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啊
“那就不回去吧。”佘已小声地附和道:“反正表哥已经生气了,生生你回不回去,表哥都不会放过你,既然这样,那我们还不如……再多留一会儿。”
祝生没有说话,只是望向车窗外。这里是市区最为繁华的地段,人群熙攘,川流不息,出租车驶向这片火树银花,往来的车潮将其淹没,又隐入最后喧闹的街市,后面的那辆车跟得已经有些吃力了,于是祝生问道:“可不可以把车停到前面的路口?”
出租车司机照办。
出租车一停下来,佘已就把钱夹扔给司机,“你自己拿。”
而自己则扯着祝生匆忙离去。
佘已没有主意,祝生问她:“还想不想去酒吧和赌场?”
佘已难过不已地说:“生生,这个气氛不对!”
祝生想了想,又笑眯眯地说:“我们去看极光吧。”
佘已不可置信地问道:“生生,你不怕表哥生气啦?”
祝生偏过头,若有所思地说:“他才警告过我,如果再说谎,就要把我关进笼子里。不管有没有笼子,以后应该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来了,既然已经改变不了,那就……再多待一会儿吧。”
他侧脸望过来,笑得无辜而明艳,“余巳,我想去北欧看极光,你要一起来吗?”
“……生生,其实你故意的吧。”
佘已暗自嘀咕道。不过随即,她的心一横,反正横竖都是死,佘已说:“去去去。”
系统冒出来,喜滋滋地说:“生生,我们好像在玩酷跑游戏。”
“……”
祝生挑了一个可以落地签证的国家,又在订票系统里找到最近的航班。他才付完款,没过多久,谢清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祝生倒没有立即挂断,而是把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给佘已看过以后,拧起眉心问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们订了票?”
佘已不太确定地说:“不能……吧?”
祝生思忖片刻,又多订了几张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机票。
佘已好奇地瞄一眼,正要问原因,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不用看都猜得到肯定是谢清让打过来的。饶是佘已有胆子把祝生带出来,这会儿也不太敢接谢清让的电话,她正要挂断,祝生却轻声道:“接吧。”
佘已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谢清让语气很淡很淡,“是他让你帮的忙?”
“不是的。”佘已有点心虚,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表哥,不怪生生,真的不怪生生。你把生生在套房里关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是你在欺负生生,所以才自作主张,把他带下船的,生生没有说过要我帮他。”
谢清让置若罔闻,他抿紧薄唇,过了许久,才又开口道:“把电话给祝生。”
佘已抱怨道:“表哥,你又要吓唬生生。”
谢清让的声音略带警告,“佘已,你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佘已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给祝生,拼命地用眼神询问祝生,电话那边的谢清让对祝生说:“你现在自己回来,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祝生没有说话,稍微想了想,他结束了通话。
祝生遗憾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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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已说:“我们走不了啦。”
佘已害怕死了,她结结巴巴地提醒道:“生生,你挂断了表哥的电话。”
“自己回去不太方便。”祝生眨了眨眼睛,神色无害,“而且这样他来得会快一点。”
佘已捂住心口,“呜呜呜”的装哭,“可是我们也会死得更惨啊!”
不久以后,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从副驾驶座出来的人恭恭敬敬地把后面的车门拉开,先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而后是一对深入幽潭的眼瞳,本该是俊美的面容在此刻沾上融不开的冰霜,谢清让无波无澜的目光落至祝生的脸,神色冷到了极致。
他问祝生:“你想逃到哪里?”
