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啊
除此之外,程序还补全了一段剧情:祝生在游轮上被谢清让关进套房,他设法逃走以后,行踪却仍然由谢清让掌握着。祝生害怕地向靳寒川求助,只是电话才打过去,他就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被谢清让拦下来,谢清让不顾祝生的抗拒与抵触,一遍又一遍地占有他、惩罚他。
直到靳寒川找过来。
而祝生则被囚禁得太久,谢清让已成为他的梦魇。无论何时,只要面对着谢清让,祝生有的只是害怕与眼泪,即使靳寒川在将他抱走前,谢清让的手指抚过他的眼梢,祝生也不安地侧过脸,抽泣着说:“我讨厌你。”
“……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谢清让回答:“可以。”
想到这里,祝生在心里对系统说:“他怎么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我呢。”
系统担忧道:“生生……”
“已经完成了一个人格,我们还有三个人格要攻略。”祝生弯着眼睛笑了一下,“接下来要攻略的,就是我的……舅舅啦。”
说着,他抬起眼,乌黑的瞳眸里似有莹润的水光,如同潮水翻涌而过,熠熠生辉。祝生对着靳寒川笑,美得几乎失了真,他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四散开来,再寻不到。
祝生说:“舅舅,我还是很害怕。”
男人的眸色很深,黑沉沉的目光从祝生那里一扫而过,眉眼间有傲慢、也有惯常的不可一世。靳寒川薄唇轻启道:“你该睡觉了。”
祝生抿了抿唇,“我睡不着。”
靳寒川的神色很淡,摆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早点休息。”
“舅舅。”
祝生又唤了一声,尾音微颤。他咬了咬唇,姣好的面庞在夜灯的映照下格外丽,浓密而卷翘的眼睫映在眼底,虚影轻晃,再衬着窗外飘摇的雨夜,少年无端脆弱到让人心疼。
靳寒川的脚步一顿,“怎么了。”
祝生不安地问道:“可不可以把你的……外套给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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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川的眉梢轻抬。
祝生小声地说:“只要闻到舅舅身上的冷松香,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靳寒川闻言,侧眸望向祝生,嗤笑一声,“你确定是冷松香,不是安神香?”
祝生不说话,只定定地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瞳湿漉漉的。
靳寒川挪开自己的目光,本不欲理会,他才踏出一步,余光又不经意地掠过祝生玫瑰色的眼尾,靳寒川不期而然地记起那天,在他的怀里哭得身体发颤的少年咬住手指,强迫自己止住泣音。
他轻轻的“啧”了一声,到底抬起一只手,单手解开衣扣,而后把身上的那件已由雨水打湿的黑色西装丢给祝生。
“明天你外公过来。”
靳寒川面无表情地留下这句话。
祝生点了点头,慢慢地把脸埋进他的西装里。冷松香的气息清冽,又有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祝生想起那个淡漠的少年,还有他那过于用力的怀抱。
再抬起头时,水迹已经自西装的肩部缓缓晕湿开来。
祝生笑眯眯地说:“他长大啦,再也不是以前的少年了。”
这一夜,再无别梦。
第二天早上,祝生很早就坐在楼下等待他的外公。靳寒川亲自去机场接的人,他不到八点就出发去了机场,而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一两点。
祝生乖顺地向江老先生问好,江老先生对待他的态度倒是平平淡淡,既没有什么厌恶,也没有多余的喜爱。
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副驾驶座里钻出来,他好奇地盯着祝生看了半天,扯了扯身旁大人的衣摆,天真地问道:“爸爸爸爸,他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祝生呀?就是他爸爸害得姑姑得了抑郁症,然后他又害得姑父出了车祸。”
“你们说他是……”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奶声奶气地说:“是丧门星!”
第42章
“怎么说话呢。”
被扯住衣摆的人不轻不重地责怪了几句,而后对着祝生和气一笑,江泽天轻描淡写地说:“你就是祝生吧,小孩子嘛,童言无忌,你不要放在心上。说起来,从你出生到现在,应该还没有见过我吧?我是你舅舅,当时小篱怀孕,公司又有点忙,没能赶回来,后来又在国外定居,没有机会再见到你。至于这个”
他推了推面前的男童,向祝生介绍道:“路路,你弟弟。”
祝生点了点头,似是没有听见那一句“丧门星”,只是抿着唇笑。
江路不满地嚷嚷地道:“爸爸,我明明听你们说过很多次的!”
