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抹茶啊
从初入伏到此刻,夏日的风物已有几分乏善可陈。此起彼伏的蝉鸣、深夜里喧闹不止的蛙鸣,以及肆无忌惮的日光,它们因日复一日而变得单调、乏味,所幸池塘里的睡莲在一个深夜被吵得再无法入梦,它在水面摇晃着展开一片又一片花瓣,于喧闹中悄然无声地盛放。
而前几日的暴雨过后,又零星地下过几场雨,尽管短暂而仓促,雨水到底带走了几分炙热,清晨的薄雾又捎带着残存的水汽,在池塘边弥散开来,意外的舒适。
祝生坐在沙发上,随手把录取通知书放在旁边,托着腮望向窗外。
“真可怜。”
他说。
系统忙不迭地问祝生:“生生,什么可怜呀?”
“那边的花才开没多久,就被昨晚的雨打落了。”祝生心不在焉地搪塞道。稍微想了想,他问系统:“三岁,以前你说过,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是需要我找到主人格,所以就需要我来判断面对的人格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对不对?”
系统老老实实地回答:“对呀。”
祝生说:“但是我并没有判断「嫉妒」到底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就结束了他的剧情与攻略。”
“是因为程序有两种判定方式啦。”系统对祝生并没有隐瞒,“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既可以由你来判断你正在攻略的对象到底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也可以设法让攻略对象对你说出“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这两个字符指令。”
过了一会儿,系统补充道:“生生,其实你可以每一次都让你正在攻略的那个人格向你告白的,程序是允许这样的,而且你也用不着再来自己来判断是不是主人格了。是就是,不是就拉倒,反正稳赚不赔!”
“如果我自己判断……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呀,判断正确的话,这个人格就和「嫉妒」一样,他会与主人格融合。”系统说:“生生,但是你如果判断错误,就会有相应的惩罚。”
祝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
系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它追问祝生:“生生,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祝生回答:“我应该能判断出来「傲慢」是不是主人格。”
“生生,他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呀?”
祝生狡黠地笑,“不告诉你。”
系统气鼓鼓地说:“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可以自己偷看剧情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也什么都不要告诉你!”
“r大?”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他缓步走至祝生的身旁,又瞥了一眼祝生放在手边上的录取通知书,眉梢微动,靳寒川嗓音平稳地问道:“你报的r大?”
祝生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抬起脸,笑得眉眼弯弯,神色俏皮而活泼,“r大可以不用住校。”
“所以?”
祝生笑眯眯地说:“舅舅就不用一个人在家里,做孤寡老人啦。”
靳寒川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倒没有搭腔,而是问祝生:“你妈妈过几天生日,你想不想去。”说完,靳寒川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江老从国外回来,不少人都会冲着他赶过去一趟,你不想去的话就不……”
祝生说:“我去的。”
靳寒川颇为意外地抬起眼,但到底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上一回外公给我解释过原因。”祝生想了想,声音几不可闻地说:“……她讨厌我的原因。舅舅想不想知道呀?”
靳寒川的语气淡淡,“我知道。”
祝生弯着眼睛无声地笑,美得不太真实。他似是在向靳寒川抱怨,而稍软的尾音又似是在向靳寒川撒娇,祝生很轻很轻地说:“我的出生根本就不被期待,却会有“祝生”这个名字,真是太不合适了。”
靳寒川皱起眉,“总有人期待的。”
祝生眨了眨眼睛,“期待的人是舅舅吗?”
靳寒川不答,抬脚欲走,“我去公司了。”
“舅舅。”
祝生从后面一把抱住靳寒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蹭了几下,而后稍微抬起乌黑的瞳眸。少年软着声音问道:“舅舅呢?舅舅会期待吗?”
靳寒川的脚步一顿,良久以后,终于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低沉而好听。
祝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他环上靳寒川的脖颈,轻声道:“舅舅要是回过头,我就可以亲到你了。”
“我要走了。”
靳寒川的语气如常,眸色却一片深黑,他状似若无其事地侧过脸来,用余光扫过祝生的脸,祝生见状,笑眯眯地仰起脸,亲在他的唇边。
祝生说:“终于亲到啦。”
靳寒川嗤笑道:“这就是亲?”