祝生抬起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本来我想去看极光的。”
谢清让捏住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扯过来。他稍微垂下眸,深黑的眸色如同沉郁夜色,而他的语气则过于平静,于是显得克制而压抑,“真想把你的心剜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祝生似是对他的不悦无知无觉,软声道:“都是你。”
谢清让不再搭腔,俯下身把祝生抱上车,佘已见状担忧不已,却又不太敢再出声,李见著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赶紧把人拦住,随即又幸灾乐祸地说:“佘已,你完了。”
佘已茫然。
李见著说:“你大概要被关在家里,即将迎来一个月的管教时间。”
佘已委屈不已,“我要离家出走。”
李见著瞅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让你作。”
而坐上车的祝生,主动抱住了谢清让,谢清让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祝生并不在意谢清让的无动于衷,只是柔顺地枕在他的肩上,而后又轻轻地握住谢清让的手,红着脸放到自己的裙底。
“哭泣、撒娇、引诱。”谢清让半阖着眼帘,抬起祝生的下颔,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已经没有别的伎俩了?”
祝生摇了摇头,“没有了。”
他坐在谢清让的怀里,亲了一下谢清让的薄唇,声音很轻很轻,尾音又软得如同在撒娇,“但是它总是很管用。”
说着,祝生把身下繁复的红色裙摆掀起,咬入口中。薄绸掠过脸庞,珍珠圆润而洁白,他望向谢清让,黑白分明的眼瞳湿润到可以淌出水来,眼梢的瑰色与抬眼时的艳丽既是无言的渴求,也是无声的邀请。
谢清让意味不明地问他:“含了一晚上还不够?”
祝生说:“……不是你的呀。”
司机的眼神瞟向后视镜,致而繁复的红色绸缎与珍贵的珠钻相堆叠,有一只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当真是白得晃眼。他正欲再细看,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色的瞳眸,谢清让的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滚出去。”
他连忙下车。
谢清让把留在祝生体内的东西抽出来,换作自己的手指,祝生难耐地趴在他的肩上喘息,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祝生顾不上,谢清让瞥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说:“是你的舅舅。”
祝生轻轻的“嗯”了一声,几乎带着泣音。
谢清让侧过眸,把手机放到祝生的手里,漫不经心地对他说:“把电话接通。”
第40章
“不、不要。”
祝生的身体很是敏感,此刻已然在谢清让的怀里软作一滩水,他气喘吁吁地推拒,又无力地攀上谢清让的肩,抬起潮红的脸庞向他索吻,浓长的睫毛下是水光莹润的瞳眸,如同一汪吹皱的春水,流转着熠熠光华,明艳而动人。
谢清让侧过脸,避开祝生凑上来的唇,嗓音平稳道:“接通。”
被填满的欢愉让祝生不太拿得住手机,他咬住指节,把自己的喘息声闷在唇齿间。祝生呜咽着说:“……我不要、不要这样。”
谢清让止住自己手上的动作,垂眸问道:“不浪了?”
他的动作带着几分逗弄自己的意味,祝生始终得不到满足,越发的空虚难耐。湿漉漉的水汽在姣好的面庞上氤氲开,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祝生啜泣着说:“我讨厌你。”
“讨厌?”
莹白修长的手扯散复古长裙的薄绸绑带,红色的绸缎与少年雪色的肤交相映衬,美不胜。谢清让缓缓退出自己的手指,下一秒,用力地把怀里的人按坐下来,他的眼瞳深如幽潭,而瞥过去的眼神则无端显出些许冷厉,“那就讨厌吧。”
他抚过祝生的眉眼,最终把沾满水迹的手指抵入祝生的唇齿间,“尝一尝你自己的味道。”
“真骚。”
“我不是……”
祝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讨厌,但是为时已晚。谢清让低下头,吻过他的侧颈,又咬上他的肩头,过大的力道似是对祝生的惩罚,而祝生从来都是渴望着谢清让的碰触,无法抗拒,他只得咬住唇,承受着不太温柔的动作,低泣道:“疼。”
没有力气再握住的手机从祝生的手里跌落,掩于堆叠在座椅上的红色绸缎与珍贵珠钻之间,而在最后一刻,祝生的指尖又不经意地掠过绿色的符号,接通了电话,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无力地揪住谢清让的衣襟。
“不要。”
谢清让对此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你后悔了?”