走在前面的江老先生脚步一顿,倒没有回过头来,他缓缓地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江泽天见状,连忙岔开话题,一手牵住江路的手,低声哄道:“路路,爷爷年纪大了,走不动路,我们过去扶一扶爷爷。”
江路缩了缩脑袋,“爷爷用拐杖打人可疼啦,那么大的力气,才不会走不动路呢,爸爸又在骗人。”
江泽天面不改色地说:“路路,别调皮。”
说完,他扯着江路跟上谢老先生,一同往别墅走,而祝生则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江路走走停停,又忽而一把抱住江老先生的腿,江老先生轻轻地踹了他一脚,江路耍赖地坐到地上,笑嘻嘻地说:“爷爷舍不得踢开我。”
淘气得可爱。
“不进去?”
靳寒川把公司那边的电话打完,才慢条斯理地从车里走出来。他颇为意外地看向还站在这里的祝生,稍微抬起下颔,动作带出几分惯常的傲慢与高高在上。靳寒川一边朝祝生走来,一边懒洋洋地问道:“你不热?”
祝生抬起乌黑的瞳眸,没有开口,一只莹白的手轻轻拽住了靳寒川的衣袖。
“怎么。”靳寒川淡淡地问道。
祝生轻轻地说:“路路很可爱。”
靳寒川眉头一动,“嗯?”
祝生摇了摇头,不肯再说下去了,他弯了弯眼睛,对着靳寒川笑得狡黠,“这是我第三次见到外公。我还以为……外公的脾气很差的。”
午后的光影格外斑驳,穿过树隙,留下一地光怪陆离。浮动的光点掠过祝生致的眉眼,破碎的光衬得少年分外脆弱,也分外白皙,只是那白皙又是因久病而带着病气的肤色,他就像薄胎瓷一样,薄如蝉翼、易折易碎。
而祝生笑起来时,日光竟不及他的脸庞明艳分毫。
“你最好不要对谁都这样笑。”
靳寒川半阖着眼帘,神色淡淡地回自己的目光,他意有所指地说:“……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给你拾烂摊子。”
祝生蹙起眉心,“这样笑?”
靳寒川漫不经心地说:“软绵绵地盯着别人,眼睛都弯了起来,笑得这么无害,像是在”
刻意撩拨。
男人侧眸望向祝生,许是少年生来便是这么一副招人的皮相,从来都美而不自知。祝生笑或不笑,各有各的美,他笑起来时是明媚而艳丽的,让人挪不开眼,而不笑时则安安静静,柔弱又无害,惹人怜爱。
靳寒川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算了。”
祝生茫然地侧过脸。
靳寒川若有所思地说:“最近你学乖了不少。”
祝生没有说话。
靳寒川垂眸盯着他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又说:“江老的身体不好,以前没有办法经常回国,况且这边也无人可以照顾他,江篱甚至还需要他来照顾。”
“并非是他不愿意来看你与江篱,是江老力不从心。”
说完,靳寒川抬脚就走。
“舅舅又在哄我。”祝生低下头,咬了咬唇,浓长的睫毛搭下来,水汽把他漂亮的眉眼晕湿,而祝生的眼角眉梢却还带着笑,“我这样的丧门星,有什么好看的呀。”
靳寒川止住脚步。
祝生拧起眉心,小心翼翼地问靳寒川:“舅舅是不是也觉得,路路会更可爱一点?”
“太吵。”
“我知道舅舅是在安慰我。”祝生笑着笑着,一颗又一颗眼泪从两腮滚落下来,他难过不已地说:“家里只有舅舅您会在乎我的感受,只有舅舅您一个人。”
靳寒川瞥他一眼,皱起眉头,“不想笑就别笑。”
祝生抿住唇,点了点头。
他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舅舅,您真的很好很好。”
靳寒川嘲讽一笑,眉眼俱是凉薄,“是吗。”
先是航班延误,而下了飞机以后,回来的路上又堵了车,于是江老先生他们到现在都尚未用过午饭,靳寒川吩咐过厨房那边提前准备好饭菜,是以人一到齐,就开始上菜了。
“寒川,你在国内发展的怎么样?”