“不是的吗?”祝生颇为懊恼地蹙起眉心,姣好的面庞明艳不已,而眸光则是湿漉漉的一片。他定定地望向靳寒川,神色柔软又带着几分诱人,祝生无辜地问道:“那、那舅舅可不可以教一教我怎么才算亲呀?”
靳寒川回答道:“……等我有空。”
祝生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靳寒川一步一步走远,男人的身形高大,眉眼冷峻,又沾有与生俱来的骄矜,过高的姿态本该让他极难接近,可是祝生却望见了男人发红的耳根。黑白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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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眸在此刻生出明晃晃的笑意,而丽的艳色则在眼底缓缓荡漾开来,祝生对系统说:“舅舅太容易害羞了,只是抱一下、亲一下,耳朵都会红呢。”
“……太可爱了。”
系统不乐意了,“霸道总裁才不可以这样,他这算崩人设,明明可爱的是我!”
祝生说:“是是是,你最可爱。”
系统闷闷不乐地问道:“生生,我和「傲慢」一起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呀?”
“……”
祝生回答:“我不会游泳。”
到了江篱生日的那一天,祝生与靳寒川一同回到祝家。室内的水晶灯把别墅照得灯火通明,雕刻成千纸鹤的水晶灯垂饰轻轻摇晃,自祝共融出事以后,许久没有人气的房子难得热闹起来,再度回归往日的喧闹。
这里人群往来,车辆川流不息,小提琴乐队奏响舞曲,而江篱则在舞池正中心跳舞。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光阴都不舍得掠夺她分毫的美艳。江篱的头发松松地挽起,还是穿着一身淡色的旗袍,别致而小巧的菡萏攀上衣摆,开在胸襟处,与绿色的盘扣相互映衬,致不已。
祝生说:“妈妈应该很开心吧。”
“你们来了。”
江老先生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过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饶是平日里的神再怎么好,也有些力不从心,江老先生的行动迟缓,却又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搀扶,宁愿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缓缓地走过来。他听见祝生祝生的话,回头望向舞池里的江篱,说:“她的状态的确好了不少。”
“对的。”
江老先生问祝生:“你要不要给阿篱打一声招呼?”
祝生摇了摇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就不要让她再有不开心的了。”
江老先生闻言,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说。
他在出国前,也是受人尊重的老教授,此番回国,已然时隔多年,无论是旧友亦或是过往亲自带过的学生,纷纷登门拜访。江老先生有意为靳寒川牵线搭桥,便递给靳寒川一个眼神,示意他同自己过来,靳寒川侧眸望向祝生,祝生说:“这里太吵了,我回房间待一会儿。”
靳寒川微微颔首。
即使几个月没有回过家,阿姨也把祝生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坐到床边,自己先前只看了一小半的书还放在枕边,祝生百无聊赖,随手把书拿过来,他正要翻开书页,不经意地抬起眼,正好望见落地窗外,有辆车缓缓停下,一个男人从车上走出来,他的身形修长,气质儒雅。
是傅昭和。
祝生想了想,给傅昭和发过去一条短信。
【傅先生,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手机响了一下,有新的消息提醒,另一边的傅昭和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他垂眸从短信界面一扫而过,眉梢微动,目光停留在发件人那里,过了几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输入几个字:【什么游戏。】
祝生回答:【对于傅先生来说,一个不太公平的游戏。傅先生现在在我的家里,要是傅先生能够在十分钟之内先找到我,我可以答应傅先生任何一个要求,除了傅先生不允许我再追求您;如果我能够在三秒钟之内找到傅先生,那么……傅先生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傅昭和没有立即回应,只是似有所感地抬起深黑的眸,而祝生在此刻又向他发来了另外一条信息:
【我看见傅先生啦。】
第50章
站在窗边的少年弯着眼睛无声地笑,随即他用一只手撩开纯白的纱帘,对上傅昭和暗色的眼瞳。薄透的纱稍微卷起,又从祝生的面前一掠而过,如同是漂亮的眉眼间笼上薄如蝉翼的烟雾,却又在顷刻间散尽,徒留娇艳欲滴的脸庞。
