,自疤上拂过,半晌才又放下,苦笑道,“下手的确太重了。”
宋雪桥手中石子儿不自觉滑进池里,有些微愕地睁大眼,旋即叹气道,“谁叫我讨打。”
拢烟阁庭中,司空月瑶黑着脸将一壶茶摔到桌上,盘腿在席上坐下,盯着外头有说有笑的二人,并没什么好脸色。
易风谣撑着下巴,看着四溢的茶水,淡淡道,“司空姑娘火气真大。”
司空月瑶呛道,“逍遥谷湿气重,我火气不大一点压不下去。”
易风谣笑着摇摇头,斟了一杯茶却未曾喝,轻轻晃了两下道,“你与陆林林几时认识的?”
“怎么?”司空月瑶瞪眼,“你不会也看上我师兄了吧?”
“司空姑娘误会了。”易风谣抬眼,“我对有妇之夫毫无兴趣。”
司空月瑶眉尖一抽,“那你总不会对有夫之妇有兴趣。”
易风谣欲言又止,叹气望向廊外红枫,“我只是想知道陆林林是个怎样的人。”
司空月瑶坐直了身子,奇道,“为什么?”
易风谣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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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笑道,“因为有人要我来取了她的性命。”
第56章第56章
矮木桌上茶水四溢,枫叶池旁的二人并未听见里头的对话,司空月瑶手指微颤,抬眼看着一桌之隔面带微笑的贵客道,“易姑娘这个玩笑开得一点都不好笑。”
“动不动就扣人脉门,这也不好笑。”易风谣皱皱眉头,想抽开被扣住的手腕,奈何司空月瑶力气不小,挣了几下也未挣开,只好叹道,“你不是不喜欢她吗?现在有人来替你解决,你应该高兴才对。”
“不喜欢一个人就得让她去死吗?”司空月瑶轻轻一笑,抬眼扫向廊外,宋雪桥不知道还在与陆林林说什么,但那张倾倒众生的脸上已毫无哭意,反而笑容淡淡。
易风谣道,“想不到司空姑娘居然如此心胸宽阔。”
“那是你心胸狭隘。”司空月瑶反唇相讥,冷笑道,“我只当峨嵋的女人至多不过脾气臭点,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心狠手辣之辈。”
易风谣不论别人说什么都是同一幅面孔,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高兴,轻轻挪了挪手腕道,“谬赞,只是司空姑娘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心狠手辣,你就不会听到这番话了。”
司空月瑶微微一怔,手指一松,手腕便轻而易举被抽了回去,司空月瑶作势去取墙上挂剑,却听身后有人叹道,“如果我真想杀她,你不仅不会听到这番话,而且今天你也不会见陆林林,反而是到了晚上,逍遥谷里会出现一具失足落水的尸体。”
手臂缓缓落下,司空月瑶转身坐到桌边,捏紧了拳头,“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易风谣揉揉手腕,端起茶碗道,“这个反应还算聪明。”
司空月瑶冷着脸道,“我不想听废话。”
易风谣道,“我不杀无辜的人,而拜托我的那个人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她,所以我来问问你们。”
“谁?”
易风谣道,“这个我怎么能说。”
司空月瑶道,“我师兄的脾气同我一样,想从我们这儿知道什么,就得告诉我们什么。”
易风谣笑道,“原来是做生意。”
“做生意?”宋雪桥捂着脸自廊外走进,“月瑶,你不会又有什么新招数了吧?”
“不是我。”司空月瑶端坐冷笑道,“是这位易姑娘。”
宋雪桥自顾自掀袍坐下,扬手斟了一杯茶道,“陆林林我已经劝回了七十二峰,有什么生意要做,可以说了。”
易风谣往拢烟阁外望去,枫叶池至山道侧早已没了人影,这才慢悠悠开口,“看来宋公子早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司空月瑶有些错愕的看向还在若无其事喝茶的人,“你怎么知道。”
宋雪桥眼角微微一弯,“因为我此前见过易姑娘,她不是个会和旁人交朋友的人。”
帷幔轻摇,西山恰到好处地漫出几道黑云,风雨淅淅沥沥而下,旋即雷鸣惊起,炸亮了半边天。
“月瑶,去送把伞给你师嫂,这里用不到你了。”宋雪桥淡淡道。
司空月瑶咬了咬牙,“可是......”