江泽天颇感兴趣地追问着靳寒川的近况,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予回应,态度却显得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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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生听着他们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他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清茶,几乎没有动过面前的筷子。
“你和小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老先生忽而开口道。
祝生的眉眼与江篱有着七八分的相像,更何况祝生的身上也有着江篱的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寡淡,但是他又从骨子里多出几分使人爱怜的柔弱,即使江老先生对他再无好感,一看见祝生的脸,就会想起过去的江篱,语气到底不由自主地缓和起来。
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小就让家里人宠坏了,该是娇艳又恣意的年岁,平日里却只肯穿一身旗袍。颜色不能太淡,花饰也不能过于俗艳,她不爱跳舞,又偏生喜欢唱戏曲,水袖一甩,出落得脱俗又寡淡,也能掐着兰花指有模有样的唱几段。
江篱让江老先生宠得倒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她晓得桃花扇底的六朝金粉,晓得苏三离去洪洞县时的冷清月色,也晓得王宝钏寒窑苦度十八年,薛平贵打马走三关,从不肯为这俗世心分毫。
已去世的江老夫人过去埋怨过几句,说是江老先生惯的,往日不该事事都随了江篱的性子,江老先生只是道:“由着她吧。这样的性子,至少往后我们都不在了,小篱不会委屈自己。”
这么多年来,江篱当真只委屈过自己一桩事。
那就是生下祝生。
祝生慢慢地说:“我和妈妈不像的。”
“你恨不恨阿篱?”江老先生问祝生。他紧紧地皱起眉,说:“当初你爸爸上门,他答应过我,既然阿篱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打算生小孩子,那么就暂时不会逼她,除非她自己松口。”
“可是谁知道他后来……居然做出那种事。”
第43章
靳寒川掀起眼帘,“江老。”
他的嗓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江老先生从自己冗长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握紧了手里的拐杖。老人望着祝生叹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动作迟缓地站起来,说:“年纪大了,多说几句话都神。”
江泽天连忙站起来,扶着他说:“爸,我送你到楼上休息。”
“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交待清楚。”
江老先生没有拒绝江泽天的好意,却仍旧自顾自地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走,“你跟我来。”
江泽天刻意回头对着靳寒川笑,“失陪了。”
靳寒川微微颔首。
江老先生的脚步一顿,对于江泽天的小动作视若无睹,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来的。江老先生向江路挥了挥,示意他过来,又对祝生说:“你如果明天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如和我一起去疗养院看看你爸爸。”
祝生点了点,“好的。”
江老先生这才又缓缓地上到二楼。
等到他们离开以后,祝生稍微偏过头来,单手托着腮问靳寒川:“舅舅,我和妈妈真的有很像吗?”