“傅先生,等一等我。”
祝生笑眯眯地说。
他匆忙来到楼下,待在在这里的宾客们大都手持酒杯,相互交谈。水晶吊灯的灯光璀璨不已,华美裙摆上的碎钻与颈间的珠宝熠熠生辉,等到祝生走出待客厅,外面安静了许久,天色也是黑沉沉的,当真等在这里的男人半倚在车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响车门。
傅昭和并没有看祝生,只是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三秒已经过去了。”
祝生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但是我看见傅先生,是在三秒以内。”
“这个游戏才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傅昭和闻言,轻笑一下,倒没有多说什么。他把自己的手回来,扶起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傅昭和漫不经心地问祝生:“既然这样……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我想……”
祝生侧过脸,轻轻地说:“傅先生亲我一下。”
傅昭和的眉梢轻抬。
“不可以吗?”祝生无辜地望向他,过了一会儿,又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傅先生从来都没有回复过我的早安和晚安,我都要以为傅先生其实是不想搭理我的。已经追求傅先生这么久了,真的不可以给我一颗糖吗?”
祝生笑得眉眼弯弯,“只要亲一下,就可以管很久很久的。”
“小朋友。”
傅昭和不轻不重地捏住祝生的下颔,而后低下头来,对上他乌黑的眼瞳,别有深意地说:“糖应该用作引诱,而不是鼓励你来追求我。”
祝生说:“傅先生可以当作是在引诱我。”
傅昭和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还是不可以吗?”祝生失落地抿住唇,眉心也稍微拧起来。他向来喜欢饰演听话又顺从的金丝雀,于是再如何沮丧,少年也笑得无害而柔软,他仰起脸,乖巧地说“……那好吧,不打扰傅先生啦。”
只是他的话音才落下,卷翘而浓长的眼睫就搭下来,在眼底落下淡影,少年的瞳眸潮湿,几乎可以淌出水来,而那白皙的肤色与淡色的唇又让他整个人又无端显得几分脆弱,看起来楚楚可怜。
“……也不是不可以。”
傅昭和的心思微动,目光从祝生颜色偏淡的唇上回。他问祝生:“你会不会喝酒?”
祝生想了想,犹豫着回答道:“会一点。”
傅昭和微微颔首,他抬脚走了几步,余光瞥见祝生还在原地,又回过身,抬起一只修长如竹的手,朝着祝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跟过来。
“跟我来。”
男人背对着光,身姿挺拔,而眸色则被衬得愈发深黑。他的头发向后梳去,穿在身上的白衬衫总是无一丝褶皱,不笑的时候,眼角眉梢带有几分若有似无的疏离感,但是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又使得他的气质缓和些许,看起来儒雅而温润。
祝生乖乖地跟过来。
傅昭和走进大厅,游刃有余地与前来向他打招呼的人寒暄几句,而后随手拿起桌上已经斟满红酒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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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轻啜一口。
男人的举止优雅,玻璃杯里的红酒因他的动作而摇晃不已,酒光莹润。饮用过一口以后,傅昭和把自己的酒杯放到祝生手上,他别有深意地盯着祝生,说:“没有糖给你,只有酒。”
“我骗了傅先生。”
祝生望着手里的玻璃杯,状似苦恼不已地说:“其实、其实我不会喝酒的,我的同学他们都笑我是一口就醉,傅先生,我……”
祝生说:“我喝醉了会很黏人的。”
“是吗。”
傅昭和垂眸轻笑,“那就算了吧。”
他伸出手,要将酒杯拿回来,手指不经意地相触,温度稍低。祝生摇了摇头,对傅昭和说:“但是我可以把它当作是傅先生给我的糖。”
说着,祝生在傅昭和的目光下,轻轻地抿住玻璃杯上尚沾着红酒的杯口这是傅昭和啜饮后留下来的酒渍。
灯光璀璨,红酒芬芳,舌尖缓缓掠过酒杯,祝生舔去留在玻璃杯上的酒液,浆果色的酒光映在他的面庞上,湿漉漉的瞳眸望向傅昭和,眼尾绯红拖出旖旎的春情。
傅昭和的眸色一深,他的唇畔噙着笑,神色却令人捉摸不透,“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一味地接近我,只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
祝生软着声音回答:“傅先生只告诉过我,也许追求到您以后,才会发现您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但是为时已晚。”
傅昭和似笑非笑,“你不害怕?”