宋雪桥皱了皱眉头,“可是什么?你想让你师兄娶个落汤鸡吗?”
墙上挂着两把竹伞,司空月瑶狠狠看了一眼易风谣,又瞪了眼风淡云清的宋雪桥,还是听话的抓起伞往雨幕里冲去。
易风谣往那道模糊的红影看去,笑道,“她跟你还是蛮像的。”
“毕竟是我带大的。”宋雪桥撑着下巴,“走的太近的人会很相似。”
易风谣道,“那我可真要让你失望了,我跟好人在一起过了十来年,还是成了个坏人。”
宋雪桥一顿,又笑道,“易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可不是坏人,而是个美人。”
易风谣嘲道,“宋公子是否对每个姑娘都这样多情?”
“这不是多情。”宋雪桥摇摇头,“这是关心。”
易风谣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宋雪桥突然道,“但也许接下来每一句话都出自宋某真心。”
易风谣道,“请讲。”
“花邀酒此刻正在郢阳,你应该是受他所托来此杀陆林林,各中原因我不清楚,更不清楚花邀酒为什么和陆家结仇,但你方才那席话我听得很清楚。”宋雪桥叹道,“就此停手吧,陆林林什么也没做。”
易风谣面色渐寒,雷雨天气本就阴冷,眼下更让人如坠冰窟。
宋雪桥垂下眼道,“我永远也不会想到,峨嵋孤傲的冰美人会是隐谷的一个杀手。”
易风谣起身走到门边,嘲道,“就像你永远也想不到为什么我会去隐谷一样。”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是花邀酒?”
易风谣道,“不用问,他一定已经见过你了。”
“聪明。”宋雪桥抬了抬眉毛,“愿意帮那样一个人,无非是图财,习武,声名,要不就是......为情所困。”
宋雪桥啧啧道,“花谷主年少英俊,难。”
易风谣轻声一笑,“肤浅。”
“那是什么?”
“报恩。”
“报恩?”宋雪桥奇道,“花邀酒居然也会做好事?你乐意告诉我么?”
“你想听?”易风谣瞥他一眼。
宋雪桥正襟危坐,“请讲。”
易风谣看向院子里被雨打落满地的枫叶,叹道,“人尽皆知,我和司空月瑶名字相差无几,我却比她强上许多......但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
“羡慕?”宋雪桥托着下巴,“易姑娘高高在上,怎么回羡慕那个小屁孩?”
易风谣道,“原来的我跟她很像,有师兄,有哥哥,不用劳心劳力的习武,不用挖空心思去想怎么光耀门楣,怎们发扬帮派,每天只要在山上看看书,弹弹琴过清闲日子。”
宋雪桥低下头细思,峨嵋的弟子他认识不少,易风谣往上的他却不知道还有谁。
易风谣继续道,“可他们死了,为了救一个假装瘸腿的江湖骗子,江湖骗子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杀人夺财,此后,我离开峨眉山出走三月,在苏州找到那人的踪迹,却因学艺不,不仅没能打过他,还险些被杀掉。”
宋雪桥皱眉道,“是花邀酒救的你?”
易风谣摇摇头,“他没有救我,我当时满身是伤,他看了一眼,只是把那个人绑住,然后递给我一把刀而已。”
宋雪桥哼道,“好手段。”
易风谣走回席边坐下,“不管是不是手段,让我追随他,足够了。”
宋雪桥苦笑,“可我想不明白花邀酒和印水山庄有什么仇,非得做到灭门这步不可。”
易风谣道,“可惜,我对他一无所知,他跟谁结仇我都不知道,他也并没强迫我一定要杀了陆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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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邀酒做事向来条理清晰,不会毫无目的。“宋雪桥笑道,“至于他跟谁有仇......”
笑容僵在嘴角,易风谣狐疑,“怎么了。”
“丁墨白。”
兜了一个圈子,依旧回到了燕山道人身上,别离山庄,花邀酒为什么约他前去别离山庄?宋雪桥脸上伤疤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琼茉儿,段无奕,阮十二......