靳寒川尚未开口,祝生笑了一下,说:”“妈妈也这样说过。她说我的眉毛、我的眼睛,还有我的嘴唇……”
祝生抬起自己的手,葱白的手指从眉梢掠过,又落至眼尾,最终缓缓按在淡色的唇上。他似是下意识地启唇,咬了一下指尖,而后轻轻地说:“都和她一模一样,但是偏偏只有我是受到宠爱的人。”
他拧起眉心,“可是被宠爱着的人,明明是妈妈才对呀。”
祝生望向靳寒川,乌黑的眼瞳沾上湿润的水光,而咬过的指尖也被濡湿几分,按住的唇颜色偏淡,与那过于殊丽的眉眼并不相称,如同本该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偏生又失了几分艳色,无端显出些许柔弱可欺,让人只想
扯入怀中,肆意亵玩。
靳寒川的眸色深黑,他状若无事地嗤笑道:“你们不一样才该担心。”
祝生眨了眨眼睛,“舅舅,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尾音不自觉地放软,撒娇一样,甚至连眼神都是湿漉漉的,可是只有片刻。没过多久,祝生又低下头来,失落不已地说:“以前我想过许多遍,要是妈妈没有抑郁症,会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就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反复无常的情绪吧。她喜欢跳舞,也许会把唱片机的音乐调到最大的声音,怀里抱着我,轻轻地踩下节拍,也许会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描眉,再把旗袍上的盘扣一颗一颗系起来,然后对我说:我的生生宝贝,真乖。”
祝生说:“但是会叫我生生宝贝的,只有爸爸。”
靳寒川瞥他一眼,倒没有开口说什么。
祝生又说:“我和妈妈一点也不像。她拥有过的,我都没有,她有外公的宠爱,有爸爸的疼爱,而我从来都只能乖乖的,只能探出头偷瞄她一眼,因为妈妈看见我会生气,爸爸也会很苦恼,我大概……真的很嫉妒她。”
“我什么也没有。”
靳寒川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宝贝儿,喜欢你的人也不少。”
祝生留意到他口中的“宝贝儿”,鸦羽一样的眼睫倏忽轻颤,而后他抬起眼问道:“舅舅呢。”
“江泽天?”靳寒川眉梢微动,男人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根烟。他的余光不经意地晃至身边的祝生,烟头已经咬进嘴里,却又重新夹回指间,到底没有在祝生面前抽烟。靳寒川哼笑一声,语气沉沉地说:“至于江泽天,他只喜欢你外公手里的那些股份。”
“不是他。”
祝生咬住唇,面庞微红,补充道:“另外一个舅舅。”
靳寒川的动作一顿,“我?”
祝无声地生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地说:“只有在舅舅这里,我才可以任性。不管再怎么不听话,舅舅也不会说我丧门星,而且舅舅总是嘴上说以后不会再管我,但是从来都不会真的对我……不闻不问。”
祝生抿着唇笑,“舅舅只是看起来不好接触而已,其实心总是很软很软的。”
靳寒川皱起眉,“有人说你是丧门星?”
祝生轻轻地拧起眉心,似是有些懊恼自己说漏嘴,没有再开口。
靳寒川见状,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黑沉沉的目光瞥向祝生,少年的身量未足,本就单薄,再加上近日来的久病不愈,更显脆弱。深色的瞳眸掠过几分不易察觉的怜爱,靳寒川似笑非笑地说:“我对你心软,是因为我不止把你当做我的外甥,而是一只可以让我养在家里,赏心悦目的金丝雀,但是现在……”
男人居高临下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就当我是可怜你吧。”
祝生也不恼,只是乖乖地说:“我知道的。”
他望向靳寒川耳根处的薄红,致的眉眼间难得带出少年特有的狡黠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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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而眼底则浮出几分丽的艳色,漂亮得无与伦比。祝生慢慢地说:“我讨厌那个舅舅,但是我不讨厌您,就算舅舅您只是可怜我,我也……。”
“我也很开心。”
祝生抿了抿唇,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舅舅是在乎着我的。”
“既然这么会讨好别人,有人说你是丧门星的时候,为什么还只会委委屈屈地拽住另一人的袖口,问起来又什么都不肯说?”靳寒川的语气不变,他平静地问道:“你除了会哭,别的还会什么?”
“我……”
还会让您心软呀。
祝生弯了弯眼睛,无声地想道。
当天晚上,祝生在临睡前,才把自己手里的书本放下来,就听见门外有砸碎玻璃的清脆响声。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推开自己的房门,向外望去,却意外地见到白日里衣冠楚楚的江泽天正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浑身都是酒气。
“你是祝生。”
江泽天反应了半天,终于把祝生的名字叫出来,他毫不客气地说:“扶我回房间。”
祝生蹙眉道:“我扶不动您。”
“扶不动?”
“果然是一个丧门星,只要碰见你,就不会有好事情发生。”江泽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祝生冷笑道:“你就是这样和你的舅舅说话的?跟靳寒川一样,没有一丁点教养,都是有爹生却没娘教,生来就只会给人找麻烦的货色,根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
祝生抿了抿唇,已有几分恼意。
“怎么?不高兴?”