祝生望着他,“不害怕。”
傅昭和轻笑一声。
“什么样的傅先生,都会是傅先生。”祝生蹙起眉,疑惑地问道:“可是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追到傅先生呀?”
傅昭和半阖着眼帘,深得如同夜色的瞳眸再不复往日的温和与斯文,过了半晌,他终于稍微抬起眼,傅昭和用一种轻柔而缓和的语气对祝生开口说道:“再浪一点。”
说完,男人抬起手给祝生拭去唇边的红酒,他的指腹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少年的下唇,祝生轻轻地咬住,唇舌舔过傅昭和的指尖,祝生的面色逐渐变为诱人的玫瑰色,他的尾音微颤,“傅、傅先生,是这样的吗?”
傅昭和的动作一顿,他的余光扫过因害羞而咬住下唇的少年,随后意味深长地低笑道:“换一个地方,我会更喜欢。”
“我……”
男人站在这里,还是那样的温文尔雅,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即使他的话里还带有几分下流的暗示意味。祝生似是无措地低下头,姣好的面庞因浮起的薄红而更显明艳,他小声地说:“傅、傅先生……”
傅昭和侧眸望他,又问了一遍,“不害怕?”
祝生回答:“不、不害怕。”
傅昭和的手抚上祝生的脸,镜片恰到好处地藏匿起他眸底的冷意,傅昭和缓缓俯下身,凑到祝生的耳边低声道:“真实的我,比这还要恶劣千百倍。”
与此同时,另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生生。”
靳寒川皱起了眉。
第51章
祝生侧过脸,“……舅舅。”
傅昭和闻声倒没有立即站起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祝生的脸,待到祝生回过头来,傅昭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丢下一句“希望如此”,而后扶起自己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状若无事地向傅昭和点头致意,“靳总。”
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靳寒川的眉头紧锁,他的余光掠过祝生,又紧盯着傅昭和,眸色沉沉。良久以后,靳寒川终于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傅律师真是好雅兴,自己在这里品酒。”
“雅兴?”傅昭和听出靳寒川话里的几分意有所指,眉梢抬起,不太放在心上,他望着祝生,自顾自地轻笑道:“靳总倒说得不错。酒是好酒,人也是美人,红酒配美人,自然是……赏心悦目的。”
“傅律师,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酒可以喝,但是人……”
靳寒川的眸色发冷,“你不可以碰。”
傅昭和饶有兴趣地问道:“倘若我非要碰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傅律师应该打算帮赵氏集团拿下静安的那块地。”靳寒川笑了一下,眉眼凉薄,语气略带警告,“不巧的是我与静安那边的开发商是老同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不会自己坏了商场上的规矩,但是傅律师如果不听劝阻”
靳寒川薄唇轻启道:“只能抱歉了。”
“小家伙,原来靳总这么紧张你?”
傅昭和闻言,倒没有搭腔。他偏过头望向祝生,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本就是一个温润而端方的人,这会儿垂下眼眸,神色更显温柔。傅昭和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靳总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小家伙?