宋雪桥突然叹气,“易姑娘你走吧,有我在,你别想动陆林林一根头发。”
“我不会走。”易风谣摇头,“于情于理我都该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况且我也未曾决定要不要杀她。”
“就怕喜酒变毒酒。”宋雪桥摸了摸脸上的伤起身走到廊上,雨雾氤氲中似乎升腾起几片雾气。
易风谣是个相当识趣的人,施礼告辞,干净利落离去。
宋雪桥盯着大雨眯了眯眼,自言自语道,“我迟早会去找你们的花谷主畅谈一番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猜boss了嗯,不是小兰兰我保证!!!顺便论文结束啦,终于有胆量看评论系列...
第57章第57章
七十二峰日渐热闹,张仲逑甚至派人在逍遥谷之上兴建了一座绛雪阁作为婚房,印水山庄一脉虽全盘倾覆,武当却仍不嫌弃愿意让大弟子迎娶陆林林过门一时传为佳话,纵使这段佳话里有个那么不让人愉快的插曲。
而这个让人不愉快的插曲却还死皮赖脸窝在武当逍遥谷不愿回家,有送贺礼之人甚至在张仲逑面前嚼舌根,说宋二公子定是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如今还赖在此处无非是想找机会对陆林林下手,当一回采花大盗。
张仲逑一向听不得风言风语,气绿了脸,却又不好当面发作,倒是裴无念风淡云清,宽慰诸家不要多想,宋雪桥只是年少顽劣,过段时日便想清楚了。
而这位顽劣的宋二少爷躺在逍遥谷拢烟阁的大床上无所事事,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又差了几分。
“姑奶奶来看你,你就这么给我摆脸子?”司空月瑶插着腰,一菜刀拍在案板上,案板边上是一坨可疑的暗红色肉糜。
宋雪桥朝她龇牙,指指自己脸上的白纱布,“好师妹,我脸疼。”
司空月瑶菜刀明晃晃的指着他,“少装模作样,都窝了这许久怎么可能还没好!”
宋雪桥的病越养越懒,甚至到最后连床都懒得下,司空月瑶原本天不怕地不怕,但原先这位少爷何等意气风发,现如今又是何等失魂落魄,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只要有空来拢烟阁,她便会时时刻刻盯着着宋雪桥,甚至连厨房都搬进了大厅。
宋雪桥向来宠她,加之现下半死不活,便也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不信你看。”宋雪桥解了自己的纱,露出一角,伤口还未痊愈,绷带之下是一道淡粉色的剑痕。
司空月瑶看到伤疤就光火,咬了咬牙,“他怎么下这样重的手。”
“不不不,他要真下了重手,按云山的剑招,我的脑袋已经两半了。”宋雪桥摇摇头,“我觊觎他的未婚妻,他如此待我,已是手下留情。”
“那也不能……”司空月瑶把下半句憋了回去,他们二人与裴无念是什么交情,自小摸爬滚打一起长大,那陆林林不过一个外人,且不顾女儿家仪态对着裴无念纠缠不清,又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师嫂?还让裴无念动手伤了宋雪桥?甚至连累宋雪桥名声至此?
她知道此话出口只会徒添宋雪桥的伤心,所以她转过身去沉默地切着肉糜。
宋雪桥全然不知她心里这些小九九,他只是在想易风谣,他逗留武当这几日不过是想看隐谷会有什么动作,不过这位峨嵋大师姐似乎没有再对陆林林下手,规规矩矩的送了贺礼下山。
陆展沐大病一场,陆衡和顾望亭死后,他便留在印水山庄,出于世家之交,宋焰亭同其他几位世家也留下助他重建门派,故对他回家一事也不再催那么紧了。
他躺了几日着实有些烦闷,眼前司空月瑶切肉的动作越来越大,明明已经剁烂的肉糜几近被剁成了一滩血水。
“……够了啊,那不是陆林林也不是你裴师兄。”宋雪桥忙伸手阻止。
司空月瑶抬眼怒目,竟然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突然骂道,“宋雪桥,没心没肺,你去死!”
宋雪桥摸不着头脑,他对眼泪盈盈的姑娘最没有办法,甄云竹那样的,他大可以一走了之,眼前这个他可是当亲妹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揉揉对方的一头乱毛,安慰之言还未说出口,门口就探进了一个脑袋。
脑袋见屋内二人,似乎陡然一缩,就想溜。
宋雪桥却大为惊喜,“春临兄!”