“没有用的。”谢清让的语气很淡很淡,“你可以逃一次,但是不会再有第二次。既然房间关不住你,那么还有鸟笼,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急不可待地想要从我的身边逃开、摆脱我不可能的。”
他半阖着眼帘,眸色深黑,“……锁我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发出即将关机的倒计时提醒,却无人理会,直到三十秒的倒计时结束,屏幕的光悄无声息地熄灭。
“喂?”
远在大洋彼岸的靳寒川皱起眉,瘦长的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而另一边的通话已然结束,并且再打不通。他回想着方才在通话中听见的内容,最后“咚”的一声,手指落下,靳寒川把电话拨给自己的助理,嗓音低沉而沙哑:“给我改签回国的机票,要今天的,越早越好。”
助理问道:“江老先生呢?要不要一起改签?”
靳寒川回答:“不需要,你过几天安排一个人陪他登机。”
助理一口应下,“好的,靳总。”
而祝生这边,他除了哭泣,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掠夺与占有让他几欲崩溃,即使祝生的泣音未曾停止,一度向谢清让求饶,在被人从车上抱回别墅以后,谢清让依旧没有放过他。
谢清让知道祝生最为敏感的地方,也知道怎样的欢愉能让祝生无力抵抗,他逗弄着祝生、亵玩着祝生,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怀里的人咬住唇,眼泪沾湿玫瑰色的脸庞,眉心无意识地拧起来,
藏娇 分卷阅读50
往日再若即若离的少年,此刻由他拢在怀里,也为他所拥有。
“你是我的。”
谢清让垂下眸,吻去他的眼泪,缓缓开口道。
祝生的体质太差,半夜又发起了高烧,埋在谢清让颈窝里的额头滚烫。谢清让给祝生喂过一遍药,但是温度并没有降下来,他便吩咐佣人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祝生冷得身体轻微地打着颤,睡得也不安稳。
家庭医生急忙赶来,给祝生挂上点滴。
谢清让瞥过祝生潮红的脸,淡声道:“我出去抽根烟,有事叫我。”
家庭医生答应下来。
他对祝生是有点印象的,毕竟生得太过漂亮。上一回是发烧、这一回也是发烧,家庭医生望向祝生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腕,肤色白皙,又留有几个桃花色的吻痕,而方才他过来时,少年本是侧着身子睡下的,从肩头到腰侧,一个又一个的咬痕与指印在那片无瑕的雪色肌肤中很是显眼,也很难让人不想到别的方面。
就算是养在外面的小情儿,也应该是胁迫大于心甘情愿。
何况少年在睡梦中,都还在抽泣着说:“……我不要。”
房门被轻轻地关住,即使是细微的声响,也让祝生从睡梦中惊醒。他许久没有再做过噩梦,尚未回过神,而家庭医生见祝生醒来,试探着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应该要注意多休养,这种事……就不要太频繁了。”
祝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家庭医生又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被迫的?”
祝生偏过头来,慢慢地回答:“不是的。”
家庭医生只当他是害怕,不由放缓了声音,“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帮你。”
祝生好奇地问道:“你要怎么帮?”
家庭医生说:“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祝生弯着眼睛笑,“不用的。”
他本来不欲说太多,只是余光忽而瞟见有人推开门,又轻轻地说:“是我自作自受。”
那人的动作顿住,祝生有些苦恼地说:“他也不想这样对我的。他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而已,其实太容易心软啦,我又总是仗着他对我的纵容,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气。他总是要我乖乖的,要我做一只金丝雀,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对着他一个人笑,我知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我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
祝生抿了抿唇,“始终无法确定,因为他从来不肯告诉我。”
他说:“我可以做他的金丝雀,可是我不想只做他的金丝雀呀,我想要的……也有很多很多,我很害怕。”
谢清让推门而入。
“张医生,下去喝杯茶吧。”
谢清让的语气毫无起伏,黑沉沉的目光从家庭医生身上一扫而过,冷淡而疏离,家庭医生连忙点头,退出房间,而后谢清让缓缓望向祝生,倒没有立即开口,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安全感?”