靳寒川尽量放缓语气,“生生,过来。”
祝生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瞳,瞟了傅昭和一眼,乖乖地回到靳寒川身边。
“你外公找你。”靳寒川没有看祝生,淡淡地向他解释道,而后黑沉沉的目光再度落至傅昭和身上,靳寒川看了他几秒,面无表情地说:“傅律师,你自便。”
傅昭和微微颔首,他对着祝生似笑非笑地说:“小家伙,下回见。”
祝生说:“傅先生,再见。”
靳寒川嗤笑一声,抬脚就走。
祝生慌忙跟上。
宽敞的大厅内喧闹而拥挤,祝生跟着靳寒川穿过人潮,来到闲置的琴房。男人一言不发地把门推开,他抬起下颔示意祝生先进去,祝生并没有多想,只是进去以后,祝生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他茫然地问道:“外公在哪里呀?”
砰的一声,靳寒川把琴房的门合上,他并没有回答祝生的问题。
“小家伙?”
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傅昭和对祝生的称呼,抬起来的一只手捏住少年的下颔,靳寒川的神色冷得似是结了冰。他沉声说:“看来你还是没有老实下来。”
祝生无辜地问道:“舅舅,你在说什么?”
“我说……”
靳寒川的眸色深黑,丝毫不为祝生的故作懵懂而打动分毫。他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我果然对你太纵容了。”
“舅舅。”
祝生眨了眨眼睛,“我……”
男人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的唇。
灼热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靳寒川惩罚似的咬住祝生的唇,而后才将唇舌探入他的口腔。舌尖掠过少年的唇齿,又攫取着他的每一寸香甜,祝生的气息有些不稳,轻轻喘息,他几乎站不稳,只能半倚在靳寒川的怀里。
“舅舅。”
祝生偏过头,尾音发软,“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靳寒川无动于衷地望了他一眼,少年有着雪色的肤,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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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的唇也由淡色变作有如烟霞的瑰色,越发衬得少年面庞姣好而绮艳。
“我不止一次地问过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靳寒川半阖着眼帘,陡然松开捏住少年下颔的手,黑沉沉的眼瞳深如幽潭,透不进半点光亮。
“我想让舅舅亲一亲我,还要再抱一抱我。”祝生望着面前的男人,眉眼里的春情尚未消退。他的瞳眸乌黑,又泛起潮湿的水光,祝生撒娇似的说:“舅舅已经亲过了,再抱一抱我呀。”
靳寒川似笑非笑,“抱你?”
祝生点了点头。
“你真……”
最后一个字,消融于少年主动献上的唇里。靳寒川不再顾虑,他揽过祝生的腰,把人按到钢琴上,掀开的琴盖抵住祝生的后背,而少年的两只手则无意识地按上琴键,“咚”的一声,黑白琴键同时发出清脆的响音,靳寒川的手也在此刻探入他的衣摆,沿着尾椎骨向下抚去。
祝生察觉到男人的意图,不安地说:“舅舅,不要在这里,会、会有人过来的。”
靳寒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过来就过来吧。”
祝生拧起眉心,软绵绵地说:“我不要在……”
“这也是抱。”靳寒川俯下身来,嗓音沉沉道:“是你自己要的。”
祝生推了推靳寒川,但是他的身体发软,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更别说推开靳寒川。祝生可怜兮兮地说:“舅舅……”
靳寒川不为所动。
男人的动作温柔,又带着几分怜惜,祝生只是稍微蹙起眉,靳寒川也会耐心地抚慰许久,直到少年趴伏在他的肩上喘息,面庞因情动而浮上绯红的颜色,手指难耐地捏住他的衣袖,靳寒川才会再接着自己的掠夺。
黑白琴键被一次又一次地按响,掩过少年的低泣与呜咽,琴房内春色满目,而琴房外则是往来的宾客。璀璨的灯光把别墅照得灯火通明,几乎映亮半边的夜空,穿着礼服的少女们从舞池下来,在此处结伴而行,她们裙摆处的碎钻闪烁,而纱带则绑出了漂亮的蝴蝶结。
有人脚步忽而一顿,疑惑地问向同行的少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哭声呀?”
“没有呢。”
她们相视一笑,继而向前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寒川抱着祝生从琴房走出来。祝生困倦不已,连手都抬不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娇慵,他把脸埋进男人的怀里,闭着眼睛,轻轻地问道:“舅舅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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