门吱呀呀打开,佟春临那张讨喜的脸探进来,怀中抱着一个锦盒,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宋兄,我……绝无冒犯之意,我……听闻你受伤,这才……”
“我知道我知道!”宋雪桥大喜过望,正巧等来个人解了尴尬,他岂能轻易放过。
果然,司空月瑶为人傲气,见有外人,便了眼泪,盯着佟春临讥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易风谣的师弟,怎么?又来看好戏?还是说又来取人性命?”
佟春临一脸茫然,“我……。”
“盒子里是剑还是刀,还是暗器啊?”司空月瑶瞪了眼他怀中的锦盒,将宋雪桥护在身后,劈手夺过。
宋雪桥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佟春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喊道,“司空姑娘,轻些!”
菜刀对着锦盒劈下,没有意料中的刀枪暗器,只是一颗被断成两届的山参。
“我……”佟春临也快哭了,“我全身的钱加起来才够买一根,宋兄于我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害他呢……”
司空月瑶并不知他们在洛阳那通胡作非为,也不知宋雪桥与佟春临的交情,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宋雪桥顺水推舟,遣她去屋外将肉糜煮了留佟春临吃饭。
佟春临见她端着案板出去,忍不住在料峭的风里抖了三抖。
“你没和你师姐一道回去?”宋雪桥奇道。
“门派中有很多事要处理,师姐得回去,但是张掌门好客,留下我们几人参加婚宴,但……”佟春临欲言又止,突然诚恳握住了宋雪桥的手,“我相信宋兄你绝不是这样的人,你和裴兄之间一定有些误会。”
“误会?“宋雪桥苦笑,”哪有什么误会,无非是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我输了便输了,样样不如他,我又有什么好争的。”
“你们在洛阳城那样要好,怎么就……”佟春临咬着下唇,看向宋雪桥白布蒙着的半张脸,“不过裴兄必然还是顾及你的,他已经以陆姑娘要守孝为由推迟了婚宴,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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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说不定……”
宋雪桥伤心地玩扇子,“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的心不在我这儿,强求也没有意思。”
佟春临哭丧着脸,“那你打算如何?”
“回家。”宋雪桥耸耸肩膀,“不过愚兄还有一事相求。”
佟春临点点头,仍旧是十分诚恳的倒霉相,“宋兄请讲,我一定尽力。”
是夜,一道漆黑的身影自陡峭的山岩中穿过,直上七十二峰,陆林林被安置在西苑,仿照江南风格而建的小院中停留着几个月白衣袍的武当弟子,卧房门口也立着两个白色衣衫的侍女,皆一脸肃然。
黑影迟疑了一下,反身跃上屋脊,又悄无声息地潜进了东苑,比不得西苑来的兴师动众,这里安静祥和,连个人影都没有,黑影熟门熟路摸向路尽头的遣竹居。
屋中无灯,黑影猫了猫身子,翻窗而入,借着月色摸到檀木书架前,往一个熟悉的暗格里伸了手。
空的,什么也没有。
黑影愕然,身后有人淡淡道,“别找了,那里没有钱。”
宋雪桥扯下面罩回头,也不点灯,他一只眼被白纱包着,只有另一只眼能勉强看到眼前的光景,来人不同于平日的一丝不苟,散着头发,只穿了一件素白的袍子,正面无表情的看他。
裴无念皮肤素来白皙,即使三更天也能借着透过窗格的月光看到他眼下两片淡淡的乌青。
那日炼丹房宋雪桥把自己撞成独眼龙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再见。
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些七七八八的念头,宋雪桥当机立断,拔腿便飞身上了窗台,却一个身形不稳,被人扯住脚脖子拉了回去。
宋雪桥一个踉跄,被稳稳揽住了腰身,跌坐在椅子上,那双揽住他的手开始有些迟疑,却陡然用了些力气,他动弹不得。
裴无念仍旧是没有波澜的声线,清冷却疲惫,下巴搁在他肩头,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脖侧,“别动,就这样呆一会儿。”
宋雪桥僵住了。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本想连夜下山,可身上的银两早在如烟那里便花的七七八八,又不好意思再上七十二峰和张仲逑开口,更不好意思变卖拢烟阁的珍玩,思索半天,他只能出此下策。
幼时来此,玲珑山庄怕他沾染铜臭惹一身公子病,给的月钱有限,三人住在拢烟阁,他囊中羞涩之时又不能去找司空月瑶一个姑娘,只能死皮赖脸去诓裴无念。
诸如山下老母猪难产要请大夫,昨天郢阳街上又有小姑娘卖身葬父,鸿儒书院的先生又出了几本惊世之作之类的借口总找过不少次,裴无念幼时心性单纯,虽然对他严苛,但还算是有求必应,故时常将银子放在遣竹居檀木架上供他自取。
只是如今宋雪桥总不再是年轻时的宋雪桥,这等没脸面的事也不做许多年,如今却被人逮了个正着。
肩上的人许久未动,似乎睡着了,宋雪桥伸手顺了顺那人倾泻在一侧的长发,裴无念一双眼睛缓缓睁开,盛着月色,深不见底,心头没来由的一动,张老头取名没什么水平,取字倒是极准。
宋雪桥喃喃道,“裴净,你说你和张老头到底瞒着我打什么算盘?”