祝生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谢清让又开口道:“难怪你总是想让我向你告白。”
说着,他握住祝生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平日总喜欢伏在这里撒娇,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只要你在,我的心总是雀跃的。”
“我……”
“我总有一种感觉。”谢清让稍微俯下身来,略微冰凉的指尖掠过祝生的眉眼,一寸又一寸,是不同以往的温柔与珍重。他紧盯着祝生,眸色一片深黑,“如果我对你说出那几个字,那么我就会失去你。”
“也许只是片刻,也许会是永远。”
他说:“失去你,即使只是一秒,也会令我难以容忍,但是既然我让你这么不安,那么”
“不要!”祝生倏然夺回自己的手,捂住谢清让的唇,他拼命地摇着头,几乎带上泣音,“你没有让我不安,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我知道你在门外,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不要说,你不要对我说,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
“小骗子。”
谢清让抓住祝生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的指尖,“尽管你不够乖,又喜欢说谎,但是……”
祝生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我不想听。”
“我爱你。”
谢清让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抬起手,把祝生搂入怀中,力度大到几乎要将祝生融入自己的血骨,直至彼此相融,再不分开。然而下一秒,从他的手指开始,谢清让开始一寸一寸地湮灭在风中,放在祝生腰上的手逐渐失去原有的力道,他低下头,眉眼里的冷淡终于融化许多,谢清让对祝生说:“不要害怕。”
“可惜当时没有握住你的手,和你把那支舞跳完。”
骤起的风吹乱薄薄的纱帘,也吹散谢清让残存的虚影,祝生跌坐在地,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
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在此刻响起,一声又一声,随即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门的把手,靳寒川拧开房门。
祝生抬起眼,尾音稍颤,“舅舅……”
靳寒川皱起眉,抬脚走进房间,然而尚未走至祝生的面前,脚步却忽而一顿,似有所感地望向窗外,眉眼间掠过几分若有所思。过了许久,他垂眸看向跌坐在地的祝生,终于向祝生伸去一只手,靳寒川对祝生说:“不要害怕。”
第41章
不要害怕。
尚未止住的眼泪从两腮落下,打湿他漂亮的眉眼,祝生有些失神地盯着靳寒川,似是在看他,又似是透过靳寒川,在看别的什么人。祝生哭得不能自已,他慢慢地抬起一只手,交给面前的男人,白皙的指尖微颤,“……对不起。”
靳寒川倒没有应声,只是俯下身把这个哭得楚楚可怜的少年抱起来。
啧。瘦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道。
直到启程返回住宅,祝生终于忍不住偏过头向窗外望过去。夏日的清晨来得太早,也来得太过仓促,天光才在远空展露边角,瑰美的霞色已然铺陈开来,而独自伫立在此的别墅从地下室的车库到二楼的房间,到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昏黄的灯光照亮落地长窗,孤寂而璀璨。
祝生的心里空落落的,他对系统说:“这果然只是一场梦。”
“……可是我舍不得醒过来。”
靳寒川把祝生带回去以后,他的高烧并没有完全退下,甚至反复发作。那几天祝生总是梦见江篱踢倒在房门前的那只红色高跟鞋,也总是梦见江篱躺在棺木里,素白的百合花将她的美丽的脸庞淹没,江篱与柔软的花瓣一同衰败枯萎、又一同凋谢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
祝生已经为此在深夜里惊醒过太多次。
只是这一天晚上,他梦见了谢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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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实世界里的谢清让。