柿子专拣软的来捏,江泽天恨极靳寒川,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把今日在心头上堆积的那些不快,一股脑地发泄在祝生身上。“靳寒川倒是会做好人,拦着没有让你外公把话说完,你就不好奇你外公想说什么?”
他说:“阿篱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生下你来。她一开始就告诉过祝共融,自己不想要小孩,你爸爸当时倒是满口答应,哄得老爷子给他的项目投了一大笔钱,结果呢钱一拿到,还不是偷偷把江篱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
“怀上你以后,你先是害得阿篱患上抑郁症,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后来又害得你爸爸出了车祸,成了一个动弹不得的植物人据说是要过十八岁的生日?”江泽天怀揣着恶意,一字一字地问道:“你说你不是丧门星,又是什么?”
“我是祝生。”
祝生习惯于示弱,也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借此来博取同情,但是他并非当真无害又柔软。余光瞄向一侧落下虚影的房门,祝生低下头来,状似难过不已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说我是一个丧门星?”
“您说舅舅没有教养,可是他从来都不会这样。”
祝生望向江泽天,拧起来的眉心始终没有放下过,他无辜地说:“他从来都不会说我是一个丧门星,也不会对别人说我是一个丧门星。”
江泽天只当祝生是在为靳寒川辩白,并没有听出他在说自己没有教养,不以为然地问道:“你真的以为靳寒川是什么好人?”
他停顿了片刻,“他可是……”
“真是吵。”
“啪”的一声,走廊上的灯被人打开,靳寒川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倚着墙,稍微侧过脸,看都懒得看江泽天一眼,只是似笑非笑地问祝生:“平日那么爱哭,这会儿倒是安静了?既然有狗对着你吠,与其自己受委屈,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倒不如让他知道你也不好欺负,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宝贝儿,你真的以为除了我,还有别人会吃你这一套?”
第44章
祝生轻轻地说:“舅舅不喜欢我哭,所以……舅舅总是会在的。”
靳寒川嗤笑一声,不再搭腔。
他走至祝生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西装革履的江泽天,薄唇轻启道:“堂堂江大少爷,在我这里,对着我的外甥撒酒疯?既然你有这个胆子,那么不如当着我的面,把你对他说过的话再完完整整地说上一遍。”
“我洗耳恭听。”
“江大少爷?原来你还知道我是江大少爷。”江泽天冷笑着质问靳寒川:“我才是江家人,而你只是老爷子一时善心大发,从外面领养回来的野种。我倒要问一问,你究竟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居然要把手里的股份全部都给你,丝毫不肯留给我?”
江泽天怒道:“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靳寒川的眸色发冷,他笑得嘲讽,“日日盼着江老早点死的亲生儿子?”
“靳寒川!”
江泽天恼羞成怒,扶着墙站直身子,作势要扑过去,靳寒川拽住他的衣襟,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把人推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靳寒川皱起眉,眉眼里已有几分不悦,他沉声道:“江泽天,我看在江老的面子上,可以不追究你借酒装疯,你最好现在就自己从这里滚开,我不想和你动手。”
他垂下眼帘,姿态傲慢,而神色里则满是不屑,“你这样的一滩烂泥,不值得我来亲自动手,脏。”
江泽天说:“我说错了什么?他祝生,不就是一个丧门星,害得自己家里人疯的疯,死的死,而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死在车祸里?说不定就是因为生下你,靳伯父和靳伯母才去世得这么早,他们都是为你赎罪才”
祝生抬起手,甩落在江泽天的脸上。
“祝生,你他妈的居然打我脸?”
眼泪扑簌簌地滚落,祝生似是吓坏了,他扑进靳寒川的怀里,抽泣着对江泽天说:“……对不起。”
少年哭得楚楚可怜,他伏在靳寒川的肩上,如同一株菟丝花,柔顺而安静。祝生的泣声很小,与眼泪一起闷在靳寒川的肩上,又不安地揪住靳寒川的衣扣。男人见状,倒没有开口哄人,只是抬起一只胳膊,不动声色地把人揽进怀里,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打了就是打了,说什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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