裴无念却什么也没说,伸手抚了抚他脸上的白布,“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演这一出?”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其实猜得没错...毕业这一年确实出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导致我没办法再专心好好码字,也没法正常社交,也为自己鸽了这么久表示抱歉,亲友告诉我有人找我的微博什么的,真的很感动,有种(原来这篇文还有人看啊)的感觉。其实这篇文早就写好了,早年确实思想和文笔都很幼稚,希望大家不嫌弃,我就修改一下默默的更完,也该给他们一个应该有的结局.......(鞠躬抱歉)
第58章第58章
“你想自己去查是不是?”宋雪桥在他怀里难得安静地一动不动,露出的一只眼睛大而亮,死死盯住裴无念的脸,话语缓慢却笃定,“有人要杀陆林林你也知道是不是?”
“正好我姐姐要把我绑回山庄,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与这件事情彻底撇清是不是?”
裴无念不语,算是默认,宋雪桥却突然笑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也知道你怀疑宾客中有异心之人,可惜我撞剑的时候,想的却不是这一件事。”
裴无念皱了眉头,歪头看他,沉稳清俊的面上竟带了几分不解。
宋雪桥咳咳道,“其实那日从山下回来,我就一直在想,我这个人,颇有自知之明,又懒又馋还好色,除了这张脸,好像实在没什么可让人喜欢的,不如就毁个容,也好趁此做个决断。”
遣竹居内突然静如死水,半晌,一向不苟言笑的裴无念居然“嗤“地一声笑出了声,连同抱着他的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所以你就干脆在我面前往自己脸上来一剑,看看我是否移情别恋,若是我真移情陆姑娘,你就另择良枝而栖?”
宋雪桥眨巴眨巴那露在外头的一只眼,点点头,裴无念笑得有些喘不上气。‘
宋雪桥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裴无念强忍笑意,“所以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宋雪桥沮丧道,“你未婚妻还在西苑住着,你说我有没有答案。”
脸上白布突然被人拆下,那道粉色的伤疤在月色下颇有些狞狰,杜维玉给的药药效甚好,其实早就不痛了,为了配合演裴无念这出反目成仇的戏码,他仍旧日日裹着绷带,此时突然暴露出来,宋雪桥有些不习惯。
修长的指尖自划过那道伤疤穿入发丝,随即温热的唇覆在了他眼下,顷刻便倒了唇边,宋雪桥被他亲的迷迷糊糊,整个人都软倒在裴无念身上,紧闭双眼的人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舌尖用力摩挲过唇瓣,小心翼翼地探进去。
宋雪桥猛然一凛,忙把人推开三寸,裴无念被猛然一推,抬起眼有些委屈又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水红的唇轻抿。
美色当前,宋雪桥很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旋即拼命摇摇脑袋,把那点涌上来的□□全部甩了出去。
“不可不可,你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夫婿,我这样和奸夫有什么分别?”
“对啊,你这样的,早该浸猪笼了。”裴无念笑着看他。
宋雪桥突然很想给自己一剑,眼前经不住浮起陆林林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他平生虽然占了花名,但立誓绝不做人奸夫,此刻他居然抱着个有妇之夫亲的七荤八素,实在有违君子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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