那是在江篱的葬礼上,祝生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到学校里上课。来到这人间时,江篱便是清清淡淡、不染凡尘的,到了走时,她也不肯沾上这人间丝毫的烟火气,一枝又一枝纯白色的百合铺满棺木,江篱与自己所钟爱的百合花共同长眠于此。
有风掠过,晶莹剔透的晨露自花瓣边角抖落,恰巧打湿祝生的指尖。他并没有向江篱献上自己手中的这枝百合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墓园的石椅上,咬住唇,连哭泣都是悄无声息的。
“要下雨了。”
淡淡的语气与清冽的嗓音让祝生稍微抬起眼,向他走过来的少年眉眼一片冷淡,却生得极为俊美。谢清让的身上具有独属于天之骄子的矜贵与自持,而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度又令他显出几分高高在上,难以接近。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最好回去再哭。”
祝生迟疑了一小会儿,对着来人弯了一下眼睛,“……谢少。”
谢清让向他投去一瞥,平静地说:“真丑。”
祝生依旧只是无声地笑,眉眼弯弯。
谢清让见状,把黑伞放到石椅上的动作一顿,但只是须臾,他捉住祝生的手,指腹状似不经意地掠过几只柔若无骨的手指,又从祝生的手里抽出那枝百合花。谢清让的目光无波无澜,“交换。”
祝生说:“谢谢您来送我妈妈。”
谢清让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态度冷淡,“走了。”
随即他抬脚就走。
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里的百合花,指尖抚过洁白的花瓣,触感柔软,又分外脆弱,只要稍微用力,百合花上便会留下自己的指痕,甚至是落下满地花瓣,与祝生如出一辙。谢清让若有所思地侧过脸来,又遥遥地望了祝生一眼,而后对车里的人说:“回去吧。”
“您不去参加葬礼?”
谢清让半阖着眼帘,嗓音平稳,“我已经看过想看的人了。”
祝生慢慢地醒过来,按亮床头的夜灯。
他的枕边放着一本书,睡不着觉时,祝生便会翻开看上几页,即使这本书他已经反反复复地读过许多遍。祝生拿下夹在书页里的书签,盖茨比对久别重逢的黛西说:“ifitwasn’tforthemistwecouldseeyourhomeacrossthebay.youalwayshaveagreenlightthatburnsallnightattheendofyourdock.”
(如果不是起了雾,我们还可以从这儿看见你海湾对岸的家,那里有一盏绿色的灯,总是在海港的尽头彻夜不息地闪烁。)
祝生偏过头,连日来的闷热天气短暂地终结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掩过无休无止的蝉鸣。而自从他回到靳寒川这边以来,已经过去了四五天,祝生却从来都没有走出过房门,靳寒川也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于是祝生见过最多的人,就是靳寒川的助理与专程请过来照顾自己的护工。
“叩叩叩。”
祝生正有些心不在焉,门外忽然有人敲响房门。
他本来以为是护工例行询问自己的情况,便放下手里的书,说:“请进。”
然而推开门的却是靳寒川。
男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黯淡的光影映入那对深黑的瞳眸,他的神色越发显出几分高深莫测、不可捉摸。雨水将宽阔的肩膀打湿,靳寒川的身上尚带着水汽,他盯着祝生,过了半晌,终于不咸不淡地说:“他出国了。”
祝生的眼睫一颤,轻轻的“嗯”了一声。
靳寒川问道:“你恨他?”
祝生低下头,很轻很轻地说:“……恨的呀。”
靳寒川口中的他,既是谢清让,也是谢清让分化出来的「嫉妒」人格。“我爱你”与“我喜欢你”,不仅对于祝生来说,是两个特殊的字符指令,对于谢清让的这几个人格,「嫉妒」、「傲慢」、「贪婪」与「懒惰」来说,也是特殊的字符指令,这使得祝生在无意间完成了对「嫉妒」的攻略。
但是系统见祝生这几天始终怏怏不乐,便忍不住安慰他说:“生生,其实「嫉妒」没有消失的,他只是与主人格融合在了一起。”
系统告诉祝生,尽管主人格会对此有所掩饰,依旧会以原先的性格与态度对待祝生,但是他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次人格的影响,并且以后融合起来的次人格越多,他的言行举止就会与现实世界的谢清让越来越趋向于一致,到了那个时候
“游戏会结束,我也该从梦里醒过来了。”
祝生垂下眼